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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功邪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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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魂无魄之人的武功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来了那么几个,小六林子定是抵挡不了,但若要小六林子被那些人所伤,却又不是欧阳之乎所愿看到的.
若是他为救小六林子而出手,那又岂非太过荒诞?哪有人向自己属下出手的?
欧阳之乎觉得自己真是糊涂透顶,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将错就错,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一般茶客都不喜在夜间喝茶,于是“清歌茶楼”上已是人客稀少了。
欧阳之乎仍是指东道西地乱哼一气: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仰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
突然,那“依”字便卡在那儿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似乎他的脖子一下子被人卡住了.
小六林子本是听得心烦意乱,恼怒不已,现在他停了下来,她却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不由惊讶地抬起头来.
她本是与欧阳之乎对桌而坐,背对着茶楼的楼梯口,当她抬头看欧阳之乎时,却见他正神情古怪地看着楼梯口那边,嘴半张着,似乎那“依”字还在那里边盘旋着.
小六林子忍不住回身一看.这么一转身,她本是捧着的那盏茶,立即“当啷”地一声落在地上,碎成数片!
只见那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四个人,高矮胖瘦美丑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脸的表情。他们的脸上,全都是那么的木然、呆板,目光更是茫然呆滞!
有一瞬间,欧阳之乎的思维几乎停滞了,脑中一片空白,只知一个劲地自问:“怎么真的来了?怎么真的来了?”
但看那几个人的容貌,他却是全不认识,不由心中嘀咕起来,思绪转动如电.
倏地,一声极为愤怒之厉喝声响起,却见小六林子已身形暴起,向那四个怪人直扑而去!
她的那对蛾眉刺本是放在那只小布袋中,如今却已赫然在手,刺刃如寒电,组成一片倒伞形的银色光网,在光网中,闪动着波颤的刃影,跳动呼啸着,迅猛已极地向一个矮胖之人飞去!
矮胖之人手中持的是一把状似草镰之物,寒刃森森,刃上有半寸长的倒刺,若是人被割上一镰,还不血肉纷飞?
却见他似乎全然未感到小六林子的蛾眉刺之凌厉,长镰一挥,寒光乍射,便直直地迎向小六林子。
同时,矮胖之人身后又有两条人影射出.一黑一白,一个左手持鞭,一个右手持鞭,双鞭同时挥舞如灵蛇,毒辣已极地向小六林子双肋卷至!
两声“小心!”之声几乎同时响起,便见两道如奔雷的光影飞射而出,一道光影是从柜台那边射出的,一道是从西窗下射出的.
果然是茶掌柜与欧阳之乎同时出手了.
茶掌柜出手射出的是那只玉壶,玉壶直旋而出,攻向小六林子左侧那个持鞭之人的“肩前”穴,其速快疾无比,竟有破空之声!
那执鞭者神色不变,长鞭疾抖,鞭梢忽吐,又一回卷,立即将那玉壶卷住.哪知便在此时,玉壶上的玉盖竟脱体而飞,闪电般向那人执鞭的手划过,这个意外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那人之鞭已卷住玉壶正在向外甩,一时撤招不及,便被玉壶盖生生击中!
“哎哟”一声,那人的鞭落在地上,一只手已是肿得老高,却不知骨头碎了没有.
而欧阳之乎射出的却是一盏碧螺春,方才他只顾哼着小曲,茶没喝几口,所以那杯碧螺春几乎还是满的,被欧阳之乎一掷,那茶水竟也不飞洒出来,整只杯子便那么平平地射出,其速却并不快,悠悠地向小六林子右侧那人飞来。
那人一声不响,左手箕张,便向茶杯抓来。看那只手,筋骨暴突,竟似精铜铸就,如此缓慢飞来的茶杯,岂不被他抓个正着?
眼看那只茶杯便要撞向那人的爪上了,却听得“砰”地一声,那杯中之茶倏然飞起,其疾如电.茶水如一支利箭般向那人的脸上袭去,那人反应倒不慢,忽感有劲风扑面而来时,左爪立收,向迎面而来之物一抓,但茶水又如何抓得着?
“啪”的一声,茶水已结结实实劈头盖脑地飞洒于那人脸上,竟如无数尖针直刺肌肤!而双眼被这茶水一泼后,忽感一痛,双眼便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晰.
而那只没了茶水的空杯子,平飞的速度突然加快,而且方向也变了,成了斜向上而前飞!
那人刚被茶水“扇了一巴掌”,正晕头晕脑的,哪避得开这诡异异常的一击?
当下,便听得“当”的一声响,又是“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已是满脸血污,而他的手却紧紧地捂着嘴巴,血正是从手缝中流出的,待他将手拿开时,众人方知他原来已被打落了三颗门牙,二上一下!
而那个与小六林子正面相拼的人成了孤军奋战.小六林子没有左右两个人的夹击,压力大减,手中蛾眉刺之光更是大炽,如一片光幕罩向中间那个矮胖之人。
欧阳之乎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是有他的打算的,因为他既不愿那四个人伤了小六林子,也不能出击伤那四个人,所以方才他才使出神水真君所授的“神水功”中一招“水卷云天”,只将那四人摔倒,而未出狠招.
当下,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唿哨,然后大喝一声道:“还不快滚?”
此言自是对那四个无神智之人说的,但那四人竟丝毫没有反应,倒是茶掌柜与小六林子听了,齐齐一惊!
小六林子本以为“丰少文”武功稀松得紧,哪知他竟可在一招中掀翻四人,已是把她骇得不轻,心中颇为惊疑,现在又见欧阳之乎先是一声唿哨声响起,然后又对那四人大喝“还不快滚”,立即便想起那个月夜,她与一个叫“欧阳之乎”的憨小子一同押车时,有一个神情木然的白衣人,便是为此唿哨声所控制的.
小六林子自然不知眼前这个“丰少文”,便是那个月夜里的“欧阳之乎”,她只是从眼前这个“丰少文”能吹出此唿哨声,且喝呼那几个与白衣人一样无神智之人,那么他便一定是这些人的幕后操纵者.
否则,他又何必深藏不露,将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隐了起来?如此一想,她自是吃惊已极!
而茶掌柜在今日午后欧阳之乎付银两与他时,他已从欧阳之乎的那只右手上看出,眼前的“丰少文”是假的,因为丰少文的右手上有一条刀疤,那刀伤正是茶掌柜划出来的,所以他才约这个假丰少文来,准备到时设法将他擒下,哪知此人竟会提早前来,让他未及准备,不由失措,何况还有一个小六林子在他身边,不便出手,唯恐此假丰少文已控制了小六林子,到时一出手,对方会以她为挡箭牌。
更恼人的是小六林子便像中了邪似的,竟一味护着他,把他喝的茶也换了过来,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倒分不清假丰少文是什么角色.
现在欧阳之乎露了一手武功,更让他吃惊不小。如此年轻之人,武功却已这般神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再听他喝斥那四人后,便有些怀疑他与那四人是一伙的,当下不由惊骇变色!
这时,那四人已爬将起来,一言不发,立即向欧阳之乎攻来!
其实,此时小六林子正准备向欧阳之平出手,以报父仇。现在忽见那四人不但对欧阳之乎的喝声置之不理,反而齐齐向他攻去,一时又没了注意,欲出之招,也生生收住了。
这对欧阳之乎来说,也算是侥幸.若先是由小六林出招,然后那四人再出招,那么他便是腹背受敌了,岂不危险?
那茶掌柜见此情形,也来个袖手旁观,以察其变。
欧阳之乎见那四人竟不受自己唿哨声影响,不由大吃一惊,若不是他反应迅疾,恐怕已为那四人所伤.
见那四人竟向自己攻来,欧阳之乎又惊又怒,腰中长剑已“呛郎”一声,划空而出。
此剑一出,茶掌柜不由惊呼出声,因为他已认出此剑正是丰少文的那把“残雨剑”,“残雨剑’本是雌雄一对,雄的在丰寒星那儿,雌的便在丰少文手中.
茶掌柜心中惊道:“此人并非真正的丰少文,而他所佩之剑却是丰少文之剑,那么丰少文定是凶多吉少了.”
欧阳之乎本就知道这些无魂无魄之人并非善类,眼下又不受自己的指挥,反而向自己出手,不由心头火起,手中长剑之光芒排涌冲激,弥漫汹涌如烈焰,绚丽夺目的光彩灼闪生辉,似已可连天蔽日.
而千百条剑影便那么挥泻交织,从漫天光弧中突穿而出,声势煞是骇人!
一阵叮当乱响之后,两条长鞭与那长镰竟全被“残雨剑”绞得脱手而飞!
而那个“寒玉玄掌”却不知何时已被欧阳之乎一脚踢中下腹,已痛得直不起腰来,蹲在那儿,泪眼汪汪,竟是痛得涕泪进出!
三个失了兵器的人又怪叫一声,竟赤手空拳向欧阳之乎扑来.
欧阳之乎冷哼一声,身形倏闪,那三人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双臂一阵奇痛,竟然在眨眼间全被欧阳之乎卸下了胳膊,六只臂膀脱了臼,便那么搭拉在身侧晃荡着.
欧阳之乎生性笃厚,他本可取那三人性命,但念及他们全是无神智之人,便手下留了些情,只卸了他们的双臂而已.
那些人却是全然不知死活,又那么凶神恶煞的冲将过来,此时,他们双臂已废,自是无什么招式,竟是用头,用肩膀直撞而来!
倏地,门外响起“笃”的一声,接着又是“笃笃”二声,声音似乎是在敲击竹梆子,却比一般的竹梆声清脆得多,在这个黑夜中传得极远极远.
那三个正如蛮牛般向欧阳之乎冲将过来的人一闻这竹梆声,竟如中了魔法一般,强自收势止步.
但他们去势如此之猛,倏而收步,身形自是不稳,更何况他们双臂已不能动弹,那更是没了根基,三个人竟齐齐地翻倒在地.
没了胳膊,行动便极为不便,他们虽是身怀武学之人,但情急之下,一时竟难以爬将起来.
但那些人似平一闻梆子声后,便极欲离开此茶楼,那个未摔倒的人立即便向楼下跃去,只听得下面“咣当”一声,然后是“啊”地一声痛呼,也不知那人撞坏了什么。
小六林子手中蛾眉刺已如电而出,向其中两个倒地之人直射而去,那两人没了双臂,一个闪避不及,已被那对蛾眉刺钉在楼板之上,两人双腿一瞪,僵了.
另一个却全没了方才那种侥勇之气,竟不顾一切地将身子一滚,便从那楼梯上“扑通”一声地滚了下去.
“扑通”声响到楼底时,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
欧阳之乎不由好笑,暗道:“这帮人怎地如此倒霉,连滚下去也滚不自在,非得要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方才一场血战一直是在那楼梯口上.所以茶楼上那么几个茶客尽管吓得心惊胆战,却是无法逃下楼去,只好抖抖索索地龟缩于桌下,有一个略为机灵些的便从一个窗子爬将出去,想借粱而下,哪知下到一半,却已上不得下不得,吓得哇哇大叫,幸好有几个胆大的后生找来了梯子,才把他救了下去,但其却已吓得脸色苍白了.
现在那些人一见楼梯口已空开,便争先恐后地向楼梯跑去,一阵“乒乓”乱响,向楼下涌去.
哪知快到楼底时,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又是一声惊惧已极的惊叫,一转身,又没命地往楼上跑!
欧阳之乎好奇之心大起,忙探头从楼梯口往下一看,不由也大吃一惊,原来他竟看见昏暗的楼梯下口处,有一个右手持剑,左手提了一个圆乎乎东西的人,那东西在往下“滴滴答答”地滴着什么。从那几个自楼下折身跑上来之人的眼神看来,那圆乎乎的东西定是什么可怖之物!
跑上楼的茶客又抖抖索索地躲在茶桌之下了,他们噤若寒蝉,只有身子在不断地颤栗.
茶楼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间或有几声“咯咯”之声,却是有人吓得上下牙齿相碰撞。
茶掌柜遇此大变,竟还是端坐于柜台内!只是他的瞳孔已渐渐收缩了.
小六林子已从那具尸体上拔出她的一对蛾眉刺,正用一块手帕一下一下地擦着,她是在擦着那上边的血迹.
楼梯上响起“笃笃”之声,大约是那持剑之人在往上走.
那人走得很慢,很有节奏.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到那楼梯口处,到后来,大伙儿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也变得很慢很慢,随着那脚步声响起一下,心就“扑通”地狂跳一下.终于,那人出现在楼梯口处了.无论如何,欧阳之乎也想不到那人会是丰寒星.只见他右手拿的正是一把“残雨剑”,而左手提的却是一个头颅!众茶客又是一声惊叫.
头颅已是血肉模糊,乱发披散!
欧阳之乎忍住恶心,好不容易才认出这个头颅是方才那个从楼梯上滚下的人。
现在,这个头颅的脸还是那么木然呆滞,只是因为脱离了躯体,变得苍白得骇人了.
小六林子的那张美丽的脸也已煞白,她心中暗道:“怎么今天这丰寒星、丰少文父子俩全变得如此古怪?”
茶掌柜却笑了,是那种如释重负的笑.
他这么一笑,整个茶楼的气氛一下了轻松了些,几位胆大的茶客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的已从桌底下爬了出来,脸色有点尴尬.
因为丰寒星是与他们同居于一镇上,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他武功极高,但总不会平白无故向自己的乡邻出手吧?
大约丰寒星也觉得自己手中拎了个人的脑袋挺可怖,便一扬手又将那头颅扔下楼去了.
然后,他朗声笑道:“惊扰诸位乡亲了,方才老夫听见有人呼叫,便顺声而来,看见先是有人从茶楼窗口跃下,我便急赶而至,恰好又看见一个模样怪异可怖之人从这楼梯滚下,我心想此人定非善类,一喝问,他便向老夫攻来,出招颇为狠辣,老夫便一剑了断了此恶獠!”
言罢,他又一揖手,算是为惊扰诸位乡亲而赔礼了.
众茶客的心更安定了,说话也镇定响亮得多,只听得有一山羊胡子的老人道:“丰大侠武学惊人,为民除去一害,可钦可佩.”
众人齐身响应,一时茶楼又人声喧哗了。
但方才情景毕竟太过可怕,所以茶食客对丰寒星恭维一番后,便都纷纷告辞而去了.
片刻后,楼上只剩下茶掌柜、小六林子、欧阳之乎及丰寒星,还有几个伙计在收拾这乱成一团的局面.
丰寒星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茶掌柜施了一礼,道:“茶兄竟能处乱而不惊,真是难得.”
茶掌柜有点惊诧地望着他道:“丰兄弟怎么来得如此地早?”
那丰寒星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一笑道:“只是因为听说这边有人打斗,我乃放心不下,因此就早早地赶来了.”
茶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又望着欧阳;对丰寒星道:“丰兄看看你这儿子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丰寒星又是一愣,然后道:“少文,定是你又在此惹事生非,让茶叔叔生气了,还不向茶叔叔道歉否则,义父我定饶不了你.”
第十章隐迹江湖
此言一出,茶掌柜与欧阳之乎同时吃了一惊。
茶掌柜曾派人将丰少文有假之事告诉过丰寒星,本来他今夜便是欲与丰寒星联手擒下这假冒丰少文之人,可眼前这个丰寒星却似乎并不知晓此事,他岂不心惊?
莫非,这丰寒星也与丰少文一样,是他人乔装而成?
欧阳之乎却是听此人自称“义父”这一点看出其中蹊跷的,因为丰寒星一向是让丰少文称他为义父.但凭这—点,却也不能完全肯定什么.
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此人会是红儿或香儿扮成,但她们与丰寒星身材相别太大,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欧阳之乎见丰寒星向他发话了,正要回答.
却听得茶掌柜道:“我与丰兄弟开个玩笑而已.来,我们继续走我们昨夜走过的那局残棋.”
说罢,他便从一个角落里掏出一副牛角象棋,在柜台上“啪啪啪”地摆开了一局残棋.
丰寒星脸色一喜,便道:“好,今日定得杀个胜负分明才好。”
便走上前去,早有一个伙计替丰寒星端来一张椅子.
欧阳之乎暗自奇怪怎么二人忽然都这么急不可耐地下起棋来?
茶掌柜与丰寒星隔着一张柜台下起棋来,你来我往便下了十数步.
忽听到丰寒星道:“啊,不妥不妥,此马跳得差了,如此一来岂不成了一匹岔?”
便提起那枚本已落下的“马”,大约是想悔一步棋.
却听得茶掌柜嚷道:“下棋不悔真君子,你怎可出尔反尔?”
丰寒星道:“可你还未落子呢?若是你也落了子,我这‘马’便生了根,那是无法再改了,如今却是可任我改换的。”
说罢,他也不理会茶掌柜气急败坏的拦阻声,提着他的“马”,便要往对方“九官”中放,以形成“卧槽马”之势。
小六林子与他们两人都颇为熟悉,不由暗暗好笑,心道:“真是一下棋,人便变傻了,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为一步棋争执得如此面红耳赤。”
蓦地,意外之事发生了。
只见茶掌柜那本是去阻拦对方悔棋的手,忽然箕张成爪,奇快无比地向丰寒星脉门切去!
几乎就在同时,丰寒星手中的那枚“马”也已电射而出,疾袭茶掌柜胸前“神封”穴.
两人同时一声闷哼.
丰寒星后撤了二步,而茶掌柜却连人带椅腾空而起。
待茶掌柜身形落下时,他的嘴角已有一缕鲜血渗出,显然已受了内伤!
而丰寒星此时“铮”地一声拔出他的剑,一挥之下,他自己的左臂便齐根而断!
鲜血立即狂涌而出!但见他出指如电,转眼间已点了自己左肩的“抬肩”、“肩前”、“周荣”三穴,同时立即从腰中掏出一粒药丸,一咽而下。
立时,他的左肩断处涌出的鲜血慢慢变少了.
小六林子惊得目瞪口呆,而当她看了欧阳之乎一眼时,更是吃惊不小.
因为这个“丰少文”竟对他父亲自断一臂无动于衷,仍是那么平静地站在那儿。
却听得茶掌柜冷声道:“阁下倒是机灵得很,若是再迟一步,烂的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心了.”
小六林子闻言,不由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丰寒星自斩下的那条手臂的肌肤已化作一滩浓水了,只剩一根森森白骨在那儿.
丰寒星哈哈一笑,道:“能在那么近的距离逃过我一击,你丰千星也应道声侥幸了.”
此言甫出,欧阳之乎不禁为之一愣!
茶掌柜是丰千星?
那么丰千星与丰寒星怎会出手相搏?
若是他们早已心存介蒂,那么为何又共处这么长时间,不时还在棋盘上拼几招呢?
但看那茶掌柜的神色,似乎并不惊讶,显然丰寒星说的没错.
欧阳之乎觉得自己一个头大成二个头了,而此时,小六林子反而不吃惊了,大概她早已知道茶掌柜便是丰千星.
却听得茶掌柜,也就是丰千星“哈哈”一笑,道:“丰魂星,你的鼻子也真灵得很,老夫隐身于此,终还是被你嗅?出来!”
欧阳之乎又愣了,这次他觉得本已大成二个头的头,现在变得大成五个头了。
此时,小六林子也吃惊地盯着丰寒星,但她的目光不仅仅是吃惊,还夹着愤怒与仇恨!她恨丰魂星!
那“丰寒星”冷笑道:“要取你的狗命,还不需要我的主人亲自出手.”
丰千星冷声道:“看来阁下是丰魂星手下走狗了.老夫倒差点走眼了,可惜你不知道这丰寒星他最不喜欢走残局,因为他说那便像吃别人的剩饭一般.”
那人道:“走不走都已无所谓了,因为反正你要得死.丰飞星死了,丰灵星死了,而丰寒星大概现在也死了,至于丰红月,那更是早已死了。将来,‘邪佛上人’必将只有一个弟子在人世间,那便是我的主人丰魂星!”
说到此处,他忽然一声长啸!
却听得一阵“咔嚓”声响,四周的窗户全有人飞身而入!
而楼板此时也“咯咯”有声,少顷,大块楼板轰然飞起,从楼底下也飞出两个人来!
转眼间,茶楼上已多了六个人出来!
但见他们六人全是神情木然呆板!
茶掌柜,即丰千星脸色变了变,他心中暗道:“若是这假扮丰少文之人也是他们的同党,那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而此时,欧阳之乎已是杀气大炽!
因为方才那人提到了他的母亲丰红月!
他决不容许任何人以此等口气说他的母亲,在他心目中,他娘是最为神圣的,尽管他从未见过他母亲.
无论是哪一位母亲,她若能做到以自剖其腹之方式换救儿女的性命,那么她便已是伟大如神明了!
但眼前这个扮作丰寒星之人居然敢对他母亲无礼!
“铮”的一声,他的长剑已出鞘!
长剑出鞘声引得那“丰寒星”回过头来,望着欧阳之乎,沉声道:“你是丰寒星之义子,也得死!”
然后,他又转首望向小六林子,道:“丰灵星的女儿,也得死!”
似乎,他便是阎罗殿中的判官,他说谁死,谁便得死。也许,他已对形势作了个估计:丰千星武功虽高,但已受了伤;小六林子终是女流之辈;而丰少文一向不学无术,武功稀松的很,不足为虑.
所以他才会胸有成竹地口出狂言。
可惜,他不知此“丰少文”非乃真正的丰少文,这便是他的致命错误.”
欧阳之乎也不言语,手中长剑斜指于地,长剑发出秋水似的泓泓冷光,晃映如电.
他缓缓地道:“你错了。”
那人一笑,不屑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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