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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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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任由他抱着,也任由脸上成串泛滥的泪水:“逍,为什么你不懂我的心呢?”
    他的怀抱又紧了几分,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肉里一样。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已经不复清冷,而是带着些许的恐慌和哽咽:“已经没事了,你相信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我开始挣扎,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实话么?他并没有太过霸道地圈住我不让我挣脱,就如我知道的那样,他对我的感情,包含着尊重。我退后几步后,抬手随便地擦拭了一番脸上的泪迹,惨然一笑:“逍,我想去一趟葬花冢。子玉的骨灰还需要带回去。”
    “云舒……”他开口想要拒绝,但终究忍了回去,只是追问了一句:“你的身体还没有……”
    “你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回去,比如刚刚的杭义铁或是其他人。”
    既然已经想好要回避散去武功的事情,那就不要让它有出口的机会吧。逍,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没有了这样的阻拦。
    他凝视了我很久,脸上的哀伤根本没有掩饰。直到我以为他会霸道的将我绑在身边的时候,他才点了点头:“不过,你答应我要回来,好吗?”
    答应吗?我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于是,我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止也止不住。而我的情绪,在他终于离开的那瞬间爆发了,那个如此萧瑟的背影,便是我的皇甫逍么?
    二天早上,我没有起床,也没有去送那些回皇城的将领。皇甫逍却在天没亮的时候来了,他轻手轻脚,躺在我的床上,将脸轻轻靠在我散在枕上的三千青丝上,许久许久,才终于起身离开。那个他枕过的位置,有些湿润。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在毒圣和杭义铁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开始改道去了葬花冢。
    手上的镯子还在碰到车柱的时候,发出清脆叮铛的声响。我掀开车帘,目视着皇城的方向,许久许久。
    过了好几天,我才在颠簸不已中到了葬花冢,可是,葬花冢却已经紧紧关上了大门,无论怎样的阵法走法,我都没有办法走进去。
    看来如烟不在吧?
    没有多想,我拿起装着子玉骨灰的罐子,将他的骨灰埋在葬花冢前一丛早已枯黄了的紫荆花下。却在站起来时,忘记了我该何去何从。
    毒圣和杭义铁一直站在我身后,直到我抬步要离开时,才开口问我要去哪里。我茫然地仰着脑袋,看着有些冒牙了的月儿,脑子不经意的跳到了那破败院落里的初眸,笑道:“郦城。”
    院落依旧,青藤依旧,石桌依旧,可人呢?
    一路上我停不住地想,要是我当初拒绝了那个任务,今天的我们或许还只是陌路吧?那多好啊,他就不用为了我挣扎,也不用为了我,而错过许多了。
    可是,若是另外一个女子取代了我的位置呢?
    心开始疼痛,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设想他怀抱其他女子的情景吧?
    云舒,你果然还是善妒。
    刚到郦城的那天晚上,明月悬空,银灰色的光芒洒在地上,泛着别样的姿彩。我坐在当初夜宿的石椅上,埋下头去,仿佛又回到了那夜一般……
第二章 皇帝急召
    脑袋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那些记忆,关于那个人,关于那段根本不舍得剥离身体的感情。没有再流泪,只是沉沉的埋着头,不愿意抬起。生怕抬起头,看着的那个方向却没有他,生怕,见到他了,却发现那是一场梦……
    然而总是要起来的,我不能待在这个院落里过上一辈子。
    那个方向的确没有他,有的,只是一地的寂寥。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未回头,只是站起来轻声道:“今晚的月色很好。”
    “你在赏月?”
    我所料不差,走近我的人是毒圣。他语气中的疑惑很深,我笑了笑,谁能理解这里的赏月于我意味着什么呢?我回过头,道:“只是睡不着而已。”
    毒圣的银色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从他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但还没拦住,他便已经开口:“你真不打算回皇城了?”
    还回不回皇城,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让皇甫逍受那种苦。我钟情于他,但并不能因此而害了他。或许,他早已准备好为了我放弃他多年休息的千息真经,放弃他好不容易健全了的双腿,但我不可以。他要一双健全的双腿,是有他的目的有他的抱负的,没有理由因为我,而放弃所有!
    我对毒圣浅浅笑了笑,弯起嘴角,挑了挑眉,笑道:“我还想跟着你们四处游荡一番的,回皇城可以延后啊。”
    “你准备延后到什么时候?云舒,躲避不是办法吧?”
    毒圣的话如利刃一般刺进我的心里,是啊,这只是躲避,而我能躲避多久呢?我迟早是要面对的,迟早是要做出抉择的。皇甫逍肯给我空间,肯放我离开,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多大的把握,而是因为他不忍我难过,那我又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交代呢?
    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我对着不远处的那人凄凄惨惨地敛起所有的笑意,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不能跟他在一起的,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放弃那许多的,你明不明白?”
    他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残弱无力的叫嚣。然而,这却让我有了倾诉的**,我看着天边悬着的明月,心里只剩下凄楚:“苍天无眼,他对谁都不公平!商若璃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她受尽那许多耻辱?子玉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他死于非命?姬婉如什么错,为什么要她死得不明不白?皇甫逍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夺去他的双腿,为什么还要我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
    人无力抵抗上天,但为什么只能对着自己的命运嗟叹?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鼻翼眼中都泛起了酸涩,但是,眼角无泪。蓦然,我便笑了,“原来,都是注定的吗?”
    “真没想到,赤发白练不过是一介认命胆小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女子。你跟那些市井的弱女子有什么区别?”
    毒圣冷冰冰的话语并没有伤害我,只是让我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说得没错,我是懦弱,我是不敢面对现实所以才会在这里指天骂天,只是,面对了现实不也只是徒留难过吗?我看着毒圣对着我的带着鄙夷的眼神,道:“那你告诉我,赤发白练,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说话间,一只白鸽飞进院子,飞落在某处,再也看不见。我还以为只是眼花,却发现毒圣的嘴角沁着一抹笑意。然后,毒圣对我道:“他每日飞鸽探寻你的消息,你却到今日,在杭义铁不在的时候才发现。这些日子,你的心不在焉,都在想什么?”
    每日都有的飞鸽传书吗?每日都有……
    我每日所想的那个人,也在每日担心着我,是吗?
    那锈迹斑驳的铁门栓被推开,一个披了一生夜色的人走了进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只信鸽。毒圣开口道:“原来信鸽到你那去了,难怪一转眼就飞不见了。”
    杭义铁却显然很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毒圣也诧异地看了眼心思已经被拉回来的我,道:“刚刚才飞进院子的,难道不是吗?”
    “什么?”杭义铁大叫一声,指着自己怀里的信鸽道:“我怕小姐发现,特意去了城外接的信鸽……”
    说到这,杭义铁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我心知,我之所以恁久没发现,不仅仅因为我心不在焉,还因为杭义铁刻意瞒我。我只是瞥了眼那两个有些愣住的人,转身走向刚刚信鸽落地的地方。
    身后两人也走了过来,后来,在一个角落的极为隐蔽的鸟笼里,看见了那只信鸽,红色的丝绳系在它的腿上,毒圣拦住了要接过去纸笺的杭义铁,我拔下那张不大的纸笺,展开来看,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圣上要见云,请务必安全送其归京。
    圣上要见我?
    “不对啊!”
    站在我身后的杭义铁蓦地出声,将我的思绪打断。见我和毒圣回头看他,才嗫诺着不再做声。
    我低低叹了口气,摊出手来:“把你刚刚收到的信给我。”
    杭义铁犹豫了很久,才将一张纸条交到我手上,那上面只有八个字:京中无事,尔随她行。
    那么熟悉的笔迹啊!
    如果不是皇上急于要见我,而且已经给了皇甫逍压力,晏衡不会冒这样的大不韪私自给杭义铁来信。皇甫逍,你何必如此?假若我真的再不回去,你当如何?皇甫逍,这些问题,我会当面问你。
    再不愿意多想,我只好错开他们两人,走回房间。
    二天,我们便离开郦城赶往皇城了。
    心中也散去了不少凄迷之气,我此番回去皇城,只是为了问他几个问题,只是因为皇上急召。即使这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但也足矣。
    只是不知道,这次入京,又将有着什么,在等我。
    经历几天不分昼夜的跋涉,到了皇城外十里坡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已经是一脸倦色了。
    因为路途遥远,又急于赶回来,我便自骑了匹马。如今失去了内力的倚仗,果然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见到那个依然开着门的茶寮,我想也未想就下马走了进去,想讨要些休息。
    然而,在那茶寮里,我竟然见到了故人,苏澄。
    他见到我的时候脸上都是惊讶,我只是对他浅浅笑了笑,便换来他的莞尔。他的身上也是一身奔波后的暗沉,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如洗。
    “好久不见了,苏澄。”
    他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将我打量了一番,又仔细瞥了眼我身后的两人,才道:“几个月而已,你怎生会这般憔悴了?”
    憔悴是必然的,只是其中原委不好解释了。于是,我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是啊,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听了这话,苏澄显然大吃一惊,蓦地就站了起来,道:“这是为何?!”
    我扶住差点被苏澄碰到地上去的茶碗,将满面诧色的苏澄拉着坐了下来,笑道:“因为我在赶路。”
    苏澄疑惑地扫了我几眼,才不甘愿地坐下,后又道:“可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会飞檐走壁的女侠,为何会因为赶路而变得这般憔悴?云舒,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我愣了愣,对送茶水上来的老板娘道了声谢,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后,才淡淡道:“苏澄,你把会武功的人都当成神仙了?我可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是会累的。”
    他撇了撇嘴,一时没有说话。我却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杭义铁低声道:“今晚我们不回逍王府,你也不许告诉他我回来了,知道吗?”
    杭义铁面有不甘,又看了眼低头沉思的苏澄,开口道:“那我们今晚住哪里?小姐你不能再露宿野外了……”
    “我们住客栈。”
    毒圣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打断了杭义铁的话。
    我再回头时,苏澄又是一脸疑惑的模样,见我要开口,忙伸手拦住,一本正经道:“云舒,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吧,为什么秘而不宣地进皇城?”
    我讶然,苏澄现在的看事能力明显强了许多。我笑了笑,侃道:“苏澄,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云舒,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见他已经严肃起来了,我也不好再做欺瞒,道:“苏澄,皇上召我,所以我要回皇城。”
    “喔,”然而转瞬,苏澄又立即尖利了起来,问道:“你和皇甫逍怎么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人进京?”
    “苏澄!”我有些哭笑不得,今天的苏澄似乎有些过于执着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罗嗦了?”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嘻嘻笑道:“前段时间找了个地方当了一段时间的县官,便不小心染上了这样的习性。”
    苏澄总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的纯粹,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我收起调侃的意思,对苏澄道:“苏澄,既然你也要进京,想办法帮我问问皇上为什么召见我,好吗?”
    “好。”
    那夜,我宿在皇城的一家普通客栈里,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门。直到三更的时候,苏澄才找到我,他只带来了皇帝的一句话——明早随百官上殿议事。
    风云殿就是曜日国皇宫的议事殿,自古就禁了女子入内,然而皇帝却要我上殿议事?
    我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夜色,开始猜测起来,明天,是晴是阴?
第三章 风云殿议政
    五更的时候,鸡鸣刚响过一遍,初冬的这个时辰自然是乌蒙一片的。
    “婉云郡主,您到了啊。”
    眼前的和公公算是故人了吧,他笑眯眯地从缓缓敞开的宫门走了出来。手中的拂尘搭在前面,状似要对我行礼了一般。我将他拦住,笑了笑,道:“是啊,和公公可是来接我的?”
    “是的,请郡主随奴才来吧。”他弓了弓腰,做出请的姿势,侧过身去。
    我点了点头,有礼道:“那就有劳和公公了。”
    清晨,在一盏并不十分明亮的宫灯的指引下,缓缓往外臣议政的风云殿走去,路上没有见到一个外臣,也没有见到任何座驾之类的,心中正是疑惑时,和公公在前面开口道:“郡主,这个玄义门是今早特意为您来才开的,其他朝臣进殿走的都是正宣门呐!”
    “哦?”我顿了顿,心里疑云更是丛生,淡淡应道:“云舒受宠若惊,感念圣恩。”
    “呵呵,郡主如果得了奖赏,也别忘了我们这些奴才们啊!”
    我停了停脚步,又跟了上去,只是没有再接和公公的话茬。宫中的阉人们虽然地位不高,但他们所说的话,总是会有一定的原因和目的。那么和公公此言又是因何呢?
    “郡主,前面就是风云殿了,皇上吩咐过,您只需要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奴才就送你到这了。”
    和公公停在路边,我抬头看了看那金碧辉煌的风云殿,蓦地就想起了当初皇上在乾清宫召见我的情形,莫非,这次又是给我,和皇甫逍的鸿门宴?
    见和公公还站在身边悄然观察着我,我便掩下了那些莫名纷飞的思绪,点头笑道:“那多谢和公公了。云舒先行上去了?”
    “去吧去吧,郡主别让皇上和王爷等急了啊!”
    我转过身,理清思绪,再次低头看了眼苏澄给我送来的金丝烫边的丝绦长裙,鼓足了勇气,迈步上前。
    刚走到风云殿大门前的时候,身边宫侍突然响起了传报声:“婉云郡主到!”
    我愣了愣,见里面众位着了因级别不同而颜色不同的朝服的官员们早已齐刷刷的回过头来,只好微微笑了笑,挽起裙角,款款走进风云殿,走进那属于男人们的朝堂中间。
    直到走到最前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左右看一眼,便听见首位响起那位上位者依旧浑厚沉稳的声音:“呵,婉云来了。”
    “是啊,多日没见,婉云可是越发惹人怜爱了。”
    接了皇帝话的人是坐在皇帝身边的着了一身凤袍的贵妇,她的头饰便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俨然就是皇甫珛的生母当今的陈皇后了。只是,在我印象中似乎还没有那样的荣幸得以见到过母仪天下的陈皇后,那皇后所言……
    我温顺地垂下头,行了一个大礼道:“云舒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
    我站起来的时候,左右两道视线已经要让我窒息致死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来,婉云,到本宫身边来。”
    皇后脸上笑意浓浓,似乎见到我真的很是高兴一般。我微垂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便乖巧地道了声“是”走了过去。
    皇帝与皇后所坐的位置是整个风云殿最高的位置,我即便走了过去,也没有走到最高处,而是停在了下一层皇后的右手边。对上皇后好似充满怜爱的眼眸,我却只在里面看见了生疏。
    我看着底下站着的朝臣们,清一色的黑色官帽,红色花翎,应该也有百十来位吧?站在左边一列最前方的是皇甫珛,他没有看我,但是他紧绷了的侧面,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惊讶。与他不一样,皇甫逍一直在看着我,脸上虽然挂着他一贯的清冷,但那眸子里的关心却不言而喻。
    “前些日子说的大败大兴国应该论功行赏的事情,众臣们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皇帝透着威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朝堂上立即有了窃窃私语,待过了一刻,方有人站了出来,对皇帝拱手道:“吾皇英明。大败大兴国,那几十万大军都有功劳,要论功行赏,当属二皇子。直到他去了向宇,战事情形才得以扭转。皇上,我曜日国储君之位一直悬而不立,也是大兴国那些边国敢大肆进犯的原因之一啊,所以,臣斗胆请求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吧!”
    此话刚一落地,就肯定免不了一大片的响应声。
    “是啊,皇上,二皇子多年来勤勤勉勉,允文允武,实乃是太子的最好人选。皇上,为了我曜日国更安稳,还请皇上早日立下立储诏令!”
    许多的附和声在大殿中响起,而这些人大多都站在左侧,他们的理由不一而同,总之,一片沸扬。然而,皇甫珛只是依旧侧身而立,对这些要立他为储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然而,坐在我身侧的陈皇后脸上的笑容明显更加灿烂,她拉起我置于身前的左手摆在她的膝上,轻轻拍打安抚起来,视线却一丝未偏,只是那动作她做来却熟稔无比。
    我暗暗皱了皱眉,看了眼下面还在喧嚣着的众人,不动声色的有很多,包括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还有皇甫逍和苏澄。正疑惑还没有异议声出现的时候,那些显然早已按捺不住的臣子们也站了出来,道:“皇上,这次大败大兴国,二皇子作为主帅,自然是功不可没了,但二皇子前往塞外之前,作为督军的三皇子和已故主帅商将军也不在其下吧?”
    “此言极是,皇上,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论功行赏,而不是立储大事!”一个长相黝黑,面容极长的中年官员上前一步,极为诚恳道。
    那些主张要立皇甫珛为太子的大臣们闻言,脸上早已绷得铁紧,煞青煞青的了。但那黝黑官员本就说的事实,他们本就是有些绕题,如今被拉回正题也很正常。
    我侧首看了眼皇帝,他的面容一些未改,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机会……
    “皇上,要论功行赏,二皇子就足以立储的话,那么三皇子也可以!”
    我仔细看了眼那个一个站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的人,他的神情有些闪躲,显然是冲动之下做的这样一件事情,而他的身后,有几位官员正挤眉弄眼,好似在商讨些什么一般。再看过去皇甫逍,他正看着我,弯唇对我笑了笑。我突然觉得,之所以到现在才有人开口力顶于他,便是因为他事先阻止了的?
    “够了!”皇帝伸手摆了摆,将那些臣下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举动,眉峰蹙起,道:“众臣都不曾去过塞外,此次大战谁功比较大,自然是当局人才知道的清楚。众臣觉得呢?”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后,还是齐言:“皇上英明。”
    皇帝点了点头,视线逡巡了一番殿下众臣,接着道:“朕让婉云上这风云殿,就是因为婉云曾在战场待了许久,很多事情,她应该看得比我们清楚。婉云,你说呢?”
    我福了福身,垂下头来,心里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稍稍冷笑道:“皇上英明,不过婉云只是一介女子,即使身处战场,也不一定能比皇上看得清楚的。”
    “哈哈,”皇帝抚须笑道:“婉云太过谦逊,朕曜日国婉云郡主岂是外面那些女子可能比拟的?哈哈!朕相信婉云此番前往战场,所闻所见皆是不错的!”
    我抬首,对上皇帝棕色深邃的眸子,心道皇帝他是真的要将我推上风口浪尖?我温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云舒也就不再推脱了。”
    “婉云果然大方得体啊,呵呵!”皇后再度牵起我的手,对我莞尔笑起道:“婉云,我曜日国百年来上得战场的女子,除了当年穆家军的穆夫人那样的巾帼英雄以外,就只有婉云你一人了!”
    皇后执意如此说来,殿下众臣也开始附和起来,其中一位甚是眼熟的官员道:“皇后所言极是。婉云郡主巾帼不让须眉,风姿又岂会输给其他女子呢?普天之下,能与婉云郡主较之高低的千金们,也只有已故的珛王妃了……”
    牵着我的手显然滞了滞,我知道,气氛一时之间又现凝重。我看向皇甫逍,他倒是一脸坦然,但瞥眼之际,却能看见皇甫珛眼底的寒意。
    这时,皇后又在我身侧道:“婉云这么好的姑娘,也该做我皇家的儿媳,皇上您说呢?”
    心中一震,我立即跪倒殿前,道:“云舒才疏学浅,怎担得起皇后娘娘如此谬赞!”
    用这样的自贬以转开皇后的话题,不过是不想继续皇后要我做皇家儿媳的说法。皇甫珛的妻子,我不会做,皇甫逍的妻子,我不敢做……
    咬紧的嘴唇已经有了丝丝渗透的痛楚,眼前的皇后张嘴欲言,她身边的皇帝便按住她的手,笑道:“婉云,你还是给朕和各位大人们说说你在战场的见闻吧?这些,总不会也说不来吧?”
    我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视线,他虽然在笑,但看着我的眼底已经带上了某种莫名的情绪了。我愣了愣,知道再也避不过去了,皇帝显然是早已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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