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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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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罗大成踩住秦驰,让他面上失了血色,慌忙唤道:“停轿!”
抬轿的家丁停下轿子,轿上的秦姓老者慌忙冲下轿来,拱手大叫道:“壮士!且休动手,容老夫一言!”
罗大成抬起头来,微微不耐地看那老者,沉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秦姓老者看他没有动手杀人,心中微微平定,努力微笑道:“壮士此来,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壮士,还请壮士说个明白!”
罗大成冷冷一笑,不屑于理睬他。前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这秦姓老者如何会不知道,不过是装糊涂拖延时间罢了。
见他不答,秦姓老者面露尴尬,沉吟一下,大喝道:“壮士此举,不过是为了出气罢了。可是壮士现在身上毫无损伤,显然未曾有什么吃亏,为何还是咄咄逼人,不肯放过我儿?”
“住口!”罗大成胸中怒火燃起,狠狠一刀刺在秦驰的大腿上,噗地一声,血花四溅。
至于狄丽娘受伤之事,这老头如何不知道,尚在这里装糊涂,尤其可恨!
见秦驰受伤惨叫,秦老爷也跟着大叫一声,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咬牙叫道:“壮士!就算尊夫人受了些微小伤,我儿也罪不致死!便是送到官府,也不过判个充军发配,没有必死之理!今日你便杀了我儿,尊夫人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愿出百贯钱财,作为赔偿,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罗大成冷然瞪视着他,寒声道:“这些小钱,也敢拿出来现世!你儿子这些年做的恶事,便是我这外乡人也听到过,你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倒说罪不致死,嘿嘿,若将你儿子送到官府去,你上下打点,自然不会死,只怕还要治我一个死罪!你养子不教,残害百姓,现在还有何话说!”
秦员外被骂得头上冷汗涌出,羞恼间,看到自己儿子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急火攻心,陡然指着罗大成大骂道:“毛贼!你好大的狗胆!看看此处,我家丁无数,已经将你围住,你还有什么本事,敢与我如此说话!还不快快跪下求饶,本老爷尚可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以为你能插翅飞上天不成?”
回头看看自己满眼家丁,个个举刀弄棒,显是人多势众,雄壮至极,秦员外胆气立壮,振臂高呼道:“强贼!快放开我儿,不然乱刀齐下,徒然断了你的残生!”
他这边大声恫吓,在罗大成的脚下,秦驰却已经吓得变了脸色。
眼看着罗大成眼中杀气渐生,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秦驰倒在地上,恐惧地看着罗大成,颤声道:“大爷饶命!家父老糊涂了,所以信口胡说,大爷不要听他的;这些年来,所有的坏事都是陈思昌干的,与我无干啊!”
被捆在木架上的陈思昌瞪起了血红双眼,怒视着秦驰,口中呜呜乱叫,唇舌动处,却只有剧痛在口中升起,说出来的话,谁也听不清楚。
秦驰哪里肯理睬他,只是颤声哭叫道:“启禀爷爷,那两个姓阴的贼子都是他家的护卫,小人根本不认识,你就是抓了我,他们也不会理睬我的!只要你扣了这小子在这里,姓阴的一定会来,求大爷还是放过我吧!”
罗大成淡然看着他,刀锋缓缓在他身上拖动,森然道:“既如此,那么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闻听此言,秦驰如堕冰窖,放声凄厉嘶嚎起来,声音悲楚,恍若伤鸟悲鸣一般。
在对面,秦员外听得此声,只道罗大成在折磨他,急得振臂大呼道:“住手!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可以从家里挑美婢十人送给你,你有了这么多美女,那个受伤的老婆就让她去死好了!我再加万贯钱给你,你想多少女人都可以!我儿身体娇贵,你若敢伤了他,我家丁无数,一怒之下,定教你死无全尸!”
话未说完,便见罗大成左手抓住秦驰,将他高高举起,用力一掷,朝着自己这边掷来!
在罗大成的脸上,满是痛恨之色,张口怒吼一声,强壮的右臂在刹那间凌空挥刀,刀光如电,直奔秦驰的胸腹而去!
刹那间,血光迸现。秦员外目瞪口呆地看着锋利战刀在秦驰的胸腹间一划而过,不由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恍惚中,天空中一物凌空飞来,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在他的面前十余步处,溅起大片尘埃。
这凌空飞来的,不是别物,正是他视同珍宝、溺爱多年的独子秦驰!
长街之上,烈焰飞扬。高高的酒楼,已被烈火吞没,炽烈的火焰,映着清晨的长街,将每一张惊惶失措的脸都映上了火光。
在炽烈火光映照下,一具躯体在街上艰难地爬动着,脸上沾满了血迹,痛苦恐惧与悔恨绝望,在那肿得高高的面庞上显现出来。
年轻的秦驰,满身都已沾满鲜血。左边的手掌仅剩一半,被布条捆住了手腕,胡乱包扎以为止血,右边小腿亦为之变形,看那只脚斜斜拖在地上的扭曲形状,小腿显然是已经骨折了。
胸腹之间,一道巨大的裂口显现,却是被罗大成高高举起,一刀劈过,刹那间划裂躯体,斜斜地劈出一道巨大创伤,这一刀,已伤了肺、肠、胃,断裂的肠子从裂口中流出来,拖在地上,沾上了尘埃沙石,随着他的爬动,一点点地在长街上拖动。
秦员外瞪大昏花老眼,恐惧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长街上痛苦地向自己爬来,身躯摇摇晃晃,几乎晕去。
如陷入梦魇般,在场家丁,无人敢于说话,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血腥恐怖的情景,在他们的面前出现。
剧烈的痛楚与恐惧绝望,让秦驰挣扎在昏迷和崩溃的边缘,也只能在绝望之中,无助地向前爬去,拼命爬向那些手持刀枪的家丁,以及他们簇拥之下的父亲,希望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断裂的肠子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钻心的剧痛中,秦驰的脸色因失色而变得惨白,恍惚间亦渐渐明白,自己所受的伤,乃是致命伤,就算是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亦不能接好自己的断肠,救自己一命了。
生死之间,这一生所经历的事情,在眼前历历而过。曾经享受过的美食美人,被他残害而死的百姓客商,俱都出现在眼前,让他在痛苦绝望之中,恍惚想到,若为这些而遭受现在这样的痛苦,是否值得?
眼前阵阵发黑,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苍老面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是他的父亲,供给他一切金钱美女和权力,保护他不受惩罚的人。
自己这一生,所有经历的快乐与最后遭遇的不幸,都是由他造成的吗?
须发皆白的老人,刹那间如老了几十岁,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来,死死地盯着在大街上爬动的血人,眼睛如在他的身上生了根一般,再无法挪动。
骨肉相连的父子,就这样一点点地相互接近。苍老的员外,颓然跪倒在秦驰的面前,颤抖地伸出手来,抓住他残缺的血手,布满皱纹的面容上,老泪纵横,悲愤绝望,已到了极处。
在他的眼中,清楚地看到,在自己儿子的眼中,出现了绝望恐惧,以及痛恨至极的神情。而这痛恨,竟似是对着自己来的!
秦驰颤抖地张开嘴,想要对父亲说出最后一句话,却只能剧烈地喘息着,徒劳地呜咽呻吟,语不成声,只有用目光将怨恨后悔,传递到面前的老者心中。
当痛楚绝望达到极致时,秦驰的脸扑倒在地上,血水从他的口中喷洒出来,染红了地面。
家丁们发出恐惧的低呼声,震惊地看着这曾经叱咤风云,在陈家集干尽恶事,声威震天的公子爷,就这样凄惨地死去,死时惨状,不如一条狗!
须发皆白的老者,瞳孔霎时放大,脸色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口中喃喃悲吟着,身子一晃,猛地向前扑去,压在遍体血污的尸体上面,紧闭双目,却是急怒攻心,已经不醒人事。
半晌后,旁边一个管家才醒悟过来,慌忙扑上来救助,伸手一探秦员外鼻息,霎时变了脸色,颤抖了半晌,终于悲伤凄厉地大叫起来:“老爷归天了!”
所有的家丁呆若木鸡,不多时,凄厉的哭叫声从他们中发出,一群人跪在秦氏父子的尸身前,放声大哭,似是在以哭声表达自己的忠心一般。
几个管家抱住秦员外的尸身,一边哭,一边恐惧地看向空地中央,那手持战刀的高大男子,面色冷漠依旧,隐含的森然杀机,让众人都心中打鼓,隐约中都欲离他远一些才好。
在他手中血淋淋的战刀上,依然在向下滴落着鲜血。那正是他们一向服侍的公子爷的鲜血!
恐惧与不可战胜的绝望感觉,让管家们没有多哭几声,便招呼着让家丁们抬起父子二人的尸身,放在轿中,簇拥着向家中奔去。
如潮水落去,挤满街道的秦府家丁霎时奔逃一空,大街上空空荡荡,只在地面留下大片血迹,在火光映照下,现出凄艳色彩。
罗大成漠然面对着这一切,对逃去的人群并不关心。
应当受到惩罚的人,已经去了两个;而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
缓缓转过头,看着满嘴鲜血碎牙的陈思昌,罗大成眼中痛恨的光芒闪动。若非这贼子先行挑衅,又如何会有今日之事!
陈思昌已经是面色惨白,看着自己多年好友的如此下场,虽然痛恨他临死前出卖自己,甚至带着这个煞星赶到自己卧室中逮住自己;可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命运的恐惧。
见秦驰死得如此之惨,陈思昌对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存太大奢望,虽然想要嚼舌自尽,可是要咬舌头,也得有舌头和牙齿啊!
舌尖虽去,舌头尚余大半;牙齿却已经没有几颗,碎裂的脸骨一动便疼得钻心,力气也使不上,当此时,纵有自杀之心,也毫无作用了。
恐惧的目光中,陈思昌清楚地看到那个煞星漫步走来,将他重新绑了一遍,让他的脸朝向陈府的方向,将他捆得结结实实,随即走到一旁,伸手到高高的木柴堆上拿起几根木料,用火把点燃后,随手扔到陈思昌的脚下,渐渐地燃烧起来。
火苗在舔舐着陈思昌的小腿,炙烤的钻心痛楚让他想要逃开,可是小腿却被绑在木架底部,无法动弹,只能痛苦地呻吟着,承受着这残酷的折磨。
耳边响起散乱的脚步声,从自己家的方向朝这边涌来。在绝望之中升起一丝强烈的喜悦,陈思昌奋力抬头看向那边,想要看看是谁来搭救自己。
大批家丁举着刀枪棍棒,向着这边大步冲来,不多时,便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远远看到陈思昌被绑在木架上,脚下有几根木柴,燃起小小的火头,炙烤着他的小腿,众家丁脸上都现出焦急愤怒之色,却没有急切冲上来救援,只在为首的各个武师的命令下,排成整齐的阵势,气势森然,看上去便如正规军队一般。
一骑骏马从阵中驰出,马上一人,身穿长袍,头戴方巾,衣饰华贵,年约二十余岁的模样,气质沉静,面白无须,倒也是相貌堂堂。
看着陈思昌脚下小小的火头,这公子脸上微微现出心痛之色,抬起头来,凝目看着罗大成,眼中有怒气闪现。
他举起手来,在马上向罗大成拱一拱手,沉声道:“在下陈思让,为舍弟之事前来。敢问壮士需要什么赔偿,才肯将舍弟放开?”
罗大成提刀站在陈思昌左前侧,面色冷漠,淡然道:“阴老纪和阴一钓为何不来?”
陈思让冷笑道:“原来壮士只为寻仇而来!两位阴先生此刻正在秘室疗伤,在下已去派人相请,待他们来时,便可与壮士相会了!”
罗大成淡淡地“唔”了一声,从木柴堆上扯了一根木柴,凑到插在地上的火把上点燃,随手一掷,丢到陈思昌脚下,火苗腾然而起,烧得陈思昌口齿不清地大声喊叫。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受此茶毒,陈思让脸上冷汗流下,再也保持不住潇洒风度,厉声喝道:“壮士且住!吾弟纵有过失,亦当送官究治,安有私刑处置之理?”
罗大成冷笑道:“送官究治?若真送官,他这些年残害人命之事,可能会被处置吗?只怕当天就会被放回来,无数人的惨死,又如何得到申冤昭雪?”
钢刀举起,尖端直指陈思让脸庞,罗大成沉声喝道:“陈思让!这些年来,你声望一直还好,为何对陈思昌诸多恶行拼力庇护,造成如此多人遭他残害致死?”
陈思让默然不语,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家母去世前有所嘱托,教我照料舍弟,为人子者,不敢忘怀。”
罗大成含怒冷笑,心知此人一世聪明,哪里会不懂这些道理,偏生在此事上如此固执,纵然他平日为人不错,单只此一事,便造成无数人家破人亡,惨遭劫难,公然助恶之行,比之那些恶人尤为可恨!
陈思让于马上拱手,满脸诚恳地道:“在下也知道,此事本是舍弟不对。但骨肉之情,安可舍弃?纵然他做下千般错事,总是我的亲兄弟,今日为了兄弟,在下也只得对不住壮士了!”
举起手来,陈思让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杀了!”
在他身后,聚集着大批的壮汉,如此煊赫的声势,陈思让相信以他区区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抵挡!
武师们轰然应诺,率领着大批家丁,举起刀枪,缓缓向前逼前,突然发一声喊,大步冲向前方,人人的眼中,都有凶光闪烁。
罗大成森然冷笑,振臂上举,战刀斜斜地指向上方,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雪亮的光芒。
………………………………………………………………………
镇中心的大片空地上,身穿黑衣的健壮家丁们,排着整齐的队形,放声怒吼着,大步冲向前方!
骇人的气势,自这些久经训练的壮汉们身上爆发出来,大步狂奔中,带着凌厉的凶暴杀机,疾冲向前面那孤身傲立的壮汉。
粗大沉重的狼牙棒,紧紧握在他们手中,壮汉们张开大嘴,发出狂暴的呼吼和狞笑,高高举起狼牙棒,重重砸向罗大成的头顶、胸部、肩膀,恨不能一举将他砸得粉碎,化为整团肉泥!
护体罡气在罗大成身上现出,带着淡淡的光芒,罗大成纵身前冲,义无反顾地持刀杀向那群布满视野、大步冲来的壮汉。
不过眨眼间,双方便疾冲到对方面前,战刀与狼牙棒同时挥起,噗地一声,血光迸现。
冲在最前面正中央的大汉,胸前被利刃刺入,直透脊背。而他粗壮双臂猛挥而出的狼牙棒,在罗大成的头上方横扫而过,只以疾风将他的头发吹乱。
微微屈膝矮身躲过致命重击的罗大成尚未伸直双腿,便已疾速滑向一边,另一枝狼牙棒带着风声,在他的左肩边掠过,几乎便要砸实,将粗重的狼牙棒狠狠砸在他的左肩上。
利刃疾挥而出,喀嚓一声,头颅冲天飞起,那大汉一击不中,还不及收回狼牙棒进行第二击,便已被人砍飞了头颅。
后面的壮汉们也都是在与山贼们的战斗中拼杀出来,见同伴被杀,丝毫没有慌乱,反被激发了怒火,同声嘶吼着,围住罗大成,一通乱棒砸下,四面八方,都有棒影飞落,定要让罗大成死于狼牙棒之下。
罗大成身处重围之中,脸色冷漠如故,周身却已蓄满气势,冲天的杀机,自他的身上迸发出来,隐隐带着血腥的气息,直向身边的敌人侵去。
面对无数狼牙棒砸向要害,他脚下动作快速至极,如幻影般向后飞退,手中战刀向后疾刺,噗噗两声,当即便有两名壮汉仰天倒下,颈间鲜血狂飙。
身形如风,罗大成疾退至缺口处,战刀挥处,在一名壮汉胸部横扫一刀,登时便让他向侧面摔倒,创口处鲜血喷洒,肋骨惨白森然,内脏亦为之露出,被锋利战刀斩裂极深,眼见是不得活了。
前方同伴被轻易斩杀,在后方,却有大批壮汉源源不断地冲过来,个个暴眼圆睁,狞厉嘶吼,不顾生死地举起狼牙棒朝罗大成砸下。
钢刀入肉声随时响起,夹杂着凄厉的惨叫,以及尸体轰然倒下的闷响。刹那间,空地之上,已经化为修罗屠场,鲜血尸体堆积流淌,景象惨烈至极。
而在战场前方,陈思让勒马而立,淡然看着罗大成残杀自己的部众,脸色冷漠残酷。
对于罗大成身怀武艺,具有激发出护体罡气的本领,他已经知道了。虽然知道这样的高手不好对付,可是他也并非毫无办法。
办法就是,派出大批不畏死的部下前去冲击,用战斗耗费他的体力和真气。激发护体罡气并非不用付出代价,如果战斗时间过长,当真气耗尽,他的速度和力量都会下降,那时便只有任人宰割了。
为了对付他,自己特意选了大批强壮的部下,手持狼牙棒,向他痛击。如果被狼牙棒砸中,就算他身有护体罡气,内腑也要受到重击,只要挨的痛击多了,内伤加剧,一个高手被一群壮汉活活砸死,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自己这些久经战斗,在与山贼的战斗中拼杀出来的强悍部下,就这样被他杀了许多,就算战胜,只怕也要大损元气。不过,为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就算所有的部下都战死了,那也是在所不惜!
现在,他清楚地看到,罗大成身上的罡气已经消失,显然是放弃了用罡气护体的打算;可是出刀的速度仍是极快,显然是要利用速度来搏杀,尽快斩杀干净自己的部下了。
陈思让咬牙冷笑,就算是他有提高速度的本领,难道这就不用耗费真气?只要战斗时间长了,他真气不继,迟早还有败亡之时!
唯一可虑者,就是罗大成看出其中诀窍,直接冲上来杀了他,部下群龙无首,战心一衰,就此溃败。
不过,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修习武艺多年,曾亲自杀上山寨,手刃贼酋,至今令那些逃亡的残余贼寇不敢正眼看陈家集。就算罗大成冲杀上来,挡他几招,还是办得到的。
此时的长街之上,火光冲天。
酒楼已被熊熊烈火彻底吞没,火势向两边的建筑物蔓延,将旁边的店铺,渐渐卷入烈火之中。
住在那里面的人,都已从后门逃散。虽然也有人想救火,可是空地上如此惨烈的搏杀,又有谁敢拿着水桶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火光映照下,空地上激烈搏杀的每个人脸上都显得一片红光,凶暴杀机在所有人眼中闪现,寒光暴射中,战刀如游龙般在空中漫天飞舞,以奇快的速度,重重斩在家丁们的咽喉上,鲜血狂喷中,强壮的大汉们仰天倒下,轰然闷响,砸得地面鲜血溅起。
也有家丁想要绕过去解开陈思昌身上的绳索,将他从十字架上放下来。可是罗大成却牢牢挡在他们面前,战刀漫天挥舞,重重劈在咽喉上,将想要冲过防线的大汉斩杀当场。
纵然有人能够绕过防线,冲到十字架旁,每当他们的手伸到绳子上,就会有钢刀从背后刺来,噗地一声,直达前胸,让他们的尸体,重重扑倒在陈思昌的脚下。
陈思昌已经是泪流满面,恐惧与剧痛如巨浪般滚滚袭来,让他几不欲生。
脚下,烈焰燃烧,炙烤着他的血肉,此时他的小腿已经被散落木柴上燃起的火烧烤得一片焦黑,肌肉在火中嗤嗤作响,焦臭味道,弥漫在空地上。
此时,陈思让的脸色也渐渐变了。罗大成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罗大成能够以如此高的速度,撑持这么久,而且出招速度之快,比他平生见过的高手都要快上一点——虽然他的眼力不足,还不能看穿罗大成与别的强者更快上许多的根本差别,但是他出招比别人快些,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而且,陈思昌也渐渐快要撑不下去了,这让陈思让心急如焚,心里明白,就算最终能救了他,也逃不过双腿尽废的下场,这让满心兄弟友爱的陈思让心中苦不堪言,却知道形势不利,也只有强自按捺胸中悲楚了。
广场上的生死搏杀,渐渐接近尾声。在罗大成的身边,手执狼牙棒的大汉已经躺了一地,到处都是他们粗壮的尸体,交叠起来,鲜血在空地上,已经交汇成河。
数十名大汉被罗大成一力斩杀,如此惨景让其他残存的家丁,都忍不住脸色发白,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在陈思让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家丁,虽是手执钢刀棍棒,却是身上微微颤抖,比之刚才那些壮汉要差上许多。
陈思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叹息。刚才那些部下,都是随他与山贼搏杀过的最精锐者,谁知竟然死于强徒手下,还未能给罗大成造成伤害。罗大成的强悍,远远超出预料,让他暗自惊心。
而剩下的这些家丁,差得太远,根本无法与刚才那些部下相比。就算冲上去,也只是送命的份。
罗大成挥手将一名挣扎着爬起来的壮汉砍翻在地,抬头望着陈思让,大步向他走去。
在远处,马蹄声疾驰而来,两骑骏马越过家丁组成的阵列,驰到近前,放声大吼道:“住手!”
罗大成转头望去,只见马上两人,一个年纪约三十余岁,身形高瘦挺拔,另一人则是干瘦老者,正是阴氏师徒二人。
此时,二人脸色都微显苍白,却是内伤未愈的模样。纵马拦在陈思让身前,将他护在后面,微含怒色地看着罗大成,各都已拔剑在手。
上次与罗大成夫妻一战,阴一钓固然是被罗大成震伤,而阴老纪伤得更是厉害,狄丽娘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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