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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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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衣放下书来,见到别人都是埋头查阅,动笔撰写,倒有些惭愧道:“虞兄。可有事吩咐?”
    虞世南点点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衣有些冒汗,连连点头,“有空有空。”
    “今日送书到观文殿之人还差一个。”虞世南沉声道:“如果你有空,算上你一个,不过你如有随身地不妥之物,请取出放起。过城之时要严查。”
    萧布衣放下书籍,点头称是,把宝剑拔出,龟壳钱袋都放到私人存储物品的地方。他大小也是个官,不虞有失。
    本来以为有几百本的书要送,到了修文殿的一个房间后才发现,要送的书不过十多卷而已,卷卷装饰华美。玉石为轴,分量倒是不轻,萧布衣暗道杨广想必也有把子力气,不然翻阅也是困难。
    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孔,加上萧布衣和虞世南一共五人。除虞世南外,四人捧着十多卷书籍,每人三卷,都是平端在胸前,捧圣旨一样地出门。萧布衣本来觉得这十多卷一两人去送也就够了,偏偏虞世南这么大的排场。等到见到他们捧书的姿势,这才明白这是个体力活,人少了还真的不行。
    —
    好在他别的不行,体力绝对一流,虞世南估计也是看重他这点,这才量才使用。
    三个校书郎拿着书卷依次出门。萧布衣照猫画虎,也是有模有样。虞世南人在最前,却只捧了一卷,他毕竟是领导,拿一卷书也是意思而已。
    五人出了修文殿,殿外早有马车等候,虽比不上杨广的金根车,可也绝对宽敞。五人在里面打架也是绰绰有余。
    几人上车后没有打架,都是正襟危坐,不芶言笑,萧布衣倒也不好搭腔。只觉得没有进宫中,这里规矩就是不少,学着都累。只是想到这次书是送往内城,也就是紫微城中的观文殿,不由一阵兴奋。
    马车走的平稳,一路向西,车内透气虽好,却是幔帘垂下,让人看不清外边地情形。萧布衣在东城的时候,也曾仰望过紫微城。东城规模高度就已经气势宏伟,紫微城只有更高,照他远远的目测距离,紫微城的城墙大约在十五米以上。这里建城,多半用厚土夯实,城高是高,可是城墙也是异常的厚,倒是不可能,只能是坍塌。紫微城的城墙却是内用泥土,外用数层青砖包围,坚固非常。
    马车轻快,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已经到了东城和紫微城的交接的城门。
    萧布衣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虞世南让众人捧着书卷下车接受检查,萧布衣这才有机会透口空气,偷偷望了眼高大巍峨的城墙,饶是见多识广,也是心生敬畏。
    这种压力不是身临其境很难感受的到,守城兵士忠于职守,详细地搜查五人的身上,校验身份,检查马车上无误后,这才打开城门旁的小门,让马车通过。萧布衣惊凛紫微城的守卫严密,心想这种严查下,杨广的安危倒是不虞出现问题。城墙如此之高,守卫森严,恐怕就算虬髯客来了,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上了马车后,又是闷葫芦般的前行,秘书郎虞世南也不多话,校书郎自然大气都不喘一下。又行了大半个时辰,萧布衣完全晕头转向地时候,马车这才停下,众人下车,其余三人虽然不敢喊累,都是抿着嘴唇伸直了胳膊有如木偶。
    萧布衣这才明白虞世南为什么说人手不够,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四人一个姿势捧着书卷,那比功夫中练马步还要辛苦。他虽是初次干这个活,可毕竟内外兼修,反倒轻松自如,是这里看似最悠闲的一个。
    其余三个校书郎本来想看萧布衣出丑,见到他的怡然自得,心中都是琢磨,这小子估计上辈子专门运书的老牛,好在他们还不知道汗牛充栋的词语,不然多半以为这小子就是这辈子投胎转世的那头流汗的牛。
    眼前观文殿高大壮阔,众人依次上了九十九步台阶,又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这才允许从偏门而入,来到一个偏厅。外边守卫是很多,观文殿里地人却是极少,虞世南轻声道:“我要往书室放书,这次只能一人跟随,辛苦是一定的,不过规矩照旧,谁想跟随?”
    众人都是嘴一瞥,目光已经望向了萧布衣。心道虽然一个人捧着这多书卷有钱拿,但是累地要死,这小子属牛的,倒要辛苦一下。
    虞世南微笑对萧布衣道:“看来你倒是众望所归,还请不要推脱。不过辛苦一趟,有额外地奖赏。”
    “钱我是不嫌多的。”萧布衣含笑道。
    众人把书卷交给萧布衣。十几卷堆的如山一般,几乎要到了他的眼睛。萧布衣缓缓运气,双臂一架,举重若轻,并不吃力,众人都是对望了眼,看出彼此地惊诧。这十几卷加在一起,分量绝对不轻。这小子怎么会有这大的力气?
    虞世南缓缓点头,已经当先行过去,经过一条幽静长廊,示意萧布衣轻声。萧布衣也被眼前的肃穆所震慑,不敢多话。
    “这里十四间书室,分门别类,我要一卷卷的去放才好,你勿要随意走动,不然会有杀身之祸。”虞世南拿起一卷书,走到一个书室的门前。跪叩三下,萧布衣不知何意的时候,门前帘幔刷的卷上去,房门倏然而开,两个人轻飘飘的飞了出来,站立两侧。手持长剑。萧布衣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两个人脸部表情虽然丰富,目光呆滞,举止如同木偶,赫然是假地木偶人!
    萧布衣吃惊的立在那里,这才想到古人的机关名不虚传,诸葛亮当初发明的木牛流马想必也是不过如此。虞世南让自己莫要随处走动。莫非这里到处都是机关?
    想到这里萧布衣倒真的不敢乱动,只怕引发了机关吃不了兜着走。虞世南放书卷的速度不快,萧布衣也不知道里面到
    少藏书,想必分类也很麻烦。安心的站立等待。
    一炷香的功夫,萧布衣手上只剩下最后一卷书的时候,长廊尽处房门一响,走出一个人来。萧布衣以为是虞世南,却转瞬醒悟过来,那个房门从未有人进入,那此人是谁?
    那人纱袍缓带,头戴通天冠,上面镶嵌了十二个珠子,发着柔和的光芒,却是映照着那人紧缩地眉头。
    那人年纪不小,最少在四十以上,神色不怒自威,他身着的纱袍随他走动,波浪般的起伏,海水一般,萧布衣从来没有见过一件衣服有如此这般的特征。他纱袍起伏,上面竹着日月星辰,仿佛也是活了一般的转动,颇为精妙。
    那人身材中等,容颜端正,不知想着什么,缓步沉思走了过来,突然有了警觉,霍然抬头,如鹰隼般的目光已经盯到萧布衣地脸上。那人双眸如海似渊,转瞬闪过警惕,诧异,困惑不解的表情。
    萧布衣不知道此人是谁,只是能来到这里的,自己官阶当然最小,双臂还是平举,只能微笑面对那人。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微笑,那人微微怔了下,紧缩的眉头舒展了些,目光从萧布衣的脸上落到他的手臂上,终于开口道:“虞世南带你来的?”
    他声音低沉,颇为威严,但是不能否认,他地声音也是极为动听,隐有磁性。
    萧布衣点头,“秘书郎正在书室内放书。”
    那人‘哦’了一声,“你是何人?”
    他的口气中的询问不容置疑,萧布衣心中暗凛,陡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不敢露出诧异,只是道:“我是校书郎萧布衣。”
    那人双眉微扬,嘴角居然浮出一丝微笑,喃喃道:“你就是校书郎萧布衣?”
    “嗯。”萧布衣不敢多话,只怕言多必失,他那一刻只是怀疑眼前这人就是皇帝杨广!这是观文殿,都说是为杨广一人准备,要不是他,还有别人?只是要是杨广地话,他浑身上下怎么没有丝毫暴虐之气,相反轻袍缓带,倒像个翩翩公子!难道这人是杨广的子侄亲戚之流?萧布衣不敢确定,慎言不语。
    见到萧布衣的态度,那人露出好奇的样子,“你不识得我是谁?”
    萧布衣有丝苦笑,“布衣初到东都,倒真不知道阁下是谁。”
    那人听到阁下两个字的时候,一丝恼怒闪过双眸,转瞬变得讶然,再是好玩的神情,“阁下?”
    萧布衣心道不是阁下,难道是阁上,虞世南现在多半在阁上放书,怎么这久不出来?
    “听说你很聪明?”那人避而不谈自己是谁。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考你个问题。”
    萧布衣一直被这人地身份困惑,只能道:“兄台,我是个粗人,规矩大部分不懂,聪明更是说不上的。”
    “兄台?”那人念着这两个字。竟然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萧布衣一眼,“一根一样粗细的木头,表面并无任何特征,如何分辨哪头向根,哪头是梢?”
    萧布衣微微错愕,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若说考个明经什么的。他早早的就会缴械投降,偏偏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这在他那个年代这种问题通常是给小学生做的,“那也容易分辨!”
    那人双眉一动,竟然一把抓住萧布衣地手臂,神情激动,“你说如何分辨?”
    萧布衣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如斯,微笑道:“把木头抛到水中,稍沉的根。稍轻的为梢。”
    那人一怔,“为什么?”
    萧布衣笑道:“密度,密度……”他想说一棵树上下密度不同,重量自然不同,不过这个概念倒是很难和眼前这人解释,灵机一动道:“都说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清轻浊重,我想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大树当然也是一样。”
    那人哈哈大笑,竟然极为欢欣,伸手用力拍了下萧布衣的肩头道:“萧布衣,你不错。”说完这句话后,那人大笑着走出长廊。再没有回头。
    萧布衣心下骇然,不知道此人怎么在观文殿如此放肆,又过了良久,虞世南才从书室走了出来。话都不说一句,拿起萧布衣手上书卷进入了尽头的那个书室,这次却是片刻之后就走了出来。
    萧布衣见到他的默然,不知道天生冷漠还是后天养成,再加上观文殿静寂十分,说一句话都觉得不舒服,也就把询问的念头压下来。
    二人出了观文殿,到了休息的偏厅会齐其余地三个校书郎,出门坐上马车,从原路折回,等回了修文殿,都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萧布衣却是取了宝剑和钱袋,见到修文殿还有在熬夜撰文之人,不由钦佩,可是他却不想再奉陪,只想回转客栈舒服自在一些。
    他是柳顾言带来之人,就算虞世南对他都是客客气气,旁人自然不会管他去了哪里,萧布衣就要离开修文殿之时,身后突然一人叫道:“萧兄。”
    萧布衣回转头望去,见到是虞世南,有些不解。他和虞世南在酒楼就已经认识,知道他和那些浮夸炫耀的文人不同,咋一看是安分守己那种人,当初就是他拉住了邵安兄不让惹事,萧布衣来到秘书省后,虞世南没有刻意认识,让他送书一事也并非刻意为难,只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却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
    “秘书郎,不知有何吩咐?”
    虞世南微笑道:“我们办公之时,以职位相称,如今私下倒不用如此。”
    “那虞兄找我何事?”萧布衣换了个称呼。
    虞世南犹豫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心想这位可够谨慎,“虞兄
    妨。”
    虞世南咳嗽声,“我知道萧兄到了秘书省几日,虽不做事,那是才高八斗,不屑为之的缘故。”
    萧布衣脚后跟都有些发烧,“虞兄说笑了,其实我是个粗人。”
    “能够做出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的人,怎么会是粗人?”虞世南叹息道:“萧兄实在过谦了。”
    萧布衣只怕唐伯虎忍不住穿越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岔开话题,“不知虞兄找我何事?”
    “萧兄有才是有才,可有才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虞世南含含糊糊道:“我知道萧兄有时候低调,可还是想要提醒萧兄一下,如果有朝一日那个,还是做个粗人的好一些。”
    他说完这些话后,抱拳道:“我这也是随口一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萧兄莫怪。”
    虞世南说完就走,不再停留,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萧布衣,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虞世南说有朝一日那个是什么意思,有才不见得是好事又是什么意思?摇了下头,萧布衣已经骑马出了东城。回转到高升客栈。
    他现在算是京官,马儿可以骑着进城,住房问题还没有解决,只是呆在客栈。就算三省六部地官员,办公在太微,东城和圆璧城三城。高官大员才有资格入驻紫微城办公,可晚上都还是要回到自己外郭的宅邸。萧布衣不打算常住,所以也没有让领导帮忙解决住房问题,住客栈还算舒服,也不用在宫城里天天见到一列列的兵士,让人提心吊胆。
    萧布衣回转客栈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贝培。袁熙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不见踪影。萧布衣摆脱了这个狗皮膏药,很是欣慰。敲了下贝培的房门,推门进入,发现贝培凳子一样的坐在椅子上,知道他进来,头也不抬,讥讽道:“萧大人怎地有空过来找我?”
    萧布衣听出他口气的不满和揶揄,微笑道:“大人不敢当的,只是有事想要询问贝兄一下。”
    见到贝培不语,萧布衣知道他是在听。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前一段时日还是萧兄,天下为重的,这几日又是小儿女姿态。
    “虞世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贝培愣了下,“你问他做什么?”
    “我只是对他有些好奇而已。”萧布衣含笑道。
    “没看出来你不但对女人有兴趣,对男人也是一样。”贝培口气带了嘲讽。
    萧布衣也不脸红。只是道:“贝兄说笑了。”
    “虞世南字伯施,父亲虞荔,叔父虞寄,以前在朝上名重一时。因为虞寄无子,世南过继于他,故字伯施。不过虞家最有名的还是虞世基,如今圣上身边大大的红人两裴一虞中一虞就是虞世基,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萧布衣苦笑道:“听说过。认识还说不上,还请贝兄详解。”
    贝培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解释道:“虞世基如今是我朝的内史侍郎,内史省地头儿。你说官儿大不大?”
    “想必比我大了很多。”萧布衣犹豫道。
    贝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转瞬板起了脸,“岂止大了很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朝三省六部,他是内史省的最高的大官,又因擅长迎逢,深得圣上宠爱,裴小姐说了,他是个大大的佞臣。”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我看虞世南倒也老实。”
    贝培这次没有反驳,点点头道:“裴小姐说过,虞家中人,也就是这个虞世南让人看着顺眼。他世家根大,虞世南对人却是一直恭敬谦卑,不以大哥地权势欺人。以虞世基的权势,虞世南却安心做了近十年秘书郎,一直没有升迁,实在让人钦佩。”
    萧布衣点头,“他人是不错,就是说话古怪,让我不明所以。”
    “他对你说了什么?”贝培好奇问道。听到萧布衣把虞世南的话说了一遍后,冷冷道:“这个有什么难解?”
    “还请贝兄指教。”萧布衣心想自己毕竟在官场不久,看来这些暗语上的理解还是差上太多。
    “萧大人,他是警告你,别以为自己有才就不可一世,如果到了皇上面前可悠着点,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的。”
    萧布衣不解,又是好笑,“我有什么才?”
    “萧大人没才?”贝培捧起茶碗喝了口茶水道:“你不知道袁熙已经把你的红日白云都写到了他房间地墙上?我听说萧大人的一首红日白云,被一些人奉为才高八斗,引为奇才,如今不知道多少无知少女想和袁熙一样见你一面呢。”
    萧布衣脸热道:“也不一定是无知少女吧?难道大家闺秀就没有想见我的?”
    贝培正喝茶水,闻言‘扑’的一口喷了出来,忍住了笑意,“说不定也有,我到时候帮你打听一下。”
    萧布衣见到他的笑容,心中温馨,还是打趣道:“那有劳了。”
    “不过你有才骗骗无知少女也就罢了,你这种才学千万不要展现给圣上。”贝培终于正色道:“你一直说自己是粗人,我也觉得你是粗人,倒忘记告诉你,你的红日白云,一将功成万骨枯之流千万不要对圣上说。圣上擅长文辞,尤其不喜欢别人超过他,他没有即位之前还对文人谦虚些。等到当了皇帝后,经常说,天下人都以为他继承先帝地遗业这才君临天下,其实就是让他和士大夫比较才学,他也应该当天子。你要是文采超过他,那就极有可能是心存当天子的念头。掉脑袋也是说不定的。”
    萧布衣听了目瞪口呆,“那可如何是好,我的红日白云无知少女都知道了,我想总有会传到圣上耳朵里面的时候。
    贝培白他一眼,“你不还有个云游四方的教书郎中?到时候可以拿他出来顶一下,不过你最好说他死了,不然他活着被砍头可有点划不来。”
    萧布衣听着他说什么云游四方地教书郎中,简直和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个好士兵一样好笑。自己杜撰地教书先生身兼三职倒也辛苦。
    “当年内史侍郎薛道衡就是文采斐然,”贝培又道:“他曾做出飞魂同夜鹊,惓寝忆晨鸡。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一诗,被民间传诵,后来他恃才放旷,为太常卿高颖鸣不平,得罪了圣上,被圣上赐死。身边的人听圣上赐死薛道衡后高兴的说过,薛道衡还能写‘空梁落燕泥’吗?这么看来。薛道衡的文采也是取死之道。”
    见到萧布衣地目瞪口呆,贝培倒是头一回说出了兴致,“因文采取死的薛道衡在我朝绝对不是第一个,朝散大夫王冑也是其中地一个,当初圣上做一首燕歌行,极为得意。让大臣作和,别人都是做的寻常,偏偏王胄应了一句‘庭草无人随意绿’,众人喝彩,却是惹恼了圣上。后来不久王冑上了断头台,圣上就当面问他,还能做出‘庭草无人随意绿’否?”
    萧布衣脸色有些发绿,记得薛道衡这四句袁熙盗用过去。说是袁熙做的,难道有什么深意?
    “现在袁熙天天找你作诗,你莫要自鸣得意,以为他是对你爱慕。”贝培冷笑道:“你爱在女人面前炫耀。整天给他作诗,哼哼,我只怕你多做了两句,估计就奔阎王殿走近了两步。”
    萧布衣虽然不觉得袁熙有贝培说的那么不堪,却也心中警惕,虞世南看起来特意提醒他,岂非无因?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贝培喝了口茶水,把最近的不满发泄完毕。他不满萧布衣在袁熙面前炫耀,却是暗自恼怒他不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这下吓吓萧布衣,倒是快事。
    “我还有一事请教。”萧布衣问道:“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怪人。”
    “女人?”
    “我也能见到男人的。”萧布衣忍不住道。
    “你最近对男人很有兴趣?”贝培奇怪道。
    “他不是个一般的男人,”萧布衣叹息道:“我在观文殿见到的他。他带着通天冠,冠上有十二颗明晃晃的珠子,说句实话,我活了这久,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地珠子……”
    等到他把观文殿的怪人形容完后,贝培的一只手居然有些发抖,萧布衣忍不住道:“我记得王太守皮上有六颗珠子,不过远远不及他的华丽,贝兄见多识广,可知道那人的来历?”
    “你说那人的衣服上画地日月星辰?”贝培道:“应该是肩挑日月,背负星辰吧?”
    萧布衣回想下,喜道:“果真如此,这么说贝兄知道他的来历?”
    “我当然知道,”贝培叹息一口气,“我想这世上不知道那人来历的也就是你这种粗人吧。通天冠上敢有十二颗珠子,衣服上敢画星辰日月的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萧布衣急声问道。
    “大隋衣饰惯例,太子和一品官帽上九琪,也就是九颗珠子,二品八颗,以此类推……”
    “那往上推呢?”萧布衣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没有往上推的道理,只有天子帽子上才能镶嵌十二琪。”贝培捧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我想如果不是你说谎,那你见到的很可能是圣上。”
    “怎么可能。”萧布衣摇头道:“圣上身边护卫极多,怎么能让我轻易见到?”
    他等见杨广等地要挂了蜘蛛网,早就从期望到了绝望,当然不相信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见到杨广。再说杨广看起来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怖,自己叫了声阁下和兄台,也没有见到他恼怒。杨广烹杀斛斯政,车裂薰纯,性格暴戾,如果当初见的是他,还不被他当场打死?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贝培闭上了眼睛。
    “什么可能?”萧布衣问。
    “穿这种衣服的一种可能是天子,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死人。”贝培淡淡道:“只有死人才敢戴有十二颗珠子地通天冠,穿画有星辰日月的服饰,所以我想你见到的是个死人也说不定。”
    萧布衣打了个寒颤,摇摇头,“那我先回去清醒一下。”
    “等一下。”贝培睁开眼道:“你见到的那人对你说什么?”
    “他说萧布衣,你不错。”萧布衣回忆道。
    贝培脸上死板一片,“那恭喜你,当初薛道衡和王冑也是得到了圣上的如此赞许。”他话一说完,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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