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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色十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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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了……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仓桥千岁的人?”
熟悉的声音,让仓桥回过头。
“哥!”仓桥惊呼道。
~名体格硕长、身穿蓝色海军服的男子,随着船员一同站在房间入口。
“好久不见,千岁。”
哥哥千寻将手抵在军帽帽沿,从容行礼,同时也对一旁的鹰司点头致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天前我被派驻到上海,刚好和爸爸取得联络,听说你也到上海了。虽然宪兵队已经上船,可是我却迟迟没看到你下船,看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恰好甲板那边有一个外务省的持明院先生请船员带我过来。”
仓桥一边在心中感谢持明院的机智,一边点点头。
“其实……鹰司的姐姐也和我们同行。她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给绑架了……”
瞬间,千寻讶异地张大眼睛,视线移向一旁的鹰司。
“你姐姐……玲子小姐……吗?”
“你认识我姐姐?”鹰司反问,语气也是同样的讶异。
千寻点点头。
“嗯,以前曾见过三次面……不,其实只有两次……我想令姐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她是个坚强、体贴,并且非常美丽的女性。”
经哥哥一说,仓桥忆起从前在鹰司家作客时,在晚上作的梦。
不会吧……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仓桥心中撞击着。他看了看兄长端整的侧脸。
“那男人还在里面吗?”
“不……这件事很诡异,该怎么解释呢?他就像幽灵一样,也没留下尸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姐姐应该在最里面那间卧房,可是房门怎么样也打不开。”一口气说到这里的鹰司,抖着肩膀不停喘气。
千寻神情专注的听鹰司说明。尽管全部经过是如此荒诞无稽,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失笑或敷衍的态度。
“不但没办法将门打开,而且里面也毫无反应……”仓桥代替鹰司说明道。
“失礼……”
取得鹰司同意后,千寻走到紧闭的房门前。
“里面说不定有他的同伙,太危险了。”
千寻对出面制止的大副点点头,从仓桥手中接过手枪。
“鹰司小姐……玲子小姐。”千寻敲敲门,一边替手枪上膛一边呼唤道。
为什么天色迟迟不亮呢,玲子怔怔望着放置在床头的时钟。
时针指着两点,船窗外头仍旧是一片漆黑。
可能连时钟也故障了吧,玲子想着。
不仅如此,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浪涛声和细微的引擎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玲子已经在卧室关了好长一段时间。
按理来说,惟显他们应该已经发现玲子被绑架,然而门外却没有半点动静,也没有任何被凿开的痕迹。
感觉上,整个船舱仿佛已经沉人深深的海底。
玲子看了看时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白皙女人,接着看了看一片黑暗的窗外。
干脆……玲子忖道。
这样就能逃离那个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菊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玲子在万籁俱寂的房内静静盘算着。
“……鹰司小姐。”
突然间,门外传来沉稳的男性声音。玲子惊讶地抬起头。
“……玲子小姐。”
伴随着敲门声,深邃低沉的男性嗓音,再度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并非将自己囚禁在这里的疯狂男子的声音,而且也不是惟显或持明院、仓桥的声音。过去曾见过二次……加上梦中相会的话,那么就是三次了。如今,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呼唤自己。
玲子忽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房门。
就连一直放在膝上防身的剃刀掉落到地上,她都没发现。
当玲子的手碰触到门把、迫不及待将它扭开的那一刻,门也刚好从外头被打开了。
玲子对站在眼前的男子轻呼一声。
“你没事吧?”
玲子点点头。
“好久不见。今天是第三次……不,是第四次见面了……”
身穿蓝色海军服、体格颐长男子,对玲子浮现微笑。刹时,玲子忘了矜持和羞耻,忘了所有的一切,扑向千寻的怀抱。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随着沉稳的声音,一只温暖的手臂环住玲子身子,然后像是安抚似地,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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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从没想到姐姐会那么激烈。”
鹰司坐在银座的咖啡厅内,一边啜饮着加人些许洋酒的热可可,一边低喃道。
年关将近,越过玻璃可以看见街上的行人不是双手提满货物,就是背着一个鼓鼓的包巾。
“我还不是一样,没想到哥哥居然想将公爵家的千金娶回家。我还以为他是个更有分寸的人呢。”
仓桥放下杯子,想起在反对的双亲面前,哥哥那副坚决不肯让步的模样。
“……可是,尽管身分并不相称,总比嫁给那个菊池好吧。”仓桥笑说。
结果那一天,在上海的邮轮上,仓桥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无法打开的门,轻易就被哥哥千岁打开了。
玲子被扯掉一只衣袖的可怜模样,看了就让人鼻酸。
从掉落在寝室地板的剃刀便能推测出,万一有什么的话,玲子原本是打算自戕的。
事后经过警方搜查,终于在野村耿之助家中,发现他上吊自杀的遗体。
男人是在帝国剧院等地方跑龙套的年轻演员,偏巧在玲子出发前往上海之际,从报纸得知玲子即将和菊池结婚的消息。
据说他在房中留下一封情意绵绵的遗书,除了表达自身的绝望,信中还再三强调自己对玲子的爱。
无法解释的是,野村耿之助的遗体牢牢握着一只女性的外褂袖子。
然而不管有没有那只衣袖,野村耿之助的死,全是因为他本身的偏执所致,和其他人并没有关系。
就这样,自从玲子在上海获救以来,无人不晓她早就对千寻抱持着极大的好感。
而从千寻的态度也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早已非玲子莫属。
停留在上海的期间,两人宛若已经结婚数年的夫妻,极其自然地相伴参观上海或近郊观光胜地。
若在平时,持明院一定会不容分说的从中阻挠,不过在看到两人幸福的模样后,只能死心地叹息。
就连长年暗恋玲子的仓桥,也衷心祝福他们。
千寻将继续驻留在上海,随仓桥等人先行返回日本的玲子,以毅然果断的态度恳请双亲和两个哥哥解除她和菊池的婚约。
据鹰司的说法,当着众人的面表示自己已有心上人的玲子,那份强悍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玲子的态度能够这么坚决,想必早在上海的时候,哥哥便已经对她求婚了吧。
尽管尚未正式下聘,不过和玲子私订终身的举动,怎么想都不像平日教厚正直的哥哥会做的事。然而到了这节骨眼,哪怕优等生哥哥做出极度不合常理的举动,只要玲子能够幸福,仓桥还宁愿拍手喝采,称赞两人够魄力呢。
玲子突然退婚的消息甚至上了报,引起不小的骚动。千寻在秋季返日休假,说服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反对的双亲,接着便积极的来到鹰司家提亲。
尽管喧腾了好一阵子,所幸公爵夫人相当赞同这件亲事,加上耿直的千寻确实足无可挑剔的好女婿人选,两人终于如愿缔结姻缘。
他们举办了只邀请亲友的简单婚礼,目前住在市区的一栋小屋子。
今天,仓桥和鹰司才刚拜访过新居。
“姐姐还笑着说,如果家里不答应这件婚事的话,她已经有离家出走的觉悟……
我想爸爸和哥哥都知道,姐姐是认真的。”
在这之前,玲子过得是金枝玉叶的生活。嫁做人妇后,认为佣人并不适合这个小家庭的她,一手包办了所有的家事。
尽管如此,穿着全新的围裙,亲自帮两人张罗茶水的玲子,那张笑脸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幸福光芒。
“比起还没遇见姐夫前,刚和菊池订婚的时候,现在的姐姐容光焕发多了。”
鹰司一边注视搁在膝上、修剪十分整齐的指甲,一边说道。
“不过……”
仓桥想起发生在邮轮上一连串事件。
“不过,最后那扇密闭的门……为什么只有我哥哥才能打开呢?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鹰司思考了半晌,对歪着头的仓桥回答说:
“我是这么想的。封闭那扇门的人,并非是那男人的灵体,而是姐姐本身。姐姐被迫嫁给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对象,还有一个偏执的男人对她纠缠不休,难免会因为心灰意冷而封闭自己的心……不过事件已经落幕了,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仓桥总觉得能够理解鹰司话中的含意。
鹰司说的没错,这件事原本就很离奇,根本无法解释。
但……鹰司继续说道:
“但是叔美这个人,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譬如这一次,他也是气到咬牙切齿,直说男人一定是混在一般客人之中,趁机下船了……有时候,我真羡慕他那种和灵异绝缘的体质。”
男人第一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还有突然在房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持明院恰巧都不在场。
“你不是最喜欢这一类的事情吗……”每回都会被卷人类似的奇异事件的仓桥,愣愣地说道。
“喜欢归喜欢,不过如果会让身边重要的人发生危险,那又另当别论了。例如姐姐啦,仓啦……”
叔美大概也算在里面吧……鹰司一边说着持明院听完后大概会重重叹息的言诃,一边让身子沉入咖啡厅的沙发。
“不过一旦听到哪里发生了某种怪事,身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发热,完全无法压抑那种兴奋的感觉。”
难得温顺几秒钟的鹰司,不到一会儿又故态复萌,开始交叉双腿,浮现一贯的恶作剧笑容,欢欣雀跃地从公事包拿出几张照片和原文书。
“你真是学不会教训。”
“嗯,下次我们一起去英国的鬼屋吧……”
鹰司在一脸呆楞的仓桥面前展示照片。
“还有无头骑士啦、能透穿透墙壁的女鬼啦,我找到了好多栋鬼屋喔……”
“我才不去英国。况且这阵子的工作也很多。”
“怎么这样啦,仓。要是我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哪知道。你啊,是该尝到一点苦头。每次都是我代替你受苦受罪,想想真足划不来。”
“太过分了。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以前啊,对了,就是在滨海夏令营的时候……”
一听鹰司提起当年的往事,仓桥当场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鹰司以无法和当时联想在一起、宛若西洋猫的戏谵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仓桥。
唯一不变的,是那张秀丽端整的脸蛋。
“我已经忘了。事情过太久了,我全忘了。”
尽管如此,只要鹰司以眼神央求……仓桥一边想着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拒绝恶友的要求,一边闷闷地回道。
“没关系,就算仓忘记了,我也会记得一辈子。呐,仓。管它是幽灵还是什么的,仓不在的话,那就一点都不有趣了耶?”
“谁管你有趣不有趣。喂,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走了。”
耳根犹在发烫的仓桥,语气粗鲁的回答友人似真似假的问题,然后抱起一旁的外套站起来。
“仓,那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唷。”
鹰司提着公事包,一边将手臂采进外套袖子,一边追上来。
这么说来……仓桥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滨海夏令营和鹰司说上话时,那种高兴到仿佛能飞上天的心情。
虽然吃亏,倘若这青年遇到任何难关,自己还是会二话不说的保护他。这一点不管经过几年都不会改变。
结完帐后,仓桥站在咖啡厅入口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鹰司。
“要不要我打电话回家,请我妈多准备一份晚餐?……英国的事情,大概无法在一两个钟头内说完吧。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那就留下来过夜吧。等吃完晚饭,再来详谈也不迟。”
“当然好。我打算说上好几个钟头呢。”
青年一边将上等的喀什米尔围巾绕在前襟,一边开心地猛点头。
因暖气而起雾的玻璃外,是熟悉的银座灯火。
玻璃喀答喀答的震动着,一辆载满乘客的市区电车,从两人面前驶过。
第九章
    天空淅沥淅沥的飘落着雨,仓桥醒了过来。
晕黄的台灯光线,柔和地照射着眼睛。
仓桥揉着眼转向光亮那一边,睡椅对面,可以看见鹰司坐在桌前,正在写些什么的背影。
他似乎非常专注,单手托着下巴,在翻阅着辞典什么的,将身子略微往前倾,心无旁骛地在纸面上沙沙写字。在浅黄色法蓝绒睡衣的衬托之下,能够清楚看见后颈的美丽形状。
仓桥仿佛断断续续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他暂时凝视着鹰司美丽的脊骨形状,之后赫然想到现在不知道几点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子夜三点。
还没完全从梦中清醒的脑袋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从它的高度,仓桥判断出这里并非格局挑高的鹰司宅邸,而是鹰司家族位于轻井泽的别墅。
放在一旁桌上的进口威士忌和巧克力盒,里头都已经空了。
帮仓桥在睡衣盖上毛毯的人,恐怕就是鹰司吧。
更深夜静,秋雨蒙蒙,屋内空气相当湿冷。冷澈的气氛中,微微能够听到雨滴打在枯叶上的声响,听起来相当悦耳。
白色的石砌壁炉,尚未点燃薪火。
目光重新回到衣着单薄的鹰司身上,他那样会感冒的。仓桥正想起身之际,似乎惊动了鹰司,只见友人缓缓抬头,目光朝向自己。
“呀,你醒啦。”
“嗯……”
“你睡得好熟。”
“好久没喝酒了。”
仓桥将毛毯推到一旁,伸腿走下睡椅。
“你整晚没睡吗?”
“嗯,刚好兴致不错。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鹰司回头看着桌上的时钟,轻轻笑了。
仓桥站起来,拨开落在额前的发丝,也帮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在旁边睡觉,没有打扰到你吧?”
“……这个嘛,如果是别人的话就不行……怪的是,就只有仓我完全不介意……”
鹰司将手中的钢笔搁在桌上,慢慢伸了一个懒腰。
仓桥也帮鹰司倒了一杯水,走到他身旁交给他。
“我做了一个梦。”
“梦?”鹰司接过玻璃杯,歪着头问。
“对,断断续续地……你在梦里出现了……”
仓桥轻轻坐在书桌一角,点点头。
“我?”
“对啊,还有持明院……梦中的他比较年轻……”
仓桥悄声说道,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倾听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叔美现在应该在英国吧。”
“说的也是。”
鹰司交叉双腿,浮现浅浅的笑容。仓桥也点头了。
“梦中的你也比现在年轻一些。那个梦很长,断断续续的……梦里面,你有时候是学生,有时候又是最近的模样。”
“好怪的梦喔。”
鹰司苦笑着,催促仓桥继续往不说。
“我还梦见玲子在上海遇到哥哥的事。”
“都已经过了五年啦。姐姐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
“没错,那时候的玲子还是单身……虽然是作梦,可是每回和玲子碰面的时候,我都会紧张的小鹿乱撞……”
“仓那副崇拜的模样,我光是在旁边看便觉得有趣极了。”
鹰司开心地弯起嘴角。
“我也梦到了你爱上人鱼……”
“我爱上人鱼?”
“对……最后人鱼死掉了,你哭的好伤心。”
哦,鹰司瞪大了眼睛。
仓桥俯视着友人那张还是一样端整、宛若女性的美丽容颜,轻轻笑了。
“笑什么,很讨厌耶。”
一如往常,鹰司的语气还是一点都不可爱。
“梦里的我非常嫉妒人鱼。”
“仓会嫉妒?”
“没错,因为我害怕你会被她带走……”
“我会被带到哪里去?”
“不知道……大概是遥远的北方海域吧……”
“好奇怪的梦。”
鹰司将玻璃杯换到另一只手,拄着下巴抬眼凝视仓桥。
“我们还去了吉野。”
“吉野的樱花最美了。枝头无声无息地颤动着,那种美景深深地吸引着我……”
“我在吉野迷路了,闯入一栋神秘的屋子。结果,你跑来找我……”
“我?”
“对呀,你特地跑来救我……”
“嘿,这个梦真有趣。”鹰司笑着非常开心。
仓桥冷不防伸出手触摸他的肩膀,那里果然和想像中一样,摸起来又冰又冷。
“怎么啦?”
“我就知道。罩件外套吧,天气已经变凉了。再说,你的体质很容易感冒。”
“一沉迷起来就忘了。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很冷耶……”
鹰司缩起脖子,摩擦着两只手臂。
“生点火好了……”
鹰司一边穿上睡袍一边低语着。我来吧,仓桥说。点燃壁炉内早已堆放好的柴薪。
鹰司似乎打算再继续工作,就这样折回桌前。
仓桥略微将睡椅挪向开始零星冒出火花的壁炉,读点书打发时间。不久,眼皮再度变得沉重起来。
耳朵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雨好像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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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流泄般的水声,速度终于慢下来,开始重复着缓慢的节奏。温暖和煦的微风抚弄着脸颊。
横躺在微湿微温之地的仓桥,闻到一阵浪潮香味,醒了过来。
“呀,你醒啦?”
身旁,仿佛正在帮仓桥遮阳的少年,从上而下俯视着他。
处于逆光角度的仓桥略微眯起眼睛,认出眼前的少年便是鹰司。
大概是为了避免让白皙肌肤遭受夏日的荼毒吧,鹰司在蓝色的单件式泳衣外卷上白色大毛巾,脸上浮现少女般的笑容。
无法立刻判断自己身处何方的仓桥,一边拨开肩头和手腕上的沙子,一边从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沙滩上起身。
“……我睡了多久?”
“只有一下下而已。你游了六公里,一定很累吧。”少年展颜一笑。
仓桥撑起上半身,望着从眼前扩展开来的沙滩和蓝海。
这里是滨海夏令营的所在地、镰仓的海边。
虽然严酷的烈阳晒到皮肤发痛,不过从海面上岸的身体即使喝了姜汤,仍旧无法完全祛除寒意。
仓桥终于想起今天是海滨夏令营的最后一天,自己才刚结束六公里的长泳。
从海面上岸的学生,几乎都累倒在岸边。或许是太累了,不少人和仓桥一样躺在沙滩上睡觉。
远远可以看见以手持红色扩音器的体操老师为中心,教师们分乘几艘小船,对长泳组第二小队下达指令。
“你好厉害,居然能连续游六公里。”
脖子绕着白毛巾,在同侪团体间显得相当娇小的少年,脸上流露出宛若自身事迹般骄傲的笑容。
老师认为无法在最后一日游完六公里的人,当别的同学都在长泳时,必须在岸边集合加紧训练。
于是,这位公爵家的少爷也成了岸边待命组的三贝。
“鹰司来到这里以后,游泳的距离不也拉长不少吗。”
从海面上岸,做完体操之后,仓桥浑身都是倦意,连鹰司来到身旁都没察觉。
总之,他尽量以不伤及同窗好友的自尊心为原则,若无其事地鼓励着他。
“我不行啦。不单游泳,只要是运动就完全没救了。不过,你们一起在海面上游泳的画面,真的好壮观喔。一大片白色泳帽在波浪间沉浮,怎么看都看不腻。”
“配合着浪速游泳真的很舒服。虽然快被头顶上的太阳晒到融化,可是老师一声令下,大家一起把头沉入水中,那一刻最舒服了。就为了那一刻,我可以一直游一直游。”
“好好喔……”鹰司羡慕地眯起眼睛。
听到友人不加掩饰的赞美,仓桥难为情地低下头。接着,他再度忆起那个冗长的、断断续续的梦。
“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倘若是眼前这名少年,就算将先前那个不可思议的梦境告诉他也没关系吧。
“咦,你才睡了一下子耶?”
不出所料,鹰司果然兴致勃勃地歪着头。
“思,我梦到我们已经长大成人……还一起喝酒。”
“我和仓一起吗?”
“对,我们一起畅饮进口的威士忌……之后我睡着了,你在桌前写东西……然后我醒过来,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梦……我做的那个梦,还有清醒后和你说话的样子,全都历历在目……”
尽管觉得将一切告诉鹰司也无所谓,娓娓道来之际,仓桥总觉得有点腼腆,遂将视线转向海面。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我完全分不清楚告诉你做了什么梦的自己,以及经历种种奇妙境遇的自己,哪一个才是真的……譬如现在,像这样和你说话的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我也有一点分不清了……”
仓桥再度朝强烈的阳光眯起眼睛,望着一簇又一簇的白色卷积云和无边无际的海面,如此低语着。
尽管面对晴朗到令人目眩的青空,感觉上就要被散发着潮香的浪头卷人,幸有容姿秀丽的友人陪在身旁,甜甜的幸福感依旧战胜了不安。
更别提自己居然还梦到长大后的两人一起亲密饮酒。然而,仓桥最后还是没能告诉鹰司,梦中的自己究竟有多么高兴。
“这就是所谓的庄周梦蝶吧。”
“庄周梦蝶?”
少年总是待在教室或图书馆的角落,阅读着对仓桥这位优等生而言尚有点难度的书籍。庄周……鹰司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下两个字,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没错,庄周这男人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醒过来之后,分不清楚是自己梦到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庄周。
也就是说,物我原本为一,只是现实将其分化了;另一种说法是蝴蝶之梦……”
“啊,蝴蝶之梦的话我就听过。”
意识还没有完全从梦境拉回夏日海滨的仓桥,也和鹰司一样抱着膝盖,点了点头。
“不过……原来如此……我们长大以后,还会一起喝酒……”
少年那与酒精无缘、犹如少女般的秀丽脸蛋,荡起甜甜的笑靥。
“那只是一个梦……”
自从来到海滨夏令营,在这几天急速亲近起来的友人,因为仓桥的一番话而面露喜悦之情。仓桥也跟着会心一笑。
“是梦也没关系啊,反正总有一天能和仓一起喝酒。”
公爵家的少爷,神情真挚地点点头。
“喂,姜汤已经煮好了。还想再喝的人,可以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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