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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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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会他,径直的往这书院里走去。这墨池书院门庭是大,进了这院门,便是宽广的广场,青石铺地,也是古朴之极,场角落一口水井,井边几处秋声万户竹,更添喜苍劲寒色五陵松,诗意画情,昭然彰显。
范?细细的不住看着,时不时的点头品足,称赞不已。这山水诗情,真读书圣地,陈尧咨心中赞服,不愧诗赋盛名之学院,但见这景致,便得诗情画意之极。
陈尧咨当先的走过这青石广场,便是一方亭子,这四方亭而过,便是这书院内了,眼前乃是几十丈见方的石砖贴切院子,几座雕梁画栋古刻楼,围栏玉砌,风窗环廊,如风声入户,书声传出,美景之至。
与范?二人拂过这一排排的环廊,细细的专注于这些画栋刻书,不知不觉的走过书堂,来到这后院。这后院更大,虽是简朴,也分细致。这院中,却是小溪流过,穿过这墨池、芙蓉两书院,使得这学子住院一分为二,小溪中间双起石拱小桥,也是几座石狮在望。
陈尧咨走过这小桥,便见着这处院子分为两部,一书芹香楼,乃是这些夫子起居住所;这左边一角,书名枫香苑,乃是些学子住所,陈尧咨便是在这枫香苑住下。
这乃是一座大院,院里几株枫树,正是绽放时节,天寒红叶稀,荆溪芳菲流,陈尧咨与范?二人便是住在这最靠近枫树之小院,见此美景,两人自是欣喜不已。
陈尧咨呵呵笑了起来,道:“这要是知晓如此美景,便是没有那女子书院,我也要住了进来。”
“是芙蓉书院,”可不要混淆了,范?不禁的纠正起来,“咱们可是有些欣赏时日了,这枫林小院秋意胜春景,少不得要唱和一番。“看来,这人已是有些打算了。两人收拾了些被子,整理些衣物,便往书院,寻贺山而来。
陈尧咨二人一路寻来,却是不见贺山踪影。陈尧咨知晓这厮乃是颇会享受之人,见得这美景,说不得的留恋驻足一番,非要品评几句,才脱得开身,也就慢慢的往外而来。
这书院景致非常,金井梧桐秋叶黄,处处皆秋色,秋似洛阳春,一时欣喜,却也深感焦急。二人照了许久,也不见其踪影,只能往这书院外而来。
正是二人踏出书院正门,便是见一群人围观着,陈尧咨当即颇感不妙,一种不祥之感往心中涌来,与范?相视一眼,二人便拨开人群,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这场中乃是三人,这一男子正是贺山这厮,正起劲的大放厥词,说道兴起,还哼上两句市井小调,逗得围观学子笑声不断。
再细看之下,这乃是两个两位学子,其中一人,面色白皙,唇红齿白,虽有柔美之态,却不乏阳光之气,英气与脂粉气奇妙地交融,倒是也别有风雅之韵味。身着白色丝绸鲜丽长衫,头上扎起书生逍遥巾,风雅翩跹,轻摇折扇,见得随身童子与之争论,却是微微笑意,未曾言语,倒是这俏丽书童与贺山这厮争吵起来,其激烈措辞,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渐渐地,围观之人皆是笑声不断。
贺山嘻嘻一笑道:“你这小童,岂知晓本公子之才学,便说我家少爷,就飞你等之人能能与之比肩,不说这成都府,还不是想入哪家书院,只是一声罢了。”
那书童却是尖酸刁蛮,闻他此言,呵呵笑道:“你家公子,莫不是神仙般的人物。”
贺山得意得道:“那是自然,我家公子曾言,自是逍遥风雅人,何必欲求天上仙。你等可知晓我家公子是何人物么?”
那小童却是哼哼的笑起来,道:“这么说,你家公子并不是人了。”
贺山哪里见识过这些书童的刁蛮,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将错,已是无可挽回,不由得哼了声,“我家公子超凡脱俗,风雅人物,倒是怕你等人物未曾见识。”说着,昂头偏向一边,不在理会。
这书童见他如此傲气,不由得心下愤怒,正要出言讥讽,却见人群中一人出言而来,忙的歉意,道:“这位小姐,这人是信口惯了,还望小姐大人大量,勿要与他计较。”原来,此人正是陈尧咨。
陈尧咨见此这贺山如此的胡乱一气,吹嘘不已,知晓这早晚要出事,不禁急走出来,接过了话语,使得这书童也未能再言语。
那小童见这又是一位年轻的俊秀公子,年少清秀,眉目分明,举止淡雅脱俗,看似非寻常人士,不禁开口问道:“公子乃是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陈尧咨施了一礼,笑道:“在下与此人乃是主仆,方才我这仆人有所冒犯尊严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担待则个,在下自当严加教导。”
这书童见此人如此言,眉角上扬,双手叉腰的得意道:“你便是这人说的他家少爷?”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正是,还望公子勿要听着仆人夸夸其谈。”
那书童眉头一蹭,道:“我当是谁呢,不就是一十四五岁小童而已,这有何能耐,又不是三头六臂之人,吹嘘的都飞上了天了。”
陈尧咨听她此言,心里不觉微微愠色,却是笑道:“公子此言有理,人皆不能以一面而论,我这仆人得罪小姐之处,还望小姐海涵。”
那书童哼哼一笑,道:“你这公子倒是会说话,本公子今儿心情舒畅,便由得你二人去了,如是不然,你二人说不得,便要丢了些颜面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这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陈尧咨春风得意之时,这会又是要比试一回,这如何分解,还是未知之数。
第三章 相逢只是凭缘份
这小童言辞甚为逼人,而这公子也似是有纵容之意。陈尧咨听他此言,不禁细想,这人眉目清秀之极,却也太不近人情了些,那俊俏公子也不做声,似是同意了这书童此言,陈尧咨对其微微拱手,笑道:“今日形势所看,这位公子似是有心相试了。”
这位公子折扇一收,衣袂飘?,甚是潇洒,略微拱手笑道:“这位公子方才言语之间,对公子甚为钦佩。在下不才,借此机缘,与公子讨教一二,望公子不吝赐教。”这微微含笑,言语之间,似是成竹在胸,书香万卷,了然只掌之间。
秋日暖阳,彩云漂浮,翠蝶层出似得青山环绕着这沃野盆地,锦官城秋色绵延,这墨池书院已是一览无余。就是在这墨池书院前门,不远处的芙蓉书院书香小姐们,也不觉驻足围观。
陈尧咨深深地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含笑道:“在下并无冒犯公子之意,公子贤明旷达之人,何必与我等这些人计较,更是无须如此行事。这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历代才子学士们非争论一时之长短,而在治学之精要。在下岂敢与公子比肩。”
那书童却是出言道:“这位公子倒是还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何等人物,不过你这仆人,本公子倒是讨厌至极,如是他向本公子赔礼,你二人便可走了。”说着,这气势更是洋气,丝毫无退让之色。
那俊美公子倒是宽广之人,笑道:“这位公子如此之言,在下倒是惭愧了。公子心胸宽阔之人,屈伸驰张自若,在下佩服不已。这些乃是些许误会,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得罪之处,在下赔礼了。”说着,也是对陈尧咨略微的施礼。
陈尧咨微微含笑,行礼而退,正是瞪了一眼贺山这厮,便要走出这人群而去。众位举子见得这些热闹已散,也是点头细言的三两之人走散。
这时日,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便是如此了。正待其三人还未走远,便是远处之声传来,“前面可是陈尧咨、陈公子?”
这三人正是暗自庆幸的逃过一劫,却是又一声问语传了开来。众人听闻陈尧咨三字,这些举子书童、捧书小姐们,皆是不禁的转过身来,直望三人而来,眼中好奇之神如圆润珍珠,盈盈剔透。
陈尧咨听闻这声呼唤,不禁转身看来,“只见这身后不远处,便是刚才那公子书童,不过却是多了一位年轻公子,这人却是面熟,陈尧咨印象颇深,乃是那位姓赵公子,一面之缘,却是没想这人记性如此之好。
“前面可是陈尧咨公子么,在下赵非,与公子可是有一面之缘。”这位公子见三人转身过来,又是开口的询问而来。
“原来是赵公子,尧咨有礼了,”说着,微微拱手施礼,笑道“没想赵公子在此,这昨年寒梅之月一别,尧咨一直忙于秋闱,未曾拜访,想来惭愧不已。”
这赵公子也是豁达之人,走进身来,呵呵一笑道:“这半年不见,陈公子风采更甚往昔,这风度翩跹,在下倒是好生羡慕啊。”说着,也是微微拱手行礼。
众人听闻这少年就是陈尧咨,心中不觉奇异,这少年虽是清秀俊朗,举手投足只见也是风雅别致,这才学一说,却是未曾亲眼所见。正所谓这眼不亲见则为虚,这如此年少,就十四五岁模样,怎生看得出其真才时学。这些未知之下,有人便试探一番,这一时之间,欲言又止者,大有人在。
赵公子见此情景,朗声笑道:“今日喜得相见,正是缘份二字,当为此而畅谈一番。许久未曾领略公子雄辩之才,今日秋色景秀、暖阳宜人,不是正好?”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公子还是如此宽阔之人,在下倒是佩服的紧,早想一聚,却也未曾有暇,今日一见,岂不正好?”
那俊俏公子听闻陈尧咨这三字,不觉奇道:“公子便是今岁秋试解元陈尧咨?”
陈尧咨含笑而言,道:“这解元一试,那是凑巧的紧,在下可是不敢炫耀,在下便是陈尧咨,草字嘉谟,不知这位公子为何有此之问?”
赵公子见此,笑了笑道:“陈公子勿怪,在下为尔等引荐。此子便是舍弟,名唤赵璇,乃是这书院学子罢了,闻得陈公子之盛名,不免有些惊奇,得罪之处,望公子多见谅。”
陈尧咨心中不禁暗想,这又是一位国姓爷,还真不一般的麻烦,有些刁蛮的个性,与这赵公子文质彬彬之礼,似是有些不符,旋即略微施礼,便静立而笑,“原来是赵公子,在下有礼了。陈尧咨微薄之名,那些浮风传言,也是多为不实,公子何必计较。”
赵璇拱手施礼,轻洒折扇,笑道:“陈公子何须如此谦虚,方才你这仆人可是说项的厉害,在下不才,权当领教一番,可请公子不吝赐教。”
赵公子听他此言,不觉眉头微蹙,呵斥出声:“怎可放肆,你可知父亲送别之教诲。”说着,又是对陈尧咨含笑道:“陈公子勿怪,舍弟有些鲁莽性子,陈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看来在下今日不比,也是不行了。既是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还请公子出得这题目。”
贺山嘻嘻一笑道:“就是如此,少爷你好歹也是一科解元,何必如此瞻前顾后,让人家以为你就是吹嘘的厉害罢了。”
陈尧咨瞪了他一眼,心说:“不是你这厮,少爷我现在正是在卧榻之上逍遥不已了,现在还要如此费神。”这些时日,他也是感受到了低调的好处了,至少没有这些麻烦找来,现在可好,真是出门都要翻翻黄历。
这赵璇赵公子闻他同意,不觉喜上眉梢,俏面甚喜,道:“陈公子如此豪爽,才是潇洒雅士,一科解元,在下佩服不已。”说着也是自信满满,道:“听闻陈公子诗书双绝,学识渊博,六艺精湛,在下真想领教一二。”
陈尧咨听他此言,心中不禁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学识渊博、六艺精湛了,不禁向贺山这厮看去,只见一张讪讪而笑的一张脸。
陈尧咨不禁摇头,旋即笑道:“公子勿要听闻在下仆人之词,他多是玩笑戏谑罢了。”
赵旋摆了摆自己白皙之手,这修长嫩白之下,衣袂挥舞,笑道:“公子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了,此事无需过谦,以这位公子诚实之态度,却并非吹嘘之人。”这举手投足只见,倒是一派风雅之态度。
陈尧咨看了看贺山,似是不信此言,这厮戏谑滑舌,吹嘘无比,今日却还博了一诚实之名,这可是太阳走了西边出来陈尧咨心中不由暗自叹气,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人都是一拨比上一拨奇。
贺山倒是呵呵一笑,道:“这位公子此言甚是在理,看人不虚,识人有方,这一看之下,便知晓小的诚实之极。你可是想想,小的要是半分不诚实,怎能为我见少爷做事。”说着一边的沾沾自喜起来,道:“不过,以在下之见,公子虽是俊秀潇洒人物,你这书童却不合适。”
这俏书童见他如此泼皮,不觉怒眉紧蹙,小额露出微细的瞪了起来,道:“你这人怎生如此无奈,谁不合适了,你今儿可是把话说得清楚了。”
贺山嘻嘻一笑,道:“大伙看看,你这书童,双手叉腰的,没有教养,言谈之间甚是蛮横,大伙看的清清楚楚,本公子才懒得与你细说。”说这话,不在理会他。
这书童见他说得如此言语,不觉看了看自己,真是双手叉腰的,不禁气急,道:“你……”却是说不出话来。
赵公子哈哈一笑,道:“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今日偶遇,当好生开怀一回。”说着,几人也是相视一笑,便走出这书院,往锦官城而来。
第四章 秋日春意诗卷浓
这一行人来到这锦官城市坊,一路的走走笑笑,谈笑风生,在一家双层酒楼,选了靠窗之处,颇为雅致之座,便落座下来。
几杯淡酒下来,这贺山倒是欣喜,“如此美好这日子,逍遥洒脱,要是天天有这般光景,真不枉在这世上走上这么一遭。”说着,又是举杯而饮。
那小童却是似是与他有隙一般,哼了一声,“便是如此的吃货罢了,真是酒囊饭袋一个,自我吹嘘无双了。这日日笙歌的,倒是惬意了,只怕没有这福分了。”
贺山也是懒的理会他,又自顾自的痛饮一杯,似是美美之极,双眼望向窗外,笑道:“你们看,这锦官城四季多晴朗时日,这都是秋天了,还是树未飘黄叶,草未惹霜冻,如春日盎然,真是令人惬意之极。”
这赵璇却是笑道:“陈公子曾说过,答应要与在下一见高下,现在正合时机,咱们不如一比如何?”
陈尧咨不禁纳闷了,这什么时候,要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比个高下,说出去不知情之人,还以为我这是欺负人了,这人真是奇怪了,旋即笑道:“公子多虑了,在下课时未曾如此出言冒犯啊。”
赵璇微微一笑,道:“在墨池书院之时,公子不是曾言要在下出题么,怎生转眼之间,便忘却了。”
贺山笑了笑道:“公子,却有此事。小的以为,你是该教习他们,如何做合格的学子,这治学如装水,满壶不曾摇,半壶响叮当,这些人啊,最喜找别人比试,这小胜一回,便自我觉得无敌天下了。这要遇上真才实学之人,怕是要?些颜面了。”说着,又是摇了摇头,自古的喝上一杯。
陈尧咨笑了笑道:“真是如此么,那可是刚才的事了。这刚才之事不就是过去之事么。”
赵璇疑惑道:“陈公子此言,不是是什么意思?”
陈尧咨哈哈笑了起来,道:“这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呢,大家喝酒吧。”说着,也是手捧香茗,自顾的品起这清茶。
赵璇见他如此滑头,不禁嗔道:“你这人,堂堂解元,居然如此滑头,着实可恼。”
这小书童已是劝慰着,道:“公子不要理会他二人,看他主仆二人这滑头模样,皆非善类,咱们可是要小心,勿要着了他的道了。”
见此情形,看似这打圆场的出来了,赵非哈哈笑了起来,道:“就是今日如此兴致,这品茶吃酒的,当要行个酒令,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法子道也不错,也可避免两人比试你来我往的,伤了和气,陈尧咨接过道:“这倒是有趣之极,今日闲情之际,便也算比划一番了,不知赵公子以为如何?”说着,也向赵璇询问,见他反应如何。
赵璇听这哥哥已是出言相阻,只能作罢,想及于此,笑道:“能与陈公子行令一回,也是有趣之事,可在下倒有小小的要求,望诸位成全。”
赵非奇道:“真是性子倔强之人,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璇笑了笑,略微拱手道:“这行令却是极佳,可这行令,却是要在下出题,不知陈公子可敢接令?”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酒令消遣罢了,输者罚酒罢了,有何不敢之说呢,可请公子出令。”
赵璇听得自己行令,眉头微蹙,俏眉纵起,略作沉思,随即笑道:“今日本是秋意浓烈,可借着公子这位随从所言,这锦官城四季多晴朗时日,这都是秋天了,还是树未飘黄叶,草未惹霜冻,如春日盎然,咱们就以这“春”字为题,选唐诗做贺,考博学之功。”
陈尧咨听闻他不考这经义,还真暗自舒了口气,这要做起经义,他哪是这几人之对手,这唐诗为题,倒是减轻不少麻烦,看来这赵公子也是有心放过他了。
想及于此,陈尧咨笑了笑,道:“这只是令为唐诗便可么?”
赵璇笑道:“这可不能如此容易,这令要依春字递推,如得上座为第一字,那这下座诗句便是第二字,上座为仄韵,下座诗句为平收。这不能得令者,自罚三杯,不知在座如何?”
赵非举杯一饮,呵呵笑道:“这酒令风趣,既是在座对窗,在下便做这第一人。”说着,微微细思,道: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这乃是白乐天所作《琵琶行》也是中规中举,略微的施礼,便看向下首笑道:“这令可是该接下了。”
这下座便是赵璇了,只听他微微品茗,笑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这公子倒也诗文颇多,这张泌《寄人》小诗,也是手到擒来,微微施礼,便看着下首。
这下一人,便是这小书童,他听到令来,不禁微微蹙眉,这回令过三字,却是不好抉择,这小书童毕竟胸中也有几分墨水,微微笑道:“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栏干。这李太白《清平调》,可是唐诗精华妙章”说着,也是挑训似地看向下首。
这侧座便是贺山这厮了,这诗令到来,却是急的毫无章法,便似看向陈尧咨,心中急的一团糟。陈尧咨知晓他乃是惫懒人物,不能知晓,随即笑道:“你在推敲何事,不会如孟郊晚归遇韩昌黎,才有眉头吧。”
贺山听完呢他此言,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急出声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乃是韩昌黎《晚春》所作,也算合情合理吧。”兴致之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小书童见这二人如此作弊,不禁笑道:“陈公子既是有心,想必无甚难事了。”
陈尧咨轻收折扇,笑道:“这还是范大哥接令之时啊。”此言一出,众人便皆看向范?而来。
范?虽是不好文,也有些诗书功底,见众人皆等他说令,旋即出声道:“我接这一令,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数万树梨花开。此乃出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之句,也算工整吧。”这说完,便轮到陈尧咨了。
陈尧咨心下沉思,这是第六字了,这还真有些棘手,但见这锦官城本有诗意,微微细思,笑道:“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乃是杜子美《蜀相》之诗,便就在这锦官城西之处。”说着,捧起香茗,轻扶茶碗,小品一回。
赵非听他说得此言,不由得心中佩服,这人见物有诗,每每出人意表,这诗便是就地取材,令人敬服,笑道:“陈公子果真出乎寻常之人,这酒令行的如身在诗境,不简单。”
赵璇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咱们这几人行令,咱们这几人,虽是也是春字开诗,却未得着锦官城风韵,陈公子一言,尽得这锦官城之灵性。”
进人又是笑出声来,这一回,算是通过,无人罚酒,便各自陪饮一杯,聊做惬意。
赵非笑道:“既是陈公子得着巴蜀地利,这一回,陈公子便做这令起之人,诸位以为如何?”
范?顿时拍案叫绝,绯红的面色带着言笑之意,道:“如此甚好,嘉谟成都府人士,可一定要尽得这地主之谊,这回行令,就以你做头。”
有他出头,在座之人兴致盎然,皆点头同意,要他出令。
第五章 陈解元巧得春日诗
众人皆是有心让他来起兴,连着贺山也跟着嚷嚷,道:“少爷,你可是一定要来起着一回,小的的面子可是都托付给你了,这要是失了水准,你与范公子二人如何在书院立足啊,就是连小的也要被这小书童讥讽,你输的,小的可是从未输过。”
贺山这厮,打赌成风,他机灵狡猾,每每这打赌,都是吃了别人的好处,这要输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今日不知为何,跟着这小书童针尖对麦芒的,令陈尧咨费解不已。
陈尧咨见这也推脱不过,也就懒得推辞,起身笑道:“既是各位如此抬爱,在下便起了这一回行令。”说着这话,似是成竹在胸。
“且慢,”这一声清脆之音打断了他的细思,只见赵璇站了起来,略微施礼的道:“公子行令,岂能与家兄如出一辙,当要有些变通不是?”其言捉狭,有考校之意。
陈尧咨听这考校,不觉心下暗叹,这还是难以避免了。回头想来,这几人在场,自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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