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圣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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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空灵禅阶，是指修行者可以随时寂灭万物，在战斗之中恢复华池内的元气。元气乃是佛门的万法根源，可见空灵禅阶相比巩固心智的塑体禅阶重要不少。

他自五年前修行大明玄悲经，一路修行到第三层塑体禅阶，前半段因为他三关任督冲三脉堵塞，可以轻易寂灭万物，陷入空明，修行速度奇快，可自从他任督冲三脉打开之后，修行速度已经越发的慢了下来。

青城将两种法术在体内运行一遍，深呼了一口气，收起法决手印，掏出那一柄黝黑色镰刀，镰刀形状怪异，很是丑陋。

这么多年来，青城依然对这柄守树老人送给他的黑色镰刀知之甚少，也只是把它当作普通的武器看待。

但那日飘渺宗的朱聪的那一番话，让他对这柄镰刀充满好奇，因为这柄镰刀是驱动他体内九龙纹章的媒介，说明这柄镰刀便是邪物。

对于黑色镰刀是邪物，青城对此并无纠结，在他看来，只有人才有正邪之分，武器的正邪只不过是被这些人当作杀人的借口而已。这好比九龙纹章，在极北鬼域的鬼喻手中时是邪物，而落在么刹佛寺的主持手中便成了绝世圣物，这真的很可笑。

青城深呼了口气，凝结法决，将华池内的金元气全部注入黑色镰刀之中，黑色镰刀忽地乍现金光，不知何种物质做成的手柄上还布满道道血色细纹，缓缓地流动。

过了半晌，黑色镰刀上的血色细芒随着金元气缓缓回转，从青城的手指处缓倒流入体，进入下丹田的华池内，形成一片夹杂着暗红血色的金元气海。

青城隐约感觉到，华池内的九颗紫色圆球在金红两色夹杂的元气海上疯狂的转动，其中那一颗已快破裂的紫色圆球转动的速度最快，将金色元气之中的红色物质全部吸纳进去。

紧接着，华池内那颗快破裂的紫色圆球急速跳动，忽地裂开，竟然流出一条拇指大小的紫金龙！

紫金小龙将黑色镰刀上流入体内的红色物质全部吸了进去，却将金色元气全部吐纳出来，在紫金小龙的驱使之下，金色元气海沸腾不已，忽然冲出华池，流向青城的七经八脉、漕溪三关。

他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气席卷全身，大雾弥漫的双目之中乍现紫金光芒，体内仿佛有一股巨大的能量，他微一伸手，一道凌厉的紫金光芒激射而出，轰在旁边的木桌上，只是轻微地闷响一声，整个木桌便化作纷纷扬扬的粉末！

青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如朱聪所言，这阴邪之物乃是九龙纹章的媒介。他通过黑色镰刀，再配合大明玄悲经上元气海的充盈，很轻松便凝化出一条紫金龙！

“青城师弟！”

只是这时，窗外忽地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青城身躯微微一抖，嘴角忽地露出一丝笑意。

第三十三章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

收起黑色镰刀，青城走到窗前，缓缓推开。

月沉湖边的红枫树梢上，站着一个女子，天蓝的轻纱长裙轻轻舞动，乌黑的发丝迎风招展，黛眉之下，乌黑的眼瞳闪烁着清冷的光泽，摇曳飘舞的红枫叶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直令月色黯然无光。

青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林师姐，有事吗？”

林雨薇一双明眸凝视着对面的少年，许久才道：“你来！”

说完她转身，在树梢上踏步而行。

青城纵身一跃，跟着那道蓝色身影蓝色身影，飞掠而去。

在月光之下，在红枫林的树梢间，两道身影急速前行，但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忽然，两道身影同时停下，立在红枫树梢上，凝视着对方。

青城道：“深更半夜，林师姐引我来此有何贵干？”

林雨薇望着青城，道：“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故事吗？”

青城淡笑道：“记得，一个很烂的故事。”

林雨薇道：“这个故事还有下半部分，而且很精彩。”

青城道：“可是我没兴趣听了。”

“你一定要听。”林雨薇望着青城，坚定道：“因为这个故事，有你！”

青城嘴角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道：“那我只有洗耳恭听了。”

她缓缓地道：“五年前，天霜城主萧剑南领兵攻打摩诘城，当时流枫学院院长青啸云是大晋家喻户晓的忠义之臣，他本来趁天霜城城主萧剑南领兵攻打摩诘城之际，占据天霜城。即使后来摩诘城被攻破，传出圣帝李澈与太子李靖隆被大火烧死，青啸云依旧誓死独守天霜城，绝不投降。可是，忽然有一天，青啸云这个大晋最后的支柱却突然无条件投降萧剑南。”

青城身子手掌忽地紧握成拳，脸上不着痕迹的笑道：“这好像跟之前的那个故事无关吧？”

林雨薇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在青啸云投降的前一天，你进入流枫学院，而你的身份是前朝紫荆军团柱国上将军青啸林之子。但是，我昨日特意去了一趟青家镇，在你青家老宅的祖庙里找到一块灵牌，上面写着青城两个字！青啸林的儿子青城早在一岁时就早夭死亡！”

青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你知道可真多。”

“你眼睛没有瞳仁，并非天生，而是因为你涂了药水，你隐藏实力，也并非为了一鸣惊人，而是因为你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雨薇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少年，胸脯微微起伏，冰冷的脸上极其罕见地出现一丝感情的波动，道：“尽管你容颜已改，尽管你早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但我认得出你，因为我是曾经那个日夜与你相伴的女孩。而你，便是之前那个故事中的男孩，前朝大晋太子李……”

“够了！”

青城怒吼一声，忽地拔地而起，掠过红枫树梢，手中顿时多了一柄通体黝黑色的镰刀，镰刀犹如死神之手，割裂了黑暗，袭向那蓝衫女孩！

女孩并没有动，他只要再往前刺入半分，就能让这个美丽的女孩烟消玉损，让这个知道他身世辛密的女孩彻底消失。

只是，他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闪烁着青光的镰刀却是再难多进半分！

林雨薇平静的目光望着距离她脖颈仅仅半寸的黑色镰刀，望着身前的少年，望着他握着黑色镰刀微微抖动的手。心中波澜起伏，不能自已。

五年，整整五年了，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如今已是沉稳如山的少年！

这五年里，不知他吃了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的耻辱！

她的心中，莫名地被一把无形镰刀割的生疼！

过了许久，林雨薇似下了好大的决心，像是对少年，也是对自己，道：“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想我不会离开你，即使你亡国，此生颠沛流离；即使我被逐出师门，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会陪着你，一路走下去，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林雨薇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苦楚，道：“但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你，而我，深受师门之恩，纵然我愿意反出飘渺宗，与你一起，但也决然不愿看见你与飘渺宗为敌。我只希望你放下对飘渺宗的仇恨，还有明日，你我的对决……”

“嘿嘿，放下仇恨？”

青城身躯在发抖，大雾弥漫的双眼赤红无比，冷笑道：“当年飘渺宗作为大晋的护教，却背信失义弃风雨飘摇的大晋而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段血海深仇，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飘渺宗灰飞烟灭，碾做尘埃。现在，我不会杀你，明日，不死不休！”

青城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青光消逝在漆黑如墨的夜空。

红枫树梢上，那道蓝影微微一抖，月光弥漫，洒在她倾城倾国的脸庞上，凄美无比。

苍穹如墨，月凉似水，红叶漫天飞，几多伤心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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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漫长地没边没沿，宛如九幽魔鬼，将大地紧紧地裹挟着，压抑地透不过气。

天际的尽头，洒出一层薄薄地鱼白，晨曦微露。

东山之巅，一道噬火的气团直冲天霄，旭日东升，黑夜尽退，明光绽放，天色大亮！

甲字台上，一个黑衫少年端坐在台上，双目微闭，手中拿着一柄黑色镰刀。也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头发衣袖之上满是清晨打霜的霜白露珠，神色也有些憔悴。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晨风轻拂，吹起他黑色衣诀翩跹，望着东山之上的太阳，大雾弥漫的双眸中，有丝丝血红之色。

甲字台下，聚集的弟子越来越多。

这一场比试，是天霜斗技榜首最大热门、最富美貌的女弟子林雨薇对阵最大黑马青城，这个噱头吸引了无数弟子前来观战。可以说八进四的比试中，四场比试以这场比试观看的人数最多，十成有八成以上的弟子聚在台下。

就是连天霜斗技的首席裁判，越王萧剑南也破天荒的来到苍穹云顶观看这场比试，他坐在最中间的檀木椅上，与旁边流枫学院院长青啸云轻声交谈，只是神色萎靡，哈欠连天。

青啸云笑道：“越王，四进二的比试你可会来看？”

越王打了个哈欠，道：“最近本王身体一直不大好，那天就不来了，啸云你多担待些。”

青啸云道：“那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越王尽管放心养好身体。”

越王轻嗯了一声，忽然对青啸云道：“诶，啸云，那个灵泉红丹我已经喝完了，等下你再弄点给我。”

青啸云笑道：“等下比试完之后，我派人送到王爷府上去。”

此时，苍穹云顶的远处缓缓走来一群飘渺宗的弟子，当先一人乃是飘渺宗长老清风道长，而后的是林雨薇与林清逸，还有朱聪何沙，再后面则是飘渺宗的其它弟子。

飘渺宗此次进入天霜斗技前八共有三人，在所有学院门派之中，入选人数最多。旁边不时有各派长老领队，上前与清风道长打招呼，话语之中，多有恭维、称赞、敬佩。

飘渺巨擘，天下敬仰，无人不对其肃然起敬！

飘渺宗众人走到甲字台下，坐在木椅之上各派长老纷纷与清风打招呼，清风对中间的越王颔首施礼，然后坐在孙三娘旁边的檀木椅子上。

林雨薇走上甲字台，依然是一袭蓝衫长裙，身后的圣渊用一块蓝布包裹着，脸庞冰霜如雪，目光清冷，只是望着对面的少年，似有一股难以明言的情愫。

青城缓缓地转过头，望了眼对面的林雨薇，身躯微颤一下，然后，目光落在台下，越王萧剑南一脸疲倦，手掌托腮。然后转向旁边的青啸云，只见青啸云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最后，青城望向旁边的孙三娘，她一向严肃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一丝担忧，而立于一侧的众镶黑旗师兄们则是纷纷朝自己招手，满脸兴奋。

“七，七师兄！”

青城愣了一刹，随即将目光朝声音所发之处望去。只见台下人山人海的弟子之中，身着红衫的独孤晓珊正对他招手。

她白嫩的脸酡红如醉，清丽灵动，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在苍穹云顶对着台上万众瞩目的青城大声喊道：“七，七师兄，加油！”

这个柔弱的女孩，在拥杂的人群之中，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一丝害羞，或者是胆怯。

青城的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带着淡淡的温暖。

他用力，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面，林雨薇的身子微微一抖，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那道在人海之中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

一声钟鼎声在苍穹云顶悠然地响起。

台下，越王萧剑南打起精神，道：“比试开始！”

……

第三十四章　倾城一战

林雨薇目光回转，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他的目光也刚好注视过来。

眼神之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开口；好像熟悉到能将对方的容颜刻入脑海化入骨髓，却装作从来就不曾相识相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许久，许久……

青城忽然伸手，掏出一条黑布，然后将大雾弥漫的双眼蒙住，声音有些沙哑，道：“出手吧。”

台下一片哗然之声，这小子居然在天霜斗技榜首最大热门林雨薇面前蒙住眼睛比试，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木椅之上的清风道长轻哼一声，对孙三娘道：“孙院长门下弟子果真厉害啊，还没比试就给人一个下马威。”

孙三娘眉头一皱，不知这小子搞什么鬼，但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落了己方士气，硬梆梆地回了句：“清风道长，难道你现在才知道我这徒儿的厉害吗？”

“你……”清风道长被噎得老脸通红，怒哼一声，撇过脸去。

台上，林雨薇望着眼蒙黑布的青城，她本还不够坚定的目光渐渐变冷，绝美的脸庞染上寒霜。她知道，自己与他是不可能了。以前的那个李靖隆已经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为了仇恨而活的青城，是誓要将飘渺宗、将大秦帝国摧毁的青城！

可飘渺宗养她育她对她恩重如山，她怎么能无动于衷？但是，若要让她向大秦告密，是绝然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何不今日便在这里一绝恩怨？

@文@上辈的仇恨，你我终结！

@人@曾经的过往，一刀两断！

@书@“晃啷”一声！

@屋@圣渊冲天而起，绽放着炫目蓝光！

林雨薇面如寒霜，手掐法诀，半空中的圣渊似受到感应一般，蓝光再涨，带着铺天盖地的剑芒朝对面的青城席卷而去。

只见这时，青城周身青光乍现，凝结成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幕，犹如实质般堆砌在他的面前。

下一刻，蓝色剑芒轰向青色光幕，一声巨响，蓝光青芒尽数破裂炸碎。

烽烟四散后，那个眼蒙黑布的少年依旧笔直的站在台上。

台下的弟子诧异连连，青城可是天霜斗技五轮以来，第一个能接住林雨薇一招的弟子！

林雨薇玉手一转，那圣渊神剑倒飞而回，她伸手，握剑。霎时，圣渊蓝光暴涨，剑芒万道！

青城手掐法诀，全身青光缭绕，隐闪金色，朝那圣渊疾射而去。

顿时甲字台上木屑横飞，万道蓝光纵横捭阖，凌厉青芒汹涌激荡，两道光芒如山呼海啸般疯狂的撞击，如天生死敌般不死不休的缠斗！

台下，鸦雀无声，任谁也没有料到，这两人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要置对方于死地！

一声巨响过后，青城倒飞而回，落在木台之上，他的嘴角边，挂着丝丝鲜血！

林雨薇心潮起伏，圣渊插在地上，闪烁着炫目的蓝光。

她忽地临空而起，口念法诀，嫩白如玉的手指处闪烁着至纯无比的蓝光，然后在虚空之中画出一张蓝色八卦图。

“无极八卦图！”

台下众弟子一阵骇然，要知道无极八卦图威势极大，若使用之人道行通天，更具有毁天灭地之神威。不过这无极八卦图虽然威力巨大，却只有达到太乙玄清诀第四层的归神境初段方能施展。（注：太乙玄清诀与太上经功法阶梯相同。）

在这一届天霜斗技中，林雨薇是唯一一个使出无极八卦图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达到归神境的弟子！

林雨薇玉指变幻法诀，无极八卦图骤时疯狂旋转，涨大数倍，上面蓝芒闪烁，骤发无穷威势，无上真力，将这个甲字台尽数遮盖。

青城站在甲字台上，上方无穷无尽的压力压得他的肩膀微微下沉，有些卷缩。

他挂着鲜血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忽地左手掐诀，右手结印，登时双手出现青芒与金光。金青两道光辉竞相交错，璀璨无比。

“大明玄悲经！”

清风霍地站起，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少年手中的那两道光芒，旋即激动道：“这个少年，竟然佛道双修！”

凡人修炼，皆选择一门法术修行，盖因法术枯涩难懂，修行之路艰辛无比，饶是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将一门法术修炼至最高境界。

再者因法术不同，修行方式亦是不同。一人同修多种功法，往往因为修行方式的互相冲突而在修法之途停滞不前，成为一个废物。

更有甚者则是两种功法的修行方式极度互斥。比如说佛家与道术，一个是讲究引天地之气入体修炼，而佛家却是闭塞七窍八孔，入定苦禅。二者凝结成的真气与元气极度互斥，在体内互斗，若是修炼者意志不坚定，最后必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这便是清风如此震惊的原因，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大明玄悲经与太上经两种佛道法术融为一体！

台下，所有弟子都是目瞪口呆，他们在入门第一天，便将佛道二者只能择其一修炼，这个最根本的常识牢牢地记在心中。

这对他们而言，就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可是，台上的那个少年彻底颠覆了他们的真理！

半空之中，林雨薇清冷的双眸望着下面那个被青金光芒笼罩的黑衫少年，冷冽的双眸闪过一丝痛苦。

她忽地娇喝一声，玉手一推，那块巨型无极八卦图蓝光暴涨，璀璨夺目，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朝青城侵压而去。

青城双手结成一处，青金两道光芒顿时融为一体，形成一道青金光柱，朝猛压下来的无极八卦图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炸裂在苍穹云顶，山体摇晃，气潮激荡。

一道巨大的气波自木台上朝周遭四散而去，卷起台下道行低微的弟子趔趄摔倒。本就千疮百孔的甲字台忽地爆裂出无数道巨大的裂痕，轰的一声，整座木台坍塌成一片废墟。

废墟之中，站着一个黑衫少年，嘴角满是血污，蒙着双眼的黑布浸满鲜血，他垂在两侧的十根手指在微微的发抖，挂着血珠，滴答滴答，缓缓地砸在废墟尘土之中。

只是，他依旧稳稳地站着，鲜血直流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在嘿嘿冷笑！

半空之中的林雨薇脸色苍白，望着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却依旧站立的少年，是多么想就此罢手，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为了飘渺宗，为了师恩，她不能！

她粉脸生煞，玉手一伸，插在地上的圣渊听到了主人的召唤，條然飞起。

“唰”的一声！

林雨薇反手拔剑，圣渊出鞘，万道璀璨蓝光犹如鲸鱼吸水般，全部融入那柄上古神剑圣渊之上。她手握出鞘圣渊，扶摇而上，融入蓝芒之中，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蓝影，消失在苍茫的天空之上。

天，静了一刹！

青城仰起头，眼睛看不见，是因为他不想看见！

但他还有耳朵，可以听！

还有鼻子，可以闻到曾经魂牵梦绕的味道！

一柄其貌不扬、通体黝黑的镰刀忽然漂浮在半空之中。

青城纵身一跃，伸手，抓住黑色镰刀。

霎时，体内的真气海与元气海沸腾不已，真气与元气通过七经八脉，注入黑色镰刀之内。

黑色镰刀乍现青金光芒，手柄端，还隐隐闪烁着暗红色光泽！

天际的尽头，忽然迸发一道直插天霄的蓝色光柱，璀璨夺目，以铺天之势对着那瘦弱的黑衫少年，劈山倒海般斩了下去！

这一斩，是那么的决绝而一往无前！

这一斩，是那么的无奈而撕心裂肺！

青城抓着那犹如实质的青金光芒，仰天狂啸，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道蓝色剑芒！

“轰”的一声！

灵墨山地动山摇，苍空之上的云朵被震得碎成空气，漫天的青金蓝芒破裂成璀璨光点，纷纷扬扬的洒下苍穹云顶。

半空之中，青城浑身浴血，发髻已碎，披头散发，已是颠狂！

此时，其它苍穹云顶四进八的比试已经全部结束，只剩下这一场，这一场谁都没有料到的惊天对决！

台下，苍穹云顶所有的弟子聚集在下面，仰着头，屏住气息。就连神色不佳的越王萧剑南，此刻亦是聚精会神的望着这一场生死对决！

人群之中，刚比试完的独孤晓珊脸色苍白，望着半空中的血人，纤瘦的身躯晃了晃，她是多么地想让她的七师兄认输，多么地想让她的七师兄就此罢手！

但是她知道不能，因为七师兄太需要一场胜利，一场证明自己的胜利，一场洗刷曾经所受过的屈辱嘲讽的胜利！

半空之中，林雨薇脸色惨白，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她望着对面的那个黑衫少年，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明言的苦楚，她的心好似被揉的粉碎。

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已是不死不休的对手！

这是怎样的无奈！

这是怎样地深入骨髓的痛苦！

林雨薇银牙紧咬，忽地凝空飞起，皓腕一翻，踏空而行！

天，静了！

高悬苍穹的红日，黯了下去！

忽地，一道闪电从天际传来，电光闪硕，狂风大作。一声轰响如约而至，雷鸣不止，天地似乎为之颤抖。

苍空之上，风云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漫天云彩撕扯进去！

只见林雨薇露的皓腕处，乍现至纯无比的紫蓝之光，绝美的脸上露出神圣之色，她娇喝道：“苍空之上，冰霜乍现，九天风雷，神脉唤之。”

那道紫蓝之光骤时朝苍空上的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迸射而去，紫蓝之光融入里面，黑色漩涡登时疯狂转动，化作紫蓝之色，冰寒无比。星星点点的蓝芒溅射出来，竟是蓝色的冰霜！

“冰霜神脉！”

孙三娘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碎裂一地，旋即望着清风，怒道：“飘渺宗的弟子，果然厉害，厉害啊！”

清风重重哼一声，不去理会。

孙三娘目光中带着无比的怒意，转过头，望着浑身浴血的少年，望着这个被她忽略了太久太久的弟子，心中的怒意却不曾稍减半分，甚至于整个木椅扶手被她捏成了粉末却浑然不知！

半空中，漫天的气浪压得青城脸型扭曲，七窍同时涌出鲜血，他忽地癫狂大笑，七经八脉的青色真气与金色元气澎湃汹涌，体内虚化紫金龙疯狂的咆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