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青春轨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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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真田早就感觉到了她轻微的挣扎动作，耳根嗖地就红了起来。脑子里不断出现早上搭讪他的女人，还有想摸奈叶的咸猪手，他觉得自己此刻也像在猥亵未成年少女，各种复杂感觉难以描述。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真田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是他约出来的，如果因此感冒了，那就太松懈了。同时他心里还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女孩可真脆弱，就算是每天坚持训练的她，也一样的脆弱。
　　
　　奈叶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闷闷地说道，“不关你的事。”是她今天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行而已，他已经尽心了，不需要自责的。
　　
　　过了一会儿，真田感觉到胸口处有冰凉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想了想，他转头看看四周，眯了眯眼睛确定方向，对怀中人说道，“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说着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安抚，转身快步跑进雨中。
　　
　　奈叶站在原地看着真田的背影变小然后消失，眨眼，想不明白他是要去干什么。
　　
　　几分钟后，真田抱着个塑料袋大步跑了回来，把袋子递给奈叶道，“戴上。”自己却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拍掉头上和外套上的雨水，再拿出手帕把毛衣上的水珠擦干。
　　
　　奈叶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有着软软的长长的毛，似乎很暖和的样子。看了看还在擦水的真田，她慢吞吞地把围巾裹到脖子上，再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秀气的额头和一双黑黑的带着雾气的莹润眸子。
　　
　　“谢谢。”声音闷闷的，鼻子酸酸的。
　　
　　真田没有抬头看奈叶，只是不甚在意地说了句没事。在擦干衣服上的雨水后，又态度非常自然地上前把她揽到了怀里，拿大衣外套密密地裹住她。他想，反正都没人认识他们，咳……学校里不会有绯闻的。
　　
　　奈叶在比刚才温度稍低的怀抱里蹭了蹭，心想兄长大人曾经也是这么温暖地抱着她的，在她那么冰凉冰凉的时候，有如温泉一样，暖透全身每一个角落。
　　
　　这种温暖，不单单指体温，还指发自内心的关怀和体贴，就像喝下一碗热热的汤，由里到外熨帖了身心。
　　
　　“雨很快就会停的。”少年压低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沉静而舒缓。
　　
　　“嗯。”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同志们喜欢看这种空一行的不？　
　　　　　　　　　　　　　　　　　　噩梦之日，温暖之时（三）
　　雨打在地面上的啪哒声逐渐转轻，直至消失，但空气中还弥漫着降雨过后的泥土味儿。
　　
　　避雨的人群渐渐散开，五彩城里又喧哗热闹起来，随处可见牵手的情侣和拿着相机不停拍摄的游客。
　　
　　真田松开环抱着奈叶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怀中就突然灌进一股寒风，让他不禁也觉得有些冷。
　　
　　“去吃饭。”吃过饭就会暖和起来。
　　
　　“嗯。”奈叶轻轻点头，隔着围巾呼出浅浅的白雾。
　　
　　转身的时候，真田的手不经意地擦过了奈叶的手。他眉头微皱，她的手怎么这么凉？明明一直放在他腰后，怎么会比他放在外面的手还要凉。
　　
　　真田不假思索地抓起了她的手，将之揣进自己的外套里，在感觉到兜里也冰凉冰凉的后又赶紧拿了出来，皱着眉看着自己掌中冰凉的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关系。”奈叶对着为难的真田说道，“这样就好。”他的担心让她感动，也让她内疚。
　　
　　真田认真地说道，“不可以感冒。走吧，先去吃饭，吃了饭就好了。”
　　
　　“好。”
　　
　　“去吃火锅吧。”
　　
　　“好。”
　　
　　“注意脚下。”
　　
　　“好。”
　　
　　两人从避雨的檐下走出，找饭馆吃饭。奈叶走在真田左侧，微微垂头看向与自己交握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密密包着自己的，有点像手套，却比手套舒服，。
　　
　　找到了一家人稍微少一点的料理店，两人走了进去坐下℃田这才松开了握着奈叶的手，招来服务员点了一份海鲜什锦火锅还有几个配菜。喝了一口茶，他看看奈叶，却没说什么。奈叶回望他一眼，同样没说什么，只是拿茶杯捂着手，静静等着菜送上来。
　　
　　火锅端到桌上时蒸腾着白色的雾气，底下架上了小炉子后就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暖。
　　
　　“快吃，吃完去买一件厚点的外套换上。”
　　
　　“嗯。”奈叶往下拉了拉围巾，露出血色浅淡的唇，慢慢地小口喝着真田给她盛的汤。
　　
　　“多吃肉，你太瘦了。”真田又拿出了老话来说。他总是认为奈叶身体太瘦了，看起来又小又纤细，明明隐藏着不错的力量，却仿佛用力一捏就会碎掉♀种感觉在刚才抱着她时最为明显，他曾好几次想试试用力抱的话她会不会像玻璃人偶一样碎掉。
　　
　　寒冷的冬天吃热乎的火锅再好不过，所以吃完饭过后，奈叶就觉得舒服些了，至少腹部的冰块好像没那么凉了，只是坠坠的有些隐痛。她脸上透着点不正常的酡红，但把围巾拉上去后就完全挡住了，所以真田也并未发现。
　　
　　出了料理店，真田抓过奈叶的手握了握，感觉温度上升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道，“去买衣服。”说完径直牵着她的手往维纳斯城堡走去。
　　
　　真田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牵着的压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发号司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维纳斯城堡里的衣服没有难看的，奈叶和真田也不是挑剔的人，所以很快就选中了一件带着短披肩的深蓝紫色呢子长款外套，袖口和披肩边缘处还有白色的绒边，看起来很不错。
　　
　　外套穿上身也很适合，但腰部位置看起来还是有些宽松，不过这也不是设计上的问题，而是奈叶的腰本就太过仙细。导购小姐见此立刻取来了一条黑色腰带为奈叶束上，这下就既美观又不会透风，堪称绝配。
　　
　　真田却没有心思关注外套穿起来好不好看、合适不合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倒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实在太松懈了！
　　
　　从一楼的服装店出来，两人又转战到三楼的饰物区，去挑选要送给真田美代的礼物。
　　
　　那些带着水钻的饰品在灯光下显得特别耀眼明亮，让人购买欲望大盛。可惜奈叶和真田都不是喜欢这类东西的人，直直地走了过去，一点多余的注意都不曾给过。
　　
　　走过了好几家店，最后停在一家标注着手工绣纺的配饰店前。奈叶侧头对真田说道，“进去看看？”
　　
　　“好。”真田无所谓地点头。
　　
　　这家配饰店分为两区，一边是可以喝咖啡饮料的休息区，一边是挂着绣品和织品的展示区」示区有两位小姐正坐在玻璃小圆桌旁对着印有花式的图册讨论着什么。
　　
　　导购小姐引着真田和奈叶到另外一个小圆桌旁坐下，拿出同样的图册放到奈叶前面，微微笑着说道，“两位可以随便选择图册上的款式，前面的是绣品，后面的是织品。如果看中哪一款，可以告诉我，我会从库房取出来给两位看看。”
　　
　　真田准备撒手不管，全让奈叶拿主意，所以只是双手抱胸正坐着不吭声，目光落在奈叶认真翻动画册的手指上。那手指刚才还在自己掌中握着，柔软纤细，细腻微凉。面上一红，他转开视线，心中暗骂自己太松懈了，居然想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这个，好吗？”奈叶指着一幅修有大朵牡丹的长方形厚款披肩对真田说道。
　　
　　真田身体前倾看了过去，只见那手指在层层叠叠的牡丹花瓣中间愈发的白皙纤小，圆润的指甲盖闪着粉红的色泽，还有一枚白色的小月牙嵌在底部。
　　
　　“……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导购小姐听到真田赞同，立刻开始讲述披肩的优点，“小姐的眼光真好，这款厚披肩最适合秋冬季使用，搭配衣服看起来高雅端庄，而且保暖效果也很好。需要我取成品给两位看看吗？”
　　
　　见奈叶点头，导购小姐便说了声“请稍等”后向服务台走去。
　　
　　等了大约五分钟，真田突然说道，“你……等下再买副手套好了。”
　　
　　奈叶看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道，“手心会出汗，戴手套很难受。”没有汗的时候还好，但只要戴上一会儿，她的手心就会冒出细细的汗，然后手套里就会慢慢变得湿湿凉凉的，格外不舒服，不如不戴。
　　
　　“是吗？”真田自己极少戴手套，所以没体会过那种感觉，不过奈叶既然说不带，他也不会勉强。
　　
　　奈叶点点头，“家里人都不戴手套。”
　　
　　“那就不买了。”
　　
　　这时导购小姐捧着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披肩。
　　
　　展开披肩铺在托盘上，导购小姐为两人细致解说织料的成分和产地，还略微展示了一下几种披法，并告诉两人店里提供礼品包装业务，一定会将披肩包装得非常精致美观，可以直接送人。
　　
　　真田似乎觉得还挺方便，于是很快付钱卖了下来，没再浪费导购小姐的口水。
　　
　　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的玩一通，才不枉费今天特地出来一趟。
　　
　　真田牵着奈叶在路上慢慢走着，心里思考接下来该上哪儿去。本来他以为会花一下午的时间挑礼品的，没想到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这下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经此一役，真田决定以后出门都要做好万全的打算，绝对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计划全乱了套。
　　
　　“我想休息一下。”奈叶突然出声，打断真田的沉思。
　　
　　真田伫足看她，眼角余光扫过一家名为“武士之魂”的主题咖啡馆。再三犹豫后，他说道，“那就去这家店坐一会儿吧。”
　　
　　走进咖啡馆后，让真田放心的是再没有那种诡异的侍应生说着诡异的话前来接待。店内的侍应生都穿着上白下蓝的武士装，还有两个穿着铠甲的人站在最里面的台子上表演对练。
　　
　　店内装修得很有幕府时期的味道，古朴的木桌，蒲团一样的软垫，音乐也是优美婉转的和歌。而且这家店提供的饮品也不再只有咖啡，还有牛奶与红茶等等热饮。
　　
　　为了方便顾客观看表演，蒲团全都设在面朝表演台的这个方位，所以两人就并肩坐在了一起。
　　
　　叫了一壶红茶还有一杯热牛奶，真田兴致颇高地观看台上的表演，偶尔端起杯子喝一口茶。
　　
　　奈叶喝下半杯热牛奶后，慢慢觉得有点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过了一会儿，她半眯着眼睛对身边的人说道，“抱歉，我想休息一下。”
　　
　　真田转头看她，确实是睁不开眼的困倦摸样。因为店里有空调的关系，奈叶的围巾已经取了下来，真田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有两团红晕。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还好，不像发烧的样子，于是稍稍放心的说道，“靠着我睡吧。”说着朝奈叶挪了挪，示意她靠着自己休息。
　　
　　平时真田绝对不会主动这样做，但今天他就是觉得奈叶像需要照顾的小动物一样，所以格外的体贴。
　　
　　奈叶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轻轻把头侧靠在真田肩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真田觉得身侧的人似乎有往下滑的趋势，于是伸手揽住她的肩，稳稳固定住她的身体。
　　　　　　　　　　　　　　　　　　噩梦之日，温暖之时（四）
　　奈叶睡着了，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她恍惚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无边的沉寂和阴冷。她努力挺直了脊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触手全是冰凉湿滑的恶心感觉，脚下也仿佛是踩着水一样，没有一点踏实感。强忍着恶心，她继续往前行走，可怎么也找不到出路，连一丝希望的光线都看不到。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兄长大人……你们在哪儿？有那么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对着黑暗喊了一句，却没听到自己一丝一毫的声音。
　　
　　冰冷的感觉霎时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她觉得自己的手脚慢慢变得无比冰凉，活动也不顺畅，接下来指尖开始麻木不仁，似乎失去了触觉。她艰难地想要挪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
　　
　　真田皱眉看着靠在他肩上的女孩，脸颊上有着两团酡红，嘴唇微张，偶尔吐出一两句细碎的呻吟，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还有她的指尖，此刻正深深陷入他腿部肌肉里，仿佛想要用力握住什么。
　　
　　看着这样的奈叶，真田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连腿上的疼痛都在这种闷闷的感觉下变得不值一提。伸手轻轻一根一根地板起她的手指，一直置于她肩上的手稳住她的身体后，自己弯着腰站了起来，移到她身后再次坐了下来。将女孩身体向后靠置于自己的怀抱中，却发觉她的手又在用力捏紧，于是再度耐心地一根根掰开，然后覆上自己的手指，与她的五指交叉，十指相扣。
　　
　　这大概是真田13岁生命中最温柔的时刻。旁边年纪稍大的人看到他的动作都赞许地点头，觉得他是个细心又体贴的好男孩。还有女孩子羡慕地要求自己男朋友也这样做，但在男友做出同样的动作后又嘟着嘴批评男友的表情不到位，一点都不像真田的神色那么耐心柔和。
　　
　　奈叶仍旧在黑暗伫立着，她想动，身体却是僵直的，她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以为，这就是绝望。
　　
　　不知道这样站立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却有温暖的感觉透过背部传了过来。那源源不断的温热，仿佛在融化她结成冰块的身体，接着手背上也传来了这种温暖。
　　
　　慢慢地，她觉得手可以动了，而背部持续不绝输送过来的温暖也让她的身体回归了柔软。
　　
　　一滴……两滴……三滴……
　　
　　在重新获得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奈叶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落到脚下的黑暗里，不断发出极具穿透力的滴水声。
　　下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眼泪掉落的轨迹，还有脚下隐隐浮现的黑色水面。最后，她看清楚了眼泪落入水面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闪着微微的幽光慢慢往四周扩散。渐渐地，微光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明亮，直至整个空间转化成了星光闪耀的夜空。
　　
　　她就那样站在布满星子的瑰丽夜空中，缓缓地，安心地，流着眼泪微笑起来。
　　
　　“奈叶……”
　　
　　奈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低沉却有魔力般，穿透了耳朵直达心脏。她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地睁开双眼，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声音来源处。
　　
　　直到那张带着担心和歉疚的脸清晰映入含着湿润水光的眸中，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是真田啊……
　　
　　真田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奈叶苏醒，正准备摇摇她试试看时，却见到女孩睫毛微动，紧接着慢慢睁开了双眼，头部也缓缓地迟钝地转向他，似乎好一会儿后终于辨认出了他是谁，便冲他露出一个春风化雨般的笑容。
　　
　　一时间，真田错以为他听到了满山花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激烈到难以忍受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感觉到心脏一下子跃到了嗓子眼，重重地跳动着像要挣脱什么束缚，真田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行压下这种不该出现的奇怪情绪，对奈叶说道，“醒了吗？吃药。”说着把手上的药片喂到她嘴边，待她含了进去后又把水杯凑到她唇边。
　　
　　奈叶乖乖地喝了口水，咽下药片，然后一眨不眨地望着真田，等着他再度开口说话。
　　
　　真田看见她直勾勾的眼神，突然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似乎养过一条有着类似眼神的小狗，心中暗道怪不得上次泡温泉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原来如此啊。
　　
　　摸摸奈叶有些低热的额头，真田说道，“侍应生看你似乎感冒了，就送了感冒药过来。”
　　
　　在侍应生和周围的人都说奈叶可能感冒了的时候，他倒是想直接带着人上医院，可附近别说医院就连个药店都没有，而且外面居然又下起了雨。一时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紧搂着奈叶试图把健康传递给她。直到好心的侍应生送上了自备的感冒药，他才叫醒了奈叶，让她把药吃下。
　　
　　“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如果让天道莲听到真田现在的声音，一定会大叫妖怪附身了，然后冲上来喊着降妖伏魔的口号揍他一顿。只能说，幸好天道莲没在这里，否则那乱子可就大了。
　　
　　奈叶仿佛还在迟钝中。她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再眨了下，唇边溢出一丝低吟，“真田。”
　　
　　似乎听见她在叫自己的名字，真田垂下头去，将耳朵靠近她，“嗯？”
　　
　　“真田。”又是一声叹息似的轻唤，真田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敏感位置，从头到脚红了个通透，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人丢了出去。
　　
　　似乎被真田手臂的抖动惊了一下，奈叶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一点，但思维还是异常迟钝。
　　
　　“真田。”紧接着又是一声呢喃，却带上了淡淡的委屈，仿佛是在责怪他惊到了自己。
　　
　　真田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他真的想大吼一声不要再叫他的名字了，这样实在是太松懈了！可他又觉得怀中人那种脆弱的样子实在让他下不了那个狠心去凶她。
　　
　　“你……再睡会儿吧！”真田自顾自做了决定，猛地伸手把她的眼睛盖住，似乎觉得这样做她就不会再唤着他的名字，让他心乱如麻。
　　
　　奈叶感到眼前突然暗了下来，猛地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黑暗冰冷的地方，身体轻轻一颤后眼泪就无声地流了出来……没有啜泣，没有哭喊，晶莹的透明就这样静静地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盖住眼睛的干燥手掌。
　　
　　莫名地感觉到手湿了，真田把手移到眼前看了看，又低头去看奈叶的脸，却发现她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在不停地颤动。一颗又一颗水珠在她眼角变大后滑落，沿着脸颊流到尖尖的下巴处，汇聚成一大滴后落到了衣服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斑。
　　
　　真田这下才是真的愣住了。他曾以为奈叶不会笑，可奈叶笑了，他曾以为奈叶永远不会哭，可奈叶哭了，就在他面前，被他弄哭的。总是抿着唇沉默寡言的奈叶，与他切磋时再疼也只有一声闷哼的奈叶，正用着那样脆弱的毫无防备的姿态，静静地流着泪，无声地哭泣着。
　　
　　不安愧疚后悔，各种情绪在一瞬间席卷了真田的理智。他垂着头握拳一言不发，硬直的黑发发梢似乎在轻轻颤动。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手臂紧紧环抱住奈叶，将脸埋入她微仰的颈间，喉咙中溢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生病了；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对不起，让你流泪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两个人的白□人节，在奈叶的昏睡和真田的复杂心情中结束了。将奈叶送回家，真田并没有立刻回神奈川，而是走到后面道场里，去见天道莲。
　　
　　“真田弦一郎！”天道莲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凶狠和怨怼。
　　
　　“啊。”真田端直地站立着，他无愧于天道莲，所以也无惧。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早上没有被奈叶叫起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天道莲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在家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妹妹的身影，这下他才真的急了起来，跑去询问母亲大人，结果被逗弄了半天才得到一个“奈叶出去玩去了”的答案。奈叶出去玩？他天道莲的双生妹妹，天道奈叶出去玩？！那一刻天道莲只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大傻当！
　　
　　奈叶没有手机，他找不到她，就搬了根凳子坐到家门口等她，即使是下雨了吃饭了，也没有离开门口半步，。可是等了一整天，她也没有回来。到了将近黄昏，却看到真田抱着人事不省的奈叶回来，那一刻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她生病了……是我松懈了。”真田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疏忽。
　　
　　听了他的话，天道莲反而笑了起来，阴森森地咧嘴露出四颗牙道，“很好，那么决斗吧，生死不论！”
　　
　　“求之不得。”真田淡淡说着，脱下外套丢到了一旁，拿起兵器架上的竹刀，缓缓走到道场中央，和天道莲面对面站立。
　　
　　“觉悟吧，真田弦一郎！”
　　
　　那一天过后，真田整个春休都没再到过天道家，即使接到天道莲不情不愿的道歉电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应邀去天道家。
　　
　　直到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