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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降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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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生的娘子在客栈的门口左等右盼,心中焦虑万分,因为她知道,今天是出场的日子,但在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夫君任何一点的讯息?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满天的阴云像是一个个巨大恶魔的脸拼凑起来的,越发的阴森可怕。

她轻轻的抚摸着肚子,一种即为人母的喜悦之情顿时充溢脸上,似乎世间再也没有令她如此感到满足的了。

这时客栈的老掌柜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问道:“赵夫人,你看你已有两日未交房钱了,小店本小利微,您看您是不是掂兑掂兑,把帐清一下。”

赵广生的娘子听了,忙回房内向包裹中搜摸,可是空空如也,但她也曾与人在外奔波过,因此还有些应付的经验,便道:“掌柜的您请放心,我相公身上一定还带有银两,只不过此时他仍在贡院应考,等他回来,一定将帐补齐了。”

那掌柜苦笑一声:“好好。”面露难色地下去了。

赵广生的娘子此时心中也不紧急道:“相公,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正在思虑之间,一群大汉闯进客栈,高声喧哗:“谁是赵广生的娘子?”

赵广生的娘子听有人在叫,心想必定是夫君有讯,稳着步子出来道:“我便是,几位大哥可是告知我家相公的消息。”但让他奇怪的是,赵广生自己怎么没有回来。

那几个大汉看了看赵广生的娘子,眼神之中满是有诧异之色,好像与他们想中的形象完全不一致,犹其是那肚子鼓起老高,让他们好像根本不相信所要找的人就是她。

“你就是赵广生的娘子?”那为首的大汉又问了一遍。

“这还有假吗?我当然是赵广生的娘子了。”

那大汉好像无可奈何一般道:“好吧,上车吧,赵广生正等着你呢,派我们来接你。”

赵广生的娘子虽看这几个人倒像是府里的下人,但还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而且既然是夫君派来的,他们怎么敢直呼其姓名,还“你”呀,“我”的,一点尊敬之意都没有呢?只是目前还有些状况不太明白,夫君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有自己的奴役了,不禁问道:“我家相公到底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为首的大汉爱搭不惜理地道:“他很好,已经当上大官了,所以派我们来接夫人。”

这时客栈的掌柜急忙过来道:“几们爷,这位夫人这两日的房钱还没有交,几位爷是不是将其所欠银两交了再走?”

那个大汉把眼一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不赶快去磕头烧香,庆贺自己的店中出了新科状元,却反倒朝官老爷要钱,真是不怕败风水破了兴!”

那掌柜的听了,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果真欢喜道:“这位果真是状元老爷的夫人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夫人光临小店,小店篷筚生辉、篷筚生辉。这两日小店照顾不周,还望夫人海涵,多多海涵。”这掌柜的倒是很识时务,再也不提那房钱之事,继而又道:“小的这就鸣锣敲鼓,通知店中所有房客一起为夫人贺喜。”说着就唤过店小二要吩咐下去。

那个大汉一摆手道:“慢!深更半夜的,不要喧嚷,否则有失老爷体恤民生之举,此事你明天再布置也不为迟晚。只是夫人今晚不能再屈身于此,应早予与老爷团聚。”

赵广生的娘子听了相公高中状元,心中乌云顿时散得一干二净,想必赵广生此刻定在府中等候自己,恨不能早一刻与夫君见上一面。

大汉道:“夫人请吧,车正在门外等候。”

一声厉雷轰啸而过,屋中闪了一闪,赵广生的娘子就见这些人在雷电之光下好像变得狰狞可怖,但雷息之后又觉得没有什么两样。

赵广生的娘子回房收拾了行李包裹,随那些大汉出了客栈,瓢泼的大雨呼哗落地,溅起足有碗口大小的水花。

赵广生的娘子因怀有身孕,急走不得,而那些莽汉显然也没能备得雨具,因此从客栈门口到马车上虽然没有几步,但赵广生的娘子却淋个湿透。

赵广生的娘子进入车后,那些大汉只有一个赶车的以外,其余的俱是淋着雨跟着在地上跑。见了这情景,赵广生的娘子不禁勾起几个月前的回忆,心中猛地一悸,双手不自觉地向肚子摸去。

“夫人,车里有吃的,你若是饿了,先吃些垫饥,等会见了老爷,自会吩咐厨子备上上好的酒席庆贺团聚。”这几句话说得虽在情理之中,但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听着不顺。

但赵广生的娘子果是饥了,因为这一天总在焦虑夫君为何还未回客栈,因此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饱一顿饭,但此时因听说夫君高中了状元,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听那赶车的汉子这么一说,真看见了车上有个纸包的点心,便拿出来了一块,咬在口中,香酥可口,甜蜜诱人。但一块点心下肚之后,只觉得脑胀眼花,重重困意来袭,见这些人赶车的架式,好像还有许多路程,不禁将头斜靠一边,想着眯合一会儿眼睛便能见到夫君了。

赵广生的娘子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酸软乏力,嘴中涩涩发苦,再看周围,乱柴乱草,几道灰影重重的光线从招摇破碎的窗棱里透射过来。自己分明就是睡在一间柴房里!夫君在哪里?那些奴役在哪里?马车又在哪里?不禁一时心乱如麻,犹在梦中。

赵广生的娘子勉强撑起身来,扑到门前推了推,但很显然,门从外面紧锁着,她捶道:“夫君!夫君!……”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赵广生的娘子闪了一下,好玄没有被闪倒,好在曾过过两个月野人般的生活,其灵活程度已非一般人可比,虽因有孕在身,其灵活程度已是大大下降,但稳住身形还是可以轻易办倒的。

就见那个打开门的是一个肥胖至极,却满头插花戴银、浪美不知羞的一个老太婆,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恶神一般的壮汉。就见那个老太婆扯开老大一张嘴道:“喊什么喊!到这里还装什么太太架子。”然后又像自语道:“真是愁死人了,还得白养她几日。”说着,用眼睛狠狠剜了剜赵广生的娘子的肚子。

赵广生娘子因为老太婆这几眼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但仍道:“我家相公呢,不是派人接我见相公吗?”

那老太婆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家相公?你家相公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吧。这里是****楼,是男人们逍遥快活的地方。你家相公做了丞相府的附马,怎么还会把你留下?你赶快还是争取早日把孩子生下来好接客,免得白白糟踏了我的粮食。”那老太婆说完,不待赵广一生的娘子反映过来,把她向里面一推,依旧合了柴房的门,上紧了锁。

赵广生的娘子跌靠在柴草上,没有受到大碍,那老鸹子的话,如雷如电,轰得她耳鸣眼花,怔怔地呆了半晌,眼泪如泉般涌出。

这难道是真的吗?出了虎穴,又入狼窝,怎么步步是灾,坎坎是难呢?

魔君、赵斌、腾格尔、赵广生,自己生命中,这些男人到底谁是真?谁又是假呢?

肚子莫名地一痛,迅而加剧……

难道,要生了吗?她迅速地朝窗外望去,多想有个人此刻路过,可是此时她才发觉,天色已在她的眼泪中黑了下来。

“啊——”

疼痛猛烈地加剧了,肚子的那个小家伙要挣扎出他人生中这第一座牢笼!

第十一章降世

这夜的星光似乎格外的灿烂,人们从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星空,就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闪着耀眼光芒的钻石嵌在墨蓝色的幕布上一样。

皇宫里的占星术士在一座巨大的祭坛上按北斗七星布着法阵,默默祈祷着。在他面前的一座沙盘里,一枝刻着龙章凤豪,天书符录的木笔无手自画,在沙盘上刻出道道令人难以懂得的古老而又奇怪的符号。星术士慢慢垂下目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额头上汗都湛了出来,那木笔仍笔走龙蛇一般自画着,似乎一场灾难正在一步步地走近。

占星术士紧张地看着天空,急切地寻找着,好像一不注意,便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从眼皮底下溜过去了。

一颗大星在空中亮了亮,“忽”的一下划过天际,在身后留下一道银弧。

占星术士急忙起身,顾不得那些坛上的法器,急向至尊皇上的寝宫跑去。

宫中护卫均知这个占星术士在朝中极高的地位,没有人敢阻拦,相反的,还对他垂首敬礼。但显然占星术士对这些人的举动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要把最新的天文法象禀报于皇上。

到了寝宫前,那个占星术士不敢闯入,直接跪在门口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冥王星降世!”

“什么?”那个正在睡觉的皇上被这个雷讯给惊醒了,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整个夜空,远远地传来。但这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哭声又像是一种胜利狂妄的笑声“哈哈——”

这似哭如笑的婴儿叫声,不知为何如此响亮,隔着这么远,居然还能传来,当真是件奇事!

至尊皇帝与占星术同时失色,转向天空,似乎那声音从天而降……

半晌……

“传朕旨意,天都城内,凡是两岁以下的婴孩,一律格杀勿论!”

“是,臣领旨!”

东海,篷莱仙岛。

有两位老仙翁正在一棵散发着柔和绿色光的玉树下执黑白,论经纬地摆棋对弈。其中一个仙翁是逍遥公,另一个仙翁是极乐叟。

逍遥公忽见一颗大星坠落中原大地,不禁叹道:“地藏王菩萨转世,必要惹了那下方生灵。”

极乐叟却不以为然道:“世人尔虞我乍,勾心斗角,成天做些欺心昧上之事,天谪那阴间魔王转世,必是搅乱世间,惩戒凡人。”

逍遥公道:“只怕世间那些能参透些鬼道的术士,道破了天机,使下界人王做出昏旨暴政,使菩萨性命受危。”

极乐叟道:“不妨,那菩萨自然会有神明暗佑,邪灵自不敢欺。更何况如不让他知道这世间的丑恶,如何激发他的仇恨,报复世人?”

逍遥公一摆手道:“休要再多言,免得泄露了天机,天庭拿你我二人问罪。”

极乐叟当下一笑,手指着棋局道:“你老兄可要输了。”

****楼,柴房。

赵广生的娘子肚中痛楚万分,可无论她怎样呻吟着,天不应地不灵,跨下流出血水来——羊水破了。

“你不该来天都。”

赵广生的娘子抬头一看,在面前有个飘忽不定,白色透明的阴灵——鬼婆婆。她来的是那么悄而无息。而赵广生的娘子正是郡主。

鬼婆婆看了看郡主的样子,摇头轻叹,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有袖手旁观之理,我曾答应过魔君,要好好照顾你与肚子里的孩子。”

……

孩子生出来了,只是奇怪的是他没有哭,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世界。鬼婆婆见了也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她知道,一般孩子只有在满月后才会睁开眼睛的,鬼婆婆狠狠心,朝孩子的屁股上拍去——

“哇哈哈哈……”

这孩子似哭实笑的声音实在诡异至极,鬼婆婆听了身上也不禁感到有些发麻。但不管怎么说,他是魔君的儿子,既然自己答应过魔君要照顾好他,就一定要把他抚养长大。鬼婆婆用一块破布将孩子裹了,抱在怀中。

鬼婆婆对郡主道:“赵广生从科场应试出来后,路过相府,正巧相府家的千金抛绣球招婿,赵广生被绣球打中。赵广生因贪图相府家的权势,才把你卖给了妓院,设此毒计。”

郡主听了,如雷轰耳,半晌没有说话,继而惨笑,再就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没有了神志。

鬼婆婆淡淡地看着,继而道:“孩子我要带走,因为他是魔君的儿子,他不能在妓院长大。而我现在也无法救你出去,因你命中该有此难,不过二十年后,自然会有人救你出这牢笼。”鬼婆婆说着,抱着孩子穿墙壁湛了出去。

只是在鬼婆婆身后,传来一声凄惨至极、悲愤至极的声音……

“鬼婆婆——,还我的孩子。”

鬼婆婆抱着孩子起了一股旋风御空飞行着,那脚下密密匝匝的树林里,有无数的阴风迅速朝四面八方逃遁散去,鬼婆婆看了看孩子,轻声道:“好重的煞气!”可是猛然间她察觉出前方林中有异,鬼婆婆不想多生是非,忙想绕道而行,因为她要连夜赶回阴山。

可是已经躲不及了,那树林之中,霍然跃出一个黑胖高大的老僧,悬在半空。月光如水,这个老僧黄白色的僧袍猎猎舞动,拦住鬼婆婆的去路。那老僧人看见鬼婆婆怀中抱着的孩儿,怒喝道:“妖孽,快放下孩子。”

鬼婆婆喝道:“秃驴,你少管闲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快点把道让开。”

和尚道:“可我怎能让一条人命就此落在你这妖灵手中?你若放下孩子,我便放你走,如若不然,贫僧只好销了你这鬼魄。”

鬼婆婆冷笑一声,道:“慧能贼秃,你有何本事放此大话。”

老和尚道:“你既知贫僧法号,就更应该知道贫僧一向以除妖灭魔,祛邪镇恶为己任。

鬼婆婆不再言语,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登时树林之中阴风大作,妖气狂盛,鬼哭狼嚎之声充斥耳膜,腥臭之气浓重,在那同一时刻,无数只狰狞血目,同时睁开,然后悠悠荡荡的,有无数的阴灵纷纷从林中飘出,炫舞当空。

鬼婆婆一指慧能,只听着无数狂呼,白森森的一片凶影,盖过满天星辰,“咻咻咻”张牙舞爪直冲向慧能。

慧能吼吓一声:“妖孽!”

声波轰然散开,威震百里,附近的树木随之一起发抖。那些阴灵如同被强风吹散的落叶,四散飞扬,但不多时,又重新聚拢回来,猝向慧能发难。

这时慧能双掌合什,掌中夹着一串念珠,默然低颂:“我佛慈悲。”

只见慧能周身上下,金光大绽,灿烂辉煌,如同真佛降世一般,脚下的树林,也映得一片金黄。那些阴灵一旦触碰到那金光,顿时如同水汽一般蒸发掉了。

正在运息的慧能忽然感到脑门上有一点凉,登时全身一震,全身的金光顿息,如同吹灭的灯一般。而脑门上的那点凉意就好像有一滴水落在头上,用手一摸,鲜红一片:是血!慧能大惊,这些阴灵,哪里来得鲜血?猛瞧见鬼婆婆一脸狞笑,怀中婴孩啼哭不止,竟是这妖孽割破婴儿皮肉所取的婴儿血!

那些阴灵见慧能身上金光瞬间全无,一怔之间,继而再度呼啸而上。

慧能猛度受到那些阴灵的撞击,身形大震,摇摇欲坠,强稳心志,呼地将袈沙一甩,红光一片,流溢着道道金光,遮挡四面。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

随着慧能将那字字真言的喝出,那些阴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裂一般,俱是哇哇惨叫,然后白色透明的魂形四碎破散,消失殆尽。

还没有等慧能喘口气,感到脚下一紧,一条软藤已缠住了脚踝,迅疾上窜,所有林木一起快速地疯长,枝缠蔓绕,将慧能裹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然后那些滕蔓如同手臂一般,将慧能向下扯拽,紧紧捆绑在一棵大树干上。

再看鬼婆婆,脸上已露出笑意,飞越过树冠树丛,探掌抓来。慧能暗想这个妖灵当真是功力深厚,几次三番的争斗,她却无碍。

慧能指尖用力,捻断念珠串,“啪”的一声弹出一颗念珠,拉出一条火光,正中鬼婆婆的左眼。鬼婆婆“敖”的一声嚎叫,显然是痛苦至极,一下子抛出了怀中婴孩,向后飘去。慧能大吼一声,将所有木枝树杈悉数挣碎,对着鬼婆婆的面将手中的念珠悉数撒出。那念珠毫光大绽,拉着道道火红的光红,冲鬼婆婆标去。鬼婆婆手捂着左眼摔落在地,迅速地融了进去,那念珠打入土中,如火炭遇水,“咝”的一声熄灭了。

那个被鬼婆婆抛出的婴孩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径直下坠,“哇哇”的哭声划破夜空。一个红云之物急驰而起,包裹住那个婴孩,然后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稳稳地托到慧能面前。

慧能刚一接过婴孩,手如同被烫了一般,哆嗦了一下,道:“好重的煞气。”继而又想到,定是因在那阴灵怀中沾染而上的,刚才与那阴灵交手,看她的道行,已达千年之久了,更何况与她交手,双方均是全力以赴,煞气更浓,这孩子故能沾染而上。慧能想着,手在孩子的面上疾画,画出一面金色法轮,约有拇指甲大小,印在婴孩的眉宇之中,那法轮亮了一亮,然后就隐匿了起来。那股子煞气果然收敛了许多,但还是有少许让人能感觉得到。

婴孩在慧能怀中立刻不哭不闹了,还用挂着泪珠的小脸朝他笑了笑,慧能轻叹道:“看来你我有缘,就随我一同回昆仑吧。”

第十二章昆仑

山为脊,水为脉。

山是昆仑山,水是黄河水。

瞻望昆仑,气势雄浑悠远,苍莽奔腾,巍峨连绵,一座连着的一座高峰,直****青霄之中,积冰堆雪,终年不化。

悠悠之间,好像有无数的神祗在这雪峰之间来回的飞翔。

雪峰之下,流水清澈,艾草青青,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视野极其广阔敞亮,好似天上吹下来的风,从身边徐徐吹过,衣袍随风猎猎舞动。

“咚……咚……咚……咚……”

仿彿是回荡在天边的低沉钟声,悠悠传来,如一股清秋之水,将心间所有尘念凡垢洗涤的一干二净,那沉沉的钟声,由远及近,|Qī|shu|ωang|在这既真实又虚幻一般的世间回荡着,回荡……

“咚……咚……咚……咚……”

钟声悠扬,好像有无数的佛祗随同一起低低的吟唱,无论是山花、野草、还是天上的那几朵白云,都为之一振,露出无边的向往之心。

慧能抱着从鬼婆婆怀里抢出来的婴孩,举目遥望,脸上露出无边的喜悦,然后默首低声颂佛:“阿弥陀佛。”

就在那满山满目的白雪银光之中,藏风卧气之处,泛起一片金霞,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刹座落其中,正是那钟声来源之处。

慧能驾起一道云光,向那金光辉煌灿烂处急驰而去。

慧能落在那古寺山门前的一条约有三丈宽广的石阶前。石阶依山凿成,青石铺砌,形质粗糙,可见岁久年深。慧能急登几步,攀走上来。这座千年古刹,从外面远远望去,气宇轩辕,规模宏大,俱是一间连着一间的高耸殿堂,或远或近,层层叠叠,殿顶金壁辉煌,大为壮观,殿顶屋脊雕作龙首形状,每一道屋脊飞檐龙首之前,赫然各雕刻着吉祥瑞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外围着一道红墙,约有三丈高矮,顶上铺的也是绿色琉璃瓦片。红墙从东西左右围了过来,正中便是庙门。庙门立着四根大石柱子,漆成红色,上面盘龙伏虎,蹲狮翔凤。上方正中悬着匾额,上书:金霞寺。

庙门早有那清扫尘埃的小和尚,望见慧能,高兴地叫道:“慧能师叔祖回来了。”然后欢天喜地朝寺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慧能师叔祖回来了。”慧能见了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缓步跨过庙门。

那个小和尚只顾得朝里跑,却迎面与一个老和尚撞个满怀,小和尚撞得个仰面朝天,而那个老和尚却是纹丝未动。那个老和尚虽然身材与慧能一般高大,但容貌却与慧能截然相反,皮肤白净,容貌瘦削,满脸刀刻般的皱纹深入肌里,三缕白色胡须,垂在胸前,让人望而生畏。小和尚一见撞得人是他,顿时整个掉进了冰窑一般,赶紧起来深敬一礼道:“慧海师叔祖。”

那个白面老和尚训斥道:“这等大呼小叫,全没有修行人的体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等喧哗?”

小和尚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老和尚一提道为什么事情,他顿时把那紧张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道:“慧能师叔祖他……”

“慧海师弟!”

这声若洪钟,如水荡漾,白皮老和尚听了全身为之一震,寻声源,见庙门处进来一个黑胖高大的老和尚,精神抖擞,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满院的僧众见了,纷纷朝那黑老僧人聚涌过来,合什敬礼。

慧海见了,也忙过来,面带笑容,双掌合什道:“慧能师兄,许久不见,想死小弟了。”继而用余光扫了扫慧能怀中抱着婴孩,讶道:“有妖气!”

众僧见慧海如此说,顿时骇然,以慧海的道行,自然不会说错,可是面前的是身份更高的慧能,难道慧能感不到这份气息的存在吗?于是纷纷侧目于慧能。

慧能毫不在意,仍笑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婴孩是我从一阴灵手中救出,他身上的戾气恐怕也是从那妖灵处沾染上的。”

慧海似乎带着饥讽的语气说:“那他随你而来,怎么没沾上些佛气?”

慧能见慧海问出如此刁钻刻薄的问题,显然是别有一番用意,但刚回寺里,怎么能当着众晚辈的面子与他争嘴?正在尴尬之时,忽又闻得一人声音:“慧能师弟。”

慧能举目望去,就见大雄宝殿前站着一位更老的僧人,慈眉善目,周身上下散发着祥瑞之气,隐有金光。慧能见是拄持方丈,师兄慧空,便不再去理会慧海,急向前迎走了两步,礼敬三宝。慧空亦合什还礼。

慧空亦看见慧能怀中的婴孩,笑道:“两位师弟是为这个孩子争论吗?”

慧海急忙道:“方丈师兄,这个魔婴身上妖气狂盛,怕是邪魔之物。”

慧空看了一眼慧海,用极缓的语调道:“与佛与魔,不过一念之差。魔若洗心革面,一心向善,亦可立地成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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