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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纷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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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明白了。”小孩拖长音节,点了点头。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的爹爹也是斗者,而且还是银冥境界的法武双xiu!”老头眼光深邃似乎想着什么。

“你说我爹爹也是斗者?还是法武双xiu?”小男孩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依照父亲往常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是斗者。但凡是却又不能按照往常的思路,坐在身边瘦小的老头,谁又能想到他会是一个斗者呢?小孩摸摸头,露出天真的渴求,“干爹,快教教我吧!”

“你急什么,成为斗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的是长时间的积累。”

“干爹!”小孩加大嗓门嗲嗲的喊了一声,老头子的胡须轻轻的飘了起来,上升到眉毛处。

“好了好了,现在就教你!”老头不敌糖衣炸弹,只好举手投降。

“嗯!”

“想要成为斗者,首先要打通奇经八脉。打通奇经八脉的方式有很多,而我使用的是‘内功修炼’。‘内功修炼’就是将自己身体中分散的斗气集结起来,依靠气流的涌动缓缓贯穿奇经八脉。不过,根据个人情况的不同,有的人几个月就能打通,有的人需要几年。飞儿,我现在告诉你心法‘采芝诀’,你要记住!”老头顿了顿,拖长音节,徐徐喊道:

“皓天嗟嗟。深谷逶迤。

树木莫莫。高山崔嵬。

岩居穴处。以为幄茵。

晔晔紫芝。可以疗饥。

唐虞往矣。吾当安归。”

小孩起初听的玄乎,可是细听之下竟有些熟悉,似曾母亲放在包裹里诗集中的一首。小孩看着老人,黯然的说道,“干爹,你这心法我听过,而且已经背下了。”

“是吗?我这心法是借鉴部分‘采芝操’中的词句,你听的熟悉也正常。”

“你借鉴的不是部分,而是全部!”小孩抬起头,用清澈的眼光望向老人。老人也不躲闪,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心法只是为了让人集中精神,避免斗气乱窜而创出的,本身没有多大意义。当然,你若是觉得‘采芝操’不好听,我这里还有‘秋风词’。”

小孩白了一下眼睛,“干爹,你就教教我实质性的东西吧!”

老头摸摸盐碱地脑袋,“我都交给你了啊!”

“。。。。干爹!”

“你求我也没用,斗气常年潜伏在人的身体内,常年处于沉睡状态,此时需要一位开感期的高手打入一道精华斗气灌输全身,激活体内沉睡的斗气,使其在各个经脉积聚,那个时候才可进行内功修炼,牵引积聚的斗气冲破奇经八脉。而我和你父亲都未到开感期,无法激活你体内的斗气。身上没有斗气如何打得通奇经八脉。”老头遥遥头,叹息了一声。

夜渐渐的深了,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显得暗淡。这一夜很黑,什么都看不见。每当到夜晚的时候,总是很冷,而这一夜却特别的冷,人们习惯性呆在屋子里,坐着,躺着,聊聊天或者唱唱歌什么的。田飞静静躺在熟睡的父亲身边,今天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不过大多数是失落。

第七章 古玩

有时候,大众的眼光也会错的——田忠义

远处的地平线燃起一丝纯白色的光,微微刺进眼睛。春天比不得夏天,太阳升起的慢,清晨到来总是迟迟的。晨曦的阳光很温暖,柔和的照在人身上,零星透过衣服,照到人的心坎里。商人们趁着清晨的拂晓,推着货物,穿梭在大街小巷,好不热闹。父亲也早早起来,舒坦了一下身子,精神抖擞。田飞也跟着起身,不过依旧是睡眼朦胧,时不时打着哈欠。走出门外,下了楼梯,左边的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听说这驿站管一顿早饭,人们都早早的爬起,期待着。靠窗户的地方,田狗三一个人坐着,孤独的背影显得佝偻。田狗三望见父亲,连连招手,父亲拉着田飞在狗三的位置坐了下来。老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孩,露出两颗黑乎乎的牙齿,笑道:“飞儿,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小孩揉了揉眼睛,没有回答。

老头还想说什么,却见田忠义朝这走了过来,一撇嘴,转过头向窗外看去。田忠义坐下来,看着父亲说道,“我打算今天下午启程,吃完饭我们去附近逛逛,雄都城是田家、赵家、王家交界点,来往贸易繁多,有很多新奇的玩意,而步行街的古玩市场就有很多好东西,兴许我们能淘出几件不错的宝贝,带到龙城也能小赚一笔!”

老头耳朵耸动了几下,转过身子,露出激动的神色,“是不是真的?”

田忠义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等待父亲回答。父亲摇摇头,“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你们带着飞儿去逛吧,我就不去了!”田忠义脸上有些失望。随着驿站伙计端来可口饭菜,众人开动起来。这驿站的伙食不错,每个桌子上四碗皮蛋瘦肉粥,五碟小菜,一碟辣白菜,一碟青香油地软,一碟醋溜黄瓜,一碟清蒸茄子,一碟闷白笋。田飞提起筷子一阵狂扫,或许是皮蛋瘦肉粥太好喝的缘故,不知不觉就见了碗底。父亲看到田飞意犹未尽,便把自己那碗让推给了他,父亲提起暗黄色锈迹斑斑葫芦,缓缓的喝着,葫芦里是母亲在他临走前酿好的米酒。说是北方冷,带些能够驱寒。田飞看着父亲那呆滞的脸,他知道,父亲又在想母亲了。。。

吃罢饭,田忠义领着田飞,后面跟着猥琐的狗三,向市中心走去。市中心处有三条街,一条是步行街,主要做的是古玩一类的生意。一条是闻玉街,主要做的是文人墨客宝石香玉奢侈品一类的生意。另外一条则是整个雄都最繁华的富贵街,是雄都城主要的税收来源,这条街的生意门类繁多,有皮货商,有铁匠铺,有药材铺,有酒馆,有乐坊,也有武馆。。。步行街上,大大小小的古玩商贩矗立在两边,绵延至一千多米。街头处有两个大铺位前被人群密密麻麻围着。左边的名叫招财榜,右边的名叫聚宝盆。两家的上面摆着许多玉器,铜器和宝石,有三尺长的青色宝剑,有羊脂扳指,有三彩陶瓶,有蓝玉项坠。。。两个铺位的老板一个胖,一个瘦,因为降价的缘故,大吵了起来。狗三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向人群挤去。而田忠义拉着田飞却看也不看,直接超街尾走去。

田飞拽了拽田忠义的衣服,问道:“忠义叔叔,街头的那两个铺位在攀比着降价,我们为什么不过去瞧瞧?”

田忠义摸摸小孩的脑袋,微笑问道:“你觉得他们敌视对方吗?”

小孩点点头,“他们吵得那么厉害,一定非常恨对方了!”

田忠义呵呵一笑,说道:“我告诉,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你要记住,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他们虽然竞争的厉害,拼命降价。但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营销手段。往往商家为价格叫板,就会聚集很多顾客,顾客都有一种贪小便宜的心理,此时的顾客都会等待一个时机,那就商家们降价到相等的时候,顾客会认为这就是最低价或者商家大出血,便开始疯狂的清扫货物。但他们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最低价’却不是真正的最低价,所谓的‘最低价’是商家们共同约好的价格。你明白了吗?”

“嗯!”田飞应了一声,转过头想街头望去,却见狗三捧着一座琉璃灯开心的笑着。

田忠义领着田飞在街尾的一个小摊停了下来。田忠义蹲下,在这个不大的小摊上观望,寻找着什么。小摊的摊主是一个头发灰白的汉子,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俊朗,嘴角依稀能看到些胡须,只是他的额头上长长刀疤有些吓人。田飞跟着田忠义蹲了下来,向地上的摊子看去。这是一个两米长的摊子,上面摆着许多东西,大都看起来是些破铜烂铁,比不得街头那两家的货色。田忠义细细的扫视着,顿时一把六寸长的青黄色锈迹斑斑的匕首出现在他的眼前。田忠义捧起匕首,细细的看起来。那匕首上刻着一道黑色的龙纹,从匕首尖端蜿蜒至手柄。整个匕首成流线型,与手柄化为一体。田忠义看了一会儿,搁置下来,向摊主问道,“这把破铁多少钱?”

“500铜钱拿走!”中年男子淡淡的抛出一句话。

“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中年男子没说话,指了指摊子上的横幅:“本店谢绝搞价,一经出手恕不退换!”

田忠义咬咬牙,从口袋掏出五贯铜钱,扔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接过铜钱,依旧面色冷峻,淡淡的说道,“这匕首是我偶然得到,我研究过一阵子,有六成把握是‘欧冶子’所造的‘青龙滴血’。想毕你也看出来了,500铜钱的价格虽然贵,但绝对值得!”

田忠义收回匕首,拍拍手掌说道,“反正你卖给我了,怎么说都没关系了!”

“伯伯,你这本书多少钱?”田飞从摊位捧起一本蜡黄破书问道。

“20枚铜钱!”中年汉子看着那本破书,眼神闪出一丝悸动。

田飞看向身边的田忠义,恳求道,“忠义叔叔,你能不能借我10枚铜钱啊?回去我再还给你!”田飞出来的时候,父亲只给了他10枚铜钱,本意是让他买些玩具,零食的。

田忠义拍拍腰包,遥遥头:“对不起,叔叔出来就带了500铜钱!”

“那怎么办啊,我真的想要这本书!”小孩眼睛露出一丝不舍,眼眶处,一个大浪跃跃欲试。

中年人盯着小孩手中的破书,叹了一口气,温和的说道,“算了,10枚铜钱,书你拿走。以后若有机会还我另一半便是,若是没有,那就算了!”

“嗯!谢谢伯伯!”说罢,将蜡黄的破书收紧怀中。

田忠义领着田飞朝着街口走去,中年男子望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眼角泛起一丝笑意,“真没想到,拿走我这本书居然是一个小孩子。。。。罢了罢了!”

田忠义和田飞到了街头,看见狗三捧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乐的合不拢嘴,有紫玉琉璃灯,红杉菩提像,紫砂清茶壶。狗三看着空手而归的田忠义,着实洋洋自得了一把。田忠义则依旧没有理会,领着田飞超驿站走去。中午时候,市集显得很拥挤,狗三捧着大大小小的货物显得有些吃力,田飞本意要去帮忙,但狗三却舍不得自己的宝贝,不让他碰。不一会儿,三人告别了繁华的街市,回到了驿站。

父亲依旧坐在窗口,喝着闷酒。田忠义径直走了过去,掏出一把破铁,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哥,你见识广,帮忙鉴定一下!”

父亲放下葫芦,捧起匕首细细的观察起来。过一会儿,父亲抬起头,小声说道,“是欧冶子的‘青龙滴血’。”

“你确定?”

父亲点点头,“你看,匕首的龙纹是欧冶子特有的风格,欧冶子刻龙,喜欢将龙和藤蔓融为一体,此龙身形细长,蜿蜒而又提拔,龙爪紧握向内,如同星叶。这纹龙看上去,像极了藤蔓。如果我没猜错,这匕首上的龙纹不是黑色,而是深绿色!你去拿一碗清水过来!”

父亲将匕首放在清水中,渐渐的,清澈而又透明的水变成了绿色。田忠义看着一喜,拿过匕首,小心的把玩起来。

“棒子,你也帮我看看!”狗三气喘吁吁大包小包放在桌上。

父亲皱了皱眉头,确赖不过这老头子的死缠烂打,只好就犯。

狗三捧起琉璃灯递给父亲,得意的说道:“这是紫玉琉璃灯!花了我300铜钱呢!”

父亲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紫漆玻璃灯,市价10铜钱!”

狗三顿时有些慌张了,挠挠耳朵拿起一尊雕像说道:“这是红杉菩提像!我花了500铜钱买的!”

父亲凑近鼻子嗅了嗅说道:“桃木菩提像,市价8铜钱!”

狗三有些着急了,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茶壶,“这是紫砂清茶壶,我花了。。花了10铜钱!”狗三有点怀疑父亲在玩他,于是决定谎报价格看看。

父亲摸了摸壶底,在鼻尖闻了闻:“紫砂是没错,但是似乎不是清茶壶,倒像是夜壶,一股尿臊味。市价应该在50铜钱左右,你这算是赚到了!”

狗三一听,哐啷一声栽倒在地。田飞和田忠义却是笑的不行了。。。。

狗三一把站了起来,气愤的喊道:“这壶我花了900铜钱。那两个家伙居然骗我!我要找他们理论!”说罢,飞出驿站。

田飞和田忠义摇了摇头。田飞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父亲说道:“爹爹,你能不能再给我10枚铜钱?”

“你要钱做什么?”

“我也买了一个古玩,只是欠了老板10枚铜钱,我想这就去还给他!”

“欠钱是不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咱们一起去还给他吧!”父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拉着田飞超街口走去。

第八章 起程

通常不知道终点在哪里,那是因为你已经到了终点——田飞

步行街依旧很热闹,密密麻麻的尽是人。父亲领着田飞穿过密集的人流朝着结尾走去,田飞感到奇怪,卖给他书的中年人摊位此时不见了,恰似长龙的摊位中缺少了一块,而这一块在巨龙的身上却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田飞拉着父亲向隔壁的摊位主问道,“叔叔,这地方怎么没人了?”

“摊主收摊了呗!”青年人摇摇蒲扇,不耐烦的说道。

“你能告诉我他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走走,别打扰我做生意!”青年人挥挥蒲扇喊道。

田飞看向父亲,父亲摇摇头,“走吧,他既然不在那就没办法了!等以后有机会还他便是!”

田飞点点头。

街头的两个摊位处,一个老头哭闹起来,原本就热闹的街此刻变得更热闹了。老头挺起枯槁的胸膛,直起腰板,怒气冲冲的叫喊。

“你们居然卖假货,欺负我这个老头子眼花!”

胖子和瘦子鄙夷的看了看他,指指横匾,上面写着八个小纂文书“一经出手,数不退换”。

“我不管,还我血汗钱,还我棺材本,还我养老金!”

胖子和瘦子摇摇头,任凭老头如何叫骂不再理会,这步行街古玩市场本就庞杂,次货更是数不胜数。很久以前精品与次货分不清楚的购买人常常会借口让摊主还钱,使得摊主们苦恼不堪奇Qīsūu。сom书。于是大家共同约定了“一经出手,数不退换”的规定,而这个规定也得到了城主的承认。

“棒子,你过来评评理!”老头眼睛一瞟,正好看到父亲。父亲本意不去理他直接回驿站的,可是敌不过千千万万只眼睛扫射,只好灰溜溜搀和进来。

“狗三,这明显是你无理取闹。各行有个行的规矩,你买了假货是你的事,又不关摊主的事!”父亲捧起葫芦喝了一口小酒大刀阔斧的说道。两个摊主听得一阵暗爽,微微向父亲点点头。狗三一听却是急了,本意要拉来两只胳膊帮自己称场面,可没想到的是,这胳膊肘居然是向外的。顿是气不打一处出来,向着父亲吼道,“到底咱们还是不是兄弟啊!”

父亲微微一笑,向狗三眨了眨眼睛,“这规矩还是要有的,那我们只要按规矩办事就可以了!”说罢,朝着两个摊位走去。狗三还想叫骂,田飞拽了拽他的衣角,将食指放在小唇前。

胖子和瘦子因为父亲刚才说的话而好感大增,见到父亲有意购买古玩,便热情招呼起来。父亲两只眼睛很有节奏的向两个摊位扫视,不多会儿,父亲从胖子的摊位拿起一只翠绿色瓶口破裂的小瓶子,从瘦子的摊位拿起一张黑色红锈斑斑的虎头腰牌,问道,“这两个东西多少钱?”

胖子拿过小瓶子看了看,说道:“这青瓷瓶,100铜钱!”

父亲灌了一口小酒小声的在胖子耳朵嘀咕着什么,胖子眉头紧缩,过了一阵,胖子说道:“50铜钱,我这是最低价了!”瘦子有些困惑,向胖子询问,却见胖子摇摇头。

父亲从腰间掏出半贯铜钱递了过去换来小瓶子,随后看向瘦子问道,“你这铁牌多少钱?”

瘦子看了看铁牌,这铁牌在自己摊位上有一阵子了,但是样式不好,锈迹斑斑,一直都无人问津。瘦子抬起脑袋,微笑道:“我看你面善,50铜钱就给你!”

“那谢谢了!”父亲给了钱,将小瓶子和铁牌塞进口袋,拉着狗三田飞朝驿栈走去。

瘦子见三人远去后,拍拍胖子的肩旁问道,“他刚才说什么了?”

胖子摇摇头,叹息一声,“今天算是遇到行家了!”

父亲田飞狗三围坐在驿栈窗口处的桌子上,父亲拿出刚才买来的小瓶子和铁牌。狗三面露凶样,正欲说什么,却见父亲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顿时喜上眉梢。

父亲看看狗三,指着桌上的古玩说道,“这两个玩意是给你买的,今后别瞎闹了!”

狗三捧起桌上的东西细细的把玩起来,问道:“这两个是什么玩意儿?”

“那小瓶子是蓝田玉净瓶,铁牌是‘干将’的铸铁令。”父亲说完便望向窗外,不去理他。狗三一听喜字跨过了眉梢,轻轻的捧起手中的宝贝,用脸颊抚mo起来。

田飞走到父亲的身边,轻声问道,“爹爹,你对那个胖子说了什么?”

父亲却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变的灰黄,众人收拾好自己的物件,坐上马车缓缓的驶出市区,狗三坐在车内不时的拿着淘来的古玩向田忠义显摆,惹得田忠义向父亲闹别扭。而父亲却是一副不甘我事的样子,逍遥自在的喝着小酒,田飞总在想,为什么父亲葫芦里的酒总是喝不完。他并不知道,葫芦里的酒本就不是用来喝的。田飞摸出自己淘来的破书,借着窗口的光亮,看了起来。这本书的书皮很破烂,似乎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过一般,横七竖八尽是些书洞,而书洞有大有小,零零散散的排列在书皮皮上。书中心处,破烂上依稀能看见“天书”两个黑字。书名下方刻着四个小字,似乎是作者的名字。田飞睁大眼睛,细细的扫去,那四个小字突然扭曲了起来,渐渐的混合到了一起,变成一个黑色圆圈,最后由圆圈化作一个小点。小孩拍拍小脑袋,揉了揉眼睛,却见四个小字依然在书名的下方。田飞舒了一口气,收起书,打了个哈欠。夕阳的余辉映照整个大地,远远望去,四周像是撒满了金漆一般。金色的阳光照在小孩的脸上,金灿灿的。小孩舒服的靠着车墙,一丝困意直上心头,也许因为昨夜本就没睡好,今天又去集市玩了半天。起初倒是没觉得,如今坐在车上放松下来,真是有些累了。小孩眯起眼睛甜甜的睡了。马车跟着夕阳的余辉徐徐的前进着,在金色的光芒下划过一道长长的金尘。

第九章 龙城

痛苦就是因为记性太好,一旦记住了某个刻骨铭心的东西,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永远徘徊在其中——田棒子

长路漫漫,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常常有人认为,过了前方的沙漠就会传来甘甜,但期盼永远只是期盼,穿过沙漠,飘来的不是甘甜,而是无尽的草原。路已经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片一片的草,翠绿色的原野常常给人一种清新,那是一种自由飞翔在天际的愉悦。可是,愉悦总是一阵一阵的,伴随着失望。天边时而飞过几只黑色大雕,算是湛蓝色天空的点缀,风声夹杂一声长啸,演奏着草原的寂寞。马车上很安静,也许某人不想说话,也许某人依旧沉睡,也许某人低声哭泣,也许某人正在回忆。。。父亲打开葫芦塞子,凑近鼻子闻了闻,粉红色的舌尖舔舔褐色的嘴唇,终是忍不住了,小小抿了一口,叭嗒叭嗒嘴巴,意犹未尽的样子。田忠义捧起小匕首透过窗口的光,细细的瞅着,眼神像是看到美丽女子般的温柔。狗三靠着车墙躺着,手中紧紧的攥着淘来的小瓶和铁牌子。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口水不经意间从嘴角滑下,清漆地扳上出现一滩晶莹。车头处,一个小孩熟练的驾着马匹,秀发随风摇摆,显得是那么飘逸。父亲本不愿田飞驾车,但无奈小家伙精神头足,天天呆在车头磨机,后来就放任不管了,田飞自那时起充当车夫的角色,看着小家伙兴奋劲,对这个角色乐此不疲。这些天,每当小家伙睡醒便跑到车头处驾驭,累了,便叫人替换,跑到车厢蒙头大睡。至于淘来的古书,也再没有翻阅,或许当一个人专注起来,什么事都会忘记吧。时间在这里已经变的多余,没有人会想念它。田飞四处眺望,父亲说过,若是再看到一座城,便停下马车休憩。只不过那城还是没见到,休憩变成蒸气消散在湛蓝色的天空中。火红的太阳高高挂起,像面高温火炉子,映照小孩的脸颊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天边模模糊糊的漂浮着一座青色砖瓦围城的巨型城墙,把整个天边围住了。小孩停下马车,凝视着双眼。车帘被悄悄的掀起,一个中年提着酒葫芦走了出来,他坐在小孩的身边,柔软的大手轻轻的抚mo着小孩的脑袋轻声说道:“累了就去睡吧,我来赶车!”

“爹爹,那是什么?”小手指着远处的巨大黑影问道。

中年人眯起眼睛,喝着小酒向远方望去。黄色的葫芦口在嘴巴的零点零一公分处停了下来,男人的嘴角微微抽动着,淡淡的说道:“龙城到了!”声音很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龙城’一个梦想的地方,这个梦想终于变成现实,但现实却来的太晚,晚的让人忘记如何去表达了。

“龙城?是我们要去的龙城吗?”小孩凝视这远方,幼稚的问道。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捧起葫芦疯狂的向口中灌涌,直到最后一滴从葫芦口一一不舍的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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