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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婚高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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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声音像一把芭蕉扇,带着夏日最清凉的风拂过萧可的心头,她默默垂着眼帘,没有说话。萧镇南倒也不怪她,只是笑笑,开口道:“这把金锁还是你小的时候,你外公送给你的。”
  她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只有沉淀才能把人心里的最后一点疑虑都打磨的干干净净。
  萧可注视了那把小锁好久,慢慢开口道:“爸爸,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去那边找她么?”
  萧镇南转了转眼珠,笑道:“那个时候我恨她还来不及呢?哪能会想着回去找她,况且,那个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你妈妈这个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
  那天的后来,萧镇南讲了好多他年轻时候的往事,有关刻骨铭心的爱恋,有关一个蔑视伦理道德的女人……萧可只觉得,她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听过父亲讲那么多的话,而在那天下午,在她恍然间从无数个人的口中得知一切真相以后,她才真真正正认识了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还有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
  说不震撼,是骗人的。
  就好像是古代武侠剧中,一个每天只知道吃饭睡觉的平凡小百姓,有一天突然有一个身披斗笠的蒙面大侠到你面前说,你是某某教主的孩子,那种略带着神秘与邪恶色彩的传奇,或许并不会让你感到惊喜。或者说,应该是有惊无喜。
  以至于在很多年之后,萧可再想起那个幽昧的下午,都会觉得恍若梦境。她就好像掉进了《盗梦空间》里演的那样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中,再也出不来。
  ****
  再后来的后来,事情开始变得再简单不过,萧可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带一些文件给陆楷辰,然后再去父亲的病房照顾他。纪闵晴托秦伯琛在打听丹麦的器官捐赠中心,一直没有结果。萧镇南的病情越来越重,只能靠透析撑着,如今几个月下来,生生熬的皮包骨头,胳膊上一溜儿青紫的针孔。一个曾经七八十公斤的人,如今只剩四十公斤,这叫萧可如何不心寒?
  以前她觉得“骨瘦如柴”这类的词语太过于夸张,可是有一次给父亲擦身体的时候,她看着父亲身上那一根根清晰明了的肋骨,格外触目惊心。本来拿着毛巾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好在这时候方姨正好进门,一把接过萧可手上的毛巾,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笑,然后转过头去,笑呵呵的跟萧镇南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萧镇南便也装作没有看到萧可的情绪不对劲,脸上始终是挂着笑的。
  萧安不敢当着父亲和姐姐的面哭,可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萧可都能看得出她眼睛的浮肿。萧可大多数时候都是装作看不见,有一次实在忍不住,递给她一个冰袋,那孩子竟然还笑嘻嘻的说昨晚看恐怖片结果做噩梦了。
  萧可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便潸然泪下。
  值得庆幸的是,陆楷辰的伤腿好的快,一个月便回公司上班去了,萧可这边有周扬撑着,陆楷辰很大方的给萧可放了一个长假。自从上次萧可无意间听到他和周扬的对话后,两个人的关系一度陷入尴尬,好在这段时间萧可忙的脚丫子朝天,无暇顾及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陆楷辰又是一个格外通透的人,有些事情就算萧可不说,他也会打点的周周到到。
  事情好像渐渐步入了正轨,虽然忙碌,虽然心力交瘁,倒也充实的让萧可没有时间伤悲。直到立冬后的第二个星期,萧镇南一度陷入昏迷,几番抢救再苏醒之后,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萧可听着主治医师跟她详细的介绍病情的如何如何,只觉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那天的后来,她一个人去了C大,站在燕鸣湖结了冰的湖面上,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这天的雪,下的特别大,路上一层一层的雪都被压成了冰层,萧可一个人从学校里出来,她今天没有开车,慢慢走到公交站牌。站牌那边等车的人很多,大多数是从学校出来的学生,这样的天气,连公车几乎都要提前休息了。
  萧可抬腕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还好,不是很晚。可是,公车却来的很晚,等到人们蜂拥而上的时候,萧可也被人群的惯性挤了上去。
  乘务员开始报站的时候,公交车陡然一个急刹车,萧可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她猛地抓紧头顶的拉环,身体旋了一个圈,恰恰看到身边的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女孩子的身体晃了一下,就被身边的男孩子稳稳地拥在怀里。萧可仔细打量,那男孩瘦瘦的,身形单薄,看上去并不能跟“可靠的肩膀”联系到一起。可是反观那女孩,却始终嘴角都挂着恬淡的笑意的。
  她抬头望了一眼自己头顶的塑料拉环,只觉得这天真冷,冷得她每一根手指都凉的真切。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就因为这样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莫名地有了流泪的欲望。仔细想来,这是萧可忙忙碌碌大半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如果她挥一挥手,有的是人愿意把她娶回家,然后心肝宝贝的哄着,可是她不愿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萧可都可以迁就、妥协,包括她有一个做毒枭的母亲。可是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哪怕要面对的后果是孤独终老。
  早在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天,陆楷辰就问过她:“是不是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萧可摇头:“不,你的机会还有很多,只是,不要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我怕我会耽误了你。”
  那一秒,陆楷辰眼里的悲伤一下子浓得化不开,他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四年的女孩子,看着她一点一点走进自己的世界,然后又一点一点走出自己的世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刃上,生生的割除新鲜的血液。其实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抱进怀里,跟她说:“其实你可以停下来回头看一看,其实你可以不必一个人扛那么多东西,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可是她说:“不。”
  那一刻,陆楷辰释然。
  其实每个城市,都有这样一群女孩子离群索居,看似高傲,实则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怜。然而萧可,却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而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她心底的执着。
  早在很久之前,陆楷辰就跟她说过:“再真的真理,有时候也抵不过一个人心底的执念。”他还告诉她,“其实路就在那里,我们只不过是暂时被风沙迷住了眼睛。”那天晚上,萧可默然,而陆楷辰自己,同样也是默然。他没有告诉萧可的是,其实这两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包里的手机响起时,萧可猛地从烦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然后他听到萧安在那边颤着声音喊:“姐,你快过来。”
  车到站,萧可几乎是立即下车,她脚步有点急,脚下路滑,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身边有人及时扶了她一把。萧可回头,正是车上站在她身边的那对小情侣。
  “姐姐,你没事吧?”女孩子娇俏的声音响起。
  萧可扯出一个笑容,还未等她开口致谢,就看到那女孩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随即,她的胳膊被一人拉过,萧可听到一个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说:“谢谢你们两个了。”
  真是慈悲。
  萧可心下猛地一颤,眼泪就生生的掉了下来。
  ☆、第十五章 何必逞强
  地上是压成冰层的积雪,天地之间更是雾气一般苍茫一片,所有的车辆几乎都是慢行,只有一辆黑色路虎,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向着城南医院的方向驶去。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直在哭,鼻尖通红。反观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是面无表情,只握着方向盘的手,由于用力过猛,骨节发白,手背上更是根根青筋暴起。
  十五分钟后,车子如预计的那样,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萧可不等他停好车,便急着开门下去,手臂却被苏修尧一把攥住,死死地握在手里。
  萧可甩不开,急得大喊,苏修尧神色沉了沉道:“可可,你先别急,听我说。”
  他的神色从没有这么凝重过,萧可心下一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们这次回来,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人;”苏修尧这时候也松了手,脸上看不出情绪,“她现在就在医院里。”
  大概是这时光太过安静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突兀,萧可心下猛地一沉,隐约间能够猜到这个“很重要的人”是谁,随即便是脸上一片惨白,放在车门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苏修尧叹了口气,下车绕过去为她开了门,半蹲在她的身边道:“伯父现在命在旦夕,见你母亲一面总好过不见,我们总要面对这一刻,让他没有遗憾的走岂不是更好?”
  萧可神色木然,手心冰凉,沁着细细密密的冷汗,苏修尧握住她的手,慢慢包裹住她的小手。萧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我知道。”
  两个人这才一起进了医院。
  萧镇南现在住在重症监护室里,萧可喝苏修尧上去的时候,整层楼都被武警包围了起来,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病房。萧可现在跟在苏修尧身后,两个人一道走到病房外,隔着玻璃只看到萧镇南的床前坐着一个女人。
  那人身上还穿着当季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背脊挺得笔直,此时正一手拉着萧镇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此时正背对着窗户,萧可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却隐约看到床上的父亲,嘴角挂着的笑意。萧可脚下猛地一软,及时被苏修尧扶了一把,险些跌坐在地上。
  苏修尧把萧可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温热的暖流源源不断的沿着皮肤纹理渡入萧可的心里,两个人在窗外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病床上的人安然闭上眼睛,床边的女人这才起身,被两名武警带走。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简单的检查之后,便拔了萧镇南身上所有的管子,慢慢将他的脸盖上。
  随着柯琳的离开,驻留在医院走廊的武警部队也跟着撤离,萧安跑进病房,哭的肝肠寸断。期间萧可一直站在窗外,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看她的母亲一眼。柯琳出门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扫了这边一眼,眼神在萧可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即向着萧可身边的苏修尧淡然一笑,便跟着押送她的警员离开。
  天色这个时候早已昏暗了下来,走廊里更是死一般沉寂。苏修尧一手揽了萧可的肩膀,却被她挣开。苏修尧侧目看她,心下沉重。
  “天色这么暗,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你的眼泪。”
  男人的声音甚是低沉,此刻听到萧可的耳朵里,竟化作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萧可本是低着头的,听闻这话却抬头看了苏修尧一眼,眼眶中一丝泪意也无。
  她说:“我没事。”
  虽然表情淡淡,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苏修尧还是看得出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的波涛翻涌的情绪,他一手握住萧可的手臂,靠近了一些道:“萧可,说一句‘我很难过’有那么难么?”
  萧可没有说话,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道:“谢谢你把她带回来见我爸爸最后一面。”
  苏修尧心下一紧,生生忍住了上前拥住她的冲动,哑着嗓子道:“其实,你可以不必逞强。”
  萧可却早已转身,留给他一个消瘦却冷硬的背影。
  接下来的事情,开始变得顺理成章,萧可把萧安交给她的小男友,便开始联系殡仪的事情。陆楷辰也早已闻讯赶了过来,陆萧的工作人员办事很周到,从联系殡仪到灵堂布置,甚至连前来吊唁的名单都拟好了安排下去,一切都是稳稳当当。萧可确实省了不少心,可是等一切安排好之后,她还是足足有两天两夜没有睡。
  丧礼办的很低调,纪闵晴也从丹麦匆匆赶了回来,见到萧可时,她正一袭黑衣,胸前别着一朵肃穆的小白花,跟萧安两个人并排站在父亲的灵位前,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鞠躬。
  她上前轻轻的抱住萧可,安慰道:“能安详的离开也是一种解脱,你别太难过了。”
  怀里的女人身体抖了一下,纪闵晴拍拍她的肩,又安慰了一旁萧安两句,这才挽了秦伯琛的手臂站到前来吊唁的人群里。隔着几个人,迟纬也是一袭黑色正装,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纪闵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继而扫过全场,终于在灵堂的角落里,看到了苏修尧的身影,那人也是满身疲惫。
  想来也是,潜入贩毒集团卧底几个月,再出来,如果不是这幅样子才怪。她也是无意间听秦伯琛提起,这才得知全部真相,马上打电话给萧可,却又意外得知萧父去世的消息。她匆匆忙忙赶回国,只觉得此间此景简直混乱到了极点。
  那天晚上,礼毕之后,萧可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之后,又把纪闵晴等一路朋友打发走,这才回了灵堂。萧安正跪在父亲的遗像前默默垂泪。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显得格外可怜。
  萧可拿了热毛巾递给她,淡淡的开口道:“好了,别哭了,让爸爸安心的走吧。”
  人们都说,走了的人,如果听到亲人的哭声,会舍不得离开,从此成为孤魂野鬼,飘荡在黄泉路上。
  萧安还是抽噎了两下,结果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萧可这时候也跪在父亲的遗像前,两姐妹并排着,都没有说话,连悲伤都显得那么安静。
  “其实爸爸走得时候,是带着笑的。”萧可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离开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萧安垂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日日熬成一把骨头,明知痊愈的希望是零,可还是狠不下心来放他去死,如今父亲能够安详的离开,说到底也还是幸运的。可是……她慢慢偏头看着姐姐。
  她正垂着眼,萧安看不到她眼底的悲伤,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伤心并不比她少一点。因为她们两个人一样,从此以后都是没有父亲的孤儿了。
  “姐,”萧安拉了萧可的手,轻声叫她。
  萧可回头,很平常的问:“怎么了?”
  “你……不会也丢下我吧?”她问的小心翼翼,心下忐忑。
  萧可愣了一下,眼眶猛的一热,然后连忙的用干笑掩饰,“说什么呢?傻了吧?”
  萧安扁扁嘴巴,在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小声说:“我那天看到你……妈妈了。”她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她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可脸色沉了下来,萧安慌乱中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说错话了,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可搂进怀里。
  萧可轻拍了妹妹的脊背,声音轻柔而坚定,“你听着,以后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妹妹,我走到哪,都会带着你,”她说到这里,忽然心下轻松了许多,“唔,除非哪天你出嫁了。”
  苏修尧此时站在夜色里,看着灵堂里两姐妹拥在一起,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萧可听到声响回头看过去,男人身上一袭黑色风衣,正蹙着眉站在漫天的风雪里,周围是苍茫的一片白色。萧可恍惚间,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像是从血雨腥风的上海滩穿越而来。
  “你先上去休息,今天我来守夜。”萧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打发她上去。
  萧安也看到了苏修尧,淡淡了应了一句起身上楼,把这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萧可敛了神色,像是在问“晚饭吃什么”一样淡然,“刚从那边回来很累吧?还不快回去休息,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萧可絮絮叨叨的说,苏修尧却是脸色越来越黑,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停在萧可面前。
  借着灵堂内不太明亮的光,萧可清清楚楚看到苏修尧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深深的痛意。几个月不见,这人黑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益发的棱角分明,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此时更是整个人罩在黑色风衣里,掩不住的疲惫。
  他心疼了。
  这一秒,萧可清清楚楚的听见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心疼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猛地顿住了,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两个人隔得不到两步的距离,灵堂里静得很,他们都能听见对方咚咚的心跳。
  苏修尧上前跨了一步,伸手扳过她的肩,把身前瘦弱淡薄的女人揽进怀里。他这动作做的连贯,萧可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他用风衣紧紧裹住,侧脸贴上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听到那把熟悉而又无限深沉的声音。
  他说:“可可,这次我真的回来了。”
  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他的身影渐渐靠近,熟悉而又浓烈的深情慢慢包裹住她,萧可那颗冰冻了良久的心几乎都要融化在他的柔情里了。也恰恰就是在那一刻,灵堂半开的玻璃门,透过一丝凉风来,萧可猛地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她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咬了咬牙,一寸一寸退出他的怀抱。
  ☆、第十六章 病不是好装的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萧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小步,淡淡的下了逐客令:“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窗外无声无息的飘着大雪,灵堂里很安静,苏修尧沉着脸,萧可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光流转,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萧可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向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萧可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是等了良久,却也只是等来了一句轻叹。苏修尧轻咳两声,嗓音有些沙哑,“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只是来看看萧伯父。”
  这个要求太过正当,萧可找不到理由回绝,只得挑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修尧果真过来,站在萧镇南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萧可回礼,脸上的表情淡淡,全身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苏修尧看了她一会儿,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外套,萧可没有像以往一样上来帮他,只是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表情恍惚。彼时灵堂里的灯光正昏暗,照在萧可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看的苏修尧心口猛地一窒。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骨节“咯吱咯吱”的响,提步离开时,嘴唇抿的死紧。
  凌晨的时候,苏修尧坐回车内,看着不远处的昏黄的光线,眸色深深。这场雪,好像真的下不停了,苏修尧扔出去的烟蒂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才开始放晴,地上早已积了半尺深的雪,踩上去几乎能够没过半条小腿。而在萧家所设的灵堂外,却有一个地方没有那么厚的雪,萧可路过的时候,很不经意的瞥见那几道熟悉且清晰的轮胎印。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之后的一个星期,萧可料理完家里的事情后,便回去上班,苏修尧没有打来电话。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缘故,公司里最近特别忙,萧可手上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周扬代管,现在正主回来了,自然全部交到萧可手上。好在周扬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已经把繁复杂乱的东西一一整理好,萧可只需要浏览过目再签字就好了。
  哪怕就是这样,萧可依旧签字签的手腕都酸了。所以,就在周扬今天第十八数次进到副总裁办公室之后,萧可从半人高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对着他阴森森的笑。周扬摸摸脖子,暗自决定一会儿一定要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
  “周助理。”
  萧可笑的斯斯文文,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本来还算圆润的下巴这些日子尖尖的,赤/裸/裸的戳在周扬的小心脏上,那叫一个狠戾。周扬“嘿嘿”的笑,很明智的停在办公桌前三步左右的距离,挺直了脊背,把手上的文件乖巧的背在身后。
  “呵呵,头儿,您要和咖啡吗?我刚好要去煮咖啡,您知道我的手艺可是一流啊。”
  他笑的很贱很狗腿,捏着文件的手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萧可却还是阴测测的笑,又叫了一声“周助理”,手上转着签字笔,一下一下晃得周扬五脏六腑一起乱颤。他最怕萧大总裁这么斯斯文文的叫他“周助理”,准没好事。
  “你过来。”萧可勾勾手指,像是在叫哈巴狗一样。
  周扬撇撇嘴巴,当真跟一只哈巴狗一样的过去,脸上挂着的笑估计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欠扁。萧可扬了扬手中的单子,“啪——”的一声甩在周扬身上。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助理,你告诉我,你在文件中夹的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冷了起来,很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周扬弯腰捡起地上的单子,哪里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根本就是苏修尧的病历单。上次在她家门外动了一宿,不感冒发烧都对不起老天爷下那么大的雪。周扬格外“不经意”的放进了文件夹中,却被这女人骂的狗血淋头。难怪这年头离婚率这么高,月老下岗了也就算了,连丘比特都要被逼辞职了!
  “不好意思,萧总,我手头上事情太多,一个不小心,就给放进来了。”周扬道歉道的很诚恳很认真,心里却是白眼翻得一个比一个大。
  “不小心?”萧可重复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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