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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是怎样炼成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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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米夏没有回答林崇的话,现在的她也不知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什么值得爱,要怎样才敢去爱?

爱得越深伤得越深!这是关米夏总结出来的八字箴言。

源自西方一个古老的传说………………人死后身体会减轻21克的重量,那便是灵魂的重量,21克的爱。关米夏的爱情只有21克重,在宁墨出国前,或者该说,在宁墨告诉她他找到对的人时,那21克灵魂不知跑哪儿去了。

在林崇问过她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后,她很久之后才告诉自己,她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有一种东西叫做先入为主,关米夏的认知是先到就认清是谁的。她知道男人都靠不住的,尤其是这个圈子的,哪个不是家里一个,身边一个,外头家里又多一个。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哪个不是窥视肉体,窥视钱财,窥视地位。说的比人家歌星的歌词唱的还好听,但承诺你的越多,你会失望越多,这是正比上升的。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再说人家灰姑娘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的后裔。

爱情是奇怪的东西,它的本质是化学反应,由激素和荷尔蒙所散发出特殊的气味由大脑识别,知其喜好,而产生的一种感觉。而这种本质上的东西可以控制人的思想,情感,有的爱得死去活来,有的爱得痛不欲生。

为什么杂志和娱乐周刊能如此火爆,为什么狗仔队喜欢挖明星隐私,为什么报社的大牌写手都能出门就开宝马?

答案很简单,因为观众喜欢看受害者,喜欢看别人过得比自己不好,特别是看那些身家过亿的富豪、明星,幸灾乐祸何尝不是一种高级的享受。歌不是有一句这么唱的吗,“只有你过得比我惨,过得比我惨,什么事都是笑料,这样最好!”

当然这一期的头条男主大家都是认识的,我们最最最最(省略N个)罪有应得的宁墨是也。这已经是发生车祸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宁墨车祸住院的这一个月里关米夏整天两点一线地医院和学校两边跑,累得跟狗似的,几次都是趴在病床旁睡着的。其实关米夏的私心还想着宁墨来点小说里狗血的剧情,一撞,可以把姚婷那部分记忆给撞没了,多好啊!梦想永远都是梦想。

托人找了那么久的菜贩家属都没有眉目,关米夏和宁妈妈没想到他们是以这种方式同人家家属见面的。

菜贩的家属从一个老乡的口中得知,这一个月没打电话回老家报平安的家中男主人被车撞了,还半身残废,气了!于是乎,托了大姑妈的二女儿的小儿子的老婆,一个身居不出名但还营运得可以的报社资深记者,写了一篇报道。人家记者也不是净喝水长大的,题目那是相当有效果,相当引人注目,大标题写着“大众与凤凰单车,谁硬? ”,副标题写着“高干子弟开大众玩过山车,无辜菜贩命危在旦夕!”

那份报道没有附上车祸现场的照片,而是一张菜贩躺在病床上的详细特写。头上包着绑带,鼻上罩着氧气,手明显的摆放在白色被子的上方,手上插着针管。还有一张照片是家属站在病床旁手捂着脸,哭得极可怜。

报社的报纸卖疯了,估计是五十年罕见的奇迹,通宵加印了两晚,还赶不上销售的程度。接着,另外一家报社也开始去采访菜贩了,再接着,又有另外一家通过医院某某医生得知头条男主也住医院,就干脆通宵守在医院等时机了。

一个星期后,那资深的记者被炒鱿鱼了,报纸的头条变成由于XX事情缺少真实性,报道不实,造成某某困扰,在此深感歉意。其他那些有苗头的报社也不敢再作声。

这样子,菜贩的家属慌了,更为愤怒。塞了点钱给打扫医院厕所的清洁工阿姨,打听到了造事人就住在八楼的高干病房里。在八楼埋伏了两天,刚好星期六宁妈妈和关米夏两人在楼下碰了面,一起上来。谁知手还没摸到门把手,菜贩的老婆子先是推倒宁妈妈在地,接着 就扑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关米夏的头发就拼命地扯。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把我们家那伙人整成啥样?”哭喊声极刺耳。

关米夏也是先愣了,没提上力气来扯下身上的疯婆子。等最后被疯婆子推倒在地的宁妈妈爬起来喊了人,拉下那菜贩婆子。菜贩婆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锐利的指甲在关米夏脸上划过,两道透血的抓痕立马浮了上来。

几个保安急忙赶过来,拉走了菜贩婆子,菜贩婆子又哭又喊,虽然手被抓住,脚却不悠闲着。宁妈妈叫了护士过来帮关米夏清理伤口,看着也是心疼,嘴里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么一位在外处得极其玲珑的外交官,也选择沉默是金的名句。

宁妈妈派司机送关米夏回宿舍,关米夏推辞不了,也就作罢。回到宿舍已经是十一点多,折腾洗澡,洗漱之后上床入睡已是凌晨了。

宿舍的那三只狼都知道关米夏最近忙,也是经常逃课。林崇在楼下等了两次,碰上佟同姑娘把手里的水果和甜点塞给她,叮嘱了两句:“饭是要吃的,你们姑娘家整天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还有多吃水果。”佟同满是感动,她知道林崇是怕关米夏不吃饭,整天呆在宿舍以泡面为生。她们宿舍的人都觉得林崇这样的人适合做王子,而不是骑士。

******转******转******

早上醒来已是十点过半的事了。

莫蓝一口纯正的粤语真正和电话那头的男友讲的情浓意浓,不分不舍。佟同姑娘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徐丹清开着电脑,放着音乐在网上冲浪。

见到关米夏从床上下来,徐丹清疑问地望了她一眼,说道:“今天星期天,你怎么不回你的窝去?”

关米夏揉揉眼,伸了个懒腰:“昨晚是想回,钥匙放在宿舍了,回来也都十一点多,折腾累了。”关米夏走向卫生间,洗漱去了。叶丹清把精神放回网上去。

不一会儿,一声大叫惊动了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关米夏含着整口白色的泡沫,拿着牙刷走出来。莫蓝挂断电话,迅速从床上溜下来,直达徐丹清的叫声案发现场。佟同是差点滚下床的,还好包着被子厚实,摔了不是很疼,口里还念叨着,估计的跟周公说最后的拜拜之类的话。

徐丹清指指电脑屏幕上那框框里的照片,手停在半空中,嘴巴都没合上,大概是从刚才喊了那么一声之后就没合上。关米夏扶了她的下巴,探索了一会儿,确定不是下巴脱臼才把视线移到电脑的显示屏上。

“医院里的摔跤游戏!”

这是BBS上的标题,一拉下来,下面附上N张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有相关的解说,例如一张菜贩婆子刚开始扯住关米夏头发的照片,下面的解说是这样子的:游戏规则,用身体的任何一部位攻击对方,招式可以千奇百怪,脸上最好加入表情,我们游戏最终会有一个最佳表情奖颁发给各位。主角就是站在徐丹清身边愣在原地盯着屏幕久久未动的关米夏。

“啊!”又是一声惨叫,佟同从梦中醒来,眼尖的发现惊人的证据:“你们看,老小脸上的证据!”关米夏在宿舍排行最小,他们顺着老大,老二,老三,到了关米夏这就成了老小了。莫蓝和徐丹清齐刷刷地朝关米夏瞄了一眼,然后又齐刷刷地回头望向电脑显示器,点点头,指着关米夏异口同声地说:“真的是你,老小。”

“你是在外面惹什么情债了,人家要毁你容!”佟同声音高低不同,后面“毁容”是着重突出重点地说,关米夏摇了摇脑袋瓜子,表示否定。

“老小,你真出名了。我刚才迅速以及神速地搜索了一下,各大高校的BBS上都有相同的帖,而且这个你作为主角的帖都是点击率前三。按照这种情况,说不定你出去会有狗仔在等你耶!”徐丹清兴奋地举着手欢呼。

没等关米夏开口,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老小,你一夜成名了!”

林崇打电话进来的时候,宿舍的四人正准备去吃早午饭,自然是林崇请客,大家一齐欢呼,比中百万彩票还高兴。

约在学校马路对面的“洞庭湖餐厅”见面。就座的四个女生看起来都像柔弱的小绵羊,吃起东西来像一群没开过荤的大灰狼狼。从来都是秉着中华流传下来的哲理名句:“少年壮不吃多,老大徒伤悲”。这三年多托关米夏的福,跟林崇混得熟透了,一个个谁都没跟林崇客气,招了服务员点了几样招牌菜就啃了起来。

一见到关米夏面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脸上那两块显眼的OK邦,林崇没多问。到了饭桌旁,大家顾着吃,没多留意林崇的眼神,直到佟同姑娘不小心瞄到林崇兄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怕有愧于刚下肚的那鲍鱼,实在于心不忍,就给提了个头:“老小可是一夜成名,这餐得她请。”

“怎么当名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这还没赚到钱本,血本都出了。”关米夏也没多大顾及,指着脸上那两块OK邦说道:“我要把流出来的血补回来。”认真地说了一句,说完,夹了一个冰冻猪蹄放入碗里。

“切!姐姐我现在也是流血状态,还是汹涌澎湃的那种,这个得给姐吃。”莫蓝伸手举筷,把坐在旁边的关米夏碗里那块正要开动的猪蹄据为己有。而她所说的血,其实就是女人每月的老朋友了,众人见怪不怪,相处这三年下来,四个人是哪根肠子,哪个调大家都一清二楚了。林崇脸微微红,没有吭声。

“会不会留痕?”问的是林崇,问话的对象是关米夏。

“没事,医生说消炎,结疤就事了。再说也伤得不深,是被指甲抓了。”关米夏低头啃着刚夹过来的另一块猪蹄,边吃边回林崇的话。

其实林崇是想问,被谁抓成这样,为什么会被抓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宁墨……最终还是没敢跨进那条线,林崇明白,关米夏是有底线的,具体在哪个位置只有她自己清楚。他害怕踩到那条界线,自己这么多年慢慢地靠近她,等她适应,关米夏一旦发作,在她身边所做的全都白费了。

风风雨雨过了一场,就算报道收得再及时,地面总会一片湿。别提宁老爷子身边那两个跟他多年的警卫员不告诉他,他下面想当狗腿子的人多的是,来讨殷勤的自然不会放过宁老爷子独孙的事。宁老爷子听完,不喜不怒地招了手,让他们先走,接着自己迈步向书房,把那扇厚实的实木门紧紧关上,久久不出声。宁老夫人敲了门,也不理睬。两警卫员可是急得团团转,打电话向宁家二男主以及二女主汇报了情况,两人也马不停蹄地从外面纷纷赶回来。

宁家的人纷纷赶到时,宁老爷子下了令,随着他进书房。没有意外的,宁老爷子大动肝火,指着宁爸爸和宁妈妈生气地说道:“你们养的好儿子!”又指了宁老夫人说:“你养的好孙子。”气急了,憋得脸通红,在鬓发斑白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红彤彤了。宁爸爸、宁妈妈在接受批评的同时还要挂一个心在老爷子身上,深怕他一气急,气不顺,晕了。

“爸,是我们教导无方!”宁妈妈低着头,不敢望宁老爷子那张凶气十足的脸。

“人家一家多不容易,就一个爷们在外赚钱养家,你说那混王八蛋宁墨这么一撞,人家后半辈子怎么过?”宁老爷子手一直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已经气得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句:“不会教儿子是吧!那我来给你们教教,咋也不怕家丑外扬,我打算让人把宁墨送去北院那儿了。”宁老爷子讲得轻松自在,这会儿旁边的三人可真急了。北院是什么地方?关犯人的!监狱来的!

“这可万万舍不得!你老头子可是真老糊涂啦!那是你孙子啊!”宁老夫人一听也急了,都是心头一块肉,不袒护他袒护谁?“墨儿事业才刚刚起步,你这样不等于毁他的前程吗?”宁老夫人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宁老爷子说的话。

“他不也毁了人家前程吗?我心意已决,你们谁再帮那混小子求情,我也让人关了你们!这是一个个,这么不省心!”

出了书房,宁妈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关米夏,打了电话给她,让关米夏上完课回大院一趟。

关米夏没有拒绝的空间,她也知道在宁老爷子大义灭亲这种关头,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她深懂老人家的心情。可是回大院,那还真是件为难的事情。这几年,除非大年三十,不然就是爷爷的忌日,否则大院的门为她开得再大,她也毫无兴趣。

坐上宁妈妈派来的车回到大院,一路上自己在熟悉不过的风景,如今都像是别人的那么陌生。关米夏记得他们候校车的地方,记得大榕树下的秋千,那里有着她和关老爷子的笑容。关老爷子走的时候,关米夏是从医院逃出来的。她没办法接受那个还会呼吸,会笑着跟她说:“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会给她到西城外农庄买鸡蛋,把篮子捂得生紧生紧地爷爷,转眼就盖在那块白布下一动不动,手冰冷得像千年寒冰。所以关米夏排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连发高烧39度接近40度,她都坚持去楼下的药店买康必得和百服宁。宁墨出车祸的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关米夏是发抖的,只是心跳得比手抖的厉害,她害怕进去也是见到一张白布下的一具人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不曾吃水煮鸡蛋,味道已经变了,没了那种温暖的关怀,就算自己再跑到西城外的农庄买一篮鲜鸡蛋回来,味道还是回不到原来那种。

车进了大院门,就直接驶往宁家大宅。远远就见到宁妈妈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渡步,步伐不曾停过。

见到关米夏的宁妈妈像看到观音菩萨似的,紧紧抓着关米夏的手不放:“关关,这回老爷子谁的话都不听,你得给宁墨说说情,这人家属我们已经派人去安抚了,关了宁墨也不是件事儿啊!”

“宁爷爷现在在书房?”关米夏不能肯定自己说得动宁老爷子,但起码得让她试试才知道结果。

宁妈妈点了点头,关米夏安抚说到:“宁妈妈,你也别太担心,虎毒不食子,宁爷爷也过分不到哪去。再说北院那边不都是熟人,如果宁墨进去了他们还能为难他不成?”宁墨这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折腾得这个当母亲的宁妈妈累得快趴下。宁妈妈自是喜欢关米夏的体贴乖巧,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要身家背景说得上是上流社会的佼佼者,做事也是有条有理,有分寸。

打开那扇厚厚的实木门,看见宁老爷子坐在黑色书桌后面,面前摆着棋盒,看来早已估到宁妈妈会去搬救兵,而且还是自己。“嘿嘿”笑了两声,便顺势坐在对面。两人谁都没开口,像两个得道的高僧,静坐在那神情专注地盯着棋盘上的黑白相间。

四局过后,宁老爷子扔棋子闷闷乐地开口道:“他们不是派你来讨好我吗?你这一点都不敬业,怎么一子都不让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按照人家拜托的就来说情啊。个人觉得让宁墨关北院也好,刷刷他的性子,宁墨太一帆风顺,宁妈妈当年的少年心理学也不是白研究的,这不,现成的实践对象吗?咱们就让宁墨在里面关关。”关米夏黝黑的眼睛亮汪汪地盯着宁老爷子。

“你小丫头现在不心疼才怪呢!宁墨可是刚出病房就要进牢房。”关米夏的话对中宁老爷子的红心。宁墨是属于早熟型,自小就是条条大道通罗马,要磨炼他也得给点冰山给他撞撞,不然就成了泰坦尼克号了,会沉船的。怎么说都是他老宁家的独苗,他能狠心毁了这心头肉光明不成,下面的狗腿上他跟前说事儿,他总不能让宁墨一点教训都不受,那会把宁墨养成现成的二世祖,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宁墨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即使身后有着傲人的背景。出国读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艰辛课外打工赚的,一天可以跑三份不同性质的part…time,一分一毫,没向家里伸过手。宁墨觉得这个背景太累人。他所付出十足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事,人家总会认为百分之九十都是靠家里支撑他宁墨才能走到这一步。他会选择去国外读书并不是为了和姚婷双宿双飞,多半是想离开去一个没人会理会他是谁谁孙子,谁谁儿子的地方靠自己的重头开始。这也是他挨了宁老爷子三把界尺打到断掉都不改口的原因,这个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一直埋在他心底。

“那您还真高估我了,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关米夏笑嘻嘻地,以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宁老爷子被关米夏这么一说,像想到了什么,静静的不开口,深思了一会,抬头对上关米夏那双清澈的双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有空回去看你爸爸吧,父女俩个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回换关米夏久久不开口了,宁老爷子接着说道:“你不住家这几年他老得特快,整天往外面跑。宁墨的爸爸都没他这么拼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小丫头不在家吗?上个月还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跟自己的胃过不去,都快穿孔了。”

宁老爷子的话关米夏听在心里,脸上还是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呵呵,我都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啦。”

晚饭是在宁家吃的,宁妈妈如稀客般的款待她,亲自下厨慰劳这个在宁老爷子面前说得动他的功臣。宁老爷子也心平气和地坐在餐桌前一起吃完一餐。宁老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小丫头,不停的往关米夏碗里夹菜,这一餐可把关米夏撑的。

漫步走出宁家门前的路,不知不觉晃到榕树下。关米夏记得自己有一张在这和关老爷子的合照,那晚爷孙两个在这里荡秋千,荡得不意乐乎。关老爷子下葬的那天晚上,关米夏抱着那张照片一个人躲在新装修完的房子里的哭了整整一晚。

不远处关家大宅的灯火通明,估计家里的主人已归,他们正吃完饭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还在家里宴客,或者在楼上的天台看星星……而这一切,都跟关米夏,她这个也是关家一份子的人毫无关系,毫无牵扯了。

关米夏在关爸爸跟她说,有她就足够了,那时她是可以接受被米阳女士抛弃的,至少身边还会有人一直在她身边。然后呢?当承诺破灭时,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关米夏的生活中,关米夏还是能够接受的,即使有些别扭。再然后呢?出现一系列的虚假和真实的交叉相错故事情节,狗血地被关爸爸刮了一个耳光,关米夏笑着走开了。只身住进米阳女士在关米夏满14岁送给她的礼物,一间在汇景小区的新房子,刚刚装修完,四房两厅,200多平方。

关米夏的性子和关爸爸相似,两个人的性子都是倔得可以。在关爸爸挥手给了关米夏一个巴掌后,关米夏连最后的一丝依赖都破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选择相信一个跟他同床异梦的女人而不愿意相信她这个身上还有一半染色体是由关爸爸提供的女儿。

在关米夏看来,关爸爸就像是一个谎言制造机,隔一段时间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小狗似的跟她说一种话。

先是米阳女士离开时,关爸爸跟她说:“有你就够了。”

一年以后,关老爷子中风入院,在那关爸爸遇见了李韵如。李韵如是市中心医院的小护士,一个做了八年护士都没提过工资,没提过岗位的离婚妇女,颇有几分弃妇的风骚和样貌。面孔看起来又几分熟悉,后来关米夏才发现,那几分熟悉来自于她的妈妈米阳女士的脸孔,米阳女士和李韵如的脸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关爸爸看上李韵如的原因吧。

关爸爸拉着关米夏的手,对关米夏说:“米夏,爸爸保证只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关米夏点点头,接着李韵如住进了关家的大宅,当起无名无份的女主人。

李韵如不是省油的灯,她能纠缠到住进关家大宅,怎会安于非正式老婆,无名无份地跟在关爸爸身边,一出门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害怕过多两年,自己年老色衰,关爸爸会正当地重新找多一个,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过气的情妇。于是乎,为了稳定自己在关家的地位,李韵如把自己的女儿也搭上了,为女儿制造机会跟宁墨在一起,千方百计地利用童真的关米夏。心想,自己就算是过气的情妇,也是正主皇帝的丈母娘呀。这步棋,她下得很准,宁墨还真是看上了姚婷,不辜负她的千辛万苦。

在关老爷子中风之后,他老人家也算是医院的常客,进进出出,在最后的一年中,几乎都是没离开过医院的。关老爷子生命最微薄的时候,关米夏不分日夜地守在病房外,发病危通知的时候,她可以连续48个小时不合眼,就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在病房外的走廊,关爸爸蹲在关米夏的身旁,对关米夏说:“米夏,你李阿姨怀孕了,爷爷如果知道你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一定会很高兴的。”脸笑得很灿烂,像初为人父的稚嫩小伙子,在关米夏看来是多么刺眼和讽刺。

一个星期后,关老爷子躺在白布下,身体冰冷,关米夏拼命的握紧那只瘦如枝柴的手,手已经不复之前那么厚实了,手背上的千疮百孔是日日被注射器扎的。冰冷的手,关米夏企图把自己手掌中的温度传予于这个刚走不久的老人,可是徒劳无力。

后来的三天,关家的大大小小都在为关老爷子的后事忙碌。

关老爷子下葬的那天,下着小雨,毛毛细雨,润湿的不只是人们的发丝,还有关米夏的心,关米夏的眼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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