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林艳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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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一个孤独的顽皮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路人，并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述自己的伟大计划。
我的心在逐渐冷掉，终究她还是变了，变得跟我行同陌路，变得恐怖而狰狞。
仇恨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让你触及了就不可自拔的被它的邪恶的火焰烧成灰烬。
我突然想到刚刚进门时遇到的刘侍郎，我不喜欢那个人，母亲定然是恨他入骨，我恍然明白，原来太上皇遇刺的“偶然失误”源自于她。
好厉害的借刀杀人！我暗自感叹，如若不是知道她就是我早年软弱无助的母亲，我简直要相信眼前雄心勃勃的女人根本就是上天为了阴谋了战争所打造的超级破坏狂。
“难道娘亲的心里就只剩下仇恨了吗？”我微微的叹息，这样的生命未免太悲哀了。
“不，还有爱，对你父亲永无止境的爱！”她说，声音里带着幸福的满足，我突然觉得此刻的她，脸上该是带着圣洁而满足的笑容的吧！
“可是有人毁了它，让它变成了深深的仇恨浸入我的血液，现在，对这个世界，我就只有仇恨！”她的声音突然又疯狂起来，恨的咬牙切齿。
“可是，娘亲的仇恨真的胜过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了吗？难道您不会觉得仇恨让您过得很辛苦吗？”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有一点点的激动，这样阴郁的对话快要把我逼疯了，我要找到突破口尽快解脱。
“哈哈哈哈！”她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整个屋子都在笑声里颤抖，“辛苦？不，它让我觉得生活充实的很，如果不是仇恨，你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没有你父亲的世界上生存下来，它给了我强大的动力，让我不顾一切，如若不是它，你觉得什么会让一个柔弱的连路都走不了的女人跟着商队闯过茫茫沙漠？如若不是它，你觉得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为她根本就不爱的人生孩子？你想象不到它的力量！”
我一个踉跄，退后一步，母亲经历了什么我似乎是知道了，可是她竟是这样依恋她心中的仇恨的火焰，还有那个该被称为我弟弟的可怜的男孩子，在没有母爱的世界里，在被自己的母亲当作工具的生活里他要怎样生活呢？
“如若就只是仇恨，那么那些无辜的百姓呢？我想娘亲是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了吧？”我很小心的问。
她愣了一下，我知道她生来就是那种善良到不会保护自己的人，我希望别人的痛苦能让她回头，可又似乎料定了结果。
果然，她冷静的声音传来，“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你不用拿天下人来压我！”
我被她看穿了，似乎是到了绝境，面对她，我没有反击的能力！
“你要听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不用试图劝我放弃，见到你很好，我放心了，也算可以安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她的声音里还是没有温度。
是逐客令吗？是的，我们已经把各自认为要紧的讯息传递给对方了，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了。
我缓缓的转身，带着绝望的悲怆，“娘亲，您变了！”我说。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依旧是你娘，你记住了！”她冰冷的话语传进我的耳朵，我的心冷的彻底。
这就是我要的答案，这就是我准备迎接的惊喜！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长长的叹息，推门出去。
第六十七章　断情
　　　　当我神情恍惚的回到皇宫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想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事，尽管我知道，这样的皇宫对我来说已经是危机四伏，就连皇上也开始不再信任我。
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不该用堕落这个字眼来形容我已经被仇恨包裹了的母亲，可是我知道，我的心也在跟着她堕落。
我不能维持自己以往的情绪了，所以我感到失望，对自己，也隐隐的对我的人生。
母亲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吧？否则她又怎么会把自己那么“隐秘”的计划对我全盘脱出？
可是我不能做她的同谋，因为皇上，我对他还是有着眷恋的。
可是母亲呢？难道她对我的感情就只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传成了父亲的血液吗？
我无力的回到兰苑，可是进门的一瞬间空气却是凝固了般的沉闷。
琳儿站在门口，扶着我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她突然跪了下去，抖抖的喊道，“皇上吉祥！”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竟是找来了！
我想此刻的他脸色一定是阴郁的可怕，否则琳儿也不会有这样过激的表现了，毕竟平时的他总是那么温和甚至是“慈祥”的。
“皇上怎么没去早朝？”我明知故问。
“你给朕一个解释！”他一字一顿的说。
“皇上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去了辽后那里！”我说，对于他，隐瞒是没有用的，如若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动我的。
“明心！”突然的他发出了凄厉的怒吼，冲过来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腕，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想要撕碎手中的猎物，“如若不是朕找人跟着你，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居然连你也会背叛朕！”
“我是去了辽后那里，可是我没有背叛你！”我清醒的说，语气里没有恐惧的颤抖，我觉得，他应该是相信我的。
“那么，你就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咬牙切齿的说。
“解释？”我轻笑，“没有解释，我说过，我没有背叛你，如若你信了，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了！”是的，什么也不重要。我就只需要他的信任，尽管他曾经派人监视我，可是只要他现在说他信我，我依旧会觉得满足，从此还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他，包括不惜跟我已经丧失了理性的母亲为敌！
我在心里暗暗的呼唤，说呀，说你信我！
可是没有，他狠狠的将我甩开，我便是跌在了地上。
没有疼痛，只是心好凉，琳儿却是顷刻间哭了。
“到了现在你还指望朕信你？你把朕当成傻瓜了吗？”他的声音里有着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心痛，我感觉得到，我也了解这种感觉，可是我能怎么样呢？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强忍着绝望的泪水质问，我已经无法走近母亲的世界了，如若再失去他，我的世界就崩溃了，可我还是倔强的不肯向他低头。
“朕清楚！”他突然叹了口气，一把拉起我，“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一定不是你的本意，一定是那些狗奴才怂恿的！”我原有的一点点复苏的希望还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浇灭了，整个人怔在原地，“朕已经让人把那个奴才处决了，从此，你不会再困扰了！”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是秀红姨娘吗？
不可以，我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喊道，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爆裂。
“闹够了就去休息吧，朕还有事！”他不回答我，就只是想要离去。
他走过我的身边，我竟是毫不思索的疯了似的抓住他，“你在骗我是不是？我姨娘在哪里？你把她藏起来了？”
我竟是像个白痴似的哄着他，希望他说他会把秀红姨娘还给我。
他似乎是盯着我良久，慢慢的给我擦眼泪，可是我的泪水是止不住的，我带着期望盯着眼前的黑暗，我迷路了！
最后，他缓缓掰开我的手指，竟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决然的转身。
我的身体缓缓滑落，我觉得自己的世界是真的崩溃了！
“姑娘！”琳儿冲过来扶我，他也收住了脚步，我知道，他不会回头了。
我推开琳儿，自己却是稳稳当当的站起来，“今天你走出这道门，就再也不要回头了！”我淡淡的说，声音里没有温度。
不等他反应，我便自己跌跌撞撞的上楼，走到摆着那把琴的阳台上。
我的耳朵里有他走过楼下小径沉重的脚步声，我的梦想幻灭了。
我抱起那把他送我的琴，我知道他已经把我对他的所有的依恋封冻了，“夏侯宗腾！”我缓缓的叫着他的名字，心里却是没有刺痛！
这是我第一次亲口叫出他的名字，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停住了，虽然我的声音近乎脆弱到无力，他依旧还是听到了。
“贵妃娘娘，你可不要做傻事呀！”下路子急忙喊，带着哭腔。
我镇定的站着，嘴角浮过一丝绝望的笑影，我说，“我与你——恩——断——情——绝——！”
我轻轻的松手，那把古琴便是无声的滑落，在空气里带着铮然的悲歌，直至最终完全被楼下平静的湖水湮灭。
我转身，带着空洞的思想离开他的视线！
第六十八章　复仇
　　　　我觉得自己该是死了的，可是没有，甚至于连眼泪也没有，我觉得自己竟是坚强的可怕！
我的思想不再空洞，塞满了色彩斑斓的回忆！
我依旧像平时一样做我该做的一切，但是——不包括见他！
我想他还是在等着一个人来给他台阶下吧，因为他并不为难我，就只是倔强的与我保持缄默。
可是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明白，这时的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秀红姨娘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这足以让我屏弃这个世界，我可以对母亲的疏远无动于衷，可是对于秀红姨娘——我不能！
我欠她太多，包括她的青春，她的自由，她的爱！
我想母亲也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的吧！
她再也不会回头了，即便我曾经承认夏侯宗腾是我在乎的人。
她的仇恨会再度沸腾，直至燃烧整个世界的。
明天的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平静了！
“宫里有什么消息？”我突然问，我可以沉默，但不可以放弃思考。
“刘驸马被皇上斩了，原来近郊别院的守卫图纸是他泄漏出去的！”琳儿怯生生的说，我知道她现在在怕我。
“那昌宁公主呢？”我问，这才是母亲最终的目的吧！
“好像跑去求太上皇了，可是太上皇没有开恩！”她说，然后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说。
“宫里都说——昌宁公主是克夫命，两位驸马还都是因为谋反被斩了，大家说昌宁公主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她很小心的说，“琳儿也只是听说！”她强调。
一定又是母亲的功劳了！我在心里冷笑，她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让昌宁公主自觉无颜活于世上！
美艳不可方物，用心无人能及！
果不其然，护国公还真是神眼！
“那太上皇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母亲等的应该还有这个吧，她是否因此而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感？
“好像没有！”她说。
“给我更衣，我要出去！”我果断的起身，我知道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解开自己的心结，我被母亲困住了。
“可是——”琳儿有些为难，因为我已经被皇上禁足了。
他不忍心杀我，也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理由杀我，可是他把我关了起来，虽然没有圣旨，可是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我想我的刑期应该至少要等到辽后离开吧！
“你不用管，照我的话做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做我要做的事。
当琳儿扶着我走出兰苑时果然，两支冰冷的长枪及时的交叉横在我面前。
“贵妃娘娘请止步！”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的说，“皇上有旨请贵妃娘娘在院内静养！”
“让开！我冷哼，皇宫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永远不会变。
“请娘娘开恩！”两个侍卫齐唰唰的跪在了我面前，看来皇上对他们施加的压力已经非常大了，“如若娘娘一定要出去，请容奴才先去禀明皇上！”
“不必了！”我叫住他，“我要去见的是太上皇，你们如若不放心大可以跟着来！”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才要转身，皇上带着些微无奈的呵斥声响起，他的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要去给太上皇问安，如若皇上不放心大可以调动所有的大内侍卫一起跟着！”我不冷不热的说，不给他一点情面。
可是让我突然跟他站在这样陌生的立场，我觉得心好痛，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站在同盟者的统一战线的！
“朕说过，不准你踏出兰苑半步，你把朕的话当成什么？”他愤怒的逼近我，可是我没有退缩。
皇上！是的他是皇上，就是他的这个身份我把逼得走投无路，可是我竟是没有办法恨他，哪怕就只是他的身份。
“明心也说过，从此和你两不相干，既是如此，我又为什么要任你摆布！”我倔强的仰着头，与他形成对等的局面。
“因为——朕是皇上！”他说，这竟是他第一次拿皇上的身份来压我！
是我要他坐到这个位子上来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不惜一切的把他推到了这个位子上的，可是现在，因为他的身个身份，我竟是只有仰视他了。
悲哀吗？我不知道！
我冷笑，“可我不是囚犯，如果皇上现在就下令把我打入死牢或是即刻问斩，明心都别无怨言，可是——你没有证据！”我字字狠毒的说着，我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对我自己！
我恨这样的自己，不仅言不由衷而且还那么软弱无助！
我固执的抬着头，不肯认输，绝不！
“跟朕回去！”他伸手过来拉我，语气却是软了下来。
我本能的闪开，还是一言不发的站着。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管你做了什么，朕都已经统统不再追究了，你还要怎样？”他带着十足的无奈的语气却是强硬的追问。
“我不要怎样，我就是要去见见太上皇！”我说，可是声音却是莫名的颤抖。
我做了什么？我哪里知道我做了什么？
“太上皇正在静养，没空见你！”他说，“回去！”
他似乎是快被我逼疯了，却还是强忍着耐性不想再跟我起冲突，而我一直坚守的阵地似乎也快要崩塌。
面对他我是有权利说委屈的，可是我的骄傲和我的良知不允许我对他低头更不允许我对他妥协。
“皇上！”突然的，钱四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来。
“什么事？”皇上不耐烦的问。
“太上皇有请明贵妃，龙辇就在宫外候着！”他说！
找我？这么巧？难道他知道我要找他？
容不得多想，趁皇上愣住的瞬间我逃也似的走掉！
第六十九章　责任
　　　　“太上皇为什么要见我？”上了龙辇，我不得不问，因为我不习惯被未知的谜牵着鼻子走。
“贵妃娘娘还是见了太上皇之后亲自问吧！”钱四儿卖了个关，我便不再追问。
到了别院，宫女把我引到一个坐落在湖水中央的凉亭前就退了下去。
我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轻松多了。
“你来了？过来坐吧！”太上皇的声音里已经散尽了戾气，甚至是超过六王爷的慈祥。
“太上皇近来身体可好？”我坐过去，轻轻的问。
“难得你还惦记着朕！”他笑了，“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
我愣了一下，在这远离喧嚣的地方他还是什么也放不下，难道这就是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是不是只要跟皇宫扯上边的人都会变成这样欲罢不能？
“你是不是很奇怪朕在这里为什么还会知道宫里的所有的事？”他问，将我的沉思打断。
“太上皇为国事操心了！”我说，可对于我的事却还是无法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也不知道该对他保留多少。
“从朕这里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的将来了！”他说，“你后悔了吗？”
我猛地抬头，后悔？我似乎是没有，至少对我自己的牺牲我没有后悔过，可是对他的呢？
“我不知道！”我说，“原来是我把他推上了那样的一条路，是我促成了他此时的人生轨迹，那个改变了他的人是我！”我喃喃自语。
这么久以来我竟是忽略掉了这样一个事实，如若他的帝王生活是痛苦的，那么我就是罪魁祸首，而我——无论遭遇了什么都是最没有资格抱怨的一个。
“他的生命里需要这样一个人，朕的整个江山需要这样一个人，这些百姓也需要这样一个人！”他说，“只是有得必有失，走了的路就没有机会回头了，后悔的人生是最悲哀的！”
“太上皇像是个哲人！”我说，带着敬仰的语气。
“古之圣贤又岂会像朕一样为了这天下而困扰！”他笑了。
“那——昌宁公主的事——”我问的有些犹豫，因为我知道他也是父亲，他的生活里也有对儿女的感情。
“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他长长的叹息，“生在帝王家本来就有太多的无奈！”
我听到他平静话语下掩藏的沉痛的情绪。
“那么太上皇觉得心儿该怎么做？”我问，不管对于我的事他知道多少。
“你？”他朗声大笑，“朕怎么能为你做主？只要你做你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我认为对的？是什么呢？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对错吗？
“朕突然觉得对你的束缚有些太过分了！”他突然叹息着起身，“从此以后还是忘记你对朕的承诺吧，朕老了，这江山却还是万古长青，有些事，还是随缘去吧！”
他放弃了？放弃了自己对我的束缚？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现在他说放弃了又有什么用？回不到过去了，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心儿担不起那份责任了！”我微微的叹息，作为国母的责任？太重！
况且现在的我，如若真要迈上那个位子，只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而皇上，我不知道自己对他还可不可以有着持久的信心。
“你变得更精明了！”他会心的笑了，“只是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看不透这一点！”
走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对于皇上的恨意似乎已经开始慢慢消退，可是我永远无法停止对秀红姨娘的愧疚，是我——害了她！
皇宫里的这片土壤或许真的是不适合我的能生存的，可我还是回去了！
轿子停下来的一瞬间，我的心情又忽的沉重了起来。
“琳儿！”我唤了声，可是没有回音。
不安在扩张，突然的轿帘被掀开，迎面而来的是清幽的花香。
这是哪里？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记忆。
第七十章　条件
　　　　“姑娘请下轿！”一个女孩子恭恭敬敬的说着来扶我。
我有些迷茫，却还是跟着她去了，我知道自己是太大意了，居然半路上被人抬到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可是比起自己的处境，我更担心琳儿他们的安全，我不想再有人为我而又任何的不测了。
我跟着女孩子穿过一条飘满花香的小径，又似乎是过了一座小桥，最后上了层层的楼梯，在楼梯口停住了。
迎面吹来的湿气很浓的风让我有些莫名的恐惧，侧耳倾听，似乎不远处还有着隐约的江水的声音。
“夫人，您要找的人到了！”女孩儿应了声就转身下楼了。
在这里，一位夫人！
我知道那个人是母亲。
“娘亲费这么大劲找心儿来，有什么事吗？”我问。
“宫里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是多留无意，我就要你一句话，”她说，“要不要跟我走？”
我的心一沉，“走？走去哪里呢？”难道她竟是就要走了？
“这里的事我不想再继续了，三日后启程回辽国，夏侯家小子的绝情你也看到了，要不要跟我走？回到辽国，你就是我的义女，名正言顺的公主，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的话语简明而精确，几乎是不用思考便可以尽数吸收的。
“重新开始？”我苦笑，“谈何容易？”
我走过去站在临江的栏杆前，江面吹过来的风透着微凉的腥气。
“你没的选择，这里也容不下你了！”她走到与我平行的位置，同样面对着江面。
“那么娘亲呢？把一切都已经估量好了？能放弃仇恨吗？”我转头对着她。
“我为什么要放弃？”她突然笑了，笑的恐怖，随即又平复了语气，阴森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决定开战了，本来是顾念着你，现在没有顾虑了，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你父亲也可以安心了！”
“如果我不走呢？”我轻声问。
“你为什么不走？你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还是为了那个仇人的孩子？你放心，时间会冲淡一切，走了，你就不会再记得他了！”她笃定的说，带着事在必得的骄傲。
“时间？”我浅笑，“时间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娘亲又何必不远万里回到这伤心地？”她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她怔住了，久久不再言语。
“如若娘亲可以忘怀过去，心儿便是安心了！”我转身要下楼。
“你给我站住！”她厉声喝道。
我本不该回头的，可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回过头去。
“你真是太让为娘失望了，你怎么对得起你枉死的父亲？”她愤怒的吼道。
“娘又何尝了解爹爹，从被抓到行刑您可曾听他一句怨言？他不过是紧守着自己为人臣的本分罢了！”我轻轻的诉说，看向那座刑台应该在的方向。
“我比你更了解你爹，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走是不走？别以为你不走，这场战乱就免了！”她的语气里带着阴冷的不屑。
“不走！”我坚定的说，我虽然是她女儿，可是要比谁更绝情我是定然不会输她，况且我还有最后的底牌，“如若娘亲注意已定，那么心儿就大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您的军队拿无数人的鲜血来洗尽爹爹的耻辱，然后送我去跟他团聚了！”
我是在威胁她，就算我的本身没有分量，可是我的一半的血液却是她的致命伤！
我不在乎她是我母亲，因为她不再是我企盼的那个人。
“你是存心要我愧疚的是吗？”她愤怒的指责。
“如若娘亲觉得是，那就是吧！”我并不让步也没打算否认。
似乎是沉思良久，最后她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好，我就再给夏侯宗腾一个机会，只要他让你做了这皇后，我便收兵从此不再踏足中原！”
“娘亲又和可强人所难？况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他肯，我也不会答应了。
“这就是我的交换条件，让我看到他对你的重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