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林艳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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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欢他？”秀红姨娘试探着问。
喜欢？有一点点吧！可是又不是那么的明确，他总让我心慌，因为我看不见。
“姨娘是在担心什么吗？”我问，她的情绪一样瞒不过我的心。
“我也不知道！”秀红姨娘有些烦躁的站起来，不停的在我面前踱着步子。
我不说话，只是听着她的脚步声来回游荡，最终她又回过头，抓住我的肩膀，“心儿，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对他有情？”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又不是那么的傲慢凌人，我敬重他，就像是敬重六王爷一样！”我说，随即起身，走到窗前。
对于这个房间的结构我早已了若执掌。
“你在骗我！”秀红姨娘突然异常冷静的说。
“姨娘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那些不该说出口的话呢？”我反问，轻轻一笑。
其实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明了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你也觉得不应该吗？”她问。
“姨娘可是还为十一年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难道你可以忘记吗？”
我转身，摇头，“忘不了，但也变得无足轻重了，毕竟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再介怀也不过是徒增困扰罢了！”
秀红姨娘哑然，我知道我的话有可能惹怒她，但也实在不想她为一件过去那么久的往事苦苦挣扎。
“就算那件事你可以忘记，那么现在呢？”她问。
“现在？”越雷池一步便可能是死无全尸，我轻叹，“紧守本分，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我倒宁愿赌一场！”秀红姨娘冷冷的说，如同冰喳刺进我的心口。
“身无长物的囚徒，我们拿什么去赌？”我问，隐隐的有一种冲动的因子在血液里流窜，我试着让自己压下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但同时紧随而来的渺茫的希望又让我莫名的激动。
“我们的赌注就是太子爷对你的情，赌你在他心里面所占的分量！”秀红姨娘一字一顿的说，声音阴郁的让我也跟着坚强。
“没有把握的赌局开了也是惘然，姨娘还是先回去睡吧！”我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我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毕竟在他的另一侧放着的是整个江山，而我——只是一个他刚刚邂逅的瞎子。
我不愿赌，因为风险太大，就算他愿意保全我们，皇上勃然大怒之下我们也还是引火自焚的下场。
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况且太子，他对我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对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对自己也没有。
这是一件关乎性命的大事，我不想草草下了决定，我需要时间。
“也罢，顺其自然吧，等等看吧！”秀红姨娘叹了口气，出去了。
而我，又注定是一夜无眠。
第二十章　赌局
　　　　如我所料，第二天第一个跑过来的还是六王爷。
下了早朝他就过来溜了一圈，见我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他就乐了。
“小丫头，你也会不高兴呀？见我老人家来了也不行礼，是谁得罪你了？”
“老王爷今天朝上的事忙吧，没空就不用过来了！”我轻轻的回应，他是王爷，我是囚犯，我知道自己该怎样，不管他怎么宠我，我依旧还是囚犯。
“小丫头，你是撵我吗？来来来，我老人家忙了一天了，弹首曲子给我解解闷儿！”他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坐在古筝前，手指却是不情愿的拂过琴弦，这是我生命中仅有的现象，我总是在想那日指间触及他唇瓣时惊魂动魄的一种感觉。
我知道我是有些喜欢他的，因为那次短暂的接触；我也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因为前日浅浅的一个吻。
可是我们之间却是隔着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我囚徒的身份和他太子的身份是我们之间永远的障碍。
不开始最好吧，否则走不到尽头的路带给人的也就只有困扰、伤痛。
弹到最后，我竟有些烦躁，最终伴着我不经意间长长的叹息，琴声嘎然而止。
我倒抽一口气，才察觉自己的失态。
“心丫头是有了心事了吧？”六王爷笑呵呵的问，语气里有种揶揄的味道。
“六王爷何以见得？”我不否认，也不承认，却是反问他。
我的心事？是的，我有，既然有了也不必隐讳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我似乎是陷的太深了。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六王爷也不回答。
“那王爷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起身，移步到他坐着的石桌前坐下，也不跟他多礼了。
“猜对了有什么好处？连想听个琴也听不了，失望呀！”六王爷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王爷倒不妨猜猜看，猜对了，明心甘愿为王爷抚琴一天，毕竟知己难求！”我说。
“哎，这个知己本王可是担当不起，”六王爷急忙伸手阻止，“不过，对于你丫头的心事本王可是一清二楚，以前遇事你总是处变不惊，这两天却是若有所思，显然的，你是在思人嘛！”他说的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我暗暗佩服，却还是追问，“那我所思何人？”
“当然是那个先近才出现的人，自然是我那个祸害人心的侄子了，难不成是我老人家！”
我轻笑，“真是可惜了老王爷您天下第一谋臣的头衔，居然把您的鸿才伟略拿来猜我一个小丫头的心事了！”
“乐在其中！”六王爷也不恼火，反倒悠闲自在，“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想见他？”
“不！”我回答，“老王爷不会没听过‘神女有情襄王无梦’的典故吧，况且就算两情相悦又怎样？我爹娘倒是爱的深刻，到头来，彼此的身份还不是成了致命的障碍，更何况是我！”
“小丫头你倒是精明的紧，又拿你爹娘的事来压我，你无非是要逼我一句话，以求安心嘛！”老王爷笑了，笑的和蔼而满足，我却是脸上微微一红。
心事又被他看穿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深吸一口气，“人贵自知，明心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也罢，跟本王赌一局如何？”老王爷笑道。
“赌？赌什么？”怎么又是赌？
“赌你所思之人也在思你！”他笑的又像是个老顽童。
“思与不思老王爷又何以见得？”
“牵念之间他必是会跑上一趟！”老王爷说的轻巧。
“如果王爷输了，又当怎样？”我不动声色的问。
“本王怎么会输？我老人家可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会连你们两个小娃娃的心思也猜不准。”老王爷连连摆手。
“凡事总有万一，老王爷这么推脱，这一局不赌也罢！”我起身，佯装要进屋。
“哎，别走，本王又没说不赌，好了，如果本王输了，你要什么奇珍异宝本王都给你！”老王爷狠狠心。
“那些身外之物，明心要来何用？还是不赌了！”
“那你要怎样？”老王爷急了，伸手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我笑笑，不说话，想必他会明白的。
“好！本王豁出去了，如果你赢，本王就助你们逃出升天好了吧！”老王爷有些赌气，最终还是不肯服输。
“那倒不必，只是将来若有危难，明心王爷若肯出一援手，小女子已是感激不尽！”
“嗯！还是让你抓住了小辫子！不过这一局，本王是赢定了！”老王爷信心满满的说。
“那倒未必！太子今日是不会来了的！”我说，“因为一大早他已经差人来过了！“
“什么？”六王爷一跃而起。
“军情紧急，今天所有大臣下了早朝都会留下来议事，想必王爷也是包括在内的，您老人家现在抽空跑过来，再不回去，怕是该受皇上责骂了！”我说。
“居然被你个小丫头给设计了！”六王爷痛心疾首的说。
“还是要谢谢王爷的成全，明心不会故意为难您老人家的！”我说，“您还是快去吧，输给你的一日琴音，我一定会还的。”他是有意让着我的，我知道的。
六王爷走了，秀红姨娘就过来收拾茶具，“你决定了？”她问。
“还没有想好，只是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我说，转身回房。
第二十一章　暗许
　　　　朝廷跟北方的辽国似乎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六王爷和太子都忙的不可开交，但不管怎么忙一天里也总会抽出时间来冷宫看我。
说是看我，不过是听我抚琴罢了。
我想六王爷是真的老了，也真的累了，有一次听我抚琴抚了一半居然睡着了，鼾声震天。
太子也会过来，可是很少会跟六王爷一道，他说跟六王爷一道过来感觉总有些受拘束。
我不说话，只是听他说。
“最近因为辽国的事，父皇跟皇叔都够累的，父皇的身体也不似从前了，本宫还真是有些担心！”他说着微微的叹息。
“国家大事，我本不该插嘴，只是觉得奇怪，一直以来两国不都是相安无事吗？怎么局势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张？”我起身，秀红姨娘扶我过去，坐在石桌旁。
“满朝文武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太子叹气，“那些野蛮民族，想必是早就是野心勃勃，想要吞并我天朝的大好江山了！只是他们想的太容易了，这数万万国民难道是土捏的不成？”太子的语气由原来的忧虑变做愤慨，重重的敲了一下石桌，杯子一震，茶水就泼了出来，溅在了我的手上。
“呀！”秀红姨娘惊叫。
太子却是先抢了过来，拉起我的手，帮我拭干茶水，“有没有事？有没有烫伤？”他问的焦心万丈。
“没事！”我想抽回手，可是却还是身不由己。
“快去拿烫伤药来，都红了，疼不疼？”他一边吩咐秀红姨娘下去，又抓起我的手，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气。
“不碍的！”我说，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再流过泪了，因为再大的创伤都已经在我懵懂的童年里经历过了。
我自认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早已经被疤痕包裹的心再动容的了。
可是他唇齿间不经意吹起的丝丝暖气却让我冰冻的心再次融化，原来——感动来得竟是如此容易。
我的身边不缺亲情，秀红姨娘已经给了我所有，我甚至也不缺一个朋友，六王爷与我已算是忘年之交了，可是他的出现却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在这一刻才真正的鲜活起来了，不再是空洞的等待，不再是心惊的黑暗，还有除了淡漠以外的世界。
他帮我小心的擦好药，笨拙的举动让我感到的却是细腻的温柔，最后他抬头，才发现我的眼泪早已经流了满脸。
“真的很疼吗？都是我不好，小路子，快传太医过来！”他慌乱的帮我拭着眼泪。
“爷，这不妥吧！”一直站在旁边的小路子为难的开口。
“不用，我没事！”我慌忙的擦着眼泪，“只是有一点点感触而已，不要为难他了，况且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又要惹祸了。”
“你确定吗？”他还是不放心。
“我确定！”我点头。
“那——”
“真的不碍的，过一夜就没事了，不信，我现在还可以抚琴。”我笑笑，为了让他安心，我转身向我的琴走去。
“你要干什么？”他一把拽住我，将我拉了回来，我便重重的跌在了他的怀里。
他紧紧的搂着我，让我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我听得见他脆弱的心跳声。
我不想反抗，倚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黑暗也变得并不可怕了。
“我只是不要你担心，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很好！”
“我信，你不要去，我怕你再伤了自己！”他的手指从我的发间划过，“你看上去那么脆弱，我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打碎。”他微微的叹息。
“我很好，我会一直很好的，因为我知道了有一个人在为了我的完好而做着那么巨大的努力！”我紧紧环着他的腰身，想要尽数汲取他的温暖，因为我不知道这样平静的相依能持续多久。
这个皇宫看上去风平浪静、一片繁华，可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的明争暗斗，现在我之所以安全，之所以与世无争是因为那些我有可能给他们构成威胁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隐隐感到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我不怕任何人，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让我畏惧的了，可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种必然的命运了，因为我选择了一份我本来承受不起的温暖。
可是——我要这样的感觉，我会无所畏惧的去守候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第二十二章　沦陷
　　　　时间轻轻的划过，因为六王爷的一趟辽国之行使得两国关系渐显缓和，虽不似前一阵的剑拔弩张，但是总让人觉得平静湖水下的波涛暗涌。
六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而这一年我的心境却已不似从前的淡然，隐隐的有一种牵念的感觉让我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焦躁。
一场雨过后，外面的蝉声起了，听的人心烦。
我推开窗子，扑面而来的凉爽的略带着花草味和雨水味的风让我完全的冷静下来。
秀红姨娘走进来，把那盆兰花搬出去晒太阳。
“六王爷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这两天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太子来这边来的太勤了，我总怕会出事！”她说，紧接着是一声微微的叹息。
“姨娘不要太担心了，我有分寸的！”我回头。
“就是你跟太子都太有分寸了我才更担心，你们现在的关系不明不白的，要是有一天被人捅到皇上那里，你们要是有点关系或许太子还会念及旧情，保你一命，可是现在，如果大难临头他撒手不管，你岂不是得不偿失！”秀红姨娘说得语重心长。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可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回头的了。
现在的我已经顾不得思考我对太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陷在了对他的依恋里。
他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内容，决定把握他给的那份温暖时我已经是义无反顾了。
无论将来的路会是怎样，我都会一路走下去，与他风雨同舟，当然前提是——他也愿意！
他是怎样的人我已经了若执掌，只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睛，我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安，我希望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他的整个世界。
可是，这将永远是个奢望。
“如果他真的会弃我于不顾，那么即便我是他的太子妃也于事无补的！”我淡然的转身，贪婪的呼吸着外面凉爽的空气，在炎热的气流即将袭来之前。
秀红姨娘出去了，我就静静立在窗前，一直到清冷的夜风吹得我打了个寒战。
我伸手，窗子却是自己关上了，然后温暖的气息将我整个罩住，终究他还是来了。
他环着我的腰身静静立在我身后，把我整个人都包的严严实实，“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头，低沉的话语里是我所贪恋的温柔。
“在想一些事！”我轻轻的道来，在他面前我总是那么无拘无束，用不着刻意的掩藏自己，甚至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他就是我的光明，我的希望。
“跟我有关吗？”他问。
“是呀！”我试着转身，他却没有放开手，依旧环着我的腰身，将我紧紧拥着。
我伸手，指尖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游走，然后划过他的唇瓣，我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半开玩笑的说，“我希望老天能赐给我一瞬间的光明，因为我想看到你的脸，然后把它镌刻在心里，再也不忘记！”
“跟我走出这里吧，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医好你的眼睛，我不想再这样委屈你！”他突然托着我的脸，激动的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了，可这是这一次，我不由得一阵心惊，他的语气让我想到那一夜父亲带着猩红的眼睛的怒吼。
“不！”我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觉得恐惧，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不要，那样的世界太可怕了！”
“你——怎么了？”他突然松开我，惊愕的叫了一句，“为什么你在发抖，你生病了？”说着伸手要来摸我的额头。
“殿下，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这里，最起码现在不要！”这次换成我紧紧抱着他，不愿意放开。
“好，不要离开！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说这件事！”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感觉到被宠溺的满足。
“时候不早了，殿下该回去了！”早已经过了二更，这样的时间里太子还不回宫无疑是自找麻烦。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如我所料的放手，“今晚我可以不走吗？”
语音刚落，我错愕的抬头，要出口的话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唇封印在了心里。
我的大脑顷刻间是一片的空白，虽然早已芳心暗许，可是这却是我们第一次的逾矩。
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我惊慌却又激动，唇舌纠缠间，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是要拒绝或是渴望。
我只有紧紧的抱着他，就像他那么用力的拥着我一样，他似是想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而我，却是急切的渴望他的温暖。
我知道我不可以，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在回应他的吻。
没有脑子给我去想其它的，甚至顾不得一晌贪欢后等在那里的吉凶未卜的将来，我们就这样沦陷了，在那个不应该，却又是理所当然的夜里。
天地为证，虽然那一刻我的眼睛里就只有黑暗，可是，我想说的就只是那夜探望父亲时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天上地下，我都与你想随！
然而，我不是母亲，我的誓言就只许在自己的心底！
第二十三章　誓言
　　　　午夜梦回，我从睡梦中醒来，不由得一惊，身边多了个人的感觉很奇怪。
当我意识到他是醒着的时候就更加的无所适从。
我慌忙别过脸，拉好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然后他就笑了。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还好，他没有刻意的逗我。
“殿下还不回去吗？”我小声问。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理智？”他问，随手将我搂在怀里。
我的心思又被他一眼看穿了，只有转移话题，“殿下一直都没有睡吗？”
我希望他说他是刚刚醒来，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想像一个男人盯着我睡觉的样子看上半天会是怎样一种窘境。
“是呀！”他轻快的回答，却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下一句话。
“那——”怎么可以这样？我的脸不由的火辣辣一片。
“我喜欢看你睡熟的样子，只有在你毫不设防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他轻轻的贴近我的耳畔吻了下我的脸颊。
原来他竟是把我看的这样透彻，我不是有意要防他什么，只是太久以来的习惯使然，使我坚决的忠于自己的世界，除了我自己，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把自己交给谁，至少不可以全部的交给别人。
我还是适应不了两个人的世界，我——应该是守着淡然的寂寞的。
可是我又不甘于继续寂寞下去了，因为他的出现。
“为什么一定要是谁属于谁？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我起身，披上衣服，时候不早了，他必须回去。
“不好！”他却并不打算起身，半带笑意的说。
“您该走了，错过了上早朝的时间我就会被别人发现的！”我说，摸索着递给他衣服。
他伸手将我拉过去，搂在怀里，“我想了一夜，我不要走，我就是要他们发现你的存在，让你无处可退，就只有躲在我的怀里！”
“你是在拿我冒险，弄不好会得不偿失的！”我倚在他的怀里，却不知道他刚才的话带了多少认真的成分。
“你信不过我？”他问，带着十足的质问的语气。
“我是信不过我自己，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离开了这里，我可以怎样生活。”
外面的世界？不过是这个院落以外的另一个更大的院落，依旧没有绝对的自由，却还会附加上更多险恶的用心。
其实我不怕战争，不怕，真的不怕，在经历过了那么多次死亡临近的洗礼之后，什么阴险的东西在我看来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了。
只是我在考虑值不值得，这堵院墙以外的世界是根本不值得我去冒险的，可是，现在的问题却变成横在我面前的是这个男人——一个能带给我全部温暖和所有满足的男人。
“考虑好了吗？”他问，“你已经想了很久了，是要我孤军奋战还是做我的同谋？”他带着有点淘气的语气。
“我不是阴谋家！”我说。
“可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阴谋家，现在你没的选择了，要么就跟我合作，要么就等着我来做一切，然后心甘情愿的接受，你会吗？”他轻点我的鼻尖，“你好像不是那种愿意坐享其成的小女子！”
“如果是你自己去，你会怎么做？”我半开玩笑的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直截了当，找父皇说我要你，要他成全！”他欠身。
“你疯了吗？”我惊叫，但马上察觉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下语气，很小心的问，“你知道，在刑部的公文上我早就是个死人了，你是想让我把那纸公文变成现实吗？”
这不该是他想不到的，这样的决定怎么会是他做出来的？
“不会的，如果父皇坚决反对的话，了不起我就陪你去浪迹天涯，从此做神仙伴侣。”
“你不是孩子，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不会感动的！”原来他还是在逗我开心，原有的一点点复杂的感觉顷刻间变成了淡淡的失落。
情有多深？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却是那一刻我隐约的失望和对希望渺茫的未来的一点点迷茫无措。
浪迹天涯？他是未来的天子，这谈何容易。
“我没有开玩笑，”他突然间肃穆的语气让我一时间断不出真伪，“本来万里江山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生追求的目标，但那是在认识你以前了，因为你让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必比万里江山更恢宏的存在，因为你让我知道拥有万里江山并不一定拥有满足！”
“不要拿这样的责任来压我，我——承受不起！”他的话让我一时间消化不了，我只是迷茫的感觉到他似乎是在说我的分量胜过万里江山。
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