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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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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北楼徐徐朝着屋外侍卫启唇道:“来人,立刻去向光华郡主报信,说明琪夫人突然早产,命在旦夕,请她速来见——最、后、一、面。”
侍卫立刻领命离去。
景北楼微笑着转过身,走到余明琪身边,将浑身是血的余明琪缓缓抱起,像是根本没看到她流出的鲜血般,轻笑道:“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切都要结束了,没事的。”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扭曲得让人恐惧心寒,简直像是冷漠的鬼。
余明琪猛地一震,死死咬住唇咬出一片鲜血,眼角狠狠落下一颗硕大的泪珠,像是瞬间死去一般……
鸾轿辰时三刻准时到达八皇子府,喜娘们无不称赞叫好。因为皇帝的驾临,整个八皇子府热闹非凡,满朝文武、达官显贵都来庆贺。礼炮声啪啪响起,热闹非凡。
当鸾轿停下的刹那,众人忽然看到另一辆马车到达,极其嚣张,差点要撞上鸾驾。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是哪个府里的?怎么如此嚣张?
白芷跟寒紫立刻皱过眉,望过去,只见那辆嚣张的马车里施施然走下来一个身影,可不是凤舞公主?
然而让人惊讶的并不是凤舞公主本人的出现,而是她的穿着——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凤舞公主穿的竟然是一身白!
所有人都被这刺眼的白色镇住了。
所有大鎏国人民都知晓舞阳公主名声不佳,但是也从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不论是贵夫人小姐,还是官员爵爷,个个只感觉到十二个字——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恶毒至极!
今天是什么日子?那可是八皇子跟光华郡主的大婚之日,如此喜庆的日子,就算本是旬国人,但是嫁进了鎏国就该遵守鎏国的规矩,舞阳公主竟然穿着象征不祥的白出席,这分明就是在诅咒这场亲事不幸!
这个舞阳公主种种举止,实在是胆大狂妄,惊世骇俗至极!她莫不是疯了不成!
然而舞阳公主却对众人的目光丝毫不在意,反而带着嘲讽的目光,如同骄傲的孔雀般,不顾所有人不赞同的目光在人群里走过。
寒紫当即气得脸色青紫,立刻按在剑上,这个舞阳公主什么意思?专门来搅合小姐的大婚么?这样重要的日子,却来做这样恶心的事儿,让人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杀了她。
白芷连忙拦住寒紫,不让她冲动。今日是大喜之日,血光之灾只会给小姐的婚事带来不幸,决不能中了舞阳公主的奸计。只是舞阳这样的举动,实在气得人浑身发抖。
沈太妃派来的八名女官立即上前拦住走过来的舞阳公主:“奴婢等代表沈太妃送嫁而来,今日是八皇子与郡主的大婚,舞阳公主此举实在不合礼数,立刻请回,否则奴婢们就要不敬了。”
舞阳公主冷笑的看着拦在面前的女官,又穿过她们望到后面仍然盖着盖头,仿佛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的余辛夷,嘲讽道:“不合礼数?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哪里不合礼数了?在我们旬国,白色可是极其纯洁神圣的颜色,比庸俗的红色可高贵了数倍不止,光华郡主不是自诩春淤泥而不染么?那我穿白来恭贺大婚,可不是相得益彰,恰到好处么?你们又气愤什么,难道你们觉得自己的主子,配不上这样纯洁神圣的白色?”
若说穿白是行为上的诅咒,那么舞阳公主现下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则是明摆着要来砸场子的!舞阳就拿捏住大喜日子她们不好将事情闹大给婚事蒙上阴影,这下连白芷都气不住,几步奔上去就想一巴掌送给舞阳公主。
却被余辛夷伸手拦住。
站在鸾轿之前,余辛夷披着火红的嫁衣安静的站在那里,清风拂过,微微挑起她的盖头,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人不由得感觉一股宁静,明明那么纤柔美丽,但似乎什么都无法撼动到她。在场不少人都暗暗称叹,这个光华郡主怪不得能一步步爬到如此地位,如此风华气度,能有这样的大造化,理所应当。
舞阳公主挑了挑精心描画的眉,笑里含冰道:“余辛夷,我今日特意来祝贺你,怎么半点都不欢迎的样子呢?”
余辛夷的声音隔着头盖风轻云淡的传出来:“愿闻其详。”那口吻没有半点不快,反而像是作为看客,看待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上蹿下跳。
舞阳公主最恨她这副模样,无论怎么气她,她都能摆出毫不在乎的态度,就连之前性命相胁都无效,简直能让舞阳公主气得吐血。她眼睛里窜着火星,恶狠狠的说道:“余辛夷我祝贺你,祝贺你百年好合,不、得、好、死!”
“来人!”
就当舞阳公主最后四个字未能完全出口的刹那,景夙言披着一身新郎红袍大步跨出来,往日便俊如神祗的脸孔,此刻俊美得让人瞠目结舌。白玉的脸双眸如星,墨的发被红色发带绑起,一块玉璧镶嵌自上,一身流云暗蟒的红色喜服硬生生给他穿出一股艳丽感,却感觉不到女气,而是无以言状的俊美,将在场许多人,无论男女都看傻了去。
余辛夷透过朦胧的盖头看着周围许多围观的少女以及婢女们,甚至连一些已婚的夫人们都望得愣住了,暗暗咬牙:这个人永远这样招蜂引蝶。
景夙言大步跨来,穿过层层人群望到余辛夷身上,不需要找,半点不需要找便能一眼找到她。一身红色嫁衣那么美丽,盖头上金色的穗子随风飘曳,像极了她微微颤抖的睫,勾得人心痒痒的。景夙言喉底微微发热,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的喜悦,他等得太久,等这一日实在是太久太久,而今天,她就要真正的属他所有!
一边舞阳公主看到景夙言的出现,原本窜火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而忐忑的开口:“八皇子……”
听到这个声音,景夙言终于舍得分出一个眼神,只是一扫之前看着余辛夷的缠绵笑意,变得极冷极峻,冷冰冰的望着一身白的舞阳公主,毫不留情的朝着属下令道:“来人!五皇嫂因为担忧五皇兄的病情,忧思过甚,于是神志不清了,立刻安排人送五皇嫂回府,好生照管!不得让五皇嫂再出门辛劳半刻!”
灰衣立即带着侍卫大声应:“是!”
看着八名围过来的侍卫,舞阳公主一张脸孔瞬间难看成铁青色,满脸的受伤又糅合着满腔恨意:“你不能这样对我!夙言,你不能这样对我!”
舞阳公主这样的表情,让等着观礼的宾客们面面相觑,搞不清这又是闹哪一出,舞阳公主这副模样分明是倾慕八皇子,身为五皇子妃却恋慕自己的小皇叔,还在婚宴上大闹一场,完全不像样子嘛。这光华郡主更是没脸。
景夙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舞阳公主的目光更加冰冷,朝着灰衣呵斥道:“堵嘴!”
灰衣立即冲了上去,舞阳公主身边几个侍卫哪里是灰衣等人的对手,很快便被制服,舞阳公主被人当众制住,尖叫着挣扎道:“景夙言,我手里有个秘密,她肯定没有告诉你,你难道不想知道吗?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住手!唔……不要碰我!”
“你肯定会后悔的!”
“让你在此刻多说一句,我才会后悔,”景夙言俊美的脸上露出冰冷的表情,直接道,“立刻带走!”
直到被强行拖走,舞阳公主的眼睛还不甘心的看向他,破碎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从侍卫用力堵住的嘴里泄露出来:“你会后悔的!景夙言,你今日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生!哈哈哈,你们都给我等着!等着……”
灰衣直接一个手刀砍过去,将舞阳公主劈晕,毫不客气的扔进了马车里,直接带走。敢在主子们的大婚上捣乱,那就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皇子府前再次恢复了平静,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提刚才发生的那场捣乱,而是继续恭贺起来,纷纷说起庆贺的吉祥话。这样重要的日子,皇帝皇后亲自出宫,已经在喜堂端坐等候行礼,如此浩大的声势哪个会不在乎自己的脑袋跟爵位?除了那个没张脑子的舞阳公主。
景夙言却什么都不在乎了,唯一值得他在乎的只有面前这个如云霞般美丽的人儿,从此他就要拉着她的手一起共度此生,只要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立刻飞奔而去,抓住她不让他从生命里飞走。可又怕他太急,急得惊走了这只偶然降落人间的蝴蝶。
珍之重之,诚惶诚恐。
景夙言从未觉得,短短的距离这般折磨人,折磨得人心尖发颤,心底发甜。此生此世,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让他有这样纠缠的感觉。
却让人甘之如饴。
景夙言微笑着大步走过去,穿越过一切距离走到她的面前,隔着红色盖头望着她,笑意盈盈。
这样炙热浓烈的目光,即使隔着一层盖头,余辛夷也忍不住微微低下头,耳尖更红三分。
喜娘笑意盈盈的用红托盘送上弓箭,景夙言微微一笑,抓起弓箭,箭指青天。
第一箭,
祈你一世平安。
第二箭,
祈你永展欢颜,
第三箭,
我景夙言此生此世别无他求,只求四字——白头偕老!
三箭直冲云霄,观礼的众人们无不惊叹鼓掌。
放下弓箭,从喜娘手里接过那根串联着两人的红花绸带,景夙言舌底缠绵,轻声道:“辛夷,来。”
余辛夷止不住微微一笑,结果红绸的另一端。在他的牵引下缓缓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向八皇子府的大门。
就在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刹那,忽然一个人从疾驰的马上急匆匆地滚了下来,极力钻进人群里朝着他们跑过来:“等一下!”竟是个十七八的女孩儿。
在所有人等候观礼的时候,这样突兀的一声让不少人都皱起眉来。就连景夙言也露出不喜的目光。
“什么人?”寒紫立刻冲上去拦在那少女面前。莫非又是什么人来捣乱?
“我有很重要的事!郡主!您等一等……”那少女脸色青白,满脸是泪的跪倒在台阶之下。
白芷皱起眉来,三两步走过去道:“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别耽误了殿下跟我家小姐的拜堂大事!寒紫,把她带走。”
那少女一双凄楚的大眼睛里刷刷的滚出泪珠来,哭嚷道:“不能等了……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那少女白芷耳边耳语了两句,白芷立刻捂住嘴轻抽一口气,脸色刷的白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余辛夷察觉到白芷的犹豫,问道:“怎么了?”
那少女立刻膝行到余辛夷面前,扬起脸声泪俱下道:“我是明琪夫人的贴身婢女采青,明琪夫人难产,大血崩,太医说极其危险,母子怕是都要保不住了,郡主,求您去见明琪夫人最后一面吧!”
“血崩”二字像针似得戳过来,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明琪夫人可不就是光华郡主的妹妹?余辛夷刷的将盖头掀开来,目光是全是震惊:“什么?!”
婢女从怀里取出一条七彩丝带,双手颤抖的交到余辛夷面前:“明琪夫人原本是准备来恭贺您的大喜的,这是夫人精心给您准备的贺礼,花费了她整整百日编织的祈福带,保佑您平安康泰,一生幸福……可谁都没想到她上马车的时候忽然跌倒下来,当场便见了红,昏迷前一直念您的名字……”
只见那彩色的丝带上,七种颜色美丽精致,这是鎏国很传统的祈福带,但是做工实在太复杂,因为为保心诚,要求每根丝线都由制作者亲自拉制缠绕而成,再分别染上七种色彩,逐根编织成绳子,中间镶嵌上代表吉祥如意的各种宝石、砗磲等,仅仅是这些工序就要花费极长的时间与心力,编织完后还要送入寺庙中为其诚心诚意的诵经七日。这样编织而成的祈福带才会得到上天的保佑。
而现在这条美丽的祈福带上,竟然沾染着鲜红的血迹,那么夺目,又那么刺眼,刺得人心尖发疼。
余辛夷的指尖一下颤抖起来,嘴唇发白,她记得从前跟余明琪说私房话时,明琪的确说过若是等她成亲,明琪便亲手做一条祈福带来送给她。当时的明琪笑容明媚灿烂,如同天真孩童。
怎么会这样!
那婢女眼泪流得更加汹涌,额头用力撞在地上祈求道:“郡主,请您快些吧,太医说再迟些恐就……就看不到了!奴婢求您了!真的要来不及了……奴婢求您!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等着明琪夫人死,也不去见最后一面吗?”
砰砰砰!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让人几乎支撑不住。所有喜悦的吹打声都不自觉停止。白芷嘴唇颤了颤,什么都没敢说。
景夙言望着这婢女,担忧的望向余辛夷:“辛夷?”
余辛夷用力捏紧手里的祈福带,眼睛发红,咬紧牙关对景夙言道:“夙言,对不起,等我回来!”说罢,她疾步走下台阶,跨上那匹马疾驰而去。
风驰电掣,她握住缰绳的手捏得死紧,一身红色嫁衣猎猎翻飞。对不起夙言,可是我别无选择,等我回来,请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郡主!”
“小姐!”
白芷、寒紫一并所有人都震惊的喊过去,大婚吉时已到,却半路跑了新娘,这场大婚可要如何是好!所有等着观礼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哪次不是提着脑袋参加皇家的宴会,可是偏偏每次都这样曲折回环,让人防不胜防。
景夙言挡住想去阻拦余辛夷的人,朝着寒紫道:“寒紫,你追上,陪她去!”
“是!”寒紫立刻领命追上。
景夙言站在原地,望着余辛夷远去的背影,拳头用力捏紧,几乎要崩裂,却始终没有阻拦她。他知道,这件事他无法阻拦,否则辛夷必定一生留憾。那是他绝不想要的,既然她让他等,那他便等下去!
他不管什么良辰美景,什么文武百官,他景夙言要的只是她这一个人,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此时,墨衣满脸担忧的疾步走来,在景夙言耳边道:“不好了,殿下!陛下已经知道了,怕是,怕是要龙颜大怒!”
景夙言面容沉静,旋身而入:“慌什么?随我一起进去。”无论辛夷要做什么,这世上都有一个景夙言会挡在她面前。
景夙言刚走进喜堂,只见皇帝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瞪,抓起旁边的茶碗用力砸在景夙言的头上:“岂有此理!”
余辛夷驾在马上一路飞驰,她一身红色嫁衣翻飞起舞,寒紫在她身后一路追随,惹起无数人惊异的目光,她却丝毫不顾,只想着快!快!
她只要越快越好!
今日之事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但是那婢女敢拿出带了血的祈福带来,那代表了明琪的确出事了,甚至……可能真的危在旦夕!
哪怕当初明琪执意嫁给景北楼时,她有多反对。但是事已如此,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单纯婉柔的小妹妹去死。
只是景夙言那里……余辛夷极力克制住内心的纠缠疼痛,死死的咬住牙根:夙言,你一定要等我回去!一定要!
两匹马以最快的速度在四皇子府门前停下,余辛夷一言不发的冲了进去,寒紫直接抓住一名慌张的下人命他带路到余明琪的院中。
一踏进院子,只见七八名丫鬟手里端着铜盆行走慌忙,而那铜盆装着的满满的都是血水!还有更多的婆子将血布扔出来,找出更多干净的白布走进去,而那扇半掩着的门里,余明琪虚弱而凄厉的呻一吟声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出来,然后猛地一声尖叫,随即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院中所有人都露出喜悦的表情,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瞬,太医一声大喝:“不好!血崩了,明琪夫人危极!快来人!端参汤来!”
余辛夷猛地推开房门走进去:“明琪!”只见榻上余明琪完全昏厥,一张脸白如纸,整个人躺在一片血泊里,几名婢女已经吓傻了。
“景北楼呢?景北楼在哪里!”

☆、第109章 大军压境

明琪早产血崩,如此危急时刻,却不见景北楼的身影,那个人又去了哪里!
满屋子的人没有人敢回应余辛夷,只有个贴身照顾余明琪的婆子低着头,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好一个不知道!余辛夷望着整个屋子的人,心底冷笑起来,目光一厉,几乎一掌结果了她。这一屋子的人看似在救明琪,但是仔细一看每个人脸上并没有多少紧张担忧,分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血榻上,余明琪猛烈的咳嗽起来,虚晃着目光微弱的唤道:“大姐姐,是你来了么……大姐姐……大姐姐……”
余辛夷立刻握住她四处乱抓的手,道:“我在这里,明琪,我在你身边。”
余明琪像是抓住了什么倚靠般笑起来,白如纸的脸庞上氤氲出怪异的红来:“大姐姐,恭喜你今日要大婚了……我可真是高兴……对了,我的孩子也今日出生呢,你说咱们可真有缘分呢……”余明琪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挣起身到处望起来,可是眼前白晃晃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啊!我的孩子呢?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余明琪每挣扎一次,鲜红的血液如同小溪流般从她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将整张塌都浸透。
“明琪别动,你的孩子在这里,就在你面前。”余辛夷心如刀割,立刻将刚诞下的还沾染着母亲血液的小婴儿抱到明琪面前,“太医,还不快给她止血!快!”
余明琪双手努力抚摸着嘤嘤啼哭的婴儿,整个心都放了下来,脸上绽放出属于母亲独特的笑容与光芒:“这是我的宝宝呢……大姐姐,是个男孩儿……你看,他在笑呢,笑起来倒是有三分像你呢,特别……咳咳……特别是嘴角……也是,咱们可是亲姐妹,外甥像姨可是他的大造化了……”余明琪脸上的笑容,如同曾经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般,没有一丝污垢,“大姐姐,我想抱抱他,就抱……咳咳,就抱一下可以么?”
她以颤巍巍的,最苍白的双手缓缓的伸过去,小心翼翼的抚触着这个她用命生下来的孩子,每个动作都极其小心,每个动作都极其艰难,因为每动一下都在燃烧她所剩无多的命。寒紫在一旁看了,眼睛酸得差点流下泪来。
然而还未等余明琪抱稳,她浑身一颤,下身涌出一股湖泊般的血流,整个人僵硬的倒了下去。
“明琪!”余辛夷死死捏住明琪的手,朝着太医斥道,“还不快救她,无论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救她!”
那太医年纪不大,刚获得入太医院的资格,这时候噗通跪在地上,将刚熬好的参汤奉到她面前:“微臣无能……”
余辛夷看着这碗参汤,面容更加寒冷,这时候送来参汤是什么意思?只有无法救治的病人,才用参汤吊命。不想尽办法为明琪止血,只用参汤是什么意思!太医院数十位一等太医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只请这个资历最浅的来!
余辛夷冷笑一声,呵斥道:“滚开!寒紫,立即去请太医院孙医判来!还有赵太医,徐太医,能请的全都给我请过来!”
就在此时,原本低头闷不吭声的一众丫鬟婆子都站起身来,无声的挡在门前。而门外也响起一阵落锁的声音,俨然要把她们困在里面,不得踏出半步。
余辛夷如寒锋般冰冷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环视了一圈,冷笑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困住我么!”
景北楼!好一个景北楼啊!竟然打的这样的主意,利用明琪病危将她引诱而来,再囚住她。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甚至连明琪母子的性命都丝毫不在乎!她为什么总是低估景北楼的无耻程度!现在的明琪就像是前世的她一样,在景北楼眼里,只有可不可以利用,根本没有什么夫妻之情,骨肉血脉!恶心,这样的男人真是恶心得让她作呕!
余辛夷指尖银针毫不客气的射出,三名挡在面前的丫鬟立刻倒下,寒紫腰上佩剑应声而出。
那些原本看似柔弱的丫鬟婆子,忽然转变了一副模样,表情冷凝伸手迅速,冰冷道:“光华郡主,我们殿下吩咐了,明琪夫人难产危急,您还是在这里陪明琪夫人好好叙旧的好,兴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余辛夷目似寒星:“给我滚开!”无论景北楼想做什么,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明琪身上,害得她命在旦夕,既然如此,她不建议将这里变成一座修罗场!
余明琪苍白的手颤抖的伸出来,抓在余辛夷的手上:“大姐姐,你别白费心力了,咳咳……就算请了别的太医来,也是没用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行了……”
余辛夷道:“别说傻话!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她不会让明琪死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最疼爱的小妹妹步她上辈子的后尘。
“大姐姐,我就知道你待我好……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你总是待我好的,不会真跟我生气,我就知道。”余明琪笑起来,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只要得一点点甜头便能让她心满意足。
她看着头顶纱帐的双眸逐渐迷蒙起来,似乎穿过纱帐、屋檐,缓缓看向那苍天。她徐徐说道:“大姐姐,我后悔了,我后悔不听你的劝告,结果真的嫁错了人,你看,我怎么总是这么愚蠢,拖你的后腿,根本不配做你的妹妹嘛……”
她边说,苍白的唇角就边涌出鲜红的,无比刺目的血丝来,而目光那么的迷茫,像是一头迷了路的小动物,找不到正确的路:“我明知道,他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明知道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只想拿我来做对付你的工具……我明知道这些的,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傻乎乎的跳进他的陷阱里……现在还连累你……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傻……姐姐,你绝顶聪明,能告诉我为什么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余辛夷死死咬住嘴唇,紧握住余明琪的手:“你别说了,你很好,你是府里最善良的,连路边乞丐你都对他们好,整个府里只有你最配做我的妹妹,别人一概不配!”
“真的么?”余明琪艰难的转过头望向余辛夷的方向,又重新笑起来,嘴里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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