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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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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已经厌恶这个儿子厌恶到极致,再没有半点犹豫,抬起手大声道:“四皇子景北楼德行败坏,不足为皇室子,即日起剥景姓,黜为白丁。且犯上作乱,意图谋反,此等大罪罪不容诛,即刻处以死刑,以儆天下效尤!”
皇帝的声音响彻整个穹宇,四名士兵统领立刻提刀上前,朝着景北楼围过去。
然而原以为景北楼要大声求饶,磕头认罪,求文帝饶他一命。却没想景北楼听了这番话并没有丝毫惶恐,带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也没有感觉到死期将至。
果然见景北楼满满抬起头,目光莫测的望着龙颜大怒的皇帝,缓缓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来:“父皇,你不能杀我!若是杀了我,我怕你此生后继无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话语里充满了有恃无恐,似乎笃定了皇帝绝不会要他的命。
景夙言跟余辛夷同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景北楼此刻按照他的秉性,应当立刻认罪求饶,将逼宫的罪责推到余怀远身上,然后极力激起皇帝的一丝父性,然后凭借这丝父性侥幸逃过一死,夹起尾巴做人,再暗中密谋继续谋求皇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脸面尊严都可以抛弃,这是他一贯做的。可是此刻他却并没有如此,反而一副极为笃定的模样,简直像是——抓到了什么免死金牌!他到底又暗中做了什么!
文帝拧起粗眉,呵斥道:“大胆!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能要挟朕?就算没了你这个逆子,朕还有三皇子景天齐、八皇子景夙言,至不济还有刚诞下不满周岁的小皇子,朕的江山千秋万代,永远轮不到你染指!来人,堵住他的嘴,给朕行刑!”
文帝的呵斥声中,四名统领立刻上前,要按住景北楼的脖子。
可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急匆匆的从宫门外跑进来,噗通跪在皇帝面前,满脸惊慌,五体投地,张口半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被骇破胆似的。
皇帝眉头一皱,极为不喜。孙福寿立即上前,到那名内侍面前说了几句,待弄清楚事由后,脸色倏然死凝,扭过头膝盖用力砸在地上,带着哭音:
“启禀陛下,三皇子景天齐刚才在王府里……自尽了!”
见到皇帝刹那间脚步不稳,孙福寿忙大喊着“陛下”,冲过去将皇帝扶住。
什么?!
这两个字同时响彻在在场每个人心中,脑中,三皇子景天齐自从被皇帝革职后,一直被关在皇子府里闭门思过,侍卫看守,半年来都没有踏出皇子府半步。现在却突然传来消息说,自尽了?这这这——
所有人目光同时转向跪在玉阶下,被刀横在脖子后,却丝毫没有慌张,一张带血的脸孔笑得极尽快意而狰狞的景北楼身上。
文帝撑大了眼睛,怒指道:“是你?是你做的!”刚听到长子的死讯,皇帝的声音都哑住了,咝咝的发着生涩。
景北楼笑着,不停的笑着,丝毫不顾架在脖子后的刀,推开押解自己的士兵们,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毫不畏惧的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朝着双目发红的皇帝望过去:“父皇,你的三儿子没了,还剩下几个呢?对了,还有我可爱纯真,被您亲自拟了名讳送去太庙七七四十九天,背负着父皇您所有希望的小皇弟。”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从地府凝聚了世间最恶的血海中爬出来的的鬼怪一般,每一个表情都让人恶心,也让人胆寒。
皇帝刚刚经历了一个儿子的死讯,整个人头痛欲裂,被孙福寿搀扶着的文帝紧接着又撑大了瞳孔:“你又要干什么!”
景北楼抬眉:“儿子要干什么,父皇您接下来不就可以看到了么。”
说着他朝着宫外用力击掌三声。
只见乾宁宫外,万千兵马之中,一名宫女抱着一名不满周岁的小婴孩缓缓走进宫殿,那婴孩身穿浅黄色的小衣,露着肉团一样的小手小脚,在宫女怀里瞪大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那样懵懂无知,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只要看一眼这婴孩,人心都忍不住要柔软的化开来。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在满地的血腥与死士里,他的突然出现却让所有人吊起心脏。
万千士兵震惊的看着这名宫女,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更没有敢冲过去抢回小皇子!因为那名宫女手中一把匕首,正抵在小皇子的天灵盖上!只是轻轻一碰,小皇子就可能当场毙命!
余辛夷看到这幕的时候,眉心深深凝起:这景北楼,莫非真的疯了不成?!他这是要——
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抱过来,胸口剧烈震颤着,脚下一滑险些要跌倒,看着小皇子被宫女送到景北楼面前,皇帝不自知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暗哑与恐慌:“你想做什么?朕警告你,若是你敢伤害他一根毫毛,朕要你的命!”
“哦?”景北楼挑眉,将还不满九个月的小婴孩抱在怀里,慢条斯理的拍着他的背,似是在安慰他不要哭泣,举止极为温柔,然而那温柔里却是说不出的古怪与惊心动魄,“父皇,你威胁儿臣的手段,也只有这招而已么?”
“父皇,你终究还是老了。”一声长长的感叹,说完后,景北楼突然诡谲地一笑,刚才所有温柔都如镜花水月褪去,化为刻骨的凶狠,在皇帝震惊中猛地将小皇子举起来,恶狠狠的朝着地面摔过去!
“不要!”
无数道声音一齐响起,无数颗心同时随着景北楼的手提起,随着小皇子凄厉的哭泣与惨叫声落下——
谁都没有想到景北楼竟然会作出这样可怕的举动,一时之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小皇子被用力砸在地上,皇帝发出野兽一般的哀嚎:“不!”
皇帝无法控制的向台阶之下孩子坠落之处扑了过去,还有其他无数人,然而终究未赶得及,哪怕是轻功再高的人也无法来得及。
景北楼这一砸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凄厉的啼哭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减弱,最后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爱的小皇子从活生生的婴孩,化为一滩令人痛彻心扉的血肉,鲜红的血液从那柔软的小身躯里不停流下来。
余辛夷行至半路,终究只能别过脸去,眼角湿润。
看着自己刚诞生的,承载最多疼爱的小儿子,在自己的面前被活活摔死,文帝终于站不住猛地跌坐在地上,孙福寿吓坏了扶都扶不住。
皇帝的脸上第一次真正的显示出老态龙钟之感,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他用力指着景北楼又指着小皇子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向来喜怒自威的双眼里竟滚出硕大的泪滴来。
景北楼看着他,裂开的嘴角像是藏着深深的血窟,他轻声问道:“父皇,儿臣为您精心准备的大礼,您还喜欢么?对了,再过两个月就是父皇您的大寿了呢,这就算,儿臣提前向您拜寿了吧!哈哈哈!”
什么是鬼,他便是人间魔鬼!什么是恶,他便是地上极恶!
皇帝颤抖的双手推开孙福寿的搀扶,也推开皇后,撑在地上站起来,继续做他天庇地佑的人间帝王,捂住胸口急速的喘息,一字一句嘶哑道:“就算没有了小……皇子,朕还有八皇子景夙言,朕还可以封他为储君,而绝不会让你这孽畜染指朕的江山!”
“是么。”景北楼半阖着双眼,目光毫不担忧的在景夙言身上扫过去,又缓缓掠到余辛夷身上,弯起的嘴角弧度更深,像是里面又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正等着他亲自挖出来。
他缓缓踱步,走到景夙言面前,隔着十丈的距离与他遥遥相望。一如刀,一似剑,刀剑相向!
景北楼笑了半天,忽然感叹一般轻轻摇了摇头,怜悯的望着皇帝道:“父皇,儿臣有时候真是不得不同情您啊。”
在众人古怪的表情中,景北楼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锥子般狠狠刺向皇帝已经飘摇的心脏:“戴了那么多年绿帽子都不知道——八皇子景夙言,根本不是出自您的血脉!这天下之大,现在您唯一拥有的儿子,只有我!景、北、楼!”
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般,自苍穹之上狠狠的砸下来,砸得整个乾宁宫,整座紫禁城,地动山摇!

☆、第116章 同根相煎

景北楼的话如同天雷般狠狠砸下来,将整个乾宁宫笼罩,整座皇宫十数万兵马,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目光不受控制的望向八皇子景夙言的方向,是他们听错了么?怎么会听到那样的话?
八皇子景夙言……不是出自……陛下的血脉?
他可是皇后的嫡子,不是陛下的儿子,又会是谁的血脉?这景北楼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余辛夷面容瞬时凝住,眉心深深蹙起,用力握住景夙言的手!
景夙言白玉雕琢的侧脸一道冷光划过,在察觉到余辛夷的紧张后,立即冰消雪融的反握住她的手,佐以微笑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张:“辛夷,放心。”
只是此时此刻,余辛夷完全放不下心!如果不说她所料,景北楼是想——
“这不可能!”文帝听到的时候,毫不犹豫一声暴吼,赤红的眼球快要撕裂眼眶,“你又想布置什么阴谋?朕不会相信你的谗言诽谤,更不会掉进你的阴谋诡计,绝不!”
景北楼悠悠然的笑着,脸孔上每一寸每一毫的表情,都写满了嚣张与笃定:“儿臣到底有没有妄言,那就要问皇后娘娘了。”
他余光瞥到余辛夷冷凝的容颜,心底畅快至极:余辛夷,你也会紧张么?我还以为你是这天底下最心如铁石,最歹毒的女子,没想到你也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哈哈,枉你余辛夷自负聪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竟然掌握了这样惊天的秘密!
我既然敢带兵造反,就早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我逼宫失败了又怎么样?就算我成了阶下囚,父皇对我恨之入骨又如何!现在父皇只剩下我这一个儿子,我景家皇族只有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父皇不把皇位传给我还能传给谁?即使他如何不情愿,可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中的景家江山拱手交给外人接管么?不会,绝对不会!
就算他厌恶极了我,就算你们都恨死了我,可谁都没有办法阻挡我登天之路!哈哈哈,你们尽情的愤怒吧,你们尽情的痛恨吧,你们越是不快,那我就越是痛快万分!
当我坐上龙椅的那一刻,我会亲手将你们按跪在我的脚边,欣赏着你们弯曲的脊梁,踩踏你们高傲的头颅,看着你们向我跪拜叩首山呼万岁,我要将今日以及从前所受过的所有屈辱,在你们身上千倍万倍的拿回来!
景北楼的话那般的笃定,他的表情那么的胜券在握,让原本并不相信他话的士兵们,竟不由自主开始一丝怀疑:这四殿下接连害死了三皇子,当庭摔死了小皇子,就是为了逼宫夺位。若是八皇子的身世没有问题,那四殿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这实在是极其不划算的,难不成真如同他所说的……
怀疑、揣测、议论纷纷,十五万大军顿时开始人心惶惶,窃窃的开始打量面色铁青的皇帝,以及八皇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缓缓走向前,一双死水一样的眸里,此刻盈满了愤怒:“你有什么证据说夙言非陛下所出?你可知逼宫造反,谋害皇子,再加上诽谤当朝皇后,罪上加罪,罪不容诛!”
景北楼却道:“谁说我没有证据?我有,当然有!”他像是不知满足的豺狼,张开的獠牙上每一根都滴着血,每一丝牙缝里都咀嚼着新鲜的血肉,并且目光贪婪的看着新的猎物,伺机捕获杀死!
随着他的大喊声,一名村妇打扮的女子被景北楼的管家押了进来,用力扔到皇帝跟皇后面前。景北楼笑着,抬起这村妇肮脏的下巴,徐徐道:“皇后娘娘,你可认识这个人?”
皇后的目光在这个看起来跟普通粗鄙村妇打扮并无二致的女子,皱着眉仔细看着那张脸,许久后才道:“你是……莲娘?”
那村妇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皇后,勾了勾鬓角花白的发,徐徐笑起来:“娘娘,没想到您还认得我。”
皇后的眉头皱得更深,目光锐利:“你不是二十多年前就离开王府了么?现在出现想干什么?”这莲娘二十多年前是她的贴身婢女,后来年龄到了被放出府婚配,至此再无瓜葛,时隔多年却被景北楼挖出来,绝对图谋不轨!
莲娘没有一般婢女、村妇面圣的胆怯,反而脸孔极为镇定,像是等待这一天等了许久一般,笑得好不惬意:“整个恭王府谁人不知道,当今尊贵无比的皇后,二十多年前早跟前废太子有过苟且!”
景夙言听到侮辱自己母后的话,当即忍不住冲出去,厉声呵斥:“以下犯上、口出污秽,本王现在就要你的命!”
然而莲娘并不害怕,有恃无恐一般跪在地上望着皇帝,她抬起被尘土盖满的脸,眉眼间仍隐约可见当年的美貌,只可惜脸颊上一道陈旧的疤痕破坏了所有美感,朝着皇帝的声音,却陡然间温柔如水:“皇上,您还记得当年那场中秋宴么?”
听到中秋宴三个字,在场皇帝、皇后一并她身边的贴身女官同时变了颜色,孙福寿怔一下立刻低下头噤声不语,像是什么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被挖出来,暴晒在烈日之下!而其他人却一脸懵懂,什么都不明白,正因为不明白而极为好奇。
只有余辛夷死死的望向景北楼,眸中满是杀气!景北楼怎么会把这件事挖出来?前一世,她听他摆布呕心沥血调查了整整三年才抓到一点皮毛,这一世她以为只要她不说便不会被人知晓,没想到他依然想方设法的查到了这些秘密,还找到了一位证人莲娘!景北楼啊景北楼,难道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我都小看了你?!
莲娘故作娇柔的声音搭配着她这张脸,分外突兀:“当年恭王府里那场中秋宴,月亮可真是好啊……恭王府里中秋盛宴,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那么多的歌舞助兴,还有美酒佳肴数不胜数,那一晚的夜风也是极好的,房间里充满了甜香。只是啊……陛下,那晚真正跟您进行鱼水之欢的人不是她顾怡雪,而是我顾莲!”
“什么?!”皇帝猛地神智一震,目光里充满不可置信,“你胡说!朕记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蒙蔽的!来人,立刻将这贱妇给朕拖下去!”
“陛下,您听奴婢说完再砍了奴婢的脑袋也不迟,”莲娘丝毫不怕死的模样,“陛下您肯定在怀疑,我一个小小贱婢,怎么配与皇后娘娘一样姓顾呢?我姓顾,我当然姓顾!四十年前,我娘本是恭王府一名奴婢,那年她刚跟府外一个青梅竹马的书生订了亲,就等着身契到期的一日,放出府去成亲。可是却在出府前的几日,被喝醉酒的老恭王爷,就是你皇后娘娘的父亲,给糟蹋了!亲事告吹,爱人远走,我娘几次三番想寻死,却没想到怀上了我——一个举止不端的奴婢生下的污秽不堪的私生女!”
莲娘说着,越来越激动,目光猛地劈到皇后身上,一言一语里充满刻骨恨意:“恭王爷,恭王爷!当年谁人不赞赏他气节高远,千古第一痴心人,终身只娶一妻。只是谁又能想到,有我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呵呵,他为了不损害他的名声,不让他疼爱的王妃发现马脚,将我母亲生生逼死!而我,一个贱婢生下来的贱婢,又被他安排去照顾你!看到我的脸没?仔细的看看,像不像你!顾怡雪,你给我仔细的看看!”
她猛地撩起遮挡在脸侧的一缕发,将带着残旧伤痕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只见那脸孔虽然苍老,但是除去脏污之后,的确与身穿凤袍美貌尊贵的皇后娘娘,有那么两三分相似。
皇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手指缓缓收紧。
莲娘眼睛里布满火光:“我十岁那年,长得越来越像你,尤其是脸颊到嘴唇这一块,他为了不引起怀疑,所以亲自派人在我脸颊上划了一刀!哈哈哈,你们见过这样的父亲没有?为了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划破了另一个女儿的脸!不,他根本不曾将我当成流着他血的女儿,而是一条无足轻重的畜生,一条只配伺候你,讨你欢心的狗!凭什么你我都是他的血脉,你是高高在上人人艳羡的高贵郡主,我却是站在你身后的毁容丫鬟!你能得到那么多男子的喜爱,陛下、废太子,全都倾心于你。而我凭什么就连被人看一眼,都要胆战心惊?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人!我每天每夜的伺候着你,站在你身后,我就恨不得用一千一万根针刺在你的头上,颈上,背上,将你刺死!但是我不敢,因为你有这全京城都无比羡慕的疼爱你的爹!我忍啊,熬啊,一时熬到有一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莲娘所有愤怒的尖叫陡然间,戛然而止,忽然间又露出一股小女儿的羞怯怀念来:“就是那年的中秋夜,那晚的月亮可真好啊……那么美,那么朦胧,朦胧得能盖住我脸上的伤痕……”
皇后眼神如刃,声音极沉,然而那沉里却忍不住溢出一丝颤抖,像是压抑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巨大伤悲:“那酒里的药,是你给我下的?”
“没错!就是我,就是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药,还在你房间里点了催情香,我知道你与前太子景长风情投意合,可我偏偏不想成全你!于是,我将陛下引到了你的房间里!我能做成这一切还多亏了你!多谢你那么相信我,多谢你对我百般信任,根本没有对我设防,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药!我无比急切的等待着第二日,当满朝贵宾看到你跟陛下行为不检的被抓住,该是怎样热闹的场景!”莲娘嘴角,心头满是得意,忽然间又夹上痛恨,“可是,眼看着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谁想到恭王爷会突然出现!他带走了你,而把我扔在那个房间里,被中了催情香的陛下认作了你……第二日一早我就被老王爷关押,不久后被送出府嫁给一个粗鄙的傻子!”
皇帝一声爆吼,理智全无:“那绝不可能!那晚朕明明看见是皇后的相貌!怎么可能是你这等丑妇!不可能!”皇帝完全无法接受,疼痛的头几乎要炸裂开来,一直依赖着丹药提神的他,此刻失去丹药,脸孔发黑,浑身
不远处,景夙言沉默听着一边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而与他们对立的方向里,景北楼却缓缓笑开了眼睛,取出一张帕子在自己溅满血污的手上细细擦拭。
莲娘冷笑一声,继续道:“当然是我!有了那催情香的作用,陛下您看到的自然是您最希望看到的容貌,发生这样的丑事,恭王爷不会说出去,而我也不说,所以陛下您以为跟他共度良宵的是顾怡雪,其实根本是我!但是这也不错,这引得您跟废太子彻底反目,直到废太子身死魂灭!哈哈哈,你们看老天最后还是帮我的!顾怡雪,你终究还是没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你坐上后位,你也注定痛苦一生!”
“是你害死了长风!”皇后浑身战栗,两行泪水不停奔涌而出,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一个巴掌用力将莲娘打翻在地。
莲娘被一巴掌甩得脸颊高高肿起,她目光带狠,字字戳心:“顾怡雪,害死废太子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陛下,而是你顾怡雪!若不是有你存在,陛下怎么可能与废太子兄弟嫌隙?若不是为了争夺你,他们怎么会反目成仇,机关算尽!最后废太子又怎么会中了诡计,背负疯癫弑祖的罪名?!你这祸国的妖孽!若是没有你,废太子恐怕现在还活得好好地,所以最该去死的人是你!”
皇后脚下踉跄,忽然要从百层玉阶一头栽倒下去。
景长风、景长风。
长风一曲九万里,谁人闻之不沾襟。
那个二十一年前,大鎏国最精彩绝艳的男子,那个笑容温暖如春的男子,桃花树下偶邂,五弦琴里纵歌,白玉扇底清风,最后却落到中毒发疯,被万民唾弃,暴毙惨死的下场……长风……长风……
幸好被余辛夷机敏的扶住,小声道:“娘娘,请您不要失去理智,上当受骗,中了某些人的奸计。”
莲娘看着皇后被刺激失控的目光,畅快的大声笑出来,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激动,仿佛继续四十年的恨终于一朝爆发:“陛下!您看到没有,您的皇后她承认了!她这么多年爱的还是废太子景长风!陛下,您的皇后不守贞洁,混淆龙血,陛下,她带给您这么多屈辱,您还不快将她立即斩首!立、即、斩、首!”
文帝脑门突突作响,滔天愤怒压得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布满血丝的眼球钉在皇后身上,缓缓僵硬的转到景夙言身上,似乎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个向来不受喜爱的儿子,长得极像自己从前的仇敌——景长风!
人群中,絮絮声起,不断有人对着皇后指指点点,对着景夙言揣测怀疑。
而无数双眼睛的焦点中,景夙言一身白衣,当风玉立,他的脸孔沉静一如往昔,似乎完全没有被打乱。他淡淡望着沉浸在愉悦中的莲娘,不急不缓却眼神如冰:“仅凭你一张嘴胡言乱语,就能判了我母后的罪?那本王也自可以说,你是被景北楼收买来陷害我母后的。你可知今日你助纣为虐,帮助了景北楼,来日他一旦登基为了掩盖实情,立刻会让你身首异处?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妄言半句,便是四个字——满门抄斩!”
景北楼摇摇看着他,心中冷蔑不止:仍然摆出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仍然如此装腔作势,我就不信此事板上钉钉,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颠倒天地,扭转乾坤!
“我当然有其他证据!”莲娘焦急的说道,“当初我被关押在王府的时候,多方打听,顾怡雪在与您大婚前就出现了呕吐的症状,请您算算八殿下出生的时间,定然不足十月,这说明八殿下根本不是陛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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