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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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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余辛夷毫不客气的口吻,目光连抬都不愿抬他一眼,景北楼那双深邃的眸,定定的望着他,眸底的黑暗处仿佛藏着一条邪恶的蛟龙:“我许你正室之位。”
正室之位?
听到这四个字时,余辛夷第一反应不是惊,不是讶,也不是景北楼预料中的惊喜,而是两个字——好笑,简直好笑至极!这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世都喜欢自作聪明,自认为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啊。他以为,这时候他许她正室之位,救她脱离赐婚给景浩天做侧室的苦海,她就会感恩戴德,顺便像上辈子那样,对他誓死效忠?
余辛夷略略挑了下眉,浅浅弯了下膝盖,道:“四殿下想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么?那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看着余辛夷说完一句,竟然要离开,景北楼立刻皱紧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的正妃之位,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若落在别的女子身上,早就感激涕零了,可她竟然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就在余辛夷擦身而过的刹那,景北楼蓦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浅叹一声道:“辛夷,你该知道,我是为你好。”那目光幽幽带着几丝怜惜,一丝一缕就极尽柔情,又带着点点宠溺,再加上本就是极英俊的面容,恐怕只要是女子,便要跌进他的温柔陷阱。
余辛夷望着面前这双眸熟悉的眸,片刻怔忡,似乎回想起上一辈子,他们最甜蜜的时候。
景北楼浅浅弯了嘴角,他景北楼想要的,还从来没有能摆脱他的手心!包括面前这冷傲狠辣的女子,也一样!他抬起手,正欲抚上辛夷的长发,却突然被她一巴掌打开!
啪的一声,毫不留情!景北楼的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震惊!
余辛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粲然一笑:“我不知道!”四个字,说得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带着天生的决绝,“不好意思,这儿人渣味儿太浓,请容臣女暂且告退。”
多么温柔的表情,然而在她眼里,便只有三个字:假!假!假!上辈子,就是用这种虚伪的招数骗得她粉身碎骨,这辈子,还指望她再跳进火坑?抱歉,她没那么蠢!死过一次的人若是还不知道怎么的死的,那真算她又白活一次!
人渣味儿太浓?!景北楼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刻缩起!她竟然敢如此辱骂于他,简直——简直不识抬举!心头一股暗黑之火几乎要燃烧而上,又被景北楼生生压下。勃然大怒并不是他的风格,他景北楼讲究的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
景北楼冷笑一声道:“余辛夷,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跟谁说话!现在,能解救你的,也只有我,余辛夷别太过武断,想好此事的利弊,再来决定接受与否!”他心底隐隐生出一抹轻蔑: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罢了,或许这正妃之位,太过抬举她了!他真正看中的,不过是余家的权势罢了,其次,才是心底那抹不甘!
余辛夷一双清朗的眸子,似乎一眼便将他心中那些蜿蜒曲折的黑暗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回以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用考虑,有句话叫: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觉得,我会傻到自吞砒霜么?四殿下,不用再浪费时间于我做戏了,你无非是想借我,争夺余家的扶持。四殿下,假面皮戴久了,面皮下的皮肤可是会生疮糜烂的,到最后臭不可闻,就只能让人恶心!”
他无非是见余惜月赐婚三皇子,担忧了,担忧三皇子抢走余怀远这支助力,毕竟余怀远一直独立于夺嫡之争外,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股势力都极可能打破平衡!于是他想利用她,与三皇子分庭抗礼,达成平衡!他这点心思,明明无比露骨,却要表现出如此虚假面皮,简直让她想吐!
“你!”景北楼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堪称暴怒。一是被点破心思的怒,二是他堂堂皇子,竟被一个小小女子当面羞辱!这余辛夷,简直找死!
余辛夷却是连戏也不像装了,再多与他多待一刻,她怕是真的会吐出来,她提声唤道:“白芷!”
白芷一直不远处候着,时刻保持警惕,听余辛夷唤她,立刻跑了过来。有白芷在,景北楼竟不好再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余辛夷走出假山,那样堂而皇之!
景北楼紧握的拳头,几乎忍不住一拳打在假山上,眼里冒着邪火。
他自认为,只有他能在这个节骨眼能帮助她摆脱现在这一难,嫁给他做正妃,无论如何也比嫁给景浩天做侧妃好上一万倍!她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并且自此感激于他,并对他效以忠心才对!
而她,竟然不屑一顾?呵!竟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这个女孩儿就只能——景北楼眯了眯眼,眼中一片森冷的杀气——
正在此时,却听身后一道清越的声音唤道:“四皇兄怎有如此雅兴,欣赏假山?”那道声音带着笑,但仔细听,却挺好听不出笑意,反而是一丝紧绷。
景北楼眼神一凛,再回过头已换上一副温和微笑的表情:“只不过偶然走到这里,见此处风景独特,便停下一观罢了。”
景夙言手中一把折扇叠着,扇骨在手背上轻轻敲击,“原是如此啊,我刚听到辛夷的声音,还以为四皇兄找辛夷有要事相商呢。”
不唤余大小姐,已经直接唤辛夷,分明是故意说给景北楼听的,更是作为一种警告,离余辛夷,远点!
景北楼当然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来!心头那股邪火,几乎是蹭的一下冒了上来!笑意已十分之凉:“八皇弟还是要避嫌些好,毕竟余大小姐赐婚给五皇弟为侧妃,也算你的嫂嫂,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恰。”
景夙言在威胁,他同样也在威胁,几乎是一瞬间,那浓烈的火焰之气便一触即发!两个皇子,如同一白一黑两条蛟龙,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一场厮杀!
景夙言先笑了,笑得相当酣畅,一双倾世的明眸之中,闪耀着最夺目的光芒:“这可说不定,我只知道,该我的就该是我的!不过我听说,四皇兄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要小心些哦。若是需要为弟帮助,四皇兄可千万,不、要、客、气。”
景北楼眸子瞬间深深眯起,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
终于摆脱那个人渣,余辛夷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口呕吐之感消退,每次,每次只要一见他,前世那股充斥着糜烂,恶臭,黑暗的如同噩梦般的感觉,就会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恶心难耐。
正在此时,忽然眼睛被一双手从身后遮住。
余辛夷立刻机敏的拿住那双手,右脚往后重重一踢,身后的人惊吓的一躲,险些被踢中要害,骇得直拍心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你好狠的心!”若不是他刚才躲得及时,他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余辛夷眼刀子一扫突然出现的景夙言,眸中一片冷光,毫不客气的哼了声道:“既然殿下知道我狠心,那就请离我远一点。”
说完余辛夷就往前走,景夙言心里又恨又痒,脚下一转,如影随形一般伸手拦在余辛夷面前,红唇扁了扁道:“你十五天没见我了。”本是绝色的男子,却用这般如同委屈的孩童般的口吻,像她撒娇诉苦。一双墨眸闪闪的,似乎还带着水光,如同受伤的小狐狸一般,引人疼惜。
若是其他方式,余辛夷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踹开,但他一露出这种表情,余辛夷额头就紧了紧。这个无赖,每次就会用这招!好似吃定她似的!
旁边儿,白芷忍不住低头一笑,她总觉得,大小姐跟八皇子相处的方式,极为有趣呢。余辛夷一个眼神飞过来,白芷立刻吐了下舌头,退开几步,再不远处守着。
余辛夷眼神冷冷的瞪他:“你我需要见面么?不过是同盟而已,自有属下联络即可,似乎,我与殿下并没有太熟吧。”这半个月,景夙言想尽办法见她,都被余辛夷挡了,海棠苑里更多了十多个护院,一是为防类似香附事件,再被人栽赃,二,则是专门防景夙言!好似把他当成夜晚擅闯的野狼!
“不熟?”景夙言眸子微微撑大,“怎么会不熟?咱们可是一张床上睡……”景夙言原本想说,一张床上睡过的,陡然对上余辛夷威胁的眼神,临时改口道,“一张床上聊过天的!”
如此理直气壮,仿佛余辛夷已经被他盖下八皇子专属大印,谁人勿动!
如果手边有把刀,余辛夷绝对会忍不住割下他的脸皮,好测量一下是否如城墙般厚!她黑了黑脸,知道再跟他胡搅蛮缠下去,纯粹浪费自己的时候!
理都不理,转身就想绕开他走,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回神之际,身子已然失去平衡。正在她以为会跌下去的时候,一条有力的臂膀不知从何伸过来,揽住她纤细柳腰。然而那人竟也未站稳,随她一起跌进旁边的花圃里。
那一瞬,似有千万片花瓣飞起,竟似带着翅膀,要飞入天空!
只觉鼻尖是花朵芬芳,而背后则是一堵宽阔温暖的怀抱,她转过头,正对上一双狐狸扮含笑的眸子,里面含星带月,清晰的映照着她的容颜。
那眸子那般明亮,带着万千魅惑,似一眼便要看穿心扉!余辛夷瞬间几乎要失神,但也只是几乎而已!她眸子一眯,冷着脸要推开他起身,但还未起身,又被拉了下去,正贴在景夙言的心口,而他的手现在还扣在她腰间,让她纹丝不得动弹!如此孟浪的行为,余辛夷怒瞪他,就看到景夙言好似懵懂一般的眨眨眼。
余辛夷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咬牙道:“放开!”
“不放!”景夙言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甚至将头埋进她肩窝里,耍赖一般的饕餮着她身上的气息。
余辛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景夙言脸上,冷冷又重复一遍:“放开!”
被打了一巴掌,景夙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里瞬间聚集了水汽,道:“你毁了我的名节,难道你不要对我负责么?”那表情,简直像是余辛夷占了他便宜,而她才是负心人一般!
名节?他这个风流八皇子,有狗屁的名节!余辛夷咬了咬牙,觉得胸口那个火引,一见了景夙言就忍不住要爆发!这男人,简直厚脸皮到家!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道:“你想死么?!”
重生一世,她自认为冷静自持,步步谋算,但是,唯独一遇到这个景夙言,仿佛所有阴冷算计都不做数了,他就是她天生的克星!这种感觉,简直让她想杀人!
看着她因薄怒而染红的脸颊,景夙言的眸子深沉的发紧,喉头微弱的动了动,似乎有些干渴。在逼怒余辛夷前,他问:“你不信我会为了你跟沈太妃闹翻?”
余辛夷几乎想都不想就答:“不信!”皇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信!就算景夙言对她有意又如何,在皇家人眼中,只有皇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可以放弃!她不想,重蹈前世覆辙!所以,谈合作可以,千万,别跟她谈什么可笑的感情!
景夙言被她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气得又想怒又想笑,忍不住手指抬起,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那陡然变得温柔如水的目光,让余辛夷本能的忌惮!
不等他说完,余辛夷一把推开他,起身道:“八殿下有时间不妨去找些柔弱女子做解语花,我这种,不是花,而是花枝上的刺!不想被刺扎得遍体鳞伤,那就请你滚远点!”说罢,她冷着脸唤了白芷,冷冰冰的带着白芷走了。
景夙言起身,挫败的揉揉鼻子。
又给她逃了。
景夙言眸子一闪,突然想透,她逃避他,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不一般?想到此,景夙言突然傻呵呵的笑起来……
看着自家主子傻呵呵的望着天笑起来,灰衣挫败的扶额,他开始怀疑,他到底跟了怎样一个不靠谱的主子啊……
☆、第44章 金钗嫁祸
余辛夷气急败坏的回了海棠苑,见了六姨娘心情才压下来,扬起笑脸。
六姨娘腹中胎儿三个月,刚刚显怀,看着六姨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余辛夷微微弯起嘴角,忍不住趴在她腹部侧耳倾听,明知道现下还听不到动静,但还是忍不住,接触下这柔软而美好的小生命。
脑中隐约想起前一世,她也曾抚着小腹,微笑的坐在阳光里的海棠树下,等待着期盼着属于她的孩子的降生,只是——
余辛夷站起身,对着宝钏道:“我那儿又制了新的蜜渍山楂,等会儿你去取来,给六姨娘压压酸。另外,这些日子六姨娘的饮食定要多加注意,做饭的时候定要有人看着,用过的饭菜不能再用第二次,枕头床被等贴身物件好好注意,别混进什么东西来,知道没有?”
六姨娘有些惊怯:“哪里就需要这么注意了,辛夷,你太小题大做了。”
“多注意点,总是好的。”余辛夷笑道。她不想吓六姨娘,六姨娘是个简单的人,甚至说是简单得如同白纸般的女人,她不幸的在府里做了十几年的影子,但也许这也是她的幸运,没有怀过孕,所以也没成为大夫人的眼中钉。但有句话叫防不胜防,大夫人那边一旦得了六姨娘怀孕的消息,定会有举措。所以,她不得不做这个小人,多加防备。
出了院子,余辛夷扶在海棠树上,捂住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揪起来发疼,疼,疼,疼得她几乎蜷缩下来用力抱住自己。孩子……她的孩子,那个由她辛苦怀胎十月,自她体内分离出来的小小婴儿,甚至还来不及看第二面,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活活害死,青紫的身躯上插满千万根毒针,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小小的灵魂在她怀里痛哭,悲鸣……
痛吗?不痛,其实*上一点不痛,痛的是那颗心……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永世不得超生,而她却无能为力。
那才是痛!那才是痛啊!
看着余辛夷手指用力扣进树干里,几乎扣出血来,白芷惊讶了一下,忙道:“小姐,你怎么了?”在她眼中,她家小姐一直是无坚不摧,似乎什么都压不垮的模样,突然整个样子,像周身都洋溢着悲伤,让她害怕!
余辛夷眨了眨眼,起身,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将情绪压抑到心底最闭塞的角落里,淡淡拂手道:“没事。”她是余辛夷,阴险狠毒,战无不胜的余辛夷!这一世,谁人敢动她在乎的人,别怪她心狠手辣!
刚出院子,老夫人身边的竹心来传话道:“小姐,老夫人找您呢。”
余辛夷点点头,笑道:“多谢竹心姐姐,我这就去。”
竹心回以微笑,心下感叹:这位大小姐果真是不一般的人物,对她一个下人都如此和顺,老夫人若不喜欢她也是怪事了。那位看似知书达理,实则眼高于顶的二小姐,完全无法与其相比啊。
余辛夷略略整了下妆容,虽竹心进了主院,刚一踏进去,便看到一屋子的贵妇闺秀,温氏心情看似非常只好,拉着余辛夷便道:“辛夷,还不见过你外祖母?”
余辛夷头抬起,望向坐在老夫人旁,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她重生后,第一次见这么德高望重的温老夫人,满头银发上簪着两根三尾凤簪,图案繁复,尽显大气。百花团锦围云雀鸾鸟的服制,较一般一品诰命服制更高一等,足以见得定国公府到底有多蒙盛宠!只是眼神中带着天生的倨傲,仿佛理所应当的高人一等,不愧是大夫人的母亲,连骨子里的骄傲都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让人厌恶!
心中止不住觉得好笑:外祖母?这位高高在上的温老夫人,因鄙夷她母亲为丫鬟所生,连带着对她也从不放在眼里,甚至连面上功夫也不屑于做!她只能算是余惜月的外祖母,算她余辛夷哪门子的外祖母?!然而这些心思却是一点没表现出来,余辛夷弯唇浅浅一笑,福礼道:“辛夷见过外祖母。”
温老夫人笑着,但笑容里分明没几分真心。倒是温家大夫人笑呵呵的,分外和气,过来捏捏余辛夷的手,笑道:“哎哟,我说着画一般的人物是谁呢,原就是大姑娘啊。怪不得我第一眼见就十分喜欢,原是我嫡嫡亲的侄女儿呢,”还当场摘了头上的翡翠明珠钗,亲自叉到余辛夷发里,“舅母一时糊涂,忘了给你准备见面礼,这支钗便给了你,大姑娘可别嫌弃才是。”
这般和气,简直让人不得不喜欢。只有余辛夷才知道,这位看似和顺,面面俱到的温家大夫人,有多么会笼络人心替她卖命,论手段她比温氏更高三分!上一世她渴望亲情,谁人对她一分好,她便十分回报。听着这些花言巧语,她真把温家当成自家人,但最后,踩的最深的就是他们!
余辛夷敛下长睫,羞涩一笑,朝白芷道:“怎么也不给外祖母、舅母们看茶?”
白芷立刻明了的退下去奉茶上来,余辛夷亲自接了茶盅,一杯杯开始敬茶。第一杯,却是敬给老夫人,第二杯才是敬给温老夫人。
虽只是细节,却已分出高下,余辛夷与温家的距离拿捏得不远不近,更是时刻顾着老夫人的颜面。且余辛夷现下的表现,同时在向老夫人表明态度,虽然她生母亦出自温家,然而她却时时刻刻记着自己姓余!这样的得体与细致,让老夫人脸上笑意更盛,觉得还是这个大丫头更懂分寸。
老夫人目光又落在余惜月身上,心中一声冷哼,温老夫人一来,这二丫头便站在温家那边,难不成真忘了自己到底是哪家人!简直吃里扒外!
余惜月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得罪了老夫人,一味的向温老夫人献媚。
温老夫人看着余辛夷一身藕荷色裙衫,不俗艳,也不张扬,进退得宜的向各位长辈敬茶,脸上是说不出恭谦,眼睛里划过一丝冷冷的光芒。这丫头不扎眼,却能做到独立出众,最要紧的是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仆人,如此能笼络人心,实在是一大威胁!最要紧的是,淑贵妃因“谋害”沈太妃一事还被关在玉坤宫禁闭,此事与这丫头绝脱不了干系!怪不得温氏之前说她是个刺头,要想尽办法除掉她,的确不错!温氏是她的亲女儿,而余辛夷那个母亲骨子里便卑微如草芥,贱/婢的女儿更是贱/婢,竟然敢跟她亲外孙女儿抢风头,不自量力!
她笑了笑,道:“大姑娘却是不错的,什么时候有空跟惜月到国公府来住两日,咱们定国公府男孩不少,倒是姑娘精贵得很,不知老夫人舍不舍得割爱,让丫头们陪陪老身?”
老夫人和乐笑道:“丫头们得亲家的喜爱,哪有不肯的道理?”
温老夫人端起面前精致的莲叶青花茶盏,茶盖在杯沿上抹了一下,闲谈一般说道:“听说,惜月丫头前几日犯了错,被关了佛堂?”
老夫人当下脸色就不好了,就算是亲家,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个个都明白的道理!余惜月是余家孙女,无论怎么处置都是余家家事,这般拿到明面上来,简直像是质问!
在场的柳氏、张氏,脸色也同时大变,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有些山雨欲来的意思。这温老夫人,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老夫人甚为不喜温老夫人这种嚣张跋扈的模样,跟温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抵不住定国公府那块牌子,压下心头不悦,笑道:“二丫头犯了错,教训几日是应当的,二丫头,你说是不是?”
余惜月咬了咬唇,盈盈跪下道:“是。”态度十分恭谦,水眸中却闪着水光。
余辛夷惊诧了一下,道:“二妹怎么了?老夫人不过问一句,倒像……要哭的样子……”
余惜月一僵,突然撑大眼睛。若是平时,她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老夫人怕早就心疼坏了,但她忘了,现在不再是从前!她演错了戏!
老夫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不过问了一句,这是要哭给谁看!难道委屈她了不成!还是,仗着温家的人在,当真不把余家放在眼里了!
余辛夷在一旁冷眼发笑:这余惜月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她以为她这番能博取温老夫人的同情,替她出头,却不知道同时得罪了老夫人,往后她在余家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温氏几乎立即张开嘴,准备替余惜月说情,却被温家大夫人拉了拉,示意她忍住。她这个小姑子被宠坏了,未出嫁前仗着嫡女,又有老夫人、兄长保护,一贯的嚣张跋扈,嫁进余府还是一样,丝毫不知道,这时候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温老夫人却道:“惜月到底犯了什么错,也说与老身听听,若是错得离谱了,便是老身,也要重罚的!”这里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明摆着,要给余惜月争面子,讨说法了!
咄咄逼人!实在是咄咄逼人!一点不把余家放在眼里!老夫人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沉沉一声,跟闷雷似的。
余辛夷轻叹一声道:“回禀外祖母,二妹并没犯多大错,只不过脾性有些急躁,老夫人便让惜月妹妹在佛堂静思,抄写金刚经,修养心性,也算为自己积德,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二妹,你说是不是?”
余惜月能说不是吗?不能!如同她说了不,那便是当面与老夫人对抗,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所以她只能说:“是。”然而这一声是,却是硬生生将这个苦果吞下去,哪怕苦极了,也得吞!
温大夫人简直以怪异的目光望向余辛夷,她原以为再能耐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少女罢了,没想到嘴皮子如此厉害,简简单单就将此事化了,再寻不了半点是非,否则便是温家理亏!这心智,这算计,哪里是十几岁的丫头!简直比几十岁的内宅贵妇们还要厉害得多!
温老夫人笑起来,看似相当和蔼,她手中茶盏不小心一推,有水渍落在自个儿诰命服制上。几个丫鬟忙惊了一跳,忙上前擦。
温老夫人却道:“算了,这一时半活儿的擦不干净,换一套吧,不如就麻烦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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