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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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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人当即脸色大变,温断崖咳嗽了几声,手中的酒杯猛地打翻!温衡死死压在温断崖肩膀上,压住了他的失态!
只见一白袍长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如一阵风般踏进殿内,明明是很慢的步伐,然而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人的心头上,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见到禅秒法师,文帝再愤怒的表情也不得不压制些许,沉声道:“请大师定为我鎏国,查出那祸国鬼胎到底是何人!”
禅秒法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法,睿智的目光在全场扫了一圈,那目光实在太过锐利,似乎能穿透人内心最晦暗肮脏之地,从一个个人脸上掠过,掠过余辛夷,掠过皇后,掠过景北楼,在到皇后的身上!
全场大半人都屏住呼吸,眼睛撑到最大!
只见禅秒法师一双天眼,最后竟直直的定在淑贵妃身上!
对上那双看破一切的眼睛,淑贵妃竟觉得后背发寒,下意识的朝着文帝悲戚哭喊道:“陛下……”
然而就在那一瞬,禅秒法师手中一根金线飞出,迅速的缠在淑贵妃手腕,只见他合目而探,一眨眼的时间金线便已经收回,苍老而浩瀚无垠的瞳孔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道:“淑贵妃的确怀了龙子,但龙子却无形,只有血块,无形无魄之魂,是为鬼胎也。所以贵妃娘娘所怀,确为鬼胎,乃大不祥也!”
什么?!大殿内众人窸窸窣窣,满脸惊惶,原来淑贵妃怀的真的是鬼胎!这般说来,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
余辛夷望了望温家人的脸色,再望了望那些高贵的妃子们以及众矢之的的淑贵妃,淡淡一笑:淑贵妃聪明一世,这次急功近利想除皇后,但是她想不到,她给自己选错了对手!景夙言那人,面白心黑,轮到心狠手辣,绝对不在她余辛夷之下!而淑贵妃伙同温家人辛苦做下的筹谋,最后只能作茧自缚!
景夙言唇边漾起一抹浅笑道:“父皇,请您定夺!”
“皇上!臣妾冤枉啊!”淑贵妃当即脸色煞白,挣扎着跪在地上,才滑了孩子,现下脸色白得楚楚可怜,“臣妾的孩儿是整个太医院众位太医一起探的脉,怎么会是无形无魄的鬼胎……陛下,请您相信臣妾啊,摆明了,是有人想先害了臣妾的孩子,再将臣妾置于死地啊!”
只见淑贵妃泪水满面的跪在地上哀求着,皇帝眉头紧锁着,眸中闪过无限怀疑,他没想到他身边睡了十几二十年的女人里,势必有一个是祸国灾星!不是皇后,就是淑贵妃!无论是哪一个,最终都会让他觉得恶心!皇帝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殿内“噗通”一声响,有一个人歪倒在地上!竟是太医院的许院判!
皇帝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淑贵妃脸上的泪水当即顿住,连牙齿都颤抖一下!许院判,想要干什么!
只见许院判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下,浑身抖如筛糠道:“陛……陛下!臣……臣不知情啊!”
原本许院判惊慌跌倒,那可能是一时惊骇失态,但是这一句“臣不知情”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不由得不做他想!
淑贵妃身边的心腹嬷嬷立刻道:“许院判,你胡言乱语什么,惊扰了圣驾可是砍头的罪名!还不快滚下去!”
慧妃却眼尖了一下,立刻疑惑道:“这许院判不是这阵子专门伺候贵妃以及贵妃腹中龙子的太医么?难不成,许院判有话要说?”
淑贵妃当即扭过头,对着慧妃怒声道:“慧妃,难道你在怀疑我串通了许院判不成?”
慧妃当即一吓,捂住心口道:“贵妃娘娘,臣妾可有说什么么?您这样倒吓坏臣妾了……”
“住嘴!”没想到皇帝猛地一声呵斥,将淑贵妃跟慧妃的争吵彻底打断,皇帝目光如蛇般死死的凝着许院判,厉声道,“你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后面隐藏的潜台词,若是许院判今日敢欺瞒一个字,便等着去见阎罗!
许院判骇得三魂去了一半,虚软的跪在皇帝面前,连连磕头,大声道:“微臣交代!微臣交代啊!三个月前,淑贵妃娘娘曾以单独传召微臣,向微臣索要一副药方……这副药方乃臣祖上传下的,向鬼神借胎,服药七日之后腹中便会凝出一个胎形,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假胎……可那是禁药啊,所以臣万万不敢给,但是贵妃娘娘威胁臣,若臣不给便砍了臣的脑袋!”
皇帝的脸,几乎是立刻便阴沉了,一双龙目狠狠瞪大了望着淑贵妃!像鬼神借胎?怪不得要天降异象,这本身就是禁术!天公如何不怒!
看到此情,淑贵妃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原本雪白的脸孔,瞬时白得如雪,指着许院判尖叫道:“你闭嘴——!你冤枉我!我的孩子是真的,它是真的!你被谁收买了,肯定是被什么收买了要陷害我!”
“陛下,臣还有证据!”许院判却已经豁出去了,“淑贵妃娘娘昨日还在微臣这里要去一副毒……毒名相思子,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能让人当场毙命,且……查不出死因!”
昨日才要去的毒药,肯定是为了今日的寿宴,那么,那毒定然会下在在座的某位贵宾食物里,或者酒里!大厅之内,原本靠着喝酒压惊的几名贵胄,当即吓得扔了酒杯!
看着淑贵妃死灰般的脸孔,余辛夷的笑容在眼底一闪而逝,这出戏可是越来越精彩了……淑贵妃娘娘,您在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到你也有万劫不复的一日!
皇帝几乎气得头发晕,扶住龙椅狠声道:“来人!查!一个一个的查过去,朕倒要看看这毒,到底要害何人!”
大内总管孙福寿再不敢拖延半步,立刻带着一干太监、御医从诸位贵宾的食物、茶酒中一样一样检验过去,最后竟检验出皇上的酒中,竟然被下了毒!
这下,连温衡的脸色都陡然大变,差点掩饰不住!败落了!全都败露了!
看着就在他手边的酒壶,看着那一壶被掺了顶级毒药的琼酿,皇帝几乎怒得浑身发抖!原本他还还有怀疑,但是此刻他已经全然信了!淑贵妃,就是淑贵妃下的毒!祸的国!他不敢想,若是他刚才无意中饮了此酒,那么他现在焉有命在?他的江山又要被何人夺走!这般想着,皇帝扭过头,狠狠的瞪向淑贵妃,一个巴掌狠狠的甩过去:“你这个毒妇!灾星!祸害!”
这货真价实的一巴掌,淑贵妃这次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被打落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无法怀孕,所以就服用下禁药,造出怀孕的假象,这假象就连太医院一众太医都瞒了过去。就是为了重新夺过宠爱,更为了利用这鬼胎布下这惊天的陷害之局!最后谋求皇后之位!只是她没想到,她苦心孤诣的筹谋这一切,最后这把匕首会反过来,刺进自己的心窝!淑贵妃不停的哭喊苦求道:“臣妾没有,这酒里的毒不是臣妾放的……真的不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啊陛下……”
此时,景夙言浅浅摇了下头道:“父皇,在您的酒中下毒谋害您,此事非同小可,重则便是覆国灭家之祸啊。儿臣恳请父皇彻查到底,万万不能草草定了淑贵妃的罪。”
众人没想到,八皇子竟然会替淑贵妃说话。只有淑贵妃,嘴巴苦到极致,只有她才知道,景夙言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他是要当着皇上的面,亲自定了她的罪!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因为——这酒里的毒,就是她安排人下的!但是毒药根本不是许院判那里拿的,她以防许院判知道太多,会坏事,于是从另一条路子弄进宫的。她原本是计划好了,若是祸国之计陷害不成,那么便利用这杯酒做文章,栽赃皇后欲谋杀皇帝之罪!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后招竟然被人拆穿了!
她可以肯定许院判有问题!她被人陷害了,甚至许院判原本就是埋在她身边的线,而这根线,最后变成了杀她的刀!
“陛下……陛下……”淑贵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能死死抱住皇帝的腿,苦苦哀求,泪水流了满脸,再没有刚才那份无人可媲美的骄傲与高高在上!
皇帝此刻沉浸在有人害谋害他的愤怒之中,一点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一把推开淑贵妃,呵斥道:“来人,给朕查!这壶酒到底经过谁的手!”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就连向来不安分的薛采也噤了声。景北楼眸子深深眯起,看着狼狈的淑贵妃,心下有些可惜,他以为淑贵妃能帮他除去皇后这个障碍,只是终究蠢了些,中了别人的圈套!他目光再一转,不自觉的望向余辛夷,瞬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只见余辛夷唇边含着一抹微笑,虽然笑容极淡,却如同悄然绽放的海棠般美得倾城!然而,那抹微笑并不是对他,更不是对任何人!而是对着景夙言!景北楼不知道自己为何愤怒,只觉得这一幕实在太过碍眼,碍眼得恨不得亲自把这二人之一杀掉!
余辛夷并没察觉景北楼此刻眼神的阴郁,她此刻终于看出这一局里景夙言的筹谋到底如何。这许院判恐怕原先就是景夙言的人,景夙言知道淑贵妃无法生育,这点一直是淑贵妃不能上位的最大软肋!所以,他故意让许院判放出风祖上有鬼胎的药方,并用这药方钓到了淑贵妃这条鱼!最后一步步引着淑贵妃自己跳下悬崖!而淑贵妃暗地里那些小伎俩,更是一直在景夙言的手中!
只是,最后还欠最后一把火!淑贵妃娘娘,您绝对想不到,这最后一把火是何人所点!
余辛夷正浅笑之时,忽然景夙言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侧过头,朝着她的方向悄悄眨了下眼睛,犹如狐狸般狡黠,甚至带着点调/戏的成分,余辛夷脸色顺便沉下,牙齿磨了磨!
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事情便查得水落石出!大内总管孙福寿亲自绑着一名小太监进来:“启禀皇上,在酒壶中下毒的,正是此人!”
小太监知道死期不远,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在他跌倒的时候,怀里突然蹦出一枚七宝戒子。
七宝戒子并不少见,但这一枚却是极为特殊的,因为它是大月国进贡之物,制作精妙,除了寻常的宝石之外,还有一块月白色的月石,乃大月国独有瑰宝。整个皇宫妃嫔中,有这样一枚戒子的,除了淑贵妃没有其他人!
可疑点来了,一名小太监身上,怎么会有淑贵妃的戒子?
唯一的解释便是——此时,满殿文武、宗室都脸色大变!

☆、第64章 黄雀在后

淑贵妃看着那枚七宝戒子,嘴巴张了张,像是一道天雷自九天打下来,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这枚戒子,之前在永和公主府,为了收买余辛夷,被余辛夷要去做了信物。之后,她转而与定国公府合作,便忘了这枚戒子,毕竟她宫中珍宝极多,这样的戒子数不胜数,竟没有太在意。她曾计算好,就算余辛夷拿着这枚戒子告状,她也大抵推脱一句戒子被余辛夷所窃!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枚戒子竟然会在此时,出现在这个小太监身上!而就是这枚她不在意的戒子,最后竟会要了她的命!
更没想到,最后置她于死地的,还是这个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余辛夷!
她完了……这次恐怕真的要完了!
“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皇帝这下完全信了!他的好贵妃,十年前自己亲自给她封号“贤”,没想到竟下毒害他,更要祸害他整个国家!皇帝勃然大怒,啪地给了淑贵妃一个耳光!
淑贵妃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打地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啪的一声竟然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那些美丽的珍珠,那些华贵的珠钗,全部滚落在地上,泪水将妆容全部弄花,重重的胭脂花成了一团,原本精致的妆容变成了无比可笑的脸,她放声大哭:“陛下,陛下,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
淑贵妃哭喊着爬起来去抱皇帝的腿,却被皇上用力掐住脖子:“你这个贱人!竟然要毒害朕!还敢用邪恶巫术借鬼胎,谋害朕的国家!你该死,该死!孙福寿,准备祭天,现在就准备!”
温老夫人脸色蓦地一变,膝盖一软差点要跌下来,幸而被温大夫人扶住。而温断崖压在嘴边的那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温衡当即上前跪到皇帝面前,连连磕头道:“陛下,娘娘伺候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陛下网开一面啊……”温衡其实根本不想再理会淑贵妃,现下这种状况,淑贵妃必死无疑!只是淑贵妃跟定国公府是血脉相连的,若是淑贵妃保不住,往日定国公府定也会遭到皇上猜忌!
刘阁老当即也跟着跪下,顺带着一干定国公府的亲信都跪下请求。
“伺候朕多年?”皇帝脸上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皇后与朕是结发妻,刚才朕差点误会了皇后,怎么不见你们跪下求饶?现在做这一出,居心何在?!”现在他眼中淑贵妃已经不是他的爱妃,而是一个狠毒的想谋害他,谋害他江山的毒妇!这样的毒妇,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都不解恨!
“伺候朕多年?”皇帝脸上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皇后与朕是结发妻,刚才朕差点误会了皇后,怎么不见你们跪下求饶?现在做这一出,居心何在?!”现在他眼中淑贵妃已经不是他的爱妃,而是一个狠毒的想谋害他,谋害他江山的毒妇!这样的毒妇,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都不解恨!
听到这一句,淑贵妃脸色彻底灰败,颤抖着喉咙,拼命磕头道:“陛下!臣妾没有害您,八皇子害我!皇后害我!还有余辛夷——余家那个小贱人害我——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下毒,更没有祸国啊!祸国的是余辛夷!是她!”
周围女眷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向余辛夷扫过来!而其余人亦是探究的望向余辛夷!淑贵妃这是自己死到临头,还想拉一个垫背的!
而余辛夷却淡然自若的正坐着,目光没有丝毫闪烁,若近距离看,甚至可以看到她眼底那抹嘲讽以及怜悯!淑贵妃是真失措了,以至于现在还往皇后身上,往她身上泼脏水。殊不知,淑贵妃这样等同于泼妇般的行为,只会让皇帝更厌恶,厌恶自己怎么会与这样粗鄙的女人同床共枕十几年!
皇帝已年近五十,虽仍在壮年,但的确是离苍老越来越近,时时刻刻不怀疑着有谁想谋害他性命,又有谁想夺他的皇位!越是沉浸在这种多疑之中,性情就越是暴躁,再加上最后那杯毒酒,纵容定国公府求情,皇帝也决计要杀了淑贵妃!
果然,皇帝眼中迸出一束可怕的光,厉声道:“还在妖言惑众!刚才钦天监说朕赏赐了不该赏赐的人,引来洪水,说得实在不假,朕赏赐的可不是正是你淑贵妃!来人!把这祸国鬼胎给朕拖出去,立刻祭天!”他越想越对,肯定是淑贵妃,就是她祸国无疑!
大内总管孙福寿亲自带人过来绑淑贵妃,淑贵妃拼命挣扎着,爬跪在玉阶上,一边爬一边大喊道:“陛下!陛下——!臣妾还有话要说,臣妾招了,臣妾全招了!”她不要死,她要活!要活!只要她说出,这一切都是定国公府为她出谋划策的,什么大凶之召,什么祸国灾星,包括那杯毒酒全部都是为了陷害余辛夷跟皇后!那么即便皇帝动怒,最多是把她打入冷宫,总还有翻身的希望!若是死了,那她十几年苦心竭力就什么都没了!
孙福寿当即带人冲上去要把淑贵妃绑回来,却没想淑贵妃挣扎之际,竟抽过一名锦衣卫腰间的佩剑,横在身前:“让开!都给我让开!”淑贵妃眼睛发红,浑身颤抖,像是已经临近崩溃,无意识的提着剑向文帝走去,恳求道,“陛下,您听臣妾说完……”
锦衣卫中突然大喊一声:“淑贵妃要刺杀皇上!锦衣卫,护驾!”
登时,整个大殿一片混乱,八十八名锦衣卫同时出动,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围上前护驾。整个大殿一片混乱,宫妃们,女眷们惊吓得四处尖叫。
余辛夷跟景夙言同时脸色一变,眉心皱起,因为他们已经预料到下面要发生什么!景夙言立刻上前几步,但是已经来不及!
“都让开!本宫没刺杀皇上!”看着围堵而来的锦衣卫,淑贵妃疯了似大喊,脸色苍白的朝着文帝冲过去,“陛下,臣妾有话要说,您听臣妾说话啊!这些计谋不是我——”
她还没有说完,一把剑已经亲自当胸穿过她的心脏,贵妃撑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望着刺她一剑的温衡,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话似的,最后只能吐出一口血沫,浑身痉/挛的垂下了头,死了!
温衡拔了剑,当即屈膝叩首,痛心疾首的垂泪道:“淑贵妃得了疯癫之症,竟要刺杀陛下,臣代替温家向您请罪!”
宫妃们看着不久前还集荣宠于一身的淑贵妃,现下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还是死得最惨最难看的那种,脸色一片雪白,连慧妃、柔妃们都侧过脸,不忍心去看。
温断崖也离席跪在温断崖身旁,一同向皇帝请罪:“姑姑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过,臣与父亲一同领罪!”特别是温衡,已经老泪纵横,满脸悔过。
皇帝怒得脸色既青又黑,浑身都在痉、挛,目光死死的望着温衡,直到一盏茶的时间,皇帝的怒意才缓缓消散,对着跪在面前磕了十几个头的温衡道:“淑贵妃之事与你们无关,刚才还多亏爱卿大义灭亲,都起身吧。”
温家父子同时磕头谢恩,惶恐的归座。
看着温家父子的精湛演技,余辛夷一声冷笑。一个锦衣卫怎么会如此容易被夺去剑?答案很简单,那名锦衣卫原本就是温家的人,故意把剑送到淑贵妃面前。淑贵妃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抽了剑想自卫,却没想中了圈套。再由温衡亲自斩杀淑贵妃,一是为了表忠诚;而则是为了堵淑贵妃的口!只可惜,淑贵妃机关算尽,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的亲兄长手里,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更可惜了,这个原本可能将定国公府拔起的机会。
看着地上的血腥的尸首,皇帝厉声道:“孙福寿,还不快把淑贵妃的尸首拖出去!挂在城门口祭天!”
孙福寿立刻带人将淑贵妃蒙了面,拖了出去,只余下一道长长的鲜红的血迹,也很快被宫婢擦去,整个大殿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富丽堂皇,只可惜气氛僵得可以,每个人头顶上都好像顶着一把剑似的,随时可能掉落下来。
皇帝怒气终于平息,缓缓弯下身,做回龙椅,带着精光的龙目在四周扫了一圈,沉声道:“礼乐司怎么不奏乐了?舞姬继续回来跳舞,今日乃皇后寿宴,继续庆祝!”
众人惊魂未定,见皇帝恢复表情,下令继续庆祝,唯恐触了霉头,立刻脸上极力挤出自然的笑容,继续觥筹交错。
大殿之内重新回到歌舞升平,皇帝脸上刚才的电闪雷鸣,现下已经平和得看不出半丝涟漪,伸过手在皇后手背上轻拍了拍,微笑道:“今日皇后受惊,安德海,去内务府取一顶九龙九凤冠,一副十八面珍玉宝屏,还有楼兰新进贡的胭脂玉马给皇后压惊。皇后可喜欢?”这些东西虽然不过珍宝而已,实则是代替了皇帝的歉意,更昭示了,皇后接下来可能比从前威望更重。
“多谢陛下,臣妾自是喜欢的。”皇后屈膝谢礼,与景夙言对视一眼,景夙言点点头,走下玉阶坐到皇子的座位上去。
景北楼朝着景夙言举起酒杯,似笑非笑道:“恭喜八弟了。”
景夙言举起酒杯,朝着景北楼示意了一下,将杯中酒一口饮下,红唇勾起,看似慵懒,实则莫测道了两个字:“同喜。”
景北楼脸色当即沉下去,手中酒杯几乎捏碎。难道景夙言知道,之前那些算计中,也有他推波助澜的一份?不会,他做得相当隐蔽,手段自认为没人看得出来,景夙言不过在诈他罢了!不过,淑贵妃被除掉,钦天监今天起恐怕也要废掉,下面,他似乎该准备下一粒棋子!
又一场歌舞演罢,皇帝眼睛突然抬了抬,在仍然惶恐的温衡身上望了一眼,又在众位嫔妃中扫了一圈,道:“雪贵人何在?”
一个十八/九岁年轻貌美的贵人从下席上起身,一身粉色宫装坐在角落里的时候不起眼,然而站起身便会发现她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儿,美得宛如芍药笼烟,花树堆雪,甚至让满殿的灯火都黯淡下去:“臣妾在。”
余辛夷目光一闪,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这雪贵人正是温家从旁支里精心挑选培养,新送入宫的美人——温沁雪。她得到的情报里,这温沁雪之所以到十八岁也没有许给人家,正因为她早在十二岁便被温家人选中,随时准备送进宫替代淑贵妃!而现下,淑贵妃身死,温沁雪这步事先埋好的棋,正好派上用场!
温老夫人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瞥了余辛夷一眼,眼底皆是嘲讽的冷意!
皇帝手中两粒羊脂白玉球,缓缓转动着,微笑道:“雪贵人,即日起,你擢升雪嫔吧。”
温沁雪明眸一眨,带着三分欣喜七分感恩,当即跪下谢恩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温沁雪升了嫔位,温衡温断崖对视一眼,眼中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温断崖冷冷的盯着余辛夷,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这次可惜了没弄死余辛夷,但是……往后机会还多得是!
在座的人各自对视一眼,心下只余唏嘘。淑贵妃才死,陛下就升了美人,真是帝王无情啊。还有些人原本以为温家将要失势,没想到皇帝又扶持了一个温家女,真让人大失所望。
只有余辛夷一点不失望,因为,她早就料到了。皇帝就升了温家女为嫔,这其中目的有二:一是安抚温家,防止温家因淑贵妃之死,心生怨恨;同时这也是一种警告,警告这权势是帝王给的,帝王高兴了可以施恩擢升,不高兴了,也可以让你立即人头落地!这位看似喜怒无常的皇帝,从来不是什么无能昏君,反而,他喜欢将人心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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