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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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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磨磨蹭蹭的将茶端了来,恭敬的放在温长恨面前,温长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端过茶水送到余辛夷面前,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请!”
余辛夷淡淡一笑,道:“表兄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辛夷自然不会与表兄真计较。只是,具体情况还得三殿下与公孙大人、付大人秉公处理,绝不能姑息了蓄谋对余家不利的贼人!表兄,你说是不是?”
当温长恨听到这句的时候,牙齿几乎咬碎:“你!”他仿佛登时听到脑中一根弦断裂的声音,余辛夷在耍他!就是在耍他!舌根处仿佛尝到一股腥甜,温长恨缓缓的,缓缓的笑起来,站起身道:“余辛夷,你好!你好极了!”说罢这句,他愤恨的转身,拂袖而去!
温老夫人也气到发抖,彻底晕厥了过去。“母亲!”温衡立马扶住温老夫人将她带走,临走的时候目光阴鸷而深邃的盯着余辛夷,仿佛在看,也在想,他温家到底为何会缠上这样一只阴魂不散的鬼!
三皇子看着愤怒而颓丧离去的温家人,心中轻轻一叹,温家这下麻烦大了,余辛夷一个合情合理的栽赃恐怕要给温家带来无穷的灾祸。他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刚才没有趁机踩余辛夷一脚,否则恐怕连他都摘不干净!这个就像一棵毒藤,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一点一点的伸展,蔓延,布局!哪怕是头巨象,最后也可能被她毒死!
温家人离开,余惜月被公孙赞带回京兆府衙,三皇子也不想再蹚浑水回宫复命,众人七七八八的散去,一场惊天闹剧终于到了尾声。
命丫鬟将老夫人先送回房休息,余怀远目光转回落到余辛夷身上,那目光太过复杂,有愠怒,有震惊,有猜忌,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周身充满杀伐与狠绝的陌生人!他记忆中前十五年里,这个嫡长女都是一个沉默而逆来顺受的虚影,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但是不知道何时,她突然变了!仿佛身体里住进一个新的灵魂,而这个灵魂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愤怒,为了报仇而来!从余子俊到温氏,从温凌萱到温断崖,从余惜月到温家!她什么都没有,就用一己之身为诱饵,干掉她一个又一个的仇敌!这份手段,这份心计,简直让人胆寒!
所以他昨晚才会在一时激动下,默许了温家人的所作所为。可是——失败了,温家倾囊之力竟然失败了!当他亲眼看着余辛夷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竟感到束手无策,这样一个女儿,杀又杀不死,留又留不得!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余怀远沉吟片刻,尽量用和善的口吻,轻叹一声道:“辛夷,你这次是否太咄咄逼人了?定国公府不是好惹的,别让我与你祖母太过忧心。”
余辛夷浅浅屈膝,浅笑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女儿日后定注意分寸。”
余怀远仿佛瞬时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似乎想扶起她,但刚伸出手似乎又觉得有些不自在,缩回了手道:“老夫人今日疲累了些,我先去看看她老人家,你待会儿再来请安。”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余怀远的背影,余辛夷的笑容中缓缓带上一股巨大的嘲讽。或许温氏临死前挑拨时,她还有些不信,以为是温氏离间之计,但是现在她信了,完完全全的信了!因为若不是如此,余怀远为何会如此忌惮,默认外人来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呵呵!现在一切谜团终于揭开,为何她自出生便会养在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身边,为何十几年来她如同一棵野草般长得如此卑微,为何亲生父亲竟然处心积虑的要害死自己的女儿,这简直像个弥天的大笑话!
她笑,不仅为自己笑,更为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亲生母亲笑。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丈夫辛苦怀胎十个月,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将孩子生下,然而等待她的是什么呢?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丈夫,亲手将她送进黄泉!哈哈哈,这难道让她能够不笑么?简直好笑极了!
一双手从背后缓缓抚上她的眼睛,白玉般的掌心遮住她布满嘲讽的眼睛:“辛夷,别这样笑。”身后的声音如许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疼惜。
眼前遮盖的手掌,带着一丝舒爽的凉意,奇妙的将余辛夷眉心那把火缓缓降了下去,余辛夷深吸一口气,将那只手摘下,道:“我没事。”是的,她没事。她是余辛夷,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余辛夷,无情无爱,所以自然没有脆弱!
景夙言看着她瞬间又穿回铠甲,无坚不摧的模样,心底抽出一丝丝的疼痛,道:“辛夷,你不需要……”若是可以,他甘愿为她疼,为她痛,为她遮挡一切明枪暗箭!
然而他还未说完,余辛夷已然打断,目光坚决道:“不,我需要!”无论什么,她都需要。她是一根毒藤,而不是柔弱的菟丝花!
景夙言哪里看不穿她的意思,只是心底装着余辛夷的地方,疼的越发厉害。他道:“这段时间注意点,我会再派几名暗卫在周围保护你,温家人不会罢休。我手上二十四名暗卫已经准备好,要不要趁此机会——早点动手?”
余辛夷缓缓摇了摇头,虽然她也很想早点解决了温家,但是:“还不是时候。温家这个时候必定如临大敌,埋伏十倍以上的人都不止,防着刺客保护自己安全,所以定国公府定然固若金汤,若杀不了他们还罢,若是被抓到什么把柄,则反倒帮了温家一把。所以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机会。”
景夙言道:“那下一步要做什么?”
“下一步不是我们要做什么,”余辛夷的唇边扬起一抹美丽却冷艳的笑容,“而是皇上,要做什么。借用你的人,这几天派出去散播一首民谣,三日后,我要全京城都知晓,定国公府的‘英勇’事迹!”
定国公府现在恐怕正在担忧,她会散播对他们不利的消息吧。那么,她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并且这个消息,一定会让他们“大喜过望”!
余府,老夫人院里。
余辛夷亲自将一碗炖得入口即化的燕窝送到老夫人面前:“奶奶,您白日里乏了,喝完燕窝解解乏吧,里面加了两味清心的药材,味道并不明显,很有清心凝气的效果,您尝尝看。”
“还是你孝心。”老夫人笑呵呵的接过燕窝,一口口的品尝,直至用完,净了净手,倚在金丝软垫上道,“温氏的后事如何了?”
余辛夷接过一把小巧的剪子,剪了一截烧焦的烛芯,暗淡的烛光立刻亮堂了许多,映照在余辛夷绝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娇媚:“父亲交由小姑姑打理了。”
老夫人点点头道:“温氏犯了这糟子腌臜事,大办就不必了,让我心烦。但不办又显得我余家气量小,真是死了也不让我安生。”早在温氏算计着在她荣养丸里下毒的时候,老夫人就恨毒了这女人。若不是忌惮着气焰嚣张的定国公府,早就把她休了赶出余府。
“雅兰那丫头是个明白的,至少比温氏要明白得多,派她去做最合适不过,只要她,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就好。”老夫人的眼睛最毒,各人的心思猜得最准,坐在余家长房主母的位置上,没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不起欲/望的。穆雅兰那点小伎俩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明眼人。
余辛夷放下剪子,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急急弯身将她扶起:“你这丫头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余辛夷双膝跪地,道:“老夫人,孙女儿牵累您了。”今日那种状况,若不是老夫人倾力相助,仅凭她一人绝对斗不过定国公府那一大帮蛇蝎,而老夫人本可以不用蹚这趟浑水,最后却抗住父亲的施压,一再站在她这边。无论前世亦或今生,老夫人是唯二对她好的人,所以这一跪,老夫人绝对当得起。
老夫人抬起手在余辛夷的发顶缓缓的抚摸着,许久后才长叹一声道:“我只需你记得,你姓余。即便什么新仇旧恨,余家总养大了你,你父亲……那是个迂腐的人,只注重他的前程。但换句话说,因有了他的前程才有了咱们阖府的前程,有些事他也是被逼无奈。你听明白没有?”
老夫人是在告诉她,同时也未尝不是在祈求她,这个孙女并不是寻常闺阁之女,她注定是有大造化的人。辛夷是她嫡亲的孙女儿,而余怀远更是她的亲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余辛夷抬起头望着老夫人带着不忍与担忧的苍老眼神,许久后最终启唇道:“奶奶放心,孙女儿绝不会犯大逆不道之罪。”
听到允诺,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宽心,拍拍余辛夷的手道:“若你是男儿身,可省了我多少心。”
余辛夷沉默不语,若她为男儿,这个念头甫一出现立刻被她抹杀。这世间没有可能,也没有猜测,她是余辛夷,余家嫡长女余辛夷!背负着两世的仇恨归来的余辛夷!
三日后,定国公府。
温长恨揉了揉眉心道:“祖母怎么样了?”这些时日,温家人过得绝算不上好,几乎可以算得上焦头烂额。公孙赞就是头油盐不进的狼,逮到谁便咬死不放,再加上余辛夷的暗示以及八皇子的暗中点火,温家这段时日简直如置水火。
回答的是温问天,温家二房的长子:“太医号过脉,是怒火攻心,不能再动怒,否则心疾恐要恶化。”温老夫人自余府晕厥,回来之后便病倒了,三日未醒,让定国公府上下如临大敌。谁都知道,温老夫人是温家的主心骨,若是温老夫人出现什么意外,温家上下丁忧三年,那么对温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温长恨一掌拍在案上,咬牙道:“她是故意的!”眼睛里闪着两簇熊熊烈火!
温问天诧异道:“二哥,你在说什么故意的?”
温长恨如劈刀般侧过脸来,阴测测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余辛夷!之前我们算计余老夫人患天花,让余家担心忧虑,唯恐余老夫人归天守孝三年,现在她把这原原本本的还给我们了!她明知道祖母患有心疾旧症,还一次又一次的故意引祖母发怒,就是为了激怒祖母旧患复发,将我们定国公府逼入死境!更何况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在水深火热之中!只需一点点意外,就可能毁于一旦!恶毒,实在太恶毒了!”
温问天被他的话骇到了,脱口而出:“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
温长恨迈近几步,阴森森的目光直盯着温问天道:“你想说她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算计?我告诉你她有!她绝对有!就是因为小看她了,所以我们这次才会失败!”无论他怎么不肯承认,但实际上,他这次的确是失算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靠山!”那就是八皇子,景夙言,那位皇后嫡子,鎏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从来不是盏省油的灯!
温问天似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道:“她这么厉害,那我们该怎么做?”
温长恨的目光极为阴森,像随时准备捕杀猎物撕成碎片的狼:“你就等着吧,我会亲手结束她的命!”他是狼,“贪狼星”的狼!温家的骄傲,十二岁便指挥战役,在他手上见阎罗的人命不下八十万!上次只是大意了,一个余辛夷,即便再厉害,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此时温衡刚从温老夫人的房里出来,面色绝算不上好看,甚至充满忧虑,坐在太师椅上接过温长恨奉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对着来通报消息的亲信道:“派出去的人有什么消息回?余辛夷有没有故意散播什么?”
这人是定国公府这二十多年来秘密培养刺客的首领,道:“启禀老爷,我们派出去的人这几日一直在外打探,并没有打探到有任何不利国公府的消息散播出去,反而听到一首童谣。”
温衡狐疑道:“童谣?什么童谣?”温长恨与温问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诧异,余辛夷会放弃这么好的打击他们的机会?
首领道:“是首歌颂定国公府这百年来保家卫国的歌谣,是从孩童间无意传唱出来的,这几日已经在京城传遍了,现在全京城都在赞叹咱们国公府百年威望。”
赞叹国公府名望的歌谣?温问天当即击掌庆幸道:“太好了!有了这首童谣,咱们府里的威望都回来了!”温家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声誉上做文章,这下终于不必怕了。
“不会这么简单……”温长恨皱紧眉头沉思着,立刻抬起头目光忽然如剑般刺向温问天,“闭嘴!完了,这是余辛夷的诡计!”
温问天诧异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长恨俊美至阴柔的面孔上,露出撕裂般的狰狞表情,一拳打在墙壁上:“这歌谣看似在宣扬我们国公府的好,但是你仔细想想,三日前出了那样的事,三皇子定然要回宫原原本本的禀告皇上,这个时候却出现了这种童谣,你以为皇上会怎么想?他只会觉得这是国公府故意散播!”即便被诋毁,名声受损,在皇上那里至多地位一降再降。但是这首歌颂国公府的童谣,听在皇上耳朵里,却会以为是国公府所为。而这首童谣散播得越广,皇帝的怀疑之心就越深!怀疑温家有功高盖主的嫌疑,更怀疑温家有不轨之心!
天哪,那个女子到底有多可怕。他们自以为互相看穿彼此的算计,但是没想到又错了!在他们踏出第一步的刹那,她已经算到了第十步,第百步!
温长恨握紧颤抖的拳头,立即下令道:“孙首领,你立刻带人去阻止这首童谣,并且搜查到底是何处传出来的!父亲,劳烦您立刻进宫,不,我与您一起去!”
只希望此事还没传入皇上耳中,更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但是,来得及么?
京城另一个方向,另一座大宅里,余辛夷站在窗边抬起手接过一只飞进的白鸽,解开绑在鸽腿上的消息,唇畔扬起一抹灿烂如春的笑容——温长恨,你,来不及了!
正在此时,午门之内九殿之中,温衡温长恨直挺挺的跪在金銮殿前,烈日曝晒让两人恍若从水中泡过一般,然而后背上层层汗水,都是冰冷,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心!整整三个时辰,从正午一直等到天黑,皇帝的传召都没有出现!
月升之时,大总管孙福寿缓缓走出来,轻叹道:“温大人,温二公子,您两位还是请回吧,陛下今日不见人。”
温长恨取出一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配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请李公公笑纳。陛下既然繁忙,不知可否向雪嫔通传一声?”
温长恨还未说完,突然另一位公公,冷这面来宣旨道:“陛下有谕,今闻温老夫人年事已高,沉疴卧床,特允许荆州刺史温大人暂卸官职,在家伺疾,明日早朝便不必上了。这是陛下的恩典,温大人谢恩吧。”
温长恨的脸瞬间沉下去,温衡听到这句的刹那,浑身僵了僵,还没来得及说出“谢主隆恩”四个字,已经直挺挺的昏厥过去!
看着温家的马车焦急驶离皇宫,孙福寿缓缓摇了摇头:到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原本都要松动了,可最后捅了他们一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雪嫔,不,应该称为雪妃。现在,可不再是定国公府的天下喽。
寒紫接过一支送信的飞镖,面孔上带着明显的激动:“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温家大老爷被皇上停职了。”
余辛夷点点头,眸子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兵不贵在多,而在奇!温家人千防万防,但绝对料不到她会反其道而行之,她相当好奇,当温衡被得知被革职时,该是多么精彩的表情!
白芷也有些激动:“那小姐,定国公府是不是快垮了?我们要不要再加一把火?”从大夫人到二小姐,再到定国公府,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死了绝不可惜。
余辛夷摇摇头,回过身道:“说‘垮’这个字,还太早。别忘了咱们这位陛下,目标是要做千古明君的,所以定国公府下一步不会垮,反而会施以恩德,并且是天大的恩德。”
皇上不是已经将温衡停职了么,怎么还会施恩呢?白芷跟寒紫对视一眼,似乎没弄懂自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您不是……”
余辛夷提起毛笔,在宣纸上缓而稳的落笔:“你们且等着看吧。”当最后一笔书完,白色的半江宣上落下一个浓墨重彩的恩字。
果然,三天后传来消息——皇上将一名温家从旁支过继入长房的嫡女,赐婚给五皇子景浩天为正妃,大婚半个月后举行。一时间寂静了数日的定国公府门槛被几乎被踏破,温家失宠的消息不攻自破。五皇子那是什么身份?四妃之一的慧妃之子,将来即便继承不了皇位,亲王的封号也绝对少不了的,皇上竟然将温家旁支一名过继来的女子赐予五皇子为正妃,这是什么?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这说明,皇上给足了定国公府颜面。
然而余辛夷在看到这封请帖的时候,唇畔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皇上在捧,并且会继续将温家捧大,甚至捧到天上!但是别忘了有句话叫:捧得越高到时候摔得也越重!温家看似风光,其实实际上权利已经在无形中被皇权的刀削得七零八落,温衡现在只挂虚职,温家二房是户部文职,油水丰厚却触摸不到实权,整个偌大的定国公府只剩下定国老国公一人在西北军支撑,但老国公一人能撑多久呢?这就是咱们这位陛下的厉害之处!他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去你的肉,一边还给你无数金银珠宝,让你只有谢恩的份,到最后只要等老国公仙去,定国公府这棵屹立了百年的大树就彻底垮了!
厉害!实在是厉害至极啊!
二十年前的明德王府败落得实在太难看了,几乎引起一场对当朝质疑的浩劫,更引起朝臣的动摇之心,皇上绝不会让那件事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这一次,他要做的只是煮沸一锅水,然后将定国公府这只青蛙,完完整整的丢进去!
而这个过程中,她只要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不是么?
与此同时,余惜月弑母咒父之罪也判出来的,因顾着余家体面乃秘密审讯,最后罪证确凿处以极刑!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真是前世冤孽啊,罢了,既然脱胎在我们余家,好歹我去送她一程吧,辛夷,你随我一起送她一程吧。”
余辛夷抬起头,“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缓缓抬起头,那双苍老的眼睛似乎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果决:“无论如何她也是咱们余家一条血脉,我不希望她在刑场被百姓围观,污了咱们余家的名声,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余辛夷亲自伸手扶老夫人起身,垂下眼睑。
用来关押重刑之犯的天牢建得格外森严,如同一只铜皮铁骨的笼子将人关在里头,如同黄泉之下审判的地府,处处透露着阴森寒气。经过了三道守卫,余辛夷才扶着老夫人走近关押着余惜月的牢房。狱卒得了打赏的银子千恩万谢的上前开了牢笼,提醒道:“郡主,老夫人,这里面关押着的便是了,不过小的斗胆提醒两位一句,进去可千万小心着点,里面那位……疯得会咬人。”
余辛夷点点头:“多谢。”
牢门刚打开,便嗅到里面一股阴寒的霉味,到处弥漫着一股腥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腐烂气味。似乎听到开门声,余惜月尖锐而沙哑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放开我!放我出去!你们这帮贱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余家的嫡女,余尚书是我父亲!定国老国公是我外祖父!赶快放我出去!你们这帮瞎了眼睛的,我没罪!我是未来五皇子妃,日后我一定要砍了你们的狗头,快去找五皇子来!我要见五皇——”
余惜月撕裂而疯狂的声音,在一眼见到余辛夷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那张阴暗中肮脏而狰狞的脸僵了僵,顿时扑过来,若不是栅栏挡着,已经掐断余辛夷的脖子:“贱人——贱人!余辛夷你这个贱人来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一旁老夫人不悦的皱起眉,拐杖用力击在地上道:“住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是死不足惜!”
余惜月到这时才注意到老夫人的存在,整个心神晃了晃,疯狂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用力的捂住自己没有一根秀发的头,像溺水的人一般手透过栅栏用力伸向老夫人,眼泪已经刷刷滚了下来:“奶奶,奶奶您来救我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从前我都知错了,我好歹是您的孙女儿啊,求您救救我……”
前一刻还恶毒至极,要人性命,下一刻就恍如变了张脸哭得梨花带雨,老夫人早看穿了她令人厌恶的人前人后两副嘴脸,沉声道:“既然知错了,那就承担你该有的处罚吧,竹心,把东西端过来。”
余惜月的眼泪一停,直愣愣的望着竹心端着一碗新制的糕点,以及梅子酒上前,本就难看至极的脸色刷的死灰一般,几乎是嘶吼道:“你要……毒死我……你为什么要毒死我!你这狠毒偏心的老恶婆!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是余辛夷,是这个贱人百般陷害我,我是无辜的啊!她才是心机深重的恶魔,是她!是她!”她不甘心,不甘啊!
老夫人的目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牢房,道:“我只问你一句:那三个诅咒的木偶是否为你所制?”
余惜月所有怨恨陡然一僵,嘴巴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沉声道:“若是你没那个害人之心,别人如何害得了你?你这番只能是自作自受!竹心还等什么,立刻送二小姐上路!”说罢,老夫人厌恶的捂住口鼻,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竹心立即将糕点与梅子酒端出来,送到余惜月面前:“二小姐,请吧。”
余惜月看着面前诱人而充满剧毒的食物,害怕的一直往后退缩:“不!不!拿开!快给我拿开!我不要死,我是未来的皇后,我不要死!余辛夷,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死?”听到这个字,余辛夷眼中溢出一抹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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