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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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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夷原以为她铁石心肠,却没想到面对余怀远疾言厉色的呵斥,心头仍是揪了一下,无论前世今生,在父亲眼里,她终究比不上余惜月。
压制掉心底那抹酸涩的嘲讽,余辛夷徐徐跪在蒲/团上,道:“女儿认罪。”
余辛夷认罪认得如此轻易,在场众人都讶异了几分,连温氏都眯起了眼睛,难道这丫头自知逃不过惩罚,所以认命了么?若是如此那便最好,否则,她多的是手段,好好招呼这个贱丫头!敢毁了她们母女锦绣前程的人,她必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余怀远些许烦躁道:“既然你认罪,便在佛堂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踏出一步!”似连余辛夷一句解释都不愿听。果然如此啊,余辛夷你是在期待什么呢?她心里一抹自嘲冷笑,扬起头道:“女儿认的是,女儿无能,未能阻止二妹丢我们余府脸面之罪。”
温氏早防着她有后招,立刻疾言道:“你胡说什么?打了惜月的是你,你以为在宫里蒙混过关就够了?惜月已经醒来,你的那些谎言以为还能蒙蔽老爷吗?”
余辛夷徐徐抬头道:“母亲,您是在说,淑贵妃娘娘及皇后娘娘,被女儿蒙蔽了么?”
温氏原本一肚子的话,却被余辛夷这句猛地压住。若答“是”,淑贵妃与皇后被蒙蔽了,那岂不是在指责淑贵妃与皇后是非不分?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但若答“不是”,则是直接认了余惜月被打是活该!温氏眉心拧起,双目陡然犀利。
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正视,这个被她轻视了整整十六年的余辛夷!平时温吞软弱,只是徒有嫡长女名号的余家大小姐,似乎突然一夕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对了,正是自那日从寺庙祈福归来起!
“老爷,就算惜月犯了错,”温氏将胸内一口恶气吞下,道,“也有我这个母亲好好教她,何必劳大小姐动手,大夫刚才来看,都说大小姐着实狠辣了些。”
余辛夷扬起头,淡淡道:“母亲记错了,真正狠辣的不是女儿,而是惜月。十二公主亲口证实:打伤白芷的正是二妹。母亲这般说,难道是在质疑十二公主说谎吗?”
“你!”饶是温氏定力再强,也差点忍不住现形。但也无可奈何,皇后与十二公主发了话,就算余惜月一腔委屈,也不得不将这苦咽下,否则便是对皇室的大不敬之罪。
余辛夷却不理会,再次启唇道:“女儿还要认一错:今日乃淑贵妃生辰花会,女儿迟到,是为大不敬,恳求父亲责罚。”她的声音很清冷,字字从唇齿中吐出,毫不拖泥带水。
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余怀远眼睛微微一眯,心头一震。她口口声声请求责罚,实则句句另有深意!她是为马车半路被故意损坏,发难来了!若是要责罚余辛夷,势必要查清楚马车车轴断裂,究竟是何人所为!
温氏盯着余辛夷,心里恨得要死,却很明白,今天这事儿追查到底,迟早要让她们母女的算计暴露出来。余辛夷这是在逼她们,要么此事就此揭过,否则便是一拍两散,彼此斗得头破血流!
而她余辛夷,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想及此,温氏唇色白了白:这曾经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之狠!
正在此时,佛堂后,绸帘掀起。
余惜月在婢女的搀扶下不如佛堂,掀开裙摆在余辛夷旁缓缓跪下,抬头时美眸中蓄了两汪清泪,仿似清晨花心里滚动的露珠儿,动人至极。忽然,露珠儿一颤,顺着斜向上飞的眼角缓缓滚落,最终淹没在青丝鬓角里,这样的楚楚可怜,纵使铁石心肠亦让人心生怜悯。
“请父亲勿要处罚姐姐,此次全是女儿的错,惹了姐姐不高兴,姐姐打惜月是应该的,只是……父亲常教女儿仁德待人,女儿一日未敢忘,从不敢做半点有违父训之事,请父亲定要相信女儿,否则……女儿愿以死明志!”说着,余惜月竟推开婢女,像旁边柱子上撞去。
温氏忙去抱住余惜月,阻止她撞上柱子,泪水涟涟道:“老爷,惜月都要以死明志了,难道您还不信她清白吗?”
余怀远被余惜月这一举动,亦骇住,忙嘱咐丫鬟婆子:“还不快搀扶住二小姐,否则二小姐出半点差池,以死谢罪吧!”
见老爷动了怒,七八个丫鬟婆子忙扶住余惜月,以防她再寻死。
整个佛堂窸窸窣窣一片,都在小声议论,无论言辞,亦或眼神中,皆是对余惜月的怜惜,以及,对她余辛夷竟要逼死亲妹,此等恶毒手段的鄙夷!
余辛夷在旁无声看着,心中冷笑:不愧是余惜月啊,以死明志这招,的确是厉害得很呐!
☆、第20章 冷血亲情
终于安抚住余惜月,余怀远胸前剧烈起伏着,显是怒到极点,朝着余辛夷严厉的呵斥道:“辛夷,你要逼死你妹妹才甘心么!我们余家没有心狠手辣的女儿!”
这一声呵斥,将整个佛堂内所有看热闹的人都震住了,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被贬出家门的女儿,名声败坏到极顶,就连外面的贫家女都不如,一生算是彻底完了!
余惜月啜泣着抹了泪,仿佛受尽了委屈,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好不怜惜。然而她哭泣得越是伤心,余怀远便越是愤怒,整个佛堂内的气氛更紧三分。
有时候,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泪水。而这泪,却是余辛夷从来学不会,也不屑学的。她的泪前一世流干了,就算流,也只流给她自己看!
余辛夷直直的跪在佛祖面前,海棠般美丽的面容上波澜无惊,如同一湖清澈的碧水,眼眸深处却藏着一抹带血的轻嘲。这次打余惜月,不光是为了出口气,更是为了一试,她想试一试在父亲眼里,究竟有没有过她的一席之地,结果她发现——她死心了。
从她踏进佛堂的第一步,父亲不曾看到她身上半旧的衣衫,不曾看到她腕上的伤,更不曾看到她裙衫上点点血迹。不曾,不曾。他看到的只是他最心爱的二女儿,昏迷着被送回府的模样。
试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赢得了蛮横的十二公主,赢得了手段狠辣的淑贵妃,却独独赢不了,她父亲那颗从不曾偏向自己的心!
她知道,父亲气的不是她打了余惜月,气的是她毁了他的期望!
一个精心栽培了十几年,借以爬上将来那张最宝贵的——皇后之位的期望!
自余惜月两岁开智,初露慧端后,余怀远便将所有筹码寄托在这个二女儿身上,所以他默许温氏精心挑选数十位夫子、嬷嬷培养惜月,让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默许惜月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声传出府外,并且艳冠京城;默许阖府忽视了本该最受瞩目的嫡长女,甚至默许了温氏踩着他的长女,扶着他最得意的二女儿爬上府里最高的位置!
但是,他没想到,本该一帆风顺,让余惜月独占鳌头的花会,却被余辛夷这匹黑马生生破坏!
前世的她,太蠢,蠢到临死前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直到今日她才豁然明了,若没有父亲的首肯,前世她怎么会沦落到那般地步?余惜月又怎么可能顺利踩着她上位!仅凭景北楼那一点怜惜疼爱?简直笑话!那个男人连自己的都能不动声色的杀死,怎么还会有心?
原因是什么,很简单……因为那是余怀远的示意!上辈子的她生母出身低微,十六岁又被毁了名声,且替景北楼背尽天下骂名,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母仪天下?这满朝文武谁人肯服?但是,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父亲肯放弃吗?余家肯放弃吗?答案只能是:不!
余家需要的皇后,不是她!所以,她注定只能成为弃子!一颗失去了利用价值,只能拿来给余惜月铺路的弃子!
掌心被掐出一缕鲜血,余辛夷狠狠闭上眼睛,嘴角溢出一抹深重的嘲讽。她活到第二辈子,才真正的懂:她的父亲,她以为沉稳顽固,永远中规中矩的父亲,原来竟是这样的角色!
她浅浅一笑,道:“父亲要如何处罚女儿呢?”
她抬起头,没有怒,没有怨,只有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却像一把利剑,带着犀利的剑锋,狠狠刺进人眼中,戳破那些掩盖在重重烟雾下,不堪的真相。
余怀远头一次,有种被人看穿的恐惧。而这恐惧,竟是来自于这个从不受他重视的大女儿!
他眼睛眯起,以审视的目光犀利的望着余辛夷,若有所思。
正在僵持之际。
“老夫人到——”只见老夫人在三小姐余明琪的搀扶下,走进佛堂,见佛堂内状况不由皱了眉,肃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个个都瞒着我呢?”
众人都在诧异,老夫人怎么来了,惊讶之余,忙急急向老夫人行礼。
温氏跟余惜月却暗暗皱了眉,本来为惩治余辛夷,特意命人隐瞒老夫人,没想到这丫头心眼倒多,实在可恨!
余辛夷朝余明琪微微一颔首,笑了笑。
温氏以为她是傻子,跪在这里任由她惩治拿捏?早在来佛堂前,她便料定此事必不得轻易终了,所以派了丫鬟去找三妹。
果然,三妹让她失望,请了老夫人来。这份情,她承了。
余明琪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充满担忧。
余怀远忙迎上前,亲自将老夫人扶坐下:“母亲,儿子怎敢故意瞒您,只是您年纪大了,儿子不想让您烦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道:“温氏,发生何事闹得阖家不得安生?细细讲来。”
温氏提了长裙,便期期艾艾的跪在老夫人面前,掩帕垂泪道:“母亲,是媳妇儿管教不严,没教好大姑娘,弄得姐妹失和,惜月性子平素就是个软的……时时记着咱们余府女儿的规矩,不敢反抗半分,只是不想她今日竟要以死明志……这一切都是媳妇儿的错,请母亲责罚。”
这句句请罪,但字字却在告余辛夷的状,说她心狠手辣,竟要逼死亲妹,但又未讲余辛夷半句不是,叫人挑不出错来,着实语言巧妙。
“以死明志?”老夫人听了这几个字,深思几许,忽然竖了眉,“我怎么想起前几日,大丫头魇着时,也差点撞柱,还好我拉住了,否则便真没了。”老夫人苍老却依旧威严的目光扫在余惜月身上,让她浑身一颤,“怎么,今天二丫头也魇着了?”
余惜月一听,心神乱了,瞬间泪也忘了流,差点露出破绽来!
余辛夷在一旁,淡淡扫了余惜月一眼。余惜月自以为用以死明志这招,能逼得余怀远立刻治她的罪,却不料其实自作聪明!因为这招辛夷早用过了,且是老夫人亲眼看到的,此番温氏却用这来告她的状,实在是棋差一招!反倒让老夫人生疑!
三房张氏扫了一圈后,突然轻笑了一声道:“哟,老夫人,瞧我这眼神,现下才看出来大丫头不是今日与惜月一起参加花会么,怎的还穿的这身旧衣?好歹是我们余家嫡长女,这叫旁人看了去,我们余家面上也没脸啊。这……”余府三房明里看起来和睦,不过为了维系余府颜面,在老夫人面前装个好看罢了,实际上明争暗斗甚多。特别是三房张氏,因近些年三爷升了礼部侍郎的肥缺,腰杆子撑起来,恨不得立刻把温氏当家主母的职位抢来才好。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张氏这一打岔,将原本放在余惜月身上的视线,全部拉到余辛夷身上。平素,余辛夷旧衣穿惯了,谁都不曾注意过,但是今日,有余惜月锦衣在旁,这两下一对比,众人突然发现,就算余辛夷不受宠,但是她还是府里大小姐,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过了!就算府里一二等的丫鬟,穿得也比她这个大小姐好!
老夫人在看清余辛夷身上所着之服后,目光陡然厉害了,质问的瞪向温氏:“温氏,前几日我特意让你给辛夷备的衣服呢?”
☆、第21章 授人以柄
温氏心里咯噔一下!
见老夫人面色不虞,张氏面上笑得更谦和了:“大姐,大姑娘今儿个好歹是代表府里去参加贵妃娘娘的花会,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姑娘却连一身好衣裳都没有,别的侯府高门还以为,咱们余府已经穷到连套像样的衣服都做不起的地步呢,这可真真叫人误会了呢,大姐,你说是不是?”
这个张氏,摆明了浑水里故意踩她一脚!温氏心头火气乱窜,但全府人在佛堂里看着,所以这个怒她万万动不得,反而得更加宽厚严明,因为,她是这余府里的当家主母!且这个主母,只能是她!
温氏起身,端端朝老夫人行了个礼,道:“母亲误会媳妇了,大姑娘的衣服媳妇早就备下,料子比我们惜月的还好些,只是大姑娘向来眼界高些,想来是不大喜欢我备的衣裳吧……”语气里带着两分心酸,八分无奈,像足了百般讨好,却总被误会的好母亲。
老夫人点点头,问余辛夷道:“可有备下衣服?”
余辛夷抬头,望向温氏,果然看到她眼底毫不畏惧的冷意。她在表示:她根本不怕余辛夷告她的状。而这一点,余辛夷必须承认,她的确不能告状。温氏虽不是她生母,却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母长辈,当众告继母的状,非但无人会同情她,反而让人厌她不识大体,不懂贤孝,只会落得没脸。所以余辛夷只能低下头,恭敬道:“备下了。”
听到这一声,温氏心底冷笑一声,无限得意:“大姑娘平素也是好的,只是年纪到底不大,有些事儿不注意被人挑唆了,坏了我们母女的情分,那才真叫我寒心呐……”
张氏被说了个没脸,脸色立马涨成猪肝色,却还要佯笑。
旁观她们明争暗斗,余辛夷心底波澜无惊,大夫人,你以为你自己赢了?别高兴得太早!余辛夷心底倒数十下,当婢女香附捧着一叠衣服进来的时候,她嘴角微微一弯,来得正是时候!
只见,香附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脸色苍白,充满惊怯道:“不好了,大小姐!”
老夫人先拧了眉道:“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香附直直的跪下,啜泣道:“今儿个奴婢按小姐吩咐,把前几天夫人给小姐准备的新衣裳拿出去晒,不巧给老鼠咬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求老夫人饶恕奴婢吧……”
“怎么就给老鼠咬了?”张氏眼睛一转,好奇似的上前翻翻那叠衣服,翻了几下,忽然笑道,“哟,这就是大姐给姑娘准备的新衣裳啊,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倒像是……曾经在惜月身上看见过的。”
余辛夷似乎吓了一跳,一张小脸微微发白,咬唇道:“三婶母莫开玩笑了,这些衣服都是母亲新做给辛夷的,辛夷一直舍不得穿,怎么会是……二妹的……”
张氏笑道:“新衣?看这霉点还在上头,怎会是新衣?”
“不必说了!”老夫人皱着眉,望着那堆衣裳,目光厉厉的刺向温氏,手中檀香拐杖狠狠一摔,呵斥道,“温氏!我道你平素对辛夷一视同仁,没想到却是个偏心的,惜月那身锦衣华裳,怎么到辛夷这边,却成了旧衣?天底下,哪有姐姐穿妹妹旧衣的道理,我们余家是真穷到那个地步,还是有些人偏颇太甚,不足当家!”
温氏瞳孔一缩,忙开口解释道:“媳妇儿没有……”
她越解释老夫人就越怒:“够了!你真当我老眼昏花了,认不清惜月穿过什么?可怜我的大孙女儿,从小就没了娘,平日吃穿用度连一等丫鬟都比不上,你还来欺负她!她竟还傻傻的还把这些衣服当成好的,舍不得穿,你真是……怀远,你到底娶的什么媳妇!”
若是平素,老夫人还不会这般动怒,但这是她亲口吩咐下的,且刚赏了余辛夷那支八宝攒珠海棠钗,明明白白的提点府里:莫要对大丫头太过怠慢。但转头温氏就阳奉阴违,这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老夫人如何不气?
最后一句说完,温氏脸色陡然雪白,膝盖发软的朝老夫人跪下,垂泪道:“母亲,您误会媳妇儿了……”
一旁,余辛夷看着大夫人拙劣的演技,眼底阵阵发笑。
大夫人,现在后悔了吗?你自己送过来的把柄,我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一番苦心?
余惜月忙站起来道:“奶奶莫要动怒,惜月亲眼见母亲确实吩咐李师傅她们给大姐裁新衣的,怕是派丫鬟去送时,搞错了吧。”
温氏接了话头,沉着脸对自己的婢女桃儿,呵斥道:“桃儿,我让你送新衣给大姑娘,竟出了这种差错,还不快跪下认错!”
桃儿愣了一下,对上温氏的眼神,忙白了脸跪下磕头,痛哭流涕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取错了衣裳,跟夫人无关,请大小姐罚奴婢吧……”
余惜月长叹一声,怜悯的望向桃儿:“罢了,桃儿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没那胆子,估计是一时大意吧。”
桃儿也不是傻的,忙见坡下马,顺势道:“谢二小姐慈悲!”好似那余惜月,的确是菩萨心肠般的人物。
余惜月水眸一转,望向余辛夷,似嗔似怨道,“姐姐,你发现这衣服不对劲,也该早说,何至于闹成这般,差点让母亲受委屈,你我同是做女儿的,岂非大不孝?”
余辛夷垂下眼,充满不安与内疚道:“我岂敢让母亲受委屈,只是我怎认得出这衣裳不对劲呢……”
心中却是冷笑一声:真是巧舌如簧!句句暗指她用心险恶,故意陷害继母。但这府中又有谁想过:她跟六姨娘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明明是主子,却连下人都不如!若不是六姨娘省吃俭用,攒钱买布亲自帮她做几件衣裳,恐怕现下连一件能穿出来的都没有,没人想过,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不曾想过!
想及此。余辛夷心底又是一阵酸涩自嘲。她这个余府大小姐,当得还真是窝囊透顶啊!
余惜月被一刺,火气在胸口翻滚,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撕烂余辛夷的嘴巴,但她不能!她几次用力咬住唇,然后徐徐扬起那张犹带着泪的脸,祈求的望向余怀远。
余怀远轻叹一声道:“惜月,还不快扶你母亲起来。”
得了余怀远的庇护,余惜月心底一阵雀跃,忙将温氏扶起来。果然,父亲还是最偏向她的!任余辛夷百般能耐又有何用,永远也抢不走父亲的宠爱!
当余怀远开口的刹那,余辛夷知道,他终究再一次选择了她的妹妹——余惜月!
一旁,老夫人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两个丫头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都极喜欢,但今天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实在太不像样,坏的全是我们府里的脸面!今儿个我便做了主,大丫头跟二丫头便随我念几日佛,抄几本经,姐妹俩和好,怀远,你可有意见?”
余怀远立刻道:“儿子不敢。”
“温氏,你呢?”
温氏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只得牵了牵嘴角,扯出个笑容道:“媳妇全听母亲的。”袖底,手却勒得紧紧的。
“那今日就都散了吧。”老夫人捏了捏余辛夷的手,轻叹一声道,“竹心,你去我房里把年前宫里赐下的几匹云罗锦给大丫头,好好做几身衣裳。”
云罗锦!那是江淮织造进贡的贡品,一年才百匹份额,全部送进宫里,外面一匹百两的高价都难求,可老夫人竟然把宫里赐下的全给了余辛夷!这明摆着是要提拔余辛夷,宣告:这个大小姐,她护着!
众人听着,手帕几乎要拧破。
余辛夷瞬间懂了老夫人的意思,她握着老夫人的手,心里一阵激荡,似乎一股暖流将心底寒冰逐渐融化。此时她再坚强,也忍不住酸了眼眶,屈膝跪在老夫人面前,感激道:“谢谢奶奶。”
“傻丫头。”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充满怜惜。
而旁边,温氏跟余惜月的脸差点扭曲,一瞬间恨得无以复加!
回到海棠苑,余辛夷一身疲惫的倚在榻上,累,这一日累得无以复加,直到歇下她才发觉,受伤的那只手臂一直在发抖,而纱布上,不觉间泅出点点血迹。
忽然,丫鬟明月捧了三只锦盒进来道:“大小姐,刚才皇子们派人到府里送了东西!”
小丫鬟年纪小,激动得脸红扑扑的。余辛夷微微皱了眉:“哪位皇子?”
明月结巴了半天才说清楚:“不,不是哪位皇子!是三皇子、四皇子,以,以及八皇子!”
他们三个?余辛夷明眸浅浅一动,瞬间闪过无数思量:景天齐、景北楼,还有——景夙言!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22章 绝色无赖
京城,不,也许是天下女子从未有过的荣耀,就是当朝最受瞩目的三位皇子,同时送了礼物!三只锦盒一字排开,里面各放了一只精致的瓷瓶,里面剔透的药脂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以及苦味。
余辛夷看着锦盒,若有所思道:“别处也送了么?”
明月还在激动中,眼睛都是亮的:“三皇子给您跟二小姐送的是一式一样的养颜膏,说是对去疤极好的。四皇子给二小姐送了一样东西,似乎是把琴,独八皇子给您送了独一份,别处都没有!”
晶莹的羊脂白玉瓶,在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余辛夷淡淡一嘲。好个景北楼,真是两处不得罪,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要感激他。但只要细细一思量,她这里送的是膏脂,不过是中等品相,余惜月那处送的琴定是绝品。两相一比,孰重孰轻一看便知,恐怕此时余惜月一定兴奋得意得很吧!他四皇子,早就把这种伎俩玩得无比透彻。三皇子两处送的一样,毫无偏颇,倒让人甚为欣赏。至于最后一个锦盒,景夙言——想起那张俊美的却又如狐狸般狡黠与算计的脸,余辛夷唇微微弯起,道:“明月,这两瓶三皇子与四皇子送来的药膏,一瓶送去白芷房里,另一瓶你自己收着吧。至于八皇子这一盒……扔掉。”
明月刚要叩谢赏赐,就被余辛夷最后两个字震惊到了:“啊?小姐,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八皇子特意送来的东西,天底下竟然有人敢扔了,这简直是……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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