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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如一梦中 下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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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是奴婢不得不说的。」
沈沧海缓缓抬起头来,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她。
「沈少爷,你有看见这些天来,二少爷消瘦了多少?他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自己吃的、睡的都完全不顾。你受了伤,是他奔跑几十里路,亲手把你抱回来的,他为了尽快医好你的伤,还求教主赏赐了从不传外人的圣水,沈少爷,我问你,二少爷对你好不好?」
沈沧海想说,自己的伤根本是他踢出来的,但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锦瑟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接着说。「沈少爷,这么多年来,二少爷可曾亏侍你半分?若非有他,你会读书写字,会吹笛,懂得武功吗?若非有他,这世上会有『沈少爷』吗?你今日会躺在哪里?或者,就在脏兮兮的下人房中,又或者,已经埋在乱葬岗的某处了!」
她每说一句,沈沧海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沈少爷,我不知道这次下山,二少爷做错什么事令你变成这样,不过,你这样糟蹋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想二少爷亲口向你认错吗?做人是要凭良心的,你在怨恨之前,仔细想想二少爷对你的恩惠,无论他做过什么,他对你的恩惠也应该够还了。」
听着她的话,沈沧海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中,甚至他一直当做姐姐的人眼中,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心里难受得很,十指紧紧绞着被衾,用力得像要抓出一个洞来。
看见他的样子,锦瑟便知道自己讲话的语气太重,微微地内疚起来,沈沧海才多大,刚满十五岁而已,只能算是个孩子,厉无痕对他的情意,他真正明白的能够有多少?只怕都视作霸道胁逼而已。
她叹口气,轻轻地拍一拍他的手背。
「沈少爷,你多留意一下二少爷吧,他最近的精神和脸色不比你好多少,你病了,他感同身受,你不吃,他也吃不下,你梦呓一声,他便立刻醒过来。这世上还有人比他对你更好更尽心吗?他对你的好,即使是父母也未必做得到。」
旁观者清,她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更想提醒沈沧海。
「沈少爷,你还小,自然不明白二少爷的好处,但等你再长大几年,你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因为,最好的一直就在你身边。」
说完想说的话后,锦瑟便出去了,留下沈沧海独个儿在房间里。
他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双腿间,心情比之前几天更加紊乱,时而因为自忘恩负义而羞愧不安;时而想起双亲的死而伤心难过。
他想起厉无痕对他好时,温柔宠溺得像要把天下间最好的事物捧到他面前都不够的样子,又想起和爹娘分别时,他们哭泣不舍的脸庞。
爹娘与厉无痕之间,他竟分不出谁轻谁重。沈沧海不想再想下去了,眼神落到脚边的荷包上,他想: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荷包而起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怎会一个照面就送了给厉无痕?若当年没有把荷包送给厉无痕,一切可能都会不一样。
拿起荷包,他用指尖轻轻描着上面的绣线,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娘亲对他的祝福,会不会就是这一份祝福,令他在神推鬼使之下,把这个荷包硬塞到厉无痕手中,换来对他而言最好的生活。
的确是最好的,厉无痕如兄如父如师,虽然喜怒不定,责罚严厉,却无时无刻地照料他,别人有的,他一样也不会缺少,别人没有的,只要他想,也必定能够得到。
握着荷包,沈沧海抚心自问,若没有厉无痕,今日到底会是怎样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拉开荷包上的红绳,将收在里面的一束头发倒在掌心上,凑近鼻尖,似乎还可以闻到娘亲的发香,就和离别当天,娘亲抱着他,鬓发相依时,那股香味一模一样。
凭借发香,他闭上眼,在脑海里想像娘亲的样子。
弯弯像远山一样的眉头,长长的丹凤眼,尖鼻,红唇……
睁开眼,他掉下一滴眼泪来。
他还是想不起来,一切一切都是可以形容出来的,偏偏无法组成一张像样的脸孔,只不过是六,七年的时间,所有的回忆便已变得如此模糊。
忘恩负义!的确是忘恩负义!
手里握紧着荷包,他翻身把被衾拉高,窝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得累了,不知不觉便含着泪,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把他吵醒过来。
双眼刚睁成一条线,身体便被从后拉起,抱入一个又湿又冷的怀抱里。
沈沧海浑身打一个激棱,人是醒过来了,但心智还是迷迷糊糊的,不回头看看抱住自己的到底是谁,反而放眼向窗外看去,心里想:外面在下雨吗?一定是很大雨吧?
隔着窗纱,只瞧见天色昏昏暗暗的,还未分辨出来,便觉得双肩发痛,是身后的人把他抱得更紧。
他轻轻地拧着眉头,茫然的目光移到自己的肩膀上,接着,一道夹杂着寒气的气息吹拂进耳朵里。
「不是我害死他们的。」
又急又快的一句话令沈沧海怔了怔,半晌后,缓缓转过脖子,侧着头,看向身后。厉无痕全身湿透了,头发和眉毛都泛着乌亮的水光黏成一团,嘴唇被寒气镇成淡淡的紫色。
沈沧海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也不明白厉无痕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外面真的在下雨吗?他在雨中站了很久?
咫尺之间,看见厉无痕的双颊深陷进去,下巴一带淡青色的胡渣子,沈沧海想:无痕哥真的瘦了,也憔悴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由他卧病在床郁郁不欢之后?还是由他不吭一声就偷偷跑掉之后?回来这么久,厉无痕没有为他偷走的事骂过他一句,甚至提也没有提起过。
眼见沈沧海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久久不语,厉无痕的心思更加烦燥起来,不肯承认的是,其中更藏着几分不安。
「小海,不是我害死他们的。」一字一字地把话重复一遍,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无论沈沧海是相信,还是不信,他绝不愿再解释更多。
两双眼睛互相凝视,一直看到底处,半晌后,沈沧海轻声说。「无痕哥,你的身体很冷,去换件干衣服吧。」说罢,便伸手解他袍子上的盘钮。
「小海!」厉无痕微恼,拨开了沈沧海的手。
他这一生中从未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可绝不容沈沧海就此拉扯过去。
沈沧海一愣,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两把小火在点燃着。
他明白过来,慢慢地头埋进厉无痕湿冷的怀中。
「无痕哥,我不生气了,也不怨你了……」
还未等厉无痕高兴过来,他用轻细的声音接着说。「若果不是你,小海就什么都不是……我不可以怨你的,爹娘最爱我了,他们在泉下也会这么想……我不可以怨你的……」
锦瑟姐姐说得对,即使他对自己的恩惠也够了,还能够怨恨什么?厉无痕愿意对他解释,愿意骗他,已经够了,还能够要求什么?
脸颊再次传来冰凉的感觉,他举起手背抹了抹,把脸在厉无痕胸膛里埋得更深。
「无痕哥,我不怨你了……我答应你,明天起,我就和之前一样……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起爹娘了。」
他每讲一句,厉无痕的心便沉下一分,他本来只是被大雨淋得久了,身冒冷,这下却连心也冷了下去。
沈沧海说得明明白白,他不是相信,只是不怨不恨。
好!好!这样也够了!连杀父杀母之仇,也能够被原谅遗忘,自己还要再要求什么?冷冷一笑,厉无痕不再解释半句,握起沈沧海的右手,拿出那只由娘亲留下来的翡翠指环,套上他的拇指上。
「小海,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以后都要戴着它。」
抬一抬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沈沧海迷茫地点了点头,便又偎进厉无痕怀中。
他觉得累了,竟不管厉无痕全身又湿又冷,扭扭身子,调整了最适合的姿势,合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厉无痕用双手抱着他,抱得极紧,身体间不留丝毫空隙,像要把彼此的骨肉融为一体,沈沧海痛得在睡梦中扭起眉头,嘤咛起来,他反而把手臂更加拢紧。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把握住的东西就会握得紧紧,就算会把对方弄伤弄痛,也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第三章
    洋洋暖意洒在身上,沈沧海在床上扭了几下,渐渐地醒了过来。
长长的眼睫煽着缓缓张开,从窗外射入的金光刺目得令他再次合上眼睛,是因为昨夜哭过的关系,他觉得眼皮干涩肿痛,根本不想睁开眼,而且床铺又软又舒服,令他恨不得一直睡下去。
正打算付诸实行,窗外忽然传来拍打空气的声音,沈沧海抬头看去,一头鹦鹉拍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进来。
满身红与绿的羽毛刺目又华丽,一直飞到床边,沈沧海愣了半晌,兴奋地把鹦鹉抱入怀中。
「小武,你怎么飞来了?凌大哥呢?他也来了吗?」心里既兴奋又害怕,不停地向窗外张盼,外面当然没有凌青云的踪影,千刃崖乃是天魔教的总坛,山下守卫森严,一头鸟要飞进来是可以的,但凌青云要走进来却不可能。
沈沧海放心之余,隐隐觉得失望。
指尖轻轻妇着鹦鹉的羽毛,他喃喃自语。
「小武,你的主人怎样了?这些天我都在想他呢……无痕哥那一掌打得很重吧?若你知道他的情况,就向我报个平安吧……我想,我以后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帮我告诉他,我以后都会记挂他的……」
鹦鹉看来已经在山上飞了很久,才找到他,累坏了地垂着翅膀,站在他的大腿上动也不动。
沈沧海径自神伤了好一会儿,指尖顺着羽毛而下,不觉摸到了鹦鹉的爪子上。不一样的质感传来,沈沧海奇怪地垂头看去,才发现它的脚上缠着一条白绢条。
沈沧海哦了一声,将白绢解下来。
绢条卷得极细,他慢慢展开,飞扬的字迹渐渐可见,细阅之下,原来是凌青云写给他的一封信。
沧海安好?当日匆匆分别,非我所愿,只恨身受重伤,无法阻止。
其后尾随跟踪,一睹令兄于村里的行径,令我十分担忧,沧海身处虎狼之穴,请千万小心。
我已决定暂留京城一带,事无大小,皆可由小武传递。
看到信中提起厉无痕在村里做的事,沈沧海心中一痛,不敢再想下去。
信旁还题着两行小字,写的却是两句诗。
远路应悲春宛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意指他因为两地分隔,而感到伤心难过,连春天到了也无法高兴,反而伤感,甚至在睡梦中都见到沈沧海的容颜,没有办法之下,唯有寄书于雁,希望沈沧海收到他的情意。
这两小行的字迹不再飞扬,看得出特别用心,诉说出满满的相思之情,沈沧海看着,脸颊不觉微微地红了起来。
羞死人了!凌大哥怎么写这些话!
他跺跺脚,心里既羞又气,但隐约问又觉得窃喜。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但是他长在山上,又被蓄意保护着,根本没有机会领略感情的滋味,即使偶尔觉得侍候的丫环讨喜,露出些微好感,不到几天那个丫环便会消失不见了。
只有厉无痕对他的心意,他心里明白,但总觉得厉无痕是亲人,是师长,甚至是主子……总之,关系很复杂,但绝对不是书里那些山盟海誓,两情不变的主儿。
反而在山下与凌青云相处,短短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感觉,特别是在镇远镇生病之后,看着凌青云细心照顾他,还不住说话讨他欢心的样子,他的心便不由得怦怦地跳起来。
其实那些事,他生病时,厉无痕也都对他做过,甚至做得更加仔细,只不过厉无痕自幼养大他,而且性子严峻冷酷,深沉不定,他在感动之前,首先便感到敬惧,更遑论有情人间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时候,他的心跳个不停,抱着信走了两圈,拿出纸笔,便坐到桌边回信。
写信时,他不住托着头甜笑,每每停顿好一会儿,才接着下笔。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清脆的声音在半开的窗边响起,沈沧海手里拿着鹦鹉刚刚送来的信,反复诵读附在信里的诗句,脸颊上两朵梨涡深深地陷了进去,心情比在外面枝头上高歌的小鸟更加愉悦。,忽然,他瞧见熟悉的身影从长廊另一端走近,他想也不想,立刻离开窗边,穿过旁边的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拉开抽屉,拿出锁匙,将里面的剔红木盒打开,里面已经堆着一叠十多张写满墨字的白绢,他把手中的这一张也放进去,锁好木盒,推上抽屉。
刚完成所有动作,厉无痕正好推门进来。
「小海,你在这边做什么?」
沈沧海回头,笑说。「没什么,我儿天气渐渐暖了,便把你送我的象牙扇拿出扇凉而已。」边说,边扬一扬手中扇子。
但见他握着扇柄的手,色泽洁白亮丽得与象牙造的扇柄几乎分不开来,厉无痕定睛看着半晌,坐到一旁的黄花梨木圈椅上,对他招招手。
「小海,过来。」
沈沧海顺从地垂下头走过去,坐在他的膝上。
厉无痕秤一秤重量,笑道。「好像重了,一定是因为补品吃得多了。」
沈沧海嘻嘻而笑,把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两下。
「我最近很高兴,所以胖了。」
厉无痕早就察觉到他最近的心情异常高昂,这时附和地笑了笑,问。「你高兴什么?」「这个……」
沈沧海倏地愣住,接着,眨眨眼,说。「无痕哥怎会有时间过来的?你最近不是很忙吗?」如此刻意地拉开话题,厉无痕怎会不知道,微微一笑,答。「我最近的确是比较忙,难得这天没什么要事,所以抽时间过来陪你用午膳。」
眼见顺利地拉开了话题,沈沧海笑得更加灿烂了,暗地里吐一吐舌头,想:若被你知道了我和凌大哥在通信,还得了吗?
他不肯说,厉无痕也不追问,对他而言,沈沧海因何高兴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已经从父母双亡的阴影中走出来,把山下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忘记。
两人互相依偎着,竟都是各怀心思的,厉无痕抱着沈沧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捋着他柔软如丝的头发,冷酷如冰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温和起来。
除了亲人之外,就只有沈沧海能令他有这种感觉,厉无痕认为,沈沧海是亡母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抚慰他天生冰冷无情的心肠。
垂首看去,但见沈沧海乖乖地偎在他的怀中,但眼神定着在远远的某一点上,心思明显飘远。
厉无痕定定地看着他很久,他也没有察觉到,厉无痕的心微微地焦躁起来,他敏锐地感到有一些事情正在不受控制地改变之中。
这更使他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他想做很久的事。
吃过午饭,厉无痕便离去了,沈沧海解开衣服,斜卧在躺椅上,正打算小睡一会,便听见外面响起一阵吵嚷声。
「少小爷,沈少爷在午睡,你不可以进去的。」
「滚开!」
首先响起的,是锦瑟的声音,而接连响起的嗓子稚嫩而横蛮,沈沧海一听就知道是山上的小霸王来了。
锦瑟姐姐一定拦不住他!心里才想着,果然,门外就响起粗暴的推撞声,房门被用力地踹了开来。
沈沧海早有准备,堆起笑靥看过去。
「小天邪。」
话是对踹门进来的厉天邪说的,双眼却落在接着进来的锦瑟身上,经过那晚的事情后,两人每次看见对方,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尴尬,总是想办法回避。
这时在空气中对上沈沧海的目光,锦瑟带着歉意地说。「沈少爷,吵着你午睡了吧?小少爷硬是要闯进来。」
沈沧海含糊地应一声「不要紧!」便垂下头去。
被忽略的厉天邪恶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迈着小腿冲了过去,用力一蹬,便跳到他的身上。
猝不及防,沈沧海被他撞到躺椅上,背脊重重撞在床上,胸膛又被他的体重压住,痛得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啊……」
锦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说。「小少爷,你快快起来,沈少爷胸口上的伤刚好,你小心点别把他压坏了。」
厉天邪在山上霸道惯了,连自己爹的话也未必会听,更何况只是个丫环的话?睬也不睬她之余,还故意骑在沈沧海身上多扭几下屁股,直至瞧见沈沧海痛得脸色发白,才哼了一声,慢吞吞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锦瑟再顾不得其他了,忙不迭上去扶起沈沧海。
「沈少爷,你有没有事?胸口痛吗?」
跟着厉天邪进来的大丫环陪笑说。「沈少爷好!自从你下山后,小少爷很寂寞,想念你得很呢!知道你回来,他本来早就想来看你了,只是都被二少爷拦住,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你了,难免会……热情一点。」说完后,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干咳两声,移过目光。
「我才不想他!」厉天邪高傲地仰起小脸,黝黑的脸孔上,五官虽然稚嫩,但隐约问已可见到与其父相似的霸气。
按着发痛的胸口,沈沧海吃吃地笑了起来。
「小天邪,我在山下也有挂念你,还买了礼物送给你。」他走过柜子那边,将自己的锦袋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拉开袋口,他忽然怔了一怔。
魔教四宝中的冰魄神珠就躺在一堆碎银里发出淡淡白光,这段日子来,他几乎把它忘记了。
回过神来,他将放在神珠旁边的象牙小刀拿了出来,同时不动声色把锦袋收入怀中。
「小天邪,这把小刀是送给你的。」
厉天邪一手便把小刀抢了过去,连谢也不说一声,便抽出小刀把玩起来。那个侍候他的大丫环更加尴尬了,连连赔罪。
沈沧海没有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厉天邪专心玩耍的样子。
他知道厉天邪对他没有恶意,他常来找麻烦,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寂寞而已,教主之子,可不是容易做的。
这山上,无论是谁,在光鲜的外表下,都有自己的烦恼……感同身受,沈沧海轻轻地叹一口气。
沉缅在思潮之中,厉天邪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跳了起来,一声不吭便拉着他向外面跑去。
锦瑟等想追上,但都被他喝止了,沈沧海没有办法,唯有跟着他满花园地跑。
这一跑,便一直跑到教主书房外,隔着一道砖墙,沈沧海听见里面传来厉狂天雄厚的声音。
「总之这件事我绝不同意!」语气颇为强硬,竟像是在与人争吵似的。
「我已经决定了,只是通知大哥一声而已。」另一道声音的主人却是厉无痕,语调和平常一样,没有半点波动。
沈沧海吓了一跳,那敢再偷听下去,立即便要离去,偏偏厉天邪把他拉住,怎样也不肯松手。
厉天邪虽然只有几岁大,但天生奇力,小小的左手握紧沈沧海的几根手指头,就像铁箍一样,叫他怎么也抽不出来。
沈沧海一方面不敢伤了厉天邪,另一方面怕动作太大会惊动房内的厉无痕,无计可施之下,唯有苦着脸陪厉天邪站着。
一墙之隔,即使他不想偷听,厉狂天与厉无痕的对话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弟!你太胡闹了!由我们天魔教人关,在千刃崖建立总坛开始,就有规定,秘道只有我们厉家的子孙能够进入,你又怎能带他入去?」
「我们厉家的男儿成婚之日,必定要带妻子进去秘道,在魔神面前立下永恒之誓,这也是自祖宗开始就有的规矩,大哥,你怎能够独独阻止我?」
「你也懂得说,是妻子才能进去,『妻』字由女字而成,自然要是女人才能称为妻。他是什么?只不过是个收养的孩子而已,何必认真?收在身边玩玩便是了。」
「大哥,我们圣教中人向来狂放,何曾在意过男女逆伦?他当然不是女人,但除了他之外,我不会带其他人进去秘道。」
厉无痕的声音依旧平板,唯有从言语用词中听得出已有不耐之意。
「我要带他进去,大哥,即使你不答应,这也是我必定会做的事。」
沈沧海一直听着,被他们的对话吓得全身僵硬。
首先是一直对他亲切如子弟的厉狂天背后竟然如此评论他,其次是他们说话。
秘道?魔神?妻子?永恒之誓?
脑袋里乱成一团,还没有完全理解过来,厉天邪还要插上一脚,用力摇他的手。
「小海,你不要陪他进去秘道!」
顿了顿,他用铿锵的声音说。「你等我长大,我带你进去!」
沈沧海本来已经受够惊吓,这时更是吃惊,垂下头去,哭笑不得地看着厉狂天黝黑稚气的小脸,还未想到该说什么,便听吆喝声传来。
「大胆!什么人在外面偷听?」声音响起,两条身影同时从书房飞出。
听见书房外响起细微的声响,厉狂天大喝一声的同时已经冲了出去。厉无痕的反应同样惊人,在他动身的时候,双足一错,已从窗子穿出,如电闪般,向声音的来源掠去。
两人同样反应极快,身法惊人,但出到书房外面,都只看见空荡荡的一片。
随了树影晃动,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他俩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仔细想想,便都想到刚才在外面偷听的到底是什么人,当下不再追究,一起回到书房去。
厉无痕说。「大哥,事情要提早,今天晚上我就进去秘道。」
坐在太师椅上,厉狂天皱一皱眉头。
「弟,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在魔神面前立誓、结合,绝非儿戏,而是一生一世不能变更的承诺。弟,你太年轻了,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厉无痕站在窗前,勾唇而笑。
「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那他呢?他刚满十五岁,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弟,他当你是亲人、是师长,但我可看不出他有把你当作情人。」
这话正好说到厉无痕的痛处,他暗地里攥一攥拳头。
「他还小,暂时不懂而已。」俊脸上依然带笑,神色自若。
「是吗?」厉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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