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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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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曾经对Assassin使用过一次而消失了一部分图案的剩余的令咒,仍然保持着原来程度的大小再次出现了。
“呵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前所有的Master都还健在。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名Servant解除了契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赋予令咒,这种事情是史无前例的。
而且绮礼还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Archer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Archer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这是绮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是目的与手段本末倒置。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所以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来一探究竟。
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答案的话——这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便要亲手去毁掉其它六个人的愿望,然后才能找到答案。而且,如果为了我个人的目的去获得圣杯的话……我还要与恩师为敌。”
“你先要去寻找一个强力的Servant,否则如何与我抗衡。”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Archer悠然地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总之作为必要的前提,你首先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夺取一个Servant才行。
以后的事情——呵呵,绮礼,靠你自己了。”
似乎对被再次赐予圣痕的绮礼越发感兴趣的样子,英雄王那鲜红的双眸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
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
—91:23:15
对于一名骑士来说必不可少的要素,首先便应该是剑与铠甲,另外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便是坐骑。
跨坐在马鞍之上,自如地操纵着缰绳驰骋在战场之中才是一名骑士所应有的姿态。不只局限于马,其他的四足兽、战车、甚至幻兽也可以。这种远超步行速度的机动力与自如的爽快感,正是所有“骑乘”技能所共通的本质上的喜悦。
而对作为骑士王奋战一生的Saber来说,“驾驭”某种东西的行为本身便已经在她的灵魂深处根深蒂固的存在着了。作为Servant具现化的她所拥有的“骑乘”技能便是对她这一点的真实写照吧。
这可真是了不起——Saber边在心中感慨着边轻轻抚摩着梅塞德斯。奔驰300SL的方向盘。
操纵这种机械装置的感觉与驾驭骏马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尝试过一次之后便会发现,这精妙的机械装置简直给人一种好似有生命的物体一样的错觉。
明明是没有血液也没有灵魂的机器齿轮,却能够忠实地按照作为驾驶者的Saber的意愿高速而雄壮地前进。梅塞德斯所表现的这种恭顺,简直就如同驾驭着自己的爱马一样,令人充满了信赖和满足感。
“难怪爱丽斯菲尔如此热衷于驾驶。”
就在她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同时也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闯进她的脑海之中——既然驾驶这辆汽车是如此充满愉快感,那又是为什么爱丽丝菲尔这次把驾驶的机会让给了我呢?
“驾驶的感觉如何?Saber。”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爱丽斯菲尔带着一脸满意的微笑问道,看起来就好像给孩子带去一件新玩具的母亲,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满足表情。
“真的是一匹非常了不起坐骑。如果这个东西出现在我的时代的话,实在是无法想象的事。”
Saber很坦率地微笑着说道,同时也把刚才心中的疑问一扫而空。爱丽斯菲尔一定是确信Saber在驾驶之后会感觉到开心,才把驾驶的机会让给她的吧。也许这是她对于作为骑士的忠心表示的一种褒奖。那么既然如此,作为骑士的Saber也自然应当表示回礼。
“不过,Servant的能力也确实很厉害呢。明明是第一次操纵机械,可是你的技术水平真是可以称得上是一流了呢。”
“我也多少有些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在很久以前曾经操作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但是很自然的条件反射般进行了操作。”
爱丽斯菲尔低吟了一阵,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应该去黑市买些最新型的战车或者战斗机什么的,你驾驶上去的话,这个圣杯战争不就一口气全收拾了嘛?”(这很明显是受到切嗣传染……)
虽然知道爱丽斯菲尔是在开玩笑,Saber也只能无奈的苦笑起来。
“虽然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我可以断言——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没有能够胜过我的宝剑的兵器。”(要不要来颗核弹试试?……)
虽然Saber的话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但爱丽斯菲尔却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只要曾经与这名Servant一同战斗过的人,都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她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话说回来,舞弥已经越来越进入冬木市内了——”
一边望着前面作为先导的久宇舞弥的轻型货车,Saber一边低声说道。
“——真的没问题么?那个被称作新据点的屋子,是不是有点太接近战场的中心了?”
“这一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啦。远坂和间桐家都是堂而皇之的在市内构筑防御工事。其他外来的Master也都很大方的在市内定居,反倒是把居城建得那么偏远的艾因兹贝伦家显得有些另类了。”
对于大原则上要求秘密战斗的圣杯战争来说,据点的位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谓的“地利”只不过是指在地脉之上有与灵气相关的魔术上的要素而已。
“而从隐蔽性方面来考虑,现在切嗣选择的这个新地点,也许比以前的居城更加可靠呢。”
“……”
似乎Saber本人并没有注意到,当提起切嗣的名字时,她的脸上笼罩起了一层阴霾。
对于这一点爱丽斯菲尔也没有办法。他们两人之间的摩擦,从最初一开始就可以预测到了。
轻型货车与古典跑车的奇妙组合,终于跨越过冬木大桥进入了深山町。周围的景色和新都完全两样,到处都充满了一种纯朴而带有厚重历史感的娴静风格。
“这个地方,距离远坂和间桐的据点实在是太近了。还真是选择了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呢。”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最安全。在出其不意这一点上,切嗣的眼光确实很准确。”
虽然是很中肯的评价,但Saber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僵硬。对Saber来说,切嗣的理论在战略层面上是值得赞同的。她所无法容忍的是切嗣在战术方面的冷酷与残忍。
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舞弥渐渐放慢了轻型货车的速度,最后停靠在路边。看样子是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这里吗……嗯嗯。还真是一个随性而且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呢。”
从跟在后面的梅塞德斯走下来,爱丽斯菲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慨。
看起来好似拍摄时代剧一样充满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即便是在这几乎感觉不到历史流逝的深山町中,这栋建筑应该也可以算是异常稀少的风格了。而且从这全木质结构的广大占地面积来看,在近代日本的建筑史上都是特别稀有的例子。
但从这建筑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荒凉感也是非同寻常的。似乎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闲置了吧。如此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看上去经常被修葺的样子,而且能够毫无意义的占据城市规划中如此巨大的空间而不被拆除,恐怕这就是有什么典故的地方了吧。
“从今天开始,您二位就以这里作为行动据点。”
从轻型卡车上下来的舞弥一边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着,一边递给爱丽斯菲尔一串钥匙。
“啊,把这个给Saber就可以了。”
“——了解。爱丽斯菲尔。”
既然主人命令自己保管房间钥匙,Saber毫不犹豫地从舞弥手中接过钥匙链。
钥匙链上有很多把钥匙,除了大门与玄关的钥匙之外,应该还有后门与其它房间的钥匙吧。钥匙的样式大多都是很普通的圆筒状,只有一把,是很古老的铸造样式。
“舞弥,这把是什么钥匙?跟其他的有很大差别呢。”
“是院子里的仓库钥匙。看上去虽然很旧了,但我已经确认过开锁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舞弥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冷淡的表情现出一丝歉意。
“这栋房子是前几天刚刚买下的,所以现在里面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实在抱歉。也许里面的环境不太适合生活……”
“没关系啦。只要能够遮风挡雨我就没有怨言了。”
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所能说出来的话,但实际上要说起荒废程度,那在深山老林里的艾因兹贝伦城也不必这里好到哪里去。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也许切嗣还给她安排了别的什么任务吧,舞弥告辞之后便快步返回到轻型货车上,扔下还站在空荡荡的大屋前的爱丽斯菲尔和Saber飞速离开了。
“那么,Saber。我们开始检查一下这个新家吧。”
“好的……”
打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如预料一般的荒芜景象。庭院之中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被淹没在杂草之中的主屋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闹鬼的幽灵屋吧。”
爱丽斯菲尔对于一片荒芜的废屋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反到饶有兴致的四下张望起来,就好像在游乐场中进入鬼屋游玩的小孩子一样。看到她一脸兴致勃勃好像稚气未脱的样子,Saber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哎呀?怎么了,Saber?”
“——没什么。如果您不在意这里的荒芜景象,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身经百战的Saber来说,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所以对于这废屋的荒芜景象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如果爱丽斯菲尔也可以接受的话,那么利用这里作为新的据点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了。
“里面一定是木板走廊,然后有榻榻米,还有纸隔门。哦呵呵,我以前曾经说过想亲眼看一看日本古代的房屋是什么样的,切嗣一定是记得我的话特意这么做的。”
“……”
那个冷酷无情好似战争机器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在战场之上想到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呢。虽然Saber并不赞同爱丽斯菲尔的话,但是看到她心情如此舒畅,Saber便也沉默着没有出声。
就这样,一边冒着堆积如山的灰尘打着喷嚏,一边检查完里屋的爱丽斯菲尔,终于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思考起来。
“和您的期待有所出入吗?”
“嗯。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里作为魔术师的据点,稍微有点难度呢。”
虽然爱丽斯菲尔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但实际上她也是能力一流的魔术师。
“虽然在这附近设置结界没有问题,但是要设置工房的话就……不过这个国家就是这样的风土人情我也没办法,在构造这么开放的房屋之中,魔力很容易散逸出去。特别是艾因兹贝伦的术式……啊啊,太困扰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一间用石头和泥土封闭起来的房间啊……”
Saber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还没使用过的最后一把钥匙说道。
“舞弥刚才不是说过,院子里还有一间仓库吗?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啊啊,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理想了。”
刚一踏进仓库的大门,爱丽斯菲尔便满意地点头说道。
“虽然显得有些狭小,但是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施展和城堡中一样的术式了。总之只要能建立起魔法阵,就能够使我的领域固定化了。”
也许切嗣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找了这处带有仓库的地点吧。毕竟像这种带有仓库的传统日式建筑是很难找到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吧。Saber,把我们放在车里的材料拿过来好吗?”
“好的,要都拿过来么?”
“现在先把炼金术系列的药品和道具拿来就可以了。嗯,我想想……对了,再把红色和银色的化妆箱也一起拿来。”
“遵命。”
Saber从梅塞德斯的后背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特别轻巧的行李。虽然负责整理行李的是舞弥,但Saber对于其中的东西也有印象。
当Saber把化妆箱拿来的时候,爱丽斯菲尔似乎已经确定了创造魔法阵的位置,指着仓库的一角对Saber说道。
“那么,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Saber,给我帮下忙。在那个地方画两个直径六英尺的重叠的六芒星。以这边为正面。”
“——了解。”
Saber也掌握一点基本的魔术,所以对于爱丽斯菲尔的要求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
虽然明白指示的内容,但她对爱丽斯菲尔要她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清楚。
“然后帮我调和一部分水银好么。比率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慎重的——”
“爱丽斯菲尔,我有一个问题。”
终于,Saber忍不住了,把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只藏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今天您似乎一直在尽量避免接触任何东西,这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
“驾驶汽车也好,拿钥匙也好……这种程度的事情也许可以不在意,但是连最关键的魔法阵制作您都不亲自动手,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如果我说的不对请更正。今天的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爱丽斯菲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目光四下张望着。Saber又继续追问道。
“如果您身体不适的话,应该事先告诉我。毕竟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需要为此事先做一些准备。”
“……抱歉。不过,我确实没有对你隐瞒什么。”
爱丽斯菲尔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向Saber伸出手去说道。
“Saber,现在我用尽全力握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哎?可以。”
虽然不明白原因,Saber还是伸出手去握住爱丽斯菲尔的手。作为人类来说过于美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住Saber的手——然后,非常轻柔的颤动了一下,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爱丽斯菲尔?”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刚才我确实用尽全力了。”
爱丽斯菲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只是把手指张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要握住或者拿住什么东西都是不可能的。驾驶汽车就更不行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光是换衣服就已经累得疲惫不堪。”
“到、到底怎么了?你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Saber惊讶地问道,但爱丽斯菲尔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把触觉屏蔽掉了。虽然封闭五感之一便会很大程度上抑制灵格,不过对其他的行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种通融的便利性也是人造人的优点之一吧。”
“不是那么简单吧!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勉强。应该去看医生啊。”
“不用担心,Saber。你忘了么?我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啊。就算感冒了也不能看医生——这种不舒服,只不过是我构造上的一种缺陷罢了。不要紧的,现在不用过分担心,我自己会调整好的。”
“……”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便会将爱丽斯菲尔是“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这一事实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于是Saber只好作罢。因为她很清楚,爱丽斯菲尔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并不只是单纯的被制做出来的人偶”。
“啊,这么说来,还真是麻烦你了呢,Saber。像今天这样,驾驶汽车和魔法阵的制作等等。这些都要拜托你帮忙啦,我的骑士大人。”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抱歉。”
“好啦好啦。那么,现在我们快点制作魔法阵吧。只要能在这连接地脉的魔法阵中好好休息一下,我的状况也能够好转起来。”
“遵命。那么,请您再说一下制作的步骤。”
于是,二人在仓库中开始了临时工房的制造工作。Saber按照爱丽斯菲尔的指示精炼好水银之后,开始集中精神进行艾因兹贝伦术式的魔法阵制造。两个人好似关系和睦的姐妹一样,一同在仓库里忙碌着,周围充满着一种祥和的气氛。
但是Saber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与爱丽斯菲尔在这仓库之中度过的愉快时光以及两人的笑容,竟会是她对于这位高贵公主最后的美好回忆。
—90:56:26
从遥远的西方,席卷着滚滚沙尘而来的军队,从一开始便没有人敢小看这支入侵的军队。
早在这支军队到来以前,有关其强大的传言便已经宛如疾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国境。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名为马其顿的小国之中,从自己亲生父亲手中篡夺了王位之后,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科林斯(Collins)大陆的年轻君主。
伊斯坎达尔——
据说他的野心甚至跨跃了海峡,妄图染指波斯大帝国。
当然,为了保护光荣的祖国而尽忠的勇者们没有一个会在侵略者面前低头。勇士们赌上军人的威严与荣誉,对伊斯坎达尔军队做出迎击。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军那高昂的士气却使他们万分惊恐,吓得瑟瑟发抖。
既不是为了神明的旨意,也不是受到大义的召唤,只是为了满足一名暴君的征服欲望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些士兵又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有如此雄壮的斗志呢。甚至这些拼尽性命誓死守护国家的勇士们都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真正使这些败军之将震惊的却不是这些。
站在俘虏面前的年轻的伊斯坎达尔好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开口说道——我所想要的不是你们的国家。我还要继续向东方前进。
那么这个国家只是他继续侵略的桥头堡吗?——不,当然不是。
那难道他的野心甚至跨越了伊朗平原,想要征服遥远的印度吗?——不,是比那更加遥远的东方。
看到异国的臣民们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图,王朗声说道。
“我的目标是世界的尽头。我的征途是东方最遥远的边际,我要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一看‘俄刻阿诺斯’(Oceanus,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我要在那无尽之海的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当然,对于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去相信,只当这是他隐瞒了自己真实意图的空话而已。
但是这个男人却真的将占领地的统治权全部返还给了当地的贵族,并且带着自己的军队继续东进了。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之后,败军之将们才终于理解。
那个霸王所说的那些“理由”,没有一句是假话。
他只是向东方前进而已。并且把阻挡自己的人扫空罢了。
仅仅是为了这一理由便抛弃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跟着他一起背井离乡的将士们是多么的凄惨啊。
一开始,他们也感到悲愤。
并且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战斗的自己是多么的悲惨。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忽然想到。
在那座大山的后面又能看到什么呢——
在那天空的彼端有能够看到什么呢——
探索未知的世界,难道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经年少时所拥有的梦想吗?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并且不断向上爬的男人们,只是为了那个虚幻的功名而抛弃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而现在,这个男人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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