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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说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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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的模样凶狞,好像是被活着塞进瓶子的,因为明显可以看到它挣扎的痕迹,它张大了嘴好像要喘气的样子,四肢上下直直地伸张着,好像要拍打出水面。猫的眼光里还带着临死前的愤恨,圆鼓鼓地朝前瞪着,不过瞳孔已经扩散得很大。它随着瓶子的移动,在瓶子里悬浮着微微打转。

老张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那猫,抓过瓶子就放在天平的另一侧托盘上。瓶子明显有些重,天平歪向瓶子的一侧,老张又往另一侧托盘上加砝码,并调着天平中间的刻度。不一会,天平终于平衡了,老张从抽屉里拿出胶布,熟练地撕下一块贴在瓶子上面,写下瓶子的重量和日期。一切全弄停当后,老张瞟了一眼那瓶子里的猫,朝我说一句:“这猫这真够凶的,野猫就是不一样,咬了我一口。”说着,他亮出一只手来给我看,只见两排血痕印在老张的大拇指和手掌的连接处。

“昨天弄它弄了快半小时还没死,我就先回寝室了,今天早上去取的时候终于死了。”老张抬头朝我一笑,“今天早上再不死可就见鬼了。”

“白灵也是被人淹死的,你知道吗?”我问老张。

“什么?不是它自己跳进马桶里淹死的吗?”老张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是田鸡淹死的,他昨天晚上跟我们说了。”

“他说是他淹死的?”老张追问我一句。

“是,他昨天晚上自己说的。”

“哦……”老张好像松了口气,又立刻说,“赶紧收拾起来,一会大杰就回来了,我今天早上是等他去上课以后才去拿回瓶子的,让他看到可就完了。”

老张打开那大木头盒子,那股刺鼻的气味又一次迎面扑过来,我连忙皱着眉头站到一边去。老张收拾了一下盒子里面,想把装猫的瓶子放进去,可是好像空间不够,于是他把瓶子一个一个全拎出来摆在地上,准备重新归拢一下。可就在这时,寝室门锁却咔的一声响了,紧接着大杰拿着把钥匙走了进来。

老张的手颤了一下,满地的瓶子已经来不及放回盒子里,大杰先是看见了门后的我,朝我客气地笑一下,紧接着就看见了地上的瓶子,他走过去睁大了两眼,看清楚了瓶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老张,问:“这……这是什么?”

老张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大杰说不出话来。大杰朝地上密密麻麻的瓶子逐一看过去,一边看一边颤栗,一语未发。最后他看到摆在最后面的装猫的瓶子,突然说:“连猫你们也杀……白灵不是刚死吗?”说完白了我一眼--他显然认为这些东西是我和老张一起弄出来的。

“哎……那个什么……我没……哎……”我刚要辩解,大杰已经转身开门往外走了,一边开门一边摇头。

谁知门外居然刚好站着主席他们三个,估计是正准备敲门进来用厕所。大杰一脸铁青地把门拉开,指着我和老张对他们三个说:“把猫活活淹死的事也有人干得出来。”

门外的几个人顿时呆住了,就在这时,田鸡像突然惊醒了一样朝老张喊:“我可没说啊!我说白灵是我淹死的啊!”喊完他又朝大杰说,“我可没说是他干的啊,你可别乱说啊。”

我猛然反应过来,朝着蹲在地上的老张说:“白灵是……你淹死的?!”

老张埋怨地看了田鸡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地把瓶子一个个摆进箱子里,一语不发。

田鸡这时候才知道说错了话,在我们几人的逼视下,他终于藏不下去了,只好支支吾吾地把实话说了出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在弄这些东西,之前他弄兔子的时候就是托我跟楼上寝室要的……他说他要做实验,还给我看他的实验……我没跟任何人讲,也怕这些东西……后来白灵有天晚上在我电脑上尿了一泡,我真的挺气的,所以就想把它……但我不敢自己弄,就找了老张,他就答应了……那天晚上他跟你们在一起打扑克,然后抽空跑出来了一趟,因为时间紧,扔不出去,所……所以就在厕所冲……冲下去了……”

这时我才依稀想起来,那天晚上老张跟我们打扑克的时候,确实出去了一段时间。

老张抬起头偷偷看了田鸡一眼,然后慢慢站起来,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正视我们几个人的眼睛,只用手不停摸着他的木头箱子。

“怪我!”田鸡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说,“是我让老张弄的!不怪他!真的别怪他!所以我昨天跟你们说是我弄的!”

直到这时我才搞清楚,我的身边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同时心里也隐隐感觉到,老张的好日子长不到哪去了……

主席什么话也没说扭身走了出去。我和小胖相视一看,也跟着走了出去,紧接着大杰也随着我们走出来。留下田鸡和老张两个在寝室里,不知道他们还能说些什么。从那之后,我们寝室里彼此说话很少,我跟田鸡之间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田鸡和老张设计的这次骗局让我们几个都心凉了不少,我甚至都不能肯定田鸡那天说的是不是就一定是真的。

正文 第三十六篇 猫怨(三)

2

七、照片异变

田鸡一直呆站在那听着,听到这里他突然站不住了,一下子向后靠在衣柜上,五官开始很不自然地抽动,眼睛一会盯住寝室门,一会又盯住厕所门。

心里虽然冰冷,但是屋外春天的气息却渐渐浓起来了,天气也一天一天暖和。学校东门附近新开了一家照相馆,房子外面圈了一个挺大的环形的草坪作院子,从草坪的边缘踏上一条青石铺设的小路一直走进去,就到了那家照相馆了。老板叫祁华,挺年轻,人很好,照相之后不久我就和他熟识起来,我叫他华哥。

照相馆院子里的草不是经常修剪,高高低低的。草坪边缘还种着密集的一排灌木,草坪里面长着几棵粗壮的松树,容易藏身,没过多久,这里就吸引了远近几只野猫。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我每当看见猫的时候,已经有了种本能的抵触。每当我走在那条青石路上往照相馆走去,尤其是傍晚微风阵阵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双阴森凶恶的眼睛在盯着我。

华哥是很有爱心的一个人,他对这些野猫很好,给它们买了猫食和一些简单玩具,有些小猫经过一段时间跟人的接触,已经变得有些驯服了,有时候会躺在台阶上晒太阳,也不怕被人踩到,而有些女生去照艺术照的时候,还要求抱起小猫来张合影。

然而事情就出现在其中一张合影里。

一天晚上,大概八九点的时候,我拿了一卷胶卷去华哥那准备冲洗,一进门就看见他正坐在电脑前面盯住显示器不放,直到我走得很近了,他才觉察,慌慌忙忙地一伸手把一张数码照片关掉了。

“看什么呐,还怕人啊?”我笑着冲华哥说,“这卷按相片上的人头数冲,保证人手一张。”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猫呢。”华哥好像没理会我的话,也没接过我的胶卷,只见他脸上煞白煞白的。

“猫?!怎么了?”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探过头去看。

“这个……”他边说边打开刚才那张照片,“你看看……”

我探头去看,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乌黑的头发遮住她消瘦的脸,她穿着一身白衣,正蹲在草地上,把双手掌心向上合起放在胸前,好像要托着什么东西一样,然而手上却什么也没有。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奇怪地往一边咧着,双眼无神地看着镜头。我只感觉一股阴气从显示器里升腾出来。

这不就是海边的那个小女孩吗?怎么到学校里了!我一边想着一边不自主地抖起来了。

“我记得我给她照这张相的时候她是捧着一只小猫的,怎么照出来就没有了?”华哥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许多想法一瞬间涌进我的脑子里去,赶忙问他:“什么样的猫还记得吗?!”

“好像是一只小白猫吧,也就几个月大……好像头上有一撮黑,刚来我这住了不长时间。”华哥看了看我惊异的样子,又问,“怎么,那只猫你见过吗?”

“华哥,你把这张照片打出来!我拿回去看看去!好像我周围有人养过这只猫!”

“哦好!说实话这是挺邪门的,这照片是上个礼拜照的了,可这个照片上的小女孩一直没来领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

“快打出来华哥!我回去问问!”

“在打了在打了。”

几秒过后,照片打了出来,我一把抓过来,说了声“我走了”就撒腿往外跑去。

我一口气冲到了寝室,一把推开门,他们三个正在各忙各的,都停下来愕然看着我,我朝他们三个大喊一声:“都过来看!主席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主席一把扔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他看了一眼就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田鸡和小胖也赶紧凑过来,田鸡一把把照片抢到手里,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又哆嗦着把照片扔回我手里。

小胖接过来看了看照片,一边指点一边说:“你看那头的形状,还有眼睛和牙……这谁啊?怎么长得……那么……像猫啊?!”

我这才仔细看去,只见小女孩额头很窄,颧骨及两腮内陷,下巴很尖,那倒三角形的脸型让人不得不想起猫来。她的左眼里没有光泽,眼球的形状也不大圆滑,稍微鼓了一些出来,就好像一块被风干的腊肉塞在那里,而她左眼的眼皮也好像是一块死皮一样,耷拉在眼球表面,让两只眼睛看起来不一样大小。她矮小的鼻子下面就是歪咧着的一张嘴,两颗三角形的虎牙从嘴唇下面露出了个头,奇怪地盯着我们笑。

主席突然把脸转向我说:“应该就是她,海边的那个……照片哪来的?”

“就在东门那家照相馆,老板上个礼拜给她照了这张相,然后这人就再没回来过。”我说,“而且老板说,她照相的时候手里捧了只猫,结果照出来却没有了……”

田鸡一直呆站在那听着,听到这里他突然站不住了,一下子向后靠在衣柜上,五官开始很不自然地抽动,眼睛一会盯住寝室门,一会又盯住厕所门。

“老板还说那只猫……跟白灵一个样。”我继续说。

田鸡靠着衣柜唰地滑下来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来,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

我们三个见田鸡这个样子,各自心里已经有了数,同时也多了几分提防,事情确实是田鸡和老张干的,但谁又知道这报应会摊到谁的头上?不过我们都肯定的是,wωw奇Qìsuu書còm网那猫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田鸡,”主席沉默了好久才说,“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总之事情到了现在这份上,你不能再胡来了……你去拜一拜吧……就当是求求情也好,尽份心也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田鸡没说话,只是垂着头用力地点了几下,半晌抬起头冲我们问:“去哪拜?”

“海边,埋白灵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带你去。”主席说。

“明早?!那今天晚上怎么办?!”田鸡的头发已经被他抓得乱蓬蓬的了。

“今晚?总不能现在去吧?这都几点了?”我说。

“别!别耽误了!再耽误就没命了!”田鸡一撑身后的衣柜,整个身体趴在我和主席跟前,埋着头简直像要下跪一样。

我和主席赶紧把他扶起来,主席说:“田鸡你别……那走吧!要走就一起去!赶紧的!”

田鸡用力撑了一下地,摇晃着站起来,小胖过去扶住他,我拿了把手电,接着我们四个就夺门而出。

我们出了校门,穿过一条马路,在密密麻麻的居民区里穿梭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看得到海了。沿着一条泥路往前跌跌撞撞地走,泥路的一旁就紧贴着石崖,路边是一排低矮的石桩,石桩之间连着粗粗的铁索。

起初是我和主席在前面领路,田鸡和小胖紧跟在我们后面,待走上这条泥路的时候,心急的田鸡快步走到我们前面来,一个劲地往前面赶,一会就把我们落下一大截。我们三个见田鸡越走越远,担心他出什么状况,也快步走上去,边走边用手电照着田鸡前面的路,但他还是走得远了,背影越来越模糊。

我想喊住田鸡,“哎”的一声刚出口,手中的手电却突然熄灭了,眼前顿时一黑。

当时距离我们大概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独门独院,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是个平瓦房的模样,门前的院子四周简单地扎了些篱笆桩,我从那房子窗户里透出的一点光亮可以辨别出来这些轮廓,可惜那光线实在太弱,完全不够照亮我们脚下的路。

我们三个只好摸索着前进,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喊田鸡的名字,可是什么回音也没有。

难道……他掉下去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顺着路边悬崖找!快快!”我一边喊着一边顺着路边往前跑去。

没跑几步,眼前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黑影渐渐近了--那东西就横在石崖边上,圆形的黑影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洞,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卷光缆用的大滚筒。那滚筒刚好挡住了我跑动的路线,我一时没收住脚,两手咚的一声拍了上去,滚筒就往石崖的方向滚动了起来,我一见不好,“哎”地大喊一声,连忙伸出两手拉住,主席和小胖也赶忙抢上前来用力往回扳,谁知我刚才撞那一下力量太大,这滚筒的惯性又太大,根本收不住了,眼见着我们三个要被滚筒一起带下去了,只好一齐松了手,只听得哗啦一声,那滚筒碾过一条铁索,然后一个猛子就朝石崖下面栽了下去,途中咣咣地闷响了几下,最后只听见低处非常响亮的咔嚓一声--想必已经是粉身碎骨。

我们三个惊得一身冷汗,满心余悸地看着四周,生怕惊动了附近的其他人,却一眼看见刚才滚筒的后面就站着一个人,笔直地立在悬崖边上,低着头朝下看,就像跳水运动员起跳前的那个动作一样。

那不是别人,正是田鸡,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可几步之外的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想扔下手电上前拉住他,可眼看他身体微微地朝前倾去,两腿慢慢弯曲下来,马上就要跳出去了,我只好腾空上去就是一脚,正中他的心窝,田鸡随着我的脚往后一仰,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半点声音也没有,然后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主席和小胖两个也赶上来,我们三个扯起田鸡的胳膊和腿把他拖到离悬崖边较远的地方,用力摇着田鸡的头,一声又一声叫他,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的头随着我们的摇动在脖子上打着转。我们三个吓坏了,我更是惊得一身冷汗,生怕是刚才那一脚踢重了。

就在此时,一阵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地从头顶的什么地方清晰地飘了过来,铃声掠过我们就又立刻传到了远处,然后再就没了动静。我们抬起头向周围打量,除了一片静谧的夜色,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我远望了一眼那泥路旁边的小房子,房子里的灯光依旧温暖安详,门窗紧闭,院子里也别无一物。正当我们四处张望的时候,被我扔在路边的手电突然自己亮起来了,一束光线无声地划破了黑幕,正好打在田鸡的身上,与此同时,田鸡“啊……啊……”地哼哼起来。

“你怎么了?田鸡!田鸡!说话!”我托着他的头大喊。

“吃……我要吃……”说着他突然一把死死攥住我的手,同时用鼻子凭空深吸了一口气。

“干什么!”我啪地打掉他的手,感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你吃……吃什么?!”

田鸡没答话,自己摸着地一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仔细环顾着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同时后退了一步,我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

田鸡颤颤巍巍往前走,我们三个在他的左侧、右侧和身后保持一段距离慢慢随着他往前走,不一会就走到了那段山间的楼梯,楼梯下面一直通向海边。此时眼前豁然开朗,浪涛拍击礁石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海水的腥味也突然浓起来。田鸡这时好像突然变得很兴奋,甩开我们朝楼梯往下跑,等我们三个反应过来的时候,田鸡已经蹿出去十几米了。我们几个开始在后面猛追,我拿着手电冲在前面,主席和小胖摸索着楼梯不敢快跑落在后面,等我们三个人一前两后都跑到楼梯底下的时候,发现田鸡再次不见了。

眼前礁石林立,海浪汹涌地灌进石头的缝隙里,传出些奇怪的闷响,像是谁在低声哼哼。我们三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突然谁也不敢喊田鸡的名字,甚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我用手电在周围一下一下扫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我们就这样一直挪了十米八米的样子,还是没见到田鸡,手电却突然扫到了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木头滚筒,滚筒已经散作几块。

我当时直觉这滚筒和田鸡会有莫名的联系,于是拿手电在滚动的几个碎片之间扫着。就在这时,身后的海水里突然有哗啦哗啦的响动,我们三个一转头,只见海面不远处有一片水波上涌,好似水里藏了什么东西。我赶忙用手电对准那里,同时三人往前走到海边想看个究竟,这时一个人猛地从我们脚下的水里冲了出来,伴着一声怪叫,一把抓住了主席的脚踝。

我们三人顿时大惊失色,主席更是“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定睛看去,正是田鸡,浑身湿透了,鼻子里呼呼喘着粗气朝岸上爬过来。我们三个赶紧把他从水里拖出来,他呼地一下子趴在海滩的砂石上,然后就用两手在嘴前抓来抓去的,好像在撕咬着什么。小胖蹲下把田鸡的一只胳膊掀起来,哪知田鸡猛地一扬手,啪的一声直接打在小胖脸上,同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小胖,龇出一排牙齿。小胖被惊得倒退几步,我们两个赶忙护住小胖,再看田鸡时,他手下正压着一只巴掌大的鱼,还在不停地甩尾巴,显然还是活的。

田鸡……他抓鱼干什呀?!

我们谁也不敢靠前,一步步往后退去,同时盯着田鸡的一举一动。田鸡同时也在盯着我们看,过了一会,似乎觉得没有威胁了,才又低下头,贪婪地大口撕咬着那条鱼。我们眼见着他捧起鱼塞进嘴里,一口咬住鱼头,那鱼尾在他嘴外面啪啪扇着,接着他把鱼头一口咬掉吐在一旁,鱼又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他一口一口咬掉鱼肉然后大口嚼着吞下,不一会那只鱼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我们三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敢看却又不甘心抛下田鸡跑了,心里一片茫然。我简直连手电都拿不稳了,灯光在田鸡身上晃来晃去,一瞬间我感觉,眼前的田鸡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只凶残的猫!

田鸡吃完一条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然后又一转身朝水里钻去,我们急忙喊了一声他,田鸡回头循声看了看我们,好像认得出我们,又好像不认得,目光呆滞地扫了我们一眼,就又钻进水里去。我一脚迈进水里想把他抓回来,冰凉刺骨的海水闪电一般从脚底袭遍我的全身,犹豫的瞬间,身后小胖和主席已经把我拉了回来,只听得主席低声对我说:“先别过去!看看再说!”

田鸡越走越深,海水一直没过他的大腿,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又一头扎进水里,水面荡开一大片涟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十几秒过后,他又从水中冒起,吐出一口水,然后又大吸一口气重新潜进去。

八、风铃•;猫群

我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院子里突然聚了很多只猫,草丛里、树干下、台阶上、石板旁,一只只大大小小外形各异的猫耸着背走来走去,互相走过的时候还抬头叫上几声。

这一回田鸡没那么顺利,几次出来后手上和嘴上都没见到鱼。又过了一会,田鸡好像感觉到冷了,从水里钻出来打了个冷战,然后把头左右胡乱甩着,抖落头发上的海水,就像一只猫在打毛颤一样。这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心想再不去把他捞回来他真的就要死在那里了,我大喊一声:“田鸡!是我!我来了!”然后跳进水里去。主席和小胖也终于忍不住,几乎和我同时跳到水里,朝几米之外的田鸡扑腾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疾风掠过,悬崖上面又有清脆的风铃声传过来,比刚才那阵要响亮一些,但滑过我们的耳边就灭掉了。我猛一转头,拿手电往铃声响起处照去,希望捕捉住什么,可是那手电光线实在太弱,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就在我屏气注视的时候,却见悬崖上面好像有个人影晃了一晃,眨眼又没了踪影。

小胖先回头看了眼田鸡,大叫:“田鸡你怎么了!”又转头朝我们喊:“你俩快点!”我转头一看,田鸡正愣在水里,也朝着悬崖上面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张望,双手垂下,面无表情,然后却突然两腿一软,跪在水里,整个身子瞬间沉了下去。我们三个发疯地朝田鸡游过去,主席先到,在水里摸到他,把他一把提起来,这时我和小胖也赶到,三人一起架着田鸡往岸上挪。

到了岸上的时候田鸡已经半昏迷了,应该是灌了不少水进去。我赶紧蹲下来竖起一条腿,让田鸡趴在上面,不停捶打他的后背让他吐水,田鸡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一边哼哼着一边往外大口吐水,吐到后来,把刚才吃下的鱼都一起吐了出来,腥臭无比,真难以想象他是怎样下咽的。

过了一会田鸡终于睁开眼了,眼神不再凶恶,好像终于是恢复了正常,我们这才松了口气。这时田鸡一只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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