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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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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
当马丁参议员重新让他回过神来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戈斯奇的笔记本由她拿着。
莱克特医生目不转睛凝视着她。“那面旗闻上去像有雪茄的味道。”他说,“你过去是不是哺育凯瑟琳?”
“对不起,我什么?”
“你是不是给她喂奶?”
“是的。”
“可是件叫人口渴的活儿;是吧……?”
她的瞳仁模糊起来,莱克特医生只小小地抿了一口她的痛苦品尝,发现其味道真是美妙绝伦!有这一口,今天就够了。他接着往下说:“威廉·鲁宾身高大约六英尺一,现在应该有三十五岁了。他体格健壮——我认识他时有一百九十磅左右,估计从那以后又长了。他是棕色头发,浅蓝色眼睛。先给他们这么多,然后我们再接着谈。”
“好的,我来给他们。”马丁参议员说。她将做的记录递出门去。
“我只见过他一次。虽然他又约过我一回,却一直没有再来过。”
“你为什么认为他就是野牛比尔尸”他那时就在杀人了,对被杀的人,从解剖上来讲,干的也就是些与他如今所干的相类似的事儿。他说要有人帮助他,他才住得了手,可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人聊聊这种事儿,攀谈攀谈。“
“你倒没有一一一他肯定你不会出卖他?”
“他觉得我不会,他也喜欢冒险。他的朋友拉斯培尔对我说的悄悄话我就没有泄露。”
“拉斯培尔知道他那时在干这个?”
“拉斯培尔的胃口也很邪门儿——他浑身都是伤疤。
“比利·鲁宾告诉我他有犯罪记录,可具体是些什么他没说。我做过简要的病史记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一点与众不同:鲁宾告诉我他有一次曾得过象牙炭疽病。我能记起来的总共就这些了,马丁参议员,而且我想你也急着要走了吧。如果我还能想起别的什么来,我会通知你的。”
“人头在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比利·鲁宾杀的?”
“我想是的。”
“你知道那是谁吗?”
“不知道。拉斯培尔称他是克劳斯。”
“你告诉联邦调查局的其他情况是否真实?”
“至少和联邦调查局告诉我的情况一样真实,马丁参议员/”我已经为你在孟菲斯这儿作了一些临时性的安排。你的情况我们会讨论的,当这个……当我们把这事儿落实之后,你会继续前往到毛山去的。…
“谢谢。我想要部电话,假如我想起来什么……”
“你会有的。”
“还有音乐。格伦·古尔德演奏的,《戈德堡变奏曲)是吧?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没问题,很好。”
“马丁参议员,有什么线索不要只托付给联邦调查局。杰克·克劳福德从来不和别的部门玩公平的交易,对那些人来说真是够他们玩的。他是决意要亲自来完成这次捉拿。‘用他们的话来说,叫做’一把扼住‘。”
“谢谢,莱克特大夫。”
“我喜欢你这套服装。”她出门时他说道。
第33节
詹姆·伽姆的地下室里房间套着房间,犹如我们梦中的迷宫一般,叫人摸不着头脑。在他还是怕生害羞的时候,那是多少年多少年以前了,伽姆先生就在远离楼梯的、最隐秘的那些房间里寻欢玩乐。最远的旮旮旯旯里都有房间,这些房间远离别的生命,伽姆是多年没有打开了。可以这么说吧,这些房间中有几间依然住着人,不过那房门后的声音老早以前就由高而低,渐入无闻了。
房间与房间之间地面高低不等,相差可达一英尺。有时要跨门槛,有时要躲门媚。如果有车装着东西,那是滚也不可能拖也很困难。要逼着什么人在你前面走——磕磕绊绊,又哭又叫,乞求哀告,砰一下撞了个头昏眼花一一一很不容易,甚至都有危险。
随着伽姆先生智慧和信心的增长,他觉得自己再也不用到地下室中那些隐秘的部分去满足他的要求了。如今他使用的是围着楼梯的一套地下室房间,这些房间很大,有自来水有电。
此时,地下室完全漆黑一片。
在那个地面铺着沙的房间底下,在那地下土牢里,凯瑟琳·马丁悄无声息。伽姆先生就在这地下室里,可他并不在这一间房间。
他所在的房间在楼梯远处一边,黑黑的,人的眼睛看不到,可是却充满了小小的响动。
那儿有水的流淌声,小水泵也嗡嗡地响着。小小的回声听去倒像这房间很大似的。空气湿而凉,闻上去有绿色植物的味道。扑棱棱翅膀迎着脸颊一阵扑动,呼啦啦有几只从空中飞过,一声低低的快乐的鼻音,是人的声音。
这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眼可以使用的光波,但伽姆先生却在这里而且还能看得很清楚,虽然每一样东西他看去层次不同且都呈强烈的绿色。他戴着一副很高级的红外线护目镜(以色列货,从军用剩余物资商店买来的,不到四百美元),将闪出的红外光束投到他面前的铁丝网笼子上。他坐在一把直靠背椅的边沿上,神情痴迷地注视着一只昆虫在往铁丝网笼子里的一株植物上爬。年轻的成虫刚刚从笼子底部潮湿的泥土中一只茧子里破壳而出。她小心翼翼地爬上那株前属植物的一根茎,正寻找空间以展开那仍粘在背上的潮漉漉的新翅膀。她选中了一根横着的嫩枝。
伽姆先生必须侧过头才能看得到。翅膀被一点一点地鼓起,满是血和气。它们依然在昆虫的背上紧紧地贴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伽姆先生几乎没有动一下。他将红外线闪光灯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以使自己能意外地看到那昆虫展翅的进程。为了消磨时间,他把光打到房间里其他东西上玩一一打到他那几只储满了由植物制作的鞣皮溶液的大水箱上。在水箱的模板和架起的横木架上站放着他新近的一些收获品,它们仿佛掉人海底的碎裂的古典雕塑,都发绿了。他又把光移到那张镀锌的大工作台上;工作台安在金属轴台上,后面有放水闸,通着排水道。工作台上方的升吊器他也照了一照。靠墙处是他的几个长长的作业大洗槽。透过红外线,一切东西的形象都呈绿色。翅膀扑棱着,条条波光闪烁着,越过他的视野;飞蛾曳着小小的替尾,在房间里自由自在。
他把光照回到笼子上时正赶上时候。那只昆虫的大翅膀鼓起在她背部上方停住不动,挡住并扭曲了她身上的斑纹。而这时,她将翅膀放下来罩住身体,那个著名的图案便清晰可见了。这是一个人的骷髅头形,被神奇地描绘在毛茸茸的翅瓣上,正从这飞蛾的背部盯着人看。骷髅暗淡的头顶底下是两个黑黑的眼洞和突起的颧骨。眼洞和颧骨底下,下已之上,一道暗色横穿脸部,形同一把张口器。支撑这骷髅头的是一个顶部如盆腔一样张开着的标记。
一个架在盆腔上的骷髅头,描绘在一只飞蛾的背上,一切纯粹出自大自然偶然的一笔!
伽姆先生内心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和轻松!他身体前倾,将气轻轻吹过飞蛾全身,她翘起她那尖尖的椽,发出愤怒的吱吱声。
他戴着他的红外线护目镜悄悄走进地下土牢所在的那一间。为了减轻喘息声,他将嘴张开着。他不想引出坑里一大堆嘈杂声而坏了自己的情绪。护目镜的镜头装在小小突起的镜头筒上,看上去像是螃蟹的两只长在肉茎上的眼睛。伽姆先生知道这护目镜一点都不招人喜欢,可他戴着它,在这黑黑的地下室里,玩玩地下室的游戏,还真度过了一些十分美好的时光。
他俯身将他那不可见的光朝井下照去。
那货正侧着身子躺在那儿呢,蟋曲着,像只虾。她似乎睡着了。便桶就在她身边放着。
她没有再次愚蠢地企图去攀那陡直的墙,像原先那样结果只是把绳子给拉断了。睡眠中,她将那蒲团的一角紧拽着贴在脸上,嘴里还吮吸着一根大拇指。
伽姆先生闪亮红外线在凯瑟琳身上来回照着,他仔细地看着她,一边就着手为面前的真正的问题作准备。
假如你的标准和伽姆先生的一样高,那么,人的皮处理起来是极其棘手的。有些基本的结构性的决定要拿出来,其中第一个就是:拉链装哪儿?
他将光束移到凯瑟琳的背部。一般情况下,合拢的地方他是应该放到背部,可是,以后他一个人怎么往身上穿呢?想起来可能很刺激,然而这可不是那种可以请人帮忙的事。他知道一些地方一些圈子其成就会大受崇拜一一一有那么几只游艇,他在那里就可以扬扬得意一一一但那还都得等以后再说。他必须搞出他单独一人就能用得起来的东西。在前面正中开一道口子那是大大的不敬——他立刻排除,不子考虑。
伽姆先生透过红外线辨不清凯瑟琳的肤色,但她看上去是瘦了。他相信逮到她的时候她就可能一直在节食减肥。
经验告诉他,收剥人皮前要等四天到一个星期。体重忽然下降使皮变得较松,比较容易揭下。另外,挨饿耗去他的对象们不少的力气,使她们产更容易被摆弄,更温驯,有些昏痴木呆都不想抵抗了。可与此同时,也有必要向她们提供一定量的食物以防她们绝望或毁灭性地猛发脾气,那样的话人皮有可能受到损害。
这货肯定是掉体重了。这一件是如此特别,于他眼下所做的事是如此的重要,再要久等他实在受不了了。不过他已不用再久等,明天下午他就可以动手,或者明天晚上吧,最迟也不过到下一天。快啦。
第34节
克拉丽丝·史达琳是从电视新闻中认出斯通亨奇花园住宅区的标识的。在孟菲斯的这个住宅建筑群是公寓和城镇新式住宅的混合,它环绕一个停车场,形成一个巨大的U。
史达琳将她那辆租来的雪佛兰名流牌车停在停车场的中心。住在这里的是一些收入颇丰的蓝领工人和基层的行政管理人员一她是从特兰斯阿姆斯和IROC…z卡莫拉斯这两种牌号的车看出来的。度周未用的旅宿汽车以及漆得油光闪亮的滑雪艇停放在停车场它们各自的区域内。
斯通亨奇花园住宅区——史达琳每次看到这几个字心里都觉得不好受。公寓里很可能满是白色的柳条制品和桃色的长绒地毯。咖啡茶几的玻璃板底下压着些快照,上面放着本什么《两人晚餐食谱》或《按照菜单做火锅)。史达琳唯一的住处就是联邦调查局学院内的一间学生宿舍,对这些东西她是怎么都看不顺眼。
她需要了解凯瑟琳。贝克·马丁,一位参议员的女儿竟会住在这种地方,似乎很不正常。史达琳已经阅读过联邦调查局收集到的凯瑟琳·马丁简短的生平材料,材料表明她学习不佳,但很聪明。在法明顿她学习没有过关,在中布利的两年也过得很不开心。她现在是西南大学的一名学生,同时也是位实习教师。
史达琳可能轻易会把凯瑟琳想象成一名只关注自我、被搞得笨头笨脑的寄宿学校的学生,那种从来都不听饼的年轻人。史达琳知道在这一点上她得小心不能轻率,因为她有自己的偏见和怨恨。史达琳曾在几所寄宿学校度过,靠奖学金生活,学习成绩比穿的衣服要好得多。她曾见过不少家庭生活很混乱的富家子弟,他们大多的时间是在寄宿学校里度过的。对他们中的有些人,她根本是不屑一顾的,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懂得,漫不在意可能是逃避痛苦的一种策略,而这却往往被误解为浅薄和冷漠。
最好还是想想和她父亲一起扬帆出游的孩提时的那个凯瑟琳,就像他们应马丁参议员的请求在电视里播放过的那个家庭录像中她的那个样子。她不知道凯瑟琳一点点小的时候是否想着要去讨父亲的欢心,不知道当人家来告诉她四十二岁的父亲忽然死于心脏病时,她正在做什么。史达琳很肯定凯瑟琳是怀念他的。·怀念父亲,这一共同的创伤,使史达琳觉得感情上和这名年轻女子靠得近了。
史达琳发现,喜欢上凯瑟琳·马丁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有助于她全力以赴来行事。
史达琳能看到凯瑟琳的公寓所处的位置——它的前面有两辆田纳西高速公路巡警车停在那里。离这公寓最近的地方,停车场上有几处撒着白粉。田纳西州调查局肯定一直在用浮石或别的什么钝器去地上的油垢。克劳福德说田纳西州调查局还是相当不错的。
史达琳走到停放在公寓前停车场特别段内的游艺车和滑雪艇那里。这儿就是野牛比尔逮到她的地方。离她公寓的门颇近,所以她出来时都没有锁门。她是被什么东西诱出去的,设计的那个圈套看上去一定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
史达琳知道,孟菲斯的警察已经挨家挨户作过访谈,没人看到有任何事发生,因此,事情也许出在那些高高的旅宿汽车里。他一定是从这里进行观察的,坐在某种什么车里,肯定得这样。但野牛比尔知道凯瑟琳在这里。他一定是在哪儿偶然发现了她,悄俏地盯上,等待时机下手。像凯瑟琳这样个头的女孩子并不常见,他没有随便就在什么场所闲坐着一直等到个头合适的一名女人出现,那样他可能一连坐上好几天都见不到一个。
所有的被害者都是大个子。她们全都是大个子。有几个很胖,但个子都很大。“所以他要能搞到一种合适的材料。”忆起莱克特医生的话,史达琳不寒而栗。莱克特医生,这个孟菲斯的新市民。
史达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又慢慢吐出。咱们来瞧瞧能发现凯瑟琳的一些什么情况。
一名头戴斯莫基漫画熊帽子的田纳西州警应声出来开凯瑟琳·马丁公寓的门。史达琳给他看过证件后,他示意她进去。
“警官,我需要在这儿看看这个场所。”对一个在屋子里还戴着帽子的男人,使用场所一词似乎很合适。
他点了点头。“如果电话响,你不管,我会接的。”
厨房的门是开的,史达琳看到橱柜上有一台录音机,接通在电话上。旁边是两部新的电话,其中一部没有拨号盘——直通南贝尔安全局那个中南部的追踪机构。
“有什么要我效劳的?那位年轻的警官间。
“警方在这儿查完了吗?”
“这公寓已经查过交给她家人了。我在这儿只是接接电话。如果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你可以碰这儿的玩意儿。”
“很好,那我就四处看看。”
“行。”年轻的警察重新拿起他塞到沙发底下的报纸,回到了他原来的座位上。
史达琳想要集中心思。她希望这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她知道这地方没有挤满警察她已经算幸运的了。
她先从厨房开始。这里没有用来正经八百地烧饭做菜。凯瑟琳的男友告诉警察她当时是来拿爆王米花的。史达琳打开冰箱,里边有两盒用微波炉做出的爆玉米花。从厨房这儿看不到停车场。
“你从哪儿来?”
史达琳第一次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问她。
“你从哪儿来?”
州警坐在沙发上,从他手中拿着的报纸的上方盯着她看。
“华盛顿。”她说。
洗槽底下——是的,水管的接头处有擦刮的痕迹,他们把存水弯都下下来检查过了。田纳西州调查局真是不错。那几把刀并不快。洗碗机用过,但东西还在里面。冰箱里只放着农家鲜干酪和现成的水果色拉。凯瑟琳·马丁很可能是上附近提供“免下车”服务的商店购买快餐食品杂货,去的地方很可能固定在一家。也许有人在这家店猎艳,那倒是值得去查一查的。
“你是在司法部长手下干?”
“不,在联邦调查局干。”
“司法部长要来,这是我出来值班时听说的。你在联邦调查局多久了?”
放蔬菜的那格抽屉里有一棵用橡皮做的卷心莱。史达琳把它翻过来,查看其中放珠宝的一格。空了。
“你在联邦调查局多久了?”
史达琳看着这名年轻的警察。
“警官,怎么跟你说呢,我在这儿查看完了之后很可能需要问你一些情况,也许到时你可以帮帮我的忙。”
“一句话。如果我能——”
“好,行。咱们就等到那时再谈。这一刻我得考虑这件事儿。”
“没问题,你忙。”
卧室很亮堂,有一种史达琳喜爱的阳光充足催人昏昏欲睡的特色。室内的织物和陈设比大多数年轻女人的都要好,这样的东西她们是无力购买的。有一片乌木屏风,架子上放着两件景泰蓝,还有一张用带有节瘤的胡桃木做成的高级写字台。有两张成对的单人床。史达琳掀起床罩的边,左边床上装的轮子锁住了,右边那张没有。如果适她的意,凯瑟琳一定会把两张床推到一起,可能有个情人而男友却不知道。或者他们有时可能也会在这儿过夜。她的录音电话机上没有遥控呼叫器。她母亲打电话来时她需要上这儿来接。
这部录音电话和她自己的那部一样,是那种普通的美特型的。她打开面板,录下进来与出去的声音的磁带都不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放着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录音带田纳西州调查局财产第6号。
房间还算整洁,不过看上去还是像被手长得很大的搜查人员动过了;那些人力图完全按原样将东西放回原处,却总就是差那么一点儿。所有那些光滑的表面上即使没有留下提取指纹的痕迹,史达琳也知道这地方已经被搜查过。
史达琳认为,犯罪活动中没有任何一步是在这卧室里发生的。克劳福德的话很可能是对的,凯瑟琳是在停车场被抓住的。但史达琳想要了解她,而这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还住在这里,史达琳又纠正了自己。她还住在这里。
在床头柜的小隔间里有一本电话号码本,克里内克斯纸巾,一盒化妆用品,化妆盒后面是一架带快门线的宝丽来SX一70型相机,一副短三角架折好放在旁边。呀——。史达琳看着这相机,目不转睛如一只蜥蝎,她像蜥蝎那样眨了眨眼。她没有碰相机。
最引起史达琳兴趣的是衣橱。凯瑟琳·贝克·马丁的洗衣作标签是C一B一M,她的衣服很多,其中有一些非常好。不少标牌史达琳都认识,包括伽芬克尔和华盛顿的布利奇斯。
都是妈妈送的礼物,史达琳自言自语道。凯瑟琳有极好的第一流的服装,做出来的尺寸大小两种,以适合不同体重的需要;史达琳会计她轻时大约有一百四十五磅,重时一百六十五磅左右。她还有从“宏伟”商店买来的几条紧急关头穿的肥大的便裤和几件套衫,挂架上是二十三双鞋子,七双是16码的法拉格莫斯牌,有几双是短角羚牌,还有几双穿破的懒汉鞋,最上面的架子上是一只轻便背包和一把网球拍。
这是一个特权家庭孩子拥有的东西。一名学生兼实习教师,日子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写字台里放着不少信。有以前在东部时的同学写来的短笺,字体弯弯绕绕一律左倾。有邮票和邮件上贴的小标识。最底下的抽屉里放的是一扎各种颜色和图案的礼品包装纸,史达琳用手指在上面拨过,她正在想着上当地提供“兔下车”服务的市场去询问那些店员这件事,忽然,在那一扎礼品包装纸中间,她的手指摸到了特别厚而且硬的一张。她的手指摸过去了,却又摸了回来。她受过训练,什么异常现象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她将这纸拉出一半来看。纸是蓝颜色,是由一种近似轻薄的吸墨纸材料制成的,印在上面的图案是粗劣模仿的卡通狗普鲁托,小小的几排狗样子全都像普鲁托,颜色倒都还是正宗的黄色,可比例并不完全正确。
“凯瑟琳啊凯瑟琳!史达琳说。她从包里取出镊子,用它将这张彩色纸推进一只塑料袋去。她把塑料袋临时放在床上。
梳妆台上的珠宝箱是件印有图案的皮货,这种东西你在每一个女生宿舍里都能见到。珠宝箱前面的两只抽屉里以及有多层盖子的盒子里装的是些人造珠宝,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史达琳在想,最好的那些东西是否曾经放在冰箱里那棵橡皮卷心菜中的?假如是,又是谁取走了呢?
她把一根手指变成钩状,从盖子的边底下伸过去将珠宝箱后部的那个秘密抽屉推了出来,秘密抽屉里是空的。她在想,这些抽屉又是对什么人保密呢?肯定不会是对夜盗而保密的。她将抽屉推回原位,手向珠宝箱的后面伸去,这时手指却忽然碰到了用胶带粘贴在那只秘密抽屉反面的一只信封。
史达琳套上一副棉布手套,将珠宝箱调了个方向。她拉出空抽屉将它倒了过来,遮蔽胶带将一只棕色的信封粘贴在了抽屉的底部,信封的口盖刚刚折过,没有加封。她拿起信封凑近鼻子。他们没有在上面用烟熏提取指纹,史达琳用镊子张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信封里是五张宝丽来一次成像照,她一张一张将它们取出。相片上照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欢。头和脸没有出现,照片中有两张是那女的拍的,两张是男的拍的,还有一张像是从架在床头柜上的三角架上拍摄的。
要在照片上判断人的身材大小很难,但长长的身架子,一百四十五磅这么惊人的体重,这女的只能是凯瑟琳·马丁。那男的阴茎上像是戴了个象牙雕刻的环,照片的清晰度不够高,细部无法显示。这男人做过阑尾切除手术。史达琳用袋把照片装起来,每张分别放入一只装三明治的袋里,再将它们一起放进她自己的一只棕色信封内。她把抽屉放回珠宝箱之中。
“好东西在我手提包里呢!她背后的一个声音说,”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史达琳朝镜子里一看。鲁丝·马丁参议员正站在卧室的门口。她看上去已是精疲力竭。
史达琳转过身来。“您好,马丁参议员。您要不要躺下来歇一歇?我快好了。”
即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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