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为花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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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笑了笑，笑容里却明显有了疏远：“我这又不是离开望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说不定还有麻烦道白姐姐的地方，到时候还请姐姐不要敢到厌烦。”

白三娘无奈，只好吩咐碧冬帮她收拾行李。

说是收拾，其实蓝雨根本就没多少东西，不过几件衣服，昨天打开的包袱照原样包好就行，打点好行李后，白三娘又让人套上车，叫上秋云和一个小厮送蓝雨到客栈去。

蓝雨本想推迟，可看天色不早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恐怕走到天黑都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客栈，于是就谢过白三娘，在秋云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上车后蓝雨吩咐车夫，找个干净点的客栈就行，不要太豪华的。

马车在城里七拐八绕的，最后在一家顺福客栈门前停下，蓝雨下了马车，看了四周一眼，环境不错，不太偏僻，走几步就是大街，门前更是打扫地干干静静客栈里面没什么人，桌椅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想必卫生状况不错。

蓝雨走进去之后，看见柜台上一个掌柜模样人正闭着眼睛打瞌睡，不等蓝雨吩咐，秋云就上前敲了敲柜台，掌柜的立即醒了，睁着朦胧的睡眼打量了秋云一眼，又看了看蓝雨，满脸堆笑道：“请问小姐，是吃饭还是住店。”

蓝雨答道：“住店，劳烦掌柜一间上房。要清净点的。”

“一间上房？”掌柜看了看蓝雨身后的小厮：“那这位小哥呢？”

蓝雨解释道：“她们是送我来的，就我一个人住。”

话一出口，掌柜就面露难色，睁着略带血丝的眼睛道：“很抱歉了，小店已经客满，还请小姐到别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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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不吉利的房子

不等蓝雨说话，秋云就竖起眉头道：“客满了？一开始你怎么不说，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你这小店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客人，是不是看我们小姐一个人就一个人觉得人少，没赚头就不做我们生意了？告诉你，我家小姐肯住你这客栈是你的福气，钱绝对不会少你的。”

掌柜的被秋云一阵抢白，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们开客栈讲的是客气生财，那能把上门的客人望外赶，不过眼前这位小姐。

蓝雨见掌柜似乎有为难之处，便柔声道：“掌柜的，眼下天色渐晚，别家客栈怕也是客满，您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还请明言，也许我们能商量个好办法呢？”

掌柜的见蓝雨面色诚恳，实话实说道：“我的确不放心，别说我这小店，恐怕城里其他客栈也一样不肯让小姐入住的。”

蓝雨扬眉道：“这是为何？”

掌柜的又抬头看了一眼蓝雨清丽的面庞，不好意思的又低下头：“小姐孤身一人，长得又那么好，住客栈里容易惹来是非，最近因为林府小少爷遇袭一事，知府大怒，盘查得很严格，若是小姐在小店出了什么意外，小人实在但当不起，话说回来小姐既然有丫鬟小厮相送，为何要孤身一人住客栈？”

这最后一句蓝雨实在无法回答，但人家问得已经很客气了，摆明是说你这一行人古怪的很，人家不愿意惹这麻烦。

掌柜的说得在理，但是就此离去恐怕真如掌柜说的，其他客栈恐怕也有同样的顾虑，正犹豫的时候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个子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满头大汗边擦边道：“掌柜的不好了，王老板一家已经搬走了，不给房租不说，还让我告诉您，赶紧把押金推给他，不然他就找人砸了我们这小店，还说以后他家以后要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一定找我们算账。”

掌柜的焦急道：“怎么会这样呢？那押金我早已经给了，张大带到乡下去了，说好三个月收一次租金，他们走得急，根本没给我留我他们乡下的地址，一时间上哪里找他们去？这王老板怎么能这样，房子问题当初不是跟他说得很清楚的么？他自己贪便宜，怎么现在又反悔呢？”

小伙跺着脚道：“掌柜的，王老板可不是个说理的人小的打听过了，他最近做生意不顺畅，赔了不少钱，因此才认定是住在张大房子里惹来的晦气，如今他推说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掌柜的，王老板那个人可是横的很，认识不少地痞流氓，赔了钱心里正憋着气，刚才要不是机灵推说要赶紧回来请示掌柜的，早就被他那几个地痞兄弟围住暴打一顿了，若是我们不马上把银子还给他，恐怕他真的会犯起混来，您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吧。”

掌柜的愁容满面道：“我只是个中人，关我什么事情，五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叫我一下子怎么拿得出来，当初真不该管这档子闲事。”

一旁的蓝雨听了这两人的对话，脑子快速转动起来，五十两的押金，还是个蛮横的人贪便宜租下来的，房子应该不错，可能发生过一些不吉利的事，让人忌讳，不过当初那个蛮横的王老板能租下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正想租房子住，眼下正好是个机会。

蓝雨就插嘴道：“打搅一下，掌柜的，我听着你们好像是说有空房出租？我正打算在此地长住，想找个舒适又便宜的房子，不知道掌柜的可否愿意带我去看一看？”

听了蓝雨的话，掌柜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迟疑了：“恕不相识的，小的不是房主，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做主，小姐在望城可否相识的人愿意做担保人？而且是不相瞒这房子有些吉利”

秋云刚想开口，蓝雨就抢在她前面，狡黠的笑了下：“掌柜的是怕今后有麻烦，可听两位方才所言若是凑不到这银子，您眼下就有麻烦，我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经过你们说得王老板这样一闹腾，恐怕想再租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我急着找落脚地，也不一定肯那么将就那样的房子。”

掌柜的想了一下，一咬牙，答道：“行！不过押金你得加倍，一百两，月租不变十两银子一个月，小姐看可行。”

蓝雨想了一下爽快道：“这没问题，不过我不先租三个月，刚才我听你们说房主是三个月收一次租金的，若是日后住得满意我自然会继续住下去，如若不然是三个月以后就把押金还我。”

正合掌柜的心意，三个月时间足够他找到张大，把这烫手山芋交还给他，以后他爱租给谁就租给谁，出什么事情都别再找他了。

这样一说好蓝雨就带着秋云坐上马车，掌柜的在前面带路，过两条街就到了。

门前的路还挺宽，再樊县蓝雨就去过不少窄小的巷子，马车根本不能进入，当然里面主的都是一辈子坐不起真正马车的人，人多房少，简易草屋到处乱搭建，看着就憋得慌。

房子的围墙也挺高的，要想骑在墙上看邻家鸡飞狗跳有点难度，蓝雨想起了当初云姑闹事时，骑在墙上看笑话的一群毛孩子。

进去粗粗看了一圈，蓝雨很满意，院子很大，一角的葡萄架下还有口井，很方便，当初再枯水镇的房子也有口井，但张嫂家没有，每天得到巷子口去挑水，十几户人家共用一口井水，经常排长队等，多了一个人一只驴，用水量大了起来，好几次蓝雨都看到小哲半夜偷偷出去挑水，怕张嫂担心，蓝雨就没揭穿他，只偷偷跟在他身后，怕他出意外。

其他的就不用看了，房间如何蓝雨没在意，反正一个人住，有七八间房，足够了。当下就对掌柜的说道：“这房子我租下了，麻烦掌柜的找人立个契约什么的。”

这就决定租下了，才进门多久，掌柜的还准备了一肚子好话还一句没说呢，眼前这小姐只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连正屋都没进去，太容易了反而让人掌柜的有些生疑起来，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便想到这里掌柜的便迟疑道：“小姐就不再考虑？小的可事先声明，这房子是非常的不吉利，小姐不妨找亲戚在城里可以帮忙参详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蓝雨笑道：“掌柜的先是拒绝我住店，现在好像又不想我租这房子？做生意居然有钱不赚，或者是我生就一幅骗子的面孔，掌柜的怕上当受骗？”

“哪能呢，小姐花容月貌的，怎么会像骗子。”话虽如此，掌柜的语气却显得很不真诚。

一旁的秋云插嘴道：“掌柜的尽管放心，小姐是吉祥斋白夫人的娘家妹子，决不会少你银子。”

白三娘在望城也是一个人物，望城的很少有女子没用过她家的胭脂水粉，掌柜的还是有些疑惑，即使白家亲戚为什么不住在白家？而要一个人住客栈？还要匆匆租房子住。

秋云看掌柜的似是有些不信，便又道：“掌柜的要不放心只管差人到吉祥斋去打听，我便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话说到这里掌柜的疑惑全消了，只要是白家的亲戚就好，至于为什么不住白家，这不关他的事，有钱人家怪癖多，兴许她们姐妹吵架而已，开客栈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打听客人的**，免得惹麻烦。

于是掌柜的便道：“既然这样，小的就放心了，正好这巷子里住着几位官差大哥，我这就请去请他们做个中人并帮忙立个契约，小姐签好字，给了银子就马上可以搬进来了。”

提到官差的时候掌柜的特意观察了蓝雨的脸色，还是那般淡淡的笑，一定没变，这个他完全放心了，若是骗子，突然听到有官差在附近，哪能那么镇定呢。

掌柜的出去不久就带着一个人回来，对方跟蓝雨一打照面，双方都楞了一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么快就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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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大家都能猜到是谁，不过二选一。还是有选择余地的。

第六十章　硬塞过来的丫鬟

这正是早上那两个衙役之中年长的那个。

掌柜的见两人神色有异，就问道：“周哥，你认识这位小姐么？”

见蓝雨神色有点紧张，周哥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笑道：“不算认识，今天早上在白家见过一面，白三娘的亲戚，蓝小姐是么？”

蓝雨轻轻松了口气，真怕这周哥快言快语，把怀疑她的经过说一遍，那么掌柜的就会起疑心，说不定就不把房子租给她了，这周哥人真的不错，没想把怀疑她的事情到处宣扬。

周哥毕竟是公门中人，契约之类的看得多了，当下就拿出自带的笔墨，快速写好了一式两份的契约，蓝雨稍微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简介明了，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就和掌柜的都签了字按了手印，最后又当着周哥的面给了掌柜的一百三十两纹银。

临走的时候周哥带着歉意对蓝雨道：“蓝小姐，早上真的很抱歉，我就住在巷子口第三家，以后有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找我，搬搬扛扛的重活我都能做。”

蓝雨先是吃惊，转念又明白过来了，这周哥或许认为是他害得她匆匆离开白家的，心里觉得内疚，想不到衙门里也有淳厚善良之人。

蓝雨含笑点了点头，随着掌柜的称呼：“如此说来，以后还要麻烦周哥了。”

在立契约的时候，秋云见没她什么事情，就悄悄在各处走了一圈，到处看了看，等掌柜的走后便道：“蓝小姐，奴婢刚看了看，这屋子全都是空的连张床都没有，现在街上的店铺恐怕都已经关门了，您今晚怎么睡啊？要不奴婢去回禀一下夫人，让人送些被褥床单什么的过来？”

蓝雨摇了摇头：“不必了，天色不早，你们还是早点回去，我不是什么小姐，能有片瓦遮头已是不错，不用麻烦，凑合着过一夜算了。”

秋云还想说什么，蓝雨已经不耐烦的挥手让她退下，转身进屋了，秋云在原地站了会只好离去。

只等秋云一离开，蓝雨也立即出了门，让小金在房子里守着，嘴上说不信鬼神，可她还是小心点，不怕鬼，妖就有点说不准了，再怎么样蜡烛总要买几根，而且晚饭还没吃呢，折腾了一天早就饿扁了。

问了路人，在杂货铺买了蜡烛和灯油之后，蓝雨本想找家小饭铺吃饭的，却看到这里不必樊县，进城找活做的人特别多，小饭铺挤满了人，一个姑娘家不好挤到一群大男人中间去，幸好有一家可以卖荷叶饭，可以打包回去吃。

这刚吃完饭，门口就传来敲门声，这时候谁会上门？小金提醒，领头的是刚走的丫鬟秋云。

开了门，秋云先是给蓝雨行了个礼，笑道：“小姐，夫人叫奴婢给您送点东西，顺便收拾一下屋子。”

秋云后面一长串捧着东西的婆子小厮，都送道门口了，总不能把她们再赶回去，只好侧过身子让她们进门。

秋云随后问：“小姐住那件屋？”

蓝雨懒得回答，随手指了正中那间，立即又婆子进去洒水打扫，而外面的人则不停的从马车上抬下，一箱箱的东西。

看着那些东西蓝雨不禁皱起眉头，白三娘太殷勤了，可她不喜欢这样，有无故被人强加了恩情欠了债的感觉，她未必还得起，也不想费心去还。

耐着性子等他们收拾完正屋，搭好床，铺好被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蓝雨做在院子里却看见两个婆子打扫起其他房间来，忙道：“其他屋子就暂时不用打扫了，反正也没有人住，天黑了，你们把东西搬进去就赶紧走吧。”

秋云恭顺的答道：“夫人命奴婢，两位王妈周妈，以及顺叔留下伺候小姐，还请小姐看看让我们住那间屋。”

蓝雨冷声道：“这不行，我不习惯让人伺候，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也不用再收拾了，今晚也不会下雨，把你们自己的东西带回去，其他的就放在院子里，我明天早人搬。”

秋云忙跪下道：“奴婢是不会打搅到小姐的，请小姐不要敢奴婢们走。”

满院子的下人都停下手边的活看了过来，蓝雨叹道：“你先起来，回去只管告诉你家夫人，是我坚持要你们回去的，明天一早我自会上门道谢解释。想来夫人也不会过多为难你们。”

听了蓝雨的话，秋云还是跪着不懂，眼圈却渐渐红了。

蓝雨心里一阵烦躁，不由得厉声道：“还不快起来，三娘派你们来是伺候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既然叫不动你们，我是不是该亲自连夜去请三娘来把你们带回去？”

听到这里秋云只好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小声道：“奴婢不敢。”

“既然这样，还不快走，慢一步明天我就跟三娘说你们手脚不利落，打搅道我休息了。”有时候恐怕比劝说有效，其他几个人听了，忙迅速把包裹搬了出去，三两下除了一个领头模样的婆子和秋云，其他人都退出了院子。

那婆子满脸堆笑：“既然小姐这样说了，奴婢只好告退了。”

看得出来，这婆子也并不想呆在这连明天早饭还不知有没有的空屋子里，蓝雨不要她们她求知不得，看秋云仍傻呆在一边，忙用力拉了她一把，半拉半拽的把她弄出去了。

知不得，看秋云仍傻呆在一边，忙用力拉了她一把，半拉半拽的把她弄出去了。

听见院外马车离去的声音，蓝雨心想终于清净了，然而小金又窜出来提醒：“小蓝，那个丫鬟还没走，就站在门口呢。”

蓝雨大怒，这算什么，忙几步走出去，打开大门，秋云果然就站在门边，看到蓝雨突然开门，显得一脸的惊慌，随后又立即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什么都能做，什么苦都能吃的。”

蓝雨最受不得这一招了，眼见秋云的磕头都快磕破了，忙把她扶了起来：“有话慢慢说，先起来。”

秋云本想继续再磕下去，无奈这蓝小姐看似柔弱，力气却不小，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只好泪眼朦胧哀求的看着蓝雨。

“先进来在说吧。”蓝雨无奈道，其他下人已走，这丫头无论如何要留在这里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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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自由是可贵的

进了屋子，蓝雨在刚摆好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示意秋云也坐下，秋云却不肯，烛光下，她的额头红肿不堪，已经破皮渗出血丝来，加上满脸泪痕，看起来非常狼狈，这丫头居然对自己这么狠，至于么？

蓝雨沉吟了一下，不忍再吓她，便柔声劝道：“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其他下人也都走光了，实在没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我其实也没什么钱，养不起想你这样的丫鬟的，你若是怕夫人责罚，明天我陪你回去，亲自跟夫人解释，你已经尽力，是我坚持不肯让你留下，她不会责罚你的。”

话刚说完，秋云就又跪下了：“奴婢不用小姐花钱养，奴婢可以一边伺候小姐，一遍做针线活，自己养活自己，求小姐收留。”

这到是奇怪了，她跟秋云也不过相处不到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就值得她如此追随了？心里一这样想，蓝雨便看着秋云的眼睛，问道：“你这又是为什么？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别用虚话搪塞我。”

秋云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回小姐，夫人说，愿意来伺候小姐的，过一年半载等小姐出了阁或是离开此地，就把卖身契还给奴婢，奴婢是夫人贴身的大丫鬟，本来是轮不到奴婢的，夫人先是问的碧冬，无奈碧冬死不愿意离开夫人，其他几个大丫头也不肯，奴婢说奴婢愿意替夫人分忧，自愿来照顾小姐。”

白家有吃有喝，下面还有粗使的婆子小丫头，像秋云碧冬这样的，平日工作只是端茶倒水，轻松得很，到了她这里只怕连白家的粗使丫头都不如，难怪别人都不想来。

想到这里，蓝雨扬眉道：“既然别人都不愿意，你为什么肯来，自由身或许很重要，不过一个女人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像你这样入过贱籍贯的，普通体面人家不会娶，要嫁只能嫁乡下粗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为三餐担忧。”

秋云坚定的道：“奴婢是苦出身，知道餐餐吃野菜馍馍的感觉，但是奴婢也是良家出身，家乡发大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奴婢的爹娘才把奴婢卖了，那时候奴婢还很小，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爹哭着说，可怜这孩子日后要一辈子为奴了。”

蓝雨叹道：“原来你是想回到家人身边，这也难怪了。”

秋云哽咽道：“奴婢被卖了好几道，越卖越远，根本就不记得祖籍何处，所谓家人是无处找寻的，只是奴婢不想一辈子为奴，生出的孩子世世代代为奴。”

倒是个有骨气的丫头，在樊县蓝雨在茶楼里挺多了八卦，知道这个年代，很多女孩妄想锦衣玉食的生活，明明衣食无忧却还想着挤进大户人家去为奴为婢，她们的父母也愿意女儿最好能在大户人家养几年，要是能在勾搭上有钱的公子妾那就更了不得了，娘家得到的赏银能在乡下买大屋，置上几十亩地做小地主。

秋云接着哭道：“其实奴婢被卖到白家，夫人抬举信任，做了贴身丫头，已经很幸运了，奴婢一直不敢有二心，夫人一直说要把奴婢许配给她铺子里能干的管事，留在她身边一辈子，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奴婢也很感激夫人的安排，本已经认命了，可是昨天听到夫人说小姐是善心人，只要好好伺候，日后必不会将奴婢们转卖，苦两年得个自由身。”

“奴婢眼见其他姐妹没有愿意来的，头脑一热，鬼使神差的就站出来说奴婢愿意，夫人的脸色当场就有点难看，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驳回，奴婢跟了夫人多年，知道她决不会轻易放过背叛她的人，小姐若不肯收留，奴婢回去还不知道夫人会如对待。”

以白三娘对待丈夫和婆婆的态度来看，的确是不能容忍一直当成心腹对待的丫鬟有反叛之心，不过蓝雨还是提醒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孤身的弱女子，跟着我可不止是吃穿差点，什么危险都有可能遇到，远不如你在大宅院内舒适安全，真有个万一，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说保你了，你可知道你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么？”

秋云见蓝雨语气有些松动，忙道：“奴婢知道的，从奴婢开口求夫人那一刻起，奴婢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夫人不同意，奴婢可能会被贬做粗使丫头，还有可能被随便配人，甚至发卖出去，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奴婢愿意争取，奴婢一定会尽心服侍小姐的，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即是如此，你就留下来吧，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随便在哪间打扫空屋子里将就一晚上，顺便想清楚再说，天亮以后后悔的话还来的及。”蓝雨说完看到秋云面露狂喜又想磕头，忙又道：“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磕头，我不喜欢。”

秋云忙站起来道：“那我给小姐打水净脸。”

蓝雨疲惫的道：“不用了，明天若是你考虑清楚后，还坚持留下，我会给你说说我这的规矩，现在第一件就是让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下去休息。”

秋云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蓝雨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的时候，不禁在想，她又做了一次管闲事的烂好人，怎么就不能吸取教训呢，做好人没有好下场的，但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反驳，若是当初没救梁老汉，她根本不可能在做“人”。还有张嫂一家，想到小哲，她后悔帮助他们了么？想到小哲那么乖的孩子若是被其他人抓住打个半死，小中儿没东西吃……想到这里蓝雨就不敢再想下去，幸好她当初帮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