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与神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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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迪爬过来，手足无措，已然完全懵了，扶着尔特，只喃喃的道：“老鬼，不要啊！不要啊！”

尔特脸色开始转为青蓝之色，四肢已然不能够动弹，嘴角却勉强牵动，讥诮的一笑：“刀上还淬了毒，够阴、阴险的。”随即对着欧迪喘息道：“不要哭，小鬼，难过什么？人嘛，总难免是有一死的，出来混，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早他妈的有心理准备了。”

欧迪泪水在脸上不受控制的肆意奔流，却并没有哭出声，只是单一的喃喃道：“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老鬼，你才死不了？”

“不用了，一切都是徒劳的。听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尔特制止欧迪为他包扎，稳定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平静的道：“小鬼，你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人生、就是生命，既然你选择了战士这条路，那么就迟早要经历这些！如果你不想你所爱的人再次惨死、你不想被人鱼肉却无力反抗，那么，尽快成长起来，做个真正的强者吧！这个世间，完全是强者的天堂，同样，也绝对是弱者的地狱！要想在世间生存下去，获取属于自己的尊荣，就要受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无比残酷冷血的竞争法则的选择，其间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所能够教你的，都全部教给了你，希望你未来能够有所成就，最终由自己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要像我与你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屈辱卑贱的活着！”

欧迪流泪点头，他已然说不出话来。

尔特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够陪你走的更远了，原本我还以为能够陪你长大，将你完全训练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可惜没有时间了！以后的人生，完全要靠你一个人去闯了。记住，要坚强，要坚持，要咬紧牙关前进，不要退缩！”

“小鬼，告诉你一个秘密！”尔特铁青的脸色，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低声道，“其实你的父亲，根本不是为我而死的，虽然当时我们同在一个战场，可彼此相距很远，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觉他战死了！我故意说成是他为我挡了一矛而死，就是为的有个借口，能够接近你的母亲、照顾你们母子，——可惜的是，这点我也没有做好！”

欧迪胸口猛然如挨了一记巨锥，涌起了一股无以言说的感情，头脑更是一片混乱，完全不能够思考，他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尔特，泪水流尽，继之以血。

“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就是你的母亲了。可到现在，我最为高兴的事，就是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亲的事情，——而今能够与你的母亲死在一起，我也完全知足了。”尔特神色满足，望着欧迪，轻声道：“可是，欧迪，直到现在，难道你都不能够叫我、叫我一声……”

“父亲！”欧迪定定望着尔特，蓦然发出一声撕心扯肺的呼喊，脸色因极度悲恸而剧烈扭曲着，已然变得毫无人色。

尔特双眼瞬间射出异样的光彩，面庞一抹红晕浮现，平静的微笑道：“不哭，我的儿子，……我还有什么遗憾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要给欧迪擦拭脸庞上的血泪，却半途最终无力的重重坠下！

欧迪面色呆滞，就此抱着尔特，一动不动，忽然张口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慢慢转过头，望着木桌上的罗莉尸身，脸上没有丝毫感情，缓缓爬了过去，又抱起罗莉的身躯，直到这时心头仍旧一阵空白。

直到又过了很久，他忽然仰天发出了一声凶厉悲惨的短嚎，双眼蓦然一黑，就此伏在罗莉的身上，昏厥了过去。

————————

“哗”当头一盆凉水浇下，欧迪一个激灵，悠悠自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慢慢恢复了神智的欧迪，发觉自己躺在冰凉的泥地上，四周漆黑一片，依旧是无边的黑夜，身周围影影绰绰站立着十数条身躯高大的壮汉，看他们的装束，完全与暴岩等三人一样，分明就是一伙。

“小子，暴岩等人是你杀死的吗？”一个柔和而尖细的声音，响起道。

欧迪向着声音传来处望去，但见一名身材瘦削精悍、身披加持了防御神术的上品紫金盔甲的中年汉子，正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他脸色竟然是贵族梦寐以求的苍白色，举止也如贵族般的斯文优雅，而腰间更悬挂着一柄华丽豪奢的贵族礼仪短剑，剑柄处镶嵌有一粒拇指大小、珍贵无比的赤钻，——所有的装扮，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一名高贵的贵族，当然前提是没有看到他的双眼。他的双眼呈现海洋般的蔚蓝色，散发着无边的冰冷阴郁气息，透射出残忍、冷狠、嗜血的光芒，显得无比邪恶，任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生寒意，大为惧怯。

第六十四章　灭镇

此人随随便便站在那儿，其余的十几名盗贼，全部颇为畏惧的成扇形拱立在他身后丈许，竟然不敢靠的过近，显然此人就是夜袭小镇的这个盗贼团伙首领了。

欧迪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仇恨，定定望着他，低声而坚定的道：“是！但他们不过是利息，微不足道，我最终要将你给杀死！”他已然看出，此人既然是盗贼团的首领，那么这次行动，自然是他指挥与授意的，罗莉与尔特的死，必然要他来负上全责。念及罗莉与尔特的惨死，他不由得胸腹绞痛，无尽的仇恨疯狂涌起，毒蛇一般咬噬着他的心口。

那人微微一笑，点头柔声道：“很好，你的观察力、反应力都不错，竟然猜得出我就是这次杀戮的主使者。不过，你恐怕很难有这个机会了，否则我倒是很是期待哦。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们是巴蒙公国与凶域森林交界处的‘嗜血’盗贼团的成员，我是团长，名叫疯狼。你好，小家伙。”说着，他甚至还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贵族礼节。

“我终究会让你满意的。”欧迪冷冷说完这句话，随即闭嘴不再开口。他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镇子，是在小镇东的小广场上；而在他身后，还有几十名十几岁左右的小孩子，——赫然小镇上的小孩，全部给掳到了此处。

欧迪不由得暗中猜测，这些人掳来这么多小孩子，是想要做什么罪恶勾当？

对于欧迪的仇视，疯狼竟然并没有着恼，反而眼中掠过了一丝喜色。

他的身后一名盗贼上前一步，低声道：“阁下，这小子受伤不轻，对我们恐怕没有什么用处，我们确定是要留下他、而不是杀死他为暴岩报仇？”

疯狼头也不回，以愉快的口气道：“我亲爱的朋友，以你那被愚蠢蒙蔽的眼光，自然看不出这小子的价值所在。这个小子既然能够杀死暴岩，虽然是偷袭，但至少说明他有良好的武技基础，拥有准确的判断力，冷酷无情的心肠，——这些可都是一名角斗士必备的素质。只要我们再稍加训练，不怕这小子成为不了一名一流的角斗士，到时卖到俄伐亚公国去，一定会让那些变态的贵族、贵妇们疯狂的，那可是值大价钱。对于他身上的伤势，难道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没有看到几乎已经愈合、根本影响不了他的行动？有着野兽一般的忍痛求生本能，呵呵，这小子真是让我感到欢喜。至于暴岩，死都已经死了，我们犯得着为一名死人费心吗？”

那名盗贼被疯狼一番奚落，面色尴尬，躬身退了回去，不敢再作声。

欧迪却是心下暗惊，他在这个家伙面前，竟然如同*的一般，被他一眼看穿，竟然任何实力都隐藏不住，这不由让他大为警惕。而让他亦为之疑惑的是，他身上的严重伤势，果真几乎完全复原了，速度之快，让他大为惊奇，——那两名盗贼的两剑，可是刺中了他的要害，他死不了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但怎么说也要修养几个月才能够复原，但而今不但流血自动止住，伤口竟然也愈合了大半，边缘部位甚至还传来麻痒的感觉，分明是痊愈的征兆。

欧迪心下不解，惊疑不定，他却是不知道，他身躯内有“日神之庇佑”护持，这等小伤，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那盗贼首领饶有兴趣的再望了欧迪几眼，如同是猎人在*一只小狼崽，见欧迪最终闭眼理也不再理他，方缓缓回身，望向小镇，对一名盗贼语调柔和的道：“你去看一看，恶犬怎么还没有完事？我要的东西找到没有？让一名高贵的贵族阁下久等，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那名盗贼立时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毫不迟疑，立即飞奔进镇子而去。

此时小镇已然处处火起，照得黑暗的天空一片如血的赤红，在火光的映衬下，无数条恶贼的身影在小镇里窜动飞掠，挥舞着雪亮的钢刀，赶杀着镇子里的居民；居民临死的尖利惨叫，不时透过火焰，传了出来。

几十名瑟瑟发抖的孩子蹲挤在一起，惊恐的望着小镇，大多已然吓得尿了裤子，却不敢哭泣出声。在旁边监视的十几名大汉，一听到有小孩哭泣，立时揪出去，用刀鞘一顿暴打，刚刚有一名小孩已然被他们给活活打死。

欧迪蜷缩在孩子们的中间，面色冷漠，毫无表情，木然的望着发生的这一切。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射出无比深刻仇恨的光芒，望着成为了火海的小镇，在心下迫使自己记住这一切、记住这一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他已然下定了决心，以后，他将以千百万倍的凶残，来报复这群恶狼，让他们为今日的罪恶，付出悔不欲生的惨重代价。

疯狼微微闭着双眼，如听仙乐一般，面色陶醉的倾听着镇子内传出的临死凄厉惨叫，喃喃的道：“多么美妙，——生命呵，死亡就是你最为绚丽的乐章！”

终于，惨叫逐渐的稀疏与停息了下来，整个小镇也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大火，最终淹没了一切血腥、罪恶……

百余名恶贼，手提卷了刃的马刀，面色兴奋而满足，身上、腰间，挂满掖满了金银钱币、以及值钱的器物，施施然鱼贯自小镇中走了出来。

一名*上身、仅穿短裤，上身印有渗着细细血丝的细密牙印的猥琐汉子，提着马刀走到首领身后，淫笑着道：“阁下，恶犬回来复命，此次弟兄们可都是痛快舒爽了一把，——妈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恶贼首领笑容柔和的望着他，伸手为他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淡笑道：“是吗？那么我要的东西呢？”

猥琐汉子恶犬讪笑道：“我们搜遍了整座小镇，也拷问了全部的猎户，可就是没有你要的东西。”

恶贼首领疯狼，目中陡然厉芒一闪，饶有兴趣的望着手下，淡笑不变的反问道：“哦？没有？”

第六十五章　要挟

面对疯狼的询问，恶犬躬身谄媚讨好的笑着道：“镇子上总共十一家猎户，在那一天，全部没有出猎，没有到凶域森林中去，因此也都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事情；而翻遍他们的家，也没有找到你所要的东西。”

“你可是问仔细了？”疯狼依旧目光柔和的望着他，轻声道。

“当然问仔细了，阁下！”熟悉疯狼性情的恶犬，心一急，慌忙辩解道，“对那十一名猎户，我可是用遍了所有的酷刑，并且不停的翻来覆去的问，将他们的口供前后进行对照，确信他们并没有撒谎。最后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他们也熬不过刑了，我才将他们给杀了。”

“哦，如此倒是辛苦你了。”疯狼脸上挂着的笑容越发温和，“老九，恶犬大人说他如此的尽责，可刚才你进镇子传令的时候，恶犬大人正在做什么呢？”

传令的盗贼战兢兢的站了出来，颤声道：“恶犬当时在镇子上的一家妓馆里，正在玩弄一名叫什么‘妖精’的红妓。”

恶犬面色一变，却仍旧镇定的望着疯狼，嬉皮笑脸道：“大人，玩一玩嘛，不打紧吧？——镇子上的好娘们还真不少，其实您也应该……”

“玩一玩并不打紧，可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吗？没有找到，我在这儿等了你这么久，就是等着你在里面爽一爽？”疯狼断然打断他的话，笑吟吟的望着他，柔声道。

恶犬顿时惊惶起来，“扑通”跪在地上：“阁下，饶命，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还没有做好您吩咐的事情……”

“嗤！”疯狼右袖内一道雪白的光电一闪，恶犬的头颅已然冲天飞起，腔内鲜血喷溅有三尺多高，浓重的血腥气息立时弥漫开来。

疯狼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血腥气味，回味良久，缓缓回转身，扫视了面前胆战心惊的百余名下属一眼，柔声道：“既然立下了规矩，就不能够破坏！我说过，我吩咐的事情必须尽快的办成，不得疏忽；恶犬没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务，竟然还有心思玩乐，让我白白等待了大半个晚上，是死有余辜！我想你们以后应该不会再犯这类低级的错误了吧？”

“不会！”百十名大汉齐声叫道。

“很好。”疯狼淡淡道，“既然镇子上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也可能是雇主的情报有误，现在我们立即撤退。”

盗贼们拉扯起地上已然吓傻了的孩子们，以刀鞘驱赶着，进入了镇子东方的凶域森林中。

森林内各色树木、灌木，是茂密丛立，寻常人类几乎难以举步，而今又是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不时有魔兽凶厉的叫声传来，更增恐怖气氛。而随着不断的深入，森林内那条微弱的猎人行走的路径，也终于消失了，一行人完全进入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地带。

百十名盗贼，分出大部分聚集到前方，在疯狼的监督下，点起了几支火把，轮流挥舞着马刀，生生在没有路径的丛林中开辟出一条勉强能够行走的小路。有两名盗贼被分派在队伍后面压阵，手持藤条，负责看押、驱赶孩子们跟上团体前进的步伐。

数十名娇生惯养的孩子，经历了一夜恐怖血腥的屠戮残杀，都是惊魂未定，又被驱赶着长途跋涉、在如此崎岖难行的森林内行走，大多都几乎跟不上大队的行程，不时有人掉队。

两名盗贼在后压阵，看到有孩子落到后面，立时毫不容情的挥舞着藤条，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暴打，直到被抽的孩子又哭又叫，激发出最后一丝潜力，艰难的重新追上队伍为止。

然而，毕竟这群孩子不过才十二、三岁，自幼受父母娇惯，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而且体质虚弱，后继无力，面对盗贼们的铁血鞭策，根本适应不了。因此进入森林深处不多久，有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实在走不动的孩子，奄奄一息的倒在路旁，任由盗贼用藤条如何凶狠抽打，却再也站立不起。

对于这些孩童，两名盗贼在一番凶狠的鞭打后，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了入的气，实在没有力气跟随了时，也就狠狠吐口唾沫，收起藤条，径直自他们身边走过，就此将他们给弃之在这森林中不顾了。

——在如此魔兽充斥、环境险恶的森林中，对于一名病怏怏、气奄奄的孩子来说，最终意味着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虽然此处尚不过是凶域森林的外围，还没有什么大型高阶的魔兽，然而单单是低阶的食肉性魔兽，也足以是所有孩童的噩梦了。这些低阶的肉食性魔兽，不敢前来招惹有百十名之众、装备森严、在森林内行进的盗贼团，然而对于即将倒毙路旁的孩童，对它们来说可是一餐免费的美味糕点。

见到掉队孩童的遭遇后，所有的孩子，全部收起了哭声，咬紧了牙关，丝毫不敢停步，——对死亡的恐惧，迫使他们本能的挣扎着紧紧跟随上大队的步伐，不敢落后。

所有孩子中，也许只有欧迪，对这段残酷暴力的路程，并不感到有什么压力了。他自幼受尔特的折磨、苦训，体质超异常人，虽然而今是重伤新愈，但对于行走如此路径，对他来说仍旧不很感到吃力。他不紧不慢的走在孩子队伍的中央，不落后，却也并不靠前，尽量让自己融入孩子之中，不致于引起盗贼的关注。然而他对于周围哭哭啼啼、惊惶失措的孩童们，心下并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怜悯，直接是视若无睹，在心下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欧迪眨着双眼，在孩童的队伍中不停的小心翼翼的搜索着，终于，他的双眼一亮，搜索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小斯乔弗仿佛不经意间，迅速与欧迪对望了一眼，显然他也早就发现了欧迪，却一直隐忍没有相认。当下他慢慢的放缓脚步，不动声色的让过了一名又一名孩童，自己慢慢落后，与欧迪慢慢靠近。

第六十六章　我背她走

“你还好吧？”两人走在几十名孩子排列的长长纵队中间，距离前后的盗贼都很远，确信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小斯乔弗压低嗓音，急切的问道。

“还好。”欧迪道，“只是尔特与罗莉，都被这群混蛋给杀害了。”欧迪平静的语气，蕴含着深刻的仇恨。

小斯乔弗一阵沉默，良久，缓缓低声道：“血债血偿，我们最终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欧迪点头，问道：“你呢，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当时在店内睡得很香，被他们给揪了起来，与所有的孩子一起，驱赶出了镇子。当时见他们手里有钢刀，自知不是对手，就没有与他们对抗。只是我租给兽皮店老板的木材店，被他们给烧毁了，兽皮店老板也被他们给杀害了。”斯乔弗道。

欧迪咬牙切齿：“这群恶贼！”

斯乔弗低声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连夜赶路，而且还要走这么难走的森林？”

欧迪对这个问题早就想过，道：“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躲避公国军队的追捕，——毕竟在公国境内做下了灭镇如此血腥残忍的大案，公国肯定是要追究与展开追捕的。如果在小镇原地耽搁，等到天亮，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而走别的大路，一群盗贼带着一群小孩，更是引人注目，因此他们迫不得已，只有走森林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斯乔弗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将镇子上所有的人，全部给杀死了，——他们为的是什么？难不成仅仅是为了掠夺金钱吧？我们的小镇如此贫穷，除了那几家大户，其余的门户可是家中根本没有钱财的啊。”

“我听他们的交谈，应该是受人委托，到我们小镇搜索一件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那件东西好像还与猎户有关；只是他们的情报有误，那件东西根本不在我们镇子上，因此没有得手。”欧迪将听到的疯狼与他那名倒霉的下属恶犬的对话，加上自己的推测，对斯乔弗道。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也是一名猎户，并且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名漏网的猎户，而且恰好在那一天到过凶域森林，并且见到过了异常的事情，只是他自己已然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了而已；而更让他不能够置信的是，疯狼所不惜屠镇而追查的那件宝贵的东西，却也是藏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这群恶贼，掳掠我们这些小孩子做什么？他们不嫌累赘，带着我们，却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到底要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斯乔弗问出了心中藏了很久的疑问。

欧迪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管它，寻找机会，看我们能不能够逃走。现在天还未亮，我们出其不意，偷偷逃跑，应该有几分把握的。这里还是在森林的外围，凭借你我的本事，虽然有不少魔兽，但谅也困不死我们。我感觉这群恶贼押解我们这些小孩子，是有着巨大的罪恶目的的，如果就此盲目的跟随着他们前走，最终会被他们给害死。”

斯乔弗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两人低声讨论逃跑事宜之时，在队伍的后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痛苦哀求的无力哭泣声：“呜呜，我、我走不动了，不要、不要将我独自丢在这儿。啊！好疼！呜呜……”

欧迪初时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一路上这类事情见得多了，掉队的小孩子，到现在没有二十个、十几个却是不止了；然而再听得几声，他忽然感到小女孩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

欧迪慌忙脱离队伍，向后跑去，果真见队伍后面，两名盗贼正在用藤条，大力的抽打着一名蜷缩一团的小女孩。那名小女孩眼看着也是没有多少气息了，在他们的抽打下，怎么也站立不起，只声调微弱的不断的惨叫哀求着。

两名盗贼冷酷的收起了藤条，又踢了小女孩蜷缩的娇弱身躯一下，如同对待一只即将死去的老鼠，确信再也站立不起时，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就要越过她继续前进，打算就此抛弃掉她了。

“她不能留下。”一个镇定的声音冷冷道，欧迪大步自队列中走了出来。

“小子，回到队伍中去！”一名盗贼对欧迪叱骂道。

欧迪置之不理，径直自两名盗贼的身旁，走向被遗弃的小女孩身边。两名盗贼大出意料之外，对于欧迪胆敢无视两人，根本不服从命令的举动，一时间竟然来不及做出反应。随即一名盗贼大为愤怒，一藤条重重抽下，“啪”正抽中欧迪的后背，顿时一条红痕呈现了出来。

欧迪竟然恍若未觉，只是脊背一阵抽搐，随即已然走到了小女孩的身旁。他终于看清，这名小女孩果真是小镇镇长的女儿凯丽思。

凯丽思睁着可怜巴巴、几乎绝望的大眼睛，终于也认出了欧迪，马上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双眼亮起了求生的光芒，张开双臂，对欧迪呼喊道：“欧迪哥哥，救救我，欧迪哥哥！”

欧迪给凯丽思擦了擦脸上的泥巴、泪水，用力扶了她起来，低声道：“好了，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名鞭打他的盗贼，愤怒的吼叫道：“你小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