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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生活 温亚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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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严,为了强调他已经不是农村人了,为了和民工之类的人物区别开,沈小武拒绝留长发,一年四季都理个板寸头,通常是一个月理一次,齐刷刷的板寸,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格外精神。沈小武就凭这个劲,把叶莎莎给拿下了。叶莎莎的父母第一次见到沈小武,没有像农村父母为女儿选女婿那样,相牲口似的把对方上下左右仔细地相上一遍,然后品头论足。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浑身透爽的小伙子,只问了几个常规性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计较沈小武是不是农村出身,一直到结婚,也没有说过一句看不起沈小武农村出身的话。就凭这一点,沈小武对城里人产生了好感,认为城里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势力。但是,很快,沈小武就发现,城里人还是有城里人的毛病,叶莎莎家里的人始终把他当成外人,尤其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们没有房子,暂时住在叶莎莎家,每天出出进进的,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叶莎莎家里一有个啥事,一家人叽叽咕咕地说得火热,但只要沈小武一出现,他们就会戛然而止,生怕沈小武听到什么,有时还会有意地避开沈小武。把他一直置于外人的位置上,叫他觉得别扭,他可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叶莎莎家里的,虽说没有随意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也从来都没有把叶莎莎的家人当成不可融合的外姓人。但显然叶家人是没有这种感觉,虽然他是叶家的女婿,却终归不是叶家的人,只能是一个让他们客客气气对待、无法融入其生活之中的外人。连叶莎莎有时的语气里,都说他是外人不懂她们叶家内部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全是些叔伯亲戚之间的鸡毛蒜皮,可叶家的人会把这些俗事搞得神神秘秘,跟组织部门的人事问题似的,只能小范围内姓叶的人知道,别人是一概不能获知的。沈小武是个比较敏感的人,叶家人的这种做法叫他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后来,沈小武发现,不光是他,还有叶莎莎的弟媳妇苗苗,在这个家里其实也和他的处境一样,都是被叶家无法纳入的外人,如此看来,倒不是叶家有意要与他显出一份生疏来,而是他们从心理上,把叶姓之外的人都看成了外人。这个发现让沈小武心理平衡了点。沈小武在不断的不平衡中寻找平衡,一旦找到了平衡,也就寻到了慰藉。好不容易等到学院分上房子,沈小武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看到了敞开的笼门,飞出去的念头是想压也压不住的。本来叶莎莎还想要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然后再搬过去,沈小武已经无法隐忍,坚持在最短的时间里从叶家搬出来单独住。有了自己的窝,沈小武也就不再在乎叶家人把他当成自己人还是外人了,反正过日子的是他和叶莎莎,又不是和叶家的其他人,只要叶莎莎把他当成是丈夫,其他的是与非,是不会再影响到他的。
可是,有了自己的居所,沈小武和叶莎莎之间的摩擦却比以前多了。
其实说白了,叶莎莎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就是有不少小毛病,好吃懒做,对家务事不管不顾。沈小武对叶莎莎的这些缺点都能容忍,人家是城里人嘛,城里人肯定有城里人的德行。沈小武并不是没有吃过苦,能有现在的生活,他的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所以,他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既然叶莎莎不愿意干,他干起来又不费太多的精力,他干又有何妨?并且还毫无怨言地尽心侍候叶莎莎,他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妻子的关爱。但唯一叫沈小武不能容忍的,就是叶莎莎在花钱方面的随意性,她似乎没有一点计划,看到什么只要当时一对上眼,不管有没有用,一冲动就先买了,至于今后能不能用得上,就不是她叶莎莎要操心的事了。沈小武受不了乱花钱,他在农村受过不少罪,知道钱来之不易,每次只要是从他口袋里往外掏钱,就像割他身上的肉一样,他都能够感觉到疼痛。所以,沈小武别的事都能让着叶莎莎,唯独在花钱方面,他绝不姑息迁就。对此,叶莎莎当然生气了,她拿的工资并不比沈小武少,怎么她每花一分钱就跟要沈小武的命似的,他的脸吊得老长不说,还老是嘀嘀咕咕的,把她弄得简直烦透了。蔡晓佳在她们几个朋友面前大手大脚的样子虽然她看了也不屑一顾,觉得那纯粹就是显摆,这样的女人俗到底了。叶莎莎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可是在蔡晓佳这种人面前,她又怎么能表现得缩手缩脚?她一直以来比蔡晓佳有优越感,不能现在人家有了几个钱就能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所以,不仅是她,其他的几个女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大家都不愿在蔡晓佳面前表现出气短,一旦有人看中了什么东西,只要口袋里能掏出来这么多钱,大家便一窝蜂地去买,至于那是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倒是没有人去追究。跟后来的蔡晓佳待在一起,人的表现欲就会不知不觉地浸入骨子里。叶莎莎和沈小武出去买东西时,她其实还是压着自己出手的欲望,可沈小武看着心里认为她有点不管不顾,有一股想豁出去的劲儿,他便心疼,忍不住说上几句,有时,甚至在商场就说开了,弄得叶莎莎很没面子。所以,两人之间的矛盾,大多都是钱引起的。
叶莎莎像不少女人一样,不思进取,懒惰自足,虽然敢说敢干,但不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势利女人,她有平常人的心态,能与人平等相处。当年,沈小武看重的就是这点,才向这个城市女人发起进攻,凭着他的长相和文章,只用几个回合,叶莎莎就接受了他。结婚后,两人都拿的是死工资,刚开始,家里的钱沈小武还本着尊重妻子的想法让叶莎莎来打理,他认为女人更细心一些,可是后来当他发现叶莎莎花钱的样子时,心里就紧张了,想法儿跟妻子要回了把握家庭财政的重权。在沈小武的控制下,夫妻两人勒紧裤腰带攒了一些钱,还好,这次赶上交集资建房还拿得出,如果要他们买商品房,那无数沓要出手的钞票沈小武连想都不敢想。沈小武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虽说在城里也待了好几个年头,接受了不少新潮的思想和观念,可说白了,那接受的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到了他自己身上,却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就说贷款买房吧,背负一身债务住好房子,他的心里还是不能踏实,所以他宁愿省吃俭用着,攒足了钱再好好享受也不迟。叶莎莎却不同,她是那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人,要不是死活说不动沈小武拿出钱来,她早都超前享受了。不过说来说去,现在能够分上经济使用房,省却了买商品房需要的更多的钱,她还是很开心,想着这沈小武虽然迂腐了一点,可到底也让他守得云开见日月,这几年的紧张拮据还是有了回报,也就把以前对沈小武的不满和抱怨抛开了。
自从分到新房子,叶莎莎的心情好多了,有一段时间她不给沈小武找碴儿,甚至还破天荒地给蔡晓佳打电话,约她一起出去逛商场。蔡晓佳一听就来了劲,在电话里说逛完了商场咱们去做护肤吧,我办了张年卡,一个人去美容店也没劲,倒不如以后我们一起用好了,什么时候想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去。
叶莎莎摸摸自己的脸,手感还是很细腻的,但她还是感觉到肌肤的松弛,岁月不饶人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心里竟泛起一丝悲凉来。又想象着蔡晓佳那张被抹得缤纷的脸背后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她从蔡晓佳结婚以后就没见过她素面的样子。管她呢,美容就美容去!叶莎莎下定了决心。
“哎,明天上午八点,你就在家等着好了,我开车去接你。现在啊,我也没别的爱好了,就喜欢开车,开车那才叫一个过瘾呢……路上车不多的时候,放开车跑,不是飙车胜似飙车,那个刺激,那叫一个爽啊!不过,我的车换挡慢了些,当时买车的时候一眼看中的只是车的外表,虽没有大富大贵的豪华气派,可线型优雅,纤巧沉稳,价格也居中,不喜欢都不行啊!”
再好的心情也敌不住别人用你没有的东西来压你,叶莎莎一下子就蔫了。这个蔡晓佳,也真不知是什么居心,时时处处都在炫耀她的财富,知道她们这一帮子人当中,没有人能比她更有钱,她也只有在钱上面才有优越感。可话又说回来,什么优越感在金钱面前不会黯然失色呢?叶莎莎郁郁地挂断电话。
沈小武见妻子一脸的阴云,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晴转多云,这乌云就已经密布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叶莎莎狠狠地白了丈夫一眼:“怎么了?都是嫁你嫁出来的,想我叶莎莎好歹也算是花容月貌,却偏偏嫁了个你这样没本事的窝囊老公。”
沈小武知道妻子肯定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也只有在受了刺激的时候才会不管不顾地这样骂他,他心里也来了气,凭什么总是他来做受气筒啊?正想回击妻子,可一看叶莎莎的眼里竟然涌出了眼泪,就自动地偃旗息鼓了,算了,女人就是喜欢莫名其妙。他打开电视,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噼里啪啦按开了频道,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只是想让屋里有些动感的色彩,有些他们夫妻以外的声音。
叶莎莎见沈小武不理他,觉得无趣,蜷在另一个沙发里望着电视屏幕发呆。沈小武见妻子寂寞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心说两个人的世界到底过于清静了些,他不是个很爱聊天的人,往往聊起来的事又和叶莎莎说不到一块儿。叶莎莎基本上不愿意听他说,每次他一开口说话,不一会儿便是哈欠连天,轮到她说时,往往又是她那几个女人之间的事,琐碎繁杂,总是带着浓重的女人色彩,有时候听得沈小武头大,心想这些女人真不知怎么回事,当着面一个比一个亲热,背后谁也瞧不起谁,天生就有一股子妒意,却又不是敌意。
看电视是夫妻两人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但他们各自喜欢的电视节目又不一样,沈小武爱看港片,逮着港片不管什么片子都能津津有味地看着,叶莎莎呢,除了情感剧,剩余的一概都提不起兴趣,好在港片里也有情感戏,否则这电视非得一分为二不可。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时不时地感觉有些冷清,就好像一场没有掌声的舞蹈,再卖力也少了期待。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多些乐趣。沈小武眼角扫了扫妻子,心里想着。
他们不是不想要个孩子,是叶莎莎有过一次宫外孕,手术后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当时,沈小武还没有做不了父亲的那种悲哀,他只是心疼妻子,担心她知道后会有精神压力,便一门心思地安慰她。谁料想叶莎莎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后,反倒比以前想得更开,她说这样也好,以后就不存在养育儿女的负担了,她也可以放开手脚去玩。沈小武还以为妻子是在反过来安慰自己,可一看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悲痛的样子,如果不是手术疼痛的缘故,反倒是一脸的欣慰之色呢。沈小武知道妻子是真的不想有个孩子绊着她。
这时候,想到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有个孩子,沈小武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丝惆怅。
三
交了集资建房款,解决了居家大事,家里还剩下四万多的存款。沈小武把存折给叶莎莎看,看得叶莎莎一脸的欢喜,她喜滋滋地说没想到还能剩下这么多啊。老婆孩子气的表情,看得沈小武心里有了得意之色,要不是他平日里精打细算,就依叶莎莎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哪能攒下这么多钱,虽说日子过得清淡了些,可到底还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啊!
“你说咱除了房子,也没别的负担了,人生在世,不仅是为了攒钱的,趁咱们还年轻,也该好好品味一下生活中的其他滋味了,你说是吧?”叶莎莎说,“这些钱放在银行反正也没多少利息,不如……咱也买辆车?有了车咱可是干什么都方便多了,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小康呢。咱也不用买太好的车,十万左右的车就可以了,档次也不低,开着不别扭……嗯,当然咱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咱可以再贷点款呀,如今这贷款买车都成了一种时尚呢。”
叶莎莎是用商量着办的语气,却也丝毫没有掩饰她对车的憧憬,而且沈小武也听出来了,买车的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盘桓绝非一朝一夕,肯定有一段时期了。
沈小武可没有叶莎莎那么昏头,他是个头脑清醒的人,考虑得更为实际一些。房子建好后得装修,按现在的市场行情,四万块钱不一定能打得住,哪里还有余钱买车?再说,两人每天都要上班,单位离住宅区也不远,就是叶莎莎回趟娘家,打辆车撑死也就是个起步价,买车在他们的生活里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即使双休日出去逛(并不是每个星期天都要出去),完全可以来回打车,能成为打车一族,不也体现着他们生活水平的小康步伐?而且以他们现有的经济实力,还没有到非要养辆车摆谱的地步吧。说死说活,沈小武坚决不同意叶莎莎这样的享受方式,如果说超前享受是为了买房子倒还说得过去,再怎么说房子那是生活的居所,缺了不行,可贷款买车却并不是日常必要的消费,就是摆在那里当摆设,这个谱未免就摆得没有道理了。
叶莎莎一听沈小武的话,有了绝望感,其实在说这些话之前,她考虑到了沈小武会反对的,只是她还没考虑到沈小武有时候像石头一样坚硬固执。因为平时有些什么事,她通常是只要稍一坚持,沈小武就会让步,她总是胜利者。现在房款也交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需要用大钱的地方,而且以他们夫妻俩的收入除日常消费,就是再养辆车也是很宽松的。
可沈小武压根儿就不听她的分析,他只说叶莎莎太任性,他不能跟着一块儿任性。
“什么叫任性?买车也算是任性?我这不是给了你充分的论证嘛。你放眼看看,咱周围不是有好些人都买了车?你真以为他们都是钱多得用不完才去买车?那个徐克明不就是贷款买的车嘛,学院里的人都知道,你敢说没听说过?”叶莎莎愤愤地说,沈小武的毫不让步让她有些恼羞成怒。这男人,怎么就像个古董,都能闻出千百年前的泥土味儿了。
“人家有人家的生活方式,咱们有咱们的生活方式,凡事不一定都要向别人看齐!”沈小武坚决地说。
“沈小武,你真是没意思透顶!”叶莎莎把手里的存折冲着丈夫扔了过去,“行了,你留着你的钱给你生个儿子,你跟钱和儿子过吧,钱才是你的宝贝!”喊完,转过身拎起包拉开门出去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望着从面前流过去的一辆辆汽车,叶莎莎满心都是沮丧,挫败感就像压在心上的一坨铅块,沉重得叫她想要大喊大叫,冲着谁狠狠地发泄一下。
“叶莎莎!”随着一声喊叫,一辆轿车缓缓停在叶莎莎的面前。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蔡晓佳。蔡晓佳就像她的影子似的,无处不在。
其实说白了,叶莎莎原本也没觉得她和沈小武非要有辆车不可。但蔡晓佳有了车。蔡晓佳有车一开始也没能让她动心,但事物的发展常常有个量变过程,谁也无法阻止这量变过程的发生。起初,是蔡晓佳开着车带着叶莎莎到处兜风,不停地给她说有车的好处,那说话的表情,那腔调,就好像没有车也就没有她蔡晓佳这个人似的。在叶莎莎的眼里,倒不是蔡晓佳多么爱车,而是拥有车的那种感觉,是自豪,是夸耀,还有进入另一种生活状态的轻松和自在,是叶莎莎这类人无法赶超的居高临下。
蔡晓佳的春风得意是藏也藏不住的,她根本也无心去隐藏。叶莎莎表面上风平浪静,声色全无,心里却是百般滋味。她原本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再容易满足的心,在蔡晓佳这样的强力渗透之下也不可能一点涟漪都没有。她确实无心要和蔡晓佳比什么,人家蔡晓佳能有今天也不容易,想想当初她就像一棵被人遗忘的野草,任是春风拂柳,百花盛开,又有谁会关注一棵毫不起眼的野草呢?或许是被遗忘得太久,一旦被嫁接摇身成为另一种珍稀品种,蔡晓佳便铁定了心要把当年被埋没的色彩成倍地释放出来,要让别人反过来成为她的陪衬。叶莎莎的生活就这样潜移默化地被蔡晓佳改变着,尽管她在抗拒着这种改变,但她还是在抗拒中不知不觉地改变着。
有一天,叶莎莎告诉蔡晓佳,沈小武也想买车。蔡晓佳当时就欢欣鼓舞地说:“好呀好呀,等你也有了车,咱们就可以一起开车出去玩。你大概不知道吧,现在都有了女子汽车俱乐部了,以后咱们也加入那个俱乐部,参加更多的活动,体会更多的乐趣。你说那样的生活会不会比我们现在除了逛街喝茶做美容泡酒吧更生动些?”
叶莎莎是在蔡晓佳喋喋不休的间歇中,冲口说出这个话的,她被蔡晓佳孔雀开屏式的缤纷色彩弄得眼花缭乱,心里的浮躁之气就像火山爆发前夕的岩浆,想压也压不住。她想她的这句话或许会对蔡晓佳造成一种冲击,为了维护自己有车的优势,蔡晓佳可能会本能地劝阻一下她,比如会说她买车作用不大,或是她现在要买房,不如等两年再买车等等,但是蔡晓佳没有一点要阻拦她买车的意思,相反倒期望她拥有一辆车。这等于是把头脑发热的叶莎莎将了一军。
可是沈小武丝毫也不能理会她的心情,他只会一心一意地过着平淡乏味没有一点波澜的生活,一副满足陶醉的样子。这叫叶莎莎受不了。
这会儿,蔡晓佳打开车门,示意叶莎莎上车。叶莎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怎么,是不是跟你的那个模范丈夫闹别扭了?看你一脸的闷闷不乐。”蔡晓佳问道。
叶莎莎轻叹了一口气,望着蔡晓佳把持着的方向盘,神情落寞地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拌了几句嘴。”
“咳,夫妻嘛,磕磕碰碰很正常的事,不用太在意的。”蔡晓佳安慰她道,“你看,我要和老公吵架了,就喜欢开快车到处兜风,避开城市的喧闹,避过汹涌的人群和车流,自己陪着自己撒撒野。你别说,我每次兜过风回来呀,这心情还真的很好呢。”
蔡晓佳大笑。叶莎莎却笑不出来,人家蔡晓佳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释放自己,可她却只能窝在家里生闷气,最多,也就回个娘家,到父母面前诉说一下。
蔡晓佳一打方向盘,车轻轻地拐了一个弯,上了高速,叶莎莎还真没注意到,这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家很远了。
“哎,莎莎,什么时候去买车呀?”蔡晓佳的话,让心情沉闷的叶莎莎更如同遭了冰霜一样,她埋着头闷声闷气地说:“不知道,我是不想买的,我这人没有方向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有了车也玩不成,看着不是更着急嘛。”
蔡晓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叫叶莎莎憎恶极了。
四
叶莎莎超前享受的计划没有如愿,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被蔡晓佳看扁了,而这都是沈小武造成的,她气不顺,这一阵子净和沈小武闹别扭,看沈小武什么都不顺眼。沈小武这回也使不出什么招来哄妻子,又不能豁出去拿那笔钱让妻子去买车,便只有竭力地忍让着,想着只要过了这几天,妻子会雨过天晴,把这事抛开的,到那时就万事大吉了。
沈小武的想法不错,对策也没问题,但就是事物的发展叫他无法预测。
这天,沈小武的弟弟打来电话,说父亲被查出癌症早期,医生说让住院治疗,可是光押金就得五千块钱,弟弟说他还问过医院,手术费得一万多块钱呢。弟弟在农村,每年的收入就靠那几亩地,别说拿一万多块钱,一下子要他拿几千块钱出来也是不可能的。病得治,院也得住,沈小武叫弟弟先在村子借钱交住院费,他随后就把治疗费带回去。
沈小武从小没了母亲,是父亲一手把他们兄妹拉扯大的,参加工作后,沈小武很少回家,通常用电话跟家里联系。父亲能理解他在城里的难处,从来不难为他找麻烦事。这次是走投无路了。
放下电话,沈小武心酸难忍,想想自己多年来对父亲未尽的孝道,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拨通叶莎莎的电话,想要跟妻子商量一下,但叶莎莎一听是他的声音,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再打,她一直不接。沈小武没法,只好想着等他从老家回来再跟妻子解释。他向单位请假,从银行取了钱,直接买车票回了老家。
在沈小武的操持下,父亲得到及时治疗,控制住了癌细胞的扩散,但是,医疗费用也是很可观的。作为唯一有固定收入的儿子,沈小武义不容辞地承担了父亲的住院治疗费用。
正是这笔谁也料想不到的支出,成了叶莎莎指责沈小武的借口。沈小武兄弟姐妹好几个,你说要大家平摊下来,她叶莎莎也没什么话可说,可沈小武倒好,真以为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竟然大包大揽,把他父亲所有的医药费都包了。而他对叶莎莎就不一样了,平时稍微多花点钱就说她大手大脚,说得过分一点,简直就是个葛朗台。
叶莎莎沉着脸,沈小武自知心虚不多说话,只不停地拿眼瞟着妻子。把气氛造够了,叶莎莎才冷冷地扔出来一句话:“难怪不让我用这笔钱,敢情这些钱你都是留着给你们沈家人备用的。我算什么?”
沈小武做出一副虚心的样子,听任妻子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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