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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男保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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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信息,我的眼泪再次涌出。
第四条,是下午四点发的:哥,我好饿,好想你做的饭菜,但不想你。我想起壁橱里的那瓶血色的葡萄酒了,我要喝了它,你要不要来一杯啊?呵呵~~
小语的笑让我泪流不止……
第五条,是下午五点发的:哥,我头好晕,我知道,不光是葡萄酒的力量。哥,我好怕,你快回来,让你的银针和你的温情给我镇静吧……哥……我想你……
我听到了我自己哭声,我拼命压抑住不再发出,我怕惊醒了卧室里的小语。
小语,你这般受尽了折磨,而我却在外面无知无觉无情地放浪过了!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无法原谅……
“桂姐……水……”小语的声音弱弱地传来,如枯黄的草芽,戳疼了我的心,我忽地站起来,轻轻地推开门—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正埋在凌乱的黑发里,象一块温玉被抛在冬夜的冰水里……
“哥……”声出泪下,小语马上将脸偏开,不再看我,我能看到泪水从她的眼角流过一缕黑发,再流进耳廓。
小语用左手去擦泪,腕上的玉镯闪着蔑视的光线。
我端水的手在抖,我想到了自己的脏,我不敢用手去扶起小语喝水。
我把杯子放在床头的小柜上,逃进自己的小屋,稍坐,很快又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我把一碗细熬出的软糯糯的稀粥端进了小语的卧室。
小语已经坐起来了,正发怔。
我攒了好多的勇气,侧身在床头坐下,小语没动,不说话,也不看我。但我分明看到她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一下。心里有底了,我用小勺舀了一勺饭,缓缓送到她嘴边——
小语细细地哼了一声,头稍向后撤了一点儿,但我的勺子追得很快,轻轻地抵住了她的下唇,就象用匕首低住了一脖子,身后又有墙,躲是没法躲了。小语用眼神狠狠地杀我,张嘴吞下第一口饭。然后是第二口……整个过程,谁也不说话,直到最后一勺儿,我有意用勺子把小碗儿刮得吱吱哇哇地响,小语皱着眉把碗推开:“能不能安静啊……”
想抱不能抱的小东西。
我站起来,身上都见汗了,腰也拧成酸麻花儿了,我低声问小语:“还晕不晕啊?”
小语垂下眼睑:“晕。”
“停一会儿……针灸一下好不好?”
小语下巴微挑,睨斜着眼,不说话。
我于是再问一句:“好不好啊?”
小语轻轻地反问:“你说呢?”
出了屋,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给小语针灸完,她又倦倦地睡了。想起她看我时已柔和此许的目光,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天已经黑了,我也回到室内休息。倒在床上,才感觉身心俱疲。第一次坐飞机,只顾担心小语,什么蓝天白云的,没留下一点儿印象,感觉和坐梦回来的差不多……
躺下,手机硌了腰,拿出来看,还关着机,遂打开,志远的信息第一个蹦出来:你这样做一定是因为北京有你深爱的女人。不要太认真了哥,你已经认真不起了。保重。
第二条是阿兰的:上午,作为一个女人,我又去找你,但你已经走了。听说你是为一个女人坐飞机回去的。一定是那个小语吧?谢谢你昨夜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她。你是个好人,祝福你们,再见。
我知道,我和阿兰永远不会有故事了,心里有淡淡的遗憾,也有大大的轻松,只是我在心里暗骂志远,一定是这小子说我坐飞机回的北京的,他和阿兰之间风流事的滋生是早晚的事儿。
第三条是蔷薇的:怎么不联系我?你需要的只是一夜情吗?
前面的两条我都可以不回,无论如何蔷薇的我应该回一个,但我不知如何回,便也不回,重新关机,睡觉。

第127章 小语佛性不好,我品性不好

我唔了一声:“事儿多,有时中断了。”
小语:“这说明你的心已经乱了。听你说,站桩的时候要求全身放松是吧?”
我点头:“不光这个,爷爷说,大成拳里的站桩功要求是相当高的,特别是你要想真成达到大成的地步,还应当做到不慕名利,修身修性。”
“是吗?这么说,这站桩功和佛经都是一脉相承的。”小语很惊奇地说,稍稍偏了一下头,“站桩时舒服吗?”
“当然不舒服了,胳膊腿儿都酸疼酸疼的。不过,爷爷说,要是练到一定的境界,那感觉不是舒服所能比的。”
小语:“你还是接着站桩吧。我感觉,要是你连自己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桩都放弃了,就是知道一些佛经也只能修修嘴,修不了心的。”
“好,今天晚上我就挤时间站桩。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懂得佛法这么多,但是……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我不怕犯众怒,我怕小语怒。众怒只会我胆战,而小语怒却让我心疼。
“你说吧,我不生气。”小语真是水一样的清明。
“那好。我想问问你,既然关于佛你懂这么多,平时,特别是25号那天,我们只不过是吵架,你就扔下我走了,那时,你怎么就没用佛来武装你的思想而克制自己呢?”
小语叹气:“我早就说过,我的佛性并不好。哥,你记住,菩萨也不一定会背诵所有的佛经。”
我说我明白了,然后,我有意问她:“这两天注意那两棵绿豆没有?”
小语嗯:“不是开花了吗?没想到那么小,又碎又黄的。”
“你不想看看大片的绿豆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小语:“我想,那些没有错过季节的绿豆们一定早就该收获了吧。”
“不光是绿豆,玉米,花生也快了,要是现在回去,煮嫩玉米嫩花生吃,一锅煮出来,那才鲜美呢。”
“你就知道用吃来诱惑我。”小语偏脸,我看到了她眼角的笑意,“你不怕和你在一起时我再惹你生气吗?”
“什么什么?惹我生气?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啊?”我的语气轻佻起来。
小语不回头,右臂却反伸过来,随意地落在我的腰间,拧。
我长出了一口气,但心里随即一酸,我想到了另一个人的拧。
下午三点多,我刚写好一个新闻稿,手机又响了,还是个生号我,接了吧,刺激一下面糊状的神经也好——
我刚一“喂”,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我一愣,以为是阿兰,刚想说什么,对方已说上了,而且还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非哥,我是阿艳呀,你行行好救救我这个老乡吧……”
霉气啊我:“啥事儿,说吧,能帮就帮。”
“那个该死的阿昌天天来捣乱,弄得我生意没法儿干,你能不能来一趟,我想和你商量个办法,保证叫你满意,行不行啊非哥?”女人嗲得三岁女婴一样。
叫我满意的办法能是什么办法?不外乎金钱和美女,美女我是没兴趣儿了,金钱倒还可以凑和。
我说好吧。
按阿艳所说,我骑车赶到了德化街旁边的一条胳膊粗的细街,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小街干生意能赚多少钱。
刚往里走了百十米,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一个女人正大声嚷嚷:“你滚,我不叫你管,不准你进我的店儿!”不是阿艳是谁!够厉害的。
这时,一个男人,低着头从人缝子里梭出来,原以为是阿昌,却是三喜儿,他拉起树阴下的三轮车,蔫蔫而来,看见我,叫声“张记者”就过去了,眼里,包着泪,怪可怜的。
这个阿艳,成了陈世美的妹妹陈世梅了。
阿艳一见我来,那脸上堆的笑平分到五六个人的脸上还用不完,拉着我就往店里走。我把手抽开,我还怕染性病呢。
店不大,两间门面,很干净,香气弥漫,沙发茶水,摆设简单,但往里又有暗间,不知是什么名堂。
我刚坐下,门帘儿一挑,一个男人出来了,接着,是一个涂脂抹粉的妖精女。
阿艳和那男人媚笑着说欢迎下次再来,然后指着我对女人说:“阿秋,快倒水,这就是我的老乡,大记者,和派出所所长是哥们儿。”
阿秋哟哟地腆笑着,倒了水放在小茶几上,挨着我就坐,我赶紧闪开。
阿艳用眼角瞄我:“非哥,要不咱们里间说去?”
我说:“就这儿说吧,我还有事儿呢。”
哥的,天不热,却一会儿一身汗。怪不得男人一进这儿就要脱衣服。
阿艳把半个身子冲我摆过来:“我们直说吧非哥,这个阿昌啊,忒不是人,没有一天不来找事儿的,人白玩儿就算了,我还得给他弄个三百五百的,这没出一个月让他刮了三千多啊,啥时候是个头儿啊?”阿艳的眼泪说来就来,没到好莱坞去混可惜了真。就算水过地皮湿也好,女人的眼泪总会让男人同情。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吧。阿艳从皮里拿出一张卡,递过来:“非哥,这上面有五千块钱,你去找阿昌,他会给你面子的。”
“你给他不一样吗?”我装糊涂。
“哥,直说了吧,阿昌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只要阿昌给你面子,你不花一分钱摆平他,这钱,就是你的了。”阿艳拿目光刁我。
我把卡放到茶几上:“我能有多大面子啊,我尽量办吧是。”
“不行不行,你一定得收下!”阿艳站起来,把卡硬塞进我的上衣口袋,还替我拍了拍。哥的,没感动我的心,倒是打动我的心了。我不再拒绝。
接下来,我开始问关于阿昌的有哪些臭事儿。
阿艳揭了一阵子,看看对面坐的阿秋,问我:“非哥,嫂夫人在不在你身边儿啊?”
我想走,我说:“不在,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要想干出点儿名堂,就不能让对方掺和。”
“太对了非哥!”阿艳鼓掌,“所以我就不想让三喜儿偎边儿,那熊样儿,净影响我生意。”说到这里,她又笑,俯身对我说,“非哥,以后,要是想女人了,可别花冤枉钱,到小妹这儿,不但茶水免费,连活人都免了呢……嘻嘻嘻……”
没想到自己有用到这份儿上了,我笑:“多谢啦,可是我有病啊,不是硬汉子大丈夫,是他哥的软枕头大豆腐。”
阿艳笑:“软也不要紧,只要你想,小妹就有妙法让你快活。”
这儿真是风流地,我站起来,得撤,别撤慢了酥了身子。
阿艳对阿秋:“快拿十张优惠卡给非哥。”
我说我要那干么呀。
阿艳笑:“你不用可以送人啊,女人美容免费,男人来嘛,半价……”
也是,我便收下。
阿艳送我,刚到门口,她手机响了,她就接手机了:“忠哥……是你呀……人家想死你了……”

第128章 我想吃钱,但月饼炉子月饼香

骑自行车走到德化街口,我给阿昌打电话,叫他在德化街南头儿等我。
这时,三喜儿从三轮车上站起来,显然,他在等我。我问他有事儿吗。
三喜儿绝望得要哭:“张记者,你能招呼得(帮忙)劝劝阿艳不,她,她连店都不叫我进了啊。”
我为难地说:“这事儿我恐怕管不了。”
三喜儿直打自己的头:“这可咋弄啊,我真后悔叫她来北京啊……”
忽然想起样东西,我把那十张优惠卡拿出来,想了想,只抽出两张:“给,拿着这个去找你媳妇儿,应该好一点儿。”
三喜儿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看,解恨地硌艮着头:“好,好,这一家伙(回)要是再不叫我进我可有话说啦……”
阿昌在预约的地方等我。我不软不硬地说了阿艳的事,叫他给我个面子。
阿昌嘿嘿地笑着,也是不软不硬的:“非哥,在这地盘儿,也就是您敢跟我谈条件,换人我立马抽他。”
我有点儿烦了:“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胡同里赶小猪,直来直去,今天,你就把你哥当猪赶一回,你说,你给不给这个面子?”
阿昌抹了一下嘴,眼珠子眨了我一下:“非哥,不是我装孙子不给你面子,靠,我一没老婆二没钱,你忍心叫我抱树啃树皮呀?”
“那好,您忙吧。”我心里很恼火儿,走人。
一拐弯,我立即拨通了刘可的电话,把阿艳给我说的阿昌的那些事儿说了一遍,就等着阿昌找我了。
是的,我一分钱也不想给阿昌他。钱在坏人手里,那是害人害己,在好人手里那是利国利民。我不是好人,但至少不坏,至少我不会拿着钱去嫖啊赌啊的,我这么做,决不算是黑吃黑,顶多叫个灰吃黑。
9月2日
明天星期六。我和小语准备今天晚上坐火车回老家,目的只有一个:看秋天里的绿豆们已经,或者说应该是什么样子。其实我很明白:应该是焦萎不堪了,但我不说,我想让小语自己去发现,去体会。
正吃午饭,林岩过来了,也不看我,只是看小语。
小语淡淡地说:“要不要吃点儿,很好吃。”
林岩努力用平静地语气对小语说:“是不是今天晚上又要坐火车去河南?”
小语放下筷子:“是。”
林岩恨恨地扫了我一眼:“你还嫌被人家伤害得不够啊?你还想犯病啊?”
小语皱眉了:“是。”
我不乐意了,看着林岩:“我伤害人与否是我的事,我被人伤害是谁的事儿?我的脸到这会儿还觉得不平衡呢。我会永远保留向你索要道歉的权力。”
林岩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还目光里还是不屑。
小语对林岩:“你应该向张非道歉。”
林岩的喉结动了动,嘴却没动。
其实,我在心里是不在乎他的道歉的,因为,我一直认为,那一巴掌,他是无意替小语打的。
9月3日
7点半。
背后,汽车洞穿空气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
朝阳鲜红。蠓虫飞舞。我和小语走在一条两侧玉米林立的田间土路上。
暖暖的阳光和快乐的虫子们一起扑到脸上,加上脚下沾着清露仍是青筋凸延的杂草,让人感觉,初秋的农家田园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原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次下了火车,我们坐出租车就奔市东去了。
旅行如反复结婚,没有人渴望一掀红盖头一看新娘还是上次离过的“老娘”。
小语走走停停,我指着庄稼逐样儿讲解,从玉米因为长得象棒子在我们豫东就叫“棒子”,到花生可以叫“花生豆子”但决不是豆子,小语听得直笑自己对农家的无知。
又走了一段儿,前面隐约一个村子。
一块棉花地,紧挨着一块黄豆。我指着豆地说:“看见没有,这才是大豆,刚才那矮的才是花生,差别大了。”
小语应着,走到地边,看着。
大豆已经快熟了,叶子已经快黄透了,只有顶部偶尔的几片半青,豆荚子,也是黄的了。
“哎,不对啊哥,你看那株豆子,青翠翠的,不会是因为发芽儿比人家晚吧?”小语指着。
我过去,看了看,“这豆子啊,老苗了,又叫‘等青’了,它的豆荚儿永远不会长黄了,直到它死。”
“怎么会这样啊?”
“因为今年的阴雨太大了吧。这样的豆子啊,相当于闺中怨妇,一直等啊等等她心爱的男人,一直等到死都不绝望。”
小语过去,用手摸着那株豆子:“你可真会联想,叫你这样一说这样的豆子最可爱了。”
我的手机响了。我放下旅行包,右手腕子酸拉拉地疼。
是阿昌打来的,我心中暗喜:“喂,阿昌,什么事儿?”
听阿昌说话那音儿,肯定是一脸的皱儿:“哥哎,哪儿呢!昨儿我让刘所长传到所里啦,您可一定得给我说几句好听的啊哥?”
我得意,但语言冷淡:“我能说什么呀,我这会儿在外地采访呢,等回去再说吧。”
阿昌好好好地就挂了电话了。
离村子没多远的时候,一阵浓香酽甜绵绵不断而来。
小语四下里看着:“这么香啊哥?什么呀?”
我吸着鼻子:“这回可赶上点儿了,打月饼呢!快八月十五啦!”
果然,在村口支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月饼炉子,一群人围一个床一样大的案子,说笑声和啪啪甩模子声不断传来。
小语说:“我饿了,还累。”
我说加快步子:“我也一样,走,弄个月饼吃吃再说!”
“闪闪!闪闪!这一炉子好啦!”一个男人声音传来。
只听咣当一声铁板响,接着是一片啧啧声,夹杂着“别慌伸手,烫着喽”的友情喝斥。
我们的出现,显然让在场的一二十个人比看到新出炉的月饼更兴奋,我刚问“这是谁家的月饼,卖不”,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爽快地说着“随便吃,不要钱”,把盛月饼的印着“娃哈哈”字样儿的酸奶箱子朝我和小语眼前一搡。这是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妖妖儿的,黑眼睛,眉毛竟敢纹过,薄嘴唇上还涂着唇油。
先替小语挑了个黄灿灿的,自己又随便拿了一个,不客气地啃起来——嗯,酥得掉渣儿,甜得涌唾沫。
小语吃得也很专心,一边吃一边打量那月饼炉子。
打月饼的那个男人,三十多岁,黑塌塌一张大脸上安着两丸白洼洼俩眼珠子,精力充沛到让人想到猪字。这家伙,一边浇油和面,一边不错眼珠儿地看着小语,那眼光热得,恨不能烙到小语身上。
我最烦男人这样看小语了,站到小语跟前,挡住,给大家说我们的身份:北京记者,下乡采风,谁家有干净地方,住一夜,几顿饭,可付钱。
还是那个给我们月饼的女人,她说去她们家吧,只有两个孩子,六间房子。
她刚说完,那个打月饼的男人就大声说:“翠儿,你咋咋……”
这叫翠儿的不在意地一笑:“没事儿。”
另外一个老婆儿嘻嘻地笑着说:“丁大姐粘了个北京亲戚,小小虫儿(麻雀)嘴吃上核桃仁儿哩。”
翠儿咯咯地乐,招呼我们跟她走。
背后,那男人啪地摔了一下模子,恼火地大嗯一声。

第129章 无花果;苦鸳鸯;真想给佛一巴掌

翠儿的家在村子中间,门外一棵大桐树,绿脸门神一样。
院门是大铁门,刷红漆,凸着两个阔嘴狗一样的、形神俱无的狮子头。
进到院子里门我眼前倒是一亮:四合院,挺大的,除了一棵桐树,院子里还有一棵高大的无花果树,青翠依然。
一问,翠儿说,这树有十年了,无花果都吃够了。
站在树下,无花果伸手可摘,我把一个婴儿小拳头样儿的无花果塞到小语手里,对满眼欣喜的她说:“以前,你只能吃到超市里卖的脱水无花果,今天,你可以尽情享受鲜活了。”
小语咬了一口,说真甜,然后,看着树,感慨地说:“我也知道,这无花果其实花开在里面而只是让人看不到花开,但我们真的没有一个更好的名字给这果子命名。真是有意思,‘无花果’这三个字真是反叛得很,无花而有果,与佛经上最强调的因果背道而驰。”
我笑:“以前没这样想过吗?”
小语摇头,咬了一口。:“没有。也真怪了,不站到这树下怎么就没有感触呢?”
我说:“这就叫触景生情喽。什么味儿?”
小语:“甜。”
我说:“错。无花而得果,此果不是果。你应该说没有任何感觉才对嘛。”
小语感叹得直摇头:“你的悟性真的很高,但是,别只开花不结果。”
“我可不要成正果,那太累了。”我摘了另一个无花果,塞嘴里:其实很甜哪。
翠儿拿着几个白白蛋从墙角的一个红砖垒成的圈里跨出来:“今儿个咱炒鸳鸯蛋吧,好吃。”
“炒鸳鸯蛋吃?”小语连连摇头,“我不吃,那是用来吃的吗?”
翠儿认真地:“当然是,好吃嘞很,比啥蛋都好吃,一点儿都不腥气。”
小语朝朝圈儿走,我跟过去:“鸳鸯?这爱情鸟儿沦落到卖蛋为生的地步了?”
圈里有七八只母鸳鸯,比鸭子稍大,身材与鸭子一样,只是母鸳鸯的脸红红的,怎么看也看不出爱情的象征来。看见我们来,有的还歪着头看我们哪,傻呼呼的。
“你看这些鸳鸯象不象在在农村生活了上千年的嫦娥?”我笑问小语。
小语也笑了:“象。”
我问翠儿:“你们哪弄来的这?”
翠儿:“前年春上,有人带着筐来卖嘞,五块钱一个,说是啥时候返(下)蛋啥时候收钱,俺庄买嘞多啦,也快来收钱了吧?”
小语叹气:“这会儿的人真会做生意,爱情的象征也给卖了。爱情啊,整体堕落了。”
正说呢,一只公鸡从墙头上炸翅子蹦进了鸳鸯圈(第一回用这词儿),撵上一只母鸳鸯,就骑人家背上了,然后,当成母鸡使用起来。
感情这东西也性压抑呢。呵呵。
翠儿咯咯地乐,小语转身离开。
这时,有人叫着“丁大姐”进来了,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翠儿不高兴地问啥事儿。老人低眉说:“恁二弟家待钟米客这会儿都来人啦,你去招呼招呼吧?”
翠儿看看我们俩:“这不有客吗?北京嘞,人家还得吃饭哩。”
老人冲我们卑微地笑:“一坨儿去呗,贵人给小孩儿带点儿喜气才好哩。去吧?”
我看看小语,小语点头,冲老人:“谢谢你,大娘。”
老人先走了,翠儿不耐烦地说:“这是俺老婆婆,老二家刚添了个儿子,十二天啦,今儿个待钟米客,叫他们老两口儿宠到天上去啦。唉,谁叫我生了俩闺女哎。”
翠儿妯娌俩住得很近。
我们进了她弟妹的院子时,院子里已经满是大人小孩儿,两个小女孩儿正用白瓷碗从一个缸里舀红糖水喝,一看翠儿过来,叫着妈就跑过来了。这会儿,农村的孩子都洋儿了,都不叫娘了。
翠儿很有面子地领着我们去见弟妹。新生儿,永远是那样傻傻给人包在襁褓里,半睁着眼,半张着嘴,小小的脸儿上,更多的是哭而不是笑。通体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本色的气味,说不上香也说不上臭,就是那种没有粉饰过的气息。
小语痴痴地看着小家伙,在我的鼓励下,她怯怯地把婴儿抱起来,有些羞意地看这小生命。
我则不失时机地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塞进襁褓里。引起屋里所有人的惊呼,翠儿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阿姨,你们啥时候生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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