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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零距离(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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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下,一定,试到让你满意为止……”
不由分说,苏洛微微一笑,握住枪就往自己的太阳穴扣上扳机。无声空气里,四周围静得可怕,所有人全屏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轮轴蓦地转动的可怕声清晰地传来,装匣落下撞击──“喀”第一声!
……是空响,众人立时吁了口气,然而少年脸上动作毫不犹豫,那双定住似的猫瞳只望着一个人,对视里,转也不转,眨也不眨,瞬间再扣了一次──“喀”第二声!
“喀”第三声!
“喀”
……
“喀”第六声!
“啪──”枪被拍落掉在地上。
“你疯了吗!”展靖尧狠狠的冷瞪着他,原本空无的黑眸里早被诧异与不敢置信等复杂情绪占领,使得他满眼猩红。一颗子弹缓缓滑出他的掌心,落在地面上,响起一声轻脆。
所有人全惊愕不已,闻少华与闻堇为之错愕,然而前者已迅速缓下心神,遂而淡淡一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吧。长年处于黑夜的清冷孤寂,仍是抹灭不了那盏灯光曾那么深深暖暖的进驻在脑海里。
盯着地上唯一的一颗子弹,苏洛恍然的抬起头,眨下眼帘,顿时如梦乍醒,一脸你耍我的惊讶表情,却不由自主颤声:“你没装子弹……你……”
他的手哆嗦不停,他看着这个男人,他张嘴想说话,转眼却落进一道怀抱里,鼻息里瞬时全是熟悉的味道,乏力的手蓦然放下,继而紧牢地抓着展靖尧的背弯。
苏洛哽咽的顺了口气,微微喘着,眼前一片模糊,换气里,终于隐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我……我……”他想说话,气息怎么也顺缓不下去,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展靖尧,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只有一个人,然而最终,也只能迸裂出嘶哑。
“……我没有疯……我很担心你,很担心你……展靖尧……”
少年埋紧怀里的哭哑嗓音,重复回绕在耳里,一遍遍转荡进左臆深处,那双在短瞬间被深幽所蒙蔽的黑眸,敛起的热蕴乍然回升,转化成一股无言的深浓力道,展靖尧紧紧拥着怀里的人。
咀嚼过去的滋味并不好受,失去的可能性更鞭策着人心,这个少年,却义无反顾的紧紧拉着他。揪结埋在深处的那点黑暗深处,终于完整填满。那瞬间,失去可能既为事实,他的心,为此颤抖不已。细碎的吻贴烙在发梢,展靖尧阖起双眼,收紧双臂,用尽气力拥抱就在怀里的人。
身上的力道紧得令人窒息,苏洛抽噎着鼻子,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纵横交错,全是哭惨了的红晕与泪痕;然而被他拥在怀里,这样拥抱的力道,强烈的几乎令人晕眩,即使如此,仍是抑止不了自己想哭的冲动。
这是……最贴近了吧,这已是近得可以直接感受到心跳稳健的撼动了吧……为什么,他的心,却开始空空荡荡?
***
那天之后,那个人消失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那一切确实存在过。学期结束了,一个多月过去了,街上的枯叶依旧纷飞,中午的阳光依旧薄洒,广场上的人群依旧嘻闹,路上的车阵依旧长串,收起的帐篷下,却再也没有一抹白色身影瞬间划过。苏洛不再到旧板场,学着用地铁代步,无聊的时候发呆,空闲的时候乱逛,一个人的时候学着习惯,想着谁的时候尝试寂寞,偶尔静静的待在房间里,说服自己其实这样子也很好。
这世界仍旧在运转,什么都一样,什么都没变,这个城市的繁忙缓慢步调,并没有因为那人突然消失而停滞,只是这个冬天更冷,寒风也更冽。
时间慢慢来到年初假期,苏母也从时装展回来了,农历年初的前几天,母子俩在机场接回父亲与哥哥,一家人又团聚。
哥哥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丝毫不吝啬给予家人他少有的淡淡笑容,苏洛看着他,既有的安然与安适感重新回到心里,他向前,给了生命另一个体一个紧紧的拥抱。
“澄,我很想你。”轻轻蹭上哥哥的脸颊,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洛。”苏澄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久不见的弟弟,还是一样爱撒娇。
苏洛咧嘴笑着,脸埋进哥哥肩上,偷偷拭掉眼角的湿润。
终于见到哥哥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回到住处,苏洛一心就想黏着找哥哥,然而苏澄却总不寻常的兀自出神,苏洛看着,然后,就在那双相似的眸里看到了同样的自己,登时也明白了一些事。
左臆就在那瞬间又拧痛了,却什么也没说不出来。
偶然间,一通电话捎来他的消息。
大个还是一样中气有足,无聊的哈啦几句,终于说出他这通电话的目的,苏洛默默的听着,不再答话。
听说那人回去闻家,那里或许就是他一个多月来消失的原因。JK在电话的语气小心翼翼,苏洛却想笑。
问他气不气?他的确气那个男人,但终究在漫长等待里消弭殆尽,余下的,只有浓浓空洞的惆怅。
上街时,发呆的他被玩闹的身影撞歪了肩膀,苏澄扶着他,皱眉轻斥他不专心,他愣愣的转头,看着孩子们笑嘻嘻地踩着滑板离去。
“洛?”
叫唤声不停,苏洛回神,苏澄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澄?什么?”
苏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走进商店内。“走路别发呆,你的滑板呢?怎么都没看见你玩?”
心“咚”的一声,苏洛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门在他面前缓缓阖起来,不透明玻璃反映出他恍神的表情,还有……站在他背后的男人。
两双眼睛瞬间交会那一刻,一双臂膀探来环抱住他,浅浅的吻印上他的面颊,苏洛怔然的做不出反应。
“我回来了。”
那双犹然淡漠的眼睛看着玻璃里的他这么低声说,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力道,熟悉的亲吻,是他回来了。
苏洛突然想起,他的板子不见了,他一直想,但他还是记不起自己遗忘在哪。
那天晚上回到家,他缠着哥哥一起睡,两兄弟单薄的身子挤着一张床仍是绰绰有余,苏洛紧挨着苏澄,像小时候一样。
睡前他说了好多话,他告诉哥哥这阵子以来发生的事,另一个静静的听,苏洛手里捏着苏澄送的钥匙圈,不停的说,他什么都分享了,唯独那个人没有说、没有提。
见他手里玩着的钥匙圈,苏澄拍了拍他的脸颊,问:“怎么跟旧的一模一样?你跟展要求的吗?”事隔一年,旧的那副他依稀还记得雏型。但他知道弟弟向来喜爱新花样,无道理选择旧样式。
苏洛微阖着眼,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什么?不是你跟他说的吗,要跟我的滑板一样啊……”
“我只请他再作一副给你。”轻捏了捏弟弟的鼻尖,哥哥淡笑道:“你的滑板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
弟弟不懂,还迷迷糊糊的,“什么……?”
“睡吧。”拉好弟弟身上的棉被,苏澄熄了灯。
意识真正入睡前,苏洛脑海里还飘散着哥哥的话,然而还未想透,他就已深深陷入沉睡。这阵子他太累了,等待着那人的每一夜都让他无法成眠。
隔天醒来,哥哥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翻着书发呆,苏洛眼睛有些涩。
房间里静谧的让人安心,他想起自己的任性妄为,突然很想告诉哥哥一些事,哥哥却突然问他:“洛,你开心吗?”
当下他便明白,哥哥什么都知道了。
他静默了会,想了想,很笃定的告诉哥哥:“嗯,很开心。”
是吧,他应该是开心的。他付出,他拥有,他曾这么走过一回;而他终于还是等到那个人回来了,虽然他真正等待的,却不只有这样。
乖乖的伏在哥哥腿上,他想着什么,阳光反折出他凝定的眼眸,猫瞳般琉璃清澈,他静静的待了会,散在腿上的头发还是红艳未褪,黑泽依旧。然后他背起了自己的黑色大包包,告诉哥哥他必须出门一趟。
第二十章
    来到熟悉的那条街,苏洛站在外头,想起第一次自己对街头艺术的惊叹,又想起第一次与他处在同一空间里,那种无言而凝滞的气氛……心头微微一顿,锁已悄然打开。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打开他家的大门,心却从未这般沉过。一步步踏上铁楼梯,一遍遍回想起过去这些日子,几个月来的异乡生活,竟带给他比过去以往都要鲜活的回忆,有酸也有苦,但拥抱当刻的甜,却都真的存在过。也许是本性里的孩子气,喜欢的他总想任性全揽,但太多事毕竟难两全,而他也并非无理智,若非属自己,他不会强求更不会勉强,倘若不是那人未曾拒绝,他的义无反顾终将显得多余而矫情。
事实上,那人的确未有拒绝,甚至给了他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若不是那瞬间能再拥有一块完整的滑板,他也许真会就此离开,两人从此再无交集,但终究,他还是在那时候毅然而然选择留下来。
其实,留下他的,是他。
来到两扉前,他还未动,门已像有自我意识般缓缓被推开。门的另一边,那张依旧平淡的面容正等在他。
对视了一会,苏洛将手里的钥匙递到他面前,开口划破了沉默。
“我要回去了。”
他面无表情,于是苏洛又重申了一次,“回台湾。”
还是一动也不动,苏洛瞥了他一眼,随便把钥匙往他身上抛,转身就要走。
“比赛呢?”
“比赛早结束了,敢情展二少不知道?”旋身,他没好气道:“不是吧,消失一个月就与世隔绝了?”
对方没反应,苏洛脸色丕变,他要真敢说不知道,他一定咬死他!他可是为了他才走出赛场!
展靖尧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钥匙,将之往旁边一挂,“所以?”
苏洛狠瞪了他一眼,倔道:“所以就是这里没门了!我要回家!”说罢,一脸老大的就要推门。
“所以玩完不好玩,要走了?”
拧起眉,苏洛停下脚步侧眸看他,“什么?”
“不好玩,所以要闪人了,不是?”
“你!”一股气被激得又腾上来,苏洛手握了又握,忍了又忍,最后只是嘲讽的转开目光,冷笑道:“是啊,我在玩。想不到吧?我玩得很开心勒!”
“你忘了你说过什么话?”
他还是这样云淡风轻,而他心就更拧痛一遍……猛地回头,苏洛不住大声回他:“我说过很多话!展靖尧你说的是哪件?我对你说过很多很多话!而你……”话一顿,不再说。
你呢?可曾记住一字一句……或可曾想对我开口说些什么?
展靖尧仍是惯有的淡定漠然看着他失态,苏洛有些狼狈的调开视线,烦躁的耙了耙脸,吁了口气,沉默了会,终是转身撂下结论。
“总之我要走了,台湾才是我家……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
说罢,他伸手推开门就要跨出这个地方,熟悉的淡漠声线又从背后传来。
“平常……”
心一凛,苏洛脚步不觉停顿,缓缓侧过头,不知何时已靠来的男人就在面前,近得只能看见那两片薄利唇瓣,起伏开阖不大的逸出冰质声线。
“我太宠你是吗,所以才让你这么自由来去……”
“刷──”的一声,耳边瞬间响起棉帛被撕裂的碎裂声。
胸前一片冰凉,双腕也随之陷入趋紧的桎梏中,苏洛震愕在原地,微张的嘴赫然被深深地堵住。
当眼前一瞬闪过男人狂暴的神色时,他脑中不知为何浮现曾经想过的失控可能性……关于这个男人,漠然式的。
***
金发少年局促的步伐来到不陌生的一条街上,他站在其中一栋建筑物外,呆呆的仰望,只是这次怀里多了一块显眼的板子。
纯红,里黑,执在手里触感很实,与普通的板子质感差异极大。
这板子不是属于他的,但他……偷偷试滑过。特殊材质的轮子抓地力极好,但他只在上头站不过几秒,便有些慌张的跳离开。他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到这里来的,过去他曾在角落远远偷观望着一个不会成为可能的人,但是今天……怀里这块板子,却需要回到他的主人身边。
毕竟,这样量身打造的,只属于一个人。
他去苏洛家找过他,来开门的是他的同胞兄长,也是他许久不见的学长,看着自己曾经崇拜向往的人,他愣愕在原地,那刻心里竟有些不踏实。
而当他定下心神,一问才知道那家伙说出门去找朋友,已有好几天没回家。
所以,若非得已,他现在不会站在这里。但板子一直放在他那里,他莫名的无法心安,本可以请托哥哥交回,但心底深处那抹已淡掉的倔强仍然驱使他走来这里。“Vick?”
出神里,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闻声看过去,站在门边,显然刚走出来的男人脸上有丝诧异,手里的钥匙还挂在指节上。
“……你怎么在这里?”
抿抿唇,Vick顿了顿,缓缓走近,眼神不定的瞄了眼尚未完整阖起的门缝,脸上不由有些紧张。
“我……我来……”
“嗯?”展岳瑞看着少年惶惑的模样,正待他下文,岂料少年话还未说完,身影一闪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门内,并且“碰”一声把门关上!
“──Vick?!不要上去!”
门外男人无法清晰地传来的声音竟含少有的急促与慌忙,然而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得以进入到这栋房子里头,他不想就这么怯步回头。
Vick有些紧张,刚踩上第一阶,当下不知为何就有些后悔了,然而那细小的好奇与不甘心仍让是他继续往上走,来到了那扇双门前。
突然,一阵压抑不了的泣吟透过细缝清晰的传出来,不觉抖了下的手又缩回来。明显带着痛苦的哭喊和抽噎的喘息相继传来,一声声,断断续续,Vick压下那种不明的惧意,指尖却已断然往前轻轻一推。
微暗的房间,看过去有张深色的大床,上头有道明显白色的、属于少年式性别难分的优美背脊曲线,被紧抱在另一双臂里。
Vick呼吸一窒,震慑住的目光动也不动,凝滞在充满欢爱气息的诡异画面里。全身上下摆动不息的背影以弧度拉长的方式昂仰着脸首,颈间蛰伏着另一张嘴,牢牢地啮咬住他脉络最脆弱的地方,好像只要再尽一丝微薄力道,跃动的生命就会从此终止。
他,一个入侵者的到来,并未就此阻断男人带着怀里人疯狂的律动,少年松散裹在腰间的薄被底下,正在进行的激情活塞不言而喻,一遍遍,若不是被禁锢住的双手还搭在另一方身上,单薄的背影也许会就此瘫倒。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啄吻着怀里的人,身下的疯狂未停,少年双手被捆绑,随着不停被贯进的力道拔高声音抽叫,脸上眼里,痛苦的欢愉却那么清晰。
“出去。”冷静而平淡的人突然出声,那双盛载着热韵的冰眸射了过来。
Vick喉头梗住,双脚在抖,他很害怕,可是却无法动上一分一毫,他几乎要失声叫喊出他无法承受的违和感……那一刹那,从身后探来的手适时捂住他欲脱口的尖叫。
“嘘,别出声……”
身后的男人以不惊扰的动作将他带了出去,Vick的眼睛始终无法离开房里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身上……
醒来时,清晨的光景从顶上嵌入的窗棂丝丝透了进来。
躺在他背后的男人正一手托首,一手在他发稍上缠绕,勾圈圈似的慢慢转,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苏洛全身酸痛难耐,前一夜的撞击几乎造成他下身瘫痪,然而被他包裹在怀里的感觉,却暖和得令人不想挣扎。
静静的,两人间的气氛出奇祥和而安适,与前一晚的火热不同。
沉默了会,苏洛还是决定打破沉默。
“我……”
连续几夜哭哑的嗓子却干涩不已,他艰难的吞了几口唾液滋润,刚想开口,背后的温暖却突然离去。
苏洛愣了下,转身才发现原本禁锢住自己的布条已被取下,麻痹通红的腕上还有熟悉的清香药味,正舒缓着他僵硬的疼痛。
一件干净的T恤蓦地被抛过来,苏洛耐着酸痛缓缓坐起来,愣看着男人将他的黑色大包包也丢到了床上。
无言的凝滞,像初见。却更加令人难受。
高大挺直的身影背对着他,淡说:“你走吧。”
苏洛双眼眨也不眨,动也不动,宛若静止的看着背影走进浴室,直到淋浴声传来,他才缓缓而艰难的步下床,虚软的双脚差点萎顿的往下跪,硬是撑住床沿才站起来将衣服穿好。
过大的T恤套在他身上,显得单薄脆弱而可笑,苏洛背起其实里头什么也没有的大包包,走了几步,却是走到用墙隔出的浴间外。
男人被水浸湿的背影就在身后,刻画完美般精健,苏洛站在墙边上,就像两人背贴着背。嘴巴抿了抿,他张口一开一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终究被水声淹盖。然后,就是他独自一人的静止与等待,漫漫长长的等待……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真正的等待。
再无法言喻的,他依稀绝望的轻轻摇了摇头,漠视掉颊边豆大落下的温热,他跨出了第一步;这一次,将拉开两道背影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水流声依然,世界却宛若静止。
不动的他,黑色发梢滴下的水珠穿过鼻间,滑过唇线,最后落至下巴曲线……“答!”清晰滴落在潺动的水流漩涡里。半敛下的双眸,缓缓地,侧视着被关起后的门扉,微微摆动余荡之间,似乎闪过一抹红色余影──将从此消逝在他眼底,彻底离开──转身跨出的步伐来得迅速且炽烈──当他推开门扉就能看见一道缓缓而行的背影,那是不愿就此离去的徘徊不舍。
震撼里,他已然伸手将人完整纳回了怀里。臂里的身躯有瞬间的微颤,之后随着凝滞的空气一同静止。
湿润的热度重重地伏在背上,硬是拉近了彼此,感受紧贴着背后湿漉漉的、淌着没有温度的热气,男人贴住他面颊袭来的气息,让苏洛氤氲了眼,冬日冰水的温度,却灼热的,放不开。“留下来。”
手被包裹进另双宽厚手心里,水的冷度还有皮肤的热度全加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矛盾却终究绝对的义无反顾,直接撞击进心底最深处。
他终于说了,这个男人,终于肯为了他开口……
苏洛咬着唇,忍住了眼底模糊的哽咽,渐渐抽噎不停,就要放声大哭,终究仍是不舍的,回头抱住了这个总让他心疼的男人。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说……”
展靖尧紧闭着眼眸,抱紧这个总是率性来去,自由倾泄悲伤,却总为了倨傲本性而维持他仅有倔强的少年。
“我、我就在这啊……展靖尧,为什么你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呢……”
少年的话在耳畔撩拨深处心弦,生疼似的,升腾起一股暖洋洋的热潮,排山倒海无法遏止的袭来,全聚汇揪结在一起,像要胀破所有般鼓噪,迫使他只能阖眸感受被少年颠覆的波澜。
“……别离开我。”
朦胧里传来这一句渴求,苏洛哽咽的呜了声,悸动在心口里颤栗抖瑟,只能深切着急的点着头,紧紧抱着他,一刻也不敢松手。
“我不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
尾声
    两个多月过后,日子平稳的来到春季某一天。
大清早突然惊醒的少年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无所适从。
待熟悉的鸟鸣声清脆地传来,这才定了心神,两臂伸伸,懒洋洋的展展腰,眼皮眨了几下,随手把身旁空下的枕头也卷到自己脸下抱着,又像只猫般舒服的蜷缩起身体,还是昏昏欲睡。
初春呐……一切安好,扎扎实实的真正幸福。
迷迷糊糊里,少年眼眸突然淘气的睁开湛亮,精神骤然清醒,顶着一头鸟巢跳下床,“刷──”的一声打开那扇门,噔噔噔几下大跨步来到了三楼。
好奇的环看,空间是比楼下小一点,旁侧还有扇门,应该是暗室,窗边有张木制大桌,另一头墙角有堆画具跟制作工具。
这根本就是某人的工作室,一点也不像是谁说的神秘迷宫,无趣的撇撇嘴,正觉得无聊想转身离开,少年的目光忽然一顿──立时被桌上的某样东西抓去了注意力。
“……”
桌面上一角,摆放了一个小模型,具体形状不用形容,还是记忆里清楚的模样,有黑有红,缩小版的,跟他的新旧爱板全长得一模一样,跟他后来重制的那副也……少年有些不敢置信的拿了起来。
──竟然,真是他的旧钥匙圈!
他不会看错,也一定认对。以前因为常挂在包包上晃,所以前后都有些磨擦过的刮痕,四边还掉了一个轮子。
脑海里忽然想起哥哥说过的话:“你的滑板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
那么是谁决定要以红板做原型……少年全身立刻激起一阵鸡皮疙瘩,神经线瞬时也全连结起来,九个月前刚到纽约的记忆立刻也拼凑起来──钥匙圈掉了,背包拿错了,原型谁做的,红板出谁手;两个同款背包,两个同款钥匙圈;背包上有钥匙圈,钥匙圈上有红板,红板与钥匙圈皆是谁做的;既然谁做的,谁就认得出来钥匙圈,那么挂了钥匙圈的包包就不该会被拿错,不该──不、该、被、拿、错!
少年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这么大吼出来,然而左胸加快速度的跳动声,却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捂着嘴,脸庞、脖子全红成一片。
那家伙,那家伙他……
有些慌乱的目光乱转,不经意视线又被桌上另外一项东西抓去。
一张不算薄的纸张在阳光下被折射出表面的亮光,有些无法看不清楚,少年下意识伸出手去拿。
是张照片,时间距离现在不算久远的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有位不经意回眸的少年,阳光下他抱着怀里新买的湛亮红板,笑容好透明,好开心……
“骗、骗人……”
整颗心更加乱七八糟的狂跳起来,就在茫然慌神间,一双有力的臂膀蓦地从后探来轻轻地拥住他,苏洛有些微颤的,简直不敢置信的出声:“你……当时明明就喊了哥哥的名字……”
展靖尧轻吻了下他的脸,说:“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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