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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义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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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古好似浑然不觉;只是花白的胡须抖动了几下;对坐错了地方的棋儿傲不为礼。
棋儿也做作得甚是巧妙;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仪;慌忙下座告罪。
20
在大厅门外见到李重焕时;申屠贾吃了一惊。显然;李重焕也大吃一惊;当他见申屠贾手中空空;这才放下心来。
李重焕将申屠贾从头到脚仔细地搜察了一便;捏遍了他的每一个衣角;又抽去了他绾发的竹簪;让他换上一根束发绳;这才放他进入大厅。从申屠贾所住的小院一直护送他到此的老黑和那个侍卫小头目也受到了同样的搜查。
然而;李重焕忽略了一个重大的细节;他没有想到的是;申屠贾的大铁椎早在开宴之前就已经被安放在大厅之中了。
大厅里面;舞妓们正长袖飘飘地舞得热闹;从舞妓的身丛中望去;申屠贾看到共有五位客人;都是衣装华丽的贵公子模样;其中一人与太平公主对坐在上;想必是个尊贵的人物。
将手抚在椎柄上时;申屠贾突然怀疑自己今日是否还能使得动这个笨家伙;今日他身上软软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老黑和小头目就坐在申屠贾的身边。申屠贾心想;让这两个家伙来帮忙;只会越帮越乱。这是七月初的暑天;老黑就坐在炙鹅肝的铜鼎边上;鼎里满是炽热的银屑炭;够他受的。
众舞女又换过了另一种舞蹈;在细细的丝竹伴奏下;舞姿舒缓曼妙。席上众人的谈话声也能远远地传到申屠贾的耳边了。这些声音汇集在耳边;听上去就仿佛是在平康坊的街市上的感觉一样。申屠贾又陷入沉思之中。
申屠贾必须耐心地等待;等待时机的出现。木桥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震得木板上积年的尘土不住地落在他的头上。赵襄子的车队就要出现了;申屠贾多么希望能在赵襄子到来之时;大喝一声;一剑斩在他的颈上。然而不能了;为了避开赵襄子的鹰犬;申屠贾用漆涂面;将他的面目烂得不成人形;他又吞下热炭把嗓子药哑。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申屠贾心中暗道。
申屠贾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又做起了白日梦;他把自己当成了春秋时的大义士豫让;守候在桥下准备刺杀以臣弑君的赵襄子。
鼙鼓声终于敲响了。申屠贾紧握大铁椎站起身来;他要在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冲到筵前。这样;他就可以在太平公主刚刚将酒杯向被刺杀的目标举起时;他的铁椎也会恰到好处地击中那人的头顶。
这种行刺方式实在简单得不值一提。申屠贾曾对历史上几乎所有成功的行刺方法都进行过反复的演练;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原打算自己平生刺杀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李重焕的仇人;也是他报恩的开始。
出乎申屠贾意料的是;当他跃起身来冲向前去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老黑一脚蹬翻了装满热炭的铜鼎;燃烧着的银屑炭四处飞溅开来;将正退向门边的众舞女惊得四散奔逃;那铜鼎也恰好绊住了申屠贾刚刚迈开的大步;让他一跤跌在了地上。申屠贾手中那柄巨大的铁椎被甩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巨响;将大厅地上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青砖砸碎了四五块。
申屠贾在迷迷糊糊中已被老黑和那个侍卫小头目用牛筋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好似五月端午的粽子。只是;他仿佛是在跌倒之时看到了太平公主一个奇怪的举动;她那笨重的身躯居然敏捷地奔到了对席的客人面前;用她肥硕的身体如母鸡一般护住那人。
“那里来的大胆狂徒?”这是太平公主严厉的声音。
“是咱们府上新来的厨子;这小子想要刺杀圣驾。”小头目朗声答道。
“皇上;臣妾保护不利;竟让府中混进了刺客。请皇上治罪。”
“姑母何罪之有?若不是姑母手下即时救驾;怕是这家伙真要得手了。”皇上说话间走下坐席;握住地上的大铁椎试了试;感叹道:“这是博浪沙中椎击秦王的凶器。”
“皇上;是不是把这凶徒交给万骑将士看管?一来可以追索主使之人;二来也严防出现杀人灭口的事。”太平公主费力地下了坐席。“我怎么这么的糊涂;会想不到这家伙的砧板是用来杀人的?”
年轻的皇上这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将手扶住太平公主的手臂;轻声道:“以前;宋璟、姚崇他们总是说姑母如何地对我不利;如何想要废我的太子。今天我才感觉到;姑母对侄儿是多么的关心!”
“我同你父都是天后所生;同父同母;你就如同我自己的儿子一样。即使意见不同;也不会像那些贪图富贵的小人们讲的那么不堪。”这时太平公主的表情完全是长辈看到子女们终于领悟了他们的教诲;长大成人时的那种欣然的喜悦。
“来呀!将这狂徒押入万年县死牢;明日由刑部和御史台会审。”皇上吩咐道。“姑母;好不容易有机会到您这里来;别让这家伙搅了雅兴。请!”
“请皇上先入座。我让那三个姑娘来给皇上行礼。要是她们侍候得合意;皇上可要给她们个名分。”
“当然。”皇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容满面;对即将见到的美人也显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姑母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儿;一定是好的。”
“你呀;从小就嘴甜。”
21
魏知古和郭元振赶到皇宫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下午;送走了皇上之后;太平公主硬是将他们二人留了下来。公主的态度倒是十分的诚恳;想要听一听他们二人的意见;如何才能消除双方的积怨;共同扶保大唐的江山社稷。
面对太平公主这样精明的人;两位宰相虽是口不应心;却也得言之有物。一个下午谈下来;两人都觉得十分的劳累;头脑的反应也慢了;所以;等赶到宫中;魏知古才突然想到了棋儿午间偷偷塞给他的东西。
棋儿给魏知古的竹管中是一方素绢;上面是一幅非文非画的东西;其中有人名;有地址;还画了几把刀。题头的名目是《初四早朝图》。
魏知古和郭元振一见此物;猛然警醒;他们二人可能已经断送了大唐的江山了。棋儿送来的信息明显就是太平公主在明日早朝时政变的详细计划;而这会儿;长安城傍晚的八百声催行鼓已经即将敲完;鼓声一停;长安城内大小城门和各个街坊的坊门都要关闭;金吾卫也要出来禁行查夜了。
到了这个时候;到哪里去调兵?
皇上和王琚听了两位宰相的报告也是大吃一惊。就在这个时候;催行鼓声已经停了;只急得郭元振连连顿足;埋怨自己太过大意了;没有看出太平公主留住他们的用心。
王琚伸手拿过那张图;平铺在几案上;一面仔细地看;一面屈指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侍立在一边的高力士:“你今儿晚上能出去一趟吗?”
“王侍郎;”高力士苦笑道。“您还不知道?催行鼓一停;除非是边关报警;夜里就是拿着圣旨也开不了城门。”
“不是让你出城;我想让你到平康坊去一趟。”
王琚今天没有随侍皇上到太平公主府上;而是出城去了左万骑的营地;选出三百名精兵潜入城来。这些人都是身着便装;腰怀利刃;散入平康坊中的各个妓馆。王琚的计划是;后半夜里让这批人突袭太平公主居住的兴道坊;意在搔扰;逼太平公主提早动手。而他在今天夜里就可以让皇上和众大臣商议对策;明日早朝便调万骑入城勤王;光明正大地逮捕太平公主。
谁知太平公主的行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让他们竟无从措手;所以;王琚只得调那三百人进宫护驾。
听说城中有三百伏兵;皇上和众大臣紧张的心情这才略有放松;但是;形势仍然十分的危险。
根椐棋儿送来的情况;太平公主的计划中至少动用了两千名以上的禁卫军;指挥这次行动的太平公主的死党也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宫中值宿;到明日早朝时;'奇''书''网'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和知右羽林将军李慈会带领他们最亲信的羽林军兵士突入虔化门;直扑皇上每日早朝听政的武德殿。也许他们当即就会杀死皇上;然后;这支部队可能会北出安礼门;向东冲入大明宫的九仙门;将居住在大明宫的太上皇控制起来。
这边动手时;候在承天门内朝房里的萧至忠、岑义和窦怀贞一定会率领宰相属下的“八卫”兵士;特别是其中的监门卫和千牛卫控制住宫城与皇城。这些兵士未必参与谋逆;但守卫宫城和皇城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宰相严令;他们不会不从。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有一个首要的前提;就是皇上必须得死。到了那时;他们挟制太上皇;又有宰相坐镇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发布诏令;便俨然又是太平盛世的样子了。
郭元振问高力士:“今晚宫中增加侍卫了么?”
“没有。奴才也在奇怪;今儿个宫里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那么;你就去吧;先把王侍郎埋伏的三百人调进宫来。”
皇上突然说道:“顺便派人把李重焕召进宫来;这人是把好手;有他在可以多一分助力。另外;看一看宫中值宿的还有什么可靠的人;都把他们召到凌烟阁。咱们今晚只有拼死一战了。”
“皇上;”魏知古行事谨慎;劝道。“皇上不如避入大明宫;待明日他们作乱时;再调禁军入宫诛灭奸党不迟。今晚动手;事起仓促;若不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恐怕会殃及太上皇。”
“我如果避入大明宫;太上皇就更危险。这些家伙穷凶极恶;我们要在他们动手之前;擒住首恶;那时;只剩下一群小人;也就不足虑了。”皇上又一次显示出他在大事上的果决和驾驭危难局势的超凡能力。
由于京城中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王毛仲近几日每晚都在宫城的北门……玄武门值宿。自大唐开国以来;政变自玄武门发动似乎已成定式;如此要地;不可放松;所以;他第一个奉召到达凌烟阁。
随后到达的是岐王和薛王;这二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听说要有一番争斗;都身穿宝铠;腰悬宝剑;兴冲冲地赶来。
最后赶来的是殿中省少监姜皎和两位管马的官……太仆寺少卿李令问与尚乘局奉御王守一。
王毛仲一见李令问和王守一便笑了;“我这里正想;怎么才能弄几匹马进宫来。正好;你们两位管事的来了。快快;我得要四五十匹好马。”
皇上道:“王将军;等一等;宫门已经下钥;你让他们到哪里去找马?”
“好叫皇上欢喜;尚乘局在宫里每日都备有十几匹好马;就养在鞠场后面;以防不时之需。”王守一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卷入这等冒险的事情是他平生第一次。“臣请皇上旨意;是不是这就去将马拉来?”
“带几个人快去!”对于这些久在朝中;循资迁转的小官;年轻的皇上嫌他们太过老实安分;没有干练之气。
22
盛装高髻的棋儿与另两名美女被内官安置在承香殿内等待皇上的传招。承香殿的北面是皇宫里的鞠场;是皇上闲暇时与翰林学士们踢球的地方;到了夜间十分的安静。
那支装有毒药的金步摇就插在棋儿高挽的发髻上;太平公主下了严令;这三人不论谁被传召;她都要头戴这支步摇前往。
棋儿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她已经将太平公主的计划透露给了魏知古;但她对皇上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有把握。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抢先动手的可能性甚大;这要以皇上相信太平公主明日会作乱为前提。
如果过一会儿皇上突然回到寝宫;传唤美人侍寝;这只能说明皇上的气数尽了;到那时;他是在夜里被毒死;还是明早被人杀死;都不再重要了;他早晚也得死。
棋儿考虑的是她自己的事情。宫门深似海;既然进得这门来;要想出去怕是难有机会;除非太平公主前来搭救她。即使能出去又怎么样?申屠贾已经被打入死囚牢;也许;只有太平公主取胜才可能救出申屠贾。
此时;棋儿又有些怀疑自己出卖太平公主是不是做对了?
时间过得极慢;承香殿中;龙香吐瑞;烛结双花;那两个没有心事的美人儿都只穿了件轻薄的丝衣;在一边底声说笑;憧憬着受到皇上宠幸的荣耀。她们俩人对这场阴谋并不知情;她们只是受命于棋儿而已;这在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活到十六七岁却只以人奶为食的美人儿;根本不通世事;她们也从未听说过有毒药这种东西。如果棋儿命令她们将金步摇中的粉末给皇上服下;她们一定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说不定要偷尝一点儿。
这倒是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棋儿心中一惊;如果一定要动手;把毒药交到这两个活宝贝的手上;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申屠贾这天夜里睡了一个好觉。
万年县的死囚牢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虽然房内四壁空空;地上只铺了一张竹席;但打扫得倒是相当的洁净;至少比对面牢房里要洁净得多。
申屠贾的腰上被锁了一条粗大的铁索;铁索的另一头系在石墙上的一个大铁环中。他的脖子和双手被一面四五十斤重的木枷牢牢地锁住;沉重的木枷压得他的双肩有些麻木。他只得倚在墙角坐下来;墙角的石壁上有两个光滑的斜槽;正好可以将木枷的两角嵌在里面。这两个石槽一定是某个聪明的囚犯想出的好办法;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努力;终于将这石槽挖磨得恰到好处。
申屠贾将木枷的另一头用屈起的膝盖支住;减轻了肩颈间沉重的压力。
这一下轻松多了;现在;申屠贾有充裕的时间回想自己的行为;检讨他的一生。
首先他想到的是;他被太平公主耍了。当他被铜鼎绊倒;手中的大铁椎脱手而出的时候;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清楚地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皇上。太平公主给他的那个假定的无关紧要的目标原来就是当今皇上;也就是说;他申屠贾成了太平公主争取皇上信任的工具。这实在是出乎申屠贾的意料;也一定在李重焕和王琚的意料之外。
他们一定以为我申屠贾是个可耻的变节者;不但出卖了他们;还来了一个反戈一击;这样以来;申屠贾真的成了一个“卡人”;在两大势力之间;太平公主无疑会弃之如蔽履;因为他的使命已经完成;皇上那一边却饶不了他;一个变节者比可怕的敌人更令人痛恨。
留给申屠贾的只有一条路;唯死而矣。
死就死罢!此生早已经许给了李重焕;到今日方死;自己活得也够长远的了。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不能得到一个义士的归宿;像个英雄一样死去。这只能怨他自己走错了路;没能识破太平公主狡诈的机谋。
李重焕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这让申屠贾满怀愧疚;一个人很快就要被斩首了;却背负着无法偿还的债务。
申屠贾此时还有那么一点伤感;这是对棋儿。
棋儿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宝。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个美丽的女孩虽曾向他表露过情意;但他无福消受。也许这样更好些;免得误了她的幸福快乐。一个全部身心早已属于他人的刺客;没有能力回报棋儿的那份深情。
所以;这一夜;长安城中虽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死囚牢中的申屠贾却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23
过了子时;高力士才从宫外赶回来。他那件华丽的外衣上被撕开了两个大口子;而且粘满了尘土;脸上手上也脏得不成样子。
“出了什么事?”见他这样子;众人都吃了一惊。
“没啥;没啥。”高力士的样子虽然狼狈;但他毕竟年轻;精力充沛;而且面上还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王侍郎的人真是好样的;奴才到了平康坊;先找到了带队的果毅李守德;让他传下话去;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人就到齐了。”
皇上走出凌烟阁;见阶下挤满了人;灯光下看不清面目;但他能够看清楚这群人的狼狈相与高力士不相上下。大多数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牛头短裤;将兵器上缠一件外衣挟在腋下。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个人的脚上都穿着一双行动便利的牛皮软靴。
皇上有些感动了。这是他们李家的亲兵;是多次救李氏于危难之中的那只队伍。
“皇上;奴才带了这么多人进宫;怕是惊动那边;让他们有了防备。所以;奴才先带他们进了东宫;然后翻墙过来的。”当初建造长安城时;太子东宫和皇宫之间只筑了一道高墙;却没有一座相通的门户。“原说天明动手;奴才去时;他们都已睡下了。奴才这一闹怕是扰了他们的好事;皇上要多赏赐他们才好。”
皇上道:“你们都是大唐的功臣子弟;你们的先祖跟随着太祖、太宗打下了这大唐江山;都曾立下了赫赫战功;你们看这凌烟阁和功臣阁上;画的都是你们先祖的画像。现在;有人阴谋篡逆;想要推翻大唐;重建大周;你们能答应吗?今天;我要亲自带领你们;铲除乱臣;重振大唐;先辈们打下的江山就要由你们来保卫它了。”
“俺们就听皇上一个人儿的……。”
“谨尊皇上号令。”众人的情绪被皇上的一番慷慨陈辞调动起来;他们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急欲为皇家建功立业。
“现在你们分成三队;每一队推出一个临时的首领;众人要听从指挥。”说着;皇上拉过自己最心爱的一匹大宛种白马;要亲手扶果毅李守德上马。吓得李守德慌忙跪倒在地。
皇上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今夜一战;胜负难测;你们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寡人今晚是拜将出征。”言罢;皇上向众人叉手深施一礼;阶下众将纷纷拜倒在地。
“上马。”皇上一手拉住马缰;一手扶住李守德的臂膀;将他送上马去。
这三队人马;一队由魏知古和薛王李隆业率领;绕过正殿太极殿;到中书省捉拿太平公主的羽翼贾膺福、李猷等人;第二队由郭元振和岐王李隆范率领;直奔承天门内的东西朝房;擒拿值宿的宰相萧至忠和岑义;并控制住承天门内监门卫的侍卫;第三队人马由皇上亲自带领;王琚、王毛仲和高力士三人随侍左右;李守德骑着皇上的白马冲在前面。
这一队的任务最危险;他们首先要绕过早朝的武德殿;出虔化门擒杀常元楷和李慈。这两人都是朝中有名的战将;而且;他们很可能在虔化门外已经埋伏有甲士。如果行动顺利;杀了这二人;他们还要冲出宫城;迅速控制住由太平公主的死党李钦掌握的左金吾卫。
如果能够擒杀李钦;掌握了左金吾卫的指挥权;就能用这两千精兵控制住京城的局势。到天明开城之后;调左万骑进城;大唐江山就将焕然一新了。
魏知古和郭元振都清楚皇上亲征这一面太过危险;但皇上的理由却非常充分;李钦的左金吾卫被太平公主的亲信控制多年;虽说名义上归宰相统领;而实际上却只听从太平公主的旨意行事。如果让魏知古或郭元振去;绝不会是周勃诛吕氏时北军左袒的故事;而一旦发生变故;很可能整个局面为之颠倒。皇上亲自前去;目的是利用皇上的权威掌握住这支被过分骄纵的部队;为自己所用。
在这一点上皇上很冷静;只要擒杀了首恶;镇摄住群小;兵仍是皇家的兵;将也仍旧是皇家的将。
唯一让皇上担心的人是李重焕。高力士带回来的消息说;李重焕今晚被李钦请到左金吾卫的驻地永兴坊去了。这个人是将才;虽说他原本是太平公主一党;但近日里又与王琚合作得甚好;如果他临阵倒戈;怕是没人能制得住他。
这一夜好长!
寅初时分;天已微曦。高力士右手轻松地挥动着马尾拂尘;走出虔化门。
“有圣旨。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李慈武德殿晋见。”在羽林将军值宿的房门前;高力士有意大模大样地高声喊叫;与以往一样;像是根本就没把这些禁军将官放在眼里。
这一夜;常元楷和李慈还未曾合过眼。再过半个时辰;他们的亲信们将在这里集结;伺早朝开始时冲进武德殿;如果那时候皇上还没有被毒死的话;他们俩人就不得不在朝堂之上将他杀死。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然而;皇命难违;皇上宣旨召见;怎能容他们推托。但这也是个机会;在他们动手之前;可以进去观察一下情况。也许;棋儿大功告成;皇上已经死了;这是太上皇为防内乱;秘不发丧;召他们二人派兵保卫皇宫。
当常元楷和李慈满怀复杂的心情来到虔化门前;便被埋伏在那里的兵士乱刀斩杀了。
与此同时;岐王李隆范和魏知古率兵穿过宫城正殿太极殿前的广场;进右延明门;来到了中书省的舍人院。中书省值宿的官员每日都有十几位;他们的目标是中书舍人李猷和散骑常侍贾膺福。
很快;一群正在睡梦中的文官被如狼似虎的兵士横拖竖拽地拉至院中。岐王也是个干才;等众人将李猷和贾膺福二人指认明白后;没有和他们多废一句话;当即命人将其斩首。
岐王李隆范和魏知古十分顺利地掌握了中书省的枢机大权。
当薛王李隆业手持宝剑;一脚踢开朝房的大门时;见萧至忠和岑义两位齿德俱尊的宰相早已穿戴整齐。岑义坐在胡床上沉思;而萧至忠则手持一卷《汉书》;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在吟诵《高祖列传》。
随后进门的郭元振与萧至忠同是三朝元老;若非各为其主;这二人倒应是一对好友。郭元振对萧至忠道:“事至今日;萧君将以何人自况?”
郭元振此时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若不是皇上早着先机;怕是该萧至忠问他自比哪一位古人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往今来;哪一个不是如此!”萧至忠掀动着花白的胡须;声音朗朗。“老夫这一生;三朝为相;有著述;有政绩;再加上一个谋逆的罪名;怕是要留名青史了;还有什么割舍不得的?”
萧至忠和岑义也被当即斩首。
因为皇上要面对的是兵力精壮的左金吾卫;所以皇上的这一队兵士最多;有二百多人。|Qī|shu|ωang|擒杀常元楷和李慈;众人干得非常的干净利落;没有在宫中引起骚动;这也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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