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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杀死一头恐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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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家的。嗐!反正阿光不可能是跟辛蒂克劳馥在一起的啦!」想想又不太有信心,问喜儿:「应该吧,喔?」
喜儿眼睛直直的只剩流泪功能,「他说她原本是有男朋友的,她对他,是,情不自禁。」
「是谁对谁情不自禁啊?是阿光对Cindy还是Cindy对阿光啊?哎哟管他们去死啦,狗男女!猪狗不如!」第一次看到喜儿那么脆弱,我自己也跟着乱乱去。
喜儿坐下来,没有哭出声音,不停落下来的眼泪跟清清的鼻涕直接滴进四物汤里。
「啊!」我突然大叫一声。
喜儿身体震动了一下。
「我想起来Cindy是谁了!我想起来了!」猛地站起来在屋里团团转,「是……,澎湖!还有,还有那个叫什么的?大胖?不对不对不对,大,大,大只!对!就是大只!Cindy是大只的女朋友,阿光就是跟他们去澎湖玩的!」
喜儿怔怔地呆看我,然后说:「妳知道阿光用什么理由说要分手?」
「那个王八蛋说什么妳都不要信啦!」看喜儿那个样子,真的完全可以忘记我曾经对阿光有多么迷恋,忘记阿光有多帅,忘记他的鼻子有多挺,忘记他的嘴唇有多性感,……。
阿光实在好帅,我真是忘不了,这会儿连我都想哭了。
「梅梅,梅梅!」喜儿一直喊我的名字,然后迸发出像野兽受伤那样的恐怖哭声,她哭得好严重,好象就要被自己的哭给噎死,我跑过去抱住她。
「他说,阿光说,说他是因为太爱我才要跟我分手,妳知道吗?阿光这样说!」最后一个字她凄厉喊出,声音都分岔了。突然喜儿猛然挣脱我,冲进厕所里凶猛地呕吐起来。
四物汤泼了我一身,杯子滚在地毯上,剩下的咖啡色汤汁慢慢渗进米色地毯里。
是黄昏时候,落地窗外照进来橘黄色的温柔光线。小鸟们要归巢了,吱吱喳喳在屋边大树上叫个不停。
喜儿洗了脸出来,头发都浸湿了贴在耳边,我拿条干毛巾给她。
「男人变心就变心了,妳以前不是教过我,变心了的不会回头的,又何必管他说了什么。」
「梅梅。」喜儿还时不时抽答着,是个太伤心的小孩。
「梅梅妳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阿光对我而言就像是个真实生活中的村上春树?」
我点点头。
「我一直是当他是那样的人爱着的。」喜儿用毛巾用力搓揉头和脸,眉毛和眼都红了,「我以为我看到了他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一直相信有个诚实、诚恳、内省的他藏在他的心里,他没有说没有做,但我却知道。」
傻头!我在心里吶喊,傻头!男生哪会那么深刻呀!妳想太多了!
吶喊完我想,到底什么是傻头啊?
「村上春树当然可以变心的,《挪威的森林》里渡边仍然是可以慢慢忘记直子而去爱阿绿的,谁不会变心呢?只是阿光的变心那么清楚地使我看到他不是那个人,不是一直以来我以为的那个人。」
「喜儿妳讲得好难,我听不懂。」
喜儿听到我的话,突然笑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不恨阿光变心,恨的是阿光讲的话所暴露出来的真相。妳知道有多少男生在分手时为了不让场面难看或不要使自己显得负心,而说出,我是因为太爱妳所以才要离开妳,的这种话吗?」
我摇摇头,「没人跟我讲过。」
「很多耶梅梅,真的很多,多到我都怀疑男生之间是不是有流传着一份影印的『如何提出分手』的讲义,然后照着第14条做。」
喜儿笑了又流下泪。
「梅梅,我的爱白白流走了,像我的孩子一样,都白白地去了。阿光根本不是我的阿光,我也白费了我了。」
喜儿讲的话实在太玄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去找那对狗男女算帐。
第十八章 说不定是外星人把恐龙抓走了,带回去当宠物
回到家我骑了脚踏车就往台大篮球场冲,绕来绕去没看到阿光。把车停好我爬到篮球场边的看台上坐着,场上仍旧有好多很帅的男生跑来跑去喊来喊去地打球。以前总觉得阿光是其中最棒的一个,头巾扎得最好看,从宽大背心袖口露出来的手臂最黝黑结实,连腋下露出的毛都看起来最性感。
阿光!阿光你怎么可以又辜负我又辜负喜儿?你明明那么好看的呀,好看到让人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可是为什么让人最伤心的也是你呢?你跟汤姆克鲁斯和布莱德彼特演的吸血鬼有什么不同?
阿光……。如果你是吸血鬼我也宁愿让你吸说。
可是喜儿真的很可怜耶。
想到这我忍不住哭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没带卫生纸只好在袖口蹭掉鼻涕。
坐在场边地上休息的人注意到我,开始交头接耳,听见有人笑,但我实在太伤心已经顾不上形象了。
「喂!」
从腿上仰起脸看见两个男生脚跨在看台座椅上抬头看我,喊我的是一个光头。
「干嘛啦?」
底下一群男生轰笑,有人说恐龙妹好凶啊。
「妳不是上次被阿光欺负的那个吗?」说完他用手肘顶顶旁边的人,大家又笑。
「是又怎样?」
「妳又来找阿光喔?」
「对呀,阿光勒?」
「上次跟妳来的那个美女呢?今天怎么没来?」
「她叫喜儿啦,她是阿光的女朋友啦!」突然觉得应该要为喜儿正名,可是又怎样呢?谁在乎?如果用英文都要说was了,她过去曾经是阿光的女朋友,就像我was阿光的女朋友一样。
我又伤心了,流下两道鼻涕来。
「阿光的女朋友?」光头冷笑一声,「现在恐怕换了吧,阿光抢了人家大只的马子喔。」
「早就知道了啦!」不晓得为什么我要得意洋洋,这种事早知道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早就知道了?」光头把手上的篮球重重一砸,弹得好高,快碰到阿勃勒树的鲜黄花串了,才又落下来,被他接住。「那妳知不知道刚刚阿光就在这里,」他回头指了指篮球场的一角,「被大只修理了呀?」
「啊什么意思?」
「就是被揍的意思啦。」人群中有人喊。
「被揍得很厉害的意思啦。」另一个人又喊。
「那他现在人勒?」我站起来极目四望,焦急地问。
「我哪知道?我跟他又不是好朋友。」他的「友」拉得长长的,然后回头运球进场去了。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还听见有人在说「谁当他好朋友马子就危险啰」。
「跟我说嘛!」我对着他们喊,「跟我说阿光在哪里啊!」
没人理我。鼻涕和眼泪干掉了,整张脸绷紧紧像块面具。很没力气慢慢踩着脚踏车往家的方向骑,突然两个人相载从旁边掠过,其中一个丢下一句话:「阿光在男一308。」
「啊?」我紧急煞车停下来,他们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我狂叫一声,周围的人都震了震,有人手上刚从麦当劳买来的蛋卷冰淇淋啪一声头朝下栽在柏油路上。
还没走到就听见里面有声音。
308寝室的门没关,有女生在讲话,不,在哭,也不像哭,就是哼哼地用鼻子出声音。
「阿光阿光阿光……,心疼心疼……,心疼死人家了。」
阿光的声音很微弱,间或出现从齿缝吸气的嘶嘶声:「Cindy小宝贝我不痛喔,阿光不痛了。」
恶!阿光什么时候讲话变得像那个网络上的小倩一样了?还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够白痴的了。我靠在306跟308之间的墙上,继续听这对狗男女在吠什么。
「那个死大只烂大只,我要跟他拚了,我要揍死他打扁他踹死他,你们干嘛为我打架呀,那大家知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打的啊?」
「应该,嘶嘶,都,都知道吧。」
「哎呀讨厌啦,那大家不都知道我了吗?那他们知道我就是以前常陪大只去打球的那个吗?」
「可能吧。」
「呀!」女的突然尖叫一声,吓得我一蹦半天高,以为踩到小狗尾巴了。「讨厌啦讨厌啦,我才不想出名啦,那他们有没有说那女的很漂亮?」
「不,不知道耶。」
「好吧,喔……,小光光小光光,让我亲一下,哪里痛?这里吗?我亲喔我亲亲。」
接下来就是啾啾啾的亲吻声了。
308房冲出来两个男生,又让我吃了一惊,赶紧蹲下来假装绑鞋带。
两个男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面走一面说「天吶天吶」。
看来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狗男女!
一阵怒火攻心,我发出重重的脚步声走了进去。
进了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会吧,遇到鬼了喔?
四张桌子狼藉混乱,到处吊着袜子和内裤,靠窗一台电视正无声地播着阿姆「屎蛋」的MTV,阿姆看起来真的很嚣张,惹起我更多怒气。
「有人进来了啦!」鼻音妹的声音从上铺传出。
一抬头才发现,原来床都在书桌上面。
正要跳起来看,一头乱发满脸红肿一只眼睛变小的阿光探出头来,视线跟我对个正着。
「啊!」阿光大叫,「梅梅妳怎么来了?」
这小子虽然瞎了一只眼,倒也还认得出本姑娘嘛。
「死阿光你给我下来!」右手一摆抄到一个台灯,不行,上面还连着电线,再一抓是一本砖头厚度的程序语言书,掂一掂挺顺手,猛一甩拋物线飞出,落下的瞬间女生惨叫。
「啊……!」
整个男一舍的人一定都听到了,而且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一个狐狸脸的女生呼地坐起来,揉着头破口大骂,「谁呀?她是谁呀?阿光她是谁呀?」
这个懦弱无能可能还加阳萎的阿光居然连头都不敢伸出来,好小声好小声地跟狐狸脸嘀嘀咕咕,只见两只手一直扯着她不让她下来。
终于阿光的手啪啪被打开,一条纤细的影子从床上飞下。我定睛看去,眼前是个双手插腰个子小不隆咚的女孩,尖尖一张心型脸,眼睛又大又亮又精,怒火燃烧地瞪着我。
「丑女妳干嘛打人?」
「我?我是丑女?」我气到都口齿不清了,「妳这个发育不良的洗衣板!」
狐狸脸剎时决定不与我做剧烈的语言交谈,弃做君子,一双鸡爪手飕飕逼近,直取我双眼。
我吴可梅岂是简单人物,偏脸一闪,只让她尖得要命的指甲在脸颊上划了一道,生生地疼。
「马的妳这个妖妇,抢人家男友还如此泼猴!」趁她出势未收回,我左手按住她肩膀,右手甩到身后,猛然扭腰,刷地结结实实给她一巴掌。
我听见头顶方向阿光唉哟了一声。
小妖妇吃了亏甚不甘心,披头散发就权充斗牛往我怀里撞。姑娘我胸部大禁不起,被她撞退三步痛彻心扉,反手揪住她的长发往上一扯,扯得她又哭又叫,「阿光!死阿光!还不来救我!」
阿光砰通一声从床上摔跳地面,赤着脚抢上来救,谁人理他?我拖着小妖妇就往外走,那妖妇尖叫声真可谓惊天地而泣鬼神,抬眼一看门外已经人山人海都是凑热闹的人了。
阿光说:「梅梅我求妳了,放了,放了啊。」
小妖妇喊:「跟她说什么,打她呀,踹她呀,揍死她这个恐龙妹!」
我右手再往上拉,她又叫。
阿光扑过来,半跪在地上了:「梅梅梅梅,都是我的错,妳打我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哭了,「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喜儿,怎么那么机车王八蛋!」
手一松小妖妇逃脱,跳到阿光背后去硬拖他,「起来呀你死人喔,你女朋友就随便人家打喔!扁她呀!打死她!打死她!」
阿光说:「梅梅妳去跟喜儿说,我对不起她!」说完屁股往地上一坐,哇哇哭起来。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扭头就走,小妖妇趁机丢了好几只拖鞋在我背上,已经不想理她了,不想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了。
人群默默让出一条路来,我啜泣地低着头往外走,突然一座大山挡住去路。
抬头,泪眼模糊间只见一人影,我抹掉泪再看。
是,是大头!
「大头!」
十八年后失散母子相逢也没有这幕感人,我扑上去抱住他,大喊:「大头!」
众人皆叹息。
大头也住男一,不过是在一楼112,寝室里的气味跟308差不多,到处吊挂的袜子和内裤数量花色也接近,唯一的不同,其实也不难想象啦,就是满屋子的恐龙海报、恐龙模型跟恐龙书。
大头把我按在他的椅子上,拆开一包即溶咖啡倒进做成卡通恐龙头的杯子里走出去,过了一会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进来。
咖啡放在桌上,恐龙头上冒着烟盯着我看,好象在说妳敢喝我试试看,我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很烫很甜很好喝。
大头说:「会不会太甜?我都喝得很甜。」
我摇摇头。
有人边说着话边走进来,他喊大头大头,听说刚刚三楼有美女与野兽版的女子摔跤大赛,你有没有赶上?
看到我,染成金色的长发绑在脑后的家伙如吞麻糬半晌出不了声。
「你,你朋友啊?」
大头说嗯。
他指指我脸上的伤:「怎么了?」
大头没说话。
「在女子摔跤大赛上弄的。」我说。
金毛狮王点点头,再点点头,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里:「啊!摩拖车钥匙忘记拔出来了,妳慢坐啊,慢坐,不要客气。」然后走出去。
「大头。」喝完咖啡我叫他,「我刚刚会不会很丢脸?」恐龙杯杯的脑子空了,现在看起来有点虚张声势的寂寞感。
「一定有原因吧。」
「对呀,阿光拋弃喜儿了。」
大头想了想说,「我是没谈过恋爱啦,可是我猜想男女决定在一起与不在一起一定有着超乎我想象的复杂过程吧。」
「一点也不复杂呀,阿光是因为别的女生的缘故才拋弃喜儿的。」
「那会不会是别的女生能给阿光喜儿不能给他的东西呢?」
我从鼻孔里喷出气来,「那个Cindy还比不上喜儿一根头发,喜儿比她好一万倍,死阿光只是喜新厌旧啦,就是这么简单。」
「喜儿有没有拋弃过别的男生?」
「有是有啦,可是,可是那是因为不合适嘛!」
「好,我试着跟妳说说我的想法。」大头把椅子挪近我一些,「记不记得我跟妳说过的暴龙苏?」
我点点头。这很难忘记好不好。
「古生物学家检查苏的脊椎骨头时,发现靠近尾巴的几节受伤得很严重,起初他们以为是苏曾经遭到攻击,但后来有了很令我吃惊的结论。」
「啊?」我是不是说过,大头的话听到某个程度就会开始有趣?
「他们认为,暴龙的性行为相当暴烈,以致于公恐龙经常会在性行为中踩断或踩伤母恐龙的脊椎。」
哇勒!这算是恐龙界的SM吗?
「这件事情我还想了蛮久的。」
大头,你是在想性行为那部分吗?我斜眼看了他一下。
「可是有道理呀,妳想想,恐龙那么大,暴龙又是最凶猛的恐龙,可想而知性行为是不会很温柔的,因此性行为时造成伤害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很有道理啦,可是喜儿跟苏有什么关系?」
「等等,我还没讲完。」大头随手抱了一只脖子长长尾巴也长长的恐龙模型在怀里,应该就是他上次讲过跟他一样爱吃鱼的长颈龙吧。「我想说的是,人的感情跟暴龙是一样的。」
哎。我只知道F4的言承旭绰号暴龙,倒没听过人的感情叫暴龙。
「我们的感情就像暴龙一样不安、暴烈、巨大、笨拙。所以我们在爱的同时也会彼此践踏,踩断两三节脊椎骨其实正常。」他轻轻把长颈龙的脖子掰歪,脸上又笑笑的,冷血杀人魔似的。
哎哟我的妈呀,这个大头也太会抝了吧,阿光并没有把喜儿的脊椎踩断呀,他要是有这个狗胆的话,早就被喜儿大卸八块了。
想到以前他们俩像小狗一样玩来玩去,忍不住笑出来,瞬间又变得难过。「大头,你讲得好象多懂爱情似的,那你帮我分析我跟我男朋友好不好?」
电话铃响,大头走过去接喂一声嗓门好大,然后说:「我在跟吴可梅聊天。对。就是Jolin。」
一定是小妖精,倩女幽魂的小倩。大头背着我站着,望向窗外那片草地,秋高气爽,草地被太阳照着绿得发亮,有人把棉被拿出来在草地上支起架子晒,风吹过去时棉被就摆来摆去。
大头讲话的声音真的很大,正在解释大陆最早命名的恐龙叫满洲龙,是1902年在黑龙江发现的,现在保存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地质博物馆。倩女幽魂之小倩大概又追问起我的事,大头不耐烦了,说「就是聊聊。」又说「什么有什么?」最后他问「那还有恐龙的事要问吗?」停了一下就再见了。
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
「那个小倩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吗?」其实这句话我是十分想讲得轻松可亲,就像好朋友问好朋友那样的,我自己都有男朋友了嘛,有什么好心虚的?可是一开口,就是心虚了,脸有点热。
「什么?女朋友?」大头把「友」这个字的声音提得很高,怕我不知道那后面要接问号似的。
「对呀,」我现在脸上的笑容一定比夜市仿冒的LV还假。「小倩很可爱呀,又那么欣赏你。」
大头抓抓头,「奇怪妳们女生讲话都好象,刚刚小倩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我实在搞不懂。」
是呀你这个恐龙化石脑,当然听不懂了。
这回换我的手机响,一样是「我的野蛮女友」主题曲三重奏,接起来是小明,他说喜儿很担心要他找找我,她怕我去找阿光算帐。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喜儿是也。小明说他要过来接我,我说好,然后告诉他大头的房间号码。
大头说:「妳这手机铃声很好听,是卡农的钢琴曲吧,我有George Winston弹的版本。」说着他蹲到书桌底下去翻箱子。
「不是啦不是啦!这是『我的野蛮女友』里面男主角送花给女主角的时候女主角弹的啦。」
「『我的野蛮女友』是什么?」大头窝在书桌下瓮声瓮气。
「就是现在最红的韩国电影呀!啊?你不知道喔?很红耶!讲一个男生他有一天在电车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女生,那个女生就吐在一个戴假发的人头上喔,反正很好笑啦,不过后面不好笑,很悲伤,可是最后面又变很浪漫。」我对着钻进桌子底下的大头的背喋喋不休。
「有了!」大头灰头土脸退着出来,手上拿着一张蓝色的CD,地上是浅蓝色的雪,中间是深蓝色的山,上面是灰宝蓝的天空,然后有三棵安静的树贯穿它们。奇怪我就是觉得这三棵树很安静,要我解释,又说不出理由来。
封面写着「December」。
大头把CD拿出来放进音响里,选了一下,突然,非常神奇的,大头魔术师粗粗的手指一下子把「我的野蛮女友」里经典梦幻场景叫了出来,CD里的那个人弹得一定跟电影里有哪里不太一样,所以使得电影的场景在脑中变得也不太一样了。
好象更让人的心软一点,更让人想流泪一些,更透明,更光线美好,更什么呢?我呆呆看着音响,又看看大头,音乐把什么东西从大头那里漫到我这里来了,柔柔地包住我。
「这就是,这就是,我的野蛮女友。」我居然哽咽了,「我的野蛮女友。」
「一定是电影用了这段音乐吧。」大头笑着说,「我高中时可以一个人坐在音响前一遍又一遍放这张CD喔,完全听不腻,好象在音乐结束前高雄就会开始下起雪来似的。」
「嗯。」我抽掉了约半盒面纸擤鼻涕,奇怪我的眼泪怎么流个不停?跟大头在一起时,身体里面很多开关可以一个一个转开来,让里面的东西咕噜噜全部跑出来,然后也不必再关上,就这样瘫着,天塌下来也不管。
那位金毛狮王先生没有再出现,我渐渐在112混得熟悉起来,爬上床铺楼梯看看男生的床是什么德性,翻开枕头看底下有没有色情书刊,结果翻到一只干掉的死蟑螂。
一个很坏的念头闪出来:希望倩女幽魂之小倩上次睡到的是这个枕头。
大头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高兴地说好啊。
大头打开抽屉拿出碗装泡面和海底鸡罐头,看得我的心都凉了。
「你没有零食可以吃喔?」
「这不就是?」他又加上一罐韩国泡菜。
「这哪算呀,这是饭了吧,不是零食啦。」
「那什么算零食?」
「你们这里有没有福利社?」
大头帮我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我一一开给他试吃。
「哇这是什么?」大头张大嘴伸出舌头哈哈喘气。
「芥茉翠果子呀,很够劲吧。」我丢了一把进嘴里,嚼得喀崩喀崩,辣出两包眼泪。
「再吃这个。」塞两条进大头的嘴里。
「蛮好吃的,喔这我知道,」大头吃完看了看,「是鳕鱼香丝嘛,可是,怎么是黑色的?」
「现在零食也讲究健康概念呀,里面夹的是黑芝麻。」
大头兴致勃勃地一样样尝,不断问我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大头你好好玩,你都没在吃零食的喔?」
「男生都不吃吧,乡下人都是吃饱就好,哪有这些名堂,哇这好象在吃棉球!」
「所以才叫棉花糖啊,冬天的时候泡热巧克力丢几颗进去,棉花糖会浮在上面喔,超好喝的!大头。」我叫了他一声。
「嗯?」他正在开荔枝小椰果。
「你觉得男生跟女生在一起变成男女朋友了,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变成怎样?」
「喔。」荔枝小椰果嚼嚼吞下,「嘿这好吃!」他把袋子拿起来看,「好象在吃真正的荔枝。」他又吃了一个。「我跟妳说过了,我没交过女朋友,可是如果我交女朋友的话,就是在一起要很愉快吧。」
愉快?我还敬业乐群勒!多奇怪的说法。我跟小明在一起的时候愉快吗?咦奇怪小明怎么还没来?
「你跟你男朋友处得怎么样?」
「还好啦,可是……。」
我欲言又止,大头却没追问,他表情讶异地吃着一只小鱼干,里面另外还装有干的小章鱼跟小螃蟹、小虾子,他摇一摇那个袋子发出刷刷刷的声音:「这包看起来好象海底坟场。」
「反正我觉得怪怪的。」
「怪怪的就不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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