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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杀死一头恐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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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生推推挤挤地进来教室,站在后面眺望一屋子的人。
「确定吗确定吗?这边是A班还是B班啊?」
「没错啦,我看到我室友了啦,在那边。她说的啊,她们班有一个被强暴毁容结果还怀孕的,不晓得看起来会怎样。」
「说不定很恐怖。」
「好惨喔,她干嘛还要生啊,要我马上就吃那种事后药以绝后患了。」
「听说那个人是个怪咖恐龙妹,是不是强暴还很难说耶。」
「对呀,说不定是她强暴那个男的啊!」
几个女生哈哈哈笑成一团。
我转过头去看她们。
其中一个发现了,连忙拉拉她的同伴们,笑声骤然停止。
我站起来,朝她们走过去。
有个人想跑,其它人拖住她,我猜她们想把她留下来壮胆的成分大一点。
「妳们刚刚说的,」我笑嘻嘻,「就是我本人啦!」
「我们没说什么啊。」一个清秀的高个子公然说谎。
「我是被强暴的啦,真的。」我轮流看着她们的眼睛,「可是我真的很高兴我怀孕了。」
回到座位喜儿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脚踢了我的桌子一下,「干嘛跟她们讲这些,她们不会了解的啦,只会把自己搞得像个神经病。」
「我知道啊,可是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当一个诚实的人,就算一点用都没有也要说实话,让这个世界哪怕只更干净一丝丝也好。」我摸摸肚子,「可能是我女儿给我的启示吧。」
「真的很变态耶你,这种事只会越说越混浊好不好?喂吴可梅,」喜儿靠近我,「真的要生喔?生那种人的小孩?妈呀,我们趁它还小,把它打掉好不好?我们去上次那家,反正妳也熟。」说完吐吐舌头。
「不知道耶,既然那时候在医院里吃了那些药都没有阻止我怀孕,我猜它一定是很想到这个世界上来吧,而且喜儿,」我看着她,「我真的好想好好地爱一个人,我已经找爱找得好累了。」
喜儿没再说什么了,之后接了一通电话,下课后她说,小郑在外面等我们。
小郑没开警车来,喜儿说不错嘛真体贴还蛮会想的。我们坐上他TOYOTA的车子,吴可松老是叫这种车「牛头牌」,因为车子的标帜就像个弯角牛头,我嗤嗤地笑着上车,突然非常想吃火锅,而且想得要死到坐立难安的地步,都是想到牛头牌害的啦,一直觉得闻到沙茶酱的味道。
「神奇吧,我们居然找到那辆淡紫色的奔驰了。」
「哇勒!中华民国的警察真的好闲喔,没事就在路上逛喔,正常人是找不到的吧。」我说,不时还朝外面探头探脑,寻找火锅店。
「哪呀,是我同学在新竹科学园区的派出所啦,我叫他帮我留意,因为一直有种奇怪的直觉,觉得那辆奔驰跟妳的案子有关。」
「很好很好,」喜儿说,「那麻烦你顺便把这期乐透的号码算出来,让我们这些穷人也翻翻身。」
「哎呀人家说的是真的嘛!都没夸奖我为妳们的案子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好好,叫你第一名!」
「那妳要不要当第一名警察的女朋友啊?」
喜儿往后一指我,「你得问她哥。」
「好,」我清清喉咙,压低声音说,「我现在是吴可松,喜儿是我的,小郑警察你别作梦了。」再恢复本来的声音,「真的,喜儿是我嫂子了,你敢轻举妄动,小心我咬你喔!」
「哎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我这样做牛做马是为了什么,居然连女朋友都交不到。」
「这样好了,你做二十年计画,我肚子里面这个以后让你追。」
小郑说,「感恩喔!丈母娘。」
小郑把我们带到二楼,那边有面玻璃窗,可以看见另一个房间的情况,科男就坐在里面。「放心这是单向镜,他看不到妳,我同学抓到他酒后驾车可以暂时拘留,为的就是让妳指认。」
科男看起来还是那么潇洒,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宽大线衫和米色休闲裤,脚上一双咖啡色柏肯凉鞋。他很无聊地在抽一根烟,应该还是Marlboro,不时地往这边看,对着他以为的镜子拨弄头发,把眼镜拿下来擦干净再戴上。
我说:「是他。」
然后弯身吐了一地
第七部
第二十三章 辣椒炒小鱼干
冬天来了,阿泽放圣诞节假从波士顿回到台湾,带了一大袋See's的圣诞拐杖糖给我。
「哇!超赞!」
阿泽和小明并肩坐着,看起来真是漂亮又幸福的一对,我笑玻Р'地盯着他们,觉得多看他们几眼实在是有助于胎教。
小明好象壮了点,气色非常之好,「几个月了?」他笑着用下巴指指我肚子。
「11周了。」
「哇不到三个月肚子就这么大啦!」
「A……,不好意思,吃太多了。」
妈切了水果出来,「如果是你跟我们家梅梅的小孩多好。」妈哎地叹口气坐下,「跟她说不要留不要生,硬不听,说什么小孩子是无辜的。」
「妈……。」
「师母,我是同性恋呀,我不太可能跟女生生小孩的。」
「就是可惜啊,我活得越老越迷糊了,怎么好好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怀了坏人的孩子的女孩子又要把孩子生下来?」
「师母,」阿泽随小明叫,「妳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们都是它干爸爸,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梅梅她姑姑也这么说,现在不像以前了,谁愿意生个小婴儿大家都抢着疼,也算这孩子好命,小明、阿泽,留下来吃饭啊。」妈起身走进厨房。
「梅梅,」阿泽很推心置腹地前倾身子靠向我,「有件事我跟小明商量很久了,妳听听看?」
「好。」顺手叉了一块火龙果丢进嘴里。
「是这样的,妳愿不愿意,」阿泽顿了顿,「去整型?」
「啊?」
阿泽点点头,「妳脸上那些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跟小明都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好好整理一下。」
整理?我哈哈笑起来,「我很想啊,一直有在存钱想去整,好想整出蔡依林的眼睛、贾静雯的鼻子、宋慧乔的嘴唇跟孙燕姿的笑容。」
突然想起我曾在BBS的名片档里这样描述自己,怎么觉得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真的好久好久了,久到好象是白垩纪时的事情了。
「那都没有问题呀。」阿泽更靠近我一些,右手食指微微撑开右眼眼皮,「你看,我这就在美国割的,很自然吧。」
「真的耶,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割的。」
「那个医生很有名喔,常有台湾人特别跑到美国去找他整型。」
「会不会很贵呀?」
「会。」
「那,那不行啦,我想整那么多,再加上机票,要太多钱了。」
「梅梅这样好不好,我跟阿泽各资助妳一些,算,算认养好了,我们可以认养妳的……,妳最想整哪里?」
「我啊,我,」好紧张,好象灯神一下子出现要我许三个愿望似的,不赶快说灯神就要回到油灯里面去了,「嗯我最想变瘦。」
「好,」小明看看阿泽,「那我们先认养妳五公斤的脂肪。」
哇!五公斤耶!那我就剩下六十五公斤而已了,高一以后就不曾这么轻盈过。
「我已经跟喜儿还有可松商量过了,他们可以认养妳的眼睛跟嘴唇,去疤痕的手术也是由我跟阿泽来负担。」
眼睛湿润了。
「你们对我真好。」
「不。」小明的手盖住我的,「是我对不起妳,我会尽我最大能力来使妳幸福。」
我变得极度爱哭。
医生用听筒听我的肚子,笑嘻嘻把听筒给我要我听婴儿的心跳,我听了,呜呜呜哭起来,吓得护士连忙把我送出诊间,外面等候看诊的人骇异地看我。
喜儿学了很多鲜奶做材料的点心,我嘴里含着炖奶布丁,看着电视上回放着周星驰的「少林足球」,演到周星驰对光头赵薇说「这里很危险的,赶快回到火星上去吧。」时哇一声哭出来,喜儿冲出厨房,说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想笑的,」我不太好意思,「可是一开口就哭出来。」
连上台报告「电视节目企画与制作…以超级星期天为例」时,说到超级比一比单元,我嘴角朝上,眼角却朝下,边说边潸然泪下,害得我们那位年轻有为在纽约大学拿到博士的男老师赶紧上前来按着我肩膀喃喃自语,一切都会过去的,尼采说过,「我有我的黑暗时期,谁没有呢?但是它们不曾拥有我,它们并非源于我的病痛,而是源于我的存在,或许有人会说,我有拥有黑暗时期的勇气。」
说得全班脸上都出现三条黑线,乌鸦飞过,留下一排12颗鸟屎。
老爸好久好久都不跟我说话,他不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但我天天跟他说话。
「爸你看,我又胖了一公斤。」
「……。」
「爸!我买了新的孕妇装耶,好不好看?」
老爸无言地拿起茶杯往厨房走去。
「爸!」
我黏到老爸身边去,把一张照片放在他的报纸前,逼着他看。
照片里是八个月的我,轻松自在地抱着右脚啃,眼睛黑溜溜看镜头,好羡慕,我现在别说抱着脚啃了,连站着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爸,现在她在我肚子里喔。」
老爸还是面无表情,但拿着报纸的手簇簇抖起来,越抖摆幅越大。
两行眼泪从老爸的老花眼镜下流下来。
「舍不得,舍不得妳吃亏……。」他还要讲什么,但哽咽得接不下去。
「爸!」我抱住老爸的手臂,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心里痛痛快快为止,「爸我没吃亏,有个小孩多好,我们两个,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老爸自从接受了将有孙子这件事后,开始像个老小孩天天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妈妈逛SOGO,买了一大堆小婴儿的衣服啊、小床啊、洗澡盆啊、玩具什么的,妈说还早呢,快生了再买吧。爸还生气,说这孩子没有爸爸只有我们啊,他将来要姓吴的,我们不帮他准备谁准备?
老人小孩子性程度:100%。
爸兴致勃勃地一有空就磨墨,在一叠裁好的红纸上写字。
写什么呢?
写他将来孙子的名字。
我都跟他说过几百万次检查出来说是女的,老爸硬是不信,「吴可松那时候照也说是女的啊,生出来这不,就多了个小鸡鸡,啊?」
老爸一直很遗憾生我们时没有取个很酷的单名,如今终于再度有机会了,每每在红纸上写着「吴风」、「吴雨」、「吴晴」。
吴可松在旁边看了说:「爸,干脆叫吴可梅生双胞胎,一个叫吴法,一个叫吴天,效法陈进兴跟林春生的精神,新闻讲起来多响亮,」他清清嗓子故意憋着喉咙说标准国语,「吴法吴天兄弟昨天再度犯案,以短短十五秒的时间成功抢走了银行两亿五千万现金,过程实在是太迅速!太漂亮了!」
他的后脑勺挨了老爸一掌。
吴可松摸着头,万分委屈:「嫌弃抢匪呀?那取吴凤好了,民族英雄耶!还会被乱箭射死。」说完最后一句一溜烟撒腿跑开。
爸要揍人没揍到,嘴里骂着吴可松混球,然后有感而发,「你们懂什么,我这是有典故的,苏老头的词写得好哇,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凭生。」
「哎呀!」吴可松不顾老爸吟风弄月,突然拍拍手,「那叫吴敌好了!无敌CD计算机辞典!无敌铁金钢!多响亮!」
「对呀对呀!」我说,「以后老师点名,叫到吴敌,他喊右!同学就会接,计算机辞典!铁金钢!好象很厉害的样子。」
姑姑也来凑热闹,「吴聊啦,叫吴聊好了。」没人响应她,她自己吃吃地笑。
「别吵,我还没说完!」爸提高声音,「接下来是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爸说:「取这名字是给他们母子俩,定风波定风波,风波从此定了吧,从此以后也无风雨也无晴地过安稳日子吧。」
我跟妈站在厨房门口抹眼泪,然后我回头跟妈说:「妈我想吃自己酿的葡萄酒里的葡萄。」
「啊?」
都是爸说到什么料峭春风吹「酒」醒,害我突然就想吃奇怪的东西了。
全部的人都快被我怀孕的奇怪胃口搞疯了。
上课上到一半我跟喜儿说我一定要在下课时立刻吃到用醋腌的章鱼腿切块,旁边要有切得细细的姜丝,说完我拚命抖着腿,整节课心神不宁,简直是个药瘾发作的毒鬼。
于是喜儿伏下身去打手机给吴可松。
听见吴可松在电话那头哇哇叫。
喜儿低声且坚定地说:「吴可松,就是现在,快去买。」
吴可松跑遍日本料理店好不容易买到飞车送来,我香甜地吃了第一口,吃第二块时突然忍不住一阵恶心吐到地上,只好整盒递给吴可松要他快快拿走别再让我看到,他老兄瞪大眼直喘,说「他妈的,气得我都要流产了。」
连大头都遭波及,常常也得给我送吃的。
「大头。」
「嗯。」
「我想吃你们宿舍自助餐的辣椒炒小鱼干。」
「喔好。」
过了一会他打电话来,「餐厅说今天没做这道菜。」
「哇!吃不到我会死!」
「我去看别家餐厅有没有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只想吃那家的。」
「喔,好吧,那我想想办法。」
几个小时后,大头果真骑着脚踏车,提着一袋辣椒炒小鱼干来。
一吃果然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才好不容易心满意足地回过神来。
「不是说今天没做这道菜吗?」妈问。
「对呀。」大头笑呵呵的,「我就问厨师需要哪些材料,然后去菜市场买回来,再去厨房拜托他炒。」
「你怎么拜托他的,他干嘛理你?」我问。
「我就说我老婆怀孕了,不吃他炒的辣椒炒小鱼干会睡不着,他大概很感动吧,还说他老婆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
「谁是你老婆啊?」
「不这么说他一定不做的。」
「看妳得意的!」妈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脑袋,「还不谢谢人家。」
「谢谢!」我张开满是辣椒小鱼干的嘴,眼角挂着被辣出的泪滴说。
「不客气。」大头呵呵地笑,「我从头到尾在旁边帮忙,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下次还想吃,我来做吧。」
大头走后妈叹口气说:「瞧瞧这孩子多好多体贴,可惜妳配不上人家。」
「什么啊!」我大叫,「他那么丑又那么土,我才不好意思跟他走在一起。」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大头!
喜儿陪我去做产检,我说妳在外面等就好,我自己进去。
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妇产科医生很帅喔。ㄎㄎㄎ。
以前在报上看过有的孕妇会爱上妇产科医生,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皮肤洁净穿著白袍的男医生,有着高高的鼻子和无边眼镜,头发整齐,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妳,用温柔的声音问妳。
所有最私密的事都可以跟他说。
上星期内裤看到一点点血。
阴部痒痒的。
胸部变大了。
他都不会大惊小怪,温柔地说嗯,嗯,嗯。手抚摸着妳的肚皮,看看它,听听它,跟妳分享迎接新生命的快乐,每一件小事都可以,从来不会嫌妳烦。
这样的妇产科医生连有丈夫疼爱的女人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我这种没男人爱的呢?
有时候躺在诊疗床上我满脑子乱跑影片。
如果这是刘医师的孩子多好,他一定会亲自接生自己的孩子,抱出来的那一刻泪流满面,哽咽地对我说:「梅梅,辛苦妳了,我爱妳,还有我们的孩子。」
满头大汗披头散发,但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刘医师亲吻我的额头,把洗净的孩子送到我硕大无比的胸前喂奶,将来他会在信义计画区的豪宅里长大,出入奔驰接送,两岁会认字三岁会背诗四岁英语瓜瓜叫,十五岁就出国深造,二十五岁成为医生。
喔……。
刘医师说,「很好,下个月再来吧,记得不要吃太多喔,妳已经超重了。」
「好。」我说,孩子的爹,我什么都听你的。嘻嘻。
产检完我们去喝下午茶,喜儿问我为什么不跟大头去美国。
「喜儿,妳会很在意别人的外表吗?」
「普通吧,还是会看一下好看或不好看。」
「我好在意喔,超级的。」我说,「就像秃子不喜欢遇见秃子,长得不好看的人会更介意别人不好看。我就是,我介意大头不是个漂亮的男人。」
「不会吧。」喜儿吃着提拉米苏,眼睛看天花板,「大头不错啊,浓眉大眼的,很有男孩子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一种英俊的气氛。」两口吞掉一个草莓起司。
「妳神经呀妳,在说什么啊?」
「妳不懂啦!」拿起火腿三明治咬一口,嚼一嚼,咸咸香香,「妳这样的大美女跟我哥那俗辣在一起,自然会形成某种平衡,像钢琴的主旋律搭配上伴奏。」
我小时候可是有学过钢琴的呢。
「右手主旋律左手伴奏,或左手主旋律右手伴奏,」我两手做出动作,「听起来很好听,很协调,可是如果两手都是伴奏,就根本不成曲了,简单说,没戏唱。」
「歪理,歪理。」喜儿摇头。
「歪理也好,没有理也好,这就是我这个人,在我变漂亮之前是不可能跟大头在一起的。」
「啊。」喜儿眼睛一亮,「意思是说,等妳整容完变漂亮,妳就会跟他在一起?」
「哎哟,到时候我成了个大美人了,要谁没有啊。」
「妳喔,死性不改。」
「而且以大头的个性,」我心情突然一沉,「大概不会喜欢整过型的女生吧。」
「说得也是。妳的人生真是充满矛盾啊。」
我点头如捣蒜,再吃下一个水果慕斯。
如果说我不在乎大头,那绝对不是真的。
因为快要出国了,他更勤着来家里陪我,每次带来不同的恐龙娃娃和绘本,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女儿还没出生你就要把他训练成小恐龙妹呀?
这种话大头是答不上来的,光手里抓着个布娃娃对我傻笑。
有时候他手掌圈起来对着我的肚子广播:「恐龙妹妹妹!不管妳将来漂亮不漂亮,大头叔叔都会爱妳一辈子子子。」
妈妈姑姑一旁听了都会眼圈一红,等人走了拉着我说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找啊?
或许吧。或许就是因为大头人太好了,谁也不忍心看他娶一个毁了容的丑老婆吧。
我也不忍心。
我不想结婚典礼上人人指着新娘窃窃私语,背地里说大头果然是恐龙迷,连娶回家的都是头大恐龙。
我不要他有天下班路上突然醒悟,看着周围年轻漂亮的女孩笑语宴宴,而他却要回家面对一个丑八怪,我不要他突然在路边哭泣,突然不想回家。
亲爱的宝宝,我摸着肚子跟她说,妳一定要生成一个美人呀。
一定要让爱妳的人得到最大的幸福。
大家都以为我非休学不可了,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肚子已经大到有时候觉得连厕所都挤不进去了似的。全校都知道了有个未婚怀孕的学生,不过大家都蛮体谅的,也可能是习惯了,毕竟我挺着这个肚子都好几个月了,再大惊小怪就不像21世纪的台北人了嘛。
喜临门那边的打工早就不能做了,要离开前鲁肉伯泪眼婆娑,坚持要请我们全家在餐厅吃一顿饭算是为我践别,他还特别说:「一定要请妳姑姑也一起来喔,就说这顿饭绝对通得过她的严格标准。」
结果那天吃完饭鲁肉伯也喝醉了,竟然去拉姑姑的手,「妳好象我死去的老婆啊,妳好象我死去的老婆啊。」
姑姑气得椅子一推站起来不理他,鲁肉伯第二天酒醒后悔个半死,急忙忙跟我要姑姑的电话,说什么也要亲自跟她道歉。
一直到考完最后一科,我看着考卷,还恍恍惚惚觉得不像真的。
竟然能把大学二年级这样顺利地念完呀。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我换上薄薄的孕妇装,肚子的顶端凸出一颗圆圆的肚脐。
合作愉快啊宝贝。我摸摸肚子。宝贝很有默契地顶了我的手一下。
好象在说,Give me Five。大头晚上的飞机走,喜儿没修这堂课,所以我要她跟吴可松下课先去机场,我考完再自己坐车去。本来想去行天宫那边坐机场巴士的,吴可松手挥一挥说坐出租车吧我出钱,肚子大成那样了还换车换来换去,也不怕挡了人家的路。
出了校门我像个阔太太似的一手扶腰一手懒洋洋一举,立刻有辆鲜黄色出租车吱地煞车停下,我慢腾腾地挪近去开车门。
开车的是个年轻人,殷勤地下车跑到这一侧来扶我上车,然后再小跑步回驾驶座。
「太太,去哪?」
「太太个头啦,还是小姐勒,去机场。」
「哪个机场呀小姐,松山机场?」
「桃园啦,中正机场。」
「厚!运气真好!一出门就碰到去中正机场的。」
这小子话很多嘛。
他愉快得简直要唱起歌来似地滑顺地转动方向盘,「我刚刚还以为妳要去生产勒,害我紧张一下。」
「有什么好紧张的,每天都很多人生孩子呀。」
「也对啦,我们车行常常都有载到,可是我没载到过说。」
「听说孩子生在车上的话,一辈子都可以坐免钱的。」
「对厚,好象有听说耶。」他歪着头想,车子正往高速公路的方向移动,不过路上塞得厉害,可能是星期五的缘故。「那应该是生在公车或捷运上才有吧。」
「出租车就没有喔?好小气,出租车比公车跟捷运贵很多耶!」
「就是这样才不行嘛,给他一辈子坐免钱还得了,都别吃饭了。」
「喂,如果等下路上我突然要生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还是不能让妳的小孩坐一辈子免钱呀!」
「厚!我又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会不会飞车送我去生小孩?」
「会呀!」从后照镜看他眼睛突然一亮,「A!妳有没有看过那部终级杀阵啊?」
「有啊,卢贝松的TAXI对不对?」我发现这位出租车司机一定跟我差不多大,可能还小一点,感觉太青少年啦。
「嘿呀,很酷对不对?如果你要生啊,我就像里面那个司机一样,噗噜噗噜嗡……轰轰轰!一下子就把妳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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