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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杀死一头恐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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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很酷对不对?如果你要生啊,我就像里面那个司机一样,噗噜噗噜嗡……轰轰轰!一下子就把妳送到医院去啦!」
「拜托,你的车又没改装,还想象电影里面那样喔。」
「是没有啦。」他有点不好意思,好象我们两个没演成「终极杀阵」都是他的错似的,「我也想改呀,可是这车是车行的,又不是我的。等我有自己的车,我爱怎么改怎么改,谁也不鸟。」
这,这位青少年讲话怎么如此叛逆呀?他真的适合载孕妇吗?A……,心里有点给它小怕起来。不过车子已经好不容易爬上高速公路了,紧贴着一辆混凝土卡车走。看着那巨大的、开口向着我们的出混凝土的管子,忍不住想万一这时突然流出一大堆水泥来怎么办?
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定要尽全力保护我的小宝宝。
想象力太丰富,竟想到连两手都握起紧紧的拳头。
就算被水泥封住了,我也要努力活下去,至少要活到消防队把我拉出来,剖腹拿出小宝宝为止。
我死了也没关系,小宝宝一定要活着。
我要看她一眼,一眼就好,然后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满眼泪水,额头微微渗出汗来。
「太太,太太!妳还好吧?」青少年出租车司机看我半天没响,有点担心。
「没事啦!」我哈哈哈豪爽地笑起来。
「没事就好,还以为妳要生了勒,要生要叫喔,不要静悄悄地生喔。」
正还想回嘴,下腹突然一阵猛烈的痉挛,忍不住嗐了一声。
青少年司机没听到,车上高速公路轮胎碾地和风的声音因速度变大。
咦?不会是宫缩吧。
屏气等了一会,没有第二次,才放下心来。
我们已经出了泰山收费站,天色逐渐暗下,只剩台北盆地西边的山顶薄薄一层玫瑰红光,车前闪着绿光的数字钟已经六点三十了,大头是八点的飞机,不过好象会提前入关,不知道赶不赶得及送他。
大头。
这一走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小恐龙妹什么时候才会看到大头叔叔?
眼眶又发热了。
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第二次剧痛。
这次有心理准备,没喊出来。
我憋着气盯住数字钟,算时间,算时间,医生说宫缩的间隔变短,就可能是要生了。
妈呀!小宝贝!妳可别挑这时候出来!
小恐龙妹没理我,宫缩已经变成二十分钟一次了。
怎么会这么快?刚刚考试时是有痛了一两下,可是最近常痛啊,也没放在心上,怎么就突然一副要生的样子了?
脸一下子白掉,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安静地看着司机的后脑勺,抱着赌赌看的心情期待二十分钟后不会再痛。
妈呀!
「喂!」我说。
「啊?快到了啦,这里下去就是通往机场的路了。」
「我,」我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再很慢很慢从嘴吐出来,「我不去了。」
「不去哪里?」
「不去机场。」
「啊?」他不顾正在开车,扭过头来看我,然后他的脸也唰地白掉,「不会吧……,林北运气,也太好了吧。」
那阵痛过去后我挣扎着坐起来,「我要去医院。」
「好好。」他四处张望找可以离开高速公路的路,「妳要去哪家医院?」
「随便,现在回台北来不及了,就找附近的。」
「阿娘喂,我哪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院啊?」
「无线电,你不是有无线电吗?用那个问。」
他大梦初醒,但慌得话筒连掉两次拿不稳,「哇钦仔啊,谁知道中正机场这边哪里有可以生小孩的?」
讯号嘁嘁喳喳,一堆人轰闹着取笑他,说还没娶某就要生小孩了喔?急得钦仔口齿不清,车子开得歪歪扭扭。
喂喂先生,你忘了你的「终级杀阵」了吗?
好痛。
原来这就是生小孩的痛。
妈!
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妳!
再也不让妳烦心了!
联络好医院,钦仔好不容易镇定了点,终于想起该安抚我的情绪,「听广播好了,好不好?」
没力气回答他,于是他开了收音机。
在报新闻。
对了今天是6月20号,宝贝我本来以为妳会是顾家的巨蟹座的,怎么就赶着要当爱漂亮的双子座呢?
不不,妳正好在两个星座的交界,所以会爱漂亮又顾家,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小女孩。
「……连续在新竹与台北利用网络交友犯下多起强暴案的科学园区之狼,新竹地院上午一审宣判,判处科学园区之狼10年徒刑……。」
十年。十年后小宝贝妳就十岁了呀。
十岁的妳是什么样子呢?
「呀……啊!」好痛,好痛!
喜儿!
大头!大头你不要走!
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几次才拨对,我对着手机嘶声大叫:「喜儿!喜儿我要生了!」
第二十四章 麦帅大桥
原来生孩子不只是痛,还是一场人类体力与耐力极限的挑战,喜儿和吴可松赶到时,我还躺在床上装死,子宫颈开不到七公分,但已经每90秒会宫缩一次了。那疼痛每次一来,我就拚命喊:我不要生了!我要死了!都是你!啊不对都是我的错!
老爸老妈还在路上,喜儿握着我的手好几次被我甩掉,慢慢觉得我身体浮起来了,越飘越高越飘越高,我喃喃喊着,大头,大头。
喜儿说大头入关后她才接到我的电话,所以大头还不知道我要生了。
大头你在哪里?我要吃辣椒小鱼干。
飞起来了,大头我要来找你了,我要飞到飞机上找你,我们一起去美国。
「对了吴可梅,妳知道大头带了几公斤的行李上飞机吗?」
我浮在天花板往下看,床上躺着的是我,喜儿走开去打电话了,现在旁边只剩下急得猛搓手的我老哥,他突然说出这句话,好象是一个笑话的开头。
床上的我没有回答,安静苍白地直盯着天花板。
「80公斤耶,妳相信吗?」
他等着我的反应,但我没有。
「不过他没有被罚钱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在天花板这里的回答他大概听不见。
「因为有四十几公斤是一个叫小倩的女生喔,她说她要跟大头一起去美国,先去念语言学校。」他在床边坐下,拍拍我的手腕,「那个小倩好好笑喔,像我们小时候纠察队挂的袖章一样,整个挂在大头的手臂上。」
我突然从天花板重重摔落回床上。
喜儿跟护士一起进来,听见我的尖叫都吓一跳,这一声比之前任何一声都惨烈,连老经验的护士听了都有点慌,走过来掀开我下身的被单察看。
「开了,全开了,送产房。」
喜儿吴可松退让到墙边,又进来一个护士,两人咕噜噜把床推出房间,喜儿在哭,吴可松在安慰她,爸妈从走廊的那头奔过来了,我还听见小明跟阿泽的声音。
即使戴着口罩我还是辨认得出这是个英俊的妇产科医生,他手上戴着手套,微微举着手臂等待着我,我被换到另一张床上,他说好来用力,我心里是很想配合他的口号,但全身唯一有感觉的是嘴,我的嘴发出咿……彷佛在用力的声音。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突然石破天惊盘古开天辟地,顿时飞沙走石日月无光,身体嗤啦被扯成两半,然后有个东西被拉出来了,它咪咪两声,随即破口大哭。
哇!
哇哇!
哇哇哇哇哇哇哇!
护士说好漂亮的小女生喔。妳看看。
如异形的扭动肉团被凑近我眼前,虽然又湿又皱,但仔细看仍能看出她有高高的鼻梁和长长紧闭的眼,一张一合的嘴小小的,细细的头发卷在头顶上。
宝贝。
我的小宝贝。
我的小小恐龙妹。
我微笑起来,眼泪却往后浸湿了头发。
本来要在家里做月子的,小明妈却坚持叫我去她朋友开的做月子中心住。
「做月子时母婴分开,妈妈比较能休息到,在家做月子孩子一哭妳就会醒,太辛苦了,何况妳妈妈年纪也大了,照顾新生儿受不了。」小明妈说,并坚持要帮我付做月子中心的钱。
看到小恐龙妹的那一剎那,总是冷静的小明妈第一次情绪失控,她默默从皮包里拿出有蕾丝边的手帕按掉眼泪,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用过手帕,都是用面纸,所以很稀奇地看着。
「我这辈子可能看不到我们家小明的孩子了,」小明妈说,「这孩子就像是我自己的孙女一样,毕竟,妳差点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
这个下午天气很好,小明妈和小明爸一起来做月子中心看我,小明爸很激动,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定也想到了,差一点这就是他的孙女这样的事,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了好几次孩子的脸,然后说另外有事就先走了,临走前硬是塞给我一个红包。
「小明他们说妳想整容,梅梅妳,」把孩子送回育婴室,回到房间,阳光灿烂,照着半边铺着粉红色床罩的床。小明妈拉着我手坐下,「真想整?」
我想吗?
就算整了,要给谁看呢?
大头去了美国后写过好几次e…mail还打过电话,我都不回信也不想跟他说话,既然他已经要跟小倩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大头,我以为你会是即使世界末日了、在世界的尽头了,你都会站在最后那线上,微笑等候我的人。
但现在你牵着另一个女孩子走了,等我走在那最后一条线上时,还有谁能拉住我不让我掉进无尽的深渊?
我摇摇头:「其实也没有很想。」
「是这样的,我猜很多人这一生当中或多或少都有过整型、换一张更好看脸的念头出现过,只是大部分人并不会付诸实现。有几种可能,自己或别人已很能接受自己的长像,或者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或担心别人怎么说、怕有后遗症等等……。」
小明妈停一停。
窗边飞来几只鸟,站了一会又飞走了。黑板树的树干与叶子在阳光底下干净滑亮。
「林妈妈只问妳一句话,想不想变得漂亮?」
「想。」我听见自己说,「想得要死。」
「那就去整吧孩子。」小明妈拍拍我放在床上的手。
吴悠六个月时那个寒假,小明妈把我送到韩国她大学时代一个侨生同学开的整型诊所去,霸道地制止大家对我外表的「认养」:「又不是拼图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林妈妈全包下来了,那是我同学,价钱好商量。」
老爸到底还是取了个单名,他说悠这字多好,悠闲,悠着,这世上有什么可急急忙忙的?吴悠就是无忧,无忧无虑,人这一生吶,快乐就好。
吴悠一定是天使,因为她来之后,大家都都快乐了许多。
做月子时鲁肉伯天天送补品到做月子中心来,从他欲言又止黑脸常羞个通红的结结巴巴话语中,我才知道姑姑居然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
这两个老小子,居然谈起黄昏之恋来了。
「那天我们一起看一个麦帅大桥的电影DVD,哎连我这老粗都哭了。」鲁肉伯说。
麦帅大桥?那是什么碗糕?
「就是有没有,一个女的已经结婚了,结果遇到一个拍照的,最后女的本来想跟男的走又没走,她没开车门。」鲁肉伯简直又要哭了。
「拜托鲁肉姑丈,那是『麦迪逊之桥』好不好。」
被叫一声姑丈,鲁肉伯欢喜到手脚不知摆哪儿好,他用粗粗的手指逗弄吴悠的下巴:「来,叫姑爷爷,叫姑爷爷。」
而那位青少年出租车司机钦仔后来也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我们有事都会叫他的车,他很有义气真的都说不收钱,老得硬塞,和客人聊天听到说小婴儿吃什么比较好,就兴冲冲报明牌似地打电话告诉我们。
吴悠一点也不像我,但谁也不愿说出这句话,不像我虽然是好事,长得漂亮,但那长相又来自于一个谁都不想再提起的伤口。于是大家都夸长得真好啊,真像喜儿阿姨,把喜儿逗得超开心,没事就往我家跑当保母。
临走前我跟悠悠待在房里,对着她黑漆漆的黑眼珠说:「悠悠,妳就快有一个漂亮的妈妈了。」她看着我,微笑起来,露出两点快长出来的小白牙,我忍不住俯身紧紧抱住她,「希望妈妈不会后悔啊。」
我在韩国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连大三下学期的注册都是喜儿去帮我办的。听说大头圣诞节时特别跑回台北到家里找我,但只见到了悠悠,大头若有所思地抱着悠悠看了很久很久,舍不得放下。那晚妈留大头吃饭,大头自告奋勇要做一道拿手菜,端出来是辣椒炒小鱼干。大头笑说现在他们学校台湾留学生中他这道菜是名菜了,每有聚会大家必点。
喜儿打电话到韩国给我说这件事,说到后来声音都歪掉了,强忍着眼泪似的。
「我问他小倩的事,他说小倩很好啊,已经申请到学校了,那口气不像在讲女朋友呢,他只是很高兴地讲他过一阵子会跟他老师飞到摩洛哥去参与那边发现的一具恐龙化石的挖掘,听说是全世界目前为止发现最古老的恐龙化石喔。」喜儿说。
「嗯。」我说,「悠悠乖不乖?」
「乖。梅梅呀,我真的觉得小倩不是他女朋友耶。」
我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了。」
第二十五章 宋慧乔
大四上,我常去的那个交友板办板聚,约在「阳光空气花和水」,一群人包下整个二楼,每次一楼大门一开,大家就凑上栏杆往下望,猜测这是不是?那个不要是吧?
推开那扇沉重的浅蓝色木门走进店里,店里播放着陈升好久以前唱的一首「不再让你孤单」。外面下着小小的雨,服务生是个高高的男生,他问正在收伞的我,「请问是参加板聚吗?」我抬头把有点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感觉到他眼睛一亮,我说是啊,二楼蓦然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地吹了口哨。
陈升那彷佛喝了酒微醺的声音懒洋洋唱着,我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要说许多的故事给你听,我最喜欢看你胡乱说话的模样,逗我笑……。
服务生说请跟我来,一面走着一面频频回头照顾,怕我被其它客人挡到了或没跟上,他留着染过的盖过脖子长度的头发,每次回头都温柔地跟我一笑,甚至还有一次他伸手轻轻触了触我的肩膀。
楼道上已经有三个推推挤挤的男生,他们手撑着墙壁或扶手下望我,脸上表情兴奋紧张。
服务生伸手做了「请」的动作,经过他身边时,他轻轻说了句「我都在楼下,有事可以找我。」
「请问妳是?」一上楼一个带头模样的男生盯着我,手上有笔,桌上一张像是名单的纸。
「Jolin,小林。」
「JJJ……,啊有了。」他在名单上勾了一下。
才一会,我坐的这张桌子已经围上了五六个男生,没椅子坐的跟别人挤一张,有椅子坐的手肘靠在桌上,眼睛闪亮。
「Jolin就是妳喔,我好象跟妳聊过天耶。」前发不太听话,总是落下来又被他拨上去的瘦瘦的男生说。
「是喔。」
变漂亮的坏处就是,言行举止都得配合这张脸了,不能讲出真心话也不能粗鲁了,像现在我就不能做出「早知道你这么拙也不跟你聊天了」的表情,另外还得淑女地对他温柔微笑。
连上次鲁肉伯,喔不,鲁肉姑丈欢天喜地做出的要欢迎我回来的一大桌道地好吃到爆的川菜,我都只能慢调斯理地吃,不但慢调斯理,还因为心里想千万别再胖起来呀,而只吃了半碗饭。
原本在旁边搓着手等着看我食神般吃像的鲁肉姑丈,看我这样菜只吃一口,那样菜连碰都不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减少,到最后简直都要哭了。
他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满是灰发的头凑近我,眼睛看进我的眼睛:「妳真的是梅梅吴可梅吗?」
我无奈地点点头。
「菜,」他指了指我以前最喜欢的麻辣牛腩和红烧猪蹄膀,又指了指柠檬鱼和五更肠旺,「不好?」
「很好啊真的很好,」我说,「可是我不能再吃那么多了,我怕胖。」
鲁肉姑丈面容悲凄如丧考妣,摇着灰白的大头,「妳不是梅梅,我的吴可梅被韩国人调包了。」
这半年来我养成了跑步的习惯,虽然这是韩国那位李医师的防止复胖的劝告,但后来慢慢变成最能发泄精力的活动,一个晚上台大操场十圈跑下来大汗淋漓气喘嘘嘘,憋了一肚子装淑女忍饥戒馋的难受随着汗水流出去了。
跑完回家洗澡,浴室镜子抹掉水气,出现干净清秀几乎看不出是加工过的小脸来,我愣愣看着她,很怕她突然开口问我是谁,因为我一定答不出来的啊。
也有人在东区路上拦住我要签名,真不知他们把我认成谁了,不给签还缠着苦苦哀求,说他同学一定不肯相信他遇见了我,要我千万留个证据给他。
签就签吧。
我停下来在他拿出来的纸上签好名还给他。
走没两步他又追上来喂喂等一下地喊。
我加快脚步地走了。
那人还在后面喊:「谁是吴可梅啊?」
吴可梅就是你祖母啦!连这个都不知道喔!厚厚!在心里偷笑。
「有没有人说过妳长得很像某个韩国女明星啊?」刚刚要我报名的头头明明看来正经,却突然蹦出这句话,但态度仍是严肃的,害我有点搞不清他是真的要问问题还是想指责我。
「有吗?像谁?」这半年我也学会了美女过招的要点之一,以问题回答问题。
「A……。」他歪着头手上的笔转啊转,「就是之前很红那个。」
「哪个?」我也真是够故意的,实在是死性不改呀。
「宋慧乔!」一个站在外围戴眼镜的家伙突然大喝。
对对对,真的很像耶,几个人频频点头。
「宋慧乔是谁?」一个二愣子问。
「就是演『蓝色生死恋』那个。」
「『蓝色生死恋』是什么?」二愣子又问。
明摆着是装傻要逗我笑,我温驯地笑起来,整型前和整型后的我都保有同一项美德,好相处。
这一笑,周围的男生也都忍不住微笑了,简直可以听见他们的心在融化的声音,融化了的心滴滴答答落在木头地板上。
一个高个子的挤进人墙凑到我面前,哇好帅,有点像福山雅治说。
「真的好美,好象宋慧乔。」他赞叹。
「没有啦!她比我漂亮多了!」谦虚的美女,再加一百分!
「不不,妳比她美,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宋慧乔是虚幻的,但妳是真实的,就在我的眼前。」他伸手想摸我的手,七八只手同时碰碰碰砸在桌上打开他。
我当然像宋慧乔啊。我笑玻Р'地想,李医师就是照着她的样子给我整的。
她说我个子小皮肤白又肉肉的跟宋慧乔体型接近,以她做模板正合适。先割出双眼皮再垫高鼻子,两边脸颊骨削薄,下巴垫出来一点,胸部很好,胸部不用整了,李医师把我转来转去地检查。
我说我还要有她的嘴唇呀!
李医师笑说那还不简单,我的诊所一天要接几个想整出宋慧乔嘴唇的女孩妳知道吗?
我摇摇头。
李医师张开右手掌,她是山东人,父亲早年跑到韩国讨生活,所以她拥有山东人的高个子和骨节明显指头修长的手。五个呀!每天至少五个!现在很多整型医生都用一种叫Restrlane的从甘蔗里提炼出来的天然物质注射进嘴唇,很快嘴唇就会变得像果冻一样柔软有弹性又光滑没唇纹啦!
李医师自己虽然是很有名整型医师,却长得不怎么样,猛一看像男的,我问她怎么自己不想整型?
「因为我老公眼睛有问题。」
「啊?」还以为是真的勒。
「他一见我就觉得我好美,我们是一见钟情的。」
她拿她先生的照片给我看,哇靠帅翻了,不禁感叹这世上什么样的爱情都有啊。
我轻轻舔了舔嘴,几个男生的喉节上升了,好久好久才落下。
一定每个人都渴望我的唇吧。
他们想爱我,吻我,最重要的是,跟我上床。
我已经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男人爱与性的强烈投射对象了。
现在只要我想上床,恐怕没人拒绝得了我吧。但晚上躺在床上时我完全不再有性幻想了,难道性幻想都是来自对自己有某部分不满意的心情吗?
我通常只想着悠悠,竖起耳朵听她的动静,想到带她出去散步时路人羡慕的眼光,迷蒙中会忍不住微笑。不想着悠悠时我会想着大头,眉头皱一皱,想要大头抱,但那跟性幻想无关,只是温暖,大头才会有的温暖。
连那天小明看到都吓一跳,笑着说:「哎呀梅梅,妳完全不一样了呀,我可以考虑为了妳变成异性恋。」被阿泽在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
老妈则是感动到痛哭流涕,说真没想到她可以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当兵放假回来理了很丑平头的吴可松拍拍妈的肩膀提醒她,「妈,这不是妳生的啦,是整出来的。」
当初吴可松可是吓了好大一跳的,想起来就令人得意洋洋。
那天他从部队放假回家包包往沙发一扔,就进厨房找吃了,竟没发现在客厅跟老爸讲话的是我,他一定以为我是老爸的学生了,等到他拿着一盘水果回到客厅觉得哪里不太对后,才突然醒悟。
「哟!」他吞下苹果果,看了我老半天,「这下真是母猪赛貂蝉了。」摇摇头再吃一块苹果,「当兵实在太伤害男人的审美观了。」
这可是我认识吴可松二十几年来,他所给过我的最高评价了。
姑姑很是羡慕,一直问我抽脂多少?垫鼻子多少?然后回想一下自己的存款,用手肘顶顶我爸说:「哥我也去整好不好?这样鲁肉说不定会更爱我。」老爸斥道:「为老不尊!」
「这是我的名片。」福山雅治说:「有空一起出来吧,我带妳去海边玩风帆呀!」
接着我的手上一下子多了十几张各色名片。
突然想起我那叠放在抽屉里的自印名片,现在我已经不用发名片了,谁都一眼看了我难以忘怀,手机号码也总是被背得滚瓜烂熟,喜儿打工的啤酒屋经理不可思议我的巨大改变,立刻当面说终于有缺了邀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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