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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桥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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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造谣?我是研究笔名学的。我说狄克是张春桥,我有根有据。你不信,你去问问张春桥,狄克是不是他的笔名。如果他否认,我愿承担一切责任!”
  “混蛋!十足的混蛋!在你的大量罪行中,只要随便抽出一条,就够得上枪毙!”
  葛正慧沉默不语,冷眼以对。
  徐海涛恨不得一口吞掉他,把双拳攥得紧紧的。说道:“枪毙,还便宜了你!我们要把你关起来。你如果拒不交代,就把你永远关下去。”
  在葛正慧被押走的当儿,徐海涛忽然又叫住了他,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图书馆里还有谁知道张春桥的化名,向谁扩散过,只要你交代出来,你就可以立大功,受大奖,可以立刻释放……”
  葛正慧被押走了。
  手上戴着锃亮的铁铐,坐在一辆草绿色的越野车上。他的旁边,坐着看守,他被“勒令”低着脑袋,不许朝窗外看一眼。
  汽车在急驶,不知驶向何方。
  开了很久,汽车才停下来。这时,听得一声“下车”的命令,葛正慧终于抬起头来。
  奇怪,这儿一点也不像监狱,倒是一幢漂亮的花园洋房。
  葛正慧被独自关进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屋子。空荡荡的,没有桌椅,没有床。窗敞开着,窗上没有玻璃,却横着装了一根根铁条。朔风从窗口呼呼灌进屋里,水泥地变得像冰一样冷。窗外,穿便衣的看守在监视着。
  葛正慧意识到,这儿是秘密监狱!
  他在那里被关押了五年多,竟不知秘密监狱究竟坐落上海何方。他只是偶然从看守们的对话中,隐隐约约得知,这儿是“三所”,仿佛是在上海西郊虹桥的沈家宅。
  三九寒天,睡在水泥地上,手脚冰凉,彻夜难眠。
  一日三餐,不过是冷饭、梅干菜、山芋之类,从车门上的小窗口塞进来。
  大抵是生怕他在里面写什么,连草纸也不给。屋里放着马桶。大便之后,只好从棉胎上扯下一点棉花与草纸。
  看守昼夜守在窗外、门口,身佩短枪,来回踱着。进进出出,看不见一个芽公安警服的。
  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上面装着铁丝网。乌云低低地压在铁丝网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沉闷,那样的暗淡。
  这时,葛正慧的耳边响起徐海涛的那句话:“你如果拒不交代,就把你永远关卜去!”身陷囹圄,意识到那句话的分量。确实,他会被“永远关下去”,直至无声无息地死于这秘密监狱。
  一次又一次的提审,耳边响着凶神般的责骂声。
  “你交代,你为什么要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为什么要造谣?”
  慕正慧明白,所谓造谣,就是指他讲出了“狄克=张春桥”。他立即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造谣,我有根据。”
  “什么根据?”
  “一本书上写着。”
  “哪一本书?”
  “不记得了。”
  “你再想想看。”
  “真的不记得了。”
  “你要明白,这是事关你的‘定性’的问题:你讲出了出处,那么,你只是‘传谣’:你讲不出来出处,那就说明你是‘造谣’。造谣比传谣的性质要严重得多。”
  其实,葛正慧心中也明白,审讯者为什么反反复复追问根源:因为他一旦讲出了那本《鲁迅先生轶事》,那本书马上就会被销毁。在上海图书馆,只有一册《鲁迅先生轶事》。那本书当时印数很有限,流散在社会匕的,恐怕早已荡然无存。上海图书馆那本《鲁迅先生轶事》,已成孤本。口说无凭。即使有魏金枝(受“四人帮”严重摧残,于一儿七一二年十二月十七日含冤去世)、于黑丁作证,张春桥也可矢口否认,反诬他们为“造谣”。唯有那本一九三七年出版的《鲁迅先生轶事》,白纸黑字,印得一清二楚,张春桥无法抵赖。纵然葛正慧死去,只要那本书还在,后人依然能够查清“狄克=一张春桥”这一公案。
  一次又一次提审,焦点越来越清楚:要他交代出那本书的书名。
  葛正慧,人们称他为上海图书馆的“活字典”。他的记性甚好。他清楚记得《鲁迅光生轶事》放在哪个书架上。但是,他也清楚,这本书是没有卡片的,属于“非流通书”,即不外借的。它混在数以万计的“非流通书”之中。不谙内情,想找到这本书,犹如大海捞针。
  他咬紧牙关,以生命来保护那本书。
  他像放录音似的,总是这么说“上海图书馆的书那么多,我看过的书那么多,哪里能记得起是哪一本书上看到的呢?但是,我确确实实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这一点没有记错,绝对不会记错
  啪,一记耳光,他的牙齿也被打掉了,鲜血从唇间汩汩而出,染红了他多日未刮的胡子。
  游雪涛自食苦果
  上海高邮路。
  灯下,游雪涛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案卷,以至当子夜悄然到来,他还不觉得。
  下午,接到来自康平路的电话,王承龙说是有事找他,他就赶到了“康办”。
  “有个案子,你把案卷带回去看看。”王承龙的话很简单。
  刚刚把徐家汇藏书楼案件脱手,游雪涛一听说来了新的案子,不由得又兴奋了起来。他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福尔摩斯”,没有案子仿佛就感到空虚。
  王承龙把一个牛皮纸大口袋给了他。他的视线只注意那案卷,并没有注意王承龙的表情。
  回到家中,游雪涛就从牛皮纸口袋里,取出厚厚的案卷。
  案卷上写着一行字:“纪某自杀案”,旁边打了个问号。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案子。
  此人的经历很曲折,跟游雪涛有点类似,也从事着秘密工作,但那是在“文革”之前。
  在“文革”中,纪某受到了冲击,受到了审查。此人属要犯,隔离室的看守十分严密。
  突然,砰的一声,纪某从楼上摔下,虽然身穿厚厚的棉衣,仍当即死亡。
  据说是自杀。
  可是,纪某是从二楼厕所窗口摔下,那窗口又高又窄,下有水斗,很难爬上去。
  可能是他杀——有人要杀人灭口。
  自杀?他杀?他杀了自杀?游雪涛像遇上一道数学难题,在那里反反复复捉摸着。他把案卷看了一遍又一遍,画出了地形图,排出各种可能性……
  第二天,游雪涛带着案卷,来到“康办”。他找到王承龙,正想把自己的办案设想说出来,不料,王承龙一把夺过案卷,嗤之以鼻:“谁要你办案?”
  游雪涛顿时像浇了一盆冷水。须知,他的满眼红丝,全是昨夜看这案卷熬出米的。他惊诧道:“不是你把案卷交给我的吗?”
  王承龙的脸,布满了乌云:“这个案卷,是给你青一看、想一想的。你回去吧!”
  游雪涛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他的耳际,一直回响着王承龙刚才的话音:
  “这个案卷,是给你看一看、想一想的。”
  游雪涛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王承龙给他看那个案卷的含意:你跟纪某一样,不得好死!放聪明点,自己结束自己吧!
  “大难临头!”游雪涛意识到,王承龙脸上的乌云,很快就会化为倾盆大雨。
  他拿出手枪,压弹入膛,插在腰间,他把胶卷埋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他早就提防着张春桥会有朝一日翻脸不认人:他把一期期简报上张春桥的手迹,都用照相机拍下来。如果张春桥赖帐,他就把铁证掼出去!他深知张春桥是一支狡黠多端的老狐狸,他不能不防他一手……每一回,他从张春桥那里回来,也总是随即把张春桥口头指示立即记下来,同样是为了日后摊牌时甩出去。
  他的红色人造革封面的笔记本第二十四页写着一段重要的话:
  一九六七年十月二十六日:王少庸同志传达张春桥同志指示,要小心、谨慎,人不要搞的太多、但要绝对可靠,要当心,你们去搞人家的特务活动,人家也会搞你们的特务活动的。
  张春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扫雷纵队”的工作清清楚楚地说成是“特务活动”!
  游雪涛仿佛觉得,每天都在深渊上空走钢丝,迟早有一天会摔下去。
  “你们去搞人家的特务活动,人家也会搞你们的特务活动的。”这“人家”,不仅仅是陈丕显、曹获秋,也包括张春桥的同伙。因为张春桥不仅要战胜政治上的对手,也要监视着自己的僚属!
  张春桥所绝对信任的,只有他自己!
  在张春桥指使之下,游雪涛所进行的“绝密”的特务活动,日渐被张春桥的伙伴们所察觉……
  密报!密报!“赤卫队”(死保原上海市委的工人组织,“工总司”的对头)
  这组织是王少庸拉起来的,连这名字也是王少庸起的——有一回,游雪涛在王少庸(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原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家喝酒,王少庸酒后吐真言。这番话,游雪涛立即向主子张春桥报告。
  密报!密报!王承龙排除异己,独搅大权,反对徐景贤,连张春桥也不放在眼里。
  密报!密报!王洪文丑事种种……
  游雪涛甚至对张春桥的亲密伙伴姚文元,也打上一个大问号。他密告张春桥,姚文元是《文汇报》“星火燎原”造反总部的后台,“四·一二”炮打张春桥的真正策划者可能是姚文元!于是,停发了给姚文元的《扫雷》简报……
  上海“五三”——王洪文、王少庸、王维国、王承龙、王秀珍,都上过《扫雷》简报,充满对游雪涛的愤怒。
  衡山饭店。“司令”王洪文设宴款待“福尔摩斯”游雪涛。酒过三巡,“司令”
  说出了本意:“游雪涛,你我有数、日后,你的简报,每期送我一份!”
  “简报?什么简报?我们群工组不印简报呀!”游雪涛假装糊涂。
  “别给我来这一套!”王洪文提高了声调,喷着酒气说,“就是你给春桥同志的简报!”
  “那……”游雪涛无法支吾了,便把张春桥这张王牌搬了出来,“那我得请示一下春桥同志!”
  此后,王洪文依然看不到《扫雷》简报,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无法迁怒于游雪涛——也许,真的是张春桥不让他看简报!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尽管“244”实行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制度,但是“扫雷纵队”的名声渐渐外传。
  有人上北京向党中央报告:张春桥在上海搞特务机关、特务活动!
  有人称游雪涛那“244”,是上海市“革委会”的“第二办公室”、“地下办公室”!
  风声传到毛泽东耳中!
  江青紧张了,当即转告张春桥。
  张春桥的伙伴们,也纷纷发话了。
  姚文元皱着眉头,问徐景贤:“游雪涛这个人究竟怎么样?”这句话,充满着对“244”的疑虑之情。
  朱永嘉对徐景贤说的话,更加直截了当:“像游雪涛这种搞法不行,这种搞特务的方法很危险,将来要把你牵进去的。”
  徐景贤只得出面,向张春桥反映来自伙伴们的担忧。
  张春桥说什么呢?他,简直像泥鳅一样的滑:“还是应当肯定他们前一段做了不少工作的……只是他们的搞法有点像搞情报系统,这只有非常时期才能用,而且搞的还是苏联‘格伯乌’的一套……”
  还是由徐景贤出面,找游雪涛谈话,发出了警告:“你们的搞法有点像情报系统,作法上有点像‘内务部’,办下去的话谁领导你们?……对你们这样的组织是不能领导的。如果给人家抓把柄说张春桥在上海搞了一个特务组织,那问题就大了。”
  游雪涛感到不妙。
  夜深人静,已经睡熟了的游雪涛,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从枕头下拿出了枪,一个箭步冲上阳台。
  妻子困惑不解。
  半晌,游雪涛才说:“刚才,我梦见王洪文带着‘文攻武卫’来抓我!”
  最使游雪涛心寒的,是主子的冷漠:几天前,听说张春桥和文静在“康办”看大字报,游雪涛赶紧跑过去。当他喊着“春桥同志”的时候,张春桥和文静居然毫无反应,仿佛不认识一样!
  其实,张春桥是一个走一步、算十步的人,他早就给自己留好退路。
  一开始,张春桥就警告过游雪涛:“永福路的情况讲出去,是要杀头的!”
  此人在给游雪涛写下种种批示时,也都给自己打好埋伏,以便日后可以覆手为雨:
  “游雪涛同志:把这样一套东西编起来作什么?不要保存了。”
  “游雪涛同志同各方面的联系还是太多,要他十分警惕。”
  在风声越来越紧的时候,张春桥要秘书把游雪涛写给他的几十封密告信,全都付之一炬。张春桥一边看着秘书烧信,一边解释说:“没有用了,烧掉算了。”
  文静也耍滑头了:“我与游雪涛没有工作关系。只是作为熟人,有时在一起吹吹。”
  她说得多轻巧,把游雪涛向她密告和她代表张春桥发布“指示”,全说成了“吹吹”而已。
  说实在的,从心底里,张春侨对“扫雷纵队”视若掌珠。迫于种种舆论压力,何况张春侨已经渡过了两次炮打的“非常时期”,在上海扎稳了根基,他不得不解散那个“244”。
  一九七○年八月,由徐景贤出面,代表张春桥约见游雪涛:“从明天起,你下工厂劳动!”
  那时,盛行“劳动惩罚论”。堂堂的“扫雷纵队”头头“下工厂劳动”,意味着一切完蛋!
  游雪涛气急败坏,写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文静同收”由吴某送交上海外滩“市革会”大楼收发室。
  那信,是写给张春桥的。
  游雪涛发泄心中的愠怒:
  我不理解,为什么把永福路的人置于转过身要枪毙的地步?!
  我好比一头受伤的熊,躲入树林,舔于自己身上的血,准备战斗!
  上海“四王”抓“五一六”是“五一六”!……
  他的前两句话,意思清清楚楚,第三句却近乎绕口令。此处的上海“四王”,是指王洪文、王少庸、王维国、王秀珍。另一“王”——王承龙,已被张春桥于一九六九年十一月所翦除。“五一六”即“五·一六分子”。一九七○年一月二十四日起,全国开展所谓“清查五·一六”运动。上海的清查运动由“四王”抓,游雪涛则骂“四王”是“五·一六”。
  游雪涛的信,迅即由文静转到张春桥手中。
  张春桥看完信,勃然大怒道:“这是向无产阶级司令部下战书!”
  完了!完了!走狗从此完了!
  张春桥生怕游雪涛反叛,在外面泄露天机,就由“司令”王洪文亲自出面,秘密逮捕了游雪涛。
  面对铁窗,游雪涛这才猛然醒悟,长叹一声:“一将成功万骨枯!”这“一将”
  当然指张春桥,而“万骨枯”则包括他自己!
  毕竟游雪涛跟张春桥关系太密切。对于如此“忠诚”的“战士”倘若处罚太重,未免会使自己的伙伴们寒心,何况既然已把他抓起,也就达到了封住嘴巴的目的,于是张春桥提起笔来,写一段关于游雪涛的“批示”:
  “不要点什么问题,心平气和,讲道理,使他感到不是打击他,而是帮助他,弄清问题,大家主动。”
  好个“大家主动”!张春桥分明是在向手下的伙计发出警告:你们恨游雪涛,可别逼他太急,弄得不好,他会把你们也一起卷进去!
  明明是游雪涛的主子,张春桥又装出一副受游雪涛“蒙蔽”的姿态,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游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但他搞的材料水份太大,有的情况说得很玄,实际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后来就不敢再相信了。这种人受社会上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很深,思想变了,后来对文化大革命不满,从极左到极右,就犯错误了。”
  妙,真是妙极了!这样的语言,才是张春桥“正宗”。
  张春桥是个云里来、雾里去的人物。他的形象最清晰的曝光,莫过于对待游雪涛的前前后后。他的奸雄,他的阴险,他的狡诈,他的两面三刀,暴露得清清楚楚。
  第七章 四人结成一帮
  林彪把张春桥作为攻击目标
  “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是张春桥在“文革”中赖以立命的王牌。毕竟,这么个“小组”的“副组长”,是个不论不类的头衔。
  张春桥在中共中央站稳脚跟,始于中共“九大”。
  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中共“九大”在秘密状态下,于北京召开。
  下午五时,当毛泽东在主席台正中就座时,他的两侧的阵营是那么的分明。今日用历史的眼光细细审视那张主席台照片,不由得令人惊叹不已!
  毛泽东左侧,依次为:林彪、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谢富治、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汪东兴、温玉成;
  毛泽东右侧,依次为:周恩来、董必武、刘伯承、朱德、陈云、李富春、陈毅、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
  在中共“八大”,张春桥连中央委员都挨不上,而在中共“九大”,一跃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成为中共第七号人物。在很讲究排名次序的会议新闻公报上,是这样提到张春桥的名字的:“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
  由于“中央文革”的五名成员——组长陈伯达、顾问康生、第一副组长江青、副组长张春桥以及唯一的组员姚文元已全部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中央文革”从此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林彪在政治报告中,用了一句话,算是肯定了“中央文革”
  的历史功勋:“这个《通知》(引者注:指《五——六通知》)决定成立的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坚决执行了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
  就在张春桥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之后的一年零四个月,他受到了一次猛烈的冲击。
  这一回,不是“红革会”炮打,不是《文汇报》炮打,却是林彪这位“副统帅”率众围攻张春桥……
  江西庐山,炎炎酷夏中的清凉世界。两度“庐山会议”,都曾震撼着中国:一九五九年七月二日至八月十六日,中共八届八中全会批判彭德怀的“右倾机会主义”,在全国卷起“反右倾”狂飚;一九七○年八月二十三日至九月六日,中共九届二中全会,毛泽东与林彪在这里摊牌。林彪不敢正面强攻毛泽东,却把张春桥当作总攻的目标。
  事情还是要追溯到中共九大。
  中共九大通过的党章,是张春桥、姚文元负责起草的。
  党章的《总钢》,原本从林彪为《毛主席语录》写的《再版前言》中,照抄了一段“名言”:
  “毛泽东同志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毛泽东一看,皱起了眉头,图去了那三个副词——“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
  毛泽东对待这一问题,头脑是十分清醒的。他说:
  “我不是天才。我读了六年孔夫子的书,又读了七年资本主义的书,到一九一八年才读马列主义,怎么是天才?那几个副词,是我圈过几次的嘛。”
  在中共九大之后,开始了召开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准备工作。内中重要的一项,便是修改宪法。毛泽东指定康生和张春桥负责宪法的修改工作。
  康生是个喜欢动动嘴皮的人,具体的修改便由张春桥着手。
  张春桥遇上了棘手的事:按照当时的形势,在修改宪法时,必须补入对于毛泽东的高度赞扬的话,以表示新宪法“突出毛泽东思想”。可是,那三个副同要不要写入新宪法呢?
  倘若写进去,毛泽东见了会发火。毛泽东已经几次图去这三个副同;不写进去吧,显然会得罪林彪。《毛主席语录》几乎人手一册,《再版前言》人人皆知。删去二个副词,显然是对“林副统帅”的不敬。
  在毛泽东和林彪之间,张春桥只能选择一个。权衡再三,张春桥倒向毛泽东。
  多年的政治经验告诉他,毛泽东确确实实是中国至高无上的权威。
  另一个尖锐的问题,自一九七○年三月八日起,又摆在张春桥面前,迫使他再一次要在毛泽东和林彪之间作出抉择:原宪法中是设国家主席的。毛泽东在一九七○年二月八日提议,不设国家主席。显然,倘若照毛泽东的提议去办,修改宪法时要删除原有的关于国家主席的条文。
  一九七○年四月十一日,林彪与毛泽东针锋相对,坚持设国家主席。
  据这天深夜十一时半,林彪秘书于运深所记述的林彪意见,原文如下:
  一、关于这次“人大”国家主席的问题,林彪同志仍然建议由毛主席兼任。这样做对党内、党外,国内、国外人民的心理状态适合。否则,不适合人民的心理状态。
  二、关于副主席问题,林彪同志认为可设可不设,可多设可少设,关系都不大。
  三、林彪同志认为,他自己不宜担任副主席的职务。
  这下子,问题复杂化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位主席,原是毛泽东。那是一九五四年九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的。到了一九五九年四月,经毛泽东提议,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刘少奇为国家主席。到了一九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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