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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吾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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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远找出了电话号码,电话打通了,他把情况说了一遍之后,那个驾驶员问:“缸盖那么大一个东西,怎么会变形的?是不是这个车的质量不过关?”
王梦远说:“不是的,按规定水温一高――只要水温表指针一到红线,就不能再开了。缸盖是铝合金制成的,温度高了就会变形。如果变形的小,还可能补救,但你这个缸盖变形太大了,不能再用了。看来你这个车,高温缺水的时间还蛮长的。”
驾驶员说:“是啊!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先糊了回来。我又是个新驾驶员,哪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你等一会,我要向老板回报一下。”
王梦远说:“这个缸盖你是一定要换的,否则你的车就动不了了。”
驾驶员又问:“要多少钱?”
王梦远说:“连工时费和材料费,总共要增加一千五百元左右。”
驾驶员说道:“那你们就先换上吧,我回头跟老板说一声。”
王梦远又说:“还有一件事,本来我们答应你三点钟交车,现在可能要到六点半左右了,你看行吗?”
驾驶员无可奈何地说:“不行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梦远道了再见之后,就挂了电话,又对郭大侠说:“赶快动手吧!”
郭大侠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外面的车间走去。在郭大侠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梦远又叫住了他,说:“你六点交车,行吗?”
郭大侠说:“差不多。”
王梦远说:“行,你快点动手吧!”
他走后,王梦远又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抽烟,但是不久也就上班了……
下午,他们又暂时闲了下来,这时张晓林对王梦远说:“你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女人,特别是年青的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你下次追女孩子,不妨带一束玫瑰试试,她就是想拒绝你,但是看在玫瑰的面子上,也会同你聊聊的。”
王梦远没有言语,心里却想:这家伙是不是想误导我,让我今后再见林若云的时候,带上一束鲜花?可这时钱小萍插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送过我花呢!要是哪天有个白马王子,开着宝马来约我,一见面送上一大束玫瑰,那我就太幸福了。”
听了这话,王梦远不以为然地说:“玫瑰虽好,但却有刺,我奉劝像你这样的有情人,一定要当心,小心别被扎着。”
由于被泼了冷水,钱小萍有点不高兴,她说:“你是很明智,可惜目前的我,还无法理解你的这种智慧。”
“这也难怪,这世间能真正堪破一个情字的,又能有几人?等你爱过,痛过之后,也许就会懂了。”
钱小萍白了王梦远一眼,叽咕道:“又在我面前玩深沉,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张晓林说:“你这不是在打破一个少女,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吗?这样岂不太残酷了?”
“可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很残酷的。”
这个话题至此也就结束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晓林另起了话题,说:“我有一个堂弟,长的就跟王梦远差不多,高个子,白白胖胖的,也戴着个眼镜。他大学毕业后,他妈妈给他找了关系,到省人大工作当公务员,这多好?他却说,整天跟一些公文打交到,太枯燥了不想干。他妈妈又给他联系到了宁南大学图书馆,一个月拿二千多元。可他又说,整天将学生还的书,一车一车的往书架上放,这太累了。你说搬书――一本本的,又不是搬石头,这又能多累人?结果又不干了。”
第九十七章 又起风波
    王梦远说:“这人是不是思想上有些问题,他现在干什么?”
张晓林说:“怎么不是呀?他家里给他请心理医生做输导,花了好多钱,可还是不行,结果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出来后好一点,但时间长了,就又不行了。现在他家里给他买了台电脑,他就在家里整天上网。”
这又是一个和我一样,倒霉的精神病人,可说起来简单,他心酸和坎坷的心路历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又蕴藏着多少得不幸和痛苦啊?于是王梦远说:“我知道生这种病的人,被种种奇怪的念头困扰着,他们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张晓林说:“是啊!有一段时间他常常出去,他对他妈妈说:到英语角去,结果他去跟踪人家女孩。人家到家了,他就站在窗外,这么愣愣地往里看着。时间一长,人家就报警了,他妈妈又到派出所去领人。警察知道了情况后,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让父母回去后要严加看管。那次又差点住院,结果吃了好多药才好一点。”
王梦远听了这话后,觉得他讲得跟自己的情况太像了。我也曾是不想上班,甚至我也有路上每一个漂亮的女孩,都爱我的想法,也曾想过要去跟踪她们――看看他们这一伙人,到底都在什么地方会合的。只是我的理智没让我,将这种想法付绪实施罢了,看来我真的有病!
但是我的病是原先就有,还是经过他们的精心诱导之后,才有的呢?张晓林为什么说那人白白胖胖长的像我?是不是他编造出这么个故事来,有意讲给我听的?还是算了吧!这个世界是不会错的,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会都来针对我的,错的只可能是我自己,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错吧!
我知道他们的利害了,我就放弃一切,不再做任何努力,一切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林若云算你狠,我知道你的利害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让我们今后,各走各的路吧!要是我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成了一只落水狗,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水平不佳,或是运气不好,但我会努力地走好,也请你好自为之。
想到这里,王梦远的心中涌上了一丝苍凉,他努力想要装着,并不在意张晓林所说的这些话,但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不自然,于是他就在一边静静地抽烟。
可是他的一根烟还没抽完,赵厂长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板着一张紫猪肝似的胖脸,口气生硬地问王梦远:“你们没事就在这里抽烟聊天,你这几天的三包做完了吗?”
王梦远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两三张单子没做好。”
“没做完你还不赶快做吗?!十几分钟前我从窗外过,就看你们在吹牛抽烟,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当天的工作要当天完成,你要是做不完,今天你就别下班!”赵厂长声音陡然提高了,声色俱厉,表情近乎狰狞,仿佛王梦远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厂长这近乎凶恶的指责,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砍在王梦远的心头,令他疼痛难忍,而又气愤之极。他很想狠狠地回敬他几句,但因为事情太突然,他一时又想不出要回敬的话来。而且自己确实是,放着工作不做在聊天抽烟,更何况他的性格总是不愿,一下子把话说绝的人。王梦远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愤恨,默默地拿起了三包单,翻着那一个个配件价格本、工时代码本,零件代码本……
赵厂长走后钱小萍说:“我们王梦远真是不幸,每天要做接待,要管结算,要管欠账,要做三包,还要核算工时,是我们这里最辛苦的,也是挨骂最多的。”
这时王梦远才想起要说的话来,他说:“是的,就像你上午说的,你忙的时候――再苦再累,他屁都不放一个,要是看你歇下来了,他就出现了,没头没脑地说你一顿。我就是个机器,也有换油和保养的时间,他自己是不是每天八小时,都始终不停地在忙碌的?这会儿不忙了,除了几个修理工,全厂的人都没什么事,他就不去管别人。全厂的人都可以歇,就我不能歇一会?”
说着王梦远把手上厚厚的配件价格本,往桌上的一扔,说道:“他妈的,被他这么一讲,现在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做这个倒霉的三包单啊?”
张晓林说:“你要是不做,他下班时来查怎么办?”
王梦远说:“我睬他个鸟!下班我就走,看他能拉住我。我的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他有什么权利限制我?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我真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志气?”
王梦远讲完了这样的话后,就索性坐到了沙发上,抽他的烟了,这时张晓林说:“王梦远看来是要罢工了。”
一根抽完了,王梦远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他又说:“其实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要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也会觉得是一种负担。相反要是自己酷爱的事,就是再苦再难,哪怕是吃尽千辛万苦,也不会觉得烦和累,反而会觉得乐在其中。我们的厂长就是能,完全彻底地摧残掉,你工作中所有的乐趣。对待它就像对待,那些野草似的,斩草除根,连根拔起,使之无一能够幸免,直至让工作变成了一种,可怕的负担和劳役。”
钱小萍说:“他们在这个厂里是很了不起,可以翻云覆雨,可出了这个厂的大门,他们又能算老几?”
王梦远说:“他们的这种管理方式,其实是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方式,没有一点艺术性可言,甚至是一种持续性地破坏,破坏了工人们的积极性。什么叫以人为本?什么叫企业的凝聚力?在我们厂根本谈不上,有的只是一种赤裸裸的压迫和被压迫,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
第九十八章 忍字心头一把刀
    钱小萍又说道:“我们工人出卖体力和技术,以便得到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资,但我们的尊严和人格,并没有一同出卖掉,它完全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王梦远说:“他们能意识到这点就好了,他们还感到自己把这个厂管理的很不错,自我感觉还挺好的呢!他们不知道: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拍的越重,弹的就越高。只是我们不轻易表示出来,但这种力压抑在心中,并慢慢地集聚,总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中,总结出来的一个真理。”
张晓林拍了两下手,说:“没想到王梦远把我们大家所遭遇到的痛苦,上升到了如此高的理论高度上来了,真是精彩!还有吗?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王梦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其实说死了,也改变不了我这种悲惨的命运。唉!我的心已憔悴不堪,再也无力应付这些无聊的是是非非。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静静地看看书、写写我的文章。我现在的心情就像陶渊明《归园田居》里说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真向往那: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平静自在的生活?”
张晓林说:“你知道陶渊明怎么死的吗?好像是饿死的。”
王梦远说:“陶渊明是不是饿死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饿死的,必定一千多年过去了,我要是在城市最低保证线之下,最多我吃低保。”
张晓林又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嫦娥都躲到月亮上去了,但也逃不了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寂寞。人就是这样:在热闹之中,就想清静,但要是真的清静了下来,那种寂寞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王梦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没再说什么了。这家伙讲的话到挺有针对性的,切中了我的要害,他怎么会这么了解我的?肯定他也是林若云他们一伙的,把我的过去和现在都研究透了,故意说这种与我作对的话。是啊!我现在最大的敌人,除了凶恶的疾病之外,就是寂寞了……
我的烦恼为什么总是这样多?纠缠着我的这帮人,为什么总是不肯放手?就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这些天来,我就像生活在一个不醒的噩梦中,总感到有一群索命的小鬼,在时时地拉扯着我。这群魔鬼要是统统死了就好了,但是他们是不会自动消退的,我必须要鼓足精神来与之苦苦地撕杀。
晚上,当王梦远吃完了饭之后,即不想写什么,也不想读什么,只是疲惫的躺在床上,除了抽烟之外,任何兴致都没有。林若云本来就是他心中,一团压不住的火,一股憋不住的气,只是在心中忍了又忍,压了又压。但又那经得住他们,一再的火上浇油、搧风点火?多少次王梦远都感到,心中的那股气那团火,在直往外喷涌,但他却不好发作,只得竭尽用力的忍着。但他的情绪,在他们一再地摧残和**之下,恶劣到了极点,用李白的诗“白发三千丈,忧愁似个长”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王梦远只能反复的告诫自己:要忍,忍不住也要忍,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来欺辱你时,你就不知道你的对手到底是谁了。你不忍,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就是全身是铁,又能制出几根钉?用你的血肉之躯,与这个世界硬碰,只是以卵击石,注定是要粉身碎骨。
在一次次的伤害中,除了忍受和尽量回避之外,我一个也不能与他们硬来,如果一但义气用事,与其中的一个发生了正面冲突,那我的千里防线,就可能会全线崩溃,只能默默地忍受他们给我带来的这种种屈辱。但王梦远却觉得,这一切早已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感到心力交瘁,疲惫烦躁到了极点,却依然是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王梦远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点着了一根烟。传说伍子胥曾被困在城中,他为了过昭关,而一夜愁白了头。这可能只是个传说,或是后人有意编造出来的,我现在的忧愁,肯定比那时的伍子胥要多的多,都这么些天了,怎么我的头发还没有丝毫变化呢?
但也许这所有的想法,只是一种病态的表现,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是我不能适应,全部的原因是因为我有妄想症,总是爱去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只有等待,等待我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让这已千疮百孔的神经,慢慢的去适应这个残酷的环境。
这又是怎样一个,让人伤心绝望的世界啊?但我只能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为了生存只有忍!人说:忍字,乃心头上的一把刀。其实又何止是一把刀?每天都有好几把刀,狠狠地插入我的心头……我感到我的心,就如一块破布,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古人说:有容乃大。什么时候我能学会,去包容这个世界,包容这些让我,不断受到伤害的人们?还是等到以后吧!现在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伤是这样深,痛是这样切,如长江大河一般滚滚而来。只希望这次我能咬牙挺住,顶住这一次次接踵而至的打击。不过这些只是些台前的小丑,而远远的幕后,藏着的则是林若云!
佛曾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但当佛真的一个人下了地狱,却看到群魔,在这个世界上逍遥自在的乱舞,那他的心情,还会那么豪迈吗?
面对他认为的,那帮人的肆无忌惮的挑衅,王梦远用一种超乎寻常的自制力,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但他们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内心,已变成了一片可怕的废墟。可是这股势力,却并没有要收手的迹象,所有的风霜刀剑,他都必须用心去面对。
第九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唉!这个世界――无论是感情方面,还是工作方面,都让人感到极度得伤心和绝望。要是平静一点的想想,我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时期,我又一次陷入深深的内忧外患之中。现在我也不能肯定林若云是爱我,还是我有精神病,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是应该维持这种畸形的爱恋,还是该就此打住?但是我已感到心灰意冷,更准确的说,是一种信仰危机――不光是对爱情,甚至是对整个世界,都报有一种极不信任的态度。
此时,我感到已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只能任由狂风浊浪的摆布,像个漂浮的柳絮,在风雨中无助地飘零。我的本意是能静下心来,埋头将我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我所钟爱的文学事业中去,不浪费一点点的时间,但是现在却不行,我总是被周围一些人和事,深深的困扰着,而不能自拔。
我发现现在我的喜怒哀乐,全不是我自己所能支配的了,这个世界不允许我去精力充沛地,干自己想干的事。我已经全面撤退,收缩防守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呢?真的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吗?此时,多想我的心,能够彻底的安静下来,让它安静如水。
我不是那光茫四射的太阳――那么光辉灿烂,我只是一株病弱的小草,希望能得到一丝丝真情的浇灌,但在这个世上,为何却始终得不到?而我的那一点点水分和热情,已被蒸发殆尽,现在的我已经奄奄一息,却依旧看不到一点点希望。
就是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也不会向我伸出她的援助之手,把我从这种水深火热的苦海之中解救出来。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管我的,所有人将眼睁睁地看着我,任由我一点点的,无可救药地沉沦下去,沉入这无底的深渊之中。
只要给我一点阳光,我就可以灿烂,但我的天空中,却为何总是阴云密布?这世界为何总是将它最丑陋、最残酷的一面,展示在我的面前?让我的心,一点点的冷却下去,直到降到了现在的冰点。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心,凉的太久,冷的也太久了,何时才是我生命中春暖花开的季节?人说:没有过不去的河。只有等待了,等待那时间来慢慢医治,这心灵惨痛的伤口。
这时楼下又传来了,几个人激烈的吵架声,以及一阵阵狗的狂吠――真是人喊狗叫,好不热闹。王梦远打开了电脑里的音乐,可是不行,他们的分贝并不比,电脑里的音乐声小多少。王梦远就去关上了门窗,可是外面的声音刚刚小了一点,天花板的上面一会儿又响起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一会儿又响起了一些挪动物体的声音。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王梦远听着这些令他异常烦躁的声音,又一次感到那股巨大的势力,在肆无忌惮挤压着他的心,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他真的恨不能用个什么东西,将自己的耳朵给捣聋了,从此生活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
王梦远又想起在一本书里读到的,说是两人老夫妻到了国外,感到特别的孤独,关在一个大房子里,那房子隔音又好,整天听不到一点声音,到了马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这样的世界,该是多么的美妙?我要是能生活在那儿就好了。不用再去理会这些无聊的声音,也不用担心谁去窥视你的生活,安享生命的那份安然与美丽。
不!生命的这份安然和美丽,我也曾有过。那时一定也会这样、那样的声音,而那时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呢?这一定都是因为我有病,我要是能不去理会这些声音就好了,但现在的我却做不到,总以为是一些人有意弄出这些声音,来故意针对我的。
我总是以为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提防着每一个人。我的神经只能时时刻刻绷得紧紧的,而得不到片刻的喘息。这么多天了,我真的感到疲惫不堪,真想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好好地养一养我这不断流血的伤口,但这是不可能的。
目前在我的面前,似乎每一条路都是歧路,路路都走不通――无论是我有所行动,还是不行动,我怎么做都不对。看来现在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吃药,这才是我目前惟一的通途,可这又是一条多么黯淡和漫长的路啊?但是除此以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我只能坐在这深深的井底,仰望天空中那朵飘怱不定的云,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两颗恒星之间的距离,而是两颗心的距离!也许命里注定,人类那最美好的情感――那份最真、最纯、最美的爱,我只能永远地憧憬和向往,却始终无法得到!
王梦远这时又想到了席慕蓉的那首《昙花的秘密》:
总是
要在凋谢后的清晨
你才走过
才会发现昨夜
就在你的窗外
我曾经是
怎样美丽又怎样寂寞的
一朵
我爱也只有我
才知道
你错过的昨夜
曾经有过怎样皎洁的月
林若云,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错过的是一段怎样坚贞的情?一份怎样博大,而又深沉的爱?唉!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是一块真金,也不会有人把你从厚厚的尘土中,给挖掘出来,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证明――你自己要去拨开那厚厚的乌云,才会见到灿烂的阳光。但我现在实在没有,继续奋斗下去的力气了,人们所说的那灭顶之灾,我想也不过如此吧!
第一百章 鱼缸中的金鱼
    就在王梦远无可如何,寂寞地品尝着心中的苦痛之际,却突然想到了一首诗,便鼓足了一些力气,将它写了出来:
《期待》
如果炽热的熔岩
冲破岩层的冷漠
如果你杏黄色的倩影
奔向这株
久已等待的树

踩着狰狞的怪石
我会张开已开始
枯萎的双臂
将你紧紧地拥住

再将这因等待而
飘零的片片黄叶
洒在你黑瀑般的秀发上
再让你柔情四溢的眼眸
消融我心头的坚冰

凛冽的风不再寒冷
秋风中聚集的黄叶
不再暗示着
心的衰朽
就连冷漠的雪花
也象征着你的
纯洁和温柔

我注定以树的形式
守望你满身翠绿的
新衣已经枯萎
在寒风的吹弄下
支离破碎
但终不见你一丝音迅

我站在层层火山岩上
穿过交错的时空
向秋的最深处探望
但见那枚熟透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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