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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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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士衡认为,皇帝既然没有将小皇子的身份公诸于众,到底还是顾忌着皇家颜面的,所以现在,他也不怕皇帝说出去。
而皇帝现在自顾不暇,更没有精力来对付他花士衡,而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提前出手,半刻也耽误不得。
禁宫被花士衡的人重兵包围,苍蝇也难以飞进去,厉丹朱无法,只好先带了小皇子回太子府,再想办法。
再说歌望舒,接到罗照从苗疆传来的消息,说是她娘醒了,歌望舒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苗疆,却看到了湛南风的身影。
歌望舒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死人,当即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听到湛南风对她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娘说:“岳母,望舒既已嫁与我湛家,以后便由小婿代替娘子,照顾岳母。”
歌望舒听着湛南风毫无起伏的声调,心里一阵烦躁。
歌氏醒过来后,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觉睡了二十年的事实,只是歌望舒一直未曾出现,她有些想女儿,听见湛南风说歌望舒已经嫁给他了,愣了愣,目光打量湛南风,见湛南风长身玉立,器宇不凡,又听了湛南风的家世,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704。第704章 跟踪
“望舒呢?怎么我醒来好几日了,也不见她来?”
湛南风答:“望舒正在赶来的路上,约莫过几日便到了。”
听着湛南风如此笃定的语气,歌望舒心里没由来狠狠的跳了跳,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儿。
歌望舒一直在暗处盯着湛南风,湛南风对自己母亲躬身照顾,简直当自己生母似得孝顺着,而自己却跟孙子似得躲着不敢见人。
歌望舒心里不是滋味,一方面想快点跟母亲团聚,可湛南风不走,她实在是没有胆子现身,而且看情况,湛南风约莫还打算将自己母亲接到镜湖山庄去,这可着实将歌望舒急的不行。
镜湖山庄那是什么地方,歌望舒是亲身体会过的,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自己娘要真去了,指不定真把小命儿交代在那里了。
安顿好歌氏后,湛南风带着小厮离开了吊脚楼,走入一座木棚里,他还记得,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将歌望舒给灌醉了,才有了他们后来的事。
湛南风叫了酒,当水似得一杯接一杯的喝,小厮站在一旁抹了抹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庄主,听说半月前,太极国花家大公子成亲,曾有人前去闹场,听说是……灵犀宫的人……”
小厮没敢提歌望舒三个字,现在江湖上沸沸扬扬的都在传湛夫人其实不是死了,而是跟镜湖山庄闹掰了回漪兰灵犀宫去了,镜湖山庄怕丢人,所以才对外宣称歌望舒死了。
湛南风依旧面无表情,小厮也猜不透湛南风在想什么。
自从歌望舒死后,湛南风也跟个死人似得,先是将镜湖山庄那些个骗吃骗喝还不满足、整日里想着谋夺湛家家产宗族赶了出去,另置别院安置,随后在镜湖山庄内来了一场换血大清洗,那些当初给过歌望舒不痛快的丫鬟下人全给遭了殃,被发卖出去还算轻的,有些人直接被打成了残废扔出去。
湛南风一向是个温温润润的性子,谁都没想到他想起怒来,竟然能殃及这么多人,而且,连她亲妹妹湛南莲都不能幸免。
当初湛南莲挑战歌望舒,其实也不过是因了争强好胜而已,败在歌望舒手下,还被歌望舒挥一鞭子,湛南莲也认了自己技不如人,并没有不依不饶的去湛南风跟前上眼药破坏湛南风与歌望舒的感情。
可即便如此,歌望舒却是因为这件事而死的,湛南风的怒火将湛南莲一并给烧了。
湛南风也不管湛南莲愿不愿意,直接以当年项湛两家的结亲为由,不顾湛南莲的死活将湛南莲打包送到了孤掌城。
项钰既不好违背双亲给自己定下的亲,又不好驳了湛家的面子,勉强收下了湛南莲,却打死不提成亲的事儿。
自然,湛南莲也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不过,这都跟湛南风无关,湛南莲就是个惹祸精,早送走早好。
湛南风将小厮挥走后,一个人坐在木棚下,夏季酷热的风拂来,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歌望舒暴毙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突然有些怀疑当初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将歌望舒娶进镜湖山庄,到底对不对?
可他心中,分明是早就知道的,歌望舒不是甘心被束缚的女人,他越是束缚,她不过是逃的越开而已。
现在好了,歌望舒是宁愿做个死人,也不去做着湛家的夫人。
湛南风一杯接一杯地喝,歌望舒在暗处看得只着急,心里跟猫抓了似得。
再这么喝下去,迟早给喝死了。
湛南风喝的伶仃大醉了,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吊脚楼走去,歌望舒一直跟着,湛南风在走上吊脚楼的竹梯时,脚下打滑,顺着那竹梯一咕噜的滚了下来,滚在歌望舒的脚下,不省人事了。
歌望舒吓懵了,罗照与歌氏听见了响声,推门往外看,正看见湛南风醉醺醺的捉住歌望舒的脚踝,而歌望舒一副像踢死湛南风快点逃命的架势。
罗照道:“徒弟,你娘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人也嫁了,到了这份上,你便从了,快些给你娘生个大胖孙子,何苦再挣扎呢。”
罗照说话一向简短精炼,而且死气沉沉的,配上他没有焦距的双瞳,完完全全的跟阴魂不散的冤鬼似得,歌望舒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师父有如此恶趣味的一面。
显然,罗照能如此轻松的面对歌望舒,没有来一场重逢的痛哭流涕,说明他早就看穿歌望舒装死的把戏。
但歌氏却是时隔二十多年地第一次看见女儿,歌望舒的眉目与她是相似的,她只看一眼,便认出了她。
母子两相认,免不了一通抱头痛哭,之后歌望舒将自己在镜湖山庄的受的委屈跟装死的事儿道给她娘听。
二十多年,许多事儿已是时过境迁,母子俩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完全没顾忌到一旁躺在地上的湛南风,更没看到湛南风那双湛湛的眼珠子,此刻正死死的盯着趴在歌氏怀里诉说委屈的歌望舒。
若是歌望舒不说,他都不知道,歌望舒对他的埋怨有那么深。
罗照看不下去,将湛南风抗进了屋内。
歌望舒依旧不敢在湛南风面前现身,湛南风也像是要跟她死耗到底似得,一直呆在吊脚楼,也没见要回镜湖山庄的心思。
歌望舒的耐性都快磨尽了,正打算跟湛南风摊牌算了,谁知这日,湛南风陪着歌氏说了一会话,终于如了歌望舒的愿离开了吊脚楼。
歌望舒瞧着湛南风那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有些稀里糊涂他高兴的什么?
这么想着,歌望舒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湛南风进了一家妓|院。
没错,是妓院。
歌望舒看见湛南风脚下半点没有犹豫的走进了妓院,脸色立刻就黑了。
她就说湛南风绝对不是好东西,自己妻子死了没一个月,竟然就来妓|院寻花问柳,简直就是禽兽——
畜生——
歌望舒将湛南风祖宗十八代挨着个儿的骂了一遍,才偷偷摸摸的在门上弄了戳了一个洞,看见里面湛南风点了两个清秀的小佳人,左拥右抱、逍遥快|活着呢。
如今安达族并入扶南国,阿骨耶称帝,依旧对大夏国马首是瞻,战乱过后,扶南国早已步上正轨,这妓|院也开得红红火火的,前来寻|欢的大多是一些想领略异族风情的商旅镖客。
☆、705。第705章 拆穿
歌望舒在外面听着的清秀佳人娇娇媚媚的朝湛南风撒娇,心里腹诽,原来湛南风喜欢这种调调,难怪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歌望舒从小孔里看见湛南风来者不拒,恨得咬牙切齿,她眼珠子毒辣的转了几下,两只通体淡粉色的小蛊便从她的手指尖爬了过去,顺着小孔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两个清秀佳人的身上,顿时,屋内响起了女人尖利凄凄的叫声。
歌望舒在门外捂着嘴闷笑,笑着笑着,骤然觉得身后的气息有些不寻常,她倏然转身,对上了湛南风冰冷的脸庞。
他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歌望舒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就跑,被湛南风捉住了后领子,扔进了一间空房里。
湛南风反锁了门,阴冷的看着歌望舒,“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妻子还有起死回生的大本事。”
反正被拆穿了,歌望舒也不遮遮掩掩的,冷冷的甩了湛南风一眼,要去开门,湛南风再次将她甩了过去,落入了床榻内。
“湛南风,你做什么?别以为老娘还会忍着你!”,歌望舒怒道。
忍?湛南风听见这个字,觉得心尖儿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歌望舒的脾性本就不适合规规矩矩的镜湖山庄,那些在别人眼里算不得什么的算计,对她来说却是洪水猛兽,她算计不过别人,就只有忍气吞声不给湛南风找麻烦,如此算来,歌望舒在镜湖山庄,的确是过的比孙子比还孙子。
湛南风想到这些,神色微微柔和了下来,“你若不喜欢,为何不与我说?”
歌望舒知道湛南风问的是什么,不过现在问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但想起当初湛南风不问青红皂白的质问她,她心里始终还是介意的。
“我解释了你听过吗?湛南风,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是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伪君子……”,根本没给过她说话的机会,却来问她为什么不说,歌望舒心里一想,委屈得冒水,眼眶慢慢的红了。
“就算是我不对,但我们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你为什么要装死骗我?是不是看我为你心痛为你悔恨,你心里才算是解气?”,湛南风也不想生气,但想到歌望舒用这种办法来惩罚他,他就没办法冷静。
“解气?老娘根本没气,老娘跟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气的。”,歌望舒故作无所谓道。
这话,不能说没有刺到湛南风,不过歌望舒想起当初湛南风在丧礼上哪失魂落魄的模样,的确觉得有点解气。
但歌望舒转念一想,湛南风今天来妓|院,就好像是故意引她现身似得,歌望舒眉头立刻飞扬起来,怒火炽天,“湛南风,你早就知道我没死!?”
许多被她忽视的问题此刻想起来才觉得蹊跷,歌望舒觉得自己被湛南风耍了。
果然,湛南风下一句话道:“我去棺材里看过,棺材里没人。”
“你挖坟刨尸?”,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湛南风把她埋了的,“湛南风,你做这种损阴德的事儿也不怕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湛南风眸光阴凉,“我断子绝孙了,你以为你就能有?”
歌望舒噎了,“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谁都知道你妻子已经死了,我跟你没关系。”
“你死了,也是我妻子,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死。”,湛南风阴嗖嗖的提醒他,随后目光变得深沉,那深沉中让歌望舒看到了几分诡异的深情,湛南风问:“为什么要装死?”
“为什么?哼!”,歌望舒被湛南风那种目光看着,心里砰砰跳,强作镇定的哼了几声,“我后悔了不行吗?”
“你真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我就不该嫁给你,就不该相信你,湛南风,你就是个孙子。”,想起那些忍气吞声的委屈,歌望舒狠狠的捶了湛南风一拳,“你还让我跪祠堂,我长这么大,我师父都没这么对过我,你混蛋——”
“我让你跪,你跪了?”,湛南风握住她的手,斜眼看了胡搅蛮缠的歌望舒一眼。
歌望舒一噎,她的确没跪。
湛南风那混蛋就喜欢做面子给人看,严词厉语的让她跪,结果她膝盖还没跪热乎,半夜里就被他给拉去山顶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美曰其名风花雪月,简直就是活受罪,第二日湛南风再拖着半死不活的她回到镜湖山庄,将她扔在祠堂。
所以,要说真吃亏,湛南风是绝对没让她吃过什么实质性的亏。
“好了,我们不闹,好好过日子不成吗?”,湛南风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我考虑不周全,以后不会了,你不喜欢那些人,我也将他们赶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找你的不痛快,镜湖山庄是你的,你想要如何就如何。”
“不稀罕了我。”,歌望舒听着湛南风那做小伏低的声音撇了撇嘴,她心里的那点气早就没了,不过还是得做做样子的,“你不就是还记着当初你睡了我那档子事儿,反正都睡了那么多次了,我也不在乎了,你也别再想着赎罪什么的,要说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咱们都是两厢情愿,怪不得谁……”
湛南风听着歌望舒语无伦次,真是有股子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我如果不喜欢你,不会碰你,更不会娶你,你脑不是自诩聪明,怎么脑子里连这点弯弯都转不过来?”
“切!”,歌望舒不以为然,可是待回味过来这话中的意思,瞬间愣住了。
她没听错吧?湛南风刚才说喜欢她?
他们成亲这么久,湛南风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就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还算热情如水,她一直以为湛南风其实真的不爱她的,所以心里才会那么计较,可是刚才湛南风说……
歌望舒眼珠子眨了几下,“湛南风,你别想再骗我,我说不会信的……”
“望舒,成亲当日我便说过,我不是你爹,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
两人即便在一起,可歌望舒对他时时刻刻透露出来的不信任,还是让湛南风感觉到了挫败感。
☆、706。第706章
湛南风捧住歌望舒的脸,“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互相信任?”
歌望舒抵不住湛南风的视线,垂下了头,她缩头乌龟似得举动换来湛南风的一声叹息。
“湛南风,我不会跟你回镜湖山庄的……”,那个让她处处不如意的地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了。
湛南风沉默了良久,“你若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吧。”
歌望舒抬眼,诧异的看湛南风。
“不过,想要不做湛家的夫人,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了?我姓歌,拼什么要冠上你湛家的姓,你别欺人太甚!”
“你没得选择,我不写休书,你就是我湛南风的夫人,就得跟我姓湛。”,湛南风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不承认你又能如何?”,歌望舒冷哼,“你就不怕我找男人给你戴绿帽子让你难堪?”
“那你就试试,凭镜湖山庄的财力,若是想买通江湖群雄灭了你漪兰灵犀宫,也不过是小事儿一桩而已。”
歌望舒怒,“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给你提个醒,我湛南风不喜欢戴绿帽子,你若是敢做丁点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不介意拿你漪兰灵犀宫的姐妹陪葬。”
“混蛋——”,歌望舒咬牙切齿的骂。
湛南风将她按在床榻上,表情依旧冷漠,但眸光却变得深幽而晦暗,“你折腾了我这些时日,该我一笔一笔的算回来了。”
歌望舒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湛南风,光天化日的,你别胡乱……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要跟自己妻子圆房,算是哪门子的不要脸?嗯?”
歌望舒最后别别扭扭的被湛南风牵回了吊脚楼,歌氏和罗照看见他们和好如初,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歌氏私下里跟歌望舒说着体己话,说是湛南风是个能依靠的,不比她爹,劝歌望舒,既然成亲了,就要收敛心性好好过日子,别再稀里糊涂的混了。
歌望舒这些年经常看见那些母亲宠溺着自己的女儿的画面,想起自己母亲躺在寒玉床上不省人事心里就发酸,如今自己母亲也终于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着那些关心的话,想着这么多年的支撑终于有了回报,哭倒在歌氏的怀里。
歌氏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她。
歌望舒虽然被她娘说的感性了一回,但其实,她对自己和湛南风的将来,是很没谱的。
镜湖山庄这个庞大的家族太复杂了,她和湛南风两个人的爱情,却有无数人在中间阻挡,她要怎么支撑下去?
可有时候,她又想起施醉卿,施醉卿一个阉人都敢逆天而行与寂璟敖走在一起,自己和湛南风这点磨难跟施醉卿与寂璟敖一对比,真的算不得什么。
既然施醉卿都能坚持自己的爱情,她歌望舒为什么不能呢?
想是这么想,但接受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歌氏沉睡了二十年刚醒过来,身子各方面还有待观察,调养了几日,已经比起刚醒过来那会好多了,精神也不错。
这日,灵犀宫的婢子前来对歌望舒禀报,说是太极国太子妃殁了,丧礼过后,决定三天后于虞冗山火烧祸国妖孽。
歌氏当时还没会过意来,待知道自己昏迷以后所发生的那些事,一听就险些晕了过去,随后撑着身体让歌望舒带她去太极国。
歌望舒自然是二话不说答应了,现在她娘醒了,她也是该给花家、给周备一点教训了。
歌望舒这人做事张狂,这次的事非同小可,湛南风不放心她一人前去,自然也要一起去的,歌望舒现在心情很复杂,而这复杂是湛南风带来的,所以很不想湛南风再在自己跟前晃悠,便找了个理由,“湛庄主,你看我也不能总麻烦你不是?”
湛南风一句就给她呛了回去,“你麻烦我的次数还少么?”
歌望舒最后没法,只得如此,况且她后来仔细一想,有湛南风这个强大的靠山在,她也不至于再被花承析几下就给打的灰溜溜的了。
……
曾经有幸目睹虞冗山上那一场烈火之刑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日的神鲛涅槃。
那个原本该是万众瞩目的除妖之日,最终却演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夺权政变,让人始料未及,而伴随着激动和恐慌,这一天被太极国的百姓永远记在了心里,也成为了太极国史册上最激动人心而一笔。
天光一大亮,皇帝与文武百官,便押解着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前往虞冗山,百姓从街道一路围堵观望,而虞冗山的山头,已经挤满了激愤的百姓。
他们都认为,造成太极国灾祸连连的,不是人心险恶,而是妖孽作祟,尽管官兵将押解锦瑟的囚车围得水泄不通,但百姓掷出去的石头烂菜鸡蛋,将那铜墙般的囚车砸得叮咚响。
锦瑟感觉不到疼,她被锁在钢铁打造的铁盒子里,她蜷缩着,看不见外面万人空巷的喧热,她却能听到嘈杂的谩骂。
黑暗而逼仄的空间里,她面无表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将自己手臂上闪着蓝色光晕的鱼鳞拔了下来,每拔一块,那疼痛就能让她疼上许久,身体一疼,心里的疼就被忘记了。
她身上并非全是鱼鳞,只是在腿上和手上有少数,而后背之上,却全是一片一片湛蓝的鱼鳞,有些时候,她的身体又是正常的,并没有那被人认为是妖孽的鱼鳞,但那种情况,只有在她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旦她不乐,那鱼鳞就会像是菌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出现。
以前她不知道那鱼鳞是一切祸端的根源,甚至还为那些如同贝壳般美丽的光泽而心悦,但现在,她只厌恶自己,厌恶自己为什么要和常人不一样。
她也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不顺心归咎在他人的身上,人为什么喜欢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罪恶,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全天下的祸端最终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世人认为她什么都做了。
☆、707。第707章
当囚车被抬上崎岖的山路,摇摇晃晃的,囚车里堆积鱼鳞越来越多,光泽越来越亮,她能从那光泽下,看见自己一身被染红的蓝衣。
如果将这些鱼鳞拔光了,她是不是也能将旁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罪恶一并拔去?
囚车终于停了下来,铁盒子打开了一侧,站在车门前去拉锦瑟的两个官兵被瞬间涌出来的蓝光刺了一下,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随后那从囚车里流出来的血,像小溪一般的蔓延开去,令人触目心惊。
他们看见蜷缩在血泊中的少女,那双淡然出尘的眸子,空洞而幽深。
这一刻,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是能祸国殃民的妖孽,可是全天下人都认为她是妖孽,人心所向,她不死,死的就是维护她的人。
两个官兵心中叹了一声,将锦瑟拉出来,架上了十字架上,分明是满身血,却让人感觉不到血腥,那一股不容人亵渎的神圣始终笼罩在锦瑟的身上,连皇贵妃花意浓看了也心虚。
施醉卿一行人站在人群中,她看见锦瑟被血染红的衣裳,便知是怎么回事了,看着那少女茫然的目光看向极远的苍穹,施醉卿心里隐隐有不安稳的因素在跳动。
如今锦瑟要被烧死,施醉卿却想起当初在大漠,储慎安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他曾问她,若是以遭受烈火之刑为代价,她是否还会回到寂璟敖的身边。
储慎安吃了麒麟内丹,也拥有了先知的能力,他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什么,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施醉卿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难道她会因为寂璟敖,有朝一日被人绑在刑架上烧死么?
施醉卿的手心里顿时抖了一下,寂璟敖感觉到她掌心越来越冰凉,轻轻的捏了一下,“怎么了?”
施醉卿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那一头,锦瑟自从被绑上刑架,各种议论的声音便越发打了起来,谁都没想到一个妖孽,竟有这般出尘的气质和容颜。
皇帝满目苍夷,一瞬间如同耄耋老人,连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太监宣读了檄文,就是判定了罪行,随后百官举行祭山仪式,将锦瑟作为祭品送上。
群情高涨之下,百姓中有人道:“不是说这是人头鱼身的妖孽,我们怎么没看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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