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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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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将至,无力铲除宗政阙这个逆贼,所以让本督代行,务必诛杀宗政阙,以慰她在天之灵——”
“胡言乱语,我宗政家忠君爱国,怎会谋害皇帝,施醉卿,你休得混淆视听——”
施醉卿将手中檄文扔给江回渊,“念——”
——敦商建国百年,历代先王无不是雄才大略,朕迫于局势,以女子之身荣登大宝,封定万国,遵高祖之旧制,修先皇之遗德,然时逢家国内乱,朕内无能治国,外无能安邦,有辱先祖威名,自愧我万民,唯有自戕以谢天下,时朕大行前,却有一腔正言告知我敦商万民,望我敦商万民切之记之,晓以大义。
怀宁王宗政阙,悖道逆理,鸩杀嫡母,气死生父,篡夺其位,此其不孝之大罪也;弑君夺位,毒害皇女,执柄朝权,结党营私,陷害忠良,此其不忠之大罪也;残害胞弟,毒杀忠义之士,此其为不仁不义之大罪也,阙之罪行,罄竹难书,天下昭然,所共闻见,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必将为祸天下。
朕大限即至,无能诛夷逆暴,无能安国安家,唯求助友邦冢君,大夏督主,英才俊伟,天下知名,朕求之,今以此檄文揭阙之种种罪行,往督主能为敦商万民,诛杀此贼……
……
江回渊激昂慷慨的声音震荡在城上城下几十万将士的心中,千金公主的这篇檄文,将宗政阙的累累罪行道得明明白白,也说明了施醉卿是师出有名。
宗政阙也面色冷岑,“你大夏国窃夺我敦商国土,如今竟还变出子虚乌有的罪名强加于本王身上,真是卑鄙至极——”
江回渊扬起檄文,“各位敦商的将士,你们仔细看看,这是你敦商女帝落下的玉玺文印,我大夏国此举是应贵国皇帝的邀约前来阻你过清除叛贼,不是来颠覆你敦商城池,残害敦商百姓的——”
城上的将士面面相觑,身心疲惫之下,已经完全乱了思考的能力。
有人小声说道:“难道王爷真的毒杀了皇上与千金公主……”
“若连自己父母都能毒杀,那将来我们……”
“都给我闭嘴——”,宗政阙一剑挥过去,将两个忐忑不安的士兵刺死,剑上染血,他的面目让人恐惧,“谁再敢听信敌人之言扰乱军心,杀无赦——”
周边众人噤若寒蝉。
江回渊道:“女帝背负万世的骂名来换取敦商的安宁,若是你们执迷不悟,她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潘祁道:“宗政阙今日能鸩杀嫡母亲父,毒杀幼弟公主,谋君篡位,他日势必不会善待敦商百姓,你们难道真要助纣为虐,让这个暴君上台吗——”
五城兵马司面面相觊,其中一人问道:“他们手中的确是皇上所发檄文,敢问王爷,公主檄文上所写是否属实?”
他们原先归顺宗政阙,是因为宗政阙大权在手,且在朝中名声颇盛,可若檄文上所说都是真的,他们拥戴宗政阙,还真成了助纣为虐,到时岂非是要跟着遗臭万年。
“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你们若是轻易相信,便是中了敌人的诡计——”,宗政阙神色严肃,“难道你们都想做亡国奴?”
“可敦商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座城池了,大夏国来势凶猛,势不可挡……”
“闭嘴——”,宗政阙呵斥道:“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誓死战斗到底,谁敢轻易言退,本王就先杀了谁以示三军——”
四人再次对看一眼,这时,城下施醉卿对江回渊道:“将人压上来。”
江回渊点了点头。
两将士一左一右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匆匆走到阵前,那老者满目怆然,身形消廋佝偻,看模样,倒似是受了什么打击。
城上有人道:“那不是杨太医么?”
宗政阙目光一狠,手指微动。
施醉卿对杨太医道:“杨太医,你是否该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让敦商的将士们都看看,他们所追从的主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294。第294章 万法唯心造
杨太医抬头望见宗政阙,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宗政阙,你这个奸贼,你不是人——”
“杨太医,到底怎么回事?”北城兵马司问道:“你不是失踪了吗?”
“老夫罪过啊,罪过啊……”,杨太医被人搀扶着,老泪纵横,“宗政阙为了谋权篡位,以我全家老少的性命相威胁,让我在皇上与千金公主的药膳中下毒,致使皇上与千金公主身中奇毒,后来被李国舅得到了风声,宗政阙见实际败露,为了掩人耳目,他便杀人灭口,我杨家上下,全惨死在他宗政阙的手中,高龄老母,稚童小儿都不能幸免,唯有我这个老头子侥幸逃过一劫……”,杨太医早已不复往昔的坚朗,“宗政阙,你会遭天谴的——”
宗政阙单臂搭箭,以唇扣箭,迅速朝杨太医射去。
寇震提了提红缨枪将利箭挥开,道:“宗政阙,你若不心虚,何须杀人灭口?”
城上哗然,五城兵马司心中已有了疑虑。
而这时,又听一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没错,杨太医所说,全部属实。”
众人望去,正见谢阁老带着群臣走来。
“阁老大人,阵前刀剑无眼,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等前来,是为了揭开宗政阙的真面目——”,谢阁老义愤填膺,神情却哀沉,“我等方才从宫中出来,皇上已经……”
“皇上她……”,五城兵马司心中暗惊,“怎么会这样?”
虽然拥戴宗政阙,可到底饶家才是敦商的正统皇家,而对于纲常思想根深蒂固的他们来说,宗政阙可以为了帝位不折手段,但那必须是暗地里的,一旦这一切暴露在阳光下,宗政阙受千夫所指,谁还敢再站在他的身边?
“宗政阙谋害先皇和皇上,我等当日查清此事,本准备昭告天下,是公主宽宏大度,念在宗政家祖上用功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可宗政阙不知感恩,今日却在殿上公然对皇上不敬,带兵逼宫,皇上她……”,谢阁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沉痛而无奈。
众人都知道,敦商唯一的饶姓子嗣,没了……
皇帝没了,宗政阙又是个阴毒残忍的,他们苦苦守着这敦商,还有何用……
“谢阁老,你是朝中重臣,如今皇上不在了,你便发句话,我们到底是降还是不降?”,南城兵马司问道。
谢阁老还未开口,南城兵马司骤然的猛哼一声,众人望见他腹部插入的一支利箭,后退数步看着宗政阙,“宗政阙,你竟然……”
“谁敢再言降,本王就杀谁——”
北城兵马司怒道:“我们果然是看错了人,狡兔死走狗烹,你宗政阙如此不仁,我等何须再效忠于你——”
四城兵马司纷纷冷哼,“兵司马所有将士听着,皇上已去,敦商既亡,朝臣皆以投降,我等虽是战场武将,可都是有家室之人,何须再为了无主江山拼血厮杀,若是愿意降的,此刻便跟我放下兵器出城——”
“你——”,宗政阙再出手,四城兵马司同时上前与他相斗起来。
施醉卿在楼下看着他们窝里斗。
这里算得上有点脑子的,也就是谢阁老这只老狐狸,知道千金公主不能依靠,宗政阙信不得,便首先做了这投诚之人,向大夏表明了诚意。
到底宦海里沉浮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啊。
城上斗得正激烈,敦商的将士们已经完全乱了主心骨,不知该听从谁的,纷纷张望起来。
此时,远处又一对人马策马而来,宗政阙从战斗中抽身,仔细望去,大笑出声,“是州郡诸侯的兵马来了,殷城有救了——”
州郡诸侯都有质子在他的手中,他不怕他们不听号令。
宗政阙大笑,局势陡然变化,四城兵马司看向谢阁老,“谢阁老,州郡诸侯兵马一来,大夏是远军作战,胜负难定啊……”
谢阁老拱着手,神色自若,“你没看到州郡诸侯的军队杂乱无章,只怕是被犬戎和西狄打得无路可退才逃到殷城来的,若是想要谋个好前程,你等且静观其变……”
等到州郡诸侯近了,城下寂璟敖的军队也没做任何出任何攻击的行为,反而从仗剑让开了一条道,让州郡诸侯走到阵前。
宗政阙笑容倏然沉下,只看这形势他便知道,州郡诸侯不是来救城的……
宗政阙冷然对着城下道:“你们还不快取了夹击与施醉卿的首级——”
“宗政阙——”,其中一诸侯愤怒地指着宗政阙,“我等将嫡子留在殷城本是为了表忠心,你却将我的嫡子囚禁起来,我儿自小身子骨不好,寒冬腊月,就这么生生的冻死了,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让我断子绝孙,我今日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宗政阙,你将我儿子囚禁以此夺我手中大军,这笔账,我今日也要跟你算上一算——”
宗政阙这才发现,原先他囚禁在殷城中的质子,此刻都在州郡诸侯的身边。
难怪他们敢不停号令——
“王爷,昨日囚禁王侯子弟的宅院被人攻破,还未来得及告诉您……”,身边忠心的下属道。
宗政阙一臂挥了过去,将身边下属挥开,“该死,本王要杀了你们,敦商是本王的,谁都别想抢走——”
群臣已自动离宗政阙几步之遥的距离。
忠于宗政阙的军队虽也有所动摇,但他们跟随宗政阙这么多年,早已只会服从,自然不像其他散军那般说背离就背离,宗政阙大怒地道:“出城迎敌,本王要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他们顿时便立起了长枪,准备来一场殊死搏斗。
“阿弥陀佛……”
恍然间,佛门靡靡之音在殷城的上空幽幽响起,经文随着风飘入每个人的心中,有人小声道:“是戒贤大师……”
然而众人四处寻找,却并不见戒贤的身影。
宗政阙心知戒贤此来必定不善,早已有击杀之心,但纵观整个殷城城楼,始终不见戒贤,而他的经声,却一直不曾间断。
“万法唯心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295。第295章 大军攻城
将士们的心终于开始动摇起来,战争是残酷的,他们都不想经历,尤其这殷城之中,还有他们的至亲,战火一起,妻离子散,他们合唱希望这样……
“王爷,降了吧……”,底下人小声地说着,一旦有人开口了,便触发了心里的那根弦,众人纷纷看着宗政阙,“王爷,降吧……”
“王爷,大夏军有纪律,优待俘虏,不毁城池,敦商大势已去,降吧……”
“王爷,降吧……”
宗政阙挥剑乱砍,“都不许降,谁都不许降——”
“宗政阙……”,宗政阙癫狂之时,一道女声远远悠悠而来,“宗政阙,不要再为了所谓的黄图霸业,将这名多无辜的人陷于战火之中了,你回头吧……”
“南依……”,宗政阙看着走上城楼的陆南依,表情怔怔。
施醉卿在城下陡然看见陆南依的一袭白衣,心中一惊——
该死,这个女人这时候出来做什么——
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陆南依走上前,“宗政阙,将刀放下……”
宗政阙茫然的目光逐渐清明起来,她盯着陆南依一步一步靠近,随后猛然起身将刀架在了陆南依的脖子上,神色狰狞地看着施醉卿,“施醉卿,即刻带着你的军队退出殷城,否则我便杀了这个女人——”
施醉卿闭眼扶额,表情疲惫无奈。
陆南依这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是生母不成。
江回渊等人将目光看向施醉卿,宗政阙拿一个女人来威胁施醉卿算怎么回事?
他们敏感的觉得,大约这又是施醉卿的哪个红颜知己了。
“阵前两军对战,不伤老幼妇孺,宗政阙,这可是你喜欢的女人,你当初信誓旦旦要娶她,如今却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薄情寡义自此,难怪她看不上你。”
宗政阙低声对陆南依道:“南依,对不起,我不能败,我不能败……”
“可你已经败了。”,陆南依表情镇定,“宗政阙,从你将我推到阵前的那一刻起,你就败了,你看看你手下的将士,他们现在都是以怎样的眼光看着你,此刻你已不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你人心尽失,早已败了。”
“不,我宗政阙绝不会败,我一定会重振旗鼓,一定会夺回敦商——”,宗政阙执迷不悟。
陆南依扬了扬脸,“宗政阙,谁输谁赢我不在乎,可是,你别想用我来威胁施醉卿。”
陆南依眼神一狠,脖子用力朝宗政阙的刀口上抹去……
宗政阙慌忙将刀口移开,说时迟那时快,寂璟敖猛然抽了一支利箭掷出去——
利箭破空,鸣镝骤响,穿风刺耳。
“唔……”,长箭直直将宗政阙连人刺了出去,定在半空半晌,利箭被寂璟敖破空抽回,宗政阙口吐鲜血,从那城墙之上跌落……
“宗政阙……”,陆南依大惊失色,趴在城墙之上,看着宗政阙仰面坠落……
“王爷……”
夜幕被拂开,黎明刺头而来,雪花在新年的第一天如期而至,纷纷扬扬自天幕洒落,似为祭奠这亡国都城最后的繁华。
雪花落在宗政阙的眼里,化了。
天倾西北,山崩海裂,地陷东南,日落日起。
他一直都相信,这句话是为他留下的,他就是敦商之后的日出,可原来,日落覆灭是真,日起,却不是他宗政阙……
宗政阙重重的倒在城墙之下,献血在脸上四处流窜,终于将他最后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抽离……
不甘心呐……
明明就差一步了,为何,他还是失败了……
这个答案,他永远没有机会去想清楚了……
“众人都听着,敦商女帝已死,逆贼宗政阙已被诛,劝你们速速出城投降——”
谢阁老让人开了城门,带着群臣出城,“恭迎苍秦王、恭迎督主——”
敦商将士撤下武器,也纷纷跪下,“恭迎苍秦王,恭迎督主……”
几十万将士的高歌呐喊尽在耳边,施醉卿接了一瓣雪花在掌心中,看着那雪花在自己的掌心中融化,她常常的叹了一口气。
正月朔日,本该是家家户户欢庆新年,而这一日敦商血雨腥风,注定成为许多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寂璟敖将施醉卿摊开的手捏入自己的掌心,微微紧了紧,扬声道:“进城——”
绥和元年一日,赤炎大陆盛极一时的敦商皇朝,倾覆大夏手中。
这是一场历时最短、伤亡最少的亡国之战,在金戈铁马飞溅的旧朝之上,大夏国旗幡,高悬城门。
从此敦商自大陆七雄中销声匿迹,大夏国国力空前,一跃为六国之首,五国惶恐不安。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让施醉卿与寂璟敖的名字第一次连在一起,同震大陆,声威远扬。
……
浮生若梦,浮生一场,人生如梦,若幻若虚,一场梦醒,浮生不在。
宗政陵微微的一笑,恍惚间想起戒贤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命由已造,相由心生,得不到,已失去,世间最重,非是如此。
蜘蛛眼中看着甘露,甘露却属于风,小草望了蜘蛛三千年,蜘蛛却不知他的深情。
一如他与千金公主、与妙珠、与戒贤之间纠纠缠缠的关系。
兜兜转转,始终是错过。
“饶华,下雪了……”
宗政陵轻抚着千金公主的发,看着窗外雪花纷扬,美如梦幻,“饶华,你看看这场雪,真美……”
千金公主努力地睁开眼,却敌不过死亡的逼近,她只能一片黑暗中,那点点白润的光泽……
“饶华……”,宗政陵知道,千金公主将要永远沉睡下去,与这雪花一般,融化在这敦商的角角落落,“饶华,我半生糊涂负了你,这黄泉之路,我定不会让你再孤单了……”
他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为夫陪你一起走……”
……
公主府依旧森严壁垒,禁卫军门守住大门四壁,府中人人噤若寒蝉。
突然,有一士兵慌慌张张自远处的街道跑来,边跑边大喊,“怀宁王被诛,大夏军攻进来了——”
禁卫军顿时一慌,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296。第296章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府内。
李舒栢在屋中焦灼地踱着步子。
“砰——”,一声裂响,有人破门而出,李舒栢望见门口站着两神色肃然的女子,那女子撞开门后侧开身,随后便有一人踏过门槛走进屋中。
“胧裕,你怎么来了?”
来人秀发飘逸,容颜清丽绝伦,身姿飘逸出尘,每走一步,都似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尤其她的长相,又是属于大家风范、凌厉逼人,总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来。
她衣着低调,却掩不住满身的贵气,让人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她真是伽梵国在位女皇——胧裕女帝。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胧裕女皇进了屋内,神色温和下来。
“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宗政阙呢?”
胧裕女皇神色微顿,道:‘宗政阙已死,整个敦商,已是大夏的国土了。”
李舒栢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他才不过在公主被关了三天而已,大夏国怎会有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将偌大一个敦商给灭了……
“他寂璟敖的军队,难道真长了翅膀不成?”
“大夏国屯兵金墉关不过是掩人耳目,苍秦王的先锋队早在之前就就已潜入敦商,而宗政阙疏于防范,又工于夺权,一直不曾察觉,导致一夕之间连失城池再加上太极国、大周国、周边众多小国和沙匪乘乱掠夺城池,施醉卿便坐收渔翁之利,等敦商与外人打的两败俱伤后再出来一举歼灭,如今敦商国土,除了北方边境几座州郡,其余已尽在大夏国的掌控之中。”,胧裕女皇面色凝重道:“苍秦王的大军已长驱直入,我们快走吧。”
李舒栢微微叹息,心中唏嘘不已。
延绵了六百年的国祚,没想到在今日以如此让人意料不到的方式覆灭。
李舒栢蓦然地想到了千金公主。
若是大夏占领了敦商,她又将如何?
李舒栢慌忙夺门而出,“我去看看饶华。”
胧裕女皇怔怔地看着李舒栢大步离去的背影,随后再怔怔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手掌……
“女皇……”,上官黛见胧裕女皇目露几分受伤,“皇夫与千金公主从小感情笃深……”
“我都知道……”,胧裕女皇打断了她,淡淡的一笑,抬脚循着李舒栢的步伐而去,“我也想去看看,值得他做出如此牺牲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穿过了一处九曲桥,陡然见前方烟雾滚滚,大火冲天而起,在那雪花飞舞之中,似苍穹坍塌下来七彩云层。
府中奴仆惊慌奔走,“起火了,皇上房里起火了……”
“糟了,我见驸马爷方才抱着皇上回府了……”
李舒栢浑身一僵。
“饶华……”,他看着那滚滚大火半晌,蓦然拔腿狂奔了过去。
浮生若梦的大火已蔓延到了整个屋宇,奴仆们听闻大夏军攻进城中,此刻早已无心去救火,在府中慌乱地逃窜,搜刮着值钱的珍宝逃难。
李舒栢一头往火里扎去,胧裕女皇与上官黛一左一右拉住他,李舒栢神情崩裂,大喊大叫,“放开我——”
“我要去救饶华——”
胧裕女皇看着那大火,火光刺眼,根本冲不进去,照这火势来看,一时半刻也灭不了。
只是遗憾,她终究没能见到李舒栢心中那最重要的女子……
这时,胧裕女皇身边一女子上前道:“女皇,大夏督主与苍秦王带了一部分人朝公主府而来,我们还是快走吧。”
胧裕女皇沉了沉气,“把皇夫带走。”
那女子点了点头,一掌便将李舒栢劈晕,几人联合将李舒栢从后门带走,快速离开了公主府。
施醉卿在驻足在浮生若梦前,那大火凶猛,显然不会是意外,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很欣赏聪明的女子,千金公主足够聪明,有手段也有心计,可没想到最后她的的结局,竟是一把大火。
身边戒贤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抬脚朝火光里走去。
“大师……”,施醉卿知道他的意图,却有些不忍。
“施主,能帮你的,贫僧已都帮了。”,戒贤背对着施醉卿,脚步未曾停下,他的身影逐渐被火光吞噬,“她的愿望如今也已达成了,贫僧了无遗憾。”
施醉卿看着他的背影,那是一种舍身成己的魔念,她无法阻止,更不可能去阻止。
这世上不是只有活着,才叫成全。
有时候让一个人死,也是对他最大的成全。
火舌张狂地跳跃,戒贤终于看见了千金公主,她安安静静的沉睡在宗政陵的怀中,终于如愿以偿和宗政陵在一起。
而他,永远只能看着她。
若这世上戒贤不再是戒贤,那么,他能否有拥她入怀的那一天?
戒贤双手合十,那刹那他嘴里逸出的,不再是阿弥陀佛,而是……
“饶华……”
这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呼唤,穿过刀山火海,穿过最后的死亡之灵,一点一点回旋在千金公主的耳中,她挣扎着最后的生命,抬眼朝戒贤看去。
“戒贤大师……”她与戒贤、与宗政陵,他们都在一个城墙里兜兜转转,凌乱了脚步,走错了地方,乱了位置,从此留给自己的,只有痛苦,“对不起,我始终还是……”
辜负了你……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选择了回避,却又贪念他的温暖舍不得放手,将戒贤逼得不佛不魔,她才最自私的那一个人……
宗政陵表情怔然,微抬了眸子看了戒贤一眼,好像千金公主与戒贤之间,是他永远都插不进去……
他看着千金公主眉宇间的神情,此刻终于领悟,千金公主心中,原来真的已经……
他淡淡一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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