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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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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指尖缓缓摩挲着妖花的每一瓣形状,轻轻的一笑,静谧无声之中,她的笑声轻盈而悠然。

夜风轻拂,拍打着窗架,帷幔晃动,刹那间一抹黑影掠过,施醉卿蓦然收起了纸卷,翻身而起,“谁?”

屋中无人,却有飘然而过的冷风提醒施醉卿,这间屋子里除了她施醉卿,暗处,还有一双眼睛。

明亮的烛光陡然熄灭,屋内陷入沉谧的黑暗,连袖子拂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都说大夏九千岁敏锐不凡,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声音,似男非女,鬼鬼魅魅,空洞而低沉,似刻意伪装出的腔调。

施醉卿眸光暗沉,“觅儿功亏一篑,本督还以为阁下会沉得住气,没想到倒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施醉卿似乎有自觉,此刻藏在黑暗中的那人,就是背后指使觅儿之人。

如今,终于现身了。

那人在黑暗中缓缓走动,却总是让施醉卿抓不到他真正的位置,施醉卿凝着眉头,这人果然极难对付。

“本座前来,是为了恭喜督主大获全胜,拿下敦商。”

施醉卿勾唇一笑,不动声色注意着那男子如鬼魅般晃动的身影,这般观察下,也并不是毫无所获。

”既然阁下是来恭喜的,自然要留下点什么才说得过去。”,施醉卿骤然出手,抓住了那人拂过她眼前的一抹流光暗影子,“阁下便将命留下好了——”

快速闪电、狠如鹰爪击向那暗处之人,那人身影一闪,快速从窗口掠了出去,施醉卿掌心捏成拳头,眸光闪过诧异——那人不会武功……

如此深藏不露之人,竟然不会武功?

施醉卿心中的疑窦不减,披了紫衣,一跃从窗口跳出,跟上了那人的影子,那人禁术使得出神入化,速度快捷,几乎与鬼神无异,施醉卿勉强跟上,却还是在一座山头上,彻底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冷风戚戚,深夜里猿猴的嚎叫之声似丛林凄厉的哭泣,施醉卿目光沉沉望着那黑森可怖的森林,她有预感,那人,定然是躲进了这森林中。

施醉卿抬脚往森林深处走去,阴风阵阵,气氛阴森,脚踩着地上的枯树枝,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似人咽喉被掐断的声音,紧张而急促,让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前方有人影幢幢,借着那暗淡的一点余光,施醉卿望见那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之下,立着两个人影。

一个,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储慎安,另一个……

施醉卿眸光冷岑,储慎安的目光睇向她,微微的吃了一惊,那笼罩在黑篷之中诡谲莫变之人,突然的轻笑了一声,随即身影一掠,再次如鬼魅般消失。

施醉卿负手朝储慎安走去,脸色几分深沉,“储慎安,本督怎么不知道,你结交的人中,竟有如此厉害之人?”

储慎安沉了沉眉,并未说话,他知道,施醉卿定然猜到了那人就是季疏觅背后之人,而今他和那人在一起的画面又落入了施醉卿的眼中,即便施醉卿再信任他,只怕心中也会有怀疑。

施醉卿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是凄清冷郁得很,她转身走出了森林,回到十二府卫分局。

施醉卿心中也清楚,那人引她出去,不过就是让她撞见那一幕从而对储慎安产生芥蒂。

她手下有能耐之人不少,那人为何偏偏要离间她与储慎安?施醉卿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储慎安定然知道那人的身份,让那人有几分忌惮。

储慎安盯着施醉卿的背影,这一路上,施醉卿对那人的事闭口不谈,储慎安也不提,两人便这么沉默着。

回到了温暖的房间内,施醉卿坐在书案后,储慎安将手中的一卷图纸递了上去,“这是彭城最有经验的几位水司共同商谈出的建桥图纸。”

施醉卿展开,底下人已将彭城河各方的情况上报给她,如今仔细一看,这图纸所绘的方案,的确是最适合彭城河现状的。

施醉卿将图纸递给施醉卿,轻道:“宫中出了些事,本督要明日一早启程回大都。”

“长陵王感染了风寒,彭成大事已不能靠他。”

“那就交给你了。”,施醉卿的目光在烛光下像显得几分冷郁,“彭城河大桥的修筑事宜,便有你全权负责。”

储慎安抬着目光,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让人看出了一丝的受伤来,“你不信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施醉卿始终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却不相信他,这个事实,让储慎安冰冷的神色,出现一丝皲裂。

施醉卿双腿交叠,两人在烛光下的交谈,显得很冷,“储慎安,公平一点,你对我从未做到坦诚,凭什么要我对你深信不疑?”

储慎安抿着唇瓣,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他的拳头在夜色下如同他的唇瓣一般,忍耐而愤怒。

施醉卿起身,手掌撑在桌案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储慎安,“储慎安,他是谁?”

储慎安背脊停止,压下的身影将施醉卿笼罩,沉闷而压抑,施醉卿身子再往前了一点,“储慎安,他要我死,你对我隐瞒,也想要我死么?”,施醉卿淡笑,“一个想要我死的男人,凭什么要我信任他,又凭什么以为为会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到他的手上?”

“他永远不会成功。”,储慎安声音冰冷,“他杀不了你。”

☆、315。第315章 乐极生悲

“我当然相信自己绝不会输在他的手里,可让自己活在一个阴影的监控下,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施醉卿若无其事地站在储慎安面前,笑着问道:“储慎安,你信不信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储慎安唇间吐出两个字,“不信。”

施醉卿面色狠狠的一抽,指着门的方向,“闪远点。”

储慎安利落地开门离去。

施醉卿伫在窗口,缓缓摩挲着自己指间的玉扳指,她有没有猜到那人的身份,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方才储慎安如此干脆地说出不信两个人,便代表那人,是施醉卿极难想到的。

施醉卿不由得眯起了眸子看着漆黑的夜,那人,会是谁呢?

……

翌日晨光初起,施醉卿离开了彭城,储慎安留守彭城,监督大桥工程,直到完工,方能回大都复命。

寂孜笙吸着鼻子,坐在马车优哉游哉,心情异常的好,偶尔还撩开车帘,探出脑袋往后看一眼。

他的马车豪华宽阔,将狭窄的悬崖官道完全堵上,而他偏偏让车夫拉着马儿慢悠悠地走,寂孜笙觉得,身后被堵着的施醉卿,心情定然是不好。

而施醉卿一路上,一张脸确实是沉着的,这取悦了寂孜笙,几乎让他忘了自己此刻,是一个风寒病患者。

诺儿目光死死盯着那马车的车尾,身前有这样一座大山,即便是千里马也难日行千里,诺儿被堵得心烦,嘀咕着:“这人有病……”

施醉卿看了诺儿一眼,:“他有病,你有药么?”

诺儿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施醉卿竟然在跟她开玩笑,“督主,你不生气么?”

“生气什么?”,施醉卿让马儿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小人得志都是这副德性,本督呆会定会让他明白一个词儿。”

“什么词儿啊?”,诺儿天真地问。

施醉卿手指从眉心划到了眉头,那眉似乎往上翘了一下,“乐极生悲。”

诺儿不懂,可瑾烟和冷飞流一听施醉卿那语气,顿时就觉得浑身发毛,心里同时为寂孜笙哀默。

施醉卿拍了拍马脖子,似在叮嘱马儿,随后便见她飞身而起落到了诺儿的马背上,而她的那匹马,则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将士,在原地蹬了几下马蹄子,摩拳擦掌后,陡然一个猛力往寂孜笙的马车冲去——

“砰——”

诺儿瞪大眼,马车被马儿用力一拱,东倒西歪,在狭窄的悬崖官道上摇摇欲坠,寂孜笙猝不及防,从那窗口被撞了出来,半个身子吊在悬崖上,侍卫们触目惊心。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救本王——”,寂孜笙朝侍卫们吼道。

侍卫们不敢上前,那马车悬在官道的边上,寂孜笙所处的位置又太过凶险,他们只怕一轻举妄动,反而将寂孜笙给坠了下去。

“施醉卿,你竟敢谋杀本王——”,寂孜笙这一吼,马车又动了一下,情况堪忧。

“杀你,还用得着谋吗?”,施醉卿拍了拍手掌,那马儿又开始顶着车尾猛力撞击,拉着车子的三匹马受惊,慌不择路地奔跑起来,侍卫们慌慌张张地避开。

车厢从悬崖边拉了起来,疆寂孜笙甩回马车里,马车在官道上跌跌撞撞,将寂孜笙摔得面如菜色,昏昏沉沉的,已经没有了咒骂施醉卿的力气。

“督主,这样会不会出人命啊?”,诺儿看得解气,也有些担忧。

施醉卿眯着眼看看那疯狂拖着车厢远去的三匹马,不甚在意道:“死不了。”

狂奔了半刻钟,三匹马才逐渐安定下来,寂孜笙气息奄奄地躺在马车里,被撞得鼻青脸肿,眸光迷离之际,还咬牙切齿地叫着:“施醉卿——”

正巧施醉卿的头探进了马车里,笑容满面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寂孜笙,寂孜笙手臂抬了一下,像是要攻击施醉卿,却苦于全身青肿毫无力气,最终只得恨恨的垂下,“施醉卿……”

“这世上呢,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东西,不是东西却非要装作是东西,会得天谴的,比如说王爷你这样的。”,施醉卿表情好不惬意。

寂孜笙流着鼻血,目眦欲裂,“你才不是东西——”

“难道王爷是东西?”,施醉卿挑眉,寂孜笙被气得翻江倒海,被如此大力的撞击,内脏受损自然不会轻,而此刻被施醉卿言语一刺激,顿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施醉卿一个闪身让开,没让污血沾染到身上,她笑容不减,从寂孜笙残破的马车上跳了下去,“看在杜皇后拿钱这么干脆的份上,本督今日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一马。”,杜皇后一接到施醉卿的勒索,当夜就筹臭了钱交给东厂,如今这笔钱已在来彭城的路上。

看来杜皇后对这个儿子,果然是看重得很。

侍卫们担忧寂孜笙的情况,又惧怕施醉卿,站在两旁笔杆靠近马车,直到施醉卿驱着马儿从小道上绕道前方,纵马消失后,侍卫们才上前查看寂孜笙。

“王爷……”,见寂孜笙如此狼狈,侍卫们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谁都知道寂孜笙最好面子和形象,被人看到他如此凄惨的一面,势必是要杀人灭口的……

寂孜笙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他极力地压制自己此刻的愤怒,“赶车,给本王追上那阉人——”

侍卫们唯唯诺诺,过了半晌,马车却还没动,寂孜笙不耐烦地道:“怎么回事?”

“王爷,车轮……车轮坏了……”

“还不快修啊——”,寂孜笙吼道,侍卫小声道:“王爷,已经没法修了……”

寂孜笙苍白的脸上已是铁青不已,他浑身毫无力气,一拳头挥打在车身上,毫无威胁感可言,根本无法将他的怒气发泄出来。

侍卫的声音更低更紧张,“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法为王爷再备一辆马车,只怕……只怕得劳烦王爷……骑马了……”

“骑马?本王感染风寒,你要本王骑马?”,寂孜笙杀人般的目光盯着那侍卫。

☆、316。第316章 叶朝很期待

那侍卫也无计可施,只好道:“要不然,王爷坐在车厢里,属下们……拉着车厢走……”

“你们?你们有马蹄快?”,寂孜笙怒火炙热,“那本王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大都啊——”

侍卫们紧张高度紧张,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寂孜笙道:“决不能让施醉卿比本王先回到大都——”

寂孜笙没办法,只好让侍卫扶着上马,照他目前的伤势看来,根本不可能在马背上坐正,寂孜笙脸色难看地指着一个侍卫,“你跟本王同乘一骑。”

那侍卫半点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如临大敌般,浑身冒冷汗,寂孜笙怒道:“还比快点。”

侍卫屁滚尿流地翻上马背,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寂孜笙的手臂,寂孜笙想起在大都被施醉卿算计的那次,浑身冒鸡皮疙瘩,“给本王远一点,敢碰本王一下,本王扭断你的脖子——”

“王爷,属下没有啊……”,侍卫叫苦不迭,身体使劲地往后退,整个人几乎是僵硬地坐在马屁股上。

寂孜笙冷哼了一声,就这般屈辱地回到了大都。

……

冷厉的风在夜空中凄厉地狂啸,卷起腐糜的尸臭之气在空中占据盘旋,乱葬岗中到处层层叠叠堆放着爬满了蛆的尸体,他们中有命丧歹徒的商贾,有死后无人安葬的孤苦老人,有被皇帝抄家灭门的乱臣贼子。。各种各样的死人,聚在这个没有厚土的坟墓里。

黑乎乎的夜空中,堆满尸体的大坑里,蓦然钻出一只手,有凝固的鲜血冻结在上面,五指扭曲成希望的角度,月儿照亮了半边天,那半边明亮的天幕下,那只手一直往上伸着,往上伸着,在那块洁白的天幕下画下了对生命的渴望以及。。仇恨滋生的种子……

柳三娘拖着麻木的身体爬出乱葬岗,亚麻色的衣衫上不知染上自己多少的血迹,那样红,那样烈,那样讽刺。。

血迹模糊了视线,柳三娘仰头,脖颈扭曲着诡异的弧线,她看着那轮弯月,蓦然失声大笑,嘎哑的嗓子如同来自地狱的哀鸣,震动乱葬岗里啃着尸体的乌鸦抖翅狂飞。

有什么东西跌落在脸颊上,温润地贴着自己僵冷的肌肤,柳三娘缓慢地抬起手,拿下沾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是——一片竹叶,已经被自己脸上的血染成了生命的红色。

柳三娘用力地捏紧拳头,仇恨的咆哮将乱葬岗啄食的乌鸦惊得腾飞而起,“孟擒虎——”

她目光恨恨,双掌用力地捏着泥土,眼中几乎浸出了血。

施醉卿说得没错,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孟擒虎这样的男人。

犹记得那日来到大都,孟擒虎虽得知金库被夺后愤怒不已,却好言安慰她,将她安置在一处外宅,对她花言巧语温情缱绻,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结束抛头露面的日子,从此跟他长相厮守。

那时孟擒虎为了荣华富贵,攀结仁寿宫公孙太后身前的红人——一品太监汪贵,那汪贵没进宫前曾成过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儿,名汪翠翠,因为貌丑至今还未出嫁,孟擒虎便向汪贵求亲,迎娶汪翠翠,汪贵自然是百般愿意,孟夫人失去了娘家势力,早已不被孟擒虎看在眼里,自然奈何不了孟擒虎娶个丑陋的平妻回来。

而孟擒虎对她的说辞,却是汪贵狗仗人势逼他娶汪翠翠,孟擒虎在她眼前百般抱怨又对她百般的深情,她不计后果,便在孟擒虎大婚的婚宴上,将汪翠翠杀死在洞房里。

谁知那根本就是孟擒虎一箭三雕的好计,既能摆脱汪翠翠和她,又能讨好汪贵。

那时在孟府,她刚杀了汪翠翠,孟擒虎便带着汪贵破门而进,扬言要报杀妻之仇,指挥着一百多名侍卫将她就地正法。

她插翅难逃,重伤之下,孟擒虎却一剑刺入她的胸口,她至今记得他那冷酷嘲讽的眼神——原来,她从来都只是一颗棋子。

如今棋子没用了,便没有了生存的价值。

汪贵是公孙太后身边的红人,公孙太后身后,又有显赫的两家公孙府,孟擒虎看上的,就是这一点。

当时她奄奄一息,孟擒虎命人将她丢入这乱葬岗,他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竟然还能从乱葬岗里活着爬出来。

“孟擒虎,我将一生托付于你,你却负我害我,我柳三娘此生与你势不两立,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世间男儿多寡情,这一点,柳三娘早就知道,却还是栽在一个孟擒虎的手里,落得如今这下场,她恨、她怨,必要孟擒虎加倍的偿还——

“老板娘。”,乱葬岗里陡然有男人的声音响起,随之便有一双墨黑的靴子出现在柳三娘的眼底,柳三娘浑身一震,只以为是孟擒虎怕她不死,让人来斩草除根。

她缓缓地扬起脖子,看着那人。

那人身姿轩昂,一身墨色长袍如巍峨高山,头戴沉黑色的金丝翼善冠,冠上紫色玄丝镌刻的日月同辉标志醒目异常,那人此刻低着一双眉眼看着柳三娘,那双眼沉沉冷冷,似随时都能飞出夺命的毒针来。

“……你……你是东厂之人?”

“在下叶朝。”,男子蹲下身,星眸在这夜色里,出奇的明亮璀璨,如同黑曜石般闪烁蕴人,“奉督主之命前来。”

“施醉卿……”,柳三娘神色一愣,随即自嘲一声笑,“金库已经落到了东厂手中,我现在毫无用处,施醉卿让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来补一刀不成?”

她已经是伤痕累累,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已是奇迹,若此刻这男子要杀她,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便可成。

柳三娘想到自己未报的仇恨,拼尽全力抓住叶朝的衣角,“我不想死——”,她神色间露出几许的哀愁来,“等我大仇得报,要杀要剐,我随你,求你,现在不要杀我。”

“叶朝来,不是为杀人,只是替督主转告一句话。”,叶朝一声轻笑,那笑声在鹤唳风声之中盘桓,令人心中窒息,“老板娘若想回到龙门客栈,龙门客栈便还是老板娘的。”

“施醉卿想要我为她卖命?”,当初施醉卿就有过将她编入东厂的意思,这一点柳三娘自然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施醉卿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东厂不缺卖命之人,老板娘的命,也不值钱。”,叶朝轻嘲了一声,“人只要有欲望,就不会拒绝东厂。”

柳三娘垂下眉,她懂叶朝这句话的意思,她如今最大的欲望,就是找孟擒虎报仇,以牙还牙,而以她的能力,想要杀了孟擒虎,根本就不可能。

但东厂却能,施醉卿却能。

所以她不是为东厂卖命,而是交易。

她从施醉卿手中得到权力去杀孟擒虎,相对的,她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成为东厂的人。

对现在的她来说,什么代价,也比不上孟擒虎给她的这个代价,柳三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我只要孟擒虎的命和龙门客栈。”

叶朝会心一笑,知道柳三娘是想通了,他递给柳三娘一颗药,笑道:“督主说的没错,老板娘果然是个聪明人。”

柳三娘接过药,毫不犹豫的吞下,目光中流露出嗜血的恨意。

孟擒虎,我回来了——

叶朝目光中带着戏谑的笑,孟擒虎不过就是一只跳梁小丑,却妄想和施醉卿斗,他也不想想,能从古月国平安回来夺取大权的人,岂是他能斗得过的?

偏偏孟擒虎还不知死活,施醉卿任由他在大都胡作非为,不过是懒得收拾他,如今他将手伸到小皇帝的身上,施醉卿可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半年的世间,东厂太安静了,大都城的官员们,日子过得太潇洒惬意了,让人看着实在是闹心的很,不知道这次督主回来,会带来怎样的震撼。

叶朝,很期待。

……

☆、317。第317章 自掏腰包

清晨,大都城外锣鼓震天、人声鼎沸。

文武百官穿戴整齐排列在大都城门口,俱是清一色的官袍,异常扎眼,百官中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纠结无比,只因为他们今日站在这里,是为了迎接大夏国的第一祸害——施醉卿。

施醉卿自然不曾要求文武百官到此迎接她,这不过是朝中的溜须拍马之辈自发前往准备在施醉卿面前讨个好印象。

施醉卿是个气度狭窄的太监,那些不愿意前来迎接的大臣,想到往日里施醉卿折磨人的手段,也只得不情不愿地来了。

遂而一大清早,文武百官就站在了这大都城门口翘首以盼,不少百姓见此景观,只以为是哪位大人物要光临大夏,也驻足在城门口,很快就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汹涌,将这天气也渲染得明媚多姿。

直到午时,远处的官道之上,才缓缓出现了四匹马,见那醒目的紫衣,文武百官肩膀一抖,立刻精神起来,硬是每人都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施醉卿策马走近,挥开了前来伺候的小太监,利落地跳下了马,眯着眼看这热闹的景象。

“参见九千岁。”

群臣一同裣衽行礼的场面也壮观的很,他们弯腰许久,却始终没见施醉卿说话,有腰疾的大臣,已经快撑不住了。

小绿子推开群臣,带领着一众小太监风风火火地赶来,“哎哟,这信儿不是前日才传回来,九千岁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害得奴才都没准备好呢……”

众人听到这声音,浑身的鸡皮疙瘩。

施醉卿嫌弃地挥手将巴上来的小绿子推开,“去,别跟我恶心。”

整得跟青楼的老鸨似得,能不让人恶心?

“千岁爷离开这半年,奴才心里想得慌……”,小绿子拿出了绣帕子,硬是挤出了几滴眼珠子来擦拭应景,“奴才今儿个总算是把千岁爷给盼了回来了……”

群臣和周边百姓,齐齐的打了一个颤抖的。

施醉卿心里腹诽,她不在的这半年,这小太监都成精了,瞧这眼珠子掉的,跟真得似得,谁知道那绣帕上有没有滴大蒜汁。

而被彻底忽视的群臣,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被父亲公孙正海押着行礼的公孙毅见施醉卿如此目中无人,心头气不过,抬头就想站直身子,立刻便被公孙正海再次压了下去,公孙正海低声道:“枪打出头鸟,施醉卿如今不止是东厂督主和九千岁,更是拿下敦商的大功臣,与公与私这个礼,我们都该行,你小心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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