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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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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把提取出来的咖啡因涂抹到蟋蟀的头上,能明显提高蟋蟀的应激性,从而提高比赛成绩。当然,为了选拔出这个蛐蛐,那晚上抓的其他蛐蛐都成了陪练。

在那个年代,哪知道有什么兴奋剂检查,苏湛的这一投机取巧,就好比运动员在上场之前喝了兴奋剂,自然不同凡响。

苏湛的心里自顾自地思索着这一切,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路旁。

那路旁的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正有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在望着他们,那男人的眼神笃定而果敢,有种不同于旁边的闲人的特殊意味。

苏湛目光滑过,忍不住就再回去看了一眼,那人却不再看他们了。

苏湛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这么短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自己的神经现在太过敏感了……

这一路风雨兼程,接着赶路,自从经历了这件事,朱瞻基更是缠着苏湛谈人生谈理想,谈千古大业谈治国安邦,使得苏湛不胜其烦。

过了几日,就行到了光州光山县境内,两人行在街上还没到县衙门,就看到前面人群熙熙攘攘,像是有人闹事。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青年拦轿喊冤,正被衙差殴打。

“滚,快滚,晦气!晦气!”

噼里啪啦的拳脚如雨点,尽数落在那青年的身上,他一边拼命拉扯着那打人的官差,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冤枉啊,冤枉!”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不时滴落在他的孝服上,如同在雪地里绽开的星星点点的梅花。

周围那许多人围观,竟无一人敢上前!

苏湛见状又要见义勇为,却突然见那轿帘一掀,县老爷从那轿子里出来,负手一立,冷声喝道:“孟宇,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孟宇双目眦裂,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咬牙道:“我倒是要问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就是要争个王法!”

“大胆了,敢藐视本官!”那县令芝麻小眼一闪,一道阴光,低声冷哼道,“你不是想要去陪你爹吧?”

这言语间,衙差又上去揍了那孟宇几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南北东西。

苏湛实在看不下去这官员当街欺凌百姓,不顾身边的朱瞻基,挺身而出,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这县官和衙差,还有当街的百姓,都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此时都是一愣,看着从人群中突然冲出来的苏湛。

“反了反了!”那县令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抖了抖袖子,“把这些藐视朝廷命官的无知百姓都给我抓起来!”

苏湛冷哼一声,就要从怀里掏出腰牌,就在这一瞬间,却听那孟宇回头对帮他说话的苏湛道:“这狗官,勾结纪纲,残害我全家,不是东西!呸!”

听闻此言,苏湛从怀中掏腰牌的手却突然停下了,如果这地方小官真的能够和纪纲有直接的联系,那么她将身份亮出来,就很有可能会暴露她身边的朱瞻基,如若让纪纲知道了她和朱瞻基一同而行,那么她真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么想着,却停滞住了。不知不觉地就被衙差缚住了。

愣神时,突然想起一直在她身边的朱瞻基,如果他亮出身份,那么自己也完了!猛然转头望去,却见朱瞻基一脸清冷,也已经被衙差拿住,却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见苏湛望过来,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苏湛,似乎也并不想辩解。

苏湛心中一颤,朱瞻基居然甘愿受此等委屈,也要护着自己不受累,而不亮出身份!

果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苏湛苦笑一声,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朱瞻基,心中却急速地盘算着对策。

怪只怪自己一个愣头青,只顾出头,却没有想到这县令和朝廷大官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人还没帮上这孟宇什么忙,就徒劳被抓,苏湛觉得胸闷气短,此时恨不得打上一架,却听旁边人群里一声轻呼:“佘县令!”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苏湛一看,却愣了,这人不就是在那六安时客栈外面不经意碰了一面的蓄须的中年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踪?

佘县令转头一看,也是满脸茫然,道:“你是?”

那中年男人走到佘县令面前揖了一礼,笑道:“佘大人,在下胡濙,户科给事中。”

那佘县令听了胡濙的名字先是一愣,又听到他不过才是个给事中,心中暗暗冷哼道,知县为正七品,给事中不过是个从七品,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

于是勉强笑道:“哦,是胡大人啊,这是本官县内的一点小事,不劳烦胡大人费心啦!”说着,也不再管胡濙,对着手下的衙差喝道:“押回去!”

本来苏湛还真以为出来个超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却没想到不过是个纸老虎,什么用都帮不上,不禁也是一叹。

第五十四章 胡濙出面

“且慢!”本来和颜悦色的胡濙突然脸色一沉,喝道,“这两人是本官的人,岂是你随便处理的?”

佘县令听罢此言,不可思议地冷哼一声,转头对胡濙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个都骑到老子头上来了?胡大人,你可不要不分轻重!”

胡濙一拉佘县令,把他揪到了避人处,从怀里拿出一金光闪闪的黄色面皮的小册,道:“你看这是什么?”

佘县令一瞧,吓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皇上的御制书?”

胡濙道:“本官行事,阻挡者可不分因由绞杀,你要阻我?”

“放……放人!”佘县令瞬间大汗淋漓,转身结结巴巴地对着衙差道,“都放了,放了!”

那苏湛本来又以为要再来一次越狱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放开了苏湛、朱瞻基还有那孟宇,佘县令又屁颠颠地跑到那胡濙面前点头哈腰,似乎要请他去府里吃饭,但是胡濙只是摆了摆手,把他们遣走了。

见县令的轿子及衙差一行人都逃也似的进了衙门,方才鸦雀无声的人群这时才又熙熙攘攘起来,孟宇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伏在地上,而此时,朱瞻基几步走过去,扶起了他,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那孟宇咳嗽了两声,又喷出些鲜血来,缓缓道:“连累你们了……这狗官!”虽然有气却使不上劲了。

胡濙这时也走了过来,到了朱瞻基面前,做了个架势,看样子就要下跪,朱瞻基赶紧扶住了他,点了点头,道:“胡大人。”

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苏湛没想到出了京城这么远,居然还能碰上朱瞻基的熟人,只感到浑身发麻。

不过也是奇怪,这胡濙身为户科给事中,苏湛却没有见过他的面,很是面生。

三人先是将孟宇送回了住处,找了个大夫给开了方子,把创伤药叫他的家眷给他用上了,才细细问起缘由来。

原来,这孟宇的父亲,本是门阀巨贾,家中时代经营布匹生意,却遭遇纪纲诬陷,纪纲派人来叫他们拿钱贿赂,没有钱交就必死无疑,他们自然希望消财免灾,奉献了纪纲不少好处,却没想到老爷依然被县老爷冠上勾结乱党的罪名,而家也很快被查抄了,仆人都遣散了,最后真是个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苏湛没想到,纪纲的魔爪居然伸得这般远,连在这么远的县城的财主都不放过。如今,看着落魄的孟宇住得这般邋遢的茅屋,想象到他曾经也是风流公子、富家少爷,不禁感慨。

只是现在,他即使鸣冤,又有谁能听得到呢?虽然事到如今,对着胡濙痛哭流涕,而胡濙又能帮上他多少呢?

几人安顿下孟宇,静静地出了门,正是残阳如血,天边一抹滴血的云彩。

“谢谢你,都怪我冲动,那时差点连累了你,好在有胡大人及时赶来。”苏湛还是道出了谢意。

朱瞻基面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期待苏湛的感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胡大人和我交好,不会与纪纲胡说什么的,你放心。”

苏湛愣了,心中有些惭愧,这朱瞻基温润如玉,怎么自己还一直怀疑他心狠手辣呢?既然他早就解释了暗杀的事情不是他安排的,为什么自己还一个劲地不相信呢?

他是皇太孙,自然有他的立场,为什么他人的立场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就要抵触他呢?是不是自己太过狭隘了?

孰是孰非?

难道自己认定的才是正确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与难处,自然会选择自己的道路,而自己内心笃定的不信任,那绞尽脑汁的怀疑,又有什么意思?相信,这两字对于自己竟是那么难吗?

苏湛这样想着,又想起在京城的夏煜,也觉得完全释然了。

而这胡濙,朱瞻基也进一步跟苏湛解释,他是皇上派在外面寻找张三丰的人,已经在外多年了。

其实这个胡濙,有更为隐秘的任务,朱瞻基没有和苏湛说,那就是,他是皇上派出的,打着寻找张三丰的名号暗中寻找建文帝的下落的人。

虽说苏湛很想帮助这个叫孟宇的青年,但是身为纪纲的党羽,她却不能多做什么,只能跟着朱瞻基向胡濙要了些银两,给予了孟宇,希望他不要丧失信念,东山再起,虽然现在仍有小人得势,但总有一天会恶有恶报。

孟宇心有不甘,却又能怎么样呢,临走之前,苏湛又用现代染料学的知识悉心指导了一下他,也就这么罢了。

这些帐,苏湛都暗暗记在了心里,一笔一笔,纪纲,让我们秋后结算!

因为遇到孟宇此事,加上又碰见了胡濙,苏湛和朱瞻基在光山县又停留了几日。这几天里,与胡濙略有接触,苏湛渐渐感觉到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有在苏湛提及自己在京城的工作时,他的眼神才隐隐闪了闪光。

“哦?苏大人也管理诏狱么?”胡濙若有所思,“那诏狱里有个和尚……”

“溥洽?”苏湛见胡濙也知道这个疯癫和尚,颇感兴趣,“我常与他分食些小吃,他很是静默。”

胡濙一愣,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能和如今的溥洽亲密接触的人,叹了口气道:“他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吗?难得,他还愿与你相亲。”

苏湛却觉得没什么稀奇:“因为我无所求啊,我不问他,从来不问。”

胡濙又是一愣,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湛,心道,难道她知道建文帝没死?

苏湛只是根据自己仅有的一点历史知识随性说了句话,却并没想到沉沉地落在在外寻找建文帝许多年的胡濙耳中。

胡濙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火苗似的,轻轻对苏湛说道:“若下次你再见他,你和他说句话。”

“什么话?”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颇有禅意!”苏湛点了点头,“却不知胡大人有什么深意?”

胡濙笑了笑:“看看这句能不能让他开口,与你说上两句话吧。”

苏湛也笑了笑,只是自己的心思并不在这些,根本不在意建文帝的踪迹。

胡濙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突破口,但是苏湛却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神机,告别了胡濙,她和朱瞻基两人还是向着武当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五章 武当道姑

七十二峰接天青,二十四涧水长鸣!

一路上颠颠簸簸,终于到了武当!

箭镞林立的山峰、绝壁深悬的岩石、激湍飞流的山涧、云腾雾蒸的洞穴、玄妙奇特的石台,无处不是绝美的风光。主峰一柱擎天,四周群峰向主峰倾斜,万山来朝,真是鬼斧神工。

武当金殿还在筹备建设当中,将会在天柱峰上建造一座鎏金铜亭,内有真武铜像。

才到山脚下,苏湛就仿佛听到了源远流长,玄妙飘灵的道教乐声,颇有仙意。而那一直以来存在于苏湛脑海中的,武当的传说和神乎其神的武术,此时也纷至沓来地蹦进心底。

而朱瞻基,也完成了他和苏湛搞好关系的使命,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苏湛对他的态度已经好转了。于是,就在武当地界处,两人就告别了。

拾阶而上,山路便陡峭起来,待至高处,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群山环绕中,一峰独秀。极目望去,清幽安定。遥想当年,张三丰辗转几何,穷尽桃花林,才寻此隐世之处清修。玄帝殿前,看见了一位小道士,正缓缓练着太极。

找到纪纲所说的灵徽道姑,并不是难事。苏湛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证明了身份,便由小道士引着在道观里等候,在道观中小坐了一会,只见一个头戴黑色帽子,脚穿黑色布鞋,身着道袍的小道姑随着师傅走了出来。

这一见面,苏湛心中却一沉,纪纲只提那灵徽道行深厚,却没说她竟是个绝色美人!她面容秀丽,柳叶弯眉,鼻梁高挺,肤白胜雪,加上她不落凡尘的气质,更是衬得她美若天仙。

如是素雅的道袍,这灵徽尚能如此出挑,要是换上外头那女人鲜艳的衣裳,岂不是更要魅惑众生?

苏湛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担忧,她隐隐感觉到,也许纪纲对这个灵徽另有所图,希望只不过是自己的多虑为好。

“灵徽仙姑。”苏湛向着灵徽恭敬行了个礼,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那灵徽倒也是大气,很快应允了苏湛的要求,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接了灵徽,苏湛自然要打道回京,在回京的路上,两人都没多做停留,但仍是费了大半个月的工夫才回到京城,到了京城,已经快到中元节了。

而纪纲,对于灵徽的到来,也很是欣然,道貌岸然,彬彬有礼,当即接进了自己的府邸。

纪纲的府邸比起汉王来也不相差多少,虽然没有汉王府磅礴气派,但是内部的装修装饰却毫不逊色。

送走了灵徽,就算交付了任务,已经久别的苏湛回到锦衣卫点卯,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时日,锦衣卫中曾经那些翠绿的树叶如今都生长开来,绿得发亮,枝繁叶茂。

路上遇到几个熟人,苏湛都点头笑着打了招呼,恍惚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还未再往里走,抬眼,就看到角落里,夏煜孑然立着。

他的脸颊比上次见面时更清瘦了一些,他一如既往,静默站在阴影里,缓缓眨眼,安然看着苏湛,目光像一股清凉泉水,缓缓流淌。

夏日炽热的光喷薄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都像是火苗的焦灼。然而,那角落里,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静默地等待破晓。

苏湛一笑,走了几步,上前拱手道:“夏大人。”

在夏煜心里,时光像是停滞在苏湛出任务之前,他们俩争执之时,远远望着苏湛的背影,却无法言语的无奈,深深沉积在心底。

然而对于苏湛而言,月余的在外,已经对于皇太孙朱瞻基的立场释然了,而夏煜,无论他是不是太子的人,无论他的信仰和政治立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是朋友的事实。

这么想着,苏湛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笑着和夏煜打了招呼,很是亲切。

夏煜一愣,满腹言语竟一个字说不出口,如夜月般的眸子飘飘忽忽,又沉静下来,稳稳落在苏湛的脸庞上,目光瞬间如灼,薄唇轻启,却也不过淡淡道:“回来了。”

苏湛挑眉一笑:“怎么?这么冷淡,也没接风洗尘什么的?”

夏煜摸不清为什么苏湛出任务回来,再不追究离开之前的误解的事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说话。

苏湛朝着夏煜的胸口捣了一拳,故意正色道:“夏大人不必解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夏大人做的事,自然有夏大人的道理。”

夏煜本来柔和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苏湛却扑哧一笑,接着道:“这回我说的是真的,夏大人不必解释,没关系。我信你不会害我。”

有那么一瞬,在苏湛眉眼俱笑的一瞬,夏煜恨不得将她揽进怀里,臭丫头,你要怎样?

但是夏煜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俏皮可爱、有趣的神色,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怎么出去了一趟变得没大没小了?”

苏湛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一时心情轻松,忘了这个上级根本心如钢铁了。

夏煜道:“明天中元节了,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心叫孤魂野鬼把你勾去。”

一抬头,苏湛的目光就直面迎上夏煜的笑,他的笑很轻,像漫天飘落的盈盈雪花,静静落地融化。

苏湛暗暗鄙视了自己,别犯花痴了,不要叫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残存的记忆欺骗了,赶紧为人民除暴安良后,轻轻道一声“我是红领巾”,然后深藏功与名,归隐才是王道。这些在朝中兴风作浪的事情,自己还是离得远一些吧,这些弄潮儿,也不要去理睬。

次日,中元节就到了。中元节之名起于北魏,又称鬼节。根据五杂俎的记载:“道经以正月十五日为上元,七月十五日为中元,十月十五日为下元。”修行记说:“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夜诵经,饿节囚徒亦得解脱。”

苏湛准备好作法式用的物品,和几个人一同给纪纲府上送去,在门口视察了一番法师座和施孤台,沿着院墙又要像模像样地环视一圈,却突然见到院墙上,有个身影翻墙而出。

第五十六章 中元时分

“谁?”苏湛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压住了那人的肩头。

不想那人忿然转头,发丝凌乱,一双媚眼已经充满了怒火,正是灵徽。

“灵徽仙姑?”苏湛大吃一惊,放开了擒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灵徽整了整道袍,挺拔一立,冷声咬牙道:“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这是说什么?”苏湛心中感到不妙,颤声道,“怎么回事?”

“你不要假惺惺了,苏大人,本道本真当你是为众生着想,找我来讲道,没想到居然你这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险恶如斯。”

“仙姑,怎么回事?”

灵徽又是冷哼一声:“那纪纲找我来是要纳我为小妾,你难道不知吗?”

“我……”苏湛哑口无言,苏湛真的不知,但是如今说来又有什么意义?

帮凶,她一直是帮凶。

从打来到了明朝,在纪纲手下做了一名小小的锦衣卫,她从来都是作为一个帮凶。

“苏大人!”身后隐隐传来了同僚的声音。

苏湛低声对灵徽道:“快走!”

灵徽一怔,似乎不敢相信抓她来的人要放了自己。

“快走!我挡住他们。”苏湛又说了一句,转身去迎接来寻自己的几个同僚。

“哎,苏大人,你在这啊?干嘛呢?法师座和施孤台搭好了。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苏湛打着哈哈,道:“哪有,我随便溜达溜达,搭好了就好,千万别出差错,我们去瞧瞧。”

在苏湛的掩护下,灵徽趁人不备悄悄地逃走了,这一路疾奔,也顾不得回首,只想赶快离开才好。

只是苏湛还没有争取多少时间,纪纲就发现灵徽不见了,怒发冲冠,这就差人去找,苏湛自然也被派出去寻找灵徽。

而一直只顾着逃跑的灵徽很快也发现有官兵追了上来,这下慌不择路地,就跟着一个送菜的仆人混进了路边一个府邸,逃过了身后官兵的眼睛。

进了府,她悄悄溜到了庭院里,偷偷沿着院墙上的镂空看着外面的状况,见没人跟上来,才抚了抚胸口,吁了口气。

惊魂甫定地转过头,却猛然对上一个脑袋!直吓得她哇地一声大叫。

那人直起身来,看着灵徽,道:“仙姑来下官府邸,有何见教?”

灵徽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眼前的大官是谁,只觉得他似乎有一身正气,却又不敢多言。

两人言语间,突然门廊响动,管家通报说:“薛大人,锦衣卫百户苏大人求见!”

灵徽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听闻此言就要撒腿再跑,可是双腿却像是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愣神间,这薛大人冲着她缓声道:“仙姑莫慌,我去去便回。”

大厅前,苏湛冲着薛禄一拱手,道:“薛大人。”

“呵,这是什么风把苏大人给吹来了。”薛禄见了苏湛很是开心,点了点头道,“今日中元节苏大人还是这般繁忙啊!刚才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又是出什么事了?”

苏湛叹了口气,直接道:“薛大人府上可否见到一个道姑?”

薛禄一愣,道:“问这个做什么?”

看到薛禄笃定的神色,也不作正面回答,苏湛心里已经有数,轻轻道:“这道姑是武当而来,纪大人派我去请来,却没想到不是请她来讲道,而是强人所难,要纳她为妾。”

薛禄冷冷一笑,讥讽道:“纪大人真是好兴致。”

苏湛拱手道:“这事也有下官的一份过错,这不,她从纪大人府上逃了出来,我等都在寻她呢!”

薛禄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什么道姑。”

苏湛一笑,道:“那下官还得去忙了。告辞。”

薛禄皱了皱眉,兀自叹了口气,向着后院而去……

是夜,皇城西苑有放水灯的活动。所谓水灯,就是一块小木板上扎一盏灯,大多数都用彩纸做成荷花状,叫做水旱灯。按传统的说法,水灯是为了给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灯灭了,水灯也就完成了把冤魂引过奈何桥的任务。

苏湛在西苑水池畔,看着那星星点点的水灯,像一簇簇的鬼火,心中有种沉沉的哀愁,却又说不清来由。

“既然忘记了恩人,何必再去苦苦寻找,我这次出行,有人和我说了句话,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王彦立在她的身侧,叹了口气,道:“你想开了就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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