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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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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吧,吃了汤圆了,也该回去了!”李山碧又讥讽道。
解祯亮却赞道:“请两位看这中等灯谜。”
两个中等灯谜分别是徐妃格和皂靴格,徐妃格属于半读类,谜底两字以上,猜时去掉相同部首来读才能扣谜面。皂靴格猜时必须将谜底末字用形近的字代替才能扣合谜面。
徐妃格谜题是:洞房花烛夜。谜底是:桔梗(吉更)
皂靴格谜题是:梁上君子。谜底是:登高作赋(登高作贼)
两个灯谜,郑景都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谜面,便把谜底脱口而出了。苏湛不禁又打量起这个她原本小看的富家子弟来,看来他还是有些学识的,不近女色的小才子一个嘛。
终于到了上等灯谜,见到这个叫郑景的少年轻而易举地破了四个灯谜,轻巧如同拈取花上一只蝴蝶,李山碧有点坐不住了,好歹有着金陵才子的名号,若是他几年没有猜出的灯谜被这个毫无名声的小子猜了出来,那他的名誉何保,颜面何在?
店小二恭敬地递给郑景第一个上等灯谜,郑景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抹开卷纸,上面只有一个字:晶。
“怎么没有格了?”苏湛悄悄问了一句。
郑景略略皱眉:“这是探骊格,本身谜目与谜底融为一体,共同来扣合谜面。”
苏湛感到头都大了,古人还真能瞎寻思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拿过那张纸来,低语道:“好多个太阳啊。”
“你说什么?”郑景眼眸一亮。
“我说这不是三个太阳么?”
郑景唇角一抿,对那店小二道:“我已有了答案了。”
此话一出,李山碧的酒杯“叮当”一声落在桌子上,不由得站了起来。解祯亮也满面红光,期待着郑景的答案。
“答案是,”郑景一字一顿道,“节日——重阳!”
“客官答对了!”店小二也兴奋了起来,连楼下的客人也纷纷往阁楼上涌,却被堵在了门口,听说有人向金陵才子李山碧挑战,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
“最后一题!”店小二拉着长腔,带着外面围观群众的期待,战战兢兢地把最后一题拿了出来,还未等他将谜题递给郑景,只听门口忽然一声高呼。
“少爷!少爷啊!”
原来是郑景的仆人已经寻了过来,那老伯走过去,对着那店小二耳语了两句,只见那店小二一阵瘫软,险些摔倒在地。
郑景皱了皱眉,冷声道:“扫兴!”言毕,拂袖跟着那老伯就要离去。
那老伯背过人去,悄悄拉着苏湛的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银子,道:“多谢刚才公子搭救少爷!”
苏湛也不知是多少银两,却也收下了,笑道:“小意思。”向着门口离去的背影望去,一时竟觉得这少年像禁锢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寂寞而萧瑟。
郑景跟着老伯一离开,李山碧又从刚才的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中复活了过来,哈哈大笑道:“你的军师走了,你也赶紧逃吧!”
箭在弦上,此刻灰溜溜而去,真不是苏湛的风格。面对门口拥挤的脑袋,那些期许的眼神,苏湛硬着头皮对呆若木鸡的店小二说:“谜题拿来!”
不知道刚才那老伯对店小二说了什么,他此刻已经魂不附体,如行尸走肉一般把谜题递给了苏湛……
已经下楼的郑景,脸色清冷得如天上的夜月,如寒冬的皑皑白雪,不着一丝暖意。老伯跟着他的旁侧,大气不敢喘。
两人刚到楼底,却听到顶楼传来轰然一声,然后几个人从楼上急急忙忙跑了下来。莫不是那贾明猜不出题目,跟人家打了起来?郑景心中一紧,揪住一个跑下来的老百姓,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人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话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结巴:“猜……猜……破了,那人全猜出来了!几年猜不出的谜题,全破了!”
郑景脸色一喜,不顾旁边老伯的阻拦,转身上楼而去,站在门口,只见顶楼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容易扒开人群,找到了执着谜面痴痴呆呆的李山碧,还有一旁向好奇者解释的解祯亮。
“祯亮兄,怎么回事?贾明兄呢?”郑景拉住了解祯亮。
解祯亮拿过谜面,展开一示:胸中荷花,西湖秋英。晴空夜明,初入其境。长生不老,永远康宁。老娘获利,警惕家人。五除三十,假满期临。胸有大略,军师难混。接骨医生,老实忠诚。无能缺技,药店关门。一句话打一种药。
郑景心中一颤,连谜格都不知道的这个贾明,居然能一口气答对十六种药材!
解祯亮喜道:“穿心莲、杭菊、满天星、生地、万年青、千年健、益母草、防己、商陆、当归、远志、苦参、续断、厚朴、白术、没药。一种不差,全对!”
“他人呢?”郑景压抑住讶异,问道。
“他写完匾额就不见了,不知道上哪了……”
郑景挤到人群中,看着那众人围观的新的金陵才子写的匾额,脸色和其他人一样,瞬间变得疑惑不解起来。
只见那匾额上只写了一个大字——囧!
第八章 应天才子
从人群簇拥中好容易逃了出来的新任金陵才子——贾明,其实是苏湛,此时此刻,看着灯海人潮,突然萌生了一种想回到现代的冲动。
虽然在这样繁华的朝代,但是没有她心爱的电脑、互联网,在喧闹过后,竟觉得特别的寂寞。再不能和朋友聊聊QQ,打打扑克。面对的全是勾心斗角、打打杀杀,一时间,她竟觉得沉重得难以负担。
这种心情,还源于刚才那最后一个谜题……
在李山碧的嘲笑声,解祯亮的鼓励声中,苏湛打开了最后一张谜面,不禁大吃一惊。
“哈哈,没想到吧,最后一题等于十六题!”李山碧料想这个叫贾明的家伙肯定没有那个本事,此时又对旁边的姑娘动手动脚起来。
“穿心莲、杭菊、满天星、生地、万年青、千年健、益母草、防己、商陆、当归、远志、苦参、续断、厚朴、白术、没药!”苏湛一字不差地把答案说了出来,确切地说,应该是背了出来。
难道真有轮回这一说?
因为当摊开谜面,让苏湛大吃一惊的不是谜题的困难,而是这题她见过,不仅仅是见过,这题是当代研究生的苏巧丽的学院和中医院联谊的时候,苏巧丽从网上搜索的,在联欢会上表演的节目!
当店家恭恭敬敬拿着笔墨纸砚,将那空白匾额献到苏湛眼前,苏湛执笔,满腔感言也只能化作一个字——囧!几笔写完,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潇洒转身而去!
谁能懂,苏湛的心中,想的是:我想上网!
不知道苏湛走了多久,她猛然想起,忘了自己用的是假名字了,万一以后来免费吃饭,那酒楼不认账怎么办?
于是她这个吃货又急忙转身而回,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那酒楼的方位灯火通明,只映得夜空也染上了红色!急急忙忙跑过去,只见到酒楼已经烧起熊熊大火!
人们正慌乱不堪地拿着木桶接水灭火,苏湛也赶忙帮忙浇了几桶水,怎奈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控制,苏湛下意识想打119,想到自己已经到了明朝,又愣在当场。
“贾明兄,你没事吧?”突然解祯亮和李山碧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苏湛的身旁。
“我没事,你们没事吧?”苏湛关切地看了看解祯亮和李山碧,看到自己嘲笑的对象如此关心自己,李山碧表情有些讪讪,脸红着点了点头。
“火势真大啊,怎么搞的?”苏湛疑惑不解。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窗口扔进几个火球!很快屋子就全着了起来!”
“火球?”苏湛突然想起帮着那少年打在水里的几个火球,心有余悸地说,“幸好郑景兄先走了。”
“他没走,他又回来找你了……”
“什么?那他人呢?”苏湛大惊失色。
“不知道,当时太乱了,只顾得自个儿逃命,哪还看得住别人!”李山碧也是一副劫后余惊的样子。
苏湛望了望那酒楼,心中一凛,当即拎起地上一桶水,哗地浇在自己头上,从头到脚,在冬日的夜晚,真是一个透心凉。
她伸手扯下旁边还在招摇的锦旆,也在冷水中泡了泡,披在了头上。
“你要干什么?”解祯亮和李山碧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我得去救他,他要是在里面,就死定了!”
“你疯了!你要是进去,你也活不了!”
苏湛打着哆嗦甩开他们的手:“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向着那熊熊火海,咬牙冲了过去!
她刚跑了两步,胳膊却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她愤怒回头一看,抓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景!
此刻的郑景,脸庞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一双瞳仁也映出了火光的颜色,嘴角抿得紧紧的,眉宇轻轻皱着,似乎在烦恼什么事。
“你没事啊?”苏湛大叫一声,舒了一口气,即刻冻得浑身战栗起来。
郑景一言不发,拉着苏湛穿过人群,从旁边的老伯手中取过一件貂绒披风,紧紧裹在苏湛小小的身体上,胳膊也紧紧压住披风,环住苏湛瘦削的肩膀。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还在里面。”苏湛随着郑景及老伯缓缓走着,嘴里却还是喋喋不休。
郑景目光凛凛,许久才沉沉道:“愚不可及。”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苏湛心里暗骂了一句,要挣脱掉披风,郑景的手里却又用了力,命令道:“穿着!”
苏湛还想骂几句,却看到不远处的灯下,吴亮正焦急地四处张望,与他失散这么久,没想到他还在等。苏湛过意不去,赶紧一把揪掉了披风,塞到郑景手里,简短道别,向吴亮飞奔过去。
不远处的火龙穿梭,光线忽明忽灭,映得郑景的脸庞也明明灭灭,他的眼神似海,此时此刻,望着那个奔向远处的小小身影,沉沉得深不见底。
“吴亮!”苏湛大叫着吴亮的名字,飞奔了过去,一个劲道歉。
吴亮也不介意,就怕苏湛走丢了就麻烦了,于是一直在这里等着。面对吴亮像对待孩子般的溺爱,苏湛更觉得过意不去。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已经凉透的汤圆,连忙抢过来吃。
“早给你买的,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你,都凉了。”
“没事,好吃!”苏湛一口一个,哈哈笑着。
“刚才金陵第一楼起火了,我还跑去救火,但是怕你找不到我,于是我又回来了……哎?你怎么身上都湿了?”
“嗨,别提了,那火起的可大了!”苏湛吃着汤圆,哼哼唧唧地说着。
天色已晚,在回去的路上,吴亮还一个劲添油加醋地说金陵才子猜灯谜的事,说晚上在那着火的酒楼上诞生了新的才子。
纵使苏湛一个劲告诉吴亮那新才子就是她,但是吴亮怎么也不相信,还说新才子的名字叫贾明,根本不是苏湛,搞得苏湛很是郁闷。
这一夜真是又刺激又漫长啊!躺在床上,苏湛兀自笑了笑,想起那萍水相逢的少年,估计此生难再见了吧,想着一晚上的事情,沉沉睡去……
※※※
次日一早,苏湛就觉察出,锦衣卫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悄悄向吴亮打听,才知道,昨天夜里的大火蔓延许久,都指挥同知马旺在大火中烧死,皇上勃然大怒,以为是上天以垂戒不德,惧而修省,令各衙门进送物件悉皆停罢,以纾民力。纪纲一向暗中收敛大量钱财,贪赃枉法只手遮天,这进送一停,他少了许多进账,正闹脾气,所以大家人心惶惶。
吴亮似乎自言自语道:“本来纪大人应该高兴的事,皇上这一整,纪大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出了吴亮言语中的讥讽,苏湛低声问道:“怎么说?”
吴亮看了看四周,又将苏湛拉到了避人的地方:“这火起得蹊跷,可不是那么简单。”看着苏湛眉毛轻挑,吴亮又接着说:“都指挥同知马旺是太子的人,而纪大人是汉王朱高煦的人……这其中的利害……”
苏湛虽然有点云里雾里,还是不忍打击吴亮八卦的积极性,顺着他说:“你是说,纪大人派人想铲除太子党的人,才放了火?”
吴亮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想的。”
苏湛撇了撇嘴,嗤笑道:“堂堂锦衣卫杀个人需要出那么大动静么?在暗处悄声解决不就行了?”
吴亮似有深意地望了望苏湛的神色,又嘿嘿一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京城!放个屁动静大了都能让皇上砍了脑袋,谁改随便造次?去年,因为太子东宫迎驾晚了这一点小事,多少人进了诏狱,多少人家破人亡?再说了,你以为我们是杀人越货的匪徒么?”
难道不是么?苏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花,懒得再和他啰嗦,拍了拍吴亮,道:“我晚上还要值班,我回去睡个觉去了。”
“啊?那待会操练你也不去了?”
大学逃课逃惯了的苏湛若无其事地说:“你帮我点个卯行了。”
吴亮却阻止道:“不行啊,太子要来视察!”
第九章 孤寂元夜
为了一睹太子的风采,苏湛只好勉强留下,每人穿上了分发的威风凛凛的锁甲,整齐划一地立在练功场里,让苏湛觉得和古今的阅兵居然大同小异。
等了许久,才听到太监的一声长腔:“太子驾到!”
片刻,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应声而入,头戴翼善冠,身披赤色长袍,盘领窄袖,上有金织蟠龙图样,貂绒披风潇洒背在身后,腰上系一条玉带,垂下精玉流苏,脚踩白底黑面皮靴。走起来摇摇摆摆,像一个庞大的穿着衣服的企鹅。
苏湛的心里有种幻灭的感觉,本来对太子风姿的憧憬瞬间破碎。
随着太子一行还有几个苏湛未曾谋面的大臣,看着他们对太子恭敬谄媚的样子,苏湛有种观看新闻联播的恍惚感,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太子波澜壮阔的豪言壮语引得周围的同僚阵阵慷慨回应,苏湛也跟着敷衍地做做样子。
朱高炽讲完话,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和蔼地和旁边的一个穿着高官衣着的大臣亲切地交谈,可见那大臣的关系和太子非常不一般。纪纲也在一旁点头哈腰地阿谀奉承,几人时不时发出笑声。
吴亮注意到苏湛的眼神,道:“太子旁边的是杨士奇杨大人,太子监国的时候是他一直在辅佐。去年的东宫事件,多少人还在诏狱中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但是他,连屁股都没坐热就给放出来了。”
听了吴亮的话,苏湛又仔细看了看太子旁边的这个叫杨士奇的人,头戴乌纱,身着红色官服,蓄着胡须,面色和善,怎么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半大老头子,没什么三头六臂的稀奇,于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见苏湛没什么兴致,吴亮便缄口不言了。
不远处,宅心仁厚的太子,正可谓身宽体胖,和身旁的杨士奇相谈甚欢。纪纲在旁侧也时不时插言两句,似乎也是一团和气,但是在纪纲的眼底,却挂着几分不为人知的阴霾。
※※※
是夜,元宵团圆夜,月光皎洁,圆圆的月亮挂于天际。苏湛从值班房里走了出来,凭栏而立,古今的月亮丝毫未有改变,只是物是人非,不知道家里的人们是不是在仰望同一轮明月,不禁伤感起来。
孤寂的夜,看着月光,望着远处的花灯,苏湛自嘲笑了笑,笑得洒脱,忍不住低声哼唱起那首歌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唱毕,许久沉默,眼前浮上了薄雾。
“想家了?”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打破了苏湛的忧伤,苏湛向着话语的来源望去。
说话的是苏湛的冤家对头夏煜夏千户。
此时他在夜月的流光中,慢慢踱步过来,静静站在苏湛的身侧,和他并肩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两人许久无语。这样静谧的夜色下,远处的喧闹离得很远,只有眼前的沉寂和静默。
苏湛终于打破沉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也因为各衙门进送物件停了而烦恼么?”
夏煜毫无表情:“你说什么?”
“我听说纪大人今天心情很不好。”
夏煜轻轻缓缓笑了一声,淡淡地如同绒绒的羽毛落地,摇了摇头。
“你很有趣。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这么有趣。”
苏湛摸不清夏煜这句话里的含义是褒奖还是讽刺,许久没有回话。
“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苏湛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月色下,夏煜的脸色清冷,看不出悲喜,目光沉沉地望了望苏湛,许久终于说道:“有时候,人无路可走。”
苏湛没想到夏煜会这么回答,一时愣了愣。
“天冷,别太贪景色。小心受凉。”留下了与他的外表格格不入的,如此温暖的一句话,夏煜就如同他的来到一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苏湛望着夏煜的背影慢慢淹没于沉沉的夜色,觉得他虽然一直清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和纪纲等人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夜,深了。
月黑风高。
城外僻静处已经杳无人烟,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树枝在夜月中轻轻摇曳,鬼魅迷幻。
一个挺拔的身影在夜月的流光中,静静立在树下,背影有几分执拗。
月影幢幢,微风习习,吴亮身着一身夜行衣从远处遥遥疾行了过来。他的双眸不似白天的无邪,在漆黑中镀上了一层暗意,到了那树下,却是恭敬一拱手。
树下的身影缓缓转身,清冷的月光下,那人的面庞显露了出来,正是中后所千户夏煜。
夏煜脸色阴沉,对吴亮低声问道:“可有消息?”
“今天我和苏湛几番试探,觉得他不是帮纪纲午门行事的人,那天,或许真是恰好走丢了。只是,有一件怪事……”
吴亮瞧了瞧夏煜的脸色,道:“最近我突然觉得他与以前有些不同,再不关心太子和汉王的事,像是与己无关了似的。我猜测,上次他为了救你,从马上摔下,可能真的摔坏了,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夏煜神色微微有些讶异,暗暗思忖了片刻,道:“我已经几次三番阻止纪纲和苏湛的接触,但是纪纲似乎还是很看好苏湛,这其中,我是怕有什么问题。”
“如果苏湛是纪纲的人,那么王公公……”
夏煜眼神暗了暗,接着道:“继续暗中观察!”
“是!”
夏煜抬头看了看天际慢慢压过来的阴沉沉的云,觉得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了……
※※※
次日一早,虽然突然天降大雪,苏湛还是早早收拾妥当,去李春千户统领的上后所点卯,却正碰见纪纲和李春在乐乐呵呵地窃窃私语什么。苏湛向二位行了礼,纪纲笑语盈盈地离去,和传说中的因为无法受贿的不悦并不相符。
苏湛正心下狐疑,李春却走过来拍拍苏湛的肩膀,道:“过几日我需要去浙江一趟,皇上遣监察御史张岩去往浙江,询察吏治得失及民间疾苦。我得去保护张大人,你也随我一同前去吧。”
苏湛心中的疑惑顿时释然,怪不得纪纲刚才笑得脸上的赘肉都攒到一块了,原来又找到了新的敛财的途径。随即点了点头。
李春满意一笑,又道:“走吧,随我去诏狱,今天我们要请人吃饭!”
真是稀奇,听说过警察请吃饭的,还没听说过警察请罪犯吃饭的,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阴森诏狱
对于诏狱,苏湛也略有耳闻,那是一所知名度颇高的监狱,里面关的不是穷凶极恶就是达官贵人。直到进了诏狱,苏湛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阴森,那种阴冷潮湿带来的绝望感,还有各式各样的刑具散发的血腥气息,还有遥遥无期难以企及的重见天日的希望,任何一种都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
走在监狱中,看着两旁冰冷的铁栏,铁栏里稻草上蜷缩的身影,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如厉鬼般的惨叫,苏湛感到心中惴惴。
李春在前面阔步摇摆前行,仿佛是在逛动物园一般清闲,走过了一间,敲了敲铁栏,讥讽道:“杨溥,还看书呢?难道你还想活着出去不成?”
里面的人头也没抬,在微薄的光亮中看着书,仿佛周遭不是散发着恶臭的牢笼,而是典雅大方的书房。
“这书呆子,读书读傻了,都进了这地儿了,还成天看什么破书。”李春见杨溥并不搭理自己,转回头来讪讪对苏湛说道。
苏湛钦佩地又仔细看了一眼牢中的杨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苏湛心想,此人在此环境中仍不放弃,如若将来有机会出去必成大事啊。
李春又继续甩着胳膊往前走,苏湛静静看着牢中的人,大多数蓬头垢面,又伤痕累累,如果她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发觉,那么这里面,很可能将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兀自打了一个冷战。
忽然间,背后发寒,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但是她回转身去,却只是空荡的过道,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是邪门了!这里难道有鬼?苏湛想到这里不知道冤死了多少大头鬼,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又紧跟了几步,问李春道:“李大人,我们到底要请谁吃饭啊?”
李春阴沉沉一笑,指了指斜前方,冷哼一声:“到了。”
打开了牢门,苏湛随着李春走了进去,阴寒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脏兮兮的头发黏在灰尘遍布的脸上,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眼眸,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春冷笑道:“我们大明第一才子,解缙,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纪大人请你吃饭!”
那个身影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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