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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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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菲菲面色煞白,紧张不已。

苏湛宽慰了几句,又道:“想想你的未来夫君,心放在肚子里。”

胡菲菲是敢割下耳朵的凛冽之人,连死都不怕,这又何惧?这样想了想,便又冷静下来。

随着几声锣响,戏曲开演。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苏湛听着外面已经开戏,安顿下了胡菲菲,又转到后台的角落里,却有一女子正在低头调琴。

“有劳秦姑娘了。”苏湛抱拳致谢。

那女子正是秦媚儿,此时抬头妩媚一笑,道:“贾公子客气。贾公子的曲子和编排,也是小女头一回见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面一声宣:“皇上驾到!”

连同戏班子的人,众人皆行礼迎接。待皇上落座,戏又重新唱了起来。

毕竟西厢记这个剧众人都看了许多遍,戏演完了,几个嫔妃又拿着手帕感动拭泪,可是大多数人却是已经索然无味,昏昏欲睡。

就当众人以为已经演完要离席,却突然,又听到萧瑟齐鸣,一阵空灵而婉约的女声吟唱!

随着那天籁的吟唱,一条大红绸从天坠下,红绸上竟附着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裙角飘飘,仿若仙子下凡。淡粉色长裙,外披一层白色轻纱。

如同晚霞与孤云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那女子随着红绸飘来荡去,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泼墨般的秀发随风飘荡,恰似一只蝴蝶,美艳不可方物!

轻甩水袖,歌声顿起。

“啊~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唱到此句,却突然天降繁花,台侧的烟花腾空,一团繁花似锦,让人目不暇接。

与此同时,舞台两侧飘出许多美轮美奂的肥皂泡泡,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那肥皂是苏湛用猪油和氢氧化钠通过皂化反应再盐析制取的。明代宫里已经有了香皂,但是那种香皂却不能起泡,苏湛只好自己制作。

而音乐,此时也加上了鼓点,由婉约转为了滂沱大气!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剑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过往是过往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凤舞九天的绝美,加上恰到好处的撒花、泡泡,适时的烟雾营造,与闻所未闻的曲子……

成败在此一搏!

轻歌曼舞,弦动曲美,人比花艳!

三千青丝,难掩寂寞,蹁跹惊鸿!

歌舞终了,胡菲菲从红绸上落下,伏地跪拜,盈盈蛮腰,楚楚动人。

王彦在皇上身边,看到苏湛设计的如此精妙,满心欢喜,转头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心却又提了起来!

皇上一脸威严,面无表情,对着王彦道:“这是什么?如此喧闹!”

第十七章 多管闲事

听到皇上这样说,王彦吓得要跪地请罪,却又听到皇上接着道:“如此喧闹又如此有趣,有趣!”言毕,哈哈大笑。

王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放下心来。

“那女子是谁?看来却有几分眼熟。”皇上注意到了那花蝴蝶一般的胡菲菲。

王彦赶紧提示道:“那是胡广胡大人之女。”

“哦?”皇上沉吟了一会,“可怜她一片痴心。”

王彦见皇上的态度柔软温存,急忙将她割耳不退婚之事,添油加醋地禀告皇上,朱棣沉默了片刻,道:“叫那解祯亮回来完婚吧。”

王彦忙唱了诺。转头瞟了瞟戏台子后面露着头看着他的苏湛,轻轻点了点头。

苏湛远远地看见王彦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已经成功,喜不自持,回身握住秦媚儿的手,道:“多谢秦姑娘,成了。”

秦媚儿脸色羞红,急忙抽回了手,轻声道:“你除了谢不会说别的了么?”

糟糕,这一时激动,忘了自己应该是男儿身了。苏湛很是尴尬,看到秦媚儿的娇羞脸色,更是头疼,要是这秦媚儿真是倾心,那真要负了她一片真情。

待胡菲菲谢了恩退到了后台,苏湛去迎接她,却见她满脸都是清泪。

苏湛赶紧安慰道:“姑娘不必伤心了,与解公子团聚之日指日可待,应该高兴才是。”

胡菲菲突然跪在地上,哭道:“多谢苏大人!”拉起了胡菲菲,回头,却瞥见在身后瞪大了眼睛的秦媚儿。

“苏……苏大人?”秦媚儿讶道。

虽然说求助于秦媚儿,但是苏湛一直以贾明自称,事到如今,只好拉过秦媚儿,道:“其实我叫苏湛,是锦衣卫小旗。”

秦媚儿眼中顿时涌上黯然,但是转瞬即逝,讪讪道:“苏大人,秦姑娘委实不知,有无礼的地方,还望苏大人莫要怪罪。”

见到秦媚儿瞬间的生疏距离,苏湛还想多说两句,但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的落了相思,还是麻烦,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客气了两句,兀自离去。

秦媚儿望着苏湛远去,眼底掩不住的寂寞,如那红尘中飘萧的孤飞雁,只能独自零落。

王彦伺候走了皇上,借了个机会溜了出来,一路到了那假山亭台处,那里苏湛早早在等待了。

苏湛拜谢了王彦,两人满心喜悦地相谈了片刻,都很是欣慰。

突然,假山后传出一个清亮男声:“原来,都是你们捣的鬼。”

这猝不及防的出声差点没把王彦的胆吓破,见到假山后出来一个俊秀身影,又急忙拉着身边的苏湛猝然跪地道:“拜见太孙殿下!”

苏湛刚和王彦聊得起劲,却突然被打断,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王彦拉得跪倒在地,也没捞着看清皇太孙的模样。

过了片刻,只听那皇太孙朱瞻基说道:“王公公请起,你先退下吧,我和这苏小旗有话要说。”

王彦起了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只恐怕苏湛惹出什么祸端来,心中惴惴不安。

苏湛觉得跪得膝盖都有些麻木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皇太孙却还没有许她起来,她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双黑靴,却不敢再往上看。

“居然是锦衣卫啊。”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份难以名状的惆怅。

苏湛越听,越觉得这话音有几分耳熟,忍不住抬头望去。

面前的皇太孙朱瞻基,脸色清冷,器宇轩昂,眉头微皱,眼中几分凌厉,望着眼前的苏湛。

苏湛差点惊出声来,这不是十四日在街上遇到的少年郑景又是何人!郑景居然是皇太孙朱瞻基!

苏湛恨不得对老天竖中指,这狗血情节又叫我碰上,搞什么鬼!

朱瞻基也不叫苏湛起来,冷声道:“为何多管闲事?”

问得苏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

朱瞻基又道:“以后少多管闲事。”

苏湛更觉莫名其妙,这个皇太孙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自问自答了起来。

“起来吧。”说完这句,朱瞻基就转身离去,远处,候着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他随着那几人一同而去了。直到离去,再没回首,也没多说一句话。

苏湛彻头彻尾思索了半天,也没搞懂朱瞻基说的话究竟有何深意,比密码还难破解。

到了晚上,回了住处,翻来覆去,仍是不得其解,只好去请教吴亮。

吴亮听说苏湛遇到了皇太孙,惊得一双眼睛比灯笼还圆。

“千万小心不要再私会皇太孙了,太危险了。”

“怎么?”苏湛还没想通其中深意。

“纪纲是朱高煦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你有太子党的意向,你还记得在大火中烧死的都指挥同知马旺吗?你还记得雪中冻死的解缙吗?”

苏湛兀自打了个寒战,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朱瞻基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为何多管我的闲事?

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那样寒如冰雪的言辞,细细想来,居然是如此关怀!

解祯亮是力挺太子重臣解缙的儿子,帮助了他,就是参与了关乎太子的事。叫她离一切关于太子的事、关于太子的人,远一些,怕她因他受累。

朱瞻基,竟是这样细腻的人!

他不想这个苏湛因为自己的父亲而受到伤害。在这勾心斗角的宫廷,在这血雨腥风的时代,真是难能可贵!

只是苏湛,倒是真心想保持中立立场,一点不想参与什么夺嫡之争……

不日,李春启程去浙江,早已指明要苏湛同往,于是跟随着监察御史张岩、千户李春,带着自己的宝贝炸药,苏湛踏上了去往浙江的行程。

见了监察御史张岩,面相颇为老实,身着青色官服,虽然这监察御史名声挺大,但是官阶也不过是正七品而已,苏湛身为小旗,官阶从七品,只比他小了那么一点。而李春,身为千户,官阶正五品,倒是比这监察御史官阶还要高了。

一路颠簸,比起现代的交通工具,马车又累又慢,更何况,一路上,李春不断找时机暗示苏湛应该明白大局,谈及十二年东宫事件,表示太子朱高炽大势已去,希望苏湛与王公公看清形势。苏湛不愿参与政治夺嫡斗争,而且历史知识匮乏,都不知道最后谁即位,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苏湛身心疲惫,恨不得造一辆火车开过去。

经过几日舟车劳顿,终于到了杭州!

第十八章 西子谜案

杭州风光果然美不胜收,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一行人进程沿路而行,一座威严的衙门,赫然面南而立街边,宽阔的臬司衙门,两个大石狮子分立门前,其门楼高耸,屋脊兽吻,飞檐翘角,黛瓦细鳞。两边巨型砖墙青壁,如八字形展开,呈现了“八字衙门朝南开”的气势。三扇朱漆铜钉大门,配对着狮头门环。每扇大门前,蹲伏着一对抱鼓石,上有凸刻善兽。

片刻,浙江按察司王素出门来迎接,这王素个头不高,精瘦黝黑,倒是一副劳苦大众的模样。但是这按察司官居三品,掌一省刑名弹劾,权力并不小。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进了衙门,入门后,是一条两旁高树绿荫的大道,其两侧是狭窄的长廊。长廊的粉墙黛瓦、花窗、朱漆廊柱,现出了江南建筑的特色风味。

在绿荫下,伴随着长廊,沿宽阔大道前行,大殿堂兀立面前。前殿、后殿与连接过道,组成工字形。前后殿堂之间是天井,中间设有卷棚顶的过道廊,贯穿连接前后。天井两侧有走廊,方形花坛中植有树木。

内宅的楼厅位于工字殿后,亦有天井、走廊前后相接。楼厅与工字殿的后殿,由两条过道廊连接,与两侧走廊围成回字形。

王素领着一行人进了内宅,一路态度很是客气,几人饮茶客套了片刻,李春起身告辞道:“张大人,周大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先告辞一会。”

王素知道李春是锦衣卫千户,总会有秘而不宣的任务,所以也没有多做挽留。李春交代了苏湛几句,便独自出门去了。

李春走了片刻,就听外面喧哗吵闹,一个衙差求见。

“何事仓皇?”王素言语中透着官威。

那衙差道:“有人击鼓鸣冤!”

听了此言,王素急忙随那差人去查看,如此敬业的态度,让苏湛心生好感,把百姓的事情时刻记挂在心,这王素确是个好官。

衙门口,击鼓之人已被捕快围住,一个身着破败的老朽,还有一位身着鲜亮的少年,看来两人身份地位并不等同,不知为何会一同来告状。

两人到了堂上,老头跪地鸣冤,少年却并不需跪。

王素满脸正气,冷喝道:“来者何人?”

“学生于谦,这位老伯是小民街坊周三狗。”那于谦朗朗而道,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苏湛只是在大堂旁侧静坐窥看,听到那少年自称于谦,有些好笑,心道:不知道你的搭档郭德纲来了没有,在这说上一段相声。

苏湛正胡思乱想,那王素又道:“你们来此击鼓状告何人?可有状纸?”

“状纸在此!”于谦呈给官爷,又递给王素。

王素细细看了几眼,道:“你状告周三狗儿媳妇赵氏谋害了周三狗的儿子周东海?”

“是!”

周三狗那枯槁般的面容上挂着几行浊泪,皱纹密密麻麻盘在脸上,卑微而可怜。

“周老汉,你说你的儿媳妇谋害了你的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且与本官细细道来。”

那周三狗擦了擦脸,稳了稳情绪,这才如此这般地交代起来。

“小民家住大明山下,家贫如洗,我儿他娘去世的早,只有我一直和我儿相依为命。待他长大,也没有银两讨媳妇,后来只有讨了赵氏,她家之前是做香油纸钱棺材铺的,因此别人对她都有些避讳,而且那媳妇长得有些弱小,个头有些矮,也是许久嫁不出去的,所以跟了我们家。”

说到这里,周三狗顿了顿,似乎在想接下去要怎么说清楚。

“赵氏过门之后,虽然几年无所出,但是两口子恩爱,帮衬着,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不料几个月前,我上街换粮食,却碰到了一件怪事。”

话说到这里,王素、张岩和苏湛都提起了精神,等着周三狗说下去,周三狗却因为年老体弱一直咳嗽,王素只好叫他起来说话,并叫衙差给他了一杯水。

喝水压了压咳嗽,周三狗接着说道:“那日我上街换粮食回来,路边却有个瞎子把我叫住,那瞎子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面容,嗓音也有些奇怪。他拄着个棍子,差点就把我绊倒。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就给了他一些米,没想到,他却突然抓着我的手,阴森森地说道:‘你家可有儿子?’我听得他的语气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得点头,忘了他看不见,谁知他接着道:‘你家儿子有难!’这一句话,吓得我差点坐在地上。要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而且是老来得子,要是儿子出了什么事,我可真是没法活了!”

王素插嘴道:“你没问那人说你儿有何劫难?”

“小民当然问了,那人说小民家有煞星,克着我家儿子,不将煞星扔出门去,我儿必有血光之灾,叫我回家一瞧便知。我当即问怎么辨认那煞星,那瞎子掐指一算,说那煞星顶上有红花,一看便知。我听了急忙奔回家去了,可是屋里的物件翻了个遍,也没见红花的影子!正在这时,我家儿媳妇赵氏做了饭端进来叫我吃,我一看她,倒吸一口凉气啊!”

周三狗说到这又抽泣起来,哆哆嗦嗦地又喝了口水。

苏湛心想,这周老头说话跟说书似的,啰啰嗦嗦不说,还卖起关子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我一看我儿媳妇,头上正插着一支红花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晚上,我儿回来了,我便将此事与我儿说了,叫他休妻。谁知我儿拼死不从啊,还叫我不要听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这下倒好,这下倒好!”说着又恸哭起来。

王素一敲惊堂木,将周三狗吓了一个激灵。

王素道:“叫你讲讲命案过程,你这讲了些什么?”接着,对着旁边的于谦说道:“于秀才,你来说。”

于谦恭敬道:“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正月十六夜,大雪纷飞。周家媳妇赵氏回了亲戚家,只有周老汉及其儿子周东海在家。当晚,周老汉已经歇下,却突然听到厢房里传出一声惨叫,他急忙跑去查看,却发现房门已在内被拴住,从外无力打开,他想起房子脚下有个老鼠钻成的破洞,于是便趴下,通过那洞往里看……”

第十九章 扑朔迷离

周三狗听到于谦讲到这里,已经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王素皱眉,示意于谦停下来,对着周三狗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屋内烛火很暗,我儿瘫坐在墙头,有个……有个七尺多高的人,举着火把站着,那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竟然朝我的方向转了过来,我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那人身高马大不说,还没有五官!吓得我屁滚尿流地跑到了邻居家,叫了几个壮汉,撞开了我儿的房门,可惜我儿已经在屋内一命呜呼了!”

在明清时,木工一尺合今31。1CM,七尺多高,那等于身形有两米多,那周三狗见到的得是像姚明一般的人。

王素皱了皱眉,问道:“那你看到的那巨人何在?”

“那巨人早就不见了踪影,邻里都说我糊涂眼花,也有的说我见到的是催命鬼,来拿我儿命来的……”

王素转问于谦道:“你之前不是说是赵氏将周东海谋害么?可是这周老汉说赵氏当时不在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于谦道:“赵氏不在家,但是也并不能排除她回转去作案的嫌疑。怀疑赵氏,是因为我去这周老汉家奔丧之日,看到赵氏虽然垂泪,可是白衣里面却露出艳衣,分明是惺惺作态。”

“于秀才,我警告你,诬告好人也是有罪的。”王素凛然道。

于谦暗忖了片刻,道:“大人,学生想借一步说话。”

王素看了看周三狗,或许这于谦有什么不想让周三狗知道的证据,于是对他勾了勾手,于谦走到书案前,压低声音道:“大人,学生素有耳闻,这赵氏的名声并不好。她与张铁匠勾搭成奸已久,所以学生怀疑是赵氏勾结张铁匠而为。”

“哦?”王素低笑道,“你这小子,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打听些风闻对你有什么好处?”

于谦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周老汉一家与我乡邻已久,见到周家儿子枉死,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王素捋了捋胡须,道:“你这么说,倒也没枉费你自小的骨气。但是我看这案子杭州知府已经结案,说的是周东海病死。”

“所以学生才斗胆请青天大老爷王大人明断!”于谦抱拳恭敬道。

王素接下此案,请于谦和周老汉先回去,自己要调查调查。遣走了他俩,王素对一旁听审的张岩道:“张大人怎么看?”

按理说,这王素的官阶比张岩高出许多,但是张岩身负监察使命,王素还是要给他许多面子的。

这张岩傻乎乎道:“下官看不出眉目,大人是否要前往现场去查看?”

“我正有此意,张大人可愿意同往?”

张岩和苏湛都表示愿意同去,于是,和那周三狗前后脚的功夫,就到了周三狗的家。

果然是家徒四壁,门庭破败。

院落很小,散落着些农具,王素在院里查看了一番,又指着厢房问周老汉道:“你儿可是死在这个房?”

周老汉道:“是,是。自我儿死了之后,这个屋子一直没收拾,我家媳妇也回娘家住了。”

王素点了点头,与张岩、苏湛进屋勘察。

厢房不大,却十分空荡,几乎没什么物件。张岩便问老汉道:“为何此屋这么空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媳妇收拾的,本来说的是这屋宽敞、采光好,想着以后把窗口再重新修整,要搬到这屋来住,所以把东西都撤了,要重新收拾一下。”

苏湛看到这厢房本来应该有的窗户也都被钉死,完全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根本谈不上采光。从屋外没法看到屋内的情形,屋角果然有个老鼠洞,苏湛绕到房外,趴在地上往里望,洞开的门射进阳光,在屋内的几个人清清楚楚,也没有什么异样。

“那你儿子的房间应该是在哪?”

周三狗指了指西边的屋子说:“就是那间。”

几人到了周东海的屋子,果然不如厢房宽敞,桌上放着些针线活,有鸳鸯戏水的手帕、荷包等等。一看就是赵氏做的女红。

苏湛的眼神却落到了床头的一件青色棉袄上,苏湛问周老汉道:“这棉袄是你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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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汉看了看,道:“是小民儿子的。”

苏湛细细看了看棉袄上补丁的针脚和那手帕上的绣花,冷冷一笑,心道,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请问老伯,你儿子的尸身已经入土了么?”

“还没,于秀才说大人定会查验,还在义庄放着。”

王素见这叫苏湛的少年把他想问的话给说了,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白皙俊朗的容貌,睿智深邃的眼神,别有一番特别的气质。

王素道:“苏小旗有什么发现么?”

苏湛道:“大人请看这件棉袄针脚,凌乱不堪,甚至补得连棉絮都能露出来。”

张岩插嘴道:“这赵氏针线活还真不怎么样啊……”

“非也,”苏湛道,“你瞧她桌上的女红,个个有模有样,而给自己夫君穿的衣服却如此敷衍,其中必有隐情。”

王素见苏湛如此观察细微,不禁微微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苏大人好眼力。”

“大人谬赞,下官想,要搞清其中原委,还是得去看看尸身,还有问问验尸的仵作才行。”

王素点了点头,带着手下往知府衙门而去。

临行前,苏湛私下拉过周老汉,塞了一块碎银给他,儿子死了,家里的壮劳力没了,一个老人肯定很难度日,苏湛此举,也是善意,直感动得那周老汉感激涕零。

苏湛还嘱咐周老汉,那个厢房还是原样放着,不要让别人进去。周老汉自然答应照办。

到了杭州府,知府张书宝自然好生招待着王素一等,听到王素查及此案,张府尹赶紧叫来了仵作。

那仵作年逾不惑,姓王,体型精瘦,一双小眼睛,满口黄牙。

虽然王仵作面相不怎么喜人,但是说起专业技术来却是一套一套的,他镇定自若地和各位大人行了礼,一板一眼道:“死者全身无外伤,舌头喉咙都无发黑,不是受伤中毒而死,必是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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