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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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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那枝桠缝隙中透过的斑驳光影攫住了目光,心思全然不在屋内,朱高炽微愠,咳了一声,道:“瞻基,你怎么想?”

这一声突然的发问,让朱瞻基回过了神,屋中其他人也都朝着他看来。

他脸上看不出悲喜,低声道:“既然黄俨已经没什么威胁,那么剩下的还有谁?这位子必然是王彦无误。父王还担心什么?”

朱高炽见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心中不快,道:“你这是什么话!朝中宦官那么多,你怎么能确定就是王彦!如果那么简单,我们还需要费心费力在这里议论么?”

朱瞻基默然凝望了他的父亲片刻,朱高炽的额上又出了许多虚汗,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甚至这样看起来,他都不如皇爷爷朱棣的身子硬朗。

朱瞻基苦笑一声,望了望周围的几个大臣,却没有说话。

“这都是我的心腹,你这是什么神情?”朱高炽对朱瞻基的讳莫如深有些不满。

杨士奇等几个人见到此情景,哪里还能驻留,都躬身告辞,朱高炽压着火气,让他们暂且退下去了。

待他们出了门,朱瞻基才缓缓道:“儿臣在不久之前已经在朝中展开安排,软硬皆施,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机构,王彦定会上位。”

“什么?”朱高炽大惊,“为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

朱瞻基踱了两步,道:“夏煜早就和我说过,‘纪纲之后,再无纪纲’。皇爷爷不会再对他投以和当年对纪纲等同的信任。而更重要的是,苏湛在临行前也曾经私下和我说过,如果皇爷爷那边有什么类似的举动,要我帮忙助力王彦上位,我便闷声做事了。”

朱瞻基说得轻描淡写,朱高炽听来却是风起云涌,心中如有海浪澎湃拍击。

这苏湛,竟是如此诡异!

细想起来,只觉得竦然惊慌,似一切在冥冥中早有定数,而这隐秘天机,却早已被苏湛那小子参透!

不觉冷汗淋淋而下,有几分胸闷烦躁,赶紧扶着椅子坐下,才觉得心中稍稍安稳下来。

朱瞻基冷眼看着眼前体态臃肿,似乎上气不接下气的朱高炽,眼中是一片沉沉的寂静。在这春日的午后,窗外微风吹在窗纱上,极薄半透的窗纱微微的鼓起,朱瞻基的碧玉般的脸庞终于低了下去,他的眼神没入那光影中,也便看不明晰了。

而在山东的苏湛,此时并不知道张玙已经悄悄打了小报告,更不知道皇帝朱棣已经开始谋划设立东厂的事,她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吴晓月这个小姑奶奶给哄高兴了。

自从卫青灭了城外的围攻的宾鸿一伙,她便整日闷在房里不吃不喝,但是好在这两天不知怎么又想开了转了性,开始吃喝了,苏湛在城里到处打听着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买来,好让她早日忘记伤心事,早点振作起来,然后跟着自己回京城。

虽然自己在这里的任务还没有收尾,但是也差不多了,不久前又传来捷报,说是指挥王真败贼于诸城,白莲军被击溃,但唐赛儿、董彦杲和宾鸿等几个主要首领却跑掉了。

无论如何,苏湛心里明白,白莲军的这次起义是宣告失败了,虽然皇上从北京下令让自己协助那安远侯柳升和指挥使刘忠,可是他们一个是火药脾气,一点就着;另一个呢,如今已经不知不觉就上了黄泉,自己真是无能为力。此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巴望着早些回京。甚至去北京也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夏煜了,也不知道他在北京过得好不好。

这一天中午的时候,刘文、刘武都在他们屋中歇息,苏湛在吴晓月的房里,吴晓月也在那雪白弹墨的帐里卧在莲青枕衾,闭着眸子午睡着。

苏湛独自在窗前坐着,望着那客栈院中的梨花,堆雪似的开了一树。天上正飞着极细极细的雨丝,几乎是悄无声息地,风一吹,都揉作了一团烟球,在半空里浮浮沉沉。窗子没关,雨烟被风吹着,轻轻地扑到苏湛的脸上来。

苏湛望着那几乎看不见的雨丝,想起曾经和夏煜坐在马上,自己在他的身后帮他撑起蓑衣的场景,那时明明是秋风急雨,却也似这眼前一般,像是春暖花开。这样想着这些温情往事,竟觉得心头像有蜜水浸透了似的,只觉得说不出的甜。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平地波澜

在这绵绵细雨中,苏湛的思绪沉浸在往昔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吴晓月已经起身,轻声唤道:“苏湛。”

苏湛回过身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做了什么恶梦,吴晓月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胆怯,话音中也隐隐有些发颤:“苏湛,陪我去街上铺子拿个花样吧。”

吴晓月素来喜爱女红,听这话像是已经心情大好了,苏湛自然立马答应下来。

苏湛从屋子里拿了把油纸伞,去隔壁屋子敲了敲门,刘文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听苏湛说是吴晓月主动提出要上街去,刘文的脑门上像是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由地拉过苏湛低声说道:“这姑娘变化太快了吧,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苏湛笑道:“你草木皆兵到这种地步了么?吴晓月与我关系不一般,不会害我的。”

刘文有些讪讪:“我知道你和她之前有情,但是毕竟你和她那个叫什么宾鸿的相好是情敌,她会不会报复于你啊!”

苏湛心中暗笑,因为刘文、刘武不知道自己是女人,错以为自己和吴晓月是恋人关系,那宾鸿成了自己的情敌,其实并非如此,苏湛当然说道:“不会的,那你可以放心。”

“哎,哥,别怪我没提醒你。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你可得当心啊!”

“哈哈。”苏湛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知道了。”

告别了刘文,拿着伞和迈着小碎步的吴晓月出了门,两人共撑一把伞,在那细雨中远远望去,像是一对璧人一般,才子佳人之感。

但是伞下的吴晓月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些,她的话音仍是飘忽,道:“苏湛,之前我说的夏大人年龄大等不起,都是不知道此中情形的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后来知道了你们之间的故事,想必漫说是这几年的光景,就算是十年八载,凭着他对你生死相依的情谊,也会等下去的。”

苏湛不知道吴晓月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手中撑着伞,那指背透着白,只怕吴晓月再回想起不高兴的事来,便道:“说起这些做什么。我说了,等到回了京城,我定给你寻个好人家,找个一心一意爱你的,连梦里都梦不着别人的,好不好?”

苏湛本以为自己这话能逗得吴晓月一笑,但是她却勉强勾了勾嘴角,眉眼中始终没有笑意浮现出来,淡淡道:“我觉得两个人遇到一起真的不易,偏偏这么大的地方,不早不晚,就能遇到一起,这是多少的缘分,不能草草断绝。”

苏湛听了她这话,暗暗心惊,只怕她再想起那个宾鸿来,自己是官,那宾鸿是贼,两人的立场完全不同,纵使白莲教也做了些好事,但是这种奴役他人思想的行为,苏湛并不欣赏,此时只得说道:“有些缘分是孽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吴晓月便沉默不语了,目光只盯着边沿有点浸湿的小小的绣花鞋上,低着头走着。苏湛心中叹了口气,把伞又向着她的方向偏了偏,自己的肩头却有些被雨水打湿了。

气氛瞬间显得有些凝滞和尴尬,好在已经走到了吴晓月说的那个铺子,因为城中警报解除,许多铺子也已经陆续开张营业,前些日子刘文陪着吴晓月在这城中逛了几圈,所以吴晓月才留心了这个地方,这日让苏湛陪着自己来。

进了门去,屋里西边一排暗色木案,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绸缎布匹,打眼看去,花花绿绿,那锦缎桌子旁边就是一张账桌,有个掌柜模样的人在那桌后低头不知研究着什么。东面墙上挂了些字画,但是比起宫中的那些来,一眼就能看出差异,像是庸脂俗粉和翩翩仙子之间的天壤之别。

苏湛没有过多留意,坐在东面的一张桌几旁,将那伞支在椅子旁,不一会儿伞下的地上就已经湿了一圈水洼。

吴晓月拿着荷包,到了那西面案子前,和店里的伙计低声说着什么,苏湛瞅了一眼,便随手拿起身边桌几上放着的一本已经被翻阅得破破烂烂的闲书看了起来,那书里讲的是华光救母事,是一部宣传佛教的民间读物,有图有画,虽然苏湛并没有全心全意读进去,却也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待再次抬头时,却不见了吴晓月,只有那店内伙计在低头整理布匹。

苏湛陡然一惊,急忙把书扔下,站起来几步跑了过去,道:“刚才那姑娘呢?”

那伙计被苏湛突然一声吓了一跳,稳了稳神,才道:“去楼上拿花样了,客官你这嗓子,要吓死人啊!”

苏湛这才又稳下神色来,笑道:“对不住。”

退了几步又坐了回去,百无聊赖地盯着楼梯口,等了许久,却仍是没有见到吴晓月下来,心中已经压下去的狐疑,却又全然浮了上来,便又走过去问那伙计:“怎么还没有下来?”

那伙计似也是不明白,道:“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早就该下来了。”

苏湛这一听,心中一紧,脚下风动,急忙“蹬蹬蹬”上了楼,楼上堂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左边有一间挂着青花门帘的屋子,苏湛霍然掀开那门帘,里面是一间三连通的屋子,宽阔非常,对面放着一张床,是挂着白胡绉帐子的梨木花床,床前斜放着个织布机,上面有未完成的白布,迎面大桌上放着些绣花,门旁还有个小桌子,桌后正站着个中年大娘,此时已经被猛然进门又满脸煞气的苏湛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苏湛转头向那老妈道:“屋里有人没有?”

老妈道:“就我自己。”

苏湛觉得太阳穴开始突突跳着,压着情绪问道:“拿花样可是来这里?”

“是……是啊。”那老妇似乎被苏湛的气势给吓着了。

“刚才可有一个姑娘,穿着翠绿长裙的,来拿花样了?”

“没……没啊,一下午都没有个生意了,你……你是第一个。”

苏湛霍然一步上去,抓住那老妈颈前的衣襟,简直要将她提起来,狠狠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老妈差点就要吓得哭出来,带着哭腔道:“真的啊!真的!”

苏湛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松开她道:“这楼上还有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吗?”

“没……没了。”

苏湛顿时转身而出,不想和她再浪费时间,出了房间,到了堂屋中,见那右面有个大窗正开着,屋外细雨时不时地飘进来,苏湛忙走过去,窗前雨丝浸湿的地板上沾着些许淤泥,苏湛心中一沉,向窗外眺去,虽是二楼,却也并不算高,那地面上明显有着脚印痕迹。

苏湛顿了顿足,还是自己太大意了,这吴晓月突然的转性,根本不是想开了,来拿花样,也不过是托辞,根本就是和人约好了!这定是有人把她接走了!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她是如何和他人串通的消息?又为何要约自己一起同来?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不让她单独出门,都是有着刘文的看护的缘故?

苏湛此时也来不及细想,转身下了楼,沿着窗后的足迹追了出去,这一着急,连伞也忘了拿。

可是追踪着走了段路,苏湛心中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论接走吴晓月的是谁,这人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足迹,而像是故意引着苏湛去似的,只挑着能留下脚印的地方行走,像是怕后来人追不上似的,这让苏湛心中不觉警惕起来。

苏湛追着足迹,一路在细雨中狂奔,终于看到了脚步尽头,是城西深深胡同里的一处矮屋。那院门虚掩着,门上一副对子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倒显得有些诡异。苏湛望着一直延伸到门口的足印,手已经不觉间抬起,想推开门去,却又停在半空。

自己身上什么装备都没带,莫说是自己那些科研成果,甚至连把刀都没有带在身上,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身体会些花拳绣腿,但是这些拳脚连身边的刘文、刘武都打不过,真是上不了台面的。

此时,只觉得心中突突乱跳,一时竟莫名紧张起来。

苏湛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那院门之后会是何人。

吴晓月那样的话音,那样的转变,又那样心甘情愿地抛下自己跟着走了,那门后定是那白莲教的宾鸿一党!

但是此时,苏湛又像是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那门口不是什么人,而是洪水猛兽,只等着自己投入陷阱,将自己生吞活剥!

苏湛舒了口气,一双眼睛倏地抬起,似射出两道锐利小刀,要将那门上生生剜出两个洞来!

苏湛沉着脸色,素手一发力,还是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吴晓月!”苏湛进了那已经荒芜了许久的小院落,天井里只有巴掌大点地方,正面一个衰败得连房门都不见了一半的屋子,里面也是黑漆漆的,紧闭的窗子在屋外都能见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吴晓月!”苏湛走到那屋子前,又喊了一声,砰地一脚把那另一半已经腐败的房门也踢烂了,屋中不大,接着雨中昏暗的光束,也能见得清楚屋里并没有人。

此时,却突然听到身后阴沉沉一声,像是厉鬼从地狱翻出来了一般:“苏大人,好久不见。”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外眼红

苏湛听得那声音,如同指甲划在玻璃上似的,只觉得汗毛直立,霍然转身,借着雨中阴暗的光芒,见到那人的样貌,却更是吃惊。

那人头上蒙着一圈蓝布头巾,遮挡着头顶,脸上一道道的疤痕,像是蚯蚓一般攀爬蔓延,一双眼睛像是蒙着一层红纱,猩红吓人,整个人如同恶鬼覆体,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苏湛只觉得后背沁凉,此时身上已经被雨丝全然打湿,鬓角的细发也已经黏在颊上,一双眸子却依然熠熠发光,语气毅然而冰冷,气势逼人。

那人鬼一般的声音又开口了:“苏大人还记得我么?”

苏湛心道,都问了你是谁了,你还这么回问我!你长成这个鬼样,见一面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湛摇摇头道:“你到底是谁?吴晓月呢?”

那人见苏湛摇头,嘴角勾了勾,也不知是不是挤出来一个笑容,只是比哭还难看,缓缓道:“你不是说,你是林三的兄弟吗?”

说着,不等苏湛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铁棒来,一手唰唰用白布将那铁棒绑在另一只手上,动作迅速而一气呵成,苏湛只见那双手都似缺了几根手指,但是还未曾见得分明,那狰狞壮汉已经挥舞着铁棒带着疾风呼呼而来。

苏湛急忙跳开一旁,见地上有个破烂箩筐,拾起来掷了过去,铁棒一劈,那箩筐全烂成了碎片,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在四周。

苏湛趁机沿着厢房土坯接力,一脚点住那墙面,扭身向那壮汉飞腿踢了过去,那壮汉也不是等闲之辈,并没被那破烂箩筐扰了心思,只挥着铁棒又向苏湛砸来。

肉身难能抵得上那铁棒!

苏湛赶紧躲闪,直觉那浑圆的铁棒擦着身侧呼啸而去,她自己在远角处落地,滚了几滚,才稳了下来。

雨丝仍绵绵不断,像是蒙在半空中的银线。

而风也未停,吹得那深蓝头巾的壮汉的衣襟轻轻飘荡,露出里面白莲教象征性的白衣来,苏湛觉得喉头发涩,刚才那铁棒似是擦身而过,实则已经击中了自己大腿,只是并没有受了全力罢了。

“白莲教没法成事了!放下屠刀,我劝你想想清楚,回头是岸!”苏湛冷喝道,扶着院墙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盯着那壮汉。

那壮汉铁棒一翻,仰头笑了两声,道:“苏大人,拜你所赐,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我只当你是跪地求饶吧!”

苏湛这时脑中才如闪电般倏地一闪,眼前这人虽然已经毁容,却仍能依稀看出面容,加之他方才的言语,想当初和朱瞻基一起出行,在山东平乱的时候,曾经自称过是林三的兄弟,而混入白莲教几个小人物当中,最后虽然一个炸弹把他们炸了个七荤八素,却没有去轻点人数,没想到,他居然能逃出生天,而在多年之后的今天,还能相见!

“王大哥!”苏湛愕然惊道。

她不知道这人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当时其他人都称他“王大哥”,脸上有个刀疤,是那帮人之中的小头目,当时举起弩来,要射杀皇长孙的,也是他!

那王大哥似乎此时能读出苏湛的唇语,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道:“你认得我就好!你在黄泉路上慢慢回想去吧!”

话音未落,就已呼叱扑了上来!

苏湛忙向右跳开三尺,那铁锤猛地震地,只觉得脚下都抖了一抖,黄沙四溅!

刀疤王毫不迟疑,又是一铁锤,向着苏湛在此猛击过来,苏湛只觉得风声呼呼乍响,忙不迭地再次向后闪去,这铁锤要是砸中一下,不死也是内伤!

突然之间,从院墙外伸进院内的树枝上刷啦啦的一阵急响,苏湛抬头一看,喜道:“刘文!”

原来,竟是那刘文已经追来,真是来得及时!

那刀疤王见又来了一人,却也不惧,嘴一斜,轻蔑的神色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刘文不等他在说话,已经冲了上去,伸手矫捷,在那铁棒挥舞之间窜来窜去,如同泥鳅如水,揪也揪不住。

那铁棒纵然威力勇猛,但是挥舞起来却耗费时间,这便叫刘文占了先机,只听得砰砰作响,刀疤王已经受了刘文几拳,都是击中心口、太阳穴等要害,他吃痛至此,不免退了几步,铁棒一立,噗地吐了一口鲜血!

苏湛在一旁没有插手,只是观战,却也看得热血沸腾,不觉叫了一声:“好!”

那刀疤王暗忖:这男人武功比那姓苏的可强了不少,这可不妙。趁着这姓苏的还没缓过劲来,先行杀了,以策万全!想到这里,便向着刘文又再次扑去,还未近前,却突然一转,朝着一旁的苏湛挥击而去,气势汹汹,又突如其来,行动又是快极,苏湛全无闪避的富余。刘文大叫一声,待要扑上相救,那里来得及?

刀疤王一棒正要抡到苏湛头上,蓦听得呼的一声响,一物突然向手中铁棒袭来,来势奇急,慌乱间铁棒带着身子都猛地被击得向一旁倒去,刀疤王来不及转头望,就已经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苏湛一定神,才看清这突然袭击刀疤王的正是刘武的一只脚。

此时刘武已经飒然而立,笑道:“来的正是时候!”

苏湛破口大骂:“是时候个屁啊!我差点嗝屁了,你早干什么了!”

刘武笑道:“你怎么和屁结上缘分了,一口一个屁的!”

此时刘文已经噌地上前,从身后制住那刀疤王,铁棒也已经被夺走,那刀疤王只瞪着两只铜铃大眼,瞪着面前三人,呼呼喘着粗气。刘文紧紧箍着他的脑袋,稍一使劲,就能把他的脖子拧断。

苏湛此时也走了过去:“说!吴晓月呢!”

那刀疤王已经是个聋子,哪里听得见苏湛的话,此时见苏湛的嘴张张翕翕,啐了一口:“朝廷的狗,你在汪汪叫些什么!”

刘武向来脾气不羁,听了这话上前踹了他前胸一脚,喝道:“问你话呢,放些屁!”

刘文在那刀疤王身后无奈道:“你们两人谁也不用说谁了,都是和屁结缘了!”

苏湛此时也想起来,道:“这人听不见,我倒是忘了!放了他吧!”

刘武愕然道:“什么?”

刘文也道:“这人要杀你,你竟要放了他!”

苏湛道:“将他双臂敲断,我自有盘算!”

刘武得令,上前砰砰两脚,只觉得比那铁棒捶地还要震慑,听那刀疤王嗷地两声惨叫,两只手便当啷在两旁,不能张牙舞爪了。

“撤!”苏湛先自出了门去,刘文、刘武紧随其后,回望那刀疤王,却摊在地上,只顾喘着粗气,嘴里留着夹着鲜血的涎水,真是一副狼狈不堪。

苏湛出了院门,走了一段,才唤过刘文,低声附耳说了几句,刘文点点头,便自己疾跑着走了。

刘武说道:“你又叫我二哥干嘛去了?”

苏湛低声道:“我自有主张,你随我回客栈。”

两人回了客栈,将寄存的东西全都打包好,刘武又随着苏湛去了趟衙门,想和柳升、张玙交代一声。

到了衙门才发现,柳升竟刚被带走了,去南京下狱了!

原来,张玙的信早已经到达了刑部他的老师吴中手里,吴中看信后也很生气,便上疏给皇帝朱棣,弹劾柳升,说他“征剿拖延,养成贼势”,“临境不设备,致使都指挥刘忠阵亡”。对安丘一事,更是严词责备,说他不能及时救援,城池几乎失守。幸亏备倭都指挥卫青及时赶到,才将城池保住。而柳升不但不加奖励,反忌功妒能,故意加以凌辱。最后说:“人臣不忠,莫此为甚,请治其罪,以维纲纪。”

皇帝朱棣看了疏文,也觉得柳升太不象话。而这时却又有战报传来,说营州、即墨等县城已被白莲军攻占。唐赛儿每占一城,便开仓济贫。起义军中不但有农民,也有了城中贫民参加,声势越来越大。这不啻是火上浇油,朱棣下令将柳升解职,押回南京下狱,并严令山东都司和各卫所驻军,再有失职,一律问斩。

对于此事,苏湛也无可奈何,谁叫这柳升一个劲地拉仇恨,现在这种结果,真是他自找的,不过他在朝中人脉不少,皇上一向对他也不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苏湛只好和张玙作别,又和刘武回到了客栈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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