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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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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舌头喉咙都无发黑,不是受伤中毒而死,必是病死无疑了。大人如若有疑,可以随在下去义庄看一看。”

是时,晚风初起,冬日天黑的早,蒙蒙的黑影已经渐渐覆上了苍穹,到了义庄,岂不是天就黑了?那阴气那么重的地方,除了常常出入那的仵作,谁愿意晚上去?

府尹张书宝道:“大胆王老头,王大人劳顿一天,哪有夜间再去的道理?”转脸对着王素谄媚道:“下官已经备好酒菜,还请王大人移步享用。”

王素犹疑中,苏湛请命道:“如大人信得过下官,请派捕快随下官去跟着王仵作查看,回来禀告大人即是!”

第二十章 义庄查验

王素正担心自己不去会在张岩心中留下不好印象,既然苏湛主动要求,急忙故作头痛说道:“哎,老夫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啊,这还没到夜里,就感到头痛欲裂啊,那只能劳烦苏大人了。”

夜晚的义庄,果然是阴风阵阵,破败的窗棱发出吱嘎吱嘎的诡异响声,惨淡的月色映着屋内的清冷的棺材板,反射出青绿的恐怖的光芒。

跟着苏湛和王仵作的是个新上任的捕快,此时吓得双腿发软,牙齿一直在打颤。

苏湛又是何尝不怕,但是为了早日让死者沉冤得雪,她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王仵作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分外阴森,他指着一具搭着白布的尸首道:“就是这个了,周东海。”

王仵作举着蜡烛,让苏湛看个清楚,苏湛忍住心中的极端的恐惧,轻轻掀开了白布。

忍着巨大的恶心,她跟着王仵作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尸体,确实如王仵作所说,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牙齿口腔都是正常色泽。

看完了尸首,苏湛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该揽过这苦差事,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捕快大人,你看明白了吗?”苏湛话音刚落,转回去对捕快说话的面孔,却突然显现出惊恐!

那刚才一直跟着王仵作和苏湛的捕快,突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苏湛觉得汗毛直立,王仵作也满脸疑惑,正在两人愣神的瞬间,苏湛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腿上搭上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苏湛吓得大叫起来,她的叫声把本来镇静的仵作也吓了一跳。

王仵作拿灯一照,那抓住苏湛小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以为消失了的小捕快!

“你得作死啊?”苏湛顾不得礼仪和形象破口大骂,“人吓人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对……对不住,苏大人,我刚才实在受不了,趴着吐了,又昏倒在地了。”

靠!苏湛在心里暗骂,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真是服了他了。

苏湛心里刚刚安稳下来,却又突然在鬼魅的静谧中传来了达达的脚步声!

这月黑风高的,谁还会来这鬼地方?

王仵作手中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曳曳,一切像极了恐怖片中的情节,王仵作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更是惊得苏湛和那小捕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没想到,随着那脚步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手中提着个灯笼,灯笼上书一个“于”字,朗朗男音呼了声:“王仵作!”

王仵作咧着嘴,道:“我猜就是你,于秀才,你又来做什么?”

原来来的人是那于谦!

于谦见到王仵作旁边还有官差,赶紧见了礼,王仵作也介绍了苏湛的身份,客套一番之后,苏湛自然询问为何于谦这么晚还要来此。

原来这于谦跟王仵作关系不错,时不时会找他来饮上几杯。可惜,这次来得不是时候。王仵作道:“我还有事在身,今天不便饮酒。”

那捕快也捂着肚子道:“我吐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了,实在喝不下。”

于是,只有苏湛,忙完了公事,经不住那萍水相逢的于谦的盛情邀请,到了于谦的府上。于谦的家境不错,院落亭台有致,别有一番生趣。

于谦却还是少年心性,领着苏湛直接从小门进去,领到了自己房里。摆上酒菜,一抖折扇,少年不羁的笑容便上了脸颊。

“看苏大人的年纪和我相仿,却已经有如此作为,在下深感惭愧啊。”

苏湛暗暗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萝莉的外表中有一颗御姐的心呢,只好假意谦虚了一番。

正客气着,却突然看到他的折扇上写着几行诗词,正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于谦!

苏湛似乎一道闪电击中了她的脑细胞,瞬间清醒异常,激动指着那扇面道:“这是你写的诗?”

“正是,献丑了!”

“不丑,不丑!你是于谦,对了,我说嘛,你是那个于谦啊!”苏湛抓住他的胳膊,乐得语无伦次。

此时的苏湛,好像是在历史考试中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答案,怎么能让她不兴奋呢?况且此时的于谦,并没有做官,而只是个秀才,他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将来明代名臣、民族英雄的命运呢?后人为了纪念他,将他和岳飞并卧于风光秀丽的西子湖畔,也有“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的诗句!

而且,这《石灰吟》也是化学考试常出的考题,“千锤万凿出深山”是物理变化,这时候还是石灰石;“烈火焚烧若等闲”是石灰石经高温变成了氧化钙和二氧化碳;“粉身碎骨浑不怕”是生石灰和水生成了熟石灰;“要留清白在人间”是熟石灰又和二氧化碳变成了碳酸钙沉淀!

看着苏湛的嘻嘻哈哈,于谦不禁也乐了起来:“想不到苏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痛快,来!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了多少,当苏湛幽幽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酒桌上,旁边的于谦也是呼呼大睡,自己还枕着他搭在桌面上的一只胳膊。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叫醒了于谦,于谦直嚷自己胳膊麻,苏湛欢乐地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一时间觉得似乎又到了现代的中学教室,抛开所有的环境与装束,他那脸上的桀骜的气质和轻狂的笑容,都像是青葱年华里最美好的那个好哥们,只是那些哥们,如今都已如隔世……

苏湛回了暂住的臬司衙门,李春已经回来,一脸淫笑地问苏湛是不是晚上去逛了逛西湖的花船,弄得苏湛一头雾水,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那般猥琐么?

待到苏湛将案子和李春讲了一遍,李春却哈欠连天,一点也不在乎,还说自己这天还有事要出门,叫苏湛自己对付这些琐事。

文雅精巧的屋内,于谦正为昨日的宿醉头晕,对着满目的书籍打盹,一个丫鬟却进了他的书房,道:“少爷,门口有位大人找你。”

于谦乐呵呵地去了,那负手而立在艳阳中的,一身说不出的幽远清新的气质,却又带着凛凛威风的少年,不正是昨个和自己喝了一夜酒、聊了一夜天的苏湛嘛!

第二十一章 四处走访

大明山间冬日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天上的太阳温和可亲,已经过了冰冻三九的数九寒天,万里碧落下,似乎蕴含着要蓬勃向上的勃勃生机。

苏湛和于谦徜徉在大明山下,却并没有被美景迷了眼睛。苏湛叫于谦出来是陪着她走访周老汉的邻里,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周老汉的隔壁,于谦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穿着粗布衣服,打扮也不入时,看到于谦和一个面相陌生的美少年站在门口,疑惑道:“于秀才,有什么事吗?”

“马大婶,这位是臬司衙门的苏大人,来向你询问一下周老汉家里的事。”

听到于谦这样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湛,看到她的年轻而美好的面容上,隐隐透出的几分凛然英气,却也不得不信,道:“啧啧,这官爷长的还真是好看呐!”

几番打量看得苏湛不自在起来,于谦意识到,赶紧道:“马大婶,苏大人想问你一下周东海出事那天的情形,我们能进去吗?”

马大婶脸上浮现出了不悦,但是还是请他俩进了院子,找了两个椅子请他们坐下,道:“哎,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们说,杭州府的官差来了我还是一样的话,这事啊,就是那东西干的,查不出来的。”

“那东西?”苏湛惑道。

马大婶脸上尴尬,道:“我去给你们弄点水喝。”说着,进屋去了。

于谦低声对苏湛道:“她的意思,是鬼干的。”

苏湛一愣,道:“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传说么?”

于谦满不在乎道:“都是他们乡野村妇瞎说的,哪有这回事。”

这时马大婶已经拿了水出来,听到于谦这样说,便不满道:“于秀才,你年少不经事,自然不相信,可是这村里上了年纪的,谁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听到什么怪声没有?比如尖叫等。”苏湛不接她的鬼怪说,岔开话题道。

“那天雪下得那么大,外面风声呼呼的,我们早就睡下了,哪来的心思听别家的动静,而且离得那么远,就是有动静也听不见啊。”

马大婶的房子离周老汉家出事的厢房确实还有一段距离,况且那天风雪纷飞,要是有动静听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苏湛点了点头,道:“后来周老汉来找你们去厢房,你去了吗?”

“周老汉来大呼小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先是我家相公去的,过了一段时间我才起身去的。我去的时候也是听他们说,那周家儿子死在厢房了。那厢房从里面关得紧紧的,进去了却只有那周东海一人,那不是那东西做的那是什么?”

苏湛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衙门可是说他是病死的……”

马大婶撇了撇嘴,道:“你是不知道周老汉那儿子啊,膀大腰圆,身强体壮,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况且……周老汉自己说的,看见里面有个东西……”

苏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周家媳妇赵氏的名声怎么样?”

马大婶似乎没料到苏湛会突然如此直接地问这么个问题,一愣,然后赧然道:“他人家的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说……”

苏湛只是一笑,心想,这种八卦不是你们这些人最爱说的吗?我即使不问,恐怕你也要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吧。

果然,马大婶只是那么虚伪地一推辞,便唾沫星子四溅地说道:“他家那媳妇啊,一天要换好几身衣服呢,那个腰啊,走路还得一扭一扭的,恨不得能扭断了。你说她这样,周老汉不是还没有抱上孙子?都说啊,那周东海那啥……不行。”

“那赵氏有与谁走得近吗?”

马大婶扑哧一笑:“官爷说话还真是好听,她家媳妇勾搭张铁匠在我们这都成了笑话了,谁不知道啊。”

苏湛眉头一皱:“那周东海没什么反应吗?”

“谁知道,他还是整天傻乐呵的样子,不知道他那榆木脑袋怎么想的,自己媳妇在外面偷人都不管,也真不是男人。”

正说着话,马大婶的男人回来了,于谦看到了,恭敬叫了声:“牛大哥。”

牛大哥听说苏湛来问询当日的事也放下了东西,坐了下来,依着苏湛的询问道:“那天夜里我睡得正香,就隐隐听见外面有敲门和喊叫声,好像是隔壁周老汉的声音。我起身去看,那晚可冷啊,可是周老汉满头大汗,说他厢房里有东西,周东海也在里面……其实我也害怕,但是也不能不去,只好又叫了几个邻居,一招呼一群人都去了。”

“去的人有多少?”

“也没细数,得有十个八个吧。”

“这点事怎么用得着那么多人?”

那牛大哥脸上浮上一丝不好意思,道:“不是,都害怕嘛……人多了壮胆。”

苏湛想,看来这个地方的鬼怪说还真是深入人心,于是就点了点头,接着道:“后来呢?”

“我们推门推不开,就撞开了门,里面照不见,我们拿了火把冲进去,没有看到周老汉说的那东西,倒是只有周东海一个人在墙角,已经没气了。”

苏湛暗忖了一会,道:“你们一窝蜂都进去了?进去了几个人?”

“反正我是头里进去的,在我旁边还有周老汉,我身后怎么也得有四五个吧,我没有看。哎,官爷,怎么听你这么问,我有点慎得慌……”

于谦转头对苏湛低声道:“你的意思,当时的凶手,趁乱混进了那些人中?”

苏湛没有回答,兀自沉思了片刻,问牛大哥道:“那些人中,你都看清了是谁?”

牛大哥打了个冷战,道:“官爷,你这么说起来就太吓人了,那时候谁能顾得上这些啊,都想着救那周家孩子。”

于谦直接问道:“那些人里,有没有张铁匠?”

听到于谦这么问,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牛大哥和马大婶的脸色都白了,急忙摆手,一个说:“那张铁匠是个老实人,你们不能这么怀疑他。”一个道:“那杀人的事他是干不出来的。”

于谦冷笑道:“偷人的心有,杀人的胆却没有吗?你们只需回答我,里面有没有张铁匠?”

第二十二章 西湖醋鱼

牛大哥急了,打了马大婶一巴掌,道:“你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什么了?那张兄弟帮了咱家多少,你怎么能随便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

苏湛拦着牛大哥道:“马大婶什么也没说,现在是我们问你,那天晚上,你仔细回想一下,张铁匠去了吗?”

牛大哥正经想了一会,道:“真是记不清了,那天晚上人那么多,好像去了,又好像没去。”

苏湛和于谦又到了其他几家邻里家询问,情况大致相同,都说那日记不清张铁匠去没去,而且都对张铁匠和周家媳妇的事情有所耳闻。

看来这张铁匠平素与人为善,虽然村民们都爱讲他与周家媳妇的八卦,但是对于他是杀人凶手的怀疑,却是丝毫不予相信。

“真是奇怪!”苏湛自语道,“难道周东海这么大度,对于自己老婆偷汉子的事置若罔闻?”

于谦道:“苏兄,下一步怎么办,去张铁匠那看看吧。”

苏湛点了点头,随着于谦到了张铁匠家,家里也是店面,店门口放这些打铁的工具,里间就是自己的住所。

张铁匠听于谦叫他,急急忙忙地从里屋跑了出来,苏湛一看他的身形样貌,大吃一惊,这人相貌丑陋,身形矮小,比起死去的周东海来真是远远不及,真不知道赵氏的审美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偏差。

对于出事当晚的询问,张铁匠一口咬定自己没去现场,一直独自在家,这一坚定的说法倒是让苏湛颇感惊讶,如果他真是混迹在人群中溜出来的,能够这么肯定没有他人看到他吗?

随着一阵走访,都到了中午,事情还是没有清晰的眉目。虽然满腹疑云,但是两人还是得去吃饭,要说到了杭州,可不能不尝尝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又称“叔嫂传珍”,传说是古时嫂嫂给小叔烧过一碗加糖加醋的鱼而来的。选用体态适中的草鱼,最好先在清水氽熟,要掌握火候。装盘后淋上糖醋芡汁。成菜色泽红亮,肉质鲜嫩,酸甜可口,略带蟹味。

这次来了杭州,苏湛自然要去品尝一番。

正是正午时分,西子湖畔的酒楼门庭若市,厅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位头戴黑色笠帽的男子捡了个临窗的座位,面对波光粼粼的西湖,独酌独饮。

清凉的湖风吹在他帽檐下虚掩的精致面庞上,像一颗落寞的明珠。

于谦和苏湛原本还担心没有位子,不想才一进门,店小二就披着手巾,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将两人请到了二楼。见临窗的好位子叫人占了,两人只好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

点了菜,两人又低声聊起案情来。

“这张铁匠为人倒是不错,下午去看看赵氏怎么说这件事。”苏湛道。

于谦道:“说起来,这张铁匠还不是本村人,好像是几年前搬来的。”

“哦?从哪里来?”

“只知道从北边,具体他也不想说,也没人打听清楚。”

两人聊了一会,酒菜就陆续端了上来,西湖醋鱼、东坡肉、西湖莼菜汤、叫花鸡,道道都颜色鲜美,香气袭人,直叫人食指大动。

乐颠颠地吃了几口,两人也对酌起来,说到高兴处,也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于谦道:“这样好天,那人还戴着大斗笠遮着脸,真是奇怪。”

苏湛不免也顺着于谦的目光望去,窗口那人,正向着窗外看着,只留下一个半遮半掩的侧脸,俊美的轮廓却仍然隐隐约约地显露了一角。

苏湛心里讶道:这人的侧影好像夏煜啊!不过夏千户现在还在京城应天,不可能在杭州的。

“怎么了?”于谦见到苏湛表情有异,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像是我的同僚,但是那人在京城,不会是的。”

于谦笑道:“那也未必,说不定也来公务,过去看看便知。”话音刚落,再扭头看那窗口,只有空荡的桌上的酒菜,人不知什么时候已不知去向。

下午,到了赵氏的娘家,见了赵氏,这女子身高不高,体型消瘦羸弱,面容有些憔悴,并不似他人口中说的那般风骚不堪。

问及他丈夫出事的当晚,她说她已在娘家睡下,直到次日早晨有人来通知她她才知道。睡觉时没有旁人作证,也就是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问话当中,苏湛无意间看到赵氏的脖颈处有一点淤青,就问道:“你脖子上受伤了?”

赵氏赶忙把领口抬了抬,遮掩住那淤青,道:“没有,可能不小心碰了一下吧,不要紧的。”

苏湛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周东海平时对你怎么样?”

“很……很好。”赵氏答道。

“他,打你吗?”

听了苏湛这话,于谦和赵氏都是一愣,齐齐地看着苏湛。

在于谦心里,这周东海老实巴交,断不会做出这种打老婆的事,而赵氏的眼角,却缓缓浮上了水雾,颤道:“没……没有。”

苏湛一把拉过赵氏,按着她的手将她胳膊上的衣服撸了上去,露出她的胳膊来。赵氏又惊又羞,急忙遮掩。纵是如此,她胳膊上的斑斑点点还是触目惊心地显现了出来!

于谦叫苏湛突然无礼的行为吓了一跳,待到看到赵氏胳膊上被殴打的痕迹,更是一惊!

苏湛叹道:“我说一个男人怎么能毫不在意,其实他已经每天把怒气都宣泄在了你的身上!”

古代的女子,多是敢怒不敢言,穿的又保守,只有不打脸,他人是难以发现的。这周东海在外面维持好男人的和谐形象,私底下却将老婆打得遍体鳞伤,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这样一来,这赵氏作案的动机,却是更重了。

苏湛还是问及了张铁匠的事情,不过,不出所料,赵氏自然不会承认与他有苟且,这也在情理之中,在那样封建的年代,别人唾沫能把人淹死,但是自己要是承认通奸,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天的劳顿虽然有所收获,但是也是收获甚微,拖着疲惫的身躯,告别了于谦,苏湛回到了臬司衙门的住处。

远远地,见着厅里坐着李春,他的旁边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是他的面容正好被李春的身子遮住视线。椅子的旁边,放着一个偌大的斗笠,与当日中午在酒楼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春听到声响,转头对苏湛笑道:“你看看谁来了?”说着,闪过身子,那身子后面的人,就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心之所属

“果然是你!夏千户!”苏湛见到那和李春喝茶的果然是夏煜,这么说,中午在酒楼遇见的果真是他了。

夏煜微微一笑,道:“几日不见,苏小旗越发精神了。”

苏湛心道,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是说我脑子不灵光的意思吗?

李春笑道:“这几日苏小旗跟着王大人侦查案件,真是辛苦了。来,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苏湛落了座,抬头,却迎上夏煜些许嘲弄的眼神。

夏煜笑道:“苏小旗真是清闲,怎么管起臬司衙门的事情来了,做什么要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几个字像一记直拳,只震得苏湛眼冒金星,难道自己做的一切,在他人眼里看来,都是多管闲事?:wrshū。

夏煜说她多管闲事,朱瞻基说她多管闲事。

那在他们看来,什么不是闲事,只有关于自己切身利益的才不是闲事吗?只有能够给自己带来荣华富贵的才不是闲事吗?

这些助人为乐、拔刀相助,在他们看来,竟都是闲事吗?

即使是人命关天、生离死别,只要没有直接利害,在他们看来,就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苏湛不屑地摇了摇头,嘴角漾上那不落凡尘的轻笑,道:“在下自然与大人见兔放鹰比不了,在下只会狗拿耗子。”

夏煜眉头一皱,面色又冷了下来。

李春见两人气氛有些僵持,打着圆场道:“夏大人,纪大人除了说要当心之外,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夏煜摇摇头,苏湛却讶道:“当心?当心什么?”

李春压低声音,附在苏湛耳畔道:“当心王素,他和纪大人有旧仇。”

苏湛心道,纪纲那样的败类,和他有仇的估计数都数不清吧,打着他的名号出来,还是自己小心为妙,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再过问了。

夜里,想着夏煜和朱瞻基的话,想着这仓皇混乱的世道,想着案情的扑朔迷离,苏湛心下烦躁,难以入睡。

只好起身,来到院里,夜晚的院子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月光也不甚明亮,好在旁边屋檐上挂着长明的灯笼,照着庭院,倒是有一些光亮。

苏湛心中烦躁,自是练起拳脚来,畅快淋漓地打了一番,心中的怨气也发泄了一些,觉得胸闷的感觉顿时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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