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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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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刘武破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眼!你好好看看这位是谁!”

那小兵哪里见过苏湛,只当刘武是抗敌,手中钢刀已经抽了出来,向着刘武砍去!

“奶奶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刘武辩解不得,只好应战!说话间,又把苏湛、吴晓月往身后一护,自己运力,一掌从侧面向着那白刃一弹,只听呲楞一声,那刀震得如同蜂翅狂飞,那官军只觉得虎口发麻,再也拿不住那刀,叮铛一声那钢刀便落在了地上,脸上也是被这汉子的功夫吓了一跳,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往后退着。

此时,那小军身后却突然跳出一人,长得浑圆的大脑袋,留着不长不短的络腮胡子,冷喝道:“逆贼,还不速速领死!”

苏湛在刘武身后看得清楚,这人穿着头领官服,定是带军指挥,便从刘武身后跳跃出来,眉眼俱厉,手里已经擎着锦衣卫铮亮的腰牌,在身前一立,冷声道:“我乃锦衣卫千户苏湛,旁边这几位是我的兄弟姐妹,你是何人?”

那人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白莲教的老巢里能遇到锦衣卫,顿了一顿才赶忙拱了拱手,道:“大人得罪了,我乃都指挥同知王真!”一双眸子眨了一眨,又道:“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苏湛觉得自己过多解释也只怕能连累上个玩忽职守、纵容贼寇的罪名,于是只道:“我家小妹被贼人掳了,我这一路追来,只是还未来得及禀告,却没想到你们这么巧,正好赶来。”

王真朗声道:“大人,不知可否见得唐赛儿、宾鸿等人的踪迹?”

吴晓月此时已经由大哭变成了嘤嘤啜泣,反手扣住苏湛的手心,只觉得那指甲已经深入苏湛的掌中,是只怕她说了出来,这宾鸿没什么活路。苏湛自然意会,心下不忍,只道:“没有见得。”

正在这时,后面一个小兵的声音传来:“大人!这里有个地道!”

王真闻声赶紧应和,又对苏湛道:“苏大人,且随我部下到安全处,此处我来处理!”说完,便又向着地道的方向奔了过去。

苏湛也没有军权,只得随着王真安排的小兵出了战斗区域,那小兵正是刚才拔刀砍向刘武的人,一路上刘武一直推搡他,他也只哭丧着脸,一个劲道歉。

苏湛拉着吴晓月走,只觉得她轻得就似鸿毛一般,飘飘忽忽像是失去了几分魂魄,不禁低声附耳道:“这样倒好,省得将来烦恼!我可问你,他没有碰你吧?”

苏湛一路让那迟友水带着追来,那迟友水不会骑马,刘武带着他,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的,一路跑、一路吐,这折腾了一宿,才追到了这里,已经过了一夜,苏湛只怕那宾鸿手脚不老实,再白白轻薄了吴晓月。

吴晓月只觉得听了苏湛的话,面红耳赤,又羞又气,使劲想挣脱开苏湛的手,苏湛就是不放,她噙着泪珠怒道:“你到底是要如何?我不是你的囚犯!”

这音调稍有几分高了,那刘武已经走了过来,对吴晓月道:“妹妹,也别怪哥哥我说你,苏大人对你多好,比那种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看看,你在背后放苏大人的冷箭,苏大人一个字半个字都没怪罪你,只心疼你的安危,天底下哪里找这样的人,你不如安下心来,享你的福吧!”

吴晓月本来正在挣扎,听到刘武的话,诧异道:“我放什么冷箭?”

“你昨日不见,苏大人沿途去寻你,正中人家的埋伏,幸好我二哥机灵,当时听了苏大人要出门之后,在屋内思虑不安,这才又出门去寻了大人,到了那店中又几番打听,这才也跟着足迹一路上寻了过去,要是我们晚了一步,现在你就见不到你的苏哥哥了!”

听了这话,吴晓月愕然道:“竟有此事?”

看着吴晓月被这几句话吓得惨白的脸色,刘武笑道:“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啊!你那如意郎君,是不是并没有这样交待于你?”

这话说得有几分讥讽,吴晓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轻飘飘的,看向苏湛,苏湛却只是安慰她道:“没事,现在都好了,别怕了。”

吴晓月一寸芳心,思前想后,却已经想个明白,自己竟被那宾鸿利用,当做是引得苏湛上钩的诱饵,苏湛纵然明知是计,却仍是披肝沥胆,只为自己安好,这下子,只觉得一股怨恨涌上喉间,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须臾之间,又化作满腹愁肠,只扑向苏湛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苏湛见吴晓月已经明白了事理,此时也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都哭了一路了,成了小花猫了。”

在旁人看来,这苏湛和吴晓月正是一对欢喜冤家,此时当街搂搂抱抱,却已如夫妻在房中无异,急忙都避开目光去。

苏湛也察觉到这一点,忙扶好了吴晓月,低声道:“旁人看着不好,别误了你的名声。”

吴晓月抽抽嗒嗒地,向着苏湛左看看、右看看,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第二百零三章 天罗地网

其实苏湛此时哪里还有心思闲聊,方才唐赛儿的怪异表现只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往复,转个不停。听了吴晓月关切的问话,只是微笑点头应付道:“没有伤着,我好好的。”

刘文、刘武其实也想问关于刚才唐赛儿莫名其妙的言语的问题,甚至连苏湛脚底板有几颗痣的秘事都一清二楚,更不必说她临逃之前还说认得苏湛的言语,这前后关联起来,怎么看苏湛都是白莲教领头这妖妇的旧识,真让人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此刻,身边还有个官兵跟着,刘文、刘武都知道分寸,不敢敞开了乱说乱问,只好把满腹疑窦死死憋着,只觉得胃肠都憋得绞在一起。

吴晓月刚才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此时她却没有心思想这些,回想起宾鸿的模样,那明朗的眉目仿佛还在眼前,但是想起他做的事,只觉得他是铁石心肠,怎奈自己鬼迷心窍,仍是觉得心下难过,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引路的官兵当然不知道身边这几个人都是心事重重,仍恭敬道着歉:“苏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苏湛从思虑中回过神来,笑道:“不知者不怪,在那样的情形下,谁都可能犯错,我又不是糊涂蛋,哪能胡乱冤枉人!”

“嗳!苏大人英明!”那小兵奉承了一句,“果然皇上身边的人都是不一般,高风亮节!”

苏湛微微一笑,随口问道:“那王真大人本来就是指挥使的么?看着面生!”

“敢情大人您还不知道呢?”小兵笑道,“这王大人本来是鳌山卫指挥,因为侯爷走了,皇上新下的旨意,让王真大人做了都指挥同知,卫青大人做了都指挥使。”

“哦,可喜可贺。”苏湛唔了一声,心中也是略有欣喜,这张知县在朝中的本事不小,这回扳倒了耀武扬威的柳升,还拉起两个卫所的指挥来。之前的消息据说这王真败贼于诸城,想必就是这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了。

那小兵又道:“还有呢,山东布政使储埏、张海,按察使刘本等坐纵盗诛,看来皇上真是发了大火了。”

苏湛闻言一凛,朱棣的火爆脾气并没有随着他的年龄有所收敛,这几个人延误了军机,果然掉了脑袋,想起当时在酒楼几人的模样,苏湛也是唏嘘不已,想当时那桌上,大家伙儿都是谈笑风生,转瞬之间,只有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其他几人都是见了阎王,这样一思忖,又联想起那唐赛儿说认得自己,只觉得自己穿越来的这身体是个定时炸弹似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行了半个山头,苏湛几人将藏在山洞中的马匹牵了出来,对那小兵做了别,便上了马,回到了安丘城里。到了临近傍晚的工夫,王真也带着兵回来了,苏湛一直对唐赛儿几人的下落颇为挂怀,一直在县衙里等着消息。

那王真回来,又和张玙、苏湛见了礼,才慢慢说起苏湛走后他们追捕唐赛儿的经历,说是翻遍了方圆几十里,几乎要掘地三尺了,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这逃出去的人,真像是有了妖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知怎的,苏湛听说他没有抓到唐赛儿,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表面上像模像样地安慰了他几句,继而告辞,回去陪着那身心俱疲的吴晓月了。

这过了几日,本来觉得太平的苏湛几乎想要收拾东西回到京城去了,在屋中和吴晓月说些闲话,逗她开心,却听到门上砰砰响声。

开门之后,那刘武风风火火地进了门,道:“苏大人,皇上不是让你协助追剿白莲教吗?你老在屋里呆着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里,刘文、刘武得空便纠缠问起那日唐赛儿的话,苏湛也只搪塞他们说那妖妇是走投无路要假意攀亲戚,自己也不知道她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问的烦了,苏湛也疾声吼他们几句,他们便也不再问了。

因此这时苏湛听到刘武又提起这个,以为他又要旧事重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道:“过两日我们便和王真一起去济南府,和卫青汇合了,便将俘虏过来的白莲军送回京城去。”

“哎,你还不知道啊?”刘武像是得知了什么大新闻,又卖起关子来,说了这话,只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往下灌,不再说下文。

“知道什么?”

“皇上觉得唐赛儿这么长时间抓不着,遂令法司,凡北京、山东境内女道士、尼姑,都要逮捕到京城去诘问哩!”

“什么?”苏湛听了这话,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朱棣如此暴虐,竟然为了抓一个唐赛儿,弄得两地的清修都不得安生!这法令一下,多少无辜妇人将要跟着遭殃!

苏湛急道:“你还知道什么?赶快说来!”

“据说朝廷调拨锦衣卫来山东逮捕缉拿尼姑、女道士了,正在路上!我看咱呐,一时半会是回不去喽!”刘武此时说来,如同说笑话一般,轻描淡写,戏谑之意很浓。

可是苏湛听来,却觉得胸闷气短,自己当时一时迟疑,没有和那宾鸿争斗、把那唐赛儿拦住,如今看来,竟要连累别人。说得好像是当时自己心软,放了那反贼头领,但是那仓促之间,哪有那么多思考和计策?那时只怕吴晓月伤了,只第一个顾着她的安危,把她拉到身边,哪里还先想着剿匪立功?只是,锦衣卫缇骑当年被纪纲统领留下来的恶习,苏湛也是一清二楚,他们一路押着这些白白嫩嫩的道士、尼姑去京城,这路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苏湛不敢再深思!

连日来愁眉苦脸的吴晓月听了这话也难以沉默下去,只瞪着大眼睛道:“怎么会这样?”

刘武满不在乎地“嗨”了一声,道:“你们这两天不出门,没见那大街上啊,都是官兵押着道士、尼姑的往衙门狱里走,那唱念之声,加上哭哭啼啼,真是满街都乱了套了!”

苏湛道:“走,跟我去衙门看看。”说着,出门见了刘文,叫他照顾吴晓月,自己和刘武径直去了衙门。

张玙和王真也正忙得不可开交,衙门的牢狱不大,这下子,人满为患,又提供不了那么多伙食,大部分的囚犯只能饿着。

苏湛到了那牢房一看,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满满地拥挤着尼姑、女道士,有老有少,高矮不齐,见了有人进来,更是人声鼎沸,有叫嚷的,有哭泣的,乱作一团。

“大人!大人!放我们出去!”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应接不暇的叫嚷声、疑问声都向着苏湛抛来,苏湛见那一个个无辜的脸庞,实在心中不忍,只好又退了出去。

苏湛直接找到了王真,道:“皇上的命令不是诘问么?怎么把他们都像囚犯一样关了起来?”

王真无奈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皇上是说将他们押送到京城去,我这不正在安排押运么?”

苏湛怒道:“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到京城,这些人病得病死、吓得吓死,哪还能有什么线索?”

“你和我吼也没用啊!”王真并没有和苏湛计较,“这不是刚接到调令,我们这就去济南府,和你的上司汇合呢!”

“谁?”苏湛这几天没有心思打听朝廷的命令,听了王真的话,也不由地问道。

“锦衣卫指挥使——夏煜,夏大人!”

想到到了济南府就能见到夏煜,这翻天覆地的混乱也许他能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加之已经许久没见他的思念,此时都在心中纷至沓来,苏湛和刘武忙回了客栈收拾行装,次日就和王真一路去了济南府。

一路颠簸,到达济南府衙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几日,正是暮色四起,卫青早已在门口恭敬迎着几人,见到苏湛,自然和她尤为亲切,在他看来,苏湛当时让他只等着好消息,如今已经升任都指挥使,已然成真。苏湛心思也不在这里,想到要见到夏煜,早已迫不及待,只客气地敷衍他两句,便急忙向他身后张望,然而四下苍茫寻觅,却没见到夏煜的影子。

“锦衣卫……夏大人没有来么?”苏湛终于忍不住问道。

此时吴晓月也刚刚由人搀扶着下了马车,在苏湛身后不远处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百转千折,看着苏湛消瘦的背影,听着她强自压抑着心悸的语气,一时间回忆起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忽然觉得浮生掠影,有此一个挚友,也不算枉活一回。

卫青听了苏湛的发问,笑道:“夏大人去城西了,已经派人送信去了。”说话间,一转头,又笑道:“瞧,这不是回来了么?”

苏湛竦然侧望,只见那那斜阳西下,其色如金,一匹枣色马上带着一人,须臾间已行至近前。那马上笔直坐立着夏煜,勒马侍立时,夕照从他的身后漫过来,像是他像貌清竣的身影嵌在了一片茫茫的金子中,只觉得光芒万丈,让人无法瞩目。

他下了马,疾步走了过来,眉宇间仍是淡然,只低声说道:“苏大人,王大人来到了。”但是他眸子中深深掩藏的如火焰灼烧般的情绪和那额上因疾行而渗出的细汗,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此时的苏湛,见了夏煜,已经全然忘记了心中多日来的不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一时间全已飞散不见,纵使四周兵马林立,但是在苏湛的观感中,却似完全消隐,这如金子一般的天地之间,只剩了她和夏煜两人,以及那在心头久久萦绕的重逢的欢喜。

只是苏湛和王真刚从外地赶来,少不了交代事宜,跟着一行人到了衙门里,把吴晓月、刘文、刘武安顿好,才又和卫青、夏煜详细说了说抓捕唐赛儿以及久寻不到的情形,接着,便又说起方圆多少里的尼姑庵和道士观里,都将女道士和尼姑都悉数搜查逮捕来的事情,几人说到这里,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却都已经显露出不快。

公事谈完,又是晚宴,士兵们也安排了好酒好菜自不必说,这几个当官的更是山珍美味,少不了觥筹交错。

苏湛哪有心思听他们的奉承,此时心中激荡,只把那目光时不时地向夏煜飘去,夏煜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嘴角噙着笑,对苏湛的目光悉数收了,只淡淡微笑回应,却不过多表示。但是,就是那么一个久违的微笑,苏湛也觉得两人的心气像是通到了一起似的,喝下的辛辣的烈酒也似蜜糖似的一般甜腻,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

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后世的苏湛也谈过恋爱,却从来没有尝过如今的这种感觉,夏煜和自己之间的感情,竟如同那诗中、戏里说的唱的一般,只觉得一颦一笑都是轰轰烈烈,一言一行都是勾魂摄魄,一别一离都是肝肠寸断。若不是亲身经历,叫别人说来,自己只觉得是荒唐,可是自己这真的身在其中,此时此刻,恨不得马上扑到他的怀里去,把这些日子来的相思,一点一滴地都说给他听。

卫青哪知道这里面的曲曲折折,那酒桌上,依旧提起旧事,大着舌头笑着说道:“苏大人,都说‘成事不说,遂事不谏’,但是我却不得不说,我佩服你!若不是你,也没有我的今天!就说当年你为了救皇长孙殿下,差点连命都没了,这忠肝义胆,我等何其佩服!来来,我敬你一杯!”

苏湛正沉浸在甜蜜中和夏煜小心抛着媚眼,却突然见夏煜脸色稍变,这才被卫青的话唤回神来,略一体味,只叫苦不迭,哪辈子的事儿,又拿出来破坏气氛!只好举杯对卫青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后别提了!”

卫青哪里听出苏湛是真意,只以为他不过是谦虚,自然接着说:“怎么能不提?我这和你说了实话吧,那场景,谁会像你一般舍身,拖着一条伤腿拼死相护?啧啧,那气概,那情谊,说起来……唉,我等都是惭愧啊!”

苏湛又急又气,这与夏煜相逢的节骨眼上,卫青不识时务地提起当年自己拼上老命去救朱瞻基的事,只觉得方才温存全叫他的话击碎,只恨不得他赶紧闭嘴,便道:“好了好了,卫大人你喝多了。”边说着,边去瞧夏煜的脸色,夏煜依然微笑着,似是在听旁人的事,可是那眸子中的热情,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些。

第二百零四章 辣手摧花

酒宴闹腾到半夜,好容易散了,抬头看看,那天上晨光熹微,晓星欲灭,虽有微风阵阵,却是迎面不寒。

卫青真是喝多了,夏煜帮着送回了房里,苏湛寻思着,只好自己先悄悄潜到夏煜住的屋子外面,等着他回来以便说上两句话。哪知他住的小院外面,连这夜里也有两个小将跟蹲门貂似的守着,自己要是大半夜地跑去,反而让人觉得诡异。

如此想想,便又忍下心思,沿着凄冷的院墙往回走,却正看着有个人沿着路朝自己住处走去,定睛细看,可不是夏煜是谁?苏湛心里一阵畅快,几乎要呼喊他的名字,心中想到夏煜定是以为自己回了住处,便去找寻,但是这大半夜里,她赶紧又把半张的差点呼出声的小嘴闭上,急忙跨步向夏煜赶去。

夏煜走到半路,却突然听到声响,回首望来,见苏湛向自己跑来,也霍地转身迎来,两人砰地撞到一处,像是两块磁铁似的,紧紧吸在一起!

苏湛顾不得那么多,只觉得心中仓皇乱跳,一把搂住夏煜的脖颈,向着他单薄的唇儿,轻轻撕咬似的吻了一下。然后仰面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只觉得欣喜得快要哭出来,不知为何又心慌意乱。

夏煜的脸上也浮着灼热,似千言万语奔涌在喉头,却一个字也没说得出来,凝望了苏湛片刻,却只道:“你一切都好吧?”

“好。”苏湛掩饰住话音中的哽咽,“你呢?”

“好。就是想你。”夏煜说了这话,只接着捧起苏湛的小脸,向着那樱唇啄去,片刻间,两人唇齿香甜,只觉得气息慌乱,无限暧昧旖旎,紧紧拥在一起,就似要把对方嵌入自己肉中一般。

长长深情一吻结束,夏煜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苏湛脸上倏地通红,心也跟着乱跳,这顷刻忘情,这时回过神来,却也怕人看到,忙拉着夏煜往无人院中的林子假山里走,夏煜随着她走进暗处,在小树丛中坐在青青草地上,有树木掩映,那曙光仍是照不见二人。

这坐下的时候,夏煜腰间的佩刀叮地碰地响了一声,一声微鸣却似突然给苏湛泼了盆冷水,虽然她的语气仍雀跃,却免不了谈起正事:“皇上让你来是捉拿山东尼姑、女道士带去京城的?”

夏煜点点头,道:“本来不是我的事,但是我想早些见你,便这样安排了。”

苏湛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道:“这事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好在我找回了晓月,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话到这里,便将在此次山东之行的事都和夏煜交代了一遍,说到见到那唐赛儿的时候,看到夏煜蹙成一团的眉宇,以及那显而易见的担忧神色,苏湛到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唉!

苏湛心中叹了口气,这夏煜对自己有意以来,没得到像其他姑娘那种像模像样的爱不说,还成天为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甚至有了危险,自己也急得冲上前去,替自己挡驾。苏湛想想他这成天埋在心中的忧虑,便没有提起脚心的两颗痣的事,只怕他因此更加担心自己,更添烦恼。

“皇上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苏湛觉得夏煜揽着自己肩头的手臂慢慢收紧,似乎能透过那宽阔的胸膛感受到他的隐痛一般,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动静?”夏煜对苏湛的话有些不解,“你这次协助剿匪的命令,是胡荣举荐的你,可能你回去论功行赏的时候,还得记着他的好,我不求你什么功勋,只盼得你安好,因此胡荣推荐你的时候我极力阻止,可是还是没能阻止下来,现在看到你这个模样,我的这心才算是放下了。”

苏湛笑道:“我还道我自个儿胆小,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夏煜柔声道:“只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湛点头道:“我知道。”顿了一顿,才又道:“其他的……没什么事了么?最近在这边,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太子那边怎么样?”

夏煜听了这话,不免想起刚才在酒桌上的言语,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苏湛紧紧揽着他的腰,笑道:“怎么?又吃醋了?”

“哪有?”

“还说没有?”苏湛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我是问朝中的格局什么的……有没有什么动荡?”

苏湛心里想的是,这永乐十八年,东厂会成立,在临行之前,虽然和朱瞻基有所交代,希望他能推王彦上位,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这才问起夏煜来。

夏煜果然说道:“哦,对了,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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