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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君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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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周氏直接呸了他一口,“我是心疼那五万两银子吗,我是瞧不上孙家的做派,在这样的人家长大,我实在怀疑歹竹能不能出好笋。”

周泰平这个没脑子的直接道:“洛谦不就是好笋。”

这是揭鲁国公府的短呢,恨的周氏抓起桌上摆的大佛手就砸了过去。

“棒槌!愚鲁的东西!”

“那、那还请姑母尽快把六礼走完。”周泰平怜惜孙菲儿的处境,想早一点把她娶回来,就催促道。

“你还非她不可了是吧,除了一张脸,我就没看出她有哪儿点好来,贪慕虚荣,眼高于顶,值当的你为她折了腰。你不是犟吗,不是不靠家族吗,你别求我,自己找五万两银子娶她去。”

周泰平脸涨得通红,知道周氏是为了他好,也不为孙菲儿辩解,又重重给周氏磕了三个头,道:“求姑母成全。”

“你给我滚出去!”周氏又拿佛手砸他,他傻呆呆的不躲也不闪,挨个受了,弄的周氏再也气不下去,便松了口,没好气的道:“滚出去。”

“那……”

洛瑾瑶笑道:“平表哥,阿娘这是答应你了,快去读书,争取今年能高中,那孙家就不会小瞧你了。我在这里提前恭祝表哥,大登科后小登科。”

“谢谢瑶儿表妹。”周泰平傻乎乎的笑了,拱拱手走了出去。

钱金银在瑞华堂坐了一会儿,哈欠连天,便告罪回去补眠,洛瑾瑶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暗想:难不成昨夜累着他了?

想到昨夜的抵死缠绵,她的呼吸都突然急促了起来,强自收慑心神听周氏说话。

“洛瑾瑜仿佛是真的改好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准备把静慧师太召来问问。她一年大似一年了,我若还留着她不给找婆家,外面人就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了。”

彼时红薇拿了几双千层底绣鞋过来。

洛瑾瑶扫了一眼,看着上头精致繁复的绣花,便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给我的?”比量了一下尺寸,洛瑾瑶颇为惊讶的道。

“给你的。”周氏让洛瑾瑶看上头一针一线扎出来的千层底,啧啧称奇道:“这是下了真功夫的,看来吃了几个月的清苦,她是真长进了。对了,她还给你写了几封信,没做蜡封,根本目的也是让我看到罢了,知道我最疼你,给我做十双鞋还比不上给你做一双,一如既往的耍小聪明。”

洛瑾瑶把信件扫了一遍,无外乎认错、悔恨、愧疚之语,字里行间的真诚,让洛瑾瑶都不敢认了,诧异的望向周氏,“阿娘,这真是洛瑾瑜写的?莫不是了空师父代写的吧。”

“真真假假,待阿娘把静慧师太召来一问便知。阿瑶,你有何想法。”

自从和钱金银相好以来,洛瑾瑶一直觉得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场梦,许多令她痛苦的记忆渐渐模糊了起来。

尤其这两日,和钱金银好的恨不能融做一人,使得她越发珍惜眼前。

仇恨,那是因为心中还存有执念。而她的心里早已被甜蜜幸福占满,哪里还有余闲的空地去盛放仇恨。

但,在将她放出来之前有一个前提。

“阿娘,若确认她真的痛改前非了,就让她回来,把她嫁出去一了百了。一是为了证明咱们没有亏待孤女,二则是为了四叔。在阿爹心里,四叔的分量极重,间接的阿爹也放不下洛瑾瑜,毕竟也疼爱了那么多年,就算是为了了却阿爹的心事,我们也该给她找个好婆家。”

周氏满意的点头,心里骄傲的想:这便是她的女儿,因为通透纯粹,所以豁达慈悲。

接近正午的时候,从外头传来一个消息:卫小侯爷被人杀死在臭水沟里,被砍断了手脚,死状惨烈。

彼时母女二人正在水榭里歇午,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周氏的困意一扫而光,拍着巴掌笑道:“该,让他嘴脏心烂!”

洛瑾瑶的心跳忽的快了一拍,随后问恭候在侧的大管家吴明瑞,道:“可查到是谁杀的?”

吴明瑞恭敬回答道:“没查到,左不过是这卫小侯爷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山阳大长公主已经出动了卫队,把城门关了只许进不许出,现在外头全城戒严,人人自危。”

周氏冷笑道:“倒真是把燕京当成了她家的。你这个姨外祖母,年轻时就是有名的跋扈美人,连夫君都是抢了别人的。此番她最疼的小儿子惨死,她非得疯了不可,不知道将会死多少无辜的人。”

周氏心思一转,眉头一簇便吩咐道:“这几日别让你夫君出门,你们在御街和那个败家子起过争执,我担心她找不到凶手,会偏激的做出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事情。你这个姨外祖母,她真的能干出来。”

洛瑾瑶心里发慌,赶紧点头应是。

胡乱应付几句,便带着碧云秋梦回了西园。

知道钱金银在内室补眠的缘故,园子里静悄悄的,喜鹊就搬了小马扎坐在门口以防止钱金银要人伺候。只见她正拿着绣棚绣花,一针一线极为认真,眉眼沉静贤惠。

“姑爷在屋里?”洛瑾瑶道。

喜鹊起身来迎,低声道:“睡了好一会儿了。”

洛瑾瑶想了想道:“碧云、秋梦,把耳房、厢房里的丫头都叫出去,远远的打发到墙根下去……翻地,就说我准备在墙根下种花藤,你二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们两个也不行,谁若出现在廊檐上,别怪我无情!”

此刻,洛瑾瑶身上的威严陡然升起,不容如碧云等和她要好的丫头反驳。

秋梦一怔,脸色微变,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怀疑。

御街扑买那夜受辱,依着姑爷对小姐的疼爱,会不会……

会!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肯定!

心里陡然生出惊惧,连忙去处理早上那只染了臭水的靴子。

三足黄玉香炉里燃着瑞脑,一室清香。

床榻上,洛瑾瑶望着钱金银安宁的睡眼,到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气正热,他是光着膀子睡的,胸膛袒露,上面一道道年岁久远的疤痕狰狞着。

洛瑾瑶就那么坐在床沿等他,等他睡醒。

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本警觉,但体香是那么熟悉,遂又寻着香味儿的源头将脑袋枕上去,整个人歪斜着继续睡。

洛瑾瑶轻抚他的头,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她的脑袋里情不自禁就将事情一点点的串联了起来。

臭水沟……那只散发臭味的靴子……深夜冰凉的被褥……

她面上泛起如雪的白。

外头葡萄架上飞来一群鸟雀,将熟透了的葡萄啄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天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终于睡醒了,睁开眼就能看见洛瑾瑶,他眉眼一弯就要索吻,洛瑾瑶痴痴的回应。

一吻方罢,洛瑾瑶便道:“夫君,人,是你杀的吗?”

☆、第100章 睁眼说瞎话

“夫君,人,是不是你杀的?”洛瑾瑶盯着钱金银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一瞬,窗外的鸟叫、丫头们嘻嘻闹闹的说话声分外清晰的传了进来。

钱金银收起脸上的笑,坐起身,左腿弯折,脚压在屁股下,右腿曲起,右手掌压着右膝盖,这是一个随时都能攻击和扑倒的姿势。

他把身躯绷直,脸上的皮也绷紧,双眸漆黑,仿佛藏着万千黑暗,他死死盯住洛瑾瑶,道:“是。”

这一个字仿佛有千金重。

他开口艰难,洛瑾瑶也接受的艰难。

“为何?是为了我,还是因为……你自己。”她抚上他身上那一道道的疤痕,又疼又急的道。

“是为了他羞辱你,更是为了我自己。”他抿起薄唇,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洛瑾瑶脸上的变化,“杀机稍纵即逝,昨夜我不得不离开你片刻。”

“真的是昨天夜里……”洛瑾瑶一怔,遂即道:“就不能换一个方式吗,杀人是犯法的,夫君,你可知道卫小侯爷的背后是卫国公府,你若是被人发现证据,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让我怎么办。”一瞬红了眼圈。。

“不会被发现的,相信我。”他绷直的身躯有些松动,心里有些欢喜,伸手去抹她滴落在颊畔的泪珠儿。

她不畏他如杀人魔,还愿意劝谏他,真好。

“我不喜欢你杀人,即使你是为了复仇。”洛瑾瑶抓住他的胳膊,忧虑道:“你还要杀人吗,这些人都和卫小侯爷一样,背景深厚吗?还要杀几个,都是谁?我不管你还有几个敌人,夫君,我不许你继续糟践自己。你有仇恨,咱们就收集证据去官府告他们,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鲁国公府做靠山。不要杀人,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钱金银摇头,嘲弄的道:“就那几个的身份而言,即便是皇帝也轻易不敢下手,可我等不急了阿瑶,我已经忍的够久了。我不希望,等我准备就绪去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享受完了这一世富贵荣华,准备入土为安。我要杀,我不仅要杀,还要让他们死前受尽折磨!”

字字杀心带血。

洛瑾瑶听的心头狂跳,呼吸急促,急了之后便扬高声调,“杀人是犯法的,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钱金银望着洛瑾瑶笑着安抚她道:“非故意杀人,可用黄铜赎买,我哪里会死。更别说,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退一万步,即便找到证据,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洛瑾瑶急道:“可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那些人有罪,自有官府惩治。”

钱金银靠向床栏,要去搂洛瑾瑶被她避开了去,他僵了僵收回手臂,依旧淡笑,道:“且不说我没有他们害我的证据,就算我有,那也已经是陈年旧事,我既然没死成,他们就构不成杀人罪,即便是杀人罪,一,黄铜可以赎买,顶多判决流放,二,依着他们的权势,也许流刑都不必,只受些皮肉之苦,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这些不是我要的。他们当初怎么折磨我的,我就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阿瑶,你若看不顺眼,就去揭发我,可好?”

看着洛瑾瑶脸上的挣扎之色,他笑了,笑的开怀又狞恶,他抚上洛瑾瑶的脸,轻轻摩挲,“你看,我就像是你洁净人生里的污点一样,我就这么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你面前,你要不要把我洗掉?阿瑶,我谁都可以骗,可就是不会骗你,我做了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如实相告,这不是我要把你逼走,而是……”

他握住洛瑾瑶的后脖颈拉向自己,冰凉的唇印上洛瑾瑶的唇,浅尝辄止,轻笑道:“而是我要绑定你一生一世。阿瑶,后悔爱我没有,去揭发我,去,快点去。要不然,我还会按照原计划继续报仇。”

“你、你,你要气死我了。”洛瑾瑶气的泪落不止。

偏偏他还笑的温柔似水,将她脸上的泪一颗颗吻光,抱着她道:“真是个小傻子啊。你要这么想,古有荆轲刺秦王,何罪之有?不还成了千古英雄吗,我便是这个英雄。我记得在坊间听过一个小故事,替父报仇,那人不也是无罪释放,我是为死去的自己报仇,自然也是无罪的。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是磨那些恶人的恶人。”

趴在他怀里,手指下是那些狰狞的疤痕,洛瑾瑶恨的使劲捶他,不过以她的力道而言,压根不痛不痒。

“卫小侯爷我不知道,这个就算了,其他人你不许动手,借刀杀人会不会?这样既能使自己干净,也可报仇,行吗?”

她泪眼蒙蒙的求他。

钱金银只笑不说话。

洛瑾瑶气的无法,一口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咬出血腥味儿来才罢休。

他将唇瓣上的血珠子舔去,俯身将她压到被褥里。

衣衫被他粗鲁的撕破,抚弄湿润后,直接宝剑入鞘。

事后,洛瑾瑶累极昏睡,钱金银则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但见他眉眼开朗,心情颇好的伸手摘了一串葡萄吃,扬声道:“秋梦,倒杯凉茶来我喝。”

当秋梦听到召唤,握着花锄的手便是一抖,遂即强作镇定,应声而来。

片刻,秋梦将凉茶放到石桌上,态度恭敬小心道:“姑爷,喝茶。”

彼时其余的丫头都远远的呆在墙根那边,葡萄架下只剩下钱金银和秋梦。

“阿瑶的几个丫头里面,我最喜欢你,为何?因为你最擅察言观色,心细如发,也最冰雪聪明。但是……”

浪荡的吐一口葡萄籽儿,钱金银用沾着紫色汁液的手将秋梦的下巴缓缓抬起,深黑的瞳孔看着她道:“聪明而没有自保能力的人都不长命。”

秋梦本就心慌,此番立马被吓的跪倒在地,道:“奴婢是二小姐的贴身丫头,说句没有尊卑的话,奴婢和二小姐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姑爷既然称赞奴婢一句‘冰雪聪明’,那奴婢就不是笨人,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我就说你聪明,知道我疼阿瑶,句句不离阿瑶,再一品味你说的这几句话,你果真当得起我的夸赞。好丫头,将来给你找个好婆家。”钱金银笑眯眯道。

秋梦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多余的话不敢多说,她只知道多提洛瑾瑶,她的命则可保,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对策。

“罢了,你下去吧。”

秋梦如遭大赦,迅速退走。

碧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讶然道:“今儿个天气不热啊,你怎么弄了一头一身的汗,快去屋里换一件去。”

秋梦笑笑,无力的靠向碧云,“你陪我去,我早上没吃饱,又翻了翻地,这会儿饿的走不动了。”

幽静的小院里,竹风飒飒,繁花盛放。

书房内,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坐在四足靠背椅上,她仰着头,身体绷直贴着椅背,双眸带春,两颊晕红,殷红的唇瓣里吐出压抑的娇吟。

正待此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登时书桌底下发出“咚”的一声,一个小厮一抹嘴上的水迹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当头便是一阵惧怕死亡的叩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都是大奶奶勾引的奴才,不关奴才的事儿。”

“滚出去。”

“奴才滚,奴才这就滚。”

“龙娟娟,你越发的脏了。”

龙娟娟当即便是一阵嚣张的大笑,她一边将裙摆放下来一边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我脏?虞良义,究竟是我脏还是你脏?”

龙娟娟红艳如抹了血的唇凑近,虞良义不躲不闪,只是用他忧郁冷漠的眼厌恶的看着她。

龙娟娟却猛的板过虞良义的脸,强吻了他。

虞良义抿着唇,任凭龙娟娟如何勾引也不为所动。

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啪”的一巴掌扇下去,虞良义脸上便是五个红指痕。

“这都是被你逼的!虞良义,你个狗娘养的!”

“啪!”

龙娟娟被扇的踉跄后退,她捂着脸吐出一口血沫,笑的猖狂,骂道:“你不是狗娘养的,你干不出那种事情来。我骂你狗娘养的还是糟践了狗。”

“滚。”虞良义冰冷的道。

遂即将那张沾了一片水迹的椅子一脚踹碎。

龙娟娟临走之前扶住门框转过脸来,恶意的道:“你白生了一副男儿身,狗娘养的东西,骂我脏,你那心思比我还脏。”

“滚。”虞良义淡淡道。

“哼。”龙娟娟冷笑一声,转身走开。

虞良义选了一张椅子坐定,坐在那里久久没动一下,好半响儿才淡淡的道:“我与他交好,只是知己、是良师益友、是感激他待我的呵护之情罢了。”

片刻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虞良义抬头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管家将一个小竹筒递上,道:“回大爷,派下杭州的人已飞鸽传书回来,您请看。”

虞良义接过,展开,快速浏览一遍后便是蹙眉,“荒谬,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养你们何用。”

黄昏日落,北雁南飞。

鲁国公府内,外书房,洛文儒坐上首,钱金银坐在下方。

“那人的死和你可有关?”洛文儒不放心的问道。对于这个女婿,他直觉的捉摸不透。

钱金银一脸真诚的道:“已是坑了他一百万两银子,这已是小婿打了他的脸,又怎会多此一举。”

洛文儒左右将他打量,见他态度认真,便点点头,提醒道:“这几日别出门,若是有人来传你出去问话,你即刻派人通知我,我与你一同去。”

钱金银没想到洛文儒会如此关心他,心知他这是爱屋及乌,便想道:阿瑶就是我的福妻,若非娶了她,不知还要耗费我多少功夫才能报仇雪恨。

“是,岳父。”

洛文儒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山阳大长公主连陛下的面子也拨了,现下已弄死了两人,这两人都是原先和李斌有过过节的,一个的弟弟被李斌踩死在马下,另一个则是被抢了女儿。而这才是李斌死亡的第一日,往后还不知道牵扯出什么来。你安心在府里呆着,鲁国公府保你绰绰有余。”

钱金银笑道:“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不过我倒是得感谢那个弄死李斌的人,这人真是太有胆色了,外戚之子也敢杀,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洛瑾瑶若是在这里,必然会啐他,睁眼说瞎话还不算,还可着劲的夸自己,太不要脸了。

☆、第101章 帮凶请淡定

江水茫茫,浩浩汤汤。

一座八角飞檐的亭子被盛开的玉簪花围簇,将鹅卵石的小径几乎都淹没了。

一只白头翁从湛蓝的天空飞来,落在屋脊上,停驻,头颅左转右转,仿佛是在看人,也仿佛是在觅食。

亭子里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男子,正在饮茶,但见他有一双狭长的眼,这双眼睛亦正亦邪,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通身的气派,尊贵高冷,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下睨世人。

远远走来一个身躯高壮,五官粗犷的年轻男子,他一进亭子就道:“呦,看来他不止请了我一个。那个娘娘腔,也还有搭理我们的一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径自坐下,取玉杯喝茶。

“连大哥也不叫一声,看来你们的关系更恶了。”高冠博带的男子无任何情绪的道。

粗犷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看他像我们家的种吗,面白无须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定就是他那个做过名妓的娘从外头带回来的野种,偏还让他占了庶长子的名头,实在该死。。”

两个人正说着话,虞良义走了进来,冷漠的道:“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说人闲话,却不知死亡将至,何其自大愚蠢。”

高冠博带的男子微微一笑,依旧的目中无人到骨子里,“不知谁能杀我?谁又敢杀我?看来是我一直以来都高看了你。”

“虞良,我与你道不同,何时有共同的敌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二人,一个叫虞良义,一个叫虞良奕,平南侯府的人只把妓女所生的虞良义轻蔑的称作虞良。

“那你还来赴约。”换句话说,你犯贱吗?

虞良奕不是蠢人,自然听透了他的话外之意,登时便拍案而起。

高冠博带的男子淡淡开口,“若你让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兄弟阋墙的,那么,告辞,虞良,原以为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事实证明是我走了眼,你日渐让我看不上了。”

虞良义瞥过虞良奕,冷冷道:“十年前那个在宗人府自称皇子的孩子回来复仇了。现在,李斌已经死了。高恒,收起你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真以为你一个外戚之子比皇子还尊贵吗?现在的盛康帝,可不是二十几年前的皇帝,现在的陛下,你们承恩公府能奈他何?”

正握着玉壶倒茶的高小侯爷高恒只是轻微一顿罢了,笑的风光霁月,“原来引起你警惕的人是他,怎么,竟然还没死?有趣,当年我就觉得那个少年有趣。遥想当年所作所为,回首一望只觉幼稚,折磨一个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当时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把一个皇子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心里只要一想就殊为畅快,我一直都有遗憾,遗憾当年没看到那少年求饶,想想一个皇子跪在我们脚下舔舐我们的靴子,那是何等热血。可惜,实在可惜。不若这一次再玩一场,看一看这一次他会不会求饶。”

虞良义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几个人里头,你最是个衣冠禽兽。”

高恒冷睨虞良义道:“贱人之子不愧是贱人之子,看来良奕说的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所呕心沥血维护的那个人早已是弃子,总有一天会被抹除。你如若聪明现在就投靠于我,看在你的脑袋还比较灵光的份上,我依旧会如多年前一样欣赏你,接纳你,若不,等待你的也将是一样的下场。”

虞良义郁郁的眸子里恨意陡升,却死死抿住唇没有说什么。

高恒轻笑,“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一直愿意跟着他,只是为了当年的呵护之情?还是因为别的?”

惹得坐在一旁的虞良奕哈哈大笑,满目鄙夷。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们。那人现在化名钱金银,做了鲁国公府掌上明珠的夫婿。”虞良义忍着恨意道。

“你这是想把我们当抢使啊。”虞良奕嚷嚷起来。

“不过是给你们提一个醒罢了,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

“嘴硬。”高恒冷笑,“能让你惊动我们的人,肯定有什么古人之处,你是害怕了吧,想集合我二人之力一起对付他。”

高恒鄙夷的望向虞良义,“没出息的贱人,果真烂泥扶不上墙。”

虞良义转身便走。

“等等。”高恒站起身,越过虞良义径直往前走去,他的话却缓缓洒落下来,语气高傲,“我们奈何不得盛康帝,盛康帝又奈我们何。当年我既能使他求死不能求生无门,现在一样能轻易抹除了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低低的笑声随风刮了虞良义一脸。

虞良奕嘲笑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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