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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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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连声道:“是,是!皇上英明!”
  李渊道:“你现下就判吧!”
  裴寂自知一判刘文静死罪,所有人都会说他是公报私仇,这不但大大得罪李世民,自己也会从此人望尽失。但自己接手此案,已等于与刘文静摊牌,若今次不杀他,自己日后不免会有性命之忧。他实不愿放过这唯一能置这心腹大患于死地的机会,因此虽在李世民炯炯目光逼视之下,还是说:“刘文静其人诚然才高八斗,但他恃才傲物,无视朝廷,以他之才不为国尽忠,反欲颠覆王朝,为害之烈更甚于常人,不杀不足以严皇上之威!”
  李世民抗声道:“父皇!就算刘文静真的有罪,他毕竟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请父皇大人有大量,免他一死。父皇大可剥夺他一切官职,从此永不录用。刘文静纵然真有反叛之心,但他一介书生,无官无势,济得甚事?”
  李渊冷笑道:“刘文静固是一介书生,无官无势。但他有你为他撑腰,天下又有哪一个书生有这样的福气?我一削他官职,只怕转眼你已将他延入府中。我弃你用,所谓永不录用者,终是一句虚言吧!”
  李世民一听,心头大震,想:“父皇这么说,分明是在刺我为刘文静求情是怀有私心,暗指刘文静是以我为靠山来反叛朝廷,这岂不是斥我是他造反的背后主使?原来父皇不满刘文静是假,对我猜忌是真啊!”
  他一直闹不懂李渊为什么这样痛恨刘文静。裴寂因嫉忌刘文静而痛恨他,那不奇怪。但李渊和刘文静之间根本不存在象裴寂和刘文静之间那样的勾心斗角。虽说李渊宠爱裴寂,但那也不至于恨裴寂之所恨,一心一意要替裴寂铲除刘文静啊。刘文静之恨裴寂,全是为了与他争夺李渊的宠信,何以李渊对他竟如此赶尽杀绝?直到此时,李世民才恍然大悟:李渊不是猜忌刘文静,而是猜忌刘文静辅助自己!他虽然早在太原时就受过李渊告诫,不要跟刘文静来往太亲密。但他总以为是李渊误会了刘文静是损友。如今他才总算明白,正因刘文静对他是太有用的益友,才会招致李渊之忌!
  一想通了这一层,李世民刹时心寒如冰。他从不曾想到父亲竟是如此猜嫌自己,父子之间竟至于此,岂不可怖!
  李渊见他默然无语,更认定自己已戳中他的痛处,心想:“你别以为可以瞒着我捣鬼!今日我就非杀了刘文静不可,好教你知道我不是颟顸糊涂。日后但盼你恪守做臣子的本份,好让我们父子之间还能留个见面说话的余地。”转头对裴寂说:“刘文静之事就由你去办,要越快越好。”
  刘文静身穿囚衣,眼神呆滞的盯着对面墙上小小的窗子发愣。忽听得背后“哐啷”一声,狱门开了,狱卒恭敬的道:“秦王这边请!”
  他心头一震,刹时间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结识李世民的时候。
  那天的情景跟今天是多么相似啊!当年,他因与李密有点沾亲带故,在李密投奔瓦岗反隋后便被牵连下狱。就在他自叹命途多舛、生不逢时之际,也是那么“哐啷”一声,狱门打开,狱卒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之中:“二公子这边请!”
  接着,便是跟他一见如故,侃侃而谈天下大势。时至今日,他还能在脑海中清楚地浮现出李世民脸上闪烁出的兴奋、敬慕之色。然后是出狱、策划、举事、起兵、拜官……直到今日又一次锒铛入狱,面对死亡!
  数载往事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一股沧桑之意油然而生。他仿佛在转了一个循环之后又回到起点,张惶四顾,一时竟不知自己真的是走过了这许多年的风风雨雨后又回到这里,还是以往一切其实只是南柯一梦,从未发生过!
  他这边厢思潮起伏,那边厢李世民已走了进来,叫道:“文静兄!世民无能,救不了你,特来向你赔罪!”说着眼睛红红,似要流下泪来。
  刘文静却在一瞬之间,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懵然不知的一切,心境一片平和。看着李世民眨巴着眼睛,却始终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心中竟是感到说不出的滑稽,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出来。
  世事真是有趣啊!人人都在演戏,也都知道别人在演戏,却又都以为别人不知道自己在演戏,大家就这样自欺欺人一直演下去。有的人半途中厌倦了这累人的把戏,一摘面具,走了;有的人死到临头才猛然发现这是一场无聊透顶的戏,要摘面具,却已迟了;更多的人怕是一辈子都要演下去,以致以为自己所演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何必演戏呢?你来向我赔罪,岂难道真的是为了救不了我,感到对我不住?不,不!你不过是在演戏给长孙无忌他们看。
  一个多情多义的好主子!
  真是个为难人的角色!为我费了这许多唇舌,然后还要来哭这一场,却可惜功夫未到家,最关键的鳄鱼泪竟不能适时的流下来,糟蹋了一场好戏。
  不过,这一点点美中不足也不太要紧吧!反正我是将死之人,你的面具没能戴好这秘密除了带入棺材之中,还能向谁吐露?就算别人知道了,那些已演惯戏也看惯演戏的人只会斥我竟不好好演完自己的戏份却去拆人家的台,这就叫做忘恩负义!
  今天的下场能怨得了谁呢?只能怨我演坏了自己的角色,只能怨我看差了你的角色!我结识了你这么久,却到今天才算真正了解你,见识到你的厉害。我虽知道你才俊超群,但总想你年纪太轻,又非居于嫡长,终究不会有多大结果;你老子却是老奸巨滑、深谋远虑,你又怎是他的对手?如今看来,我大大的错了!你父亲老谋有之,深算却未必,只怕以后他也治你不住啊!
  真是一着错,满盘皆落索。当初若非我错看了你,怕受你牵连,有意与你疏离,又岂轮到长孙无忌之辈占据了本应我来占据的位子?长孙无忌这些人也真是“后生可畏”!他们从一开始就将你当作真命天子来辅助,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你,从来就没想过拿你作踏脚石以便日后再攀附李渊。他们知道,若他们效忠于你,你倒也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明主,以后提携他们飞黄腾达,实在是不在话下!
  唉!算了,算了吧!我的戏份已完,再抱屈也是枉然。但我又岂能甘心受此播弄?好!戏要热闹才好看。我就是死,也要留一手,让你们也不得安宁!
  于是他缓缓的道:“大王何必替我伤心?我年事已高,就算不死,也是苟延残喘于世上,于人于己都无好处。我恨只恨太过自以为是,对古人之言嗤之以鼻,如今才懂得那是金玉良言,不可不信啊!”
  李世民一怔:“是什么金玉良言,令刘兄如此感慨?”
  刘文静望着窗外的一方苍天,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故不虚也!”
  李世民心中一凛,身子贴在牢房的铁杆上,那铁杆的冰寒直透过衣衫,浸进他肌肤,冷入他心底。他脑中思如轮转:“我自以为自己与刘文静的处境不可同日而语。但听他刚才这么说,似是讥我虽贵为皇子、封作藩王、执掌兵马大权,其实跟他并无二致,不过都是父皇手中的走狗弓箭,一旦鸟尽兔亡,仍是难逃一死!不,不,我不是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只为作一张弓而存活于世上?”
  已是夜阑人静之时,秦王府内长孙无垢的房中却仍是灯火通明。
  李世民在书桌前埋首读书。他虽不曾回头,却也能感受到背后正在做着女红的长孙无垢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他甚至能揣想出她面上掠过一丝微笑。
  近来他对长孙无垢的心情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在太原,长孙无垢远在长安,她在他心中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只是一个名号,他很少想起她的存在。但如今,他忽然感到她是他最亲近的人!
  或者,那是因为他感到很多人都变了!
  从前,李渊埋首公务,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比他年长足有九岁的大哥李建成便代父亲处理家务。李建成自小就是孝顺儿子,父亲说的话从来只有听从的份儿;他自己却爱驳嘴驳舌,与父亲争辩不休。但这一来,父亲反倒爱跟他谈说朝中事务,告诉他官场中种种是非恩怨,与他评说天下大势。而李建成为人严谨、不苟言笑,兄弟之间反而没什么好谈的。因此在他心中,父亲倒似是可以谈谈笑笑的兄长,兄长倒似是要恭敬待之的严父。至于李元吉,他自小就厌恶这四弟,觉得他飞扬跋扈、自以为是、嚣张霸道,非常惹人憎嫌。但父亲万分疼爱这幼子,他也不便与之争宠,索性对他避而远之。
  但自入长安以来,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李建成“客气”中透着冷漠,显得与他更疏远了。父亲李渊也突地变得全然听不进半句逆耳之言,跟他说话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渐渐的也要对他察颜观色起来。对李元吉,他更是恨之入骨,兄弟之情荡然无存。
  但那还算不上是最大的变化!
  他现在似乎还跟以前一样结交着无数朋友。但那感觉是多么不同啊!以前的朋友跟他真是亲如手足,彼此之间无话不谈,不会有什么顾忌。但现在,他们对他多了一份恭谨,却再也没有了那股亲热劲儿。
  以前,他可以跟父亲说心里话,也可以向朋友们一吐肺腑之言;现在,他虽跟长孙无忌等三人谈论许多机密大事,却没了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许多事情他都觉得不便开口,就算是一些大家都心中有数的事,往往也不能明言,只能闪烁其辞的说。
  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独!
  或许正是感到与其他人越来越疏远,他渐渐的向长孙无垢靠近。自从吉儿之事了结后,他对她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见着她时再也不必感到羞愧。至于如今又多了个燕儿,他内心深处认定这本是长孙无垢将她引入来的,虽是满怀感激之情,却无愧疚不安之心。这样的心障一去,他便感怀到她的温婉柔顺,跟她在一起时只觉平安喜乐、心无挂碍。跟她说话时,更觉她谈吐雅属、胸怀万卷,每每令他娓娓忘倦之余大有“深得我心”之叹。他可不知长孙无垢自幼多经变故,寄人篱下,早已长于揣摩人心。她得哥哥教诲,一心严持妇德,李世民想到什么,她从他脸色上早就猜到,不待他开口就已替他办到、代他说出。这教李世民如何不冥感中心,渐渐的对她无话不谈,渐渐的觉得自己少不了这个贤妻?
  那边长孙无垢也是思如潮涌。
  直到如今,她才开始感到自己是李世民真真正正的妻子,是堂堂正正的秦王妃!
  从前,李世民经常领兵驻守在外,就算难得回长安一趟,也多是待在军营里不回来。即使是回来王府,往往抬腿便往燕儿那边去。她要见着李世民已是极难,更不必指望他上自己这儿来。她虽已得了哥哥的提点,做有德之妇不可因丈夫留恋别个女子而吃醋。但午夜梦回,独拥孤衾,想到这当儿丈夫正与别人卿卿我我,到底难禁悲从中来,想:“为什么我一定得这样忍辱偷生?”想到最后,终于也是无奈,想:“就只当是为了哥哥,为了长孙家吧!”
  但是近来,李世民忽然变得极亲近书本,她自幼博览群书,王府中的藏书大多都放在她房中。李世民想看,不免要上她这里来。他常常一看就直到深夜,顺便也就在她这里留宿,让她终能一尝为人妻子、为一府主母的滋味!
  这时灯烛“扑”的爆了个烛花,她看看更漏,已快近三更,便轻声道:“很晚了,先歇着明天再看吧。”
  李世民口中“嗯嗯”的应着,双眼仍是盯着书上。
  长孙无垢走近他身后,瞧他在看什么这般入迷。才看数句,不觉一惊,道:“啊,这是《六韬》!此书文字古奥,最是难懂,你却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李世民抬头一笑:“其实我也看得不怎么懂,不过是囫囵吞枣、生吞活剥罢了。”
  “我只道你平日领兵打仗,只喜看兵书的,不想对古书也这等入迷。”
  李世民轻抚书页,道:“其实此书也暗藏兵法,只不过平日读这书的都是文人学士,不会看出来罢了。好比这里有一篇《奇兵》,说的都是兵法之中的奇正之变,变幻之妙,便是专讲用兵之道的兵书也是不及的。”
  长孙无垢内心深处实是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厌烦透顶,但为妇之道,该当投丈夫之所好,看他爱看的东西,说他爱说的事情。当下她强打精神,装出兴致盎然的样子,道:“我听哥哥说,兵法之中,以《孙子兵法》为首。如今听你这么说,倒似是《六韬》更胜一筹。”
  果然一谈到用兵,李世民就意兴勃发了,将椅子拉近长孙无垢处,道:“《孙子兵法》自有其过人之处,我小时候最爱读的,就只有这书。但近来看其它书,才觉得若只看《孙子》,所得终不免狭而有限;看其它书时,若心中只念叨着兵法,所求既狭而有限,所得亦必狭而有限。《六韬》之妙,倒不尽在兵法之上。如这篇《文韬》,讲的是谋取天下、收揽贤士、治国经世之术,则非《孙子》之只讲用兵所能企及了。”
  他只顾讲得高兴,却没留意那边长孙无垢听得心惊,想:“什么‘谋取天下、收揽贤士、治国经世’,这简直是满口帝皇之言!他有父皇在位,又居于藩王之列,这种口吻若给外人听了,岂不是大逆不道的确证?”她又想到长孙无忌曾说李世民是“明君”,心中更惧,想:“莫非这都是我哥哥怂恿出来的?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败了固然是乱臣贼子、遗臭万年;胜了也不免被后人诟骂,这又何苦来哉?我可得劝他一劝!”于是小心的道:“《六韬》所讲‘韬略’之道,乃是堂堂正正之道,正人君子读了可修心养性、齐家治国;但阴险小人读了,用于谋朝篡位,可就污了这圣人之书的美名了。象那曹操,固然是一世之雄,但用心险恶,既不能保住江山,又被后人取笑,实在引人警觉。”
  李世民不以为然的道:“曹操之败,倒不全在于他好使权谋。三国人物之中,论才论智,实以曹氏为首,便是诸葛孔明也是不及的。否则蜀国虽弱,曹氏要一举灭之亦非易事。我小时候读的《孙子兵法》,正是他写的注本。那时我年纪尚幼,对其中种种真知灼见,难以完全体味出来。近日用兵,心头萦绕的却往往是他的见解,更觉他的聪睿慧智,常人难及。曹操之败,实是他自负聪明,对其他聪明才智之士或者不能收为己用,或者难以容忍,以致如卧龙雏凤之能,他竟都错过,不能罗致帐下,平白让积弱的刘蜀因得一诸葛而成强敌,岂不失策?又如杨修,此等恃才傲物之辈,何妨捧他一捧?偏偏他非要杀之而后快,令才俊见之心寒,实在得不偿失。”
  长孙无垢见自己本要劝他不要做了曹操,枉作小人,反引得他大赞曹操,真是哭笑不得,只得道:“世人都说诸葛武侯是文曲星下凡,智谋之强,傲视古今,你却标新立异,说他不及曹氏,只怕难以服人吧!”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人云亦云,算得什么?诸葛亮智谋虽强,但他实在不通兵法。治国虽是能手,平天下却不免露拙。”
  长孙无垢瞪大眼睛,道:“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终于平定戎狄;他又多次联兵东吴击退曹操,用兵之神妙,有目共睹,何以你竟说他不懂兵法呢?”
  李世民道:“若说他真的完全不懂兵法,那当然未免刻薄。但他似乎只懂用正兵,不会用奇兵。他每次要攻打曹魏,总是宣扬得天下皆知,以堂堂之师正面与曹军对阵,以致曹军总能全力以赴的抵抗。其实以蜀弱曹强之势,用奇更能扬蜀军之长。但他偏生要宣示刘蜀乃汉室正统,讲究出师有名,才致六次北伐都无功而还。若他只是一介将领,当然只须关心打胜眼前这一战;但他作为统帅,却不应只斤斤计较于某一仗是胜是负,更重要的还是统观全局。诸葛亮有大将之才,却无主帅之能。他不能在死前削平曹魏、孙吴,实是犯了两个大错:其一,他不应死守汉室名份。当时汉室早已名存实亡,天下也不感怀刘氏子孙是否仍是皇帝。他拘泥于汉室正统,种种阴谋诡计就不便行之。可是所谓‘兵不厌诈’,一味正人君子,只会落得‘君子可欺之以方’的下场,吃了暗亏也不能声张。其二,他既不明大势所趋,对刘备后人的懦弱无能又是一片愚忠,不肯取而代之,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终究还是既保不住刘氏子孙,西蜀这许多军民土地也拱手让与曹魏,他这一片忠心又于事何补?”
  长孙无垢只听得一颗心咚咚乱跳,想:“老天爷,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我还是快快转过话题,别再谈这个了。”于是强笑道:“你说诸葛亮不懂用奇,只懂用正,但蜀将之中人才不少,难道没有人不懂这个吗?”
  李世民道:“那倒也难说。虽然奇正之辩,兵法之中自古以来就已有的;但汉人兵法一向以用正为主,极少用奇。突厥等蛮族反倒善用奇兵。突厥军中骑兵为主,不同于汉军步兵为多。奇兵的妙处在于其神出鬼没,教敌人摸不准行藏。要办到这一点,步兵往往难以胜任,在轻骑来说却是轻易而举的事。突厥之擅用奇兵,大约正是扬其长而避其短吧!”
  长孙无垢道:“听你这么说,你一定对于奇兵之道颇有心得,这些莫非是来自突厥?”说到这里,忽地想到燕儿常在军中随侍他左右,心中不免酸溜溜的。
  李世民道:“也可以这样说吧。当初父皇奉命镇守太原,常常与突厥交战。他察觉突厥擅长骑兵,隋军不熟习其战法,往往才一接战就惊慌失措,不战而败。他决意以突厥之法来建一支骑兵,行军、作战乃至起居饮食都与突厥兵无异。后来这支骑兵果然大派用场。跟突厥作战时,突厥军远远见到这支军队,竟会误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弄得他们昏头转向、手足无措。当时我也跟在军中受训,学到了不少突厥打仗的法子。恨只恨我军马匹奇缺,我总无法随心所欲的用骑兵。但如今我军扫灭西秦,得了陇西不少战马和精于骑兵战阵的士卒,当可依当年父皇的法子来训练骑兵。日后与突厥开战时,便不至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了。”
  长孙无垢一惊:“与突厥开战?”
  “正是!”李世民不觉捏紧了拳头,“突厥自恃势强,一直欺我太甚!我军羸弱,难以与之争锋,这才忍气吞声至今。他日终要荡平漠北,扬眉吐气!”
  “原来你早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志,我还道你……”说到这里,攸忽顿住。原来她几乎脱口说出:“我还道你有了燕儿,已不怨恨突厥了。”
  李世民接口道:“你还道我主张父皇向突厥称臣是畏惧他们吗?才不是呢!突厥虽强,其实跟西秦亦无两样。他们貌似强盛,但颉利和突利两不亲睦,勾心斗角,无时或停。颉利野心勃勃、胸怀大志,但他脾气暴躁,又疑心极重,不能容人。听说近来始毕可汗一死,他就逼走了突利。若真的给他稳稳独占突厥,这倒有些麻烦。嗯,对了,突厥中有大小可汗之分,我们不妨出面为他们调解,教颉利当大可汗,突利当小可汗,让他们继续勾心斗角下去,内部四分五裂,我们就有可乘之机了!”
  长孙无垢叹道:“当年我爹精于突厥事务,他在这方面有很多真知灼见,若他如今还在,能与你谈谈说说的,可有多好!总胜过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可没法跟你谈了。”想到父亲,禁不住心中一酸。
  李世民也语有憾焉的道:“正是!我一向多听说你父亲的事迹,很是敬佩。他箭法独步天下,连突厥人都惧怕的。只恨我连见他一面之缘也没有!”
  长孙无垢道:“我和哥哥自小都文文静静的,喜欢读书,不爱舞刀弄枪什么的。爹爹常对哥哥说:”我一身射箭的绝技,只盼你来继承,你却不好此道,只怕我的秘技在我死后便无传人了。‘不料这话竟是不幸言中!“
  李世民揣想长孙晟的神技,不禁心驰神往,道:“若我能承继他的箭法,可有多好!”
  长孙无垢微笑道:“你的箭法也是远胜突厥人了,与爹爹相比大概也是不遑多让的。”
  李世民道:“我的箭法倒有一小半是学自突厥的,就是父皇以突厥法子练军那次学来的。当日颉利兵困太原,我跟突利合计将他活捉。他不服气,要考究我的箭法。他以为他们突厥的箭法是什么不传之秘,哪料我早已心中有数。他那什么‘连珠九箭’,纯属杜撰,只是突厥箭法中几个基本技巧的拼凑,只要熟习他们的法子,要办到也不算太难。其实这等花巧的东西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实在的用处。试想战场上哪有敌人会排成一条直线的等着你来射他?一旦射中一人,后面的人岂有不四散逃避之理?我那时问了他一句:”若真有人练成这等箭法,那岂不是可以一口气射倒敌方九名大将?‘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我这么说是嘲弄他这题目出得大而无当,实属屠龙之技,不会有人练这等既艰难又无聊的玩意儿,是他胡扯出来的废话。可笑他竟没听出我言外之音,还以为我是在示弱求饶。此人有点小聪明,但刚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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