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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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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道:“我记得你以前在雁门关之围后曾这么评说过我父皇,你说:”他曾许诺凡守城将士在解围后都可升赏,如今竟然反悔!以突厥的蛮夷之邦尚且知道言必信行必果,不送你回来就不能攻打雁门关;你父皇却公然出尔反尔。他连君子都不配当,别说是一国之君了!‘如今你自己又如何?你这样赖婚,不也是’公然出尔反尔‘?你还配不配当君子?配不配不当这一国之君?“
李世民顿时语塞,嗫嚅了好半天才强道:“这……这……这是我那时年少无知才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
“原、来、如、此!”
李世民听她语气中满是嘲弄之意,更是不快,却又不便向她发作,只道:“吉儿,你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懂得这些事情?你不要再这样处处与我作对了,好不好?”
吉儿心头一凛,想:“他这话,怎地与我父皇那天的话这般相像?莫非坐到那位子上的人,都免不了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听李世民又道:“薛夷男这真珠可汗的名号是我封给他的,他两个儿子若真的在他死后为争汗位各不相让,一定会来求我裁决。到时我就故意将他二人都立为可汗,教他们继续争下去,再无余力与我大唐为敌,就如当年颉利和突利一样。”他说到这儿,忽地察觉失言了,忙望向吉儿,却见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错愕之色,不觉一笑,道:“吉儿,我以前这样算计突利,你不生气的,是不是?”
吉儿长叹一声,黯然道:“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只盼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算计他这老实头,我已心满意足了。”
“只要他终生臣服于我大唐,不起半点异心,我便只看在你份上,也不会为难他什么。何况还有燕儿的遗言呢?”
吉儿无精打采的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叩谢你的皇恩浩荡?”
李世民颇感没趣,道:“你非要这样讽刺我不可吗?我这可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雉奴?他这样的气度,哪里象个强国之君?我若不能将这江山打得太太平平的才交给他,教我怎能放心?”见吉儿不再作声,又道:“西南一境可惧者只有吐番一国。听说吐番新立的赞普叫松赞干布,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他在贞观十四年派了宰相禄东赞来进贡求亲。我见那禄东赞为人极是精明干练,有意将他收为己用,封了他右卫大将军的官职,还打算把琅邪公主的外孙女嫁给他。谁知他坚决推辞,说他在吐番早有发妻,不敢有弃;而且他家主人还没有见到公主,他身为使节不可先娶。我虽不曾亲见松赞干布的为人,但他能延揽到象禄东赞这样的人才,还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可见他必非寻常人物。吐番既有贤主在位,又君臣上下团结同心,我军若与他们开战,恐怕讨不了好处去,还是和亲更为划算。我已封了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为文成公主,嫁往吐番。听说那松赞干布对文成敬若天人,看来只要此人在位,当可保我国西南一线平安无事。”说到这里,便默然不语了。
吉儿道:“既然西域、西南都已安定,天下已然太平,你应该可以释怀了吧?”
李世民双眉紧锁,道:“但是,东北一面却仍未平定!”
“东北一面?”
“辽东三国的高丽、百济、新罗仍未在我大唐版图之内。”
吉儿心中一震,喃喃的重复了一句:“辽东三国?”
“不错。辽东三国表面恭敬,但始终不奉我大唐号令,甚为可虑,我早想将之覆灭,只是一直苦无良机。这些年来我下令以金银赎取当年辽东之役中被俘的汉人回国,这些人在高丽住了很多年,对那儿的情形很熟悉。据他们所说,我军若要攻打高丽,安市城是必经之地。那安市城城主叫杨万春,不但骁勇善战、智计百出,而且深孚众望、极得人心。有他守卫边疆一日,我军要打入高丽恐怕殆非易事。我正愁无计可施,谁知去年高丽国发生内变,东部大人渊盖苏文在京师平壤发动政变,谋害了高丽国王荣留王高建武,立了高建武的弟弟高藏为宝藏王作他的傀儡,自称为‘莫离支’,控制实权。此人性情凶暴,只靠武力压制国人,其实不得民心,很多封疆大吏都不肯承认他的官位,那杨万春就是其中之一。这真是天赐良机!若我军以替高建武复仇为名出兵攻打高丽,不但名正言顺;而且渊盖苏文既已与杨万春反目,一定不肯派兵支援他。杨万春再怎么智勇双全,以他区区一城之兵,岂可敌我大唐倾国之力?一旦破了安市,高丽就无险可守,我军岂不是长驱直入,一举便可灭了这高丽国?”
吉儿听他越说越高兴,心中却越来越感厌烦,道:“你不要这般得意忘形。你可别忘了,我父皇的江山就是亡在三次辽东之役上的。”
李世民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隔了好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这样联想的。要攻打高丽,确是有不少难处。高丽一地,位处东北,冬天来得早去得迟,气候严寒,我军极不适应。若真要与他们开战,三月至九月的夏秋两季是最好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在这短短的六个月内一鼓作气灭掉高丽,否则就处境险恶了。要在六个月内灭亡一个国家,那是谈何容易?最好是能与百济、新罗两国合作,我们在北方正面与高丽作战,他们两国就在南方背后闹得高丽后院失火、不得安宁,那就事半功倍了。嗯,不妨跟他们两国说,若他们能助我军灭掉高丽,就分高丽的一半土地给他们,不就能挑引起他们的贪欲了吗?”
吉儿听到此处,对李世民的厌恶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刚才的感怀眷恋之心荡然无存,想:“他再怎么真心爱我,我终究是看不惯他这种为人处事的方式。我们终究不是同一种人!我便是一时之间为他的真情所动,但要长久的融洽相处,还是不可能啊!”她心灰意冷之极,道:“这些国家大事,我不想再听了。”
李世民一怔,住了口,这才见她面上一副恹恹之色,道:“你又怎么了?”
“恪儿的事既已了结,我的心事已了,我该走了。”
李世民怅然若失,道:“何必一定要这样急呢?”
吉儿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站了起来,道:“我走了,以后……真的再也不会踏足中原一步了。”
李世民一惊,道:“为什么呢?只要你肯来,我总是愿见你的。你若要走,我……我又何曾有拦阻过你?”
“以前我不肯来中原,确是为了怕你。但有了今天的事,什么心结都应解开。我不想再来这儿,只为了怕见恪儿,只怕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可就害他一辈子了。”见李世民说不出话来,又道:“再见了……哦,不,你我今生不会再见了!”
李世民心中一酸,想起这句话不是自己以前曾对她说过的吗?怎么如今却变成是她对自己说出来了呢?他心头一片茫然,却见吉儿已翩然而去,只余那支步摇仍在案上,微微的颤动。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
吉儿这天起得很晚,起来时已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分了。她懒懒的推开窗户,仰首望向天边,只见天气有些儿阴沉,一片黄黄褐褐的云块飘来移去,一忽儿将太阳遮住,一忽儿又荡了开去,弄得天色一忽儿阴一忽儿睛。空气中充满着抑郁的气味,吉儿深深吸一口气,却似仍排解不了这天地之间的忧苦之意。
她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放眼远眺,似乎见到一匹驿马在远处一掠而过。她心不在焉的想:“中原那边有什么紧急的圣旨要颁下来呢?这个时候下旨,只怕突利来不及回来吃午饭了。”
她在窗前磨蹭了一会儿,也不见突利回来,便戴了帷帽,悄悄的一个儿出了门,往他的都督府行去。
快走近都督府时,忽见一大群突厥人呼天抢地的一边哭喊一边向她这边走过来。她心中掠过一阵莫名的恐惧,赶上几步迎上去看。那些人披头散发,一手拿着刀子一类的利器,往自己面上刺去,只刺得血流披面,形相甚是可怖。吉儿一颗心猛烈的抽搐起来,那阵恐惧之情如潮水般直涌上来,不由得双手捂住了脸,慢慢的跪倒在地,从喉间挤出一句:“天啊,这不是真的!”
她在突厥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突厥人这种以刀刺面的风俗意味着什么?只有族中权位最显赫的人逝世时,才会以这种自残肢体的礼仪来表示族人心中的悲痛与崇敬之情啊!
虽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的心不能相信,仍是匐匍在地上,只听到耳边的哭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消息在飞快地四处传播,知道此事的人正不断增多,全都涌了出来哭叫:“天可汗!天可汗!”
这时,忽觉有人挽住了她的手臂,她抬起头来,迎上了突利满面的热泪和哽咽的一句:“大哥他……”
“啊!不要说,不要说!”吉儿忽暴怒起来,伸手捂着他的嘴,“我不会相信,我不要相信!”她感到面上一凉,忙伸手一摸,掌中全是冷冷的泪水,心头一震,缓缓的弯下腰来,伏在突利的怀里良久良久,幽幽的道:“突利,我的誓言破了。”
“什么誓言?”
“我曾发过一个誓,这一生不会再为他流半滴眼泪,可是如今……我哭了!”
突利无言,二人拥在一起,象是一生一世都要这样拥抱下去!
贞观二十三年八月,李世民葬于昭陵,与早已安息于该墓中的长孙无垢合葬,庙号“太宗”。尾声
永徽六年九月(注:永徽是李治的年号)。
太极殿内,太尉长孙无忌、中书令褚遂良、司空徐世绩正在向当今天子李治奏报政事。
殿中各人都默然不语,只有长孙无忌在高声道:“吴王李恪谋反之事,有司已查明属实,皇上秉公办理,应将之处死,以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治面色苍白,颤声道:“恪哥哥谋反之事,当真……当真是实有其事?”
长孙无忌厉声道:“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臣故意诬陷他不成?”他一边说,一边额上太阳穴突突乱跳,想起了与李世民生前那次令他大为尴尬狼狈的对答。
那次李治接连病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起色,李世民大感焦躁之间,急召他入宫,劈头第一句就是:“雉奴如此体弱多病,岂可胜任一国之君日理万机的重担?朕已下了决心,要改立恪儿为太子,你怎么看?”
他大吃一惊,马上道:“此事万万不可!”
李世民盯视着他双眼,冷冷的道:“是不是因为恪儿不是你的外甥,所以你就不肯辅助他?”
他再也没想到李世民会如此露骨地揭破他的私心,一时之间又羞又怒又怕,满面胀得通红,口中却强道:“皇上既是如此看待臣,那又何必问臣的意见?只管一声令下废立太子,将臣也治罪好了!”
他这一番激愤之言果真吓住了李世民,他半晌不语,终于道:“你这分明是在逼朕陷于不义之地!”
他听李世民的语气松动了,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忙道:“臣岂敢?皇上将废立之事如此儿戏待之,才是自陷于不义之地。皇上当年在臣下面前多番流露以李泰代承乾之意,才致承乾谋反之祸,难道到了今天还要重蹈覆辙?太子仁厚,乃守成之良主,自立为储君以来未犯一错,如今若只因小小病痛而废之,四海之内,有谁能服?太子有神灵呵护,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一点点小病,很快就能痊愈。举棋不定、优犹寡断,败亡之兆也,何况是立储这样的大事?”
李世民沉吟不语,最后挥手命他退出,此后不再提及改立李恪之事。幸好李治不久也病愈康复,他那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地来,但以后每每一回想到李世民那句尖刻的追问,总是不禁羞愤难当,暗暗在心里发誓要报复李恪:“好小子,你只管得意,总有一天教你死在我手上!”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为了与其长子房遗直争夺家产不成,竟致负气阴谋作乱,他便乘机将李恪也栽了进去,指称李恪是房遗爱的背后主使。
这时李治听到他这么说,吓了一跳,忙道:“舅父何出此言?朕绝无怀疑舅父之意。”
长孙无忌面色一缓,道:“既是如此,便请皇上下旨处死李恪,以儆效尤!”
李治迟疑道:“恪哥哥犯上作乱,确是他的不对,但朕与他毕竟一场兄弟,岂可自残骨肉?依朕看,只需削了他的王号,将他贬为庶民,这惩罚也已足够了吧?何必要多伤人命?”
长孙无忌神色一凛,道:“不臣谋乱乃十恶不赦大罪之首,岂可如此轻判?皇上虽是心怀仁慈,但若如此回护这等奸恶小人,只怕天下再没有人会敬畏皇上的威严,全都铤而走险起来作乱了。”
“舅父此言太过了吧?先皇在世之日常常叮嘱朕说,民犹似水,可以载舟,亦可覆舟,岂可不畏?应是为君者畏民,不是为民者畏君。一国之君当以德服众,而不是滥施酷刑威吓百姓。”
长孙无忌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这小娃娃,真是将李世民当作是什么天神来拜了,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还记得这般牢靠,在这个时候搬出来与我为难。”口中却道:“皇上英明。但先皇也曾言道,为君者不可‘徇私情、背公道’,否则难求吏治廉平之至境!。”
李治默然良久,又道:“舅父所言固是至理,但先皇在世之日曾对朕千叮万嘱,要朕善待恪哥哥。朕也已当着先皇和杨妃之面立下重誓,须当终生保护他平安喜乐,决不听信奸言离间兄弟之情。恪哥哥误听小人摆布,犯下此弥天大罪,诚然是他的不义;但朕既为一国之君,自当千金一诺,恪守此盟,不可失信于人。”
“但是……”长孙无忌还想再争,李治却已抢先打断他的话头,道:“朕知道舅父是一心一意为朕着想,但朕对先皇有此一誓,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弃。否则先皇在天之灵岂能安心?朕就算不是一国之君,至少还是为人子者,若对父亲也不能言出必践,失信于人还在其次,这不孝之名,教朕如何担当得起?舅父若真是为了朕好,便不该如此陷朕于不孝无义之地!”
长孙无忌再也想不到李世民竟背着他还安排了这么一着棋,这时虽是愤懑难平,但李治毕竟是君、自己毕竟为臣,他已说得如此坚决,自己再逼下去可就太过不遵臣道、有胁迫君王之嫌了。看来惟今之计只有暂且放下此事,以后再另寻李恪的岔子治死他。于是他咽了口气,道:“皇上宅心仁厚,实非臣下所及。”退到一边去了。
正在这时,殿外忽有传报:“晋阳有急报求见皇上!”
李治命传见。
驿报进殿叩见后道:“启禀皇上,晋阳前几天发生地震,死伤五千多人。当地官府求请朝廷立即派发物资人员,以救援受灾百姓。”
李治闻之骇然道:“真有此事?朕听先皇教诲,为人君者时时刻刻都有天上神灵监看着一举一动。如果君王自恃是天子,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做出荼毒苍生的恶行来,就会上动天怒,发生地震、旱涝等天灾,以作警戒。朕自问即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勤勉,何以今日竟会招致这样的天谴?何况晋阳乃我李氏龙兴之地,发生这样的灾变,莫非朕真是无意之间犯了什么过错,以致触怒上苍?”
长孙无忌心中暗暗好笑,想:“李世民这么胡诌出来恫吓你的大话,怎么你竟都放进心里去?”见他面色发白,显是怕得厉害,正想随口安慰他几句,忽脑中灵光一闪,想:“对了!这么一个绝妙的良机,我怎么不利用来杀掉李恪?”于是立即换上一副森然之色,道:“先皇的教诲,确是至理名言!《史记》中不是这样说么?‘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迹’,又有‘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国之征也。’晋阳发生这样的地震,必定内有因由。皇上自登基以来为政虽无大过,但近来处置李恪谋反之事却徇私枉法,海内贤者都为此蹙眉摇首。但皇上只顾兄弟私情,对此种种民愤置之不理,才终于招此天怒啊!”
李治惊道:“朕如此作为,只不过是为了顾全骨肉之情,兼而信守对先皇的盟誓,何以上天不解朕的一番苦心?”
长孙无忌悠悠的道:“先皇当年要皇上立此重誓,只因那李恪为人奸险善伪,致令先皇没能看透他的忤逆本性。如今先皇谢世不久,李恪就已凶相毕露,先皇在天之灵一定已后悔当初以此誓言约束皇上,所以用这地震之兆来向皇上彰示圣意啊!”
李治将信将疑,道:“当真如此?”转眼望向在一边始终默不作声的褚遂良和徐世绩,问:“褚爱卿、徐爱卿,两位怎么看这事呢?”
原来当年李世民临死时遗命长孙无忌、褚遂良和徐世绩三人为辅命大臣,共同佑助李治,李治处理各项政事都与他三人商量。
褚遂良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见他双目炯炯的逼视着自己,目光中分明在警告:“识相的就按我的意见来说,否则……哼哼!”心中不觉一寒,本想说:“天灾之祸,所在都有,皇上何必太过介怀?上天当有好生之德,皇上若能体念天心、少伤人命,就是顺天行事了。”话到口边却成了:“这个……长孙太尉言之有理。”
原来这褚遂良已吃过长孙无忌的苦头了。
早在永徽元年,褚遂良曾与长孙无忌因一件微不足道的政事发生争执,长孙无忌一怒之下要求李治将他削职。李治问也不问一句,马上就依言而为,贬他为同州刺史,直到永徽三年时才召回长安,徙任吏部尚书之职,并加授同中书门下三品,恢复了宰相的身份。经此一事,褚遂良寒了胆了,也终于明白了一点:这不是李世民统治的天下了,这是长孙无忌当权的天下啊!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违逆长孙无忌的意思。
长孙无忌听褚遂良这么说,得意的微微一笑,转眼却见徐世绩垂首敛眉,不发一言,便道:“徐司空,您说呢?”
徐世绩淡淡的道:“天意难测,臣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晓得上天的用心?”
长孙无忌大怒,想:“你这么说,不是在暗示我也不能知道天意如何,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正要发作出来,但转念想到:“这徐世绩手握兵权,我此刻可还不能轻易与他翻面。还是暂且忍他一忍,待他日有机会慢慢剥夺他的兵权之后再对付他还不迟。”于是不动声色的道:“徐司空这么说就是不反对了?”
徐世绩不置可否,仍是垂首敛眉。
长孙无忌想:“谅你还不敢跟我公然作对!”于是一振精神,朗声对李治道:“皇上,褚中书和徐司空都赞成臣的见解,皇上岂可一意孤行?”
李治长叹一声,道:“既是如此,那就依舅父所言好了。”
长孙无忌大喜,道:“那么臣就为皇上草拟圣旨如何?”
李治点点头。
长孙无忌当下取过笔墨纸砚,写了几句,又停笔道:“皇上打算怎样处死李恪?是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
李治大为震惊,道:“舅父何出此言?朕违逆先皇所托,不得不杀了恪哥哥,心中已是万分不安,岂可再对兄长行此惨酷之刑?”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皇上既是怀挂手足深情,不如就赐李恪鸠毒,命他自行了断吧?”
李治欣然道:“舅父此言甚善!赐恪哥哥自杀,那就是他自己了结性命,不是朕动手杀他,勉强也算没违背当年对先皇所立之誓。”
一直在屏风后听李治他们说话的武媚听到此处,不由得暗暗冷笑,想:“原来这李治跟他父亲李世民没什么两样,都只是口上说得漂亮的伪君子!”
长孙无忌又道:“还有那李恪的母亲杨妃,她是杨家的子孙,又曾是李元吉的妻子,这次李恪作乱,只怕是受她唆摆,好为她杨家失了江山和李元吉被先皇所诛报仇。她唆子谋逆,罪无可恕,皇上应将她也赐死。此外,李恪有一姨母,早年嫁给突厥的突利和亲。臣拷问过附逆的反贼,他们都招认那女人与李恪往来甚密,一定也有为他在外筹划谋反之事。想来那女人为我国灭掉突厥而怀恨在心,所以才一心一意要挑起我国内乱,好让她的夫君可以混水摸鱼,乘机为突厥复国。皇上宜马上派钦差大臣赶赴漠北,趁他们还未知悉李恪奸谋已被揭破、不加防备之时将他夫妇二人也斩草除根!”
李治听得脑中一阵眩昏,道:“怎……怎么要杀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是只有恪哥哥一人犯事吗?这当儿怎地又牵涉了这么多人进来?这……这么做,不是成了滥杀无辜了吗?”
长孙无忌疾言厉色的道:“皇上此言差矣!如今要杀的不过是四个人,怎么算多?皇上若不将其余三人也正法,那杨妃倒还罢了,谅她那点前隋余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那突利手握突厥骁勇之师,一旦被他知觉李恪伏诛之事,不顾一切的起兵作乱,那就是兵连祸结、非死伤无数不可收拾之势!皇上只为了痛惜他区区四人的性命,难道就忍心看到天下黎民因皇上这一己私情而家破人亡吗?”
李治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颤声道:“不杀他四人真的会引来如此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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