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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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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礼国吃惊的看着叶昭,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会说英文的大清国官员,别说大清国官员了,整个大清国民,也就有那么几个活跃于通商口岸的买办以及教会学校的学生尚能说上几句英文,而且不可避免的夹带地方腔调,又怎有咬字这般清晰的?开始听人送信,还以为夸大其词呢。
  “领事大人,我准备将行辕设在租界区,这也不违背贵国严守中立的原则吧?因为我不是武官,而是来和贵国交涉海关关务的外交使臣。而且根据《南京条约》《五口通商章程》《五口通商附粘善后条款》,租界乃是我国租给贵国使用之土地,贵国无权驱逐前往租界避难之官员,贵国前些日子的行径已经违反了条约精神,损害了条约的合法性,我大清会正式照会贵国表示抗议。”
  叶昭一脸的严肃,阿礼国脑子却有些懵,因为他对这个腐朽帝国的高级官员们印象极坏,他们一个个是那么高傲自大,从来不按规矩办事。
  就说两广总督叶名琛,对各国使者完全一副不予理睬的架势。如法国公使布尔布隆自去年被任命为驻广州领事,在澳门等候十几个月,屡次请求拜见,却到现在还不知道总督衙门口儿冲哪边开;又如美国代办伯驾,四年两次任期内都没有获得接见;美国公使马沙利去年到广州上任,要求与两广总督叶名琛会见。总督大人的回复总是,日理万机,一俟有闲,当选定吉日相见。一年多过去了,总督大人的黄历里好像还未出现吉庆日子。
  对这个帝国的官员作派,各国使节既无奈又郁闷,闲谈起来更都恨得牙根痒痒,但阿礼国却从没想过突然会有一位来自帝国首都的年轻官员主动跟他接触,更能说一口尚算流利的英文,而言谈之间,更一副外交辞令,令阿礼国既新鲜又吃惊,进而怀疑起这个年轻官员的身份真伪。
  怎么可能?大清国这个愚昧落后的官僚集团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人?
  要知道大清国早就将十年前签订的条约当废纸一般对待了,各地方官员对中央政府与各国签订的条约内容均闻所未闻。大清国皇帝第一个带头不守约,下面各级官员更不消说,就说广州城这个通商口岸,十年过去了,各国商人还是不能进城。偶尔偷偷溜进广州城的,几乎都会遭到大清国国民的辱骂甚至群殴,生命安全是没有一丁点保障的。
  可突然冒出这么一位青年官员,竟然破天荒提起了多年前签订的几个条约,而且用这几个条约驳斥自己。若他的钦差身份是真实的,虽然可能在同大清的外交谈判中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对手,却无疑是一件好事,因为最起码终于有了一位不再那么不可理喻的清国官员作为沟通对象了,要知道以前,就算想谈判,可没人跟你谈啊!
  只是这青年官员的身份未免令人生疑!
  怀疑归怀疑,阿礼国做事何等老道,微笑点头道:“景祥大人请放心,我会一力帮助大人安排行署事宜。”先监视起来,确认身份后再做对策。
  ……
  就这样,中旺路上一座花园般的洋房别墅成了钦差大臣的行辕。
  而大伙安顿好之后,叶昭吩咐一名戈什哈携盖了关防大印的手谕出城,去南门军营传令,请苏松太道道员、江海关监督吴健彰来行辕叙话。
  又传令,在见到道台之前,西洋诸国使者一律回避,如有人来拜访,只说等钦差大人同地方官员相见之后再与各国领事会晤。
  玻璃罩、煤油灯,到了租界叶昭也就入乡随俗,用起了西洋的玩意儿,在小楼二楼辟了一间房为书房,叶昭却是怔怔出神,茶早就冰凉,他兀自不觉。
  咸丰帝说的轻松,但叶昭却知道,这差事从头到尾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西洋诸国好不容易有了将关税权拿到手里的机会,岂会轻轻放过?
  不过想想也可笑,据后世史书记载,英法美三国成立委员会实际控制上海海关事务之初,收缴的税款反而要大大高于原来由大清国官员管事的时期,概因大清国官员对经济一道本就不明不白,又贪污成风,这才闹出了令史书官都尴尬的这么一个局面。
  正因为洋人控制了海关之后收缴的银钱反而日增,使得后来背地作主将海关利益出卖的两江总督怡良、苏松太道道台吴健彰等可以上折子时含糊其辞,大清国又没几个真正明白这种事儿如果按照国际惯例多么“有辱国体”,咸丰帝也就没有深究。海关权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人家拿走了,再到后来明白人多了,那时候大清国却早被欺负得不成样子了,再想拿回海关权?那真是难如登天了。
  可现在皮球却被踢到了自己手里,叶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差事儿,难办啊。
  还想维持小刀会起事前海关的状态怕是不可能,也只能尽量争取最大利益,尽人事而已,若民智开化,国家强盛之日,这些问题就统统不是问题了。
  最大的难题反而是怎么忽悠咸丰帝以及京师那帮强硬的大臣,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被人上个折子,扣个“交好蛮夷”的帽子,那可就成了汉奸了,换了别人,罪过再夸张些,如果在北京城被凌迟老百姓还会拍手叫好,说不定还会拣你的肉吃。
  就是这么一个令人无奈的时代。
  开启民智,又如何着手,又何其难也?
  叶昭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灯芯突然一跳,叶昭猛然见窗帘上有条窈窕人影,啊了一声,转身看去,可不是,一袭红纱高贵娇媚,宛如神仙妃子下凡,苏红娘俏生生就站在书桌前。
  “红娘?几时来的?”叶昭笑着问。
  苏红娘来了有一会儿了,却是诧异的发现小色鬼皱着眉头琢磨事情呢,站了好一会儿,小色鬼都没注意到她,看小色鬼皱起眉头认真思索的模样,简直和平时换了个人,却不知道他聚精会神的在想什么?
  但听到叶昭喊自己“红娘”,还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苏红娘实在无奈,在这家伙面前好像什么道理都讲不通,厚颜无耻到极点了,可偏偏他却好像占着天大的道理一般。
  对于两人现在的关系苏红娘思及也头疼,莫名其妙的被这家伙胡搅蛮缠为与他订了鸳盟,可偏偏说要将身子交与他又是自己先开的口,现在却又如何收场?
  本来已经到了上海,该当马上辞行的,可现在告辞,又好似欠了人家天大的恩情,毕竟今日别过后,未必有再见之日。
  “公子真名可否见示?”不能临了儿还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不是?虽然一路同行,但天地会众小心谨慎,又怎会和这帮清妖混在一起?
  叶昭笑道:“叶昭就是我的本名。”
  苏红娘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却没再说什么。
  叶昭正了正脸色,问道:“红娘,你对上海局势怎么看?”
  苏红娘就轻轻叹了口气:“怕是凶多吉少,上海孤城,被清妖重兵包围,太平军自顾不暇,又怎能指望天王来救援?”
  说起小刀会境况,苏红娘心情就沉重起来,小刀会、三合会、天地会等等其实皆是洪门一脉,不过因地域领袖不同是以叫法不同而已,所以才有天下洪门是一家的说法。而小刀会则多是苏宁、广东、福建等堂口的天地会众,首领刘丽川本是天地会香港堂口的话事人,和苏红娘怎么都算同门师兄弟。
  叶昭斟酌着,缓声道:“这样吧,过几日我寻个渠道,可以着人混入上海城,你写封信也好,派人去面见刘丽川也好,劝说他突围去天京。他呢,是指望跟太平军联成一片儿做大,未免把天下事情看的轻了!你要人跟他讲,上海地位何等重要,若能和发匪的地盘连成一气那大清国岂不危在旦夕?就算倾举国之力大清国也会首攻上海,再转头去对付长毛。”
  叶昭对双方谁胜谁负并不放在心上,但思及一年后上海县城被攻破,清军对小刀会众、对女兵的凌辱虐杀,心下终究不忍。
  苏红娘本来正盘算哥哥腿伤养的七七八八了,若不然干脆和哥哥混入上海县城,助刘丽川一臂之力,只是这话却不好同叶昭讲,突然辞别,倒好像不守信义一般。
  没想到叶昭会说出这么番话,苏红娘诧异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小滑头到底是哪一边的,心里又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只怕,只怕清军围城,插翅难飞吧?”苏红娘秀眉蹙了起来。
  叶昭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啊,还要等等看,不能急,慢慢来,我总能救得咱娘家人平安就是。”
  娘家人?苏红娘却没在意,只是默默点头,深深凝视叶昭,心里却越发迷糊。
  第十三章 别对我撒谎
  洋楼高耸,四面铁窗洞开,青漆铁栅栏圈着一片绿云细草,星星点点的各色小花点缀其中,清雅幽致。
  坐着凉伞下的西洋木椅,吴健彰怎么都觉得别扭,同钦差大人会晤,他穿戴整齐,朝服官靴顶戴,来之前更焚香以示隆重。
  不过对这位亲王家的阿哥,宗室贵胄,吴健彰却佩服的五体投地,怎么也没想到钦差大人能将行辕设在租界。要知道,就在前不久,他就是从租界被人家以“中立”之名赶出去的。
  他随即在陆家嘴弄了两条船作临时行署收税,又被人赶到了苏州河,而自从法国人首先宣布法国商人可免税出入后,英国美国立即效仿,取消了领事代征制,英国美国商人也均自出自入上海码头,再没有税款可征了。
  吴健彰心里这份着急就不说了,和洋人打交道比较多,他却是深知洋人的倨傲和不好惹,早几天就接到京里快马急报,钦命宗室子弟景祥办理上海关税事务。对这位少年贵胄他所知不多,只知道是郑亲王的独子,刚刚考封为一等奉国将军。
  本来心里还打鼓呢,朝廷里派出来这么一位少不更事的亲王阿哥同洋人打交道,那还不搞得一塌糊涂,回头差事办砸了,他是铁帽子世袭罔替,罪过全栽我身上,这冤不冤哪?
  这两天吴健彰都觉得没精神头,就琢磨怎么脱了干系,却不想钦差大人先声夺人,竟然到了上海就打破洋人禁令,大张旗鼓的将行辕设在了租界。
  吴健彰这个佩服啊,又心说看来洋人也是拣软柿子捏,怎么不见他们把亲王阿哥给赶出租界呢?
  同钦差大人见面,将小刀会作乱攻克上海后的事情拣着要紧的讲了,更述说了三国领事对我国朝之态度。例如花旗国人最讲道理,海关没了,他却率先实行领事代征,主动帮助我朝从该国商人处征税,英国次之,只有法国人最为横蛮,法兰西商人挑头抗税,使得英国花旗国起而效之。
  叶昭静静的听着,不时抿一口茶水,心里却不得不感慨,经常和洋人打交道,自然也就睁眼看世界了,这个吴健彰倒也算有些才具,可惜啊,现时同洋人打交道多了,对于仕途却是极为危险,这位道台大人可不就是几年后中英法战事一起,就被冠了个“通夷养夷”的罪名被革职拿问了么。
  不过他本商人出身,又做过买办,更贩卖过烟土,何况虽因种种原因但也说得上是出卖海关利益,革职拿问倒也不算冤枉。
  “道台大人,你的话不尽不实吧?”叶昭轻轻放下了茶杯。
  吴健彰就是一呆,忙道:“小公爷,这话怎么说的?下官可不敢欺瞒小公爷。”怎么称呼这位钦差大人吴健彰也颇费了一番心思。本就比人家品级低,又是皇亲贵胄,自不能好像汉官般老兄老弟的乱叫,喊“将军”“大人”好像都不够恭敬,“世子”“小王爷”偏偏钦差大人爵位不高,这么称呼有媚上更令钦差大人僭越之嫌。思来想去干脆喊“小公爷”,即透着恭敬恭祝钦差大人早日进爵封公,既然是王爷独子,公爵确也指日可待,加个小字又不会显得太谄媚。
  可突然听小公爷用了“欺瞒”二字,吴健彰脑袋上就好像响了声炸雷,欺瞒钦差,闹不好,那可等同欺君了。
  叶昭微微一笑,道:“道台大人曾被贼兵俘获,怎不见告?”
  吴健彰又是一呆,这事儿可没人知道,不过在逃跑时遇到贼兵,被关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自己偷偷溜了,概因那小伙贼兵里无人识得自己而已。
  “这,这……”吴健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突然就哆哆嗦嗦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磕头:“小公爷,小公爷明鉴,卑职、卑职一时被困,可贼兵里并没人认得卑职,卑职是自己逃走的,断然不是与贼勾结,为求活命将官印拱手奉贼啊!小公爷,您,您明鉴啊!”
  叶昭倒是一呆,没想到随口一句话会惹来吴健彰这么大反应,本来从邸报见不到吴健彰曾被俘的说辞,叶昭就随口问一句,毕竟前世时吴健彰曾经被小刀会俘虏,关了七八日之久,险些小命不保,是靠洋商救出来的。
  而脱难后,他更加起劲儿鼓吹要杀尽小刀会众,究其原因,也是担心因为被俘的经历影响他的仕途而已。
  难道今世他被俘竟然一直隐瞒?可七八天不见人,又怎么自圆其说?叶昭看着伏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吴健彰,皱眉道:“你胆子也忒大了!”
  吴健彰连连磕头,鼻涕眼泪满脸:“小公爷,卑职落入贼手不过盏茶时间,贼人中又无人识得卑职,卑职侥幸逃脱后,为了免脱干系才隐瞒不报,小公爷,小公爷您明鉴啊!”
  盏茶时间?叶昭心里微微一动,看吴健彰神态不似说谎,何况如果真被小刀会俘获七八天之久,他也瞒不住人,也不敢瞒。
  为什么呢?自己在京城的活动却是影响不到上海吧?不过叶昭渐渐明白,人这一生,却不知道有多少选择可以影响命运,就好比吴健彰,在他从公署逃跑时遇到胡同,或许向左拐是一种命运,向右拐又是另一种命运。
  叶昭默默想着心事,却苦了吴健彰,实在不知道小公爷心思如何,算盘几许?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你起来吧。”叶昭突然笑了,他愕然发现自己无意间已经握有可以牢牢操控这位道台大人的把柄,倒真是无心栽柳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吴健彰动也不敢动。
  “叫你起来就起来!还是跟我说说洋商的事儿吧!”叶昭笑容温和,轻轻放下了茶杯。
  慢慢抬起头的吴健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实在不知道这位小祖儿到底意欲何为。
  第十四章 忽悠帝在上海第二弹
  蒙了波斯粗绒的长沙发和结实的黑檀木写字台,硬木雕花的矮书架,装帧华美的书籍,整个陈设色调庄重、协调,两块褪了色的法国著名哥贝林的银灰色挂毯遮住了四面墙壁,挂毯上的牧人和树木栩栩如生。
  白日里瞧来,才见洋楼内处处异域风光。
  叶昭坐在书桌后,摆弄着手里的万花筒。面前写字台上,有碧绿玉钗一枚,钗头夜明珠流光溢彩,极为华美;又有金光闪闪的怀表一颗,钻石挂链熠熠生辉;又有几只小匣子,里面珠光宝气;小匣子之旁,则有厚厚一叠亨通庄的银票,叶昭刚刚数过,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两。
  这些物事全是吴健彰送来的,玩弄着万花筒叶昭就轻笑,看来这个吴健彰下血本了,更花了不少心思,就说桌上这些小玩意吧,却是本地宝贝与舶来品俱全,不管自己性情如何想来终有喜欢的。
  听闻乾隆朝时为求能将片子送到福康安这位显贵面前,所费就要万两之巨,而自己拿捏了吴健彰这么大把柄,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哄得自己开心。加之他大概又存了巴结自己的心思吧?对他来说,和未来的铁帽子王能攀上关系,这机会自是千载难逢。
  就算叶昭郑王府一脉出身,这一万两银子也委实不少了。郑王府家业自是极为吓人的庞然大物,郑亲王一年的俸银就有万两之巨,至于王府的各种进项,就更是个天文数字,关内关外数十上百万亩的土地、牧场、林子,就赁出去的土地每年收租也总有数万两,加之关外更有几处金矿、煤矿,要细算下来其产业实在庞大的吓人。
  不过郑王府开销数目却也惊人,历代主人更少有积蓄银钱的,就说京城第一后花园惠园吧,就是前几代的亲王见到府库存了数万两银子,认为钱财招祸,是以全部拿出来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王府花园。
  是以叶昭虽花钱如流水,但凭空得了一万两巨款,却绝对谈不上无欲无求的淡然,倒颇为欣喜了一阵子。
  “爷,有洋人递片子。”敲响门后,瑞四削瘦的身影闪了进来,手里拿了张滚金烫边的名片。
  叶昭接过来瞄了一眼,“胜和行麦克·威尔斯”。
  “请他花厅叙话。”叶昭满脑子搜索着有关这个麦克威尔斯的记忆,却实在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不过话说回来,今时靠鸦片贸易在中国大发横财的洋商不知凡几,最出名的莫过于花旗国也就是美国驻沪领事金能亨,在中国很是赚了惊人的身家,但也概因其久居中国才这般闻名,比其捞得更狠的鸦片贩子各种商人实则大有人在。
  而这位威尔斯先生能抢在各国领事之前来拜会自己,倒是不能小窥。
  ……
  花厅淡雅洁净,脚下的法兰西地毯,软软的足有两寸多厚,四壁挂着油画,一派西土风情。
  威尔斯先生一副贵族派头,蓄了短短的胡须,更修剪成夸张的两撇,讲话时喜欢在桌上磕手里浮雕华贵的烟斗。
  因为见叶昭英文流利,他随身带来的通译也就被留在了外面,花厅里只有他同叶昭两人。
  威尔斯却是极为直接,开始寒暄之后他就满脸微笑的问道:“不知道特使大人对火器有没有兴趣?”
  叶昭端着茶品了口,心说原来是军火贩子,不过没摸清对方底细,叶昭就打起了哈哈:“威尔斯先生,对火器感兴趣的又岂止我一人?”
  现时的上海,租界和县城是完全两个世界,和后来民国时大上海的格局完全不同。
  清军围困小刀会占领的上海县城,英美法等国虽然通传本国商人严守中立,不过实际上租界同小刀会叛军之间一直有贸易渠道,小刀会众的供给就靠洋商们的渠道维持,当然,要以高出市价数倍的银钱购买粮食火药等物资。
  商人逐利,同小刀会做生意,也同样和清军做生意,却是在其中大发战争财。
  可要找上自己这个钦差,那显然是笔大生意了。
  果然威尔斯磕了磕烟斗,狡诈的小眼睛露出笑意,说道:“特使大人,一千枝步枪,难道特使大人希望我卖给对抗贵国中央政府的叛军吗?”
  一千枝?叶昭的眉心就一跳,但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问道:“威尔斯先生是军火商?还是鸦片商?这军火鸦片生意,一来害人少有福报,二来常年海上颠簸艰难危险,威尔斯先生就没想过做其它投资么?”
  威尔斯一怔,随即失笑道:“特使大人懂商业投资?”显然对大清国官员突然跟自己谈商业,觉得有些滑稽。
  叶昭身子向前靠了靠,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以称为金融投机吧。举个例子,就说现今贵国联合法兰西与沙皇之间的战争,据说已经架设了电报通传情报,如果电报员失误呢?一个月的时间传来的都是战败的消息,那么与奥斯曼帝国利益攸关的各个公司的股价会不会直线下跌?甚至贵国国债都难免出现大的波动吧?而一个月后,真正的战况才传递到伦敦,又是什么样的境况?”
  “当然,我是打个比方,就算贵国现今金融监管不严,可电报员又怎么可能出现这般低级的失误?”叶昭神秘的笑着。
  威尔斯却是眼睛越来越亮,烟斗也不吸了,只是怔怔的出神。
  这时瑞四从厅外进来,来到叶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退了下去。
  叶昭东拉西扯的本就是等瑞四回报呢,瑞四和威尔斯带来的通译都候在偏厅,叶昭早吩咐了要瑞四通过通译盘盘威尔斯的底。
  而瑞四果然不负所望,刚才回信将威尔斯的情况讲了,威尔斯先生本是破败贵族,十几年前就来到中国开始经营鸦片生意,现今竟然积累了据说近百万英镑的财富,虽然在英伦本土名声不显,却俨然已经是英国最有钱的商人之一。
  叶昭却是小小的吃了一惊,要知道除了具有大清特色曾经垄断中外贸易的十三行华商,这个世界的富豪大多出自英伦,资产过百万英镑的商人在英伦屈指可数,而现在,一英镑大概兑换三两多的银子,自己刚刚收下的那笔大额贿赂也不过区区三千英镑而已。
  而华人富商,十三行在走下坡路,更说不定哪个满洲亲贵打个哈欠就能将之财产充公治罪,其财产得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靠当时朝廷禁制贸易,只允许广州的十三行商人与洋人交易而已。
  而现今有百万英镑身价的英伦商人若是眼光敏锐,却是大有可为了。
  “威尔斯先生,威尔斯先生”叶昭喊了两声威尔斯好像才回过神。
  “威尔斯先生,不知道能否允许我先看一看你准备售卖的步枪。”叶昭笑着问。
  “好,好”威尔斯答应着,却失魂落魄的,显然还在思索叶昭忽悠他的言语。
  ……
  叶昭只带了瑞四儿,他上了威尔斯的马车,瑞四儿则一路小跑跟随,一直向东,直奔码头。
  威尔斯的船是一艘三桅飞剪船,巨大的船体,一块块巨大的帆布垂落,气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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