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龙争虎斗-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事,就这样罢。”家康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人的气质不取决于身份,而发白内心深处。阿浅,若我不亲自带你回去,别人定会给你脸色看。何况到处都是秀吉的探子。我家康就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我家康已经暂时休战,正沉溺于女色……让秀吉捉摸不透,这样多有趣。”
  茶屋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实际上,阿浅是他向家康推荐的。因为茶屋已被秀吉的探子盯上,为了和家康见面,便演了一出阿浅向家康告状,为丈夫报仇的好戏。家康四处寻美的传言越多,对茶屋的行动就越有利。
  四郎次郎正要命令手下准备回城。家康笑着阻止了他:“等一下。”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给我介绍的这女子,我甚是满意。既然是茶屋给我物色的女人,所以,今后就称作‘茶阿’吧。”
  “茶阿”?“
  “对,叫‘茶阿’,有韵味。”
  “哦,也可叫茶阿局了?”
  “对。‘茶阿’,你认为怎样?”家康发出了少有的一阵大笑。
  家康带着铁匠的未亡人返回滨松城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城内外。
  “你看,主公的毛病终于露出来了,竟然去找个寡妇带回来,唉……”
  家臣中既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也有对此不以为然的。
  “这样有什么不好,这样才有味儿嘛。”
  “什么味儿?”
  “当然是麦饭的味道了。除了骏、远、三之外,还拥有甲信二国,身为尊贵的五国之守,却每天还吃麦饭,这样的人天下还能有第二个?”
  “当然不会有了。你想,人们至今还在谈论今川义元公的奢侈呢。”
  “说的是。主公自己吃麦饭不说,还让长松丸和福松丸也吃。一旦娶进一个非吃白米饭不可的夫人,家风不变才怪呢。”
  “言之有理。”
  “一旦不再节俭,刚毅的家风也就不复存在了。可以说,主公纳一个乡下女人,就是考虑到了家风的重要,对不对?”
  “不错。如是一个铁匠寡妇,定不会奢侈浪费。主公真会算计,让夫人也吃麦饭。”
  虽然众说纷纭,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像大久保彦左卫门那样讽刺挖苦。总之,寡妇阿浅跟随家康进了德川府之后,立刻换上了整齐的衣服,专门挑了几个侍女伺候她,并且当天晚上就让她出席了酒宴。
  这天晚上的酒宴,家康是和近卫前久卿一起吃的,石川数正、神原小平太等人作陪。家康是为了让他们适应一下风雅的生活,为将来出使大名作些准备。
  酒馔摆上来之后,近卫在正面就坐。
  “近卫大人,今天我获得了一件让您意想不到的猎物,请您过目。”家康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把阿浅引见给前久,“这虽说不是都市的风物,但也称得上是可爱的野鹤啊。”
  “啊……”前久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良久,才弄明白家康的意思,自己反倒尴尬起来,“我也很想请德川大人到京城里打打猎啊。”
  “和乡下的仙鹤风味不一样吗?”
  “这因人而异了……”光秀谋反的时候,曾经把大军开进了近卫的府邸,从那里向二条城发起了总攻。由于被秀吉怀疑,这位前任关白最后落荒而逃。现在受到了家康的优待,近卫便一直想为家康做点什么,帮着家康改改土气之弊。家康深知这一点,一直在有意从近卫那里获取些京城生活的常识。
  “您是要我先别忙着在乡下打猎,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对吧?”
  “确有此意,筑前守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抢了先。我有一步很是重要的棋。”前久往前探了探身子。在什么时代大概都一样,但凡亡命者,总想为自己的庇护者做些事情,以报恩德。
  “一时疏忽大意,竟不曾留意到这么重要的事。数正,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家康低下头问石川伯耆守数正。数正低头沉思起来:“主公的意思,是不是要和本愿寺携起手来……”
  “正是。”
  近卫前久看到家康明白了自己之意,便向前凑了凑。“自从一向宗暴动以来,右府对其一直严加打压,解除其禁锢,允许他们在这里传教,将会对我们日后大有助益。”
  家康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他不住地点着头,“潜藏在德川五国内的一向宗信徒数量众多,一旦跟他们闹僵了,那可麻烦不少。”
  “问题不只在于和他们闹僵,还有……”前久巧妙地顺着家康的话道,“一旦让筑前守抢了先,大人自会后悔终生。值此筑前守觊觎北陆的关键时刻……”
  “听说筑前守已经悄悄把手伸向了越前、加贺、能登各地。”
  “没错。那些地方原本就是一向宗的老巢,固若金汤,右府用了何等残酷的手段,才把那些地方征服,想必德川大人不会忘记吧?”
  “我怎能忘记呢,记忆犹新啊。”
  “右府把柴田修理亮派驻那里,也是为了防止一向宗再次举兵闹事……北陆人对右府和修理都恨之入骨。一旦筑前守意识到这一点,便会立即在那里寻找一个替身。”
  “言之有理,说得真是太好了。”
  “为了在修理背后捣乱,筑前守一定会挑拨一向宗的僧徒们,他不会错过机会。如果大人提前行动,让本愿寺与咱们联手,就不用再担心筑前守耍阴谋了……这可是重要的一步棋啊。”
  “好,果然是好棋!”家康又瞥了数正和小平太一眼,“呀,多谢大人传授妙计,我马上就出这步棋。”说着,他又给前久斟了一杯酒。
  数正飞快地向小平太使了个眼色,禁不住想笑,便赶紧低下头。其实,家康不仅没有忘记这一手,且早就付诸行动了。现在,本愿寺的光佐派来的使者已在赶赴三河的途中了。
  在两边来回牵线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正的祖母,即石川安艺守清兼的遗孀。实际上,自一向宗起事以来,清兼的遗孀就一直请求家康重建损坏严重的念佛道场,并已初见成效,一直以来和一向宗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大大得到了缓和。当然,这是家康出于对秀吉的防备才做的,是未雨绸缪。
  “哎呀,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啊。”家康又道,“马上就要迎来新年了。初春之时,我定搭设舞台请来能剧,为近卫大人助兴……”
  阿浅哆哆嗦嗦地往家康的洒杯里倒着酒。在她眼中,家康乃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如今竟又与京城来的达官显贵近卫前久大人同席……她总觉得恍恍惚惚的,犹如梦中。此时,家康又若无其事地开起玩笑来。“你的肌肤如此细嫩,手指怎的这般粗糙?”
  阿浅一听,慌忙把手缩了回去。
  “莫要难为情,说不定何时你这双手还能派上用场,或者,还能喂马呢。你说是吧,近卫大人?”
  听家康这么说,前久故意把视线移开,佯作未见。
  “最近这段时间可有好戏看了。”
  “好戏?什么戏?”家康佯惊道。
  “筑前守的招术已经清楚了,可是柴田修理亮到底在想什么,会如何出招?”
  “如此说来,实是一出好戏。”
  “首先,他必和越后的上杉氏议和,可是上杉这边,筑前守早已派了使者……”
  “是啊。”
  “毛利氏也深知筑前守的实力,因此决不会轻易答应修理之邀,说不定,四国的长曾我部倒有可能与他合作呢。”
  家康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假如近卫大人您取得了天下,您会采取何种措施来巩固京畿?当然这只是说笑,我是想问问大人的看法。”
  “若我得了天下……”
  “对。京城里绝不能蓄养众多的武士。前朝的木曾将军就是前车之鉴,应仁之乱也是如此,赖朝公才特意把幕府设在了镰仓,故,我个人的看法是,京城里最好不要驻军,不知大人如何看。”
  “此事右府大人也曾不止一次地提过。京城里很难驻扎大军,才有人想在大坂筑城……”
  “在大坂筑城,您的意思是……”家康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说的是筑前守。可是,假如中国地区的毛利氏实力超过了筑前,一旦朝廷的密敕下来,筑前守的天下立会倾覆。”
  “哈哈……”前久毫无顾忌地笑了,“我有一个好主意。”
  “哦?”
  “德川大人,假如我得了天下,我定在京城七口安插密探,就是说,要在东三条口、伏见口、鸟羽口、丹波口、长坂口、大原口、鞍马口分别安插密探。”
  “安插密探……”
  “而且绝非寻常的密探,必是一代风流人物,或厌倦尘世的风流才子;可以是茶人,也可以是舞文弄墨的文人,还可以是喜欢造园或陶器的高雅之士。总之,要招募那些可与宫内人士交往的人……”
  “全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
  “对。如不是可与官内人士交往之人,就丝毫没有意义了。这样才能和那些喜好高谈阔论、经常出入皇宫的贵族们搭上话。这样一来,今天有什么人进宫,都和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就一清二楚了。方可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宫里下达密令,自然不会不知了。”神气活现的前久好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显得有点局促,稍微收敛,低下了头,“虽然如此,可这对于我来说,终究是梦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从京城流落至此的食客……”
  家康似乎没有在意前田的感慨,道:“啊呀,今晚真是谈了不少,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近卫大人想必也乏了。今天的晚宴就到此为止,散了吧。”说着,家康把酒杯翻了过来,又忙里偷闲地看了阿浅几眼。
  无论是家康的眼神还是话语,都显出一副陶然的雅士模样,丝毫看不出粗野鲁莽的武将之态。若按照大久保彦左卫门的话,这是一种旁若无人的“好色”之态。
  今日的晚宴,家康还是依照他节俭的习惯,只给近卫一人单独做了白米饭,家康自己,以及数正和小平太三人,吃的都是添加了三成小麦的米饭。饶是如此,家康仍然津津有味地吃了三碗。
  把前久送走之后,家康道:“数正,本愿寺的使者什么时候到达?”
  “最早也得在月底。”
  “跟相模法桥同行的是谁?”
  “下间赖廉的函上说,是井上勘介。”
  “哦。这样,咱们和本愿寺的关节就打通了……数正,小平太,今天晚上近卫大人在最后透露的消息,对谁也不可讲出去。”
  “京洛七口之事?”
  “对。出入官内的显贵都喜欢有趣之物。用一等一的风流才子上京城做密探,真是高见,又还有趣。只要这件事做好了,‘天下人’的居城就无须建在京城附近了。安土、骏府、镰仓都无关紫要。而且,可以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说着,家康站了起来,“那么,大家都退下去歇息吧。今晚我也喝得很痛快,快要醉了。也该舒展一下筋骨,好好地歇息了。”说完,他神情严肃地走进了内室。
  小平太和数正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舒展一下筋骨……”说罢,二人突然觉得正在向新来的女人房间走去的主公,实令人难以琢磨。
  “我看主公义表现出那清淡的爱好了。”说完,小平太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恶毒,笑了起来,数正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别说了,小平太。什么清淡的爱好,我看像猪油一样油腻。”
  “可是,做正事时却出手不凡,丝毫不出差错。”
  “这是两码事。小平太,你嗅出战争的气味了吗?”
  “战争的气味……你说的是筑前守和修理……”
  “不是,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的是再往后的事。”
  “?”
  “筑前守和咱们主公啊。一旦打起来,那可不是小打小闹。”
  “主公和筑前……”
  “咱们主公说了,柴田和筑前守的战事估计会在明春四月结束,届时必须派使者向筑前守道贺……你猜主公会派谁去?当然,不是我数正,就是你小平太了。看样子,主公似想派你去啊。”说着,数正似乎又担忧起什么来,皱纹爬满了眉宇。
  第九章 风雪之城
  这几日,越前的北庄连一丝阳光都看不到,凛冽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无论窗户关得多紧,无论室内放几重屏风,第二日清晨一觉醒来,枕边总是落满了雪,被边上也是雪白一片。
  茶茶早就厌倦了这样的大雪。她的耳边老是回响着寒风的呼啸,城里城外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暗灰色之中。每天除了下雪,还有各地的使者络绎不绝。每次听到的都是些令人窒息的话,她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滞了。无论多么焦急,也得等到冰雪融化之后,在此前是没有一点办法的……每当看见继父柴田胜家来到母亲的房间,茶茶就觉得他是个疯狂的恶鬼。可是母亲却似渐渐爱上了这个恶鬼。女人是多么不可思议啊,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今日清晨也和往常一样,一睁开眼,被子上又落满了湿漉漉的白雪。茶茶仿佛没有看到雪一样,伸出手来,拧了一下睡在旁边的高姬的鼻子。“还睡啊,高姬。”
  高姬似乎还想睡,眼睛半开半闭。“起来也没事做。”
  “是啊,能有什么事呢?”
  “姐姐,最好你也再睡一会儿吧。天还这么暗,连书也不能看啊。”
  “阿高。”
  “怎的了,这么郑重其事?”
  “你听着。我们在这座城里,顶多也就待到明年的春天了……你不这样想吗?”
  “姐姐不是一直这么说吗?”
  “到了春天,无论会到啷里去,都得好好地考虑一下,不是吗?哪怕是一只鸟儿,也得决定自己的去处……”
  “姐姐一个人决定这些事情就行了,反正我会跟着你的,就像大雁一样。”
  茶茶叹了口气。“阿高老是喜欢这样打断人家的话。你也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才是。”
  “考虑有什么用!”阿高从来没有这么伶牙俐齿过,“人的命,都是上天注定的。”
  “这么说,即使嫁一个像修理那把年纪的人,你也不嫌弃?”
  “那能有什么办法,如我命中注定要那样……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茶茶没有回答,单是把头扭到一边,沉默了。她的头脑比常人要灵活许多。正因如此,最近,她已隐约感到自己将来会落难,因而又恐惧又悲伤。
  近来,母亲似乎有意要拉近继父和女儿之间的距离,他们夫妻二人的谈话,阿市全都有意无意地透露给茶茶。茶茶从中也获取了不少消息:在这个难熬的冬天里,经过明争暗斗,筑前守和胜家之间的胜负已经决出,估计等到来年春天,城池就会陷落,她会再次陷入悲惨的境地。一旦真的落到那种地步,自己又能为母亲和妹妹们做些什么呢?这种担心和恐惧,就像一条绳索勒住她的脖子,越勒越紧。
  眼前的高姬又呼呼地睡了起来,茶茶不禁厌恶起她来。难道眼前的这女子也和母亲一样,听天由命,随波逐流?
  “阿高。”茶茶试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她伸出胳膊,狠狠地拧了一把阿高的鼻子。
  “哎呀,痛死我了。姐姐也太狠了。”
  “阿高,你什么事都让我一个人拿主意,你也太奸猾了吧?”茶茶每说一句话,嘴里都吐出一股白气,一会儿就在被子边上结成水珠。她气呼呼地擦了一把水珠,道:“快起来!再这样下去,咱们母子四人灭亡的日子就不远了,必须想日后的出路。”
  茶茶起来之后,阿高才极不情愿地跟着起了床,坐在被子上。“你再怎么吵也无济于事。我和姐姐的想法一样,姐姐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盲从,白痴也应该想一下,如是自己能做的事,就应该努力去做做看,不要老是指望别人。”
  “可是,我还是愿意把一切都托付给母亲和姐姐。你们有什么决定,我都服从。”
  “阿高!”茶茶终于发起火来。她的脸上没有女人的妖冶,过于庄重的表情让她显得十分严肃,有一种令人难以亲近之感。
  “你是真的服从我们的决定了?”
  “当然。除了服从,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好,你现在最好独自逃出这座城,逃得远远的。”
  “啊?这么大的风雪……”
  “对。逃到京城里去,去给筑前做小妾。”
  “姐姐你太过分了……”
  “做了筑前的侧室,你就让他写一封誓书,让他保证,即使天塌下来,也要保全我们母女四人的性命。”
  “姐姐,你说的是真心话?”
  “那还有假?怎么,你害怕了?”
  “这种事情……”
  “做不到,你就别说什么服从云云。你和我都一样,即使跟母亲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阿达又小,能和我说话的,就只你一人了,你应该好好想想才是。”
  听茶茶这么一说,高姬耷拉下肩膀,只是抬眼看着姐姐,沉默无语。外面仍然寒风呼啸,雪粒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不断传到耳朵里。“姐姐,天很冷,裹上被子暖和暖和吧。”不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还是见气得两眼通红的姐姐可怜,高姬站起身来。
  刚才一直睡着的小妹妹突然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跪在被子上。“嘘——”达姬一边支起耳朵,一边对高姬道。
  “怎么了,阿达?”
  “嘘,父亲和母亲……”
  “哎?”
  “好像正在争吵。你听……”
  听达姬这么一说,茶茶也站了起来。“哐啷”一声,从仅有一条走廊之隔的母亲的房里,传来了茶器的破砗声。
  三个女儿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高姬在前,三人悄悄地走到寒冷的走廊里。继父和母亲正在吵架……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三人都忍不住了。
  走廊里,被风吹进来的雪已经冻结,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姐妹三人凑到一起,把耳朵贴在母亲房间的窗子上,想听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再难,我柴田修理也断然不会听从妇道人家的吩咐。你不觉得你说得太多了吗?”胜家似正在怒气冲冲地训斥阿市。
  “可是,若德川大人站在我们这一边,筑前守就不至于这么难对付了。”
  “这还用你说!这步棋我早就走过了。”
  “尽管大人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可是德川大人根本没有反应,这和没走有什么分别?我是为了大人的利益,才建议您向家康派遣使者的……看看您派去的使者都带去了什么?绸缎三十匹、棉一百捆,五条鳕鱼,只送去区区礼品,不被家康笑话才怪呢!即使不笑话,他也只会看做是祝贺他平定甲信二州的贺礼……要派就应该派些像模像样的人,光明正大地向他求援。此事并不迟!”
  站在廊里的三个女儿听了,不禁面面相觑。母亲如此直言不讳,还是头一回。
  不愧是我们的母亲!高姬和达姬心中有数了,唯茶茶更加悲伤,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初始一再拒绝修理的母亲,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体贴丈夫的贤妻。在这一出悲苦的乱世之戏中,她表现出了多么正直的性情啊!
  “既然夫人如此坚持,我就实话告诉你。其实,胜家所有家臣中,根本无一人能说服德川。”
  “不,我不这么认为。畠(zai)山的佐佐成政、您的嫡子权六郎胜久、金泽的佐久间盛政、大圣寺的拜乡五左卫门、小松的德山五兵卫、敦贺的尾藤知次等人,均可以胜任。”阿市掰着手指头说出一串名字。
  “不行!”胜家的犟脾气终于爆发了,手里的茶碗也摔到地上,就差把榻榻米也踢出来了。三个女儿慌忙逃回了房间。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着想,实则是为你们母女四人着想。如你这样在意你们的性命,那么你最好到筑前那里去做人质,向筑前乞怜,他必留得你们性命。”愤怒的声音把三姐妹房间的墙壁都穿透了,母亲伏在地上痛哭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茶茶忿忿地咬着嘴唇,最争强好胜的达姬却一下子扑到地上,抽泣起来。
  “阿达,别哭了!”茶茶终于忍不住叱责起妹妹来,“他们不吵架,我才受不了呢!他们本来就应该吵,怎可能夫妻和睦?……这样一来,我反倒是松口气。”
  达姬懵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吃惊地望着姐姐。
  “啊,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待会儿我回来还有话要问你们。你们两个先作好准备就是了。”等胜家那粗暴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茶茶急忙套上一件棉衣出了房间。
  四周依然是一片阴暗。
  “母亲,打搅您一下。”茶茶故意生硬地说。阿市一看见茶茶进来,吃了一惊,赶紧擦了擦眼泪。
  “母亲,我有件事情想问您。”茶茶几步走到母亲的面前坐下,把火炉向自己这边挪了挪。也许是侍女们都故意躲开了,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了,茶茶?”
  “母亲,您为何流眼泪?”
  “茶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是不是被继父说中了心事,用淌眼泪来掩饰?”
  “茶茶,你今天中了什么邪,怎么净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