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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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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的味道。
眨了下眼睛,韩瑞揉搓额头,先爬了起来,活动身体,只觉得浑身不适,隐约作痛,再逐一检查手脚骨骼,有点儿酸软,却没有损伤折断的迹象。
松了口气,韩瑞才有空打量眼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粗简布衣,有几分狭小贴身,看起来是平常普通的百姓,可是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净白,怎么看也不像是农家少年。
韩瑞无声的打量,让俊朗少年一阵心虚,加上底气不足,立即别过目光,泄气摆手道:“算了,看起来,你也不是存心的,……我就放过你,可以走了。”
“那就谢谢了。”韩瑞微笑道:“你呢,从马上摔下来,没事吧?”
“……自然,哈哈,以我的身手,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怎会从马背上…呃,跃下来。”俊朗少年大笑说道,负背的手掌,不时揉按着腰骨。
“哦。”韩瑞应声,忽然问道:“那匹马,是你的?”
“唔。”俊朗少年含糊其辞。
“下次记得装上马鞍、缰绳,要知道,不是每次都那么运气,遇到我这种肉垫的。”韩瑞笑道,弹去衣服上的草屑灰尘,转身离去。
“你……”俊朗少年脸面微红,伸手欲言,一阵马蹄声传来,让他脸色突变,快步上前,扯住韩瑞,急声道:“他们追来了,快跑……”
莫明其妙,韩瑞跟着跑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跑什么,不管谁追上来,和自己应该没有关系吧。
诶,韩瑞刚想止步,开口提醒,便发现俊朗少年已经停了下来,前后左右却多了群十几人的马队,团团围住两人。
“小贼,跑呀,怎么不跑了。”
“嘿嘿,小子,终于逮到你了,算上今天的,总共第几次了?”
“七次,啧啧,七匹价值千金的宝马,全给他偷走了。”
马队之上,也是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个身穿衣饰华丽的翻领胡服,腰中却系着羊脂白玉,发间的冠冕,由金丝软银点缀而成,看起来都是富家公子。
不过,打扮却十分怪异,斜衫歪帽的还算正常,涂脂抹粉也可以接受,簪缨戴花、披红挂彩,也非常流行的装扮,但是综合起来,只有用华丽可以形容,嗯,华丽,太华丽了,简直就是金碧辉煌似的华丽,跟喔喔叫的大公鸡一个模样。
没有想到,就是在千百年前的唐代,也有非主流的存在,韩瑞心中感叹。
“既然给你们围住了,我也无话可说。”俊朗少年非常沉着,干脆说道:“那就按规矩办吧,我输了,磕头请罪,悉听尊便,赢了的话……”
“赢了,去留随意。”一个年轻公子扬着鞭子打了个响,大笑道:“来啊,给他们两匹马,我们回去。”
马队之中,立即有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轻松跃下,牵马而来,让给韩瑞两人之后,又返回而去,与其他人共骑。
“走喽,我们在城里等你,仄。”年轻公子策马而行,一帮人跟随而上,不时怪叫几声,分外热闹,很快消失在城中。
“我们也走吧。”俊朗少年说道,翻身上马。
“你……他们,怎么回事啊。”韩瑞迷迷糊糊,弄不清楚状况,不过有一点是听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原来是小偷,但奇怪的是,那帮富家公子,为何轻轻放过,不怕他们跑呀。
韩瑞狐疑的目光,让俊朗少年心里很不舒服,生气道:“我不是贼……算了,你是外地来的吧。”
“没错,扬州韩瑞,昨日才到新丰。”韩瑞笑道:“对长安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请兄台多多指点。”
“难怪。”俊朗少年了然点头,解释说道:“刚才那小子叫贺兰楚石,是白马堂的魁首,放言有谁能从他手中……呃,拿走一匹野马,并驯服送回,就退位让贤。”
贺兰楚石?白马堂?什么乱七八糟的,韩瑞只觉得脑袋冒汗,却听俊朗少年沮丧道:“……若不是那帮小子追得紧,我早就成功了。”
很快,俊朗少年又振奋起来,得意笑道:“不过,三个月以来,也只有我,能连续七次,从他们手里……拿走了野马,哈哈,厉害吧。”
眼睛瞄来,仿佛在等待夸奖,韩瑞从善如流,昧心说道:“厉害,真是厉害,不过,我能不能问下,你们说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无非是肉搏拼杀而已,小意思,交给我应付,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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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十八学士
这还是小意思?韩瑞额头真的要冒汗了,摸了摸约有两分肌肉的手臂,心中稍安,打打杀杀而已,算得了什么,打不过,可以跑啊。(…)
观察环境,旁边又无人看守,韩瑞立即轻声道:“兄台,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们却势单力薄,或难以力敌,不如先战略性撤移,待招集人马,再来赴约。”
“不行,好男儿一诺许人,千金不易。”俊朗少年断然拒绝,瞥了眼韩瑞,说道:“不过,此事的确与你无关,想离去的话,现在就走吧。”
丢下一句,俊朗少年策马而去。
眨着眼睛,韩瑞无奈叹气,笨手笨脚爬上马,嘀咕道:“果真还是叛逆期的小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萍水相逢,撒手不管,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固然是这么想,韩瑞犹豫了下,还是拍马慢慢跟去,终归是心肠软,不忍见到风华正茂的少年就此堕落,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韩瑞已经看明白了,什么白马堂的,无非就是传说中的游侠儿。
根本就是那些闲得无聊的公子哥儿、富家少年,仰慕所谓的任侠豪气,就有样学样,群凑一起,其行不外乎饮酒、走马、射猎、斗鸡、纵博之类的,又不是真正的江湖人物,跟去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韩瑞如是安慰自己,策马而去,速度非常缓慢,不是害怕,而是技术不行,幸好跨下的是匹温驯的良驹,而且颇有几分老马识途的本事,不然,以他的速度,肯定跟丢不可,况且,进城之后,那些表现张扬的少年,似乎也不敢太过放肆,老实下马而行。
勉强跟上了,俊朗少年微怔,心中有些欢喜,从眉目间流露出来,嘴上却说道:“不是让你离去了么,怎么还跟来?”
“只许你做好男儿,却视他人如无物?”韩瑞笑道。
“好,不似南人懦弱,倒有几分北人的血性豪气。”俊朗少年大笑,拍着韩瑞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以后跟我吧。”
韩瑞哭笑不得,含糊答应了声,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呃,我乃东……”迟疑了下,俊朗少年笑道:“我住长安城东,姓李名坤,记得你叫韩瑞吧,扬州人士,为何来京城呀?”
哦,韩瑞微笑拱手,算是重新见礼,笑道:“大唐帝京,天子脚下,必然是气象恢弘,繁华似锦,身为治下百姓,岂能不来朝圣见识。”
“原来是游学的士子。”李坤见怪不怪,摆手说道:“都城而已,不过是大了些,人多热闹了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真不明白你们怎么都喜欢来,若是有可能,我还想到你们江淮去见识一番。”
“呃……”韩瑞释然笑道:“常言道,身在福中不惜福,李兄就是如此。”
“或许是吧。”李坤反应平淡,似乎这类的话已经听腻了,也不辩解,好奇道:“与我说说江淮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好玩去处?”
“自然可以……”韩瑞笑道,正准备给李坤科普一下,却见经过城门,拐了个角落之后,那帮少年公子立即故态萌发,不顾眼前诸多人流,翻身上马,扬鞭奔驰,喔喔乱叫,
街上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表现十分淡定,一听怪叫,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作鸟兽散,露出宽敞的街道。
韩瑞见状,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李坤也丝毫没有察觉,兴奋翻身上马,叫道:“走,我们也跟上。”
说着拍马跟行,韩瑞摇了摇头,牵着马匹,慢慢腾腾走去,时间不大,走了片刻,却见眼前有幢酒楼,门前杨柳系着十几匹高头大马,厅堂之间乱哄哄的,就知道到了地方。
栓好马,韩瑞走了进来,只见酒楼大厅挤满了人,以穿着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居多,不用猜想,这里应该就是附近地区,游侠少年聚集之地。
“……长的、短的、圆的、扁的?”大厅中心传来李坤自信的声音,韩瑞连忙使劲破开重围,艰难地挤身进去,然而人群之中,不乏如此念头的,你挤我推,比的就是谁的力气与耐力,一时半会,韩瑞也无可奈何。
“弓射早就玩腻了,投壶是书生与小娘子玩的,马球你才一人,我们也不欺负你,弹丸……倒是可以,不过今日我却想玩别的。”戏谑的声音,好像是贺兰楚石。
“尽管划下道来……”
“笨蛋,连扬长避短都不懂。”韩瑞暗骂,挤身进半,发现背后涌来巨大的冲力,心中顿时大喜,趁机借力打力,一举冲破前面的防线,挤到了最前面,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扑面而来,韩瑞微怔,仔细望去。
却见方案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八碗酒,贺兰楚石扔下手中的坛子,笑吟吟道:“只要你过了十八学士这关,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不然……哈哈。”
旁边,明显是贺兰楚石的小弟,齐声呐喊:“十八学士,十八学士……”
“贺兰小子摆明了是在欺负人。”
“嘿嘿,那小子白白嫩嫩的,恐怕撑不了三碗。”
“也不一定,似乎有几分健壮,三碗应该是可以的。”
“……博么?”
“谁怕谁。”
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也没闲着,干脆做起了庄,赌了起来,显然,没人看好李坤,压的都是三碗、五碗,胆大的,最多敢压七碗而已,主要是那碗太大了,是寻常杯盏的二三十倍分量,而且又是味道浓烈的醇酒,自然没人相信李坤能撑得过去。
“小子,乖乖服了吧。”
摸着突出的肝腩,一个小胖子心有余悸道:“就是,连我也只有撑十碗而已,你这身形……勉强喝下,肯定会吐出来。”
“……记差了,是四碗,不是十碗。”
“要你管……”
旁人好心提醒,换来的却是小胖子的瞪眼,众人哄堂大笑,厅中气氛愈加浓郁,见到李坤迟迟没有决断,贺兰楚石含笑道:“小子,考虑清楚了没有,知难而退,也没人笑话你,不过么,按照规矩,你就要……”
“过来拜见哥哥。”一帮小弟助威道,击梁弹剑,兴高采烈。
弄了半天,原来输了,只是入伙罢了,害我担心了半天,韩瑞暗暗摇头,就要劝上两句,却见李坤抿着嘴,露出倔强不服之色……
第一百零九章 海量
十八碗酒摆在案上,酒香浓郁,让人垂涎三尺,然而懂酒之人却知道,这酒闻着香,喝起来也爽快,但是后劲十足,自忖酒精考验,十碗八碗还是成的,但是十八碗么,根本无须考虑,直接服输即可。(…)
然而,李坤的性格,天性之中,有种坚韧,脾气来了,才不管什么后果,在一片哄然声中,端起碗,昂首就喝,酒到喉咙,一股呛意涌了上来,强行忍耐,锁眉闭眼,把酒喝完,顿时觉得有把火在肠胃里燃烧,酒气上冲,满面通红,辣辣的,十分难受。
“好,小子,再来。”
旁边,压了几碗的纷纷喝彩,那些赌李坤知难而退的,却纷纷摇头叹惜,自认看走了眼,但是很快又振奋精神,拍案叫好,在他们的心中,图的就是刺激与痛快,至于输赢,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拂袖抹嘴,李坤傲然而笑,摇头晃脑,又端起了碗酒,放到嘴边,轻慢细饮起来,一碗下肚,脸面又涨红了几分,额头发角之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小子,有种,再来……”
旁人纷纷鼓贺,贺兰楚石却稳坐居中,笑意未减,不仅是他,连韩瑞都能看出,李坤的酒量极浅,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长长吐了口酒气,李坤脚步跄踉,身体晃动,甚至要伸手支案,才勉强站稳,慢慢地,众人也有所察觉,欢喝的声音渐歇。
“还成吗,不行也别勉强,身子要紧啊。”有人关心劝道,却是压两碗的人,得到众人的鄙视。
用力闭眼再睁开,李坤又端起了碗,凑近嘴角,又喝了起来,不过速度极慢,不时有酒液洒泄,顺着下巴,流渗进胸前衣襟里。
半响,又喝了碗,李坤再也支撑不住,跌坐案旁,粗重喘息,热汗如雨,这回喝彩呐喊的人少了,只是零星响应而已。
贺兰楚石满面春风,悠悠走了过去,扔下条干净丝巾,笑嘻嘻道:“小子,别死撑了,乖乖叫声哥哥。”
“贺兰小子真是阴险,看来白马堂又添新人了。”
“就是,现在的小子,怎么那么笨,明知道是圈套却往里面掉。”
两个也是带头大哥模样的年轻人,小声的议论起来,不停谴责贺兰楚石为增进实力不择手段的行为,也暗暗犹豫着,要不要模仿学习,不然新人都给抢光了,也没法混了。
古代的少年呀,真是……不能小觑,听得两人议论,韩瑞暗暗嘀咕,所谓的盗马成功,该不会是他们故意放水,然后把人逮住,再以规矩之类的手段,名正言顺拉人入伙。
案前,李坤用丝巾抹去汗水,别头避开贺兰楚石的笑脸,吐了口气,伸手又拿起了只碗,准备缩回之时,却给人劈手夺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韩瑞和煦轻笑,对贺兰楚石道:“你不会介意吧。”
“一伙的?”贺兰楚石侧头打量,文质彬彬,白白净净,身体单薄,弱不禁风的,怎么看也不像能喝的模样,买一赠一,添头自动送上门来,干嘛拒绝,当下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规矩。”
“清楚。”韩瑞笑道,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扬州了,以后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叫几声哥哥而已,又不吃亏。
“你……”李坤表情有点儿奇怪,似是迷惑,又似喜悦。
“又来个小怕死的,谁敢博。”
本来以为事情就此了解,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转机,一帮不怕热闹,就怕不热闹的少年,又围聚叫嚷起来。
“我博两碗……”
太小瞧人了,韩瑞腹诽,自扬州到长安,一个多月来,在没有药的情况下,知道哥是怎么克服晕船晕车的毛病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韩瑞吟诵举碗,一口下肚,脸色未变,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路行来,什么香醇烈酒没有尝过,不烈不醇的,从三五杯,到一两斤,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
“还行。”扔下一个空碗,韩瑞抹了下嘴唇边的酒迹,又丢下只碗,笑道:“呵呵,味道有点淡,不及曲米春醇香。”
回席盘坐的贺兰楚石,含笑呢喃:“小子,有点意思。”
五碗了,韩瑞的脸面泛起了红晕,笑容可掬,有分醉意,休息片刻,酒气消散了些的李坤小声问道:“诶,还成么?”
“男儿贵在坚挺,敢说不行?”韩瑞笑道,神态却不怎么轻松,但是动作却没有迟缓,捧起了只碗,轻抿细咽起来,速度极为缓慢,但是旁人却没有催促,反而纷纷鼓动。
“十碗,十碗,哎,第十碗了。”
兴奋的叫声,零乱不堪的击掌拍案,交杂在一起,分外热闹。
热汗眯住了眼睛,韩瑞伸手擦抹额头,半天无果,干脆不理会了,迷迷糊糊捧起了碗,还好有两分清醒,知道嘴巴在哪。
李坤连忙伸手按住,轻声道:“韩兄,还是我来吧。”
韩瑞笑了笑,微微摆头,不敢摇啊,害怕晕上加晕,声音迟缓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放心,我没……咦。”
抿了口酒,韩瑞惊讶,下意识地望向贺兰楚石,却见他侧身轻躺,支肘撑头,浑然不在意身旁的嘈杂声,见到韩瑞看来,犹有闲情逸致,含笑示意。
“怎么了?”李坤问道。
“……算了下,你三碗,我十碗,这么说来,只剩下五碗了。”韩瑞笑道,让李坤莫明其妙,以为他喝糊涂了呢。
不等他反应,却见韩瑞昂头咽喉,一碗见空,然后左右开弓,两碗并举,一边一口,又解决两碗,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余下的两碗,也逐渐见底。
“唉,总算喝完了。”反手扣碗,韩瑞摸着肚子,轻叹道:“好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贺兰兄,谢谢了。”
不是吧,似乎接受不了韩瑞的突然发威,如有神助,众人依然傻眼,倒是贺兰楚石,却神态自若,从容站了起来,击掌道:“兄台海量,令人敬佩,请教姓名,也好让大伙铭记,观仰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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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书友麦-子-仲-肥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章 东宫
“扬州韩瑞!”韩瑞目光迷离,时而清明,晃晃站了起来,拱手笑道:“见过贺兰兄,还有诸位兄台。(…)”
“江都,好地方呀。”
“你们南人,就是喜欢扭扭捏捏,不够利索,兄弟,还能喝否,过来与我们对杯。”
酒楼之内,尽是少年公子哥儿,仰慕游侠风范,久而久之,也有些不拘礼节,但是折服于韩瑞的酒量,纷纷予以认同,散坐开来,邀请韩瑞同席宴饮。
也并非他们不知礼节,其实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包下清雅安静的房间,而今却聚在厅堂之中,想要的就是这份毫无拘束的热闹。
“谢谢诸位好意思,真是不行了,再喝下去,也该吐血了。”韩瑞拱手婉拒,伸出手掌,轻声道:“李兄,怎样,感觉好些了么?”
迟疑了下,李坤伸手握掌,在韩瑞的扯扶下,站了起来,低声道:“谢谢。”
众人哄笑,也没有强求,贺兰楚石走了过来,微笑道:“重新认识下,贺兰楚石,见过两位兄台。”
“再次谢过贺兰兄。”韩瑞轻声道,这是真心诚意的道谢,喝到最后,才发现剩下的几碗已然掺水了。
“李坤。”依然有几分不服,李坤哼声道:“下次,我肯定能赢你。”
“好,期待李兄再来。”贺兰楚石眼睛微亮,原来还有机会。
“不过,要比射弈。”李坤也不笨,吃亏上当之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扬长避短。
“嘿嘿。”贺兰楚石笑而不答,习惯设套的人,绝对防范别人给自己下套。
李坤也明白,撇嘴道:“真是奸诈,怪不得才半年时间,白马堂就有如此规模。”
似贬似褒,但是贺兰楚石却全部当成好话来听,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全是仰仗兄弟们的帮衬。”
“那也是由于贺兰兄的能力,还有仁义。”韩瑞笑道。
“谬赞,谬赞。”贺兰楚石拱手道,笑了下,也不愿多谈,邀请两人同席而坐。
聪明的李坤,好像也察觉出两人在打禅机,眼睛闪动片刻,有所明悟,也不说破,随行坐下,到底是年轻人,攀谈了几句,怨隙就烟消云散,称兄道弟起来。
走马、射猎、斗鸡、挟弹,很有共同语言,韩瑞也就罢了,然而李坤,对此好像也有十分陌生,缠着众人解说,那帮少年心中得意,怎会拒绝,说到兴头上,忍不住大声诵起了曹植的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一人开口,众人附和,顷刻之间,厅堂之内,尽是少年公子的声音,一篇罢了,带着无限的向往,又有人吟起了虞世南的结客少年场行:“韩魏多奇节,倜傥遗声利……”
一诗一酒,觥筹交错,杯盏之间,诸多少年放浪形骸,不以节制,受到影响,连同韩瑞也多喝了几杯,本来就有七分醉意,自然就变成了十分,不知不觉中,也放开矜持,微闭眼睛,随声唱和。
韩瑞醉了,浑然不知诗声已停,依然大声吟咏:“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没人附和,因为没人听过这首诗,立即歇声注目,厅中安静,只听韩瑞无意识地举杯自酌,继续吟道:“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声音起伏,抑扬顿挫,又接着高吼:“汉家君臣欢宴终,云台高议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诗篇纵横开合,意气贯通,描绘了游侠少年的昂扬意气、爱国之志、勇武精神和功业荣耀,场面宏大,场景开合有致,将豪侠意气与功业追求二而合一,寄意遥深,非是寻常咏侠诗句可以比拟的。
突然听闻,在场的少年公子,顿时惊愕起来,又觉热血沸腾,相对看了眼,借着几分醉意,大吼叫道:“新丰美酒斗十千……”
“……将军佩出明光宫。”
带着无边欣喜的心情,李坤避开层层守卫,悄无声息地从窗台之上爬回房中,看到榻上的丝衾依然隆起,显然没人动过,得意笑了下,就要上去收拾,却听角落处,传来一个温柔慈和的声音。
“乾儿回来了?”
李坤身体僵滞,缓缓回身看去,额头汗水真冒,半响才知道跪下,顿首拜道:“儿臣,参见母后。”
从屏风之中,走出来个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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